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与河南省经济的近代转型

1、铁路与河南省经济的近代转型铁路的筑通推动了河南植棉的区域化趋向，与此同时，植棉专业化程度亦显著提高。据华商纱厂联合会的统计，1922年至1926年，河南植棉面积年均为2856822亩，占全国(10个产棉省)植棉总面积的9.7%，年均产棉579350担，约占总产量的7.82%。（华商纱厂联合会棉产统计部：中国棉产统计(全国棉产统计之各省棉田面积部分)，华商纱厂联合会，1929，第l3页。）到了1930年前后，河南“全省108县，植棉者已占90县之多”。（周志弊：中国重要商品。华通书局，1931，第8页。）1934年，陕县、阌乡、堰师3县植棉面积分别达到其耕地面积的55%、60%和70%，（中华棉

2、业统计会：中国棉产统计，中华棉业统计会，1934，第104108页。）棉花种植呈现专业化的特质，经营规模有所扩大。19世纪后半叶至20世纪初，国际棉纺织业的快速发展，带动了棉花价格的提升。欧战以后，中国的棉纺织业获得空前发展，全国纱厂的棉花消费量随之剧增，1919一1920年全国纱厂消费量为260万担，至1930一1931年则达880万担。（严中平:中国棉业之发展，商务印书馆，1944，第280页。）在此期间，河南各地亦纷纷建立现代纺织工厂，其中较大的4家分别为郑州的豫丰纱厂、卫辉的华新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安阳的广益纱厂和武陟的钜兴廷记纱厂，年用棉量总计约为25万担，（(日大塜令三：河南省的棉业

3、，中支建设资料整备事务所编译部，1940,第117页。）用棉多来自该省。棉纺织业的快速发展，使得棉花需求大大增加。原棉消费量的剧增，使棉农的植棉利益能够得到较充分的保障，激发棉农为着市场而专门从事棉花生产。1920年建成的郑州豫丰纱厂拥有50000纱锭，每年消费皮棉达10万担，刺激了郑州、新乡、孟县等地植棉区域的扩张。（行政院农村复兴委员会：河南省农村调查，商务印书馆，1934，第2页。）植棉区域的拓展事实上在压缩着别的农作物的种植空间，而且只要条件成熟，棉田就会不断地侵蚀其他作物耕地，专门从事棉花生产的农户逐渐增加，河南植棉的专业化程度亦随之提升。近代棉业的兴起，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存在一个庞

4、大的消费市场，刺激原棉的大量产出，并通过现代交通方式进人流通和消费领域。植棉区能专业于种植棉花，必须有便利的交通，以便经济作物输出和粮食输入。（何汉威:京汉铁路初期史略，中文大学出版社，1979，第173页。）平汉、陇海铁路的筑通，为区域供需的畅通提供了保证，使得区域交通运输状况大为改观，棉农从事棉花生产目的指向亦发生了变化，开始由自给自足转化为商品，商品化逐渐成为棉花生产的主流，由此推动了河南省棉花种植的市场化转向。铁路兴修以后，运输的快捷大大缩短了到达通商口岸的时间。棉花生产已不可能封闭在农家自用的小天地里，大面积的商品化生产成为可能。以出产优质棉著称的灵宝县以其75%的耕地种植棉花，农民

5、几乎完全放弃了粮食生产而不得不从其他地区购进粮食。（美吴应铣:发展、经济落后与衰退的现象河南铁路运输业的引进，殷都学刊1992年第2期。）据河南棉产改进所的估计，1936年河南棉产总量为130余万担，其中农家自身消耗30余万担，其余100余万担则流向市场。除本省四大纱厂消耗省内皮棉25万担之外，输出境外者常达80万担左右。（全国棉业统制委员会河南省棉产改进所:河南棉业，河南省棉产改进所，1936，第26页。）从整体上而言，20世纪30年代河南棉花的商品率达70%，（衰中金:蓄河南近代铁路建设与经济发展，史学月刊1993年第4期。）足见当时棉花生产的商品化程度之高。就华北平原农产品的商品化生产而

