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 农村人际关系

1、 第三讲 农村社会关系一、传统“差序格局” 二、现代“差序格局”的理性化三、农村社会资本状况一、传统“差序格局” o 费孝通教授在1947年出版的乡土中国一书中，对传统中国社会中的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作了理论上的高度概括，即提出了著名的“差序格局”概念。与这相区别的西洋社会则是“团体格局”。o 现在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差序格局”这一概念的内涵是什么？今天的中国农村社会依然是“差序格局”的吗？还是可能转化成“团体格局”呢？或者是别的什么格局？“差序格局”的提出“西洋社会组织象捆柴，常常由若干人组成一个个的团体。团体是有一定的界限的，谁是团体里的人，谁是团体外的人，不能模糊，一定分得清楚。在团体里

2、的人是一伙，对于团体的关系是相同的，如果同一团体中有组织或等级的分别，那也是先规定的”。对于这种性质的社会关系，称为团体格局。而中国传统社会中的社会关系则与此明显不同。”“我们的格局不是一捆一捆扎清楚的柴，而是好象把一块石头丢在水面上所发生的一圈圈推出去的波纹。每个人都是他社会影响所推出的圈子的中心。被圈子的波纹所推及的就发生联系。每个人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所动用的圈子是不一定相同的”“差序格局”的内涵1、能够造成和推动这种波纹的“石头”是什么呢？即这种差序是怎样被决定的，亦即人们是按什么标准来分别关系的远近、亲疏从而决定相互对待的准则的？是血缘关系+地缘关系，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血缘关系。社会关系

3、的基础。2、特点：（1）“自我主义”。（2）公私、群己的相对性。（3）特殊主义伦理。（4）人治社会。（5）长老统治。（6）人情准则。o 3、在这种熟人社会、不流动的社会中，乡村社会的交换形式表现为网络性交换（徐晓军，2002）。即发生在社会关系网络内部的交换，这种社会关系网络包括血缘关系、亲缘关系、地缘关系等，在中国的传统社会中，这些关系是按照“差序格局”构成一个同心圆式的网络。o 在网络性交换这种交换模式中，赊欠是常有的事，往往是何时有何时再还上，也就是说，网络性交换不以追求经济利益为终极动因，而是表现为儒家文化中的“重义轻利”取向和费孝通所概括的“人情”原则，或者说感性原则。人与人之间进行

4、交换不是为了获得经济资本、文化资本，也不是某种权力，而往往只是为了维持自己已有的社会关系网络。因为对于一个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乡土社会的人来说，关系往往要比金钱更重要。二、现代“差序格局”的理性化o 70年代末80年代初，伴随着中国农村的经济体制改革和乡镇企业的发展，中国农村的相当一部分地区开始了它的现代化进程。在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轨过程中，在传统向现代的转变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利益分化及利益的理性计算，已经成为人们之间关系的基础。o 在这种情况下传统开始失落,表现在宗族、民间信仰、传统节日和人情世故各个方面。1、姻缘关系与拟似血缘关系进入“差序格局”o 姻缘关

5、系进入“差序格局”包含了两层含意：o 第一，这意味着它进入了过去只包容按照男系血缘（父系家族）来决定自己和他人关系的远近亲疏的血缘关系这样的同心圆中，并且也可按与配偶的血缘远近而分出关系的远近。o 第二，与姻缘关系的亲疏也受这种血缘的远近和互惠原则的双重影响。2、业缘关系进入“差序格局”o 这突出地表现在农民工的身上。对农民工来说，其社会关系在离开乡土社会之前主要以地缘和血缘关系为基础；当他们离开乡土社会之后，。在原有初级关系网络上，再建构以工具理性为取向的初级关系与次级关系网络。农民工在城市再建构的初级关系以老乡为主，再以初级关系为基础再建构次级关系。次级关系X、G老板，北京西客站的装修雇主

6、，外省在京开公司的老板D主任等儿子、侄子、外甥，其他50个老乡初级关系再建构网原有网络老夏城市网络农村网络母亲师傅妻子大哥妹妹同学3、利益关系进入“差序格局”o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建立，功利及利益 理性算计，成为中国农民之间关系的新趋势。经济利益成为亲属家庭联系的重要纽带，亲属家庭走到一起除了沟通感情以外，更主要的是为了在生产上更效地合作，是为了经济上的互利。o 突出表现为网络性社会交换逐渐被非网络性交换所取代。o 非网络性交换是发生于“差序格局”网络内部与外部之间的交换，即陌生人之间的交换。在这种交换模式中，不存在赊欠，奉行的是“一次交清”。也就是说，在这种模式中，取而代之的是理性选择和价

