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失语与失衡医患冲突事件框架的实证分析

1、“患者失语”与“失衡”：医患框架的实证分析吴果中，周瑾靓摘 要：近年来医患众媒介关于医患频发的相关也日益增多。借鉴框架建构理论，采用内容分析法大的是否客观、真实、全面地构建了事实。研究发现，大众媒介虽涉及了多种主题框架，但偏重依赖或其他高权威消息来源，医方话语被强化而患者话语被淹没框架存在显著的倾向性。“患者失语”与“失衡”成为目前医患的主要症候。失衡；中国青年报学院教授（湖南 长沙 410081）：医患框架；患者失语作者简介：吴果中，湖南师范大学周瑾靓，湖南师范大学与与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近年来，医患层出不穷，各类对此进行了广泛而集中的。然而，有众多学者对此颇有微词，认为“求新意

2、，重挖掘，善炒作”，导致“导向偏差”的产生，反而激化了医患之间的。事实确实如此吗？它有哪些基本的呈现？导致这种现象的是什么？笔者试图以此为口，通过解剖有大众媒介对医代表性的个案，结合医患的整体面相，在框架理论的思维视野下，采用内容分析法患的是否客观、真实、全面地呈现了现实。一框架：医患的理论依据戈夫曼（Goffman，1986）认为“，框架是人们用来认识和解释生活经验的一种认知结构”。对于新闻而言德（Tankard，1991）认为“框架就是的中心思想”。框架建构的过程即是工作者运用特定的规范和惯例，如建构文章主题框架、选择消息来源、采用特定的手法等，使纷繁复杂的事实得到简化的过程。这种具有一般

3、规律的处理方式，往往会对某些话语加以选择与强调，从而使得某部分的事实得到凸显和强化，进而影响到受众对人物和的认知。框架的形成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产物。伍（Woo，1994）等认为，“框架是、消息来源、受众就拿情境之间互动的结果”，因此，多元互动的框架理论提示我们要从多方维度思考问题与现象。具体医患的框架来说，它有助于研究者在者的立场、消息来源的选择、受众的心理接受以及媒介与医患之间的关系等方面全方位地思考，分析已有的医患文本在影响受众的认知和解决医患等方面是否存在显著的偏向性。由此，本文借鉴框架理论，以主题的形成、消息来源的选择与呈现及倾向三个层面为出发点，研究框架的倾向性及其具体表征。二、研

4、究设计1. 样本选择本研究以中国青年报对医患的作为数据分析样本其在进行了最为集中的框架上是否具，并且还受有倾向性。之所以选择该报，是因为它从 2001 年开始就率先对该类· 40“患者失语”与“失衡”：医患框架的实证分析委托，策划并开展了“构建和谐医患关系的大型活动”，推出一系列“构建和谐医患关系重塑医生职业荣誉”的专栏文章，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力，因此，该报所刊发的医患威性与代表性。具有一定的权文章选自“中青”数据库包括“医患关系”、“医患”“、医疗”。因数据库中载入的报道始于 2001 年，所以选择样本的时间段为 2001 年 9 月 7 日至 2013 年 12 月 31 日；另去

5、除与主题无关的文章，共获得有效样本 162 篇。2. 类目建构研究将从主题框架、消息来源及（1）主题框架倾向三个层面进行，具体维度如下：根据文本中医患恶性本建构：事发过程：主要是的侧重点，确定每篇的主题。大致上，该报从四大主题进行文的起因、过程及结果的数据：指相关部门所实施的条例分析及建议：指学者及网友等与政对性质的分析及建议此类等。的各种报告；政策解读府有关部门医患恶性（2）消息来源通过查阅每篇文章中事实及材料的主要出处，确定有以下几类消息来源：医方：医生或医疗机构相关；学者：区别于医方的，多由律师组成：如委员：无消息来源标注的，均划为。如有重复的，以其发言的立场决定其分类。（3）倾向从以往