6、言，农业生产外向化的主因是天津、烟台、青岛等北方口岸城市对外贸易的发展，把一部分华北农村与世界市场联系起来，带动了农产品中供出口的经济作物率先进人世界商品市场，从而推动了这些出口农产品商品化程度的提高，改变了农村社会的传统生产方式。（戴鞍钢:发展与落差近代中国东西部经济发展进程比较研究（1 840一1949)，第68页。）在城市棉纺织业兴起及外贸需求的推动下，河南产棉通过陇海、平汉铁路转运到更大的原棉消费地通商口岸和国际市场，上海、天津、汉口、青岛等口岸城市，都是河南棉花的重要销售市场和出口口岸。河南通过近代铁路交通网络，不仅密切了与北方口岸城市的联系，而且与上海、汉口等通商口岸棉花交易频繁，

7、从而加速了河南省经济的外向化发展。二铁路与河南棉花种植结构嫂变:由传统中棉到现代美棉铁路运输速度快，运量大，适合批量商品的长途贩运，且运价相对低廉，便于沟通各通商口岸及国际市场。平汉、陇海两大铁路干线贯穿河南省并在其境内交汇，使得河南在中国中部的近代交通体系中占有一定的区位优势。在此便利条件的推动下，河南农民可以大量从产地运出体积庞大而单位价格较低的农产品，在市场上进行交换。铁路沿线地区的农民，在追求较高利润的驱动下，逐渐改变土地利用方式，因地制宜，从事经济作物的种植。（沈松侨：经济作物与近代河南农村经济，19061937以棉花与烟草为中心，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中国农村经济史论文集。中研院

8、近代史研究所，1989，第341页。）农民面向市场生产棉花，促使新品种、新技术的引进成为可能，棉花种植结构由此发生了明显变化，现代美棉逐步取代传统中棉成为河南省棉花种植的主体。 在20世纪初之前，河南植棉基本上都是传统中棉。传统中棉属于亚洲棉，有拉力但纤维短粗，混杂不洁，不合乎现代纺机对细长纤维原棉的需要，且产量较低，退化严重。美棉(主要包括德字棉、脱字棉、郎字棉等，统称美棉或洋棉)纤维细长，色泽白亮，拉力强，适合现代机织。此外，美棉还具有抗旱性与抗病虫性较强的优点，产量亦稍高于中棉。相对于国棉(中棉)而言，美棉的收益比率更高(参见表l)，使得农民产生了为出售而种植棉花的动力，人们“争趋其利，

9、广种棉花，几有每年连麦全不种的”。（章有义：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2辑，三联书店，1957,第150页。）尽管种植棉花的费用支出要高于其他作物，但其损益比率还是对农民产生了很大的诱惑力。当然，这些均是以交通整备、运销畅通为前提的，况且中国农村劳动力过剩，从事劳动力密集型的棉花生产，寻求生存之道，具有其现实合理性。 平汉、陇海以及道清铁路的通车，把河南内地市场与各通商口岸紧密联结起来，加之国际国内现代纺织业对优质美棉的大量需求，激起了河南省棉种改良风潮，现代美棉的种植得以拓展。民国初年，美棉传入河南，豫西陇海铁路两侧的农民率先开始由中棉改种美棉，灵宝棉、洛阳棉成为闻名全国的优质美种良棉。1916年

10、，北京国民政府在平汉铁路重要站点彰德(今安阳)设立了中央直辖的模范植棉场，1918年复自美国购入大批脱字( Trice)及郎字(lone star）棉种，（严中平:中国棉纺织史稿，科学出版社，1955，第324页）分给农家种植，改良棉种、推广美棉在河南植棉区渐呈风行之势。 如表2所示，尽管1930年以前河南省洋棉种植的比例呈增加之势，但也仅占全省植棉总面积的1/3左右。在美棉传入初期，其产量与中棉相比并无太大差别，且存在退化的情形。特别是在铁路交通直接影响范围之外的地域，如豫东、豫南部分地区，棉花种植依然延续着传统农耕经验的惯性，中棉的种植普遍存在，美棉推广并非一帆风顺。1930年之后，中原地

11、区政局趋稳，交通复畅，民国政府在华北(包括河南)的棉种改进工作亦始见成效，特别是1933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棉业统制委员会，并在河南的安阳、太康等地设立棉产改进所之后，美棉种植面积大幅增长。河南棉产改进所推行改良美棉，缩减中棉的耕种面积，并根据各地的气候与地质状况，选种早熟丰产质优的斯字棉或德字棉，美棉的耕种面积及其品质、产量均有所提升。1年前后，美棉的面积已达到全省植棉总面积的3/4，主要分布在豫北、豫西铁路沿线产棉区以及豫南地区，而传统中棉所占比例则降至1，主要分布在豫东地区。这一时期在全省形成了三大棉产改良区，即太康区、彰德区和豫中豫西区，（王树槐:棉业统制委员会的工作成效（1933193

