学科化文化研究的必然选择

1、学科化:文化研究的必然选择学科化:文化研究的必然选择假设从20世纪60年代算起，文化研究诞生至今已有半个世纪的历史，其在中国的开展，亦有近二十年的历史。西方文化研究经过了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兴盛之后，逐渐走向平稳期。而中国的文化研究。在进人21世纪的十年中，逐渐走向了兴盛时期。纵观国内学者对文化研究的讨论，他们对文化研究与文学研究的关系、文化研究的历史、文化研究与文学经典等问题，讨论得极为热烈。但是，文化研究的学科化却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文化研究在西方诞生，就具有明显的反学科、跨学科的特性。而文化研究的出现决不是偶尔的事件，其中蕴涵着很深化的学理逻辑和历史文化原因。西方近代以来的学科分类确

2、实使各个领域的学术研究都获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是，这种分类又成了人类思想文化进一步开展的障碍。因为各个学科较为明显的专业性框定和研究对象的狭窄化，使各学科的研究日益走向精深而缺乏足够的广度，最终形成两种弊端，一是使众多学者在有限的研究领地反复耕耘，致使研究话题不断重复，难以出新；二是研究者在这样狭窄的领地中难免为出新而寻求一些偏、怪的课题，使这样的讨论成为一种无多大价值的垃圾式研究。而当今社会，又出现了这样一个趋势，学科界限日益模糊不清，各种新兴的社会文化现象日益成为人们关注的中心，原有的学科分类远远不能标准文化领域层出不穷的新颖事物。于是一种新型的、更能考虑文化现象复杂性的研究范式应运而生了，

3、这就是文化研究。文化研究的发起者英国学者霍加特、威廉姆斯等人，都曾是文学老师，当时的英国文学和其它人文学科一样，日益狭窄的研究视野和研究领地，使其影响力大为减弱。同时文学研究的制度化、封闭化程度越来越高。使文学研究很难获得打破性进展。威廉姆斯等人力求走出文学研究的旧的学科体系。尝试建立一种新的研究范式，创立一种新的研究策略抑或新的研究方法。在这种迫切的需求下，他们选择了文化研究。但是，文化研究为何成了他们的当然选择了呢?他们的根本动机在于要与以细读文学文本为中心的文学学科分裂。而文化又是个内涵极其丰富甚至具有无限性的概念，这就让他们通过文化研究寻找到更多的研究空间和话题。于是，反学科、跨学科作

4、为文化研究的当然特性就成了文化研究者的共识，正如理查德约翰生所说：文化研究就开展倾向来看必须是跨学科(又是反学科的)。从学理层面上讲，文化研究的反学科、跨学科的特性，确实使文化研究具有了较大的讨论空间和较多的学术增长点，打破了传统学科的窠臼。以前不成其为研究话题的对象，堂而皇之地成了文化研究的关注热点。多学科、跨学科的研究方法、规那么、策略等，成为文化研究的当然资源。新颖感、新奇感充盈着研究者的内心。他们在这方新的天地里如鱼得水，尽情挥洒自己的研究才能。所以，文化研究理所当然地成了学术界一个时髦的名词。其实，文化研究有两种涵义，一指广义的文化研究，它指涉广义的文化，涵盖面极为广泛，几乎涉及任一

5、文化领域，大多与文学无关，或者由于文化这一概念的极大的包容性，文学研究成了这种文化研究的一细小分支；一指狭义的文化研究，它根源于文学研究，作为文学研究的一种理论方法或批评策略而存在。第一种文化研究显然历史悠久，自古就存在。而第二种狭义的文化研究历史短暂，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英国的伯明翰文化研究学派和德国的法兰克福学派。当今文艺学界竭力推崇的，显然是这种与文学研究有千丝万缕联络的狭义的文化研究。纵观近年来中国的文化研究的开展轨迹，反学科、跨学科的特性虽让文化研究开展迅猛、前景看好。但它又让文化研究在前行中变得难以让人捉摸，并且逐渐形成了两个明显的误区：第一，研究对象泛化，大而无当。当今中国文

6、化研究的一个显著误区，就是许多文化研究者，有意无意将文化研究的外延扩大，致使文化研究的研究对象，存在着文化泛化、大而无当的现象。其详细表现为：一、无论什么文学、艺术作品，不管其与文化的联络程度。都要拼命挖掘文化内涵，致使许多分析显得空洞浅薄、牵强随意。而其中的文学性被忽略了，这是对文学的一种舍本逐末的研究。二、文化研究大而化之，不管什么，只要冠之以文化的名称，什么都可以成为批评的对象。批评不再限于纯文学文本的解读。而是将整个社会生活视为大文本。从人的衣食住行到流行文化，从国际关系到民俗风情，从历史政治到时尚文化文化研究的触角无所不在：电影电视、同性恋、种族、街舞、选美、逸闻趣事、快女、酒吧、广

