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科学理解在科学活动中的地位-精选文档

1、论科学理解在科学活动中的地位科学理解论（ Scientific Understanding) 的渊源可以上溯到古希腊， 在科学哲学中具有范式作用， 特别是到了近代自然科学勃兴之际，对于科学中的理解问题之关注尤多，洛克、莱布尼茨等都以研究人类理解问题而著名。 但是，随着自然科学所谓“客观性”的追求， 科学理解论逐步让位于科学说明论， 甚至于到了 19 世纪，随着狄尔泰和德罗伊森（ Droysen）等人的方法论探讨，理解竟成为人文科学独有的方法论， 同时与成为自然科学方法论的说明方法相对立。但是，在科学理论中，已经充分发展起来了各种说明模型， 而且通过方法论的区分， 说明方法在自然科学中的地位也绝

2、不容动摇， 那么，科学理解到底居于何等位置，它将通过一种什么样的途径得到辩护呢？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要通过对于说明和理解两个范畴的历史辨析来进行。一、在与科学说明的关系中辨明科学理解科学说明（ ScientificExplanation）中的“说明”与日常意义上的说明具有家族亲缘关系， 但是，由于科学本身的特殊性，科学说明也就要求具有一切科学所具有的客观性、 必然性、系统性而区别于一般的说明。 在进行说明的过程中， 需要运用一定的模型而对自然现象加以分析和综合， 得出合理的、 能被科学共同体所认可的普遍性结论。 它必须有包含有定律条件、 经验特征条件、真理条件和推论条件。 科学说明之结论的一个

3、重要特征是其宣称具有绝对客观性和真理性， 因此，即使对其毫无理解的非专业人员也可以把它宣讲出来， 他所要做的工作只是照本宣科而已。科学理解所要求的比科学说明更多， 它不但要求达到普遍性和客观性， 而且还要求有人际间对于科学理论的理解。 在目前的研究情况下， 正如弗里德曼所说： “尽管我们尚无关于科学理解的清晰的、独立的概念，但是，我们可能有一些关于这个概念之特征的一般观念。 ”虽然科学理解这一概念源远流长， 但在科学哲学史上， 对于它的专门探讨还不充分， 目前对于科学理解的研究现状是不能令人满意的。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乃在于研究者们普遍认为理解中包含有理解主体的心理因素甚至伦理、价值观念，从而使

4、得理解的结果人言人殊，难求统一，所以科学理解永远不能取得与科学说明并立的地位，因为它正与科学本身的客观性要求相悖。对于这种观点，要采取辩证的态度，虽然其结论是我们所反对的，但其前提也得予以认可，这就是说，科学理解之于科学说明最相异处在于前者具有于经验的相关性，它正是关切于主体（作为个体或群体）的经验（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如果不相关于主体的经验，科学理解根本无从着手，从科学理解的角度生发开来，科学就不仅是关于外在世界的客观知识，而是“我们所拥有的客观知识”，在科学理解的过程中破除近代认识论上的主客观，而引入20 世纪后半期所产生的“生存哲学”，那么，人的主体因素就从哲学的高度进入人类的科学认识

5、，认识到所有的科学知识都是“人”的科学认识。 所以，我们将科学理解定义为“在科学说明之前发生并作为所有科学活动的基础与前提，并在科学实践和科学说明中得到强化与精确并最终形成的认识过程与认识活动”。 这是从作为过程之结果来定义的科学理解，也表明了科学理解的基本立场。二、科学理解在科学活动中的位置客观、普遍、必然的科学知识是科学的经典形态，我们把人类趋向这一结果而采取的一切行动统称为科学活动。这种活动必然是多次层次的、复杂的，其中交杂着式样繁多的各种因素，这也是因为科学知识本身的复杂性而造成的结果，我们完全可以从形形色色的具体活动形式中抽象出其基本的、适用于不同场合和不同历史时期的共同要素，这种抽

6、象使我们知道，作为一个整体的科学活动由三部分组成：科学理解、科学实践、科学说明。科学的发生从逻辑上看， 如果设定科学活动有一个逻辑开始， 那么作为开端的这个点乃是理解： 在人面对混沌自然， 开始科学活动之时，乃是理解先行。也就是说，只有当人们具有理解自然的欲望，才会有关于自然的认识与知识。而历史角度来考察，作为逻辑开始的科学其目的并非为了解释某种现象以形成合理的模型或范式，而是为了把某种自然现象在人类切身经验中的影响表达出来，如前所述， 科学理解区别于科学说明的特征之一乃是与切身经验的关联性。所以，无论是逻辑上还是历史上，科学理解均先于科学说明， 如果借助于当今考古成果， 科学理解之于科学说明

7、的在先性可能得到更为精确的界定。在科学理解与科学实践的关系上， 在传统的科学哲学研究中有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的区分，而“ 20 世纪 90 年代兴起的科学实践哲学采取一种自然主义的哲学方向， 它把科学活动看成是人类文化和社会实践的一种特有形式， 并试图对科学实践的结构和变化的主要特征做普遍性研究”。综观这种思潮的研究理念，有着“实践本体论”的倾向， 其认知科学、 解释学和新实验主义三种主要倾向都非常强调对具体实践活动的结构和机制进行深入研究。在不强调理论和实践的绝对区分这一点上科学理解论与科学实践哲学有着共通之处。但是，在科学理解的视野里，不能给予作为科学活动组成因素之一的科学实践以本体论地位。