12、7） 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抗战前十年国家建设史研讨会论文集下，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1984，第737页。）后两者分别位于平汉铁路和陇海铁路沿线，铁路沿线地区成为美棉种植最为集中的区域。据上海商品检疫局的检定，在上海市场的各地来棉中，灵宝棉和洛阳棉的品级最高，就整体上而言，河南棉花居全国棉产品级的第一位（金陵大学农学院农业经济系:河南湖北安徽江西四省棉产运销，【日】铁村大二译，生活社，1941，第70一71页。），这也从一个侧面显示出河南棉产改良之成效。河南依托铁路交通的优势，组织棉花运销合作社，产供销一体化组织得以形成。综而察之，铁路运输的畅通，美棉推广的组织化以及管理工作的加强，共同推动河南

13、省棉花种植结构由传统中棉向现代美棉的转型。三 铁路的筑通与河南棉花市场结构的变迁 从全国范围内来看，中国在19世纪以前就存在棉花流通的问题。但由于地理条件的差异，那时的流通路径大体上是北棉南运，东棉西运，其流通方向是从棉产剩余的区域流向棉产不足的区域。184年后，尽管中国的门户大开，但河南深居内陆，受到交通运输条件的限制，基本上仍旧保持耕织结合的自然经济形态，商品流通及市场结构简单，交换多在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直接进行，传统的经济结构依然在河南占据绝对优势地位。 河南农民所生产的经济作物大都仅流通于农村附近的集镇市场圈，在性质上仍属于小农业生产者彼此间的互通有无，（ 沈松侨:经济作物与近代河南农

14、村经济，19061937，以棉花与烟草为中心，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中国农村经济史论文集，第340页。）“小农业与家庭手工业的结合很大部分是通过在市场上的余缺调剂，即使用价值的交换完成的”。（昊承明：中国资本主义与国内市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第124贞。）20世纪之前，河南的棉花主要不是作为商品生产出来的，而是对消费后的剩余进行出售，真正通过长途贸易网络流入市场的相当有限。尽管一些产棉地区因市场良好，中间人以低价自粮食过剩地区运来粮食，使得这些地区逐渐变为依赖出售棉花所得现金购买粮食，但是大部分的内地农民仍仅以自给为耕种目的，如能敷一家之用，即不愿多种，（张瑞德：平汉铁路与华北的

15、经济发展（19051937），第79页。）以规避饥荒的侵袭，小农传统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河南省棉花市场的形成与发展。除此之外，交通整备的不足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河南省的传统水运网络在近代已渐衰落，运输功能大为弱化，限制了河南省农产品的外向性大规模流通。如安阳县境西北及西南为产棉区，在平汉铁路未通时，棉花多半由小车、马车运销卫辉、怀庆一带，远及黄河以南，直达开封、许昌等处，（方策：民国续安阳县志第7卷，1933年铅印本，第4页。）其流通范围很小。灵宝、陕州(即陕县)、新乡等地盛产棉花，但由于交通不便，这里的棉花很难运出。（张学厚：郑州棉花业的兴衰，政协河南省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河南文史资

16、料第37辑，政协河南省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1991，第43页。）20世纪初，河南省乃至华北区域的农作物种植出现了新的发展趋向，具体表现为:(l)先粮食而后商品作物;(2)商品作物，只能利用产粮所需以外的余地与产粮所不需的余时;(3)精根粗，然后才能进一步增加商品作物。（陈伯庄:平汉沿线农村经济调查，第15页。）农作物生产的市场倾向在与小农自足的冲突中相互融合、相互补充，得益于该区域铁路交通网络的构建。在一定的区间和时限内，交通的整备可以视为是区域商品流通和市场活跃度的晴雨表。 平汉、陇海铁路的筑通，一改河南省传统封闭的面貌，原本偏远封闭的乡村市场亦能够通过现代运输与通商口岸乃至国际市场联结起