7、尝服装款式、甚至香烟、垃圾以及酒文化、鬼神等，都被文化研究者纳入研究的范围。无论何种研究只要与文化相联络，都显得理直气壮。文化研究者好似一下子摆脱了专业的、固定的研究范围的限制，找到了广泛而庞大的研究对象，找到了发挥研究才干的宽阔舞台。不讲审美，只讲文化，不讲艺术，只讲主义，已成流行时尚。文学研究者，纷纷成了实际上的文化研究者，他们正在进展的研究本应由社科院的宗教所、法学所、历史所、哲学所的专家们去承当。文化研究走向文化泛化的境地，主要原因有二：一是，近些年来，由于文艺理论的高度学科化、体制化，致使文艺理论的对象固定而单一，许多理论讨论已经相当深化而成体系，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很难有新的打破。深

8、受西方文论影响的中国当代文艺理论，更难有理论创新和打破。于是，文艺批评者在哀叹原有理论领域难有打破之时，他们不能坚守自己固有的领地，向其它领地转向和扩展，就很自然了，而文化研究就成了他们的一种最好选择。在这种由一个领地向另一个领地的扩展中，许多学者却跨出了极大的一步，模糊了原有的学科界限。二是：文化研究的反学科、跨学科的特性，决定了其研究对象的泛化，促使人们对文化研究的内涵的理解出现多元化。英国斯太福大学的中国学者张平功先生在?文化研究的兴起与开展?中写道：一般认为，文化研究是跨学科或多学科的文化理论。它一开场就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独立学科，它既在现有学科之中，但并非受制于某一学科或理论。学科

9、界限也不确定。它本身没有一个界定明确的方法论，也不局限于详细的或界限明晰的研究领域。所以，正是这种反学科的特性让很多学者认为文化研究所涉范围具有无限性，于是有意无意将文化研究的研究范围扩大，使文化研究陷入研究对象泛化的泥沼。第二，远离文学，淡化文学的审美性。当前中国的文化研究进展得热火朝天，但其远离文学、淡化文学的审美性的倾向却愈创造显。批评家面对任何一部作品。首先考虑的是其作为文本的文化性，而不是其作为艺术的文学性。在批评家的视域里，文化性显然比文学性更加博大精深，更具普遍性人文价值，因此也更有诱惑力；同文化相比，文学实在是有点儿过于薄弱了。文化研究不再将文学文本作为独立对象进展内部研究。不

10、再把文学作为一个审美对象，去分析其语言、构造、情节、表现手法等。文学的典型性、形象性、真实性，被认为是陈旧的文学品质而被抛弃。它常常将文学放到某个大文化命题中，进展抽象分析，甚至仅以文学文本为基点进展天马行空似地文化游走，本质上文学文本遭到了空前的冷落，文学的审美性、艺术性被无情漠视，文化价值、文化内涵成了研究者眼中的新宠。文化研究似乎成了文化考证。于是，中国的文化研究出现了这样的现象：个作家之被批评家们议论，主要并非他的创作风格、艺术技巧等文学性因素，而是其文化品格和立场；一部作品之所以被批评家看好，往往不是其艺术特色、审美内涵，而是因为从文本中批评家可以演绎出他们感兴趣的文化话题。这样的结

11、果、造成了文学的文学性、审美性被架空。当今的文学批评，假如还是对作品的典型性、真实性进展审美观照，对作品的构造体系、语言才能等进展艺术评判，就会被视为选题陈旧、视角狭隘、落后老土、没有跟上文学研究新潮而被人蔑视。这种愈演愈烈的远离文学，淡化审美性的倾向，带来了三种消极影响：其一，文学创作者对文学审美性的疏离。那长期以来为文学创作者奉为核心的审美性、艺术性，在文化研究淡化审美性的评判标准的暗示下被抛弃。文学创作者在创作时，就自觉地抛离文学的审美性，以使文学作品充满更多的文化内涵来迎合文化研究者的口味，以博得他们的好评。这样形成的作品。承载了太重的文化含量，使文学常常成了文化考证品，让人不仅发出这

12、是不是文学的疑问。其二，文学批评家面对文学作品，常常失去了那本来饱满的审美激隋，他们不会也不需从作品中得到审美感受，他们必须保持高度冷静，以保证不影响自己的判断，其最终目的是要从文学文本中挖掘更多的文化内涵。这样就直接导致了文学批评家审美才能的衰退。正如阎晶明所说：90年代的文学批评是一个更加缺少学术标准的时代，80年代活泼于文坛的批评家，在这一时期纷纷转向，把目光转向更加庞杂的目的，就文学而言这是虚化了的目的。批评家的注意力被转移和分散到了更大的文化问题上。对作品的详细阐释成为不入流和缺少思想锋芒的可怜行径。那么，对文学作品应该以怎样的方式解读?应该从作品中解读出什么?都失去了以往文学研究那

