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上古声母的几项重要结论

1、研究上古声母的几项重要结论一、古无轻唇音所谓“古无轻唇音”是指三十六字母中的“非敷奉微”这组音在 上古是不存在的。这组音在上古读作“帮滂并明”。轻唇音是在唐末 宋初时期从“帮滂并明”四母中分化出来的。这项结论是清人钱大昕 得出的。现将这项结论的证据简述如下:1“非”古读作“帮”诗：“东有甫（非）草。”韩诗作“（帮）草”。论语：“子贡方（非）人。”郑康成本作“谤（帮）人。” 诗四矢反（非）兮。”韩诗作“变”（帮）。 释名：“法（非），逼（帮）也，人莫不欲从其志，逼正使有所限也。”尚书大传庆“播国率相行事/郑注："播'读为'藩'。”谐声字：非（非）一一悲（帮）分（

2、非）一一扮（帮）反（非）一一版（帮）甫（非）一一补（帮）发（非）一一拨（帮）2“敷”古读作“帮”诗九“敷政优优。”左传引作“布（帮）政”。 仪礼管人：“布幕于寝门之外。”注：“今文'布，作敕。”春秋:“齐人来归卫俘（敷）。”公谷“俘”作“宝”（帮）。 3“敷”古读作“滂”诗:“铺（滂）敦淮。”释文：“韩诗作"敷'。” 尔雅释诂:“妃（敷），音配（滂）。” 谐声字：孚（敷）一一脖（滂）覆（敷）一一虫覆（滂）4“奉”古读作“并”诗“凡民有丧，匍（并）匐救之。”檀弓引诗作“扶（奉） 服”。家语引作“扶伏”。书禹贡至于陪（并）尾。”（史记作“负（奉）尾”，汉书 作“倍（并）尾

3、”。庄子。逍遥游:“汾（奉）水之阳。”司马彪、崔误本皆作“盆（并） 水”。释名九“房（奉），旁（并）也，在堂两旁也。” 周易.系辞下“古者庖（并）牺氏之王天下也”，孔安国尚 书序“古者伏（奉）牺氏之土天下也”。谐声字：冯（奉）一一凭（并）伏（奉）一一堆（并）凡（奉）范（"并"母。今音pqng草盛貌。）5.“非”古读作“并”书庆“方（非）告无辜于上。”论衡引作“旁”併）。 左传：“衡流而方（非）羊。”释文:“蒲（并）郎反。” 6“敷”古读作“并”史记天官书:“星萌（敷）于河戍。”索引云:“萌（敷） 音佩（并），即学（并）星也。”汉书谷永传九“萌星耀光。”师古曰:“弗与字同，音

4、步内反。”7“微”古读作“明”水经注汉水篇庆“文（微）水即门（明）水也。” 汉书高帝纪:“亡诸身帅闽（明）中兵。”如淳曰:“闽，音缗 （明）。”应劭eh “音文饰之文（微）。”诗：“谁俯予美（明）。”韩诗作“娓”（微）。说文:“娓, 顺也，读若媚。”少牢礼庆“眉（明）寿万年。”注：“古文眉为微。” 释名九“望（微），茫（明）也，远视茫茫也。”.老了四十一章：“大器晚（微）成。”帛书老了九“大器免（明） 成。”谐声字：文（微）一闵（明）亡（微）一氓（明）无（微）一概（“明” 母。今音m（5,同“模”，法式，规范）未（微）一昧（明）以上材料说明三十六字母中轻唇音和重唇音在上古只有一类，或 者没有轻

5、唇，或者没有重唇。其所以会得出无轻唇咅的结论，重更理 由之一是在现代汉语中可以找到只有重唇而没有轻唇的方言，却找不 到只有轻唇而没有重唇的方言。象厦门、潮州、福州等方言中就只有 重唇音而没有轻唇音，这显然是古音的遗留。例如：飞（非）费（敷）肥（奉）万（微）厦门pehuipuiman潮州puehuipuibueg福州peixiepueiuag此外，一些地名的读音具有很强的稳定性，根据这些地名的读音 也可以确定古无轻唇音。例如： 费：i日读bl,春秋鲁季孙氏封邑。“费”属“敷”母。 阿房宫：“房”音pdng,秦宫名。“房”属“奉”母。 逢泽：音pdng ze,古泽薮名。“逢”属“奉”母。二、古无舌

6、上音这是钱大昕得出的又一重要结论，钱氏称作“舌音类隔之说不 可信”。所谓古无舌上音是指三十六字母中的“知彻澄娘”这组音在 上古尚未产生，大约是到了六世纪时这组音才丛“端透定泥”中分化 而出。下面是这项结论的部分证据：1“知”古读作“端”周礼太卜掌三梦之法，三曰“咸陟”（知）o注：“陟之言得（端） 也，读如王徳翟之徳（端）。”书曰：“笃（端）不忘。”释文云：“本又作竺（知）。”释诂: “竺（端），厚也。”释文云：“本又作笃。” 后汉书杜笃传九“摧天督（端）。”注：“即天竺（知）国。”说 文：“督，察视也。从目，叔声。冬毒切。” 书。禹贡九“大野既猪（知）。”史记作“既都”（端）。 枚乘七发：“踰