17、来。由此，河南近代市场开始发韧，商品经济得以快速发展，市场结构亦随之发生了质的变化。农民手中的棉花，不能直接销售给纱厂，故随着终端消费市场的形成，必然会引发中级转运市场以及原始贩卖市场的兴起。商品的流通逐步从生产者与消费者的直接交换转变为由生产者产出，经商人收购、转运和销售再到消费者手中或转运出口。市场结构则由原来的产地市场和消费市场所构成的两级结构，发展成为原始市场一中转(或集散)市场一消费市场或终端市场的三级市场结构。（贾贵浩：1895一1937年河南集市贸易的发展，史学月刊2008年第6期。）农民所赖以直接出售产品的原始市场，是分散在产棉区的农村或集市，那么中级转运市场位置的选择，除了依

18、据原棉产地的地域分布状况以外，主要由运输条件来决定。河南省近代三级市场结构变迁突出地表现在以植棉业为中心的经济作物领域，特别是在棉花集中种植区表现更加明显，而引生这种突出变化的一个基点就是平汉、陇海铁路运输使得河南省大规模的外向化商品流通成为可能。 铁路的筑通迅速联结了河南的地方市场，棉花的广泛种植与交易的频繁，刺激了区域商业的发展，逐渐形成了一些商业活跃区，它们一般具备两个条件，要么集中种植棉花，要么邻近便利交通线。（徐有礼、程淑英：河南植棉业发展考略，中州古今2001年第3期。）河南棉花的主要产地市场，有灵宝、陕州、洛阳、新乡、许昌、商丘、确山、信阳等处;中级市场，则有郑州、安阳、汲县、武

19、涉四处，较大的产棉市场和中级市场几乎全部居于铁路沿线或站点<见图2)。安阳作为豫北的棉花中级市场，辐射范围为安阳、汤阴、武安、临漳一带，每年产棉约30万担;豫北汲县，辐射范围主要为浚县以南、黄河以北地区，产棉除供应华新纱厂及武涉拒兴纱厂外，余则集中于新乡，通过平汉铁路转运郑州、安阳，或由道清铁路转卫水船运至天津，年产数千担或2万一3万担不等;在陕州、灵宝、阅乡一带，棉产较优，统称灵宝棉，大部分通过陇海铁路再转海路运至上海，部分经郑州转运汉口、青岛等地，每年常达30万，40万担;洛阳的辐射范围为伊川、济源、孟县、孟津等地，棉产集中于洛阳、白马寺、堰师等站，转运郑州、上海、无锡等地，年10万

20、担左右。（全国棉业统制委员会河南省棉产改进所：河南棉业，第95页。）这些产地市场和中级市场均发挥着棉花集散的功能，都可视为是集散市场。河南境内铁路与集散市场的分布状况，折射出两者之间的密切关系，既显示出河南棉产区域分布的突出特点，同时也是河南棉花集散市场分布的一大特点，这种铁路交通导向的市场结构布局亦对河南棉花运销结构产生深刻的影响。 如果把棉花的产地市场、中级转运市场和消费市场包括通商口岸与国际市场，视为棉花市场的一个个的点的话，铁路则把这些点在更广的空间里连为一体，成为棉花运销及其市场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如平汉铁路线上的豫北重镇安阳，其棉花销路“可分为供应当地纱厂消用及运输出境二种，

21、前者因纱厂锭数未能全数开工，供给原料不多;而后者几占全部产量的80%。除少数粗绒运往邻县及山西等处，为人民衣服、棉胎用外，余则打成木机包，贩运天津、上海、济南等埠”，（顾裕昌：安阳县棉业调查，国际贸易导报第7卷第10期，1935年10月。）外埠输出几乎全部依靠平汉铁路或通过平汉铁路转运他路。灵宝产棉外销分铁路运输和航运两种，铁路运输“或由陇海路运至大浦，转输运往上海，或至郑州站，再转平汉道运往津、汉;航运则由黄河下流经陕县、孟津、巩县、把水、荣阳至黄河桥登陆，装平汉车运往津、汉、齐鲁等处”，（河南省政府秘书处：豫西五县棉作调查，河南政治月刊，第2卷第七期，1932年7月。）最终仍要通过铁路销往

