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得税改革、盈余管理及其经济后果（下）

1、    所得税改革、盈余管理及其经济后果（下）         （三）研究方法及模型根据前文的分析，我们分别构建了不同的模型检验本文的假设：1.公司税率变化的市场反应对于公司税率变化的市场反应，可以借鉴报酬模型予以检验。Easton和Harris（1991）认为盈余水平与盈余变动能更好解释股票的报酬率，因而他们建立了包含盈余水平和盈余变化在内的报酬模型。为了检验税率变化与公司价值的关系，我们使用经典的报酬模型来检验公司税率变化的市场反应。RETt为公司股票从2006年5月初到

2、2007年4月底的累计报酬率，具体计算方法见表3；DUMMY1为虚拟变量，未来税率降低公司取1，税率提高公司为0；EPSt/Pt-1为公司2006年的基本每股收益（下文简称每股收益）除以公司2006年5月初股票的开盘价；EPSt/Pt-1为公司2006年每股收益的变化额（2006年的每股收益减去2005年的每股收益）除以公司2006年5月初股票的开盘价。如果假设1成立，模型1中的虚拟变量DUMMY的系数为正号，并且统计显著。2.避税动因的盈余管理检验（1）单变量检验上文我们设计了利润转移的变量V来描述公司的利润转移行为，对V变量使用t检验可以判断公司是否存在利润转移行为。我们预期对于税率降低公

3、司来说，V变量2007年应显著地不为0，且为负号（向后转移利润），而2006年则不显著，2007年与2006年相比有显著的差异。对于税率提高公司来说，我们预期2006年和2007年的利润转移额并不显著地异于0.此外，我们也检验了所有公司的V变量，以期获得所有公司利润转移的总体情况。（2）回归分析法为了进一步检验公司转移利润的行为是否由所得税税率变化所引起，我们借鉴Guenther（1994）方法进行多元回归分析。Guenther（1994）认为在用公司税收成本最小化来解释公司管理层的行为时，会碰到其他的一些问题。同样，Scholes和Wolfson（1989）认为管理层在尝试实现税收最小化的目

4、标时，通常会与交易成本最小化的目标相冲突，最优战略是追求总成本的最小化。因此，在进行避税动因的盈余管理时管理层通常会考虑到很多其他的非税收成本，主要分为以下两大类：第一类成本是与推迟利润直接相关的成本。例如，公司将2007年末的商品推迟交给客户会使得公司客户的满意度下降等等。由于这一类非应税成本难于衡量并且在各期间波动性较大，研究中通常对这一类因素不予考虑。第二类成本是与财务报表上报告净利润变动相关的非税收成本。国外的研究结果显示，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主要基于契约安排（管理报酬契约、债务契约）动因、政治成本动因以及资本市场动因，这些动因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和制约公司基于避税动因的盈余管理。为了把这

5、些因素的影响剔除，以便准确地考虑税率变化产生的影响，Guenther（1994）在控制了规模、债务水平和管理层持股水平后，检验了公司利润转移的程度。国内的实证研究成果表明，契约安排动因、政治成本动因总的来说不如资本市场动因明显（张菊香，2007），所以我们结合国内实际放人了资本市场动因变量。国内基于资本市场动因的盈余管理研究涉及的变量主要包括IPO变量、扭亏变量和利润平滑变量。由于样本公司不存在IPO问题、亏损公司在样本中所占的比例也特别小（5.96%），因此我们仅将利润平滑动因变量加入到模型中。本文我们借鉴Guenther（1994）的方法，构建了下面的回归模型：Vt为公司2007年利润转移

6、额；SIZEt为公司规模变量；DEBTRt为公司债务水平变量；MGTt为管理层持股比例变量；EPSt/Pt-1为利润平滑动因变量；与Guenther（1994）文章一样，截距项为在控制了规模、债务水平、管理层持股比例和利润平滑动因四个影响因素后公司避税动因的盈余管理水平。我们预计在控制了其他影响因素之后，税率降低公司的为负号，并且统计显著。3.避税动因盈余管理行为的经济后果对于进行盈余管理而成功避税的公司，公司的价值会得到提高。为检验避税动因盈余管理行为是否产生如此经济后果，我们同样使用报酬模型对进行盈余管理而成功避税的公司的市场反应进行检验： RETt为税率降低公司股票2007年5

7、月初到2008年4月底的累计报酬率；DUMMY2为虚拟变量，用来表示公司是否进行盈余管理行为并成功避税。如果税率降低公司将利润向后转移（V值小于0），取值为1，否则为0；EPSt/Pt-1为公司2007年的每股收益除以公司2007年5月初股票的开盘价；EPSt/Pt-1为公司2007年每股收益的变化额（2007年的每股收益减去2006年的每股收益）除以2007年5月初公司股票的开盘价。相对于未进行避税动因盈余管理行为的税率降低公司，利用盈余管理而成功避税的税率降低公司能提升公司的价值，那么交互项的系数应该为正，并且统计显著。所有变量及变量定义见表3：本文的数据处理使用了STATA和SPSS统计

8、软件。四、实证结果与解释 （一）描述性统计我们先对研究中所用的数据进行观察描述，变量描述性统计的结果见表4。观察反映避税动因盈余管理行为的利润转移变量，可以看出对于所有公司来说，2006年的利润推迟量（-0.060）很小，而2007年的利润推迟量（-0.480）要明显地多于2006年的利润推迟量，这或许说明2007年的税制改革对上市公司整体而言是降低税负的，并且这种降低税负的效应已经在避税盈余管理行为中得以体现。对于税率提高公司来说，2007年和2006年都存在一定程度的利润推迟，但对于税率降低公司来说，2006年该类公司表现为利润提前，而2007年则表现为利润推迟。对于税率降低的公司样本，两