7、岸出追。”李善注：“追（知），古堆（端）字。” 诗：“追琢（知）其章。”传：“追,雕（端）也。”谐声字：竹（知）一一笃（端）追（知）一一礎（端母。同“堆”）2“澄”古读作“端”周礼甸祝：“禍（澄）牲禍马。”杜子春云：“禍，祷（端）也。” 引诗云：“既伯既祷（端）。”谐声字：带（端）一一滞（澄）奠（端）一一鄭（澄）3“彻”古读作“透”诗：“左旋右抽（彻）。”释文云：“抽,敕由反，说文作'扌舀'（透），他（透）牢反。”4“澄”古读作“定”说文：“冲（澄）读若动（定）。” 诗：“实惟我特（定）。”释文:“韩诗作'直'（澄），云 相当值也。”说文：“田（定），陈（澄）也

8、。”齐陈氏后称田氏。陆德明云“陈 完奔齐以国为氏”，而史记谓之田氏，是古田、陈声同。吕览不 二篇：“陈骈贵齐/陈骈即田骈也。左传僖二十三年：“公曰：'君子不重（澄）伤，不禽二毛。”,春秋事语九“宋君曰：'吾闻君子不击不成之列，不童（定）伤，不禽二毛。”谐声字：屯（定）一一酉屯（澄）兆（澄）一一桃（定）盾一一巾盾（澄）5“知”古读作“定”诗：“绿竹（知）猗猗释文庆“韩诗'竹'作''（定），音徒（定）沃反。”周礼.壶涿氏注故书涿（知）为独（创。杜子春云独，读 为浊其源之浊（澄）。音与'涿'相近，书亦或为'浊'。”以上材

9、料证明三十六字母中的舌头、舌上音在上古也只有一类， 或者只有舌头没有舌上，或者只有舌上没有舌头。为什么会得岀“古 无舌上音”的结论，重要根据之一是在现代方言中可以找到只有舌头 没有舌上音的方言，而找不到只有舌上没有舌头音的方言。例如：哲（知）畅（彻）池（澄）厦门etiatti潮州tickt iag"ti福州tiet 'uogtie“古无轻唇音”“古无舌上音”这两项发现论据充分，已得到学 术界的公认。除此以外，钱大昕还认为“古人多舌音” “古影喻晓匣 双声”。所谓“古人多舌音”是指中古的“章昌船书禅”这组音在上 古也读作舌头音“端透定”，例证如下： 诗何以舟（章母）之？”传云舟

10、，带（端）也。”古读舟如雕（端），故与带声相近。礼记檀弓下行并植（禅）于晋国。”注：“植或为特（定）。” 启书战国纵横家书庆“臣止于勺（禅）而侍（禅）其鱼肉。” 按：“勺”通“赵”（澄）；“侍”通“待”（定）。帛书老子甲种本：“飘风不冬（端）朝，暴雨不冬口/按：'冬”通“终”（章）帛书老子乙种本'鱼不可说（书）于渊，国利器不可以示人。”按：“说”通“脱”，脱（透母。）释名.释天：“冬（端），终（章）也。物终成也。” 谐声字：周（章）一一雕雕（端）至（章）一一耋埃经（定）者（章）一一都（端） 端（端）一一遍（禅） 寿（禅）一 一捣祷（端）（广韵歌韵九“池，康池，水名，在并州界。”

11、集 韵戈韵：“池，呼池，通作沱。”）所谓“古影喻晓匣双声”（这是王力的叫法，钱氏本人未为该项 结论立名）是指中古的“影喻晓匣”四母在上古大体相同，古人不甚 区别，例如“荣（云）怀”（匣）、“噫（影）嘻”（晓）、“于（影）戏”（晓）、 “于（影）乎”（匣）、“呜（影）呼”（晓）等词在上古分别都是双声词， 其分化的时间钱氏认为大约始于东晋。钱氏的这两个结论特别是“古人多舌音”之说尽管有不少证据， 但尚未得到学术界的一致公认。三、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这是章太炎继钱大昕之后得出的结论。所谓“娘、日二纽归泥”， 是指三十六字母中的“娘、日”二母在上古均读作“泥”母。其证据 主要有：1“娘、日”归“泥”书

12、言“典祀无丰于昵（娘）”，以昵为祢（泥母）。释兽“长 脊而泥”，以泥为（泥）。是古尔（日）声字皆如泥，在泥纽也。 仲尼（娘）三苍作“仲珑”（泥），夏堪碑曰“仲泥何诧”， 足明尼声之字古音皆如呢泥，有泥纽，无娘纽也。谐声字：奴（泥）一噸孥（娘）尼（娘）一泥2. “口” 归“泥”白虎通。德论释名皆云：“男（泥），任（日）也。”又曰： “南（泥）之为言任也。”淮南了.天文训曰：“南吕者，任包大也。” 是古音“任”同男、南，本在泥纽也。 “而”（日）之声类有“耐”（泥）。易屯曰：“宜建侯而不宁。” 淮南原道训曰：“行柔（日）而刚，用弱而强。”郑康成、高诱皆读“而”为“能”（泥），是古音“而”同“耐、能

