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义和模糊性

1、摘 要对 英语中存在的模糊和歧义现象作一综合性的分类分析，指出它们背后隐藏的各 自深刻原因，继而进行比较研究，以期帮助学习者进一步澄清对它们的表征及本质的认识， 并为语义整合研究的先期铺垫工程作出一份贡献。一、引言自索绪尔为现代语言学创立开篇之作以来，语义研究长期受到人们的忽视和偏待，甚至 后来当语义学蓬勃发展起来时，意义这个字眼还是诸多语义学者最为憎恶的名称。究其原因, 无外乎是语义这个东西令人无法适时捕捉和精确把握。以往，语言学家们所作的贡献都体现 于形式与意义的结合之处。唯有这样做他们的理论才可具备看得见摸得着的有力佐证。不 过，笔者认为对语义的研究不可能采取上述分析恰恰是由语言的模糊性

2、以及在某一特定对 象语中可罗列出相当多的歧义现象这两个因素所致。因此，用同义或其它替代品（B l oomf ield，1933年）去描述意义的努力均以失败而告终。当然也有学者企图避实就虚用真值条件、 交际原则（Grice，1957年）等手段来理顺种种模糊和歧义现象使之纳入一统的理论模块。但 是，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也不见得一定会达到实现这一目的境地。既然如此，我们 不妨直接面对我们欲分析的对象，并结合语用学的方法论，对其作一综述性的描述以求进一 步趋于至臻之地。二、模糊性与歧义（一）定义之别歧义与模糊性说明语言不像数学、物理可精确地进行推导和运算，二者结合起来又见证 着语义这个分支的繁琐

3、和复杂。但前者同后者并不是性质完全相同，或者说层次几乎并列的 关系。歧义按照现在公认的标准，可定义为词语、句子或某一语言片段可作用于两种语义 解释，例如，bank 一词可表示河岸、银行两种意思，所以当你说（1） John w ent to thebankyesterday .时，听者只得于其中作出恰当的选择。模糊性要比这个难于处理得多，通常 说什么是模糊的，并不意味着像歧义那样具有可选择的定向性（如二项、三项等）。词语在 其约定形成的固定意义之上总是飘浮着一些不定的因素，尤其是当讲话人再把自已的意向 性附着其中时。但是即使不考虑使用者的因素，部分词语或某些结构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注定 要在后天的成

4、长过程中增加非固定性倾向。汪榕培（1997年）在他和卢晓娟编著的“英语词 汇学教程” 一书中提出，模糊或含混1 指的是没有明确的外延概念的语言，同时附加一条: 词义方面的含混是由于词义的不确定或者指代不明确而造成的。这种说法不可厚非，只是它 所涵盖的范围未免小了一些，因而不适用于本文。相反，其他一些语言学者的类似介绍则要 宽泛得多，比如：Joanna Channell（2000年）争辩说模糊体现在可分辨意义无法准确辨别之 处。从下面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出端倪:（2）John came here around 4 ocl ock .四点左右不精确地 统计从三点半到四点半都有可能性。利用语言进行交际针

5、对听话人而言收到歧义句时往往 觉察不出歧义之所在，根据语境和最佳关联原则他会极其顺利地完成解码程序，而不出任 何偏差。可对于模糊言语来说他依然无从判别其特定的每一细节。为了帮助广大读者进一 步认清模糊和歧义之间的出入，下面就让我们对它们分别进行分类分析。（二）歧义歧义可参照词汇、句法、音系层次分别归纳如下：1 .词汇层面产生的歧义多半出自于一词多义和同形异义，如例（1）以及下述之例（3）Are you engaged?例（3）由于engaged的多义性至少可以作两种解释a）你忙吗？ b）你订婚了吗？至 于engaged的两种核心语义区域是缘自巧合（同形异义的成因之一）还是出于联想效果（单义 词