6、对医患倾向的研究来看，大多集中于的情感倾向是正面的还是。但是，对于此类，不能将倾向做简单的正负之分，因为这样并不能揭示偏见所呈现的更为具体的消息属性，以及会有哪些层面的影响。例如，带有倾向性的是否会影响公众对医生或患者的态度；是否会加强医患权利关系的对立；是否会规制公众对医患关系的消极态度；是否会扭曲医患形象。因此，考虑到以上因素，研究应从多方维度医患制度、法律倾向。、管理这样的1）医患的相关的正负倾向，相关）。对于相关正负倾向的界定，在此基于一个假设，即对于医患文本积极或消极的态度将影其是倾向于对相关问题的响公众对此与指责（的态度或认知。由此，笔者将相关文本进行编码），抑或是倾向于对相关问题

7、所取得现有成果的陈述与表达（正面）。2）以谁的利益为出发点（医生 / 患者 / 兼顾医、患双方利益）。3）医、患的手法（理性 / 煽情）。三、研究发现总体上，该报对医患的在主题框架的构建方面较为合理，但是在对消息来源的选择与呈现及倾向两个层面上失之偏颇。1. 患者失语：消息来源的选择偏差首先，从主要消息来源及分布的数据统计分析来看，中国青年报对医患的缺乏对患方消息来源的选择与呈现；且在要来自医方（35.2%），学者分析的主题框架中，患方几乎被消音。由表 1 可见，文本中的消息来源主及基本持平（25.9%/27.2%），患方仅占 11.7%。也就是说，属于高权势群体的医方、学者及消息来源在总量中

8、高达 88.3%，呈现出一种压倒性的“权力偏见”，这往往是由于“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消息来源生产适合的的权利决定的”。因此，消息来源越具权威性，报道也就显得更为。高权势消息来源的意见的频繁引述，使得他们的话语权、地位权势得到进一步的肯定与强化，而被认为是较无权力的群体意见被拒外，使得他们的话语权被进一步弱化。另外，以医方为主要消息来源的文本中，36 篇都在构建分析的主题框架中呈现，而在 19 篇以患方为主要消息来源的文本中，其中 15 篇分布在构建事发过程（回忆事发经过心理及艰辛的求医·141·2014 年湖南师范大会科学学报第 3 期过程中）的主题框架中，它们对于的意见表述几

9、乎完全被高权势群体（医院管理者、学者）所替代。受众无法从文本中看到有关患方较为理性的观点，展现在受众面前的是一群走投无路进而失去理智、伤（杀）医泄愤的弱势群体。造成这种情况的，很可能与医疗问题的高度专业性及医疗资讯的不对等有关。长期以来，民众缺乏对医疗专业知识的了解，其中也包括者。因此，当出现时，对于需要解释及剖析的问题只能更依赖于医方消息来源的说辞。表 1主题框架与消息来源的分布统计（：篇） ()* +,/0 1 234567 !-. 8#8 -#&$ "$ " #!$ $#&% -.! $8&$ #!. % &8 !" $%&a

10、mp; %! #"&. " !&% $ 8&! $ . 其次，从对消息来源的具体引述方式来看，中国青年报“式”的引述，使医、患形象产生巨大的落差。如在引述患者话语时，常常以其所患病情或所行为，对其特殊性加以凸显，如“肺结核患者王运生”、“先天性心脏病男孩”“、杀医者李梦南”等，赋予其边缘化的属性；而当其在引述医方话语时，往往会把医生职位或头衔加以突出，如“湖南省肿瘤医院分管护理工作的副院长”、“北京一家三甲医院的医生李和”、“人物的艾力彼医院管理研究中心庄一强”等，凸显他们的高权威与高声望。理应指出奇特、特殊的人与事“，如果有特殊的理所应当是更重要的

