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营利性民办学校举办者的获利诉求如何实现

1、非营利性民办学校举办者获利诉求如何实现编者按田光成，国内知名民办教育法律专家，中国民办教育协会法律 事务部副部长，浙江大学民办教育研究中心研究员，时代教育管理联盟理 事长，拥有教育和法律双学位，教师和律师双重职业资格证书。经他手， 先后处理过多例我国民办教育界法律疑难杂症，如夫妻离婚瓜分学校案、 房地产商恶意中止办学案、债权人赖驻董事会案、民办学校并购案等等。 当许多民办学校举办者无奈选择了非营利性后，却又不甘心放弃投资办学 利益诉求，如何合法合理地解决此问题？他再开良方，以供大家交流探讨, 且听民办教育法律专家如是说。中国民办教育与国外私立教育相比，一个显著区别就是中国绝大多数民办 学校为个

2、体或公司投资办学，国外私立学校较多是社会捐赠或教会等公益 性组织办学。所以，通过办学获取经济利益也是中国绝大多数民办学校举 办者一个重要诉求，且在相当长时期内，这种诉求从没改变过，并通过特 定渠道上升到国家意志，形成法律条文。2002年12月28 口颁布民办教育促进法中关于“合理回报”规定就是 在非营利性法律框架下对这种利益诉求回应。然而，2004年4月1 口实施 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中关于“合理回报”种种限定，使民办学校 举办者实现利益诉求成为“镜中花，水中月二正当民办学校举办者感到诉愿难偿或意犹未尽时，2016年11月7日十二 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四次会议审议通过民办教育促进法修正案（

3、本 文中简称新法）允许民办学校举办者进行“营利性和非营利性”选择，可 谓是民办教育法律上重大突破，为民办学校举办者提供了一个更加彻底解 决方案。“想收益选营利，选非营利就是做公益”，民办学校举办者“利益诉求” 问题似乎得到解决，可现实并非如此，尤其是选择非营利性民办学校举办 者心犹不甘。我们来分析一下举办者选择“非营利性”心理状态： 一、自愿选择非营利性。以捐款办学为主，还有一部分举办者确实是为了 教育事业愿意完全放弃个人利益。在笔者各种调研和交流中，这种情况在 民办学校举办者中所占比例极低。二、只能选择非营利性。根据新法规定，实施义务教育民办学校不得设立 为营利性学校。此外，有财政性经费或者

4、国有企事业单位经营性收入、或 国有其他资源投入民办学校选择营利性也较难通过审批。三、无奈选择非营利性。部分学前教育、高中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 领域民办学校举办者虽然可以选择营利性，但受政策、市场、变更成本等 多种因素影响，利弊权衡后，无奈放弃营利性选择。上述三种情况中，后两者在举办者中占绝大多数，而且总量一定会超过选 择营利性举办者数量，这与我们社会主义国情和新法宗旨是相吻合。新法实施之前，国家和地方政府对民办学校财务监管基本处于缺位状态， 对于民办学校举办者“乱中取利”现象放任自流。新法实施之后，国家必 然会加大对非营利性民办学校监管，尤其对学校财务监管，举办者原有获 利行为不仅仅是违规

5、行为，甚至是违法和犯罪行为。在此背景下，非营利性民办学校举办者获利诉求如何实现呢？本文想借鉴 商业运营理念就此方面做一些探讨，仅供参考。模式一：依据新法，在民办学校终止时获取补偿或者奖励。2016年11月7日，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四次审议通过关于修改决定规定: “本决定公布前设立民办学校，选择登记为非营利性民办学校，根据依照本决定修改后学校章程继续办学，终止时，民办学校财产依照本法规 定进行清偿后有剩余，根据出资者申请，综合考虑在本决定施行前出资、 取得合理回报情况以及办学效益等因素，给予出资者相应补偿或者奖励， 其余财产继续用于非营利性学校办学。”2017年1月18 口，国务院颁布.关

6、 于鼓励社会力量办学，促进民办教育健康发展若干意见亦有同样规定。 模式二：担任学校领导干部，通过工作直接获取劳动报酬和奖励。民办学 校举办者在学校中通常会担任董事长、董事、校长等重要职务，也承担着 学校生存和发展重要责任，可以通过学校薪资制度或者董事会决议获取与 工作岗位、职责、业绩相适应工资、福利和奖金等。非营利性民办学校董 事长和校长薪资和奖金标准是否有法律法规或政策上限定？笔者目前没 有查到明确条文，与之有关规定是：2014年1月29日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联合颁发关于非营利组织免税 资格认定管理有关问题通知（财税2014H3号）要求：“（非营利组织） 工作人员工资福利开支控制在规定比例内

7、，不变相分配该组织财产，其中: 工作人员平均工资薪金水平不得超过上年度税务登记所在地人均工资水 平两倍，工作人员福利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执行在一些地方性政策中有一些特殊规定，如浙江省民办非企业单位管理暂 行办法（2004年7月1日施行）第二十四条规定：“民办非企业单位应当 建立财务公开制度,定期向其利益相关人公示财务收支情况。民办非企业 单位应当将职工工资、福利及物质奖励标准报业务主管单位、登记管理机 关备案。”。此外，2014年8月29日，中央审议通过中央管理企业负责人薪酬制度 改革方案，有专家据此方案测算，央企主要负责人薪酬水平不超过在岗 职工78倍。据上分析，笔者认为，“2倍”将是非营利性民