13、”，在泥纽也。 释名:“入（日），内（泥）也。” 谐声字：而（日）一耐（泥）若（日）一诺（泥）弱（日）一溺（泥）人（日）一年（泥）章氏的“口纽归泥说”并没有得到学术界的一致公认，多数学者 认为“日”与“泥”在上古是分立的。至于娘母与泥纽的关系，多数 学者认为二者在切韵时代尚且为一类，在上古自然为一类。四、喻三归匣、喻四归定说这是近代音韵学家曾运乾在他的喻母古读考一文中提出来的。 所谓“喻三归匣”是指中古的“喻三”（即云母，曾氏称“于”）在上 古读作“匣”母。也就说，“喻三”（云母）是从上古“匣”母中分化 出来的。所谓“喻四归定”是指中古的“喻四”（即以母,曾氏称“喻”） 在上古应读作“定”母。

14、例证如下：1.喻三归匣（下文注中喻三称“云”，喻四称“以”）广韵匣母字：胡户下侯乎何黄护怀；（喻三）：于王雨为羽云永有云筠韦消荣（从上古匣母中分化出 来）；（喻四）：以羊余馀与弋夷予翼营移悦由（从上古定母中分化出 来）；定母字：徒杜物度唐陀堂。春秋左氏经襄二十七年“陈孔奂”（匣），公羊作“陈孔 暖”（云）。诗.皇矣:“无然畔援（云）。”汉书.叙传注引作“畔换” （匣）。周官.考工记。弓人：“弓而羽（云）杀。”注：“羽读为扈（匣）, 缓也/春秋“楚公子围”（云），汉书.古今人表“楚灵王围”，史 记楚世家作“回”（匣）。音义：“史记多作'回'。” 诗：“出其东门，聊乐我员（云）”。

15、释文：“员，韩诗作'魂'（匣）,神也。”释名：“淮（匣），围（云）也。围绕扬州北界，东至海也。”谐声字：零（云，今音鱼）鄂（匣，今音户，地名）;云一一魂（匣）; 爰（云）一一缓（匣）2喻四归定易涣:“匪夷（以）所思。”释文:“夷，荀本作弟（定）。” 诗四牡九“周道倭迟（澄）。”（按：澄归定）韩诗作“威夷”（以）。释名释亲属：“妻之姊妹bl姨（以），姨,弟（定）也，言与己 妻相长弟也管子戒“易（以）牙”，大戴记保傅篇论衡谴告篇 均作“狄（定）牙”。文选阳给事诔注云：“轶（以）读如迭（定）。” 尚书“皋陶（定）谟”，离骚尚书大传说文并作“繇” （以）。周本纪赧王延（以）立。”（索引

16、引皇甫谧云“名诞”（定）。 谐声字：夷（以）一一夷（定）；舀（以）一一稻（定）；易（以）一暢（定）;攸（以）一一條徒）；也（以）一一地（定）；弋（以）一 代（定）曾氏以上两种结论的证据都是很充分的，其中“喻三归匣”说已 得到学术界的一致公认，对于“喻四归定”说学术界的看法还不够统 一。一部分学者认为喻四在上古应当归“定”，即与“定”读成一个 声母；一部分学者则认为喻四在上古只是与定母读音接近，但还不是 一个声母。五、照二归精说这是近代学者黄侃先生提出来的观点。所谓“照二（庄组）归精”, 是指中古的“照二穿二床二审二”（即庄初崇生）四母在上古读作齿头 音“精清从心”。黄侃对这一观点未着专文论证，

17、只是在其音略 中定古声母为十九纽，将中古的庄组分别与精组归为同纽，视精组为 古本声，视庄组为变声。此举一例：精 本声。租则吾切。古今同。且子余切。声同韵变，古亦读如租。庄 此精之变声。苕侧余切。声韵俱变，古亦读如租。此外，在声韵略说论声韵条例古今异同下中，黄侃也简略 地涉及到这个问题：声类数目，古今有异也。古声之数，十有九，曰影、晓、匣、见、 溪、疑、端、透、定、泥、来、精、清、从、心、邦、滂、并、明。（今声）由精而变者曰“庄”，由清而变者曰“初”，由从而变者曰“床”, 由心而变者曰“邪”、曰“疏”（生）。黄氏的这一观点可以从谐声字、联绵字、现代方言等材料中得到证明。谐声字:（1）庄、崇古读为精斩（庄）一渐（精）叉（庄）一蚤（精）乍（崇）一作（精）（2）初、崇古读为清刍（初）一趋（清）衰（初）一纟衰（清）（3）庄、崇古读为从斩（庄）一惭（从）秦（从）一臻（庄）（4）生古读为心山（生）一仙（心）相（心）一霜（生）联绵字：萧（心）瑟（生）萧（心）洒（生）现代方言：足（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