11、价值，本来就是件”，但是很明显的是，在医患一样，对医生的资历及中史加以描述。工作者对医方消息来源确实也没有像他们下笔形容患者事实上，语句的使用结构、用法都会显示出写作者对论述的评价，反映了对真实世界的框架转换效果，同时也将建构读者的世界观。这种对医患消息来源不同属性的强调，使得高权威、精英形象与平民化、边缘化的患者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似的医生失衡框架的倾向性倾向的分析不能仅仅停留在对2.正如前面所提到的文本整体性质的简单正负之分上，因此，为更好地引导我们全方位地思考媒介与医患之间的关系，文章结合医患的性质及其可能影响受众认知的几个层面，从以下三个维度对医患的倾向性进行剖析。首先，从表 2 关于

12、医患相关的正负倾向比例来看以 99 对 15 的比例压倒了正面从制度、法律。99 篇、管理中，以制度方面的不当”、“公立医院等方面所存在的问题出发，指责由此才导致如今种最为突出，达 39 篇。文本中明确指出，制度。种的医患上存在“医疗技术服务价格化”、“以药养医”、“处方权”、“医疗事故鉴却鲜有提定制度的漏洞”等问题，医、患成了制度上的“替罪羊”，而对目前解决医患关系的医疗及。实际上，目前已有一些地方在试点新的医疗事故处理办法，并引入“第处理机制”，对医患纠纷的解决大有裨益。这些应是作为患关系的消极态度，无益于医患的重点的缓和。表 2 相关突出。否则，偏向地强调制度上的弊端，只会规制公众对医的

13、正负倾向（：篇） ! 其次，从表 3 关于不同消息来源的所代表的立场来看，总体上，鲜有消息来源能兼顾医、患双方立场，而代表医方立场的文本（92 篇）大幅度超过代表患方立场的文本（54 篇），且其中高权势群体（医方、学· 42“患者失语”与“失衡”：医患框架的实证分析者）均倾向于从医方立场。另外，当消息来源的来自医方表医方立场的以33 比 6 压倒代表患方立场的；而当来自患方时，他们的立场显示出绝对的统一，即均为对自身遭遇的倾诉与对医方的指责，没有任何一篇表达过对医方的理解或同情。从消息来源的角度说，这揭示出他们的“心理偏向”，即无论消息来源群体权势的大小，均会倾向于代表接近自身群体权

14、利关系群体的利益，而处于较低权势群体的“自我保护”意识可能更为强烈。而从报道的角度来说，则是呈现了一种“医患权利关系不对等”的现状，即相较于众多高权势群体对医方利益的强调，患方利益明显被忽视了。不过其也并非完全出自本身，或许还与我国现行医疗体制相关。目前，当患者权益受到力量与医疗机构时，他们无法得到有关代表患者利益权威机构的帮助，患者大多数只能凭借个人。正因为如此很可能无法找到代表患者立场的机构为其。：篇）表 3不同消息来源所代表的立场（：篇）表 4手法（ 最后，从关于医、患的手法的分析来看（见表 4），医患更显失衡，这体现于两个方面。其一，采用医、患相区别的引述方式（平衡中）。对于患方来源通

15、常会标明其详细信息，而对于医方，却采取模糊处理的方式以背后整个医疗机构作为代表。由于医疗领域的高度专业性与医方某些权威消息来源关系密切，通常依赖于医方解答相关医疗专业问题，因此，为不影响到今后他们与医生的业务往来，会尝试以较为有利的方式（如）来处理消息来源（尤其是对某些频繁接触的消息来源），以维护其利益。这种处理方式很可能使受众对医生产生一种不敢直面患者指控之嫌。其二，文本对医、患表达方式的不平衡。文本倾向于以较为煽情的方式描述患方，而以偏理性的方式呈现医方，这一反差主要体现在事发过程的主体框架之中（见表 4）。采写者试图以平衡的方式分述医、患两者的困境，使更为客观、全面，然而实际效果却并非如