6、扩展为多义词的主要认知依据)则很难严格考证。2 .在句法层面歧义一般有以下三种：第一，词素或语素的粘接次序先后不一从而带来 歧义，如在(4) a married man orwoman中married可能只修饰man也可能既修饰man又修 饰woman。再如,(5) unl ockable 可视为un+ l ockable (不能上锁的)亦可视为unl ock+ able (能够打开的)。另外，英语中有时由于人们对修饰语所修饰对象的认识不同亦可带来歧义。 比如说否定范围不同就会使句子产生 歧义，特别是当状语出现在句末时，有可能被包括在 否定范围之内，也有可能被排除在否定范围之外。这时，主要用不

7、同的语调和停顿来区分它 所造成的意义之差别。试比较下列两对句子:He didn t leave homebecause hew as af raid of h isw i fe . I 他没有离家出走因为“妻管严”。(7)He didn t leave home because hew as af raid of h isw i fe .f他离家出走并不是因为“妻管严。(8) I dont w ant to lendmy book to any body . I,我不愿意把书借给任何人。(9) Idon t w ant to lend my book to any body .怀是任何 人我都

8、愿意借给书。第二，由于词汇粘合程度不同造成了歧义。例如:(10) an English teacher 这个短语，如果重音落在English上,就意为“英语教师”，如果重音落在teacher上，则 作“英国教师解。再比如：(11)J ack and J ane aremarried .基于对and所表示的粘合度的不 同理解，此句一可解释为：杰克跟珍尼结婚了，二可解释为：杰克与珍尼都结婚了。第三，表 层结构虽然相同但深层结构却相互迥异从而导致这一结果的情况。乔姆斯基酝酿的转换生成 语法的优点之一便是它在解释歧义方面胜出描写主义一筹。当时，乔氏所引用的例子如下: (12) F lyingp lan

9、es can be dangerous .这句话由于转换前的深层结构各异，可表示两种意思: 一是正在飞行的飞机可能(对人)构成危险,二是驾驶飞机的危险性可能很大。3.音系方面的歧义可由同音异义词(homophones)音渡(juncture) 重音等超切分特 征因素造成，例如 英语中的 f l ow er 和 f l our，a sew ingmach ine 和 a s ow ingmach ine，the sun和thes on同属此类现象。上面的例(10)便是因重音而造成的歧义例子之一。音渡这个 超切分音位用来指两个切分音位之间的界线，帮助听话人切分语流，识别意义，但讲话快时 很难分清是

10、否真有音渡存在。如：a name和an ai m，a nice box和an icebox，nigh trate nitrate和N ye trait听起来都是一样的，但实际意义不同。最后还要说明的一点就是英语中 有些歧义现象并非源于语言形式本身，而是由指示现象或逻辑推理所致。例如13)John said hewould do that . 一句中John和he可能共指同一个人，也可分别指不同的人。(14)A hatesB less than C. 一句存在逻辑上的次序问题，它可以被理解为A更恨C，也可理解为C比A更 恨B。(三)模糊性对歧义的划分标准易于理顺，然而模糊语言的分类则难以做到标准

11、恒一，如果单纯从上 述角度来分析，模糊性也可界定为结构和词义所带来的模糊，当然，其中不免也要涉及到指 示现象，逻辑推理等。英国语言学家肯普森(R. M. Kemp s on)1977年在他的 语义理论 (Semant ic Theory)一书的第八章中提出词语的含混有四种类型：.指称关系方面的语义含混(Referent ialV aguenese)指称关系方面的语义含混并不染指 词汇意义的明确与否。它一般是指这样一种情况，有些词语尽管词汇意义比较明确，但在与 其所指的客观世界中存在的具体对象相联系时确会令人碰到意想不到的困难。我们都知道, city和tow n的所指物一个是“城市，市”，另一个