7、格机制的结合。因此，经济原则而不是人情原则成为非网络交换的基本准则。o EG：从“叫人”到“雇人”的变化（盖房子）4、团体格局进入“差序格局”o 各种组织的出现.（其前提是农民组织化程度的提高）o 现代团体格局中的“差序格局”o 第一差序：决策层o 第二差序：管理层o 第三差序：执行层o 第四差序：操作层o 第五差序：辅助层简单结论：o 农民的整个生活可以分为“礼”和“利”这两个部分，商业经营活动和其他生产经营活动在“利”范围之内，遵循的是理性原则或利益原则；而农民的日常生活尤其是婚丧嫁娶等礼仪性活动及日常家庭生活与人际交往则属于“礼”的范围，通行是由差序格局决定的，遵循的是人情原则。o 我们

8、可以用“差序格局的理性化”概括当前农村的社会关系结构。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农民如何在保留传统形式的前提下，一点一点地改变了它原有的内涵，从而使这种新的人际关系的差序格局能和新的生产方式相适应。三、农村社会资本状况o 要了解农村社会资本的状况，首先要明白何谓“社会资本”？但是对于这一概念，目前学术界还没有一个公认的统一定义。国外关于社会资本概念的界定o 1980年，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Bourdieu）正式提出了“社会资本”这一概念，并把它界定为“社会资本是实际或潜在资源的集合体，那些资源是同对某种持久性的网络的占有密不可分的，这一网络是大家共同熟悉的、得到公认的，而且是

9、一种体制化关系的网络或换句话说，这一网络是同某个团体的会员制相联系的，它从集体性拥有的资本的角度为每个会员提供支持，提供为他们赢得声望的凭证，而对于声望则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理解”。o 美国社会学家詹姆斯科尔曼（James Coleman）被认为从学理上对社会资本给予了全面的界定和分析。科尔曼从功能角度将社会资本界定为：“社会资本是根据其功能定义的。它不是某种单独的实体，而是具有各种形式的不同实体。其共同特征有两个：它们由构成社会结构的各个要素所组成；它们为结构内部的个人行动提供便利。和其它形式的资本一样，社会资本是生产性的，是否拥有社会资本，决定了人们是否可能实现某些既定目标。与物质资本和人力资

10、本一样，社会资本并非可以完全替代，只是对某些特殊的活动而言，它可以被替代。为某种行动提供便利条件的特定社会资本，对其他行动可能无用，甚至有害。与其他形式的资本不同，社会资本存在于人际关系之中，它既不依附于独立的个人，也不存在于物质生产的过程之中。”o 美国学者亚历山德罗波茨(Alejandro Portes)正是持着对科尔曼的批判态度来界定社会资本的。他指出：“社会资本指的是，处在网络或更广泛的社会结构中的个人动员稀有资源的能力。”3正是由于侧重于从网络的功能意义上界定社会资本的概念，波茨进而提出了消极的社会资本概念，他在总结这方面研究的基础上，认为“最近的研究至少已经指出了社会资本的四个消极

11、后果：排斥圈外人；对团体内成员要求过多；限制个人自由以及用规范消除秀异。” o 美国社会学教授罗纳德伯特(Ronald Burt)在总结科尔曼、波茨等人思想的基础上，指出：“（社会资本指的是）朋友、同事和更普遍的联系，通过它们你得到了使用（其他形式）资本的机会企业内部和企业间的关系是社会资本；它是竞争成功的最后决定者。” o 以上学者都是从社会学角度来界定社会资本的，而哈佛大学社会学教授罗伯特D普特南（Robert D.Putnam）是将社会资本概念引入政治学研究的第一人。在让民主运转起来一书中，普特南是这样界定社会资本：“社会资本指的是社会组织的特征，例如信任、规范以及网络，它们能够通过促进

12、合作行为来提高社会的效率。” o 到此为止，我们可以这样来界定社会资本，即社会资本就是存在于特定共同体之中的以社会资本就是存在于特定共同体之中的以信任、互惠、合作和规范为主要表征的参与信任、互惠、合作和规范为主要表征的参与网络。它具有社会结构资源的性质，其中，网络。它具有社会结构资源的性质，其中，信任、互惠和合作构成社会资本的三大基本信任、互惠和合作构成社会资本的三大基本要素。在中国，尤其是在农村，因血缘、地要素。在中国，尤其是在农村，因血缘、地缘等因素而构成的关系网络，是中国农村社缘等因素而构成的关系网络，是中国农村社会资本的主要表现形式，这些参与网络体现会资本的主要表现形式，这些参与网络体