16、此。对于患方，文本通过患者本人或家人的言说，表达他们术后的悲惨境况和家属无奈、悲愤的情绪。如在一篇题为“菜刀和哪个能医患安全”一文中，患方：“我由一个侃侃而谈、知识渊博、气质十足的艺术家，演变成一个口哑身残的废物。”患方妻子“：现在王无法讲课，月收入也就 1 000 多元现在该怎么办好？我就一家庭妇女，什么也不懂”等，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弱势无力、处境悲惨的患方群体。而医方的文本表述，则是以一种置身事外、理性客观的口气，运用一系列普通民众可能无法听懂的医学名词对医疗过程的展示，如，“同仁院方表示，据此推测肿瘤外侧切缘可能存在肿瘤组织，为避免复发，告知患者家属需进一步放射治疗，或行喉部分切除术检查发

17、现肿瘤复发堵塞喉声门区，导致呼吸生积极对症治疗。”等，并未从细节体现院方如何积极地对患者进行治疗，文本显得十分生硬。，医考虑到公众对民生问题的关注及对弱势群体的关心，采写者或许期待煽情化的文本能受众对患者的同情或共鸣，同时采写者本身也可能受陷于医生尊病患卑的传统医患关系中，出于对医疗专业与权威的高度尊重，没有对其质问到底。由此产生的后果是，相较于患方“声情并茂”的，医方好似只是在“例行性”的回应，医患之间丧失了与，医、患形象也再次扭曲更显失衡。四、结论作为具有较强示出了其他地方影响力的主流之一的中国青年报，它在对设置议程、引导方面，显机构无法比拟的强大力量，对维护稳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就其对医

18、患的系列而言，该报十分注重的性，且在材料的构建时也并未像其他都市报纸一般，为吸·143·2014 年湖南师范大会科学学报第 3 期引受众眼球，将其框限于的模式中。该报采用了多类主题构建事实：事发过程分析与建议数据及政策解读（见表 2），并且以分析与建议作为重点（占总量的 64.4%），减少了对本身的渲染与描绘，并试图挖掘恶性理性思考。另外，该报试图找到相关医疗管理之根源，以引导受众客观、理性地，增加了对的、法律所在，从而呼吁等多方消息来源，从医疗、法律各界加强对医患关系的关注与维护，制度加以深入剖析彰显了该报对力求促进医生与患者交恶之的强大责任感。信息来源的依赖，以及媒介对

19、于这些然而，作为生产者，由于其“对于结果的高权势群体的偏向”，因此该报在对消息来源的选择上，仍带有明显的偏向性，再加上其对医、患消息来源截然不同的引述方式，使得处于高权势地位的医方群体话语权力及意见被进一步得到提升与强调；而处于弱势地位的患方群体的意见及形象则被进一步弱化与边缘化。另外，该报在倾向上不仅在总量上所占比重较大，而且大多是对医疗制度的，易引导受众形成对制度的强烈不满。最后，由于消息来源所代表立场及其对医、患方式的倾向性，医生与患者的权力地位及形象被，甚至更为对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倾向性的形成并非完全是者有意选择，“但是却显露出其所处的社会中，隐藏的价值观与权利结构的不平衡”。这种

20、价值观态度加诸于之中，必然影响受众不能规避固有的医、价值患的方式。医患恶性形成的很大根源是人们的“仇医心理”，若观念，很可能对医患关系的缓和绝无裨益。那么，医患究竟该如何是否只要消除对高权势消息来源的依赖性或是是可以肯定的是，在医患 来源，并规避对患方群体的的倾向性，就一定能达成医患权利关系的平衡呢？现在我们还不得而知，但问题上工作者在可的范围内，应尽量多选取患方群体消息价值观念，达成“近似的”平衡，而这，将是一个长期的努力过程。注 释：廖卫民：监督医患纠纷的效度、深度与限度，2012 年第 4 期。Goffman“：Frame Analysis：An Essay on the Organiz

21、ation of Experience”，Boston：Northeastern University Press，1986，pp.154.邵静：媒介框架理论中框架分析研究的现状、特点及，中国传媒报告2011 年第 1期。学院学报2001 年第 10 期。张洪忠：大众学的议程设置理论与框架理论关系探讨，西南 RM Entman：“Democracy without Citizens：Media and the Decay of1989，pp.36.American Politics”，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美）赫伯特·甘斯：什么在决定，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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