12、是“城镇，市镇，镇”。前者在我们看来 自然要比后者大，不过，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到底应该有多少建筑物有多少人口才可算得上 city或tow n呢？ 一个城镇经过发展要越过什么样的临界点才可摇身一变而成为城市呢？ 这些问题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可能有不同的答案，因而很难做到标准统一。换句话说，二者的 边缘语域范围界限不清，给我们带来了含混。其它类似的例子还有“h ill”和 “ mountain”，“ wood” 和 “forest” ,“cot tage” 和 “house” 等等。.因词语的意义缺乏“专指性”而造成的语义含混有些词语的词汇意义比较清楚，但 因词义过于宽泛往往给我们带来语义含混。例如(

13、15) neighbour 一词在被提及时可以有明确 的所指，但这个词本身并不能告诉你关于说话人邻居的更多信息。几乎什么人都可能是他的 邻居，不论性别，体貌特征等其他因素如何。另外，英语中有几个动词的语义也过于笼统，如: to go, to do, to make 等。.因词义不确定而造成的语义含混(indeterm inacy ofmeaning)属于此类的最典型例子 是“带有所有格的结构”(thepossessive construct i on)。试看下例：(16) John s book可指约翰 正在读的书，约翰拥有的书，约翰写的书，约翰一直带在身边的书等一系列意思。.由eithero

14、r这样的并列连词所带来的语义含混请看下例(17) The app licants for thej ob are required tohave either a f irst class degree or s ome teach ing experience . 对于求职者来 说看到这则启事，究竟是认为自已应该具备其中的一项条件(即优等的学历或者一些教学经 验)还是同时要二者兼备好呢?上述分法是由肯普森归纳总结的，而且在让我们认清 歧义和 模糊有何差别的过程中大有帮助。如果依照笔者前面所建议的标准来看, 1，2类属于词汇层 面，而3, 4类归入结构层面则较恰当。尤其是其中的第4类明显与逻辑

15、领域的函数项相抵, 即词义的析取。任何一个析取表达虱aV b)在逻辑中的真值为：除非a、b均为假时整个析 取式的值才不为真，否则的话，该推理形式就应该成立。到此为止,似乎我们的分析工作要 告一段落，但实际上我们还远没走到与大家告别的时候。如前所述，含混仅是模糊的一种表 现而已，在语言中还存在着大量的其他种类的模糊表征。前面1类说明的词义清楚，外延模 糊印证着我们思维和认知的模糊性，就像我们说什么是大什么是小时一样我们把心理的影 子投射到词语之上，以至于从我们认知和思维的模糊需要出发造成了这种状况。而2, 3类则 证明了我们在交际、组织语篇时有一种习惯定势一一经济原则，体现在语言中可让我们见 识

16、一些他类例子。比如说，约数(round number)便是它的一种回应形式，包括a coup le of, amass of, tw enty odd等约数表达形式，均不能给人以明确的数量信息。除了这些表达形式之 外，还有另一类更重要的语言现象值得我们去挖掘，即模糊附加词或称模糊限制语(hedges)。 模糊限制语主要是指一些“把事物弄得模模糊糊的词语” (G. L akoff, 1972年)。人们在交际过 程中总是力求表达得清晰明了，那为什么还要在原本明确的话语或词语意义中加入模糊装 置呢？这是因为模糊限制语可以使说话人就话语的真实程度或涉及范围对话语的内容作出 修正，主观测度和间接评价(何

17、自然，1998年)。有时谁也不敢说自已的话可以一锤定音，所 以使用模糊限制语就有其必然性。根据语用功能的不同，这类词语又可细分为以下两种类型: 第一类是变动型模糊限制语，如(18) s ort of, k ind of,s omew hat, al most, quite, ent irely, a lit t le bit, more or less 等和(19) app roxi mately, essent ially, rough ly 等。前一类针对话语的真实 程度进行模糊变动可以把一些接近正确但又不敢完全肯定的话语，说得得体一些避免武断； 而后一类则用于限制话语内容的变动范围，尤其

