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前半叶我国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研究及启示

1、    20世纪前半叶我国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研究及启示     摘要：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是师范教育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制度有力地增加了高等师范教育的吸引力，开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高等师范教育目的的达成。2007年5月9日颁布实施的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师范生免费教育实施办法（试行），再次把高等师范教育的学费与服务期制度推至大众视野，它将与其他相关制度一起，共同促进免费师范教育目标的实现。因此，对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的发展历程做一梳理是非常有必要的。笔者尝试对20世纪前半叶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的发生和发展过程进行

2、探讨，旨在为当前实施的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提供有益的借鉴。关键词：20世纪前半叶，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研究一、引言2007年颁布实施的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师范生免费教育实施办法（试行）（以下简称办法）规定：“免费师范生入学前与学校和生源所在地省级教育行政部门签订协议，承诺毕业后从事中小学教育十年以上。到城镇学校工作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应先到农村义务教育学校任教服务二年。国家鼓励免费师范毕业生长期从教、终身从教。免费师范毕业生未按协议从事中小学教育工作的，要按规定退还已享受的免费教育费用并缴纳违约金。省级教育行政部门负责履约管理，并建立免费师范生的诚信档案。确有特殊原因不能履行协议

3、的，需报经省级教育行政部门批准。”这一政策对试点的部属高等师范院校免费师范生从学费和服务期两个方面做出了明确规定，即作为权利的“免费”制（实质上是公费，即学杂费由国家财政支付）和作为义务的服务期制度。公费制的目的在于增加师范教育对广大学子的吸引力，吸引最优秀的生源进入师范院校，全面提高师范生的质量，有效缓解当前基础教育尤其是中西部农村基础教育对教师在质量上和数量上的急需。而服务期制度则是采取强制手段，力图使享受公费制待遇的高等师范毕业生切实为基础教育服务，从而确保公费制的理想效果的达成。办法所确立的学费和服务期制度是我国高等师范教育学费和服务期制度在为进一步形成尊师重教氛围、培养大批优秀教师、

4、提倡教育家办学的新的时代条件下的新发展。回顾我国近现代的师范教育发展史可知，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以20世纪前半叶较为典型。研究这一时期的学费与服务期制度，我们发现其与当前实行的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在发生和发展的轨迹上有一定相似之处，其中最为相似之处就是基础教育对师资的需求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都较为紧迫。造成这一状况的主要原因在于：相对于基础教育的快速发展来说，高等师范教育的发展相对滞后，从而导致基础教育对师资的数量和质量的需求无法得到充分满足。从清末民国来看，由于普通教育是和高等师范教育同时起步的，短时间内普通教育无法与高等师范教育衔接而提供合格生源，因此高等师范教育发展严

5、重受限。而且，由于“师道”之传统的影响，高等师范教育入学设置的门槛较高，加上几千年来的“入仕”观念在读书人心中根深蒂固，以及教师待遇偏低、社会地位不受重视等因素，又造成投考高等师范教育者较少。如此种种，造成了很长一段时间高等师范教育与迅猛发展的基础教育之间的巨大矛盾无法解决。转而审视当下，自20世纪90年代中以来实行高等师范教育并轨收费以及教师体制改革，高等师范学校生源数量、质量有所下降，这一趋势的发展后果很快在基础教育层面显现出来。同时，由于并轨收费制度的实施，师范毕业生在择业上不再完全受到限制，许多师范毕业生选择了教育以外的行业。这种状况加剧了基础教育师资短缺之势。教师职业待遇相对较低导致

6、师范毕业生从教积极性不高，从而出现改行或异地流动现象。从清末民国来看，由于观念等原因以及教师待遇较低、社会地位不高的实际，高等师范教育毕业生改行或者规避服务者为数不少。而20世纪90年代中期高等师范教育并轨收费以来，对高等师范毕业生从教的约束大为减小，师范毕业生选择从教者减少，这一状况加剧了师资的短缺。与此同时，由于东部和城市的教师待遇相对较高或因这些地区的教师向高待遇行业流动而急需补充、引进，中西部、经济欠发达地位的中小城镇教师向城市或大城市以及东部等经济发展较快地区的流动趋势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逐渐抬头，从业未久的师范毕业生流动率逐年上升。这一状况使得师资本来就较为短缺的中西部地区和乡镇

7、对师资的需求更为迫切。因此，引得进、留得住成为这些地区师资建设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在这一点上，采取服务期制度是不同时期教育决策的共识。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师范生免费教育实施办法（试行）于2007年颁布实施，其所确立的免费（公费）与服务期制度将逐渐推广，鉴于其与20世纪前半叶的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有一定相似之处，因而有必要对20世纪前半叶的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的演变以及实施情况做一研究，从中总结经验教训，为当下实施的师范生免费教育提供参考。二、20世纪前半叶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的演变（一）清末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的初步形成清末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基本上是以日本