13、现了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从而成为影响了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背景，从而成为影响农村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农村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 社会资本的特点o 1、无形性o 2、不可转让性o 3、公共物品性质o 4、投资收益不确定性o 5、个人特质依赖性农村社会资本类型o 科尔曼曾经从社会资本的表现形式上，将其分为六种形式：义务与期望、信息网络、规范和有效惩罚、权威关系、多功能社会组织、有意创建的组织。o 根据中国农村实际，分别从以下四个维度上来划分农村社会资本类型：o 1、从行动主体来看，农村社会资本可分为农村个人社会资本、农村组织（团体）社会资本、农村社区社会资本。o 2、从表现形式来看，就某一农村个人而

14、言，表现为四种形式：一是与其他个人结成私人关系，二是认同或运用社区风俗，三是拥有组织（团体）成员资格，四是运用正式制度。就社区层面而言，可分为关系网络类、组织类、风俗类、正式制度类。o 3、从客观后果看，可分为正功效社会资本、负功效社会资本与零功效社会资本。o 4、从所动员社会结构资源来看，可分为先赋为主型与自致为主型两种社会资本。农村社会资本的特点o 1、以人际关系与风俗为主，组织与正式制度类很少。o 2、各类社会资本表现出明显的乡土特色，如农村关系类社会资本以亲属与地缘关系为主，规模较小，同质性与稳定性较高，呈差序格局。o 3、农村个人社会资本在强大的特殊主义信任基础支撑下，其运作风险较低

15、。农村社会资本的存量考证o 1、熟人关系o 2、乡规民约o 3、乡土信任和权威o 4、社区记忆o 5、社会关联o 6、经济社会分化1、熟人关系o 通过前面农村社会人际关系的学习，我们知道，当代乡村社会的熟人关系，仍然具有“乡土性”，仍是一种“差序格局”的人际关系。但这种人际关系不再只以“感情”作为纽带，而是以“感情+利益”为纽带。这种熟人关系也是村民自治的基础和资源。2、乡规民约o 乡规民约就是乡村社会的共同知识、理解、规范和规则。作为农村社会的社会资本形式，它产生的基础主要有三个方面：统治阶级提倡制定；日常生活形成的共识；文化承传。3、乡土信任与权威o 乡土信任是因熟悉而产生的特殊信任，而不

16、是建立在契约基础上的普遍信任。这种信任也建立在差序格局的人际关系基础之上。因而，信任也分为强信任与弱信任。o 乡土权威是与村民在互动中被赋予的、被承认的、能够引起人们信任和具有一定威慑力的人。o 当然权力、威信是权威的二大来源。4、社区记忆o 村民生活的面向。一般来说，社区记忆较强的村庄，社会生活面向过去。构成面向过去生活的理由，大致如相对封闭的社区环境，相对活跃的宗族活动如修族谱和祭祖，相对强大的社区组织，相对繁多的传统仪式如传统戏曲、婚丧仪式，相对频繁的人情往来等等。从而使宗族力量和舆论强大有力。o 然而，市场经济不仅打破了传统封闭的村庄生活，建构了一个货币世界，而且让村民有了流出村庄赚取

17、货币的大量机会。现代传媒不仅带来了外面丰富的生活世界而且带来了外来价值观念。o 社区记忆因此而发生了前有未有的断裂。5、社会关联o 村庄社会关联关注的是处于事件中的村民在应对事件时可以调用村庄内部关系的能力。当一个村庄中不是一个村民而是相当一部分村民具备这种关系资源时，我们说这个村庄的社会关联程度很高。若一个村庄中大部分村民都都缺乏调用相互之间关系的能力，我们说这个村庄缺乏社会关联。6、经济社会分化o 当前村庄社会内部的经济社会分化是自1980年代改革开放开始的，其中最为明显的是经济的分化。其结果，原本经济上理等的村民中间，产生了一些经济大户，他们比一般村民占有更多资源，他们有时会利用这些资源来谋求有利于自己的社会关联，建立在这种社会关联基础上的一致行动，有时也充满力量，他也可以通过村干部来发挥他们对村庄事务的影响力。 村庄社会关联的理想类型图经济社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