13、样的明确限制。况且文化研究所推崇的关键词文化，又具有极大的广泛性。于是在这样无限制、无约束的研究状态中，研究的审美激情逐渐淡化，在随意性的研究中，审美才能大大降低。其三，对读者群众的误导。文化研究者对文学的审视和解读，对文学审美性的疏离，让读者群众深感困惑和迷茫一到底文学的本质是什么?怎样的文学才是精品?文化性和审美性，谁是评判文学高低的最重要尺度?这一个个疑问，让读者群众对文学的把握处于深深迷惑之中。读者群众对文学批评标准无从把论文联盟握、对作品审美内涵无从把握，让很多读者连自信对待文学作品的信心都失掉了。所以，在反学科、无学科的旗帜下，中国当前的文化研究显得有些那么无序与随意。在没有特定理

14、论体系、理论走向、研究方法和规那么的约束下，许多人在文化研究的领地里天马行空、随意言说。既可以将研究和视角指向任意的对象，也可以远离文学、艺术，还可以将任意学科的方法、规那么用于研究中。文化研究的这种状况，让人们不仅质疑：文化研究到底在言说什么?文化研究价值何在?文化研究是一种理论、研究方法、还是一种策略?文化研究带给文学的是转机还是灾难?文化研究将走向何方?文化研究还能存在多久?当然，这些引人深思的困惑，是与文化研究处于未成熟期有关的，但是，文化研究的反学科倾向是难咎其责的。虽然，反学科化仍然是当今文化研究者的口头禅，但是，学科化应该是当下中国文化研究的当务之急了。二由此看来，文化研究的学科

15、化就是文化研究的一个必然选择。学科化是防止当前文化研究走向误区的重要策略。第一，文化研究学科化，能最大限度的防止其研究对象的泛化和大而无当。文化研究的研究对象的泛化、大而无当，有一个最直接的原因中国学者对文化研究的两种理解。第一是针对最广义的文化的概念，它涵盖的内容可以说五花八门，如服饰文化、饮食文化、丧葬文化、民俗文化、原始文化等。第二种意义是一个现代的概念，它的研究对象主要是当代一些新的文化现象，如社会阶层和群体中的文化权利关系、伴随传媒技术的兴起而出现的消费主义文化，特别是群众文化。这两种意义的最大特点，是与文化联络严密，虽然某些对象与文学有一定关联，但所涉及的许多对象是与文学关涉不大甚

16、至没有关联的。本质上，中国文化研究的泛化与大而无当，也主要是这两种对文化研究的理解所促成的。一个对象的学科化，首先要解决的是研究对象的大致确定和研究范围的框定问题，而文化研究的学科化，也会首先解决这样的问题。从历史渊源来讲，文化研究是起源于文学研究的，无论从研究形式、研究指向还是研究方法，它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而在中国，当前涉猎文化研究的，大都具有文艺学背景，他们在文学研究的领域里驰骋良久，为了开拓新的研究领地而指涉文化研究。所以，中国的文化研究，更是以文学研究为根底，学界常把文化研究看成是文学研究的一种拓展，或者是对文学研究的匡正和拯救。由于文化研究与文学那切不断的渊源关系。文化研究在学

17、科化的进程中，至少将会明晰这样两个问题：其一，学术界特别是文艺学界所讨论的文化研究，决不是泛文化意义的文化研究，它是根源于文学研究，以文学、艺术为基点。进展文化的挖掘与讨论，从文学、艺术文本本身升华出较深沉的文化意义和文化内涵。其二，文化研究不同于文学研究的最根本之处在于，它要从文化的视角对文学、艺术进展透视或透过文学、艺术来审视某些文化问题。而文化的内涵极其丰富，这也给文化研究的这种探求带来无穷空间和讨论价值。所以文化研究学科化将会为文学、艺术与文化提供一个互动开展的平台，文化研究也将防止研究对象泛化和大而无当，防止自己陷于无归属状态。第二，文化研究学科化能防止文化研究远离文学性、淡化审美性