22、各通商口岸。在近代中国远程陆路运销体系中，运输工具别无选择，几乎全部要依靠铁路。 在影响河南棉花市场结构与运销结构的诸多因索中，运价问题是不容忽视的。就棉花的短途运输费用而言，以陆路为最贵，铁路次之，水路最为价廉。若以单位距离的运费而论，因运输工具和运输通道状况的不同，费用存在很大差异(见表3。水运的费用较低，如由唐河到樊城(今属湖北省襄樊市)每担公里的运费不足1分7厘;而选择陆路运输的费用则要高许多，从巩县至郑州若用大车每担公里约需运费2分7厘，采用同样的运输工具从郑州到许昌则需要3分3厘。从邓县到方城，若采用牛车，每担公里需运费3分3厘，用架子车则需要5分8厘，运费几乎增加1倍。在短途运输

23、中，铁路运费低廉的优势还显现不出来，但是长途运输的费用则远远低于水路和早路。例如从郑州到上海，通过铁路运棉大致为每吨公里2一3分，尚不足陆路运输费用的l/20。特别是在近代河南水路运输衰落、陆路交通不发达和经济外向发展的历史态势下，铁路运费低、运程长的优势得以充分体现，铁路运输遂成为河南棉产最主要的运销手段，陆路和水运作为运销网络的补充手段，在连接棉产地与铁路的通道中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河南是中国重要的棉产区，据华商纱厂联合会及中华棉业统计会的统计，从1919年至1936年间，河南省产棉额在全国总棉产中所占比例为7%9%，年均582471担，占同期全国年均额7973604担的7.31%，在各省

24、中大致排第5位。河南产棉多时每年达100余万担，除一少部分满足自用外，其余大部分则要通过流通途径即近代交通网络(以铁路为主，辅之以水路和陆路)到达原棉消费市场，其流通市场随之兴起。郑州作为陇海、平汉铁路的十字交叉点，由一个封闭、落后的小县城一跃成为当时中国最大的三个原棉转运市场之一。（严中平：中国棉业之发展，第283页。）郑州转运销售的棉花，主要通过陇海、平汉二路运达，除来自河南本省外，还有陕西、山西两省的来棉。郑州汇聚的棉花，大部分运销上海等各通商口岸，约占总量的3/4，而在销售本地或北方各纱厂的约占l/4。从盛927一1930年郑州棉花运输的流向(见表4)来看，部分为本地或他处纱厂使用，半

25、数左右则由陇海铁路运至大埔，然后改装小火轮运往上海，部分通过平汉铁路向南运往汉口或向北转运天津，一部分则由陇海铁路转运销往青岛及日本。 铁路在棉花运销上的贡献在于从内地市场吸收了更多的棉花，并运至通商口岸的终端市场，降低了运费和风险，有助于区域间贸易的改善。（张瑞德：平汉铁路与华北的经济发展(1905一1937)，第72页。）铁路作为联结市场的介质和桥梁，进一步强化了各通商口岸对河南经济的辐射与带动作用。省内市场与省外市场的双向互动，以及贸易网络与交通网络的联动作用，加速了河南省市场结构的转型，促进了棉花集散市场的兴起和交易市场的繁荣，棉花的运销体系亦随之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结语近代中国是一个变

26、动剧烈的社会，这种剧烈变动的根本起因是中西交往。中西交往通过港口和腹地间的往来及互动扩散、展开并进而冲击近代中国的社会经济结构。而在中西交往的互动过程中，铁路以及轮船扮演了极为重要和不可替代的载体作用，在港口与广大腹地间成为人、财、物乃至信息流动的桥梁和枢纽，进而成为促进近代中国社会经济结构发生变化的容媒和推进器（朱荫贵：近代新式交通运输业与中国的现代化以铁路轮船为中心的考察，朱荫贵、 戴鞍钢：近代中国：经济与社会研究，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第622页。）。运输的快捷大大缩短了内陆与通商口岸间的时空联系，因而靠近交通网络，事实上就等于更接近沿海和国际市场，铁路沿线区域亦成为近代中国继沿海沿江地区之后重要的经济成长区。以铁路为中心的近代交通网络，把棉花的产地、产地市场、中级市场与消费市场、通商口岸紧密联系在一起，带动了河南棉业的外向化发展，从而把河南经济逐步纳人到沿海和国际市场经济发展的轨道，拓展了河南省的外部市场空间，河南省区域经济由此步人转型时期。 本文以植棉业为例来观照铁路在河南省经济近代转型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值得说明的是，并非铁路一通，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