8、 从发生学上考察， 科学理解先于科学实践， 唯有对于自然世界的理解才会促成实践的必要和实践活动的发生。 对于我们这种提法的一种可能的反驳认为： 科学理解本身就是一种科学实践。 这种反驳的软弱和无力表现在其通过科学实践的概念把所有的东西都包括进去了。这反过来会使科学实践的概念变得模糊和难以界定，最终使科学实践弄得什么都不是。所以，一种条理明晰、概念清楚的科学活动说明如图 1 所示：如图所示，我们从科学活动的逻辑结构开始来描述实践、 说明和理解三因素在其中的地位。 科学理解 1 所描述的是原初状态的科学理解，它与科学实践、科学说明之间存在着交互关系，一旦科学活动得以启动便有相互促进、相互激发的作用

9、， 并在自然现象得到充分说明的基础上形成科学理解2。从图 1 看，三个环节之间所发生的作用都是交互的，但是，这并不说明没有层次、没有主次。在经典的科学形象中，科学说明仍然处于中心地位，这是科学的现实和科学的追求所决定的，我们认为， 倡导以科学理解为主导的研究与科学说明在科学知识中的重要地位并无矛盾，二者是从不同的角度、 立足于不同的层面来说明同一个问题。我们可以看到， 科学理解作为过程是不断深化的， 它贯穿于所有的环节当中，虽然有时并未以明确的面目出现，但通过图 1 所“解蔽”的科学理解形象足以让我们认识到它的重要性。 从科学理解的视野出发， 在图 1 的基础上， 我们进一步描述出一个网状结构

10、：图 2 中显示出， 在科学活动的过程中出现了第四个因素，那就是主体的自然态度。对科学活动的发生学考察说明，正是主体采取对于自然的何种理解态度决定了科学实践的发生和形态，在古代文明里， 由于各民族在面对“混沌”时不同理解态度，决定了他们各自形态有异的科学实践活动，产生了各种不同形态的科学成果。 同样，也正是这种原初的理解态度以及后来对于这种态度的修正， 才不断产生了科学说明及其历史形态的变化。而在实践中、在说明的发展中又不断地修正、丰富了科学理解，从而不断地拓宽了人类科学理解的视域。科学活动是一个充分开放的活系统，但其开放是有限度的，这表现在两个方面，具体到每个环节来说，各自的开放度有着临界点

11、， 一旦超过这个点就会转变成它物， 具体到系统整体来说，其开放程度最大的点乃是在其自然态度上， 正是在这个点上打开了科学与人、与世界相通的大门。所以，这种开放既反映科学活动系统与外界的关系， 同时也是其特性本身的内在要求， 这里所说的充分开放必须有其限度。 如果其开放程度为零， 那么就成了一个封闭系统，就与原始的混沌别无两样，同样，如果是全方位的彻底开放， 其与自然世界也就融为一体， 系统本身的特性亦不复存在。 所以，在科学理解的视域来看科学活动之整体和组成环节的开放性， 那就应当是在保持其独有特点基础上的充分开放，并从而为科学开放自己的反思维度提供有力的保证。三、科学理解的陈述形式如图 1

12、所示，科学理解 1 是科学活动逻辑开端时的理解状态，其中也蕴含着人类的自然态度， 但必须明确， 它是借助于自然态度的激发而进行的一种科学活动， 与一般的理解活动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它以科学为指向。 而经过一系列的认识过程最终形成的科学理解 2 与科学理解 1 有着极大的不同， 前者是通过形式化、客观化的科学语言而固定下来的科学系统。 所以我们需要科学语言进行分析以明了科学理解 2 的构成，而科学语言的基本句式乃是判断句：“S 是 P”，其中 S 是被解释或被陈述、被理解的对象，而 P 则是对 S 的解释、理解。 P 对于 S 的陈述就蕴含了主体对于 S 的理解与说明， 是科学活动整个过程所得出

13、的结论。 这种陈述虽然作为科学知识的共同表达形式， 但在科学理解的视野内赋予了它新的内含， 我们认为，在经过阐释的 P 对于 S 的陈述中，存在有两种维度，其一是问 whatness ，其二是问 whyness。当问到 what 的时候，这是只能由科学说明来回答的问题，因为通过适当的模型， 科学说明为人们所遇到的陌生现象进行适当的定位并下定义进行规定，从而回答那“是什么”的问题，但是，当问到“为何”的问题时， 虽然科学说明可以做出各种术语范围内的说明，并拿出一套一套的公式来说明， 但是并不能达成科学理解，不能造成对于科学理论“为什么”的回答。 众多研究者的成果早已表明，一定的说明并不必然给出理

14、解。 其原因正在于我们上文谈到过的经验相关性， 通过“是”所联系起来的科学说明和科学理解陈述，承诺着一种经验论立场，一种基于经验地谈论“实体”的方式。 主词与某个特定的谓词发生关联之前， 其本身就可以构成一个与外部经验事实有关的指称表达式。 如金星是后面省略号的内容是对前面主词加以解释的， 是附加上去的， 正表达了主体进行理解而得的内容， 但是，主词却指示着一个具体的事物，充满了与经验的相关性。我们知道，与自然态度和经验事宜相关切的是科学理解， 而科学说明是在此基础上建立起的， 所以，在科学陈述里， 一方面我们仍然可以见出科学理解的逻辑优先性。更为重要的是， 我们在是把科学理解与科学实在联系起来解读，探讨科学理解如何逼近实在。注释：参见刘少杰： “科学理解论的源流、 框架与导向”， 载社会科学战线 1994 年第 3 期；另参见张学广：维特根斯坦与理解问题，陕西人民出版社2003 年版，其中对于理解问题的历史整理亦多有涉及到科学理解论之处。曹志平： 理解与科学解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