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演化的一般理论结构

1、企业演化的一般理论结构(河南大学经济研究所，河南开封475004)摘要：商品社会的基本生产单位一一企业的一个重要特 征是其演化的高速度。如何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去揭示推动 企业演化的动力、阻力及其打破阻力的力量，为打破我国企 业所面临的阻力，增加其发展动力和竞争力无疑是一项重要 的理论难题。推动企业演化的动力来自于以资本追求增殖为 主的内部动力体系及以竞争为主的外部动力体系；企业演化 中所存在的路径依赖表现为企业演化中的阻力；选择体系及 其不同的选择机制即是造成路径依赖的原因，又是打破路径 依赖的总体力量。企业的演化正是围绕企业演化中的路径依 赖的产生及其突破为核心。关键词：企业演化；路径依赖；

2、选择机制中图分类号：F270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5-2674(2007)06-0042-04一、企业演化的命题对现有企业理论的挑战众所周知，企业的演化具体表现为以技术为代表的生产 力体系，以生产的方式为代表的生产关系体系，以及企业文 化方面的变化。对于企业演化的揭示，新古典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 演化经济学及马克思经济学分别用不同的分析工具、概念范 式、逻辑架构涉及了企业演化这一命题。新古典经济学的企 业理论只是价格理论的一个组成部分，在均衡的框架下，具 有完备理性的经济人只要根据价格的变化，把产量调整到边 际成本等于边际收益即能实现利润最大化。新古典经济学的 企业理论是生产函数

3、的理论，对由于技术、制度、文化的变 化所带来的生产成本的变化仅表现为生产函数的变化，因 此，新古典经济学适合对企业演化结果的某一时点的瞬时决 策进行理性分析，而对于这个结果的原因及其机制的分析是 缺乏的。正因为如此，它是研究尘埃落定(being)后的企业状 况，而不是研究企业的生成过程(becoming )的经济学。该学 派的企业理论被称为“黑板经济学”、“企业理论中的乌托邦”新制度经济学用新古典经济学的分析框架把制度作为 内生变量纳入分析之中，创造了交易成本等概念工具揭示企 业内部的制度结构及其这个制度结构变化的机理。企业内部 通过一个综合性的契约代替了一系列的契约，从而节省了交 易成本。而

4、企业规模的大小正是交易成本在企业和市场进行 比较的结果。新制度经济学的企业理论通过交易成本等概念 把制度纳入到分析框架之内，使其理论对企业的起源、大小 等一系列变化寻找到一个统一的解释框架。但是其市场和企 业之间非此即彼、相互对立的两分法为其它学派的学者所诟 病，批评者认为企业是市场中的企业，市场是企业生存的外 部环境，而企业正是通过自身的活动深化和不断的拓展市 场，呈现一个立体化的现代的市场体系。演化经济学以有限理性和企业的异质性假设为前提，引 入时间变量，同时把类比的对象从新古典经济学和新制度经 济学所使用的经典力学的类比向生物学类比转化，用路径依 赖等概念体系把企业研究对象从研究演化结果

5、转变到演化 生成过程及其机制的研究上，其在研究方法及研究对象上有 了较大幅度的创新。马克思运用生产力-生产关系的基本分析 框架，使用商品、价值、剩余价值等概念工具分析了英国自 由资本主义早期的企业演化。资本家阶级为了获得更多的相 对剩余价值，通过提高生产力使剩余劳动和必要劳动比例发 生变化来实现，那么剩余劳动增多和必要劳动减少的过程表 现为企业的技术进步、劳动效率的提高、组织方式的变革等 等，这一过程从企业演化的层面来考察必然表现为复杂的企 业演化过程。而从企业的整体来看，通过市场交易，劳动效 率低的企业的一部分价值无法实现而被市场所淘汰，相反， 效率较高的企业的价值能够得到超额的实现而使该企

6、业获 得了更多的发展资源。市场通过对企业的个别劳动时间实现 的比例对企业做了优选，从而保证了企业的动态发展。马克 思从生产和交易两个纬度去解释企业的演化，把企业的演化 和整个社会系统的演化有机的联系在一起来考察，对企业演 化的动力、途径、结果进行了本质层次的揭示。企业演化与生成的不断循环产生了丰富的现象形态，如 上所述，各个学派从不同的学理和角度去解释和阐述这一变 化。有的能够从纷繁芜杂的现实中寻找同一的解释框架，有 的从同一现象中能够发现其理论上的差异，这恰恰体现了经 济学作为社会科学的解释和证伪的理论特征，都有其不同的 解释层面和特殊的解释能力。但马克思的企业演化理论理应 是研究企业演化的