8、师范教育相关制度为蓝本，并结合我国实际进行变通的结果。1.学费制度实施的是以公费制为主、自费制为辅的制度。以1902年创立的京师大学堂师范馆在学费上采取公费制为肇始，同期兴办的三江师范学堂、直隶北洋师范学堂等高等师范学校皆实行公费制。而从学制上确立该收费制度的则是“癸卯学制”，其中奏定优级师范学堂章程对高等师范教育学费的规定是，“公共科及分类科学生在学费用，均以官费支给”，“惟加习科学生，其由分类科毕业生选取者，仍由官给费用”。当然也有自费之规定，即“其不由分类科毕业生选取者，应令本生自备学费”。但实际上清末高等师范教育绝大部分是公费制。2.服务期制度具体内容包括：服务地点的选择上“有效力于本

9、省及全国教育职事之义务”，并且服从全国各地调配；服务期限为“义务年限暂定为六年”，1907年改为5年；考核以及奖惩。明确规定师范生不得在服务期内规避教育职事，对于顺利履行服务义务者，给予奖励“尽心无过者奖给官职”，“如更充当年久，积有资劳者，从优奖励”。而检核的方式则包括将“所编讲义和所订教授案（即教案）呈送学部察核”，“每年年终将教授成绩详细呈报学部，不得范填笼统考语”，“优级师范生义务年限既毕后，如有愿人大学堂肆习专门者听”。1904年专门颁布优级师范学堂毕业奖励和优级师范选科及初级师范简易科毕业奖励对奖励做了规定，同时对不履行者和特殊情况者有相应规定，即“当酌令缴还在学时所给学费以示惩罚

10、”，“有不得已事故，实不能尽教育职事之义务”，“可具禀声明实在情形，经本省督抚及学务大臣核准，得豁免其效力年限”。这一时期的学费与服务期制度主要有以下特点：学费与服务期制度在“仿日”中初步建成，并在与我国国情结合过程中逐渐得到调整。如高等师范教育设立初期采取完全意义上的公费制，其后逐渐增加了自费制。而服务期制度在分类上较日本更为细密。学费与服务期制度和其他相关制度内在联系上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学费和服务期制度的制定和实施的目的性很明确，即力图使高等师范教育尽可能地增加吸引力，同时通过服务期制度的严格执行，力图使高等师范毕业生全都能安心为中等教育服务。尤其是奖惩一项，可谓“威逼利诱”尽施，但同时

11、这一规定却与其招生制度自相矛盾，使得师范教育陷入了二难境地。优级师范学堂对入学者的规定更为繁琐，如公共科学生的招收，除了严格查明其所具备的程度为中等学校毕业者，还“须由本地府州县官荐举，复经本学堂考验后，始行选取入学”，且对于考验入学的学生“须由本生邀请确实正副保人为学堂所信者，出具保结备案”，对保人还有严格规定。这一招生制度虽在客观上提高了师范入学门槛，但如此苛刻的规定却使得很多有志学子望而却步。这一时期的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一方面力图扩大高等师范教育规模并试图为中等教育留住高等师范毕业生，另一方面却设置高门槛堵住了高等师范教育规模扩大的通道。（二）民国时期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

12、的严格和完善从民国建立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高等师范教育发展呈现三个不同的发展阶段：“五四”前后，由于学习美国热潮的兴起，不少地方仿照美国将中等师范学校和中学合并，这一举动实际上对整个师范教育制度都产生了影响，及至“壬戌学制”颁布实施后，师范教育的独立性被取消，学制系统中不再对师范教育专门做明确的规定。但这一状况存在未久，故将其与其后师范教育获得独立性后的学费和服务期制度归为一个阶段。以下分两个阶段做一研究。1.民国建立到“五四”运动前的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民初基本上沿用了清末创立的高等师范教育制度，但经历了清末到民国建立前的数年探索，高等师范教育积累了较多的经验，体现在学

13、费和服务期制度上，则呈现为学费制度虽仍然继续了清末的以公费制为主体、自费制为辅助的制度，但学费分类呈现细化趋势，且对各种类别的学生实施了有差别的学费制度，甚至出现了“半费”之说。与之相应，服务期制度也更为详备，且惩罚措施较清末更为严格，刚性较强。民初的学费制度的变化。从民初到1922年“壬戌学制”颁布前，公费教育仍然是高等师范教育的主流。学校征收学费规程规定“师范学校、高等师范学校均免征收学费”。1913年颁布的高等师范学校规程、1919年颁布的女子高等师范学校规程中均对公费做了说明。而自费之规定，则分类较细，且弹性较大。1913年颁布实施的高等师范学校规程规定“专修科、选科生俱为自费”，至于