18、。对文学审美性的疏离，使文化研究成了无根之木，文化研究远离文学，淡化审美性的弊端是非常明星的。虽然经过现代科技的冲击、人们观念的飞速变化，文学的本体意义已发生明显变化。但文学性、审美性、艺术性仍然是文学的根。文学固然是一种文化存在，但个性化的情感性、审美性、艺术性又是文学作为人类社会中特殊的精神产品而存在的标志。文学是文化的一局部，但文学与其它文化种类相比，最主要特征是强烈充分的情感宣泄和对世界的审美观照。情感性、审美性和艺术性是文学的个性，文学与文化是个性与共性的关系。所以，文化研究，既不能脱离文学、艺术，更不能脱离文学的个性一情感性、审美性和艺术性。既要在审视文学时，更多地引入文化地视角，

19、挖掘文本的文化内涵，更要立足于文学性、审美性这个文学的根。当文化研究在西方如日中天之时，在英美仍然有关于文学的价值，关于评估不同文学作品的标准的争论，以及甚至关于文学自身范畴的有效性的争论。文学研究假如不决心把文学作当不同于人类其它活动和产物的一个学科来研究，从方法论的角度说来，就不会获得任何进步。同理，文化研究只有学科化，才能有固定的理论走向，才能真正发挥自己的理论优势，才能显示更强的理论活力。所以，文化研究暂时的非学科、反学科，并不意味着长期的非学科化，并不意味者可以无限度地扩大研究的领地，甚至将文化研究等同于广泛意义上的泛文化研究。无论是作为一种批评方法还是作为理论观念来看，文化研究都应

20、该是从特定的文化角度对文学、艺术进展的研究，文学性、审美性都是它必须坚守的原那么。四中国当前的文化研究经过近二十年的开展已经具有了较深沉的理论资源和理论积淀，但非学科化又让其在开展中困难重重。深陷误区而显得迷茫甚至无序。纵观当前中国的文化研究现状，文化研究学科化的可能性已经明显存在。首先，文化研究为广阔学人所重视，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有关文化研究的国际性、全国性的学术会议屡次召开，使文化研究的学科化已经具有了相当的学术基矗其实，为文化研究学科化的造势运动早就展开。1994年开场，?读书?杂志举办了文化研究与文化空间讨论会，这是国内真正意义上的最早的文化研究讨论会；1995年8月，文化研究：中国

21、与西方国际研讨会在大连举行；1996年7月，文化承受与变形国际研讨会在南京举行，这三次会议，对文化研究在中国的引介具有重要意义。而2000年4月在北京召开的文艺学与文化研究和2001年的文学理论与文化研究两次研讨会，对文化研究的相关问题进展了深化讨论，特别是对文化研究与文学研究、文化研究与文艺理论等问题，有了较为一致性的初步意见。这对于标准文化研究的理论开展，防止文化研究的进一步无序，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也对于文化研究的学科化，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矗其次，有关文化研究的学术和网站的创办，进一步扩大了文化研究的影响。2000年，陶东风等主编的?文化研究?杂志创刊；?天涯?杂志特设媒体与群众文化研究

22、专栏，视界常设文化研究专栏；2002年，金元浦主持的文化研究：西方与中国网站、上海大学王晓明主持的当代文化研究网站创办。这些学术和网站的创办，为文化研究的讨论和开展提供了专门化的平台。第三，有关文化研究的论文、著作成体系、成建制的出版，使文化研究具有了较为明显的理论体系。1994年，?读书?杂志的两篇对李欧梵的访谈文章?什么是文化研究?、?文化研究与地区研究?，1995年周小仪的?文学研究与理论文化研究：分裂还是交融?是较早介绍文化研究的文章，掀开了中国讨论文化研究的序幕。而后，文化研究引起学术界特别是文艺学界学者的高度关注，获得了相当丰硕的研究成果。周宪的?文化研究：学科抑或策略?、陶东风的

23、?文化研究：西方话语与中国语境?、王宁的?全球化语境下的文化研究和文学研究?、赵勇的?关于文化研究的历史考察及其反思?是近年来深化讨论文化研究的代表性成果。1999年起，文化研究的专著大量出版发行。商务印书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等等，都出版了数量不等的文化研究著作。其中罗钢、刘象愚主编的?文化研究读本?、陶东风的?文化研究：西方与中国?，谢少波、王逢振的?文化研究访谈录?著作，是其中的代表性著作。这些著作的出版，为文化研究的学科化奠定了系统而厚实的理论原那么和学术资料的坚实基矗特别是2022年作为研究生教材的?文化研究导论?(陆扬、王毅著)和2022年作为本科生教材的?文化研究概论?(陆扬主编)的出版，是文化研究学科化的奠基性成果，显示出文化研究的学科化的必然趋势。第四，国内一大批很有影响的文艺学学者积极投身文化研究理论的传播、建构，用他们扎实的学术成果，使文化研究学科化不再是一种空想。纵观近些年来，积极参与文化研究并致力于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