7、理论的出发点和标尺，同时其它学派有价 值的个别观点、工具也是需要重点吸收的对象。如不同国家 企业的不同惯例、不同创新能力和生产能力及其外在所显示 出来的竞争力的差异表明了企业演化的路径、结果出现了较 大的地域差异和文化差异；而处于同样环境之中企业之间也 存在着差异，借助于路径依赖的概念，企业历史上所遇到的 偶然事件经社会系统的层层放大，形成了企业演化中路径转 换的阻力。二、推动企业演化的强大的动力体系推动企业演化的强大动力不仅仅是来自于自私的“经济 人”的利己行为，以及来自于类似马克斯?韦伯的宗教伦理的 利己的现代道德观，也不仅仅来自于企业不满意低下的盈利 状况所产生的对新的惯例的搜寻，从推动

8、企业内部的动力结 构体系来看，资本力量是推动企业演化的最为重要的内部动 力。资本增值的动力是当代生活的主题，也是推动企业演化 的最为重要的内部动力。资本增值及其增值所面临的技术限 制、地域限制、制度及文化的限制产生了矛盾，促使资本不 断的打破这种阻碍力量。作为社会关系的资本寻求增值的力 量推动了企业的技术进步，企业的技术进步能够打破资本增 值所形成的技术界限，开辟了新的消费热点及消费领域，推 动了市场的深化；另一方面，市场的横向的延展从广度上拓 展了新的市场，从而打破资本增值的疆域界限，使资本能够 以更快的速度进行增值。技术的提高有利于销售范围的拓 宽，使企业扩大销售量，从而有利于企业分担公共

9、成本，进 一步为技术进步筹集必须的资金，也反过来促进技术的更快 发展。技术对最优规模的内在规定迫使企业通过生产关系方 面的制度创新来适应技术进步的要求，企业内部生产力和生 产关系的匹配发展促进了企业的快速发展。此外，技术进步 在不同企业之间并不是同步推进的，它是呈现“量子跃迁式” 的变化。技术量子跃迁式的变化使资源加快向率先发生变迁 的企业集中，促进了这些企业的演化，这些企业的演化又会 导致和其处于同一生产链条的其它企业的技术进步和生产 关系的调整，其关联效应所产生的互相拉动促进了整个社会 企业的快速演化：此外，资本增值的力量要打破资本数量所造成的增值的 限制，通过把剩余价值作为新增资本不断投

10、入到经济运行系 统之中来打破该限制，社会网络对新增资本的经乘数效应和 加速原理层层放大，形成了更多的追求增值的资本。这种新 增资本一方面不断以扩大的规模投入到经济系统之中产生 了增值的要求和原有技术的增值局限之间的矛盾，迫使 企业通过技术创新来解决这个矛盾；另一方面技术的进步打 开了新增资本增值的渠道，促进了资本的数量增多，以资本 增值为中心的内部动力体系必将产生更为强劲的内部动力。而利己的行为和宗教伦理只有融入到资本增值的力量 中去，才能成为企业向好的方向上演化的内部动力。对于企业的外部动力系统而言，生存竞争的压力是推动 企业演化最为重要的外部动力。企业生产所不同于以往其它 社会形态的生产方

11、式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其强大的生产能 力，市场约束总是表现为强有力的阻碍因素。正如马歇尔所 描述的，企业之间的生存竞争如森林的树木之间所进行的竞 争一样，“当树木幼小时，它会为了阳光和空气而与周围的 大树展开竞争，并且许多树苗可能会无法成长而死亡。后来， 成功存活下来的树木很快成长起来，直到它主宰了周围的环 境位置。然而，主宰的年数是有限的，它们最终会枯萎，并 被更年轻、更有生命力的树木所取代。”企业为了获得正的 利润，从而获得生存的机会，从而必须和其它企业进行生存 竞争，这种竞争主要体现在技术、成本、规模、文化等几个 方面。企业所面临的生存竞争迫使企业进行技术创新，通过把 技术优势变成竞争优势

12、来获得存活的机会；竞争的压力迫使 企业开辟新的商品销售市场、寻找新的原料市场和加强管理 来降低企业的成本等方法获得竞争的优势，反过来，市场扩 大本身也会诱使企业通过技术进步或扩大规模来消除市场 的不均衡，间接的推动了企业的演化。如上所述，由于技术 的量子跃迁式的变化所产生的后果一是深化了市场，二是造 成了产业结构之间新的不均衡，产业结构内在的均衡要求落 后产业部门的企业通过技术的、制度的或规模的变迁来消除 这个不均衡，从而也是推动企业演化的外部动力之一。此外， 规模优势本身就是一种竞争优势，它既可以分摊各种公共成 本和增强在经济世界的话语权而获利，又能通过规模的扩张 减少与之相竞争的企业的数量

13、以舒缓竞争的压力。为了扩大 规模，企业需要进行各种制度的重构来满足企业扩大规模的 要求及规模扩大后的效率要求。此外，文化作为上层建筑的 组成部分对人发生陶冶作用，影响和加强了自利心理，通过 自利心理这个内部动力发挥对企业演化的影响。以上的分析表明，外部动力并不能直接推动企业的演 化，外部动力只有作用于和内部动力相连的一些节点上才能 发挥作用。这些节点一是技术，技术进步表现为资本增值和 竞争共同的追求，企业的资本增值要借助于技术进步来实 现，竞争优势要通过技术的优势来体现；因此，技术成为连 接内外部力量的重要因素。第二个节点是宗教文化及其他的 优秀文化，其作为企业演化的外部动力通过对内部动力的利