14、“自费生之人数及费额，由校长酌定，呈请教育总长认可”。女子高等师范学校规程规定“预科本科及研究科，均为公费生，原得酌量情形，收录自费生”，“专修科选科，均为自费生，但专修科生，得视特别情形，酌给公费”，并规定“自费生应缴金额，由校长酌定，呈报教育总长”。服务期制度的细化和严格化。鉴于清末高等师范教育服务期制度的不尽详备、相关规定不便于具体执行、分工不明确等缺陷，民国伊始，政府加强了对高等师范教育服务期的管理，主要表现在：服务期呈现延长和分类更为细化的趋势，本科生服务期分为公费7年、半费（介于公费自费之间）5年、自费3年、第二部生2年等四种；专科生（专修科）服务期分公费4年、自费“视公费生减半”

15、；但是在边区服务的本科公费生“得减至四年”。由于自费生只占小部分，故对未履行服务之义务的惩罚措施主要针对公费生。“本科及专修科毕业生，公费生应令偿还学费及给予各费，在自费生应令偿还学费，但得酌量情形免其一部，或全免之。”即使“有因特别情事，经省行政长官认可者，亦得就职于他省或华侨所居地，但以教育事业为限”；“服务期限内，欲人国立学校更求深造者得允许之，毕业时，该校有应尽义务，而其年限相当者，得免除本校之义务”；“本科有因特别情事不能服务者酌量减免之”。值得一提的是女子高等师范毕业生的服务期规定：期限较短，“本科公费生”为4年，服务于边区或教育总长特别指定职务者为3年；“专修科公费生”为3年，服

16、务于边区或教育总长特别指定职务者为2年；“专修科自费生”为2年，经教育总长许可可减为1年；但如果“遇有特别情事，不能依规定期限服务者，教育总长得酌量暂缓或解除之”；对于不履行服务期规定的惩罚措施较为宽松，公费生偿还学费及所给各费，自费生偿还学费，“但得酌量情形，免其一部或全免之”。此外，1917年陆续出台师范生服务期内不得改就他职各师范中小学教员应先尽师范生任用、在服务期内师范生各行政单位无庸录用两个通告专文规定师范生不准在服务期内改行。民初的学费和服务期制度体现了细化和严格化的特点，制度的柔性较清末明显减少，刚性大大增加。民初的学费制度的细分，体现了给予何种学生公费必须较为谨慎的态度，说明了

17、这样一个问题，即公费制的实施必须以其功效作为衡量标准，必须能够保证师范生毕业后从事教育。因此，出于同样的考虑，师范生服务期的规定较前更加严格，它反映了民国初年兴办基础教育对师范毕业生的急需，也反映了当时教师行业的相对吸引力较差的实际。2.“五四”运动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前的高等师范教育学费与服务期制度的调整。“五四”运动起，师范教育合并之势渐露苗头。这一合并之势在“壬戌学制”中得到制度上的确认。由于“壬戌学制”旨在建立开放式的师范教育体系，实施高师并大学的改造，故而学制系统案中未对师范教育专门规定。但从相关文献可以得出以下的结论：公费制在事实上仍然存在。李相勖在请大学明文规定师范教育独立案指出

18、，对于师范生“欲使其安心以教师为终身职业，非特别优待不可，此其膳学费所以须全免也。且普通科及商科学生，则须缴费；与之相处，时存轻视师范生之心。故自改组之后，各科感情颇难融洽”，足见当时公费制度在很多大学还是在执行着的。沿用民初修改的服务期制度。督促师范毕业生实施服务办法案指出：应由“教育部通令各省区教育长官，督促师范毕业生实行服务”，“须设法予以服务之机会”，这一规定是针对中等师范教育，但从侧面说明，“壬戌学制”虽然未对师范教育的服务期做专门规定，但实际操作中依据了相关的学费和服务期制度，而这些制度实际上是对民初的相关制度的沿用。“壬戌学制”实施未久，师范教育独立之声鹊起，陶行知、孟宪承、罗廷

19、光等人相继提出师范教育独立案。因此，1929年国民政府公布的中华民国教育宗旨及其实施方针中明确提出，师范教育“于尽可能范围内使其独立设置”。独立后的高等师范教育对学费和服务期制度进行了细致的修订，主要表现为：公费制地位的上升。独立后的高等师范教育，在学费制度上奉行公费制，自费制只占极小的部分。1938年颁布、后经1942年修正、经1946年再修正的师范学院规程明确规定“师范学院学生，一律免收学膳费”，1941年颁布实施的教育部设置师范学院初级部办法规定“师范学院初级部学生，一律免收学膳费”，甚至在教师进修这一环节上，国民政府也实施了公费加带薪学习的制度，1944年颁布的师范学院附设中等学校教员进修办法规定“师范学院附设中等学校教员进修班学员一律免交学杂费并提供膳宿”，除此之外，原服务单位还要提供生活补助费，并“支给原有薪津”。服务期制度的理性化和较高程度的刚性化。服务期规定的变化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服务时间较前缩短。主要分为（本科）各系毕业生为5年，初级部及专修科为3年，第二部及职业师范生各为2年。二是创设服务期考核制度。即设立了随时调查制度和服务期满证书制度，规定“师范学院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