9、年的利润转移方向相反，这在一定程度上似乎说明了税率降低公司因为所得税改革带来的税率降低而进行了避税盈余管理。（二）税率变化与公司价值关于税制改革对公司税负影响的市场反应，表5列示了检验结果。DUMMY1的系数符号为正，并且统计检验显著，这验证了假设1.说明市场能识别所得税法的改革对公司税负的影响，市场对改革后税率降低的公司做出了正面反应，而对税率提高的公司做出了负面反应。这就验证了假设1。    （三）避税动因的盈余管理行为1.单因素检验正如上文理论分析所述，由于所得税法改革，税率发生变化的公司在2007年会有明显的避税动因的盈余管理行为。为了直观地考察公司的利润

10、转移与所得税改革的相关性，我们计算并对比了2006年与2007年的利润转移量，图1为两年利润转移的直方图。从图1可以看出，对于税率降低的样本公司，2006年利润是提前的，2007年利润是推后的，似乎印证了税率降低的预期影响；而对于税率提高的样本公司，2006年和 2007年利润都是推后的，这似乎与税率提高的预期影响相反。对于所有公司，2006年和2007年都表现为利润是推后的，但2007年推后的程度要明显高于2006年，也似乎反映了上市公司整体表现为税率降低的预期影响。表6列出了三组样本的T检验结果。从全样本看，2006、2007年公司利润转移现象不显著，两年利润转移的比较检验，也显示2007

11、年与 2006年相比没有明显差异。对于税率降低的样本公司，检验结果显示2006年没有显著的利润转移现象，2007年公司的利润转移显著为负，表明公司将利润向后推迟了。 2007年与2006年的比较结果也显著为负，这些结果都显示税率降低使公司推迟利润。对于税率提高的样本公司，与我们的预期一致，2006年与2007年都没有显著的利润转移现象，两年之间也不存在显著差异，说明税率提高并没有发挥实质性的影响，这可能与税率提高的公司有5年的过渡期有关。2.多因素检验上文的T检验显示，只有税率降低的公司样本存在利润转移现象，随着税率的降低，公司将利润向后推移了。为了进一步检验税率降低公司的利润推迟现象是否由税

12、率变化所引起，我们借鉴 Guenther（1994）的方法控制其他因素的影响进行多元回归检验。表7列示了回归结果。观察模型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在控制了规模、债务水平、利润平滑动因和管理层持股比例的影响下，税率降低公司的利润推迟量为负（截距项为-7.521），并在0.05的水平上统计显著。这就进一步验证了假设2。回归结果显示，利润转移量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观察回归系数，除了反映税率变动影响的截距项外，规模变量SIZE的系数为正，并且统计显著，可见公司的规模与公司的利润转移额正相关。换言之，公司规模越大，越不可能推迟利润。这可能与公司规模越大，其财务管理制度规范、执行严格，盈余管理的可能性越小有

13、关；当然也可能与大公司有政治要求，需要业绩有关。这与国外政治成本的假说相反，但与国内学者的研究结果一致（王跃堂，2000）。（四）避税动因盈余管理行为的经济后果公司的避税盈余管理行为是否存在经济后果，也就是成功避税是否会提升公司的价值，引起市场的正面反应呢？表8列示了税率降低公司进行避税盈余管理的市场反应。从表8可以看出，虚拟变量与每股收益的交互项的系数为正，并且统计显著，这说明相对于未进行避税盈余管理的税率降低公司，利用盈余管理成功避税的税率降低公司的市场反应明显要更好，利用盈余管理向后推迟利润的避税行为提升了公司的价值。这说明避税动因的盈余管理行为存在经济后果，假设3得到验证。（五）敏感性

14、分析我们在衡量由于税率变化带来的利润转移行为时，借鉴了Guenther（1994）的回归模型。该模型控制了其他一些动因对利润推迟的影响，以便考察避税动因引发的盈余管理行为。此外，国外学者 （Cloyd，1996）的研究发现，私营企业比国有企业更可能选择降低收入的会计政策来达到降低税负的目的。在我国，由于政治制度和经济体制的特殊性，国有控股公司与民营公司同样在盈余管理的动机上存在差异。国内学者徐晓东、陈小悦（2003）研究发现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的所有权性质不同，公司的业绩、股权结构和治理效力不同，公司管理层受到的来自市场的监督也不同。这些因素都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公司管理层的盈余管理行为。另外，陈璇

15、等（2006）发现了公司所有权性质变更后，表现出显著的盈余管理行为。这些文献都表明了所有权性质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为了使研究结论更有说服力，我们加入了公司所有权性质变量进行敏感性测试。将所有权性质变量放人后，税率降低公司的利润推迟量仍然为负（截距项为-8.349），并且统计显著，检验结果并没有改变本文的结论。五、结论新的企业所得税法的实施将使国内上市公司所得税率面临不同程度的提高或降低，从而使公司承担的税负发生变化，并直接影响公司的价值。公司可能会在税率变动之前进行盈余管理，以减轻税负，提高公司价值，这为我们考察避税动因的盈余管理行为及其经济后果提供了研究契机。本文以新企业所得税法下税率变动的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对税率变动下不同公司的市场反应、盈余管理行为及其经济后果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结果发现：1.新的企业所得税法的实施将对公司的税负预期产生影响，税率降低公司由于未来税负的降低而获得公司价值的提高，税率提高公司则刚好相反。我们对税率降低和税率提高两类上市公司市场反应的研究证实了这一预期。2.面对税法改革，税率变动是否会引发公司避税动因的盈余管理行为呢？我们的研究发现，面临所得税改革这样的历史机遇，税率降低公司会通过推后利润的盈余管理行为来降低公司的税负；而税率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