18、是测量事物时常常会被派上用场。第二类是 缓和型模糊限制语。缓和型模糊限制语可以使原来话语的肯定语气趋向于缓和但不改变其原 意。例如(20) Ith ink, p robably, as far as I can tell, I suppose, seem , believe,I assume, I m af raid, p resumably, as is w ell know n等缓合装置均会起到此类作用和功效。模糊限制语的背后还隐 藏着人类自身的和社会的原因，比如说，职业需要，知识结构不足，社会交际规则所限，保密 等等不一而足。歧义虽然也有其使用价值，就拿双关语(由homophones导致

19、)来说，在特定 的情景中可以产生某种修辞效果，但总体上不能与模糊限制语的语用功能相提并论。(四)评判标准下面，我们再来谈谈歧义和模糊词语之间的评判标准。如何利用简洁有效的工具或手段 来区分二者始终是专家们的心头之患。Zw ick和Sadock (1975年)提出的否定测试法未免是 一种行之有效的捷径，那么何为否定测试法呢？具体地说，当词语和结构出现歧义时，同 一种形式的肯定和否定可以共存于一句话中，而模糊词语却不能做到这一点。试比较下面各 例:(21) That s a dog (狗),but it isn t a dog (公狗).(22) Sam isabout six feet tall

20、, but he is not about six feet tall .(山姆大约六英寸高，但他又不是大约六英寸高)。在例(21)中话语结构及内 容不存在语义异常(anomaly)的问题，但例(22)从语义角度来说却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的。 同理，例句(12) F lyingp lanes can be dangerous .亦可通过此项测试构成句(23) F lyingp lanes can be dangerous, but f lying p lanes can not be dangerous(正在飞行的飞机可能对人构成危险, 但驾驶飞机却不是很危险的，或驾驶飞机是很危险的，但正在飞

21、行的飞机可能不会对人构成 危险),因此我们可以说句(12)是一个歧义句而与模糊无关。此外，肯普森(1977年)认为可 以通过指代法(anaphoricp rocess)鉴别一个句子到底是歧义还是语义模糊。一般说来我们可 以用to do s o too这个动词短语去代替一个并列复合句的后一部分，前提条件要求两个动 词短语所表达的意思必须是相同的，例如句(24) John h it B ill and Tony did s o too .与句 (25)John h id B ill and Tony als o h it B ill .是同义句。正因如此，我们可以用 to do s o too 这

22、 个动词来检验句子的歧义性和模糊性。对于歧义句来说添加一个代替并列复合句的to do s o too并不能改变句子中的歧义因素，试比较下列四个句子：(26)John saw her duck and Tony did s o too . (27)John saw the duckw h ich bel onged to her and Tony saw the duck w h ich bel ongedto her . (28)John saw her quick ly l ow er her head and Tony als osaw her quick ly l ow er her h

23、ead . (29) John saw the duck w h ichbel onged to her and Tony saw her quick ly l ow er her head .句(26)的前半部(saw duck her )有歧义而后半部的did s o too是用来代替saw her duck的，因此也有歧义。按照to do s o too这个动词的用法规定，前后语义必须一致，所 以我们只能把句(26)要么理解成句(27)要么理解为句(28)，而决不能解释为句(29)。也就是说 在歧义句中附加上一个并列成分之后，不论原句取哪一种意思，后面的并列添加成份必须 紧随其后保持语义协调。但一旦碰到语义摸糊句情况就会大不一样，例如:(30)John ismy neighbour and Sue is too . (31)The painter hasdone the sit t ing room and the carpet man has too . 句(30)中的neighbour是一个缺少“专指性”的模糊词，因而句子的前半部具有模糊性，附 上to do s o too之后，虽然整个句子依然具有模糊特点，但我们不能说，John是我的邻居, 所以Sue要想当上我的邻居一角必须与约翰一样，身高、体型、肤色要求全部相同。同 样，句(31)中的has done 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