14、 己行为和利己心理产生引导作用，从而使文化成为连接内部 动力和外部动力的一个接口。三、企业演化中所遇到的阻力企业受动力机制的驱使所进行的演化由于路径依赖的 锁定使演化的方向表现出差异。那些影响企业决策的微小因 素经正反馈作用而放大，由此产生了逐渐增大的企业路径转 换的成本，造成了企业演化中的路径锁定。路径依赖一方面 表现为企业发展路径上的差异，从而表明企业是异质的；另 一方面表现为企业向好的路径转换上的阻力。路径依赖概念的引入把企业演化过程中所受的微小的 偶然因素的冲击及其放大机制纳入到企业演化的分析中，从 而使企业演化过程呈现了历史性、地域性及结果的差异性。 企业演化中的路径依赖按照其性质分

15、为技术上、制度上和文 化上的路径依赖。企业所处的不同技术环境、制度环境、文 化环境以及企业自身具有个性的历史产生了企业演化中的 路径依赖。按照布赖恩?阿瑟(W.BrianArthur)的理解，技术上 的路径依赖表现为该技术的学习效应、规模效应及进一步流 行的预期所产生的对该技术的依赖，对技术上的路径依赖的 打破需要可替代的技术发展到相应的成熟程度；制度上的路 径依赖表现为制度后面所掩盖着的日益增强的某种利益结 构打破的困难；文化上的路径依赖是技术的和制度的路径依 赖上升到意识形态方面的结果，它是一个企业所有成员共同 的认知的心理结构和价值标准，可以分为基础层次的文化和 企业内部的亚文化。三个层

16、面的路径依赖形成所需要的时间 不同，作用的范围差异导致打破路径依赖所需要的力量、时 间等方面的不同。企业演化中所面临的技术、制度、文化环 境构成了单个企业演化的外部环境，其影响了企业演化的方 向及其速度。四、寻求打破阻力的力量动力体系本身就是打破路径依赖的根本力量，之外，选 择的层级体系及其机制也是打破路径依赖的重要力量，选择 主体及其机制发挥作用的结果使部分企业脱离原来的路径。 企业选择所涉及的选择主体包括了个人、企业、政府，三种 选择主体的总和形成了市场选择。企业、政府、个人在既定 约束条件下的瞬时的理性决策既是造成企业演化路径依赖 的原因，同时又是打破路径依赖的力量。三个选择主体在初 始

17、阶段所作的理性决策以及挽救沉淀成本所作的努力造成 了企业被锁定在无效路径之上，这条路径最初所表现出的收 益递增的局面最终会被打破，产生路径转换的需求；而打破 路径依赖的力量同样来自于这三个主体所作的理性选择以 及这三个主体所汇成的市场选择对企业的优胜劣汰。个人改 善自己经济状况的努力及对支出的效率追求阻断了陷入低 效率的路径上的企业获得充足的资源，是打破路径依赖的重 要力量；企业在动力机制的驱使下对好的惯例的搜寻和变异 本身就是企业打破路径依赖的内在力量；政府作为上层建筑 对自己的经济基础通过差别税收、政府采购、补贴等政策执 行对企业选择的功能，也是打破路径依赖的重要力量；企业、 政府及个人的

18、选择的总和构成了市场，这种承载着不同习俗 和惯例及社会各种利益的综合的市场对企业演化的结果做 最后的评判，那些不能成功实现路径转换以获取正的利润的 企业遭到淘汰，相反，对成功实现路径转换企业的选择保证 了企业总体上不至于陷入更深的路径依赖。但是，承载着不同习俗和惯例及社会利益总和的市场对 企业选择的向度既可能是择优汰劣的正向筛选，也可能是劣 币驱逐良币的逆向淘汰。如经济主体在追求经济利益的过程 中和腐败官员的结合，通过政府的影响力去获得市场，从而 排挤了其它一些成本低廉、产品很有竞争力的企业，使其因 为不能获得正的利润而被淘汰。如改革开放以来洋贿赂的频 繁发生则有可能使我国的一些优秀的民族企业成为逆向淘 汰的对象。因此，四种选择层级的不同组合虽然能够打破企 业的路径依赖，但打破原有的路径依赖以后却有可能产生新 的路径依赖，并不一定能导致企业规模、技术、制度等方面 的优化和发展。目前，我国的企业演化中存在着四个层面亟待打破的路 径依赖，它们表现为与企业进步的冲突，分别是：在传统文 化层面上所形成的适应封建家庭生产方式的文化传统的路 径依赖和现代化大生产方式的冲突，计划经济下所形成的政 企关系的路径依赖与市场经济所要求的以企业为本位的冲 突，当代经济发展形成的对外资企业的过度依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