8、办学校人员薪酬水平一个刚 性限制指标，民办学校董事长和校长薪资和奖金水平也中能在此范围内做 文章；而“78倍”可能会成为董事长或校长与普通员工薪资差异一个指 导性指标。国家在非营利性学校员工工资、资金、福利等具体标准上虽没 有硬性要求，但在程序上有可能做一些限制，如董事会决议、审批机关备 案和社会公示等。模式三：借鉴互联网商业思维，通过为学校提供服务获取合法收益。互联 网领域中有一些成功商业案例，如QQ、微信、163邮箱和360杀毒软件， 他们共同模式就是免费平台+有偿服务。非营利性学校举办者可以通过普 惠性收费标准或优质教育服务来吸引和稳定生源，再通过与举办者具有关 联性服务机构为学校和学生

9、提供接送、餐饮、校服及配套用品等系列服务 获取经济利益。这种服务首先要具有合法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提供服务机构一定是独立于学校之外法人机构，且具有相关业务资质； 二、不得违反关于非营利组织免税资格认定管理有关问题通知（财税 2014113号）规定，通过关联交易或非关联交易和服务活动，变相转移、 隐匿、分配学校财产，损害学校利益；三、要遵重民政部2016年5月29 口发布社会服务机构登记管理条例（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管理暂行条例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精神，“社 会服务机构与利益关联方发生交易，应当遵循公开、公平、公允原则，不 得损害社会服务机构利益并及时通过信息平台向社会公开“与利益关 联

10、方发生交易情况”。其次要合情合理。对于学生及家长而言，无论是过去一费制，还是现在学 费与其他服务费分开收费方式，他们都会希望费用总支出不要增加和暴 涨。在具体服务价格上，学校内各类服务价格同等品质下应该不高于市场平均 水平，价格透明公开，给学生有一定选择空间，调价要有充足理由要进行 家长听证，充分体现公平公允原则，不能强买强卖。模式四：多元发展，通过学校良好影响带动其他产业发展。举办非营利性 民办学校，学校本身虽不能为举办者带来直接经济利益，但因为较高教育 品质，良好品牌影响则会增加举办者其他相关项目价值，或促进举办者其 他相关产业发展，增强举办者获取其他资源能力，从而间接地实现了办学 利益诉

11、求。较为典型案例有，房地产公司在小区开发中，通常会不惜重金 引进名校作为小区配套学校，并以“买房增送名校学位”、“家门口优质教 育”等为卖点，来提升小区吸引力和楼盘价格。还有一些地方政府在引进优质教育资源或引资办学时，考虑到教育非营利 性，也会附加一些其他产业优惠措施给予举办者以补偿，如赠送或低价土 地进行房产开发，政府优先采购、企业税收减免等。一些品牌民办学校举办者依托名校影响进军其他产业，或者在与其他产业 资源交换中均可获取较大收益。 模式五：通过VIE和ABS等模式，在资本市场上获取经济利益。非营利性 民办学校虽然自身不能直接营利，但由于其资产性质良好，办学结余率（资 本方认为利润率）较

12、高，且有着充足稳定现金流，近几年，颇受资本市场 青睐，可以通过VIE结构在海外上市和ABS模式在资本上获取更大利益， 转移投资风险。VIE结构（Variable Interest Entities,直译为“可变利 益实体”），在国内被称为“协议控制”，是指境外注册上市实体A机构与 境内业务运营实体B机构相分离，境外上市实体A机构通过协议方式控制 境内业务实体B机构，境内业务实体B机构要通过双方签订独家服务协 议要将自己全部利润（或业务结余）以服务费、管理费或知识产权使用 费等名义直接或间接支付给境外上市实体A机构。VIE结构是当下资本方突破行业政策壁垒最有效模式。近几年，浙江海亮 教育在美国纳

13、思达克上市，大连枫叶国际学校、成都实验外国语学校、广 东睿见教育香港上市，均是通过VIE结构，在民办学校仍是非营利性属性 法律背景下实现。这也说明我国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对于非营利性民办学校通过VIE结构海 外上市并没有明令禁止。“法无禁止皆可为"，针对这一现象，法律顾问在 出具意见书时，往往作如下表述：“协议控制结构安全符合中国法律，但是 不能保证中国政府监管机构对此有其他理解,也不能保证未来法律法规变 化导致存在法律问题。”笔者预测，未来这一现象还可能持续增多。ABS（Asset-backed Securities）,就是资产证券化，是指将缺乏流动性但 又能够产生可预期稳定现金流资产汇集起来，通过一定结构安排对资产中 风险与收益要素进行分离与重组，再配以相应信用担保和升级，将其转变 成可以在金融市场上出售和流通证券过程。债权、未来收益权（如预期学 费）、租金等，任何可以在未来产生现金流量权利在理论上都可以进行资 产证券化融资。2017年2月6日，中国民办教育首ABS一 ”广州证券（北京）二十一世 纪国际学校学费信托受益权资产支持专项计划”获上交所无异议函。专业 人士认为，“随着生活质量提升和教育观念转变,优质特色民办K12教育（基 础教育）颇具吸引力，在一线城市和核心区域尤为明显，民办高等教育办 学质量也在稳步提升，教育行业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