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学学科发展与流变趋势及其启示

1、    美国大学学科发展与流变趋势及其启示        摘要：学科是大学发展的核心。随着科学的发展，学科在不断调整。新学科不断产生，也总有学科在消亡。美国作为教育强国，其学科发展相对成熟，符合学科的合理生态。美国35年来学科的流变及学科建设的经验为我国的学科建设提供了借鉴。关键词：学科，大学，美国学科作为大学的基本组织，在大学的可持续发展中发挥着关键的作用。随着社会的进步，大学的发展，学科结构在不断调整。新学科不断产生，也总有学科在消亡。如何谋划学科建设，发挥大学的学科特色与优势，使学科发展既符合科学前沿的发展态势，又满足

2、社会的现实或潜在的需求，既符合学科的合理生态，又实现学科的高水平发展，美国35年来学科的流变及学科建设的经验为我国的学科建设提供了借鉴。一、学科的基本特征与作用学科作为大学的基本组织，是承载大学活动的最基本单位。它既是知识分类的体系，同时也是知识劳动的组织；1它不仅体现了大学的本质规律，也是聚集大学三大社会功能的唯一实体。伯顿·克拉克（burton r.clark）曾这样解读大学组织：“当我们把目光投向高等教育的生产车间时，我们所看到的是一群群研究一门门知识的专业学者。这种一门门的知识称作学科，而组织正是围绕这些学科确立起来的。”2从科学发展的历史进程来看，所有学科最初都包含于哲学范

3、畴内。自十五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若干学科逐渐独立于哲学，分离形成学科。二十世纪上半叶，大学中确立了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中若干经典学科独立的学科地位。学科的分化是学术研究深入和细化的必然结果，同时也有力促进了科学的发展。把人类知识划分为学科的一个重要动力是大学出于教学上的考虑。事实上，学科是一种范式，随着自然科学的快速发展，为了便于教学，人们将人类所积累的知识进行分类，由此就产生了学科的概念。从教学的角度看，学生学习某门学科知识，就是在所谓的“学科”框架里来学习其“范式”。3学科的划分具有共同的基础知识和工作范式，同时又常常带有强烈的人为因素、时代特征和社会因素。学科

4、的划分除按照教学规律的要求外，同时还有很多判断标准。尽管世界上存在着多个体系来讨论怎么划分学科，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学科是具有层次结构的。在这个层次结构里，基础学科和应用学科有着本质的差别，基础学科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学科的划分对教学技术有积极意义，但对教育而言也存在负面作用，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学科的划分让更多的人在其有限的时间内能够学习这一学科专门的思维范式，从而获得探索未知世界的基本能力。从学术研究的角度看，知识在大学被院系、学科分割后，使一个个本来相互联通性很好的模块被打破，使原本完整的知识在某种程度上被割裂。也可能对科学知识体系的推广带来负面的影响。学科是一种范式。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范式

5、是会改变的。社会的重大需求致使知识被不断重新条理化，一些新学科产生了，而一些学科则走向消亡。原有的学科范式和架构不适应新的形势，就要发生嬗变。芝加哥大学前校长金伯顿（lawrence alpheus kimpton）曾说过：“任何形式的学术结构都不可能长久地满足我校的梦想与期望”，4一所学校的学科要随时代的发展及时进行一定的调整，调整一方面是整个学术前沿的拓宽，另一方面就是适应社会的重大需求。对此，大学应该保持清醒的认识。科学发展的前沿不断拓展，催生新兴学科的诞生。某些“软学科”因社会需求“应运而生”的例子不胜枚举。但是，还有一个现象同样存在，由于金融危机和财政预算的减少，很多大学不得不削减学

6、科，特别是一些人文学科，没有商学和工程技术学那样更多的以职业为导向，在这个由世俗所掌控的世界里，其价值也渐为缺失。那么，大学学科调整应该如何进行？大学的哪些学科应该削减？如果大学和研究大学仅仅是以市场为导向，那么我们对知识进行合理分类和学术研究的目的就被异化了。社会在进步，大学在发展，学科结构会不断地调整。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来发展新学科，新学科不断产生，也总有学科在消亡。又如何选择的去保留消亡的学科？是否又能够充分发挥学校的原有学科的特色和优势？是否符合科学前沿的发展态势？是否满足社会的现实或潜在的需求？是否与其他相关学科相匹配、相适应。即，符合学科的合理生态，拟建的新学科的起点是否高，是否在

7、有限的时间内达到一流的水平？二、美国一项35年来学科流变的研究报告美国作为全球教育强国，其大学的组织结构富有活力，在学科的组织设置上富有包容性和综合性，其学科发展对于推进一流大学的建设，培养卓越学者等方面代表了全球的最高水准。学界将更多的关注目光投向了新生学科的发展现状和发展趋势。然而，自20世纪90年代起，由于教育经费的日益紧缩，大学教育投入的减少，市场化对大学影响的不断盛行，高等教育研究专家开始转向另一个视角：美国大学那些学科面临减少或关停的威胁？影响学科削减的主要因素是什么？最近的一项研究为我们提供了基本的数据。加利福尼亚大学教授史蒂文·布林特（steven brint）等人进

8、行了一项为期35年的研究（1970-2006），该研究囊括美国的112所本科综合性大学，涉及22个学科（这里的学科是指美国联邦政府认定的可授予学位的学科）的发展变化趋势。5本项研究借鉴组织生态学、人口学和历史传统的研究视角，回答了美国大学学科发展中的基本趋势由专业化走向市场化过程中的一些问题，概括了基础学科在大学市场化过程中的作用和变化规律，总结了美国大学学科流变的基本规律：越是规模小的大学，越是选择实用性的学科，这些学科与就业相关度很高；大型的成熟的大学更能摆脱市场的干预，保留一些学术性强的学科。这项研究为我们揭示了美国本科学科专业35年来递减向消亡的具体数据，这些数据为我们清晰地勾勒了美国

9、35年来学科流变的详细概念。根据史蒂文的研究，美国的大学在1970年开始的核心专业课程（所有大学中有一半以上开设的）在35年后减少的是：罗马语言与文学（所占比由75.6%降至58.6%）；历史（所占比由91.6%降至81.6%）；社会学（所占比由77.1%降至67.7%）；数学与统计（所占比由89.5%降至80.3%）；英语（所占比由94.7%降至86.0%）；化学（所占比由80.3%降至72.6%）；经济学（所占比由56.0%降至49.9%）；物理（所占比由53.2%降至47.4%）；教学与课程（所占比由79.6%降至75.3%）；生物及生命科学（所占比由88.5%降至84.7%）。在197

10、0年，在1120大学中有20%-50%的大学开设的学科，普及性专业课（有20%-50%的大学开设的）在35年后减少的是：德国语言与文学（所由占比44.2%降至26.6%）；消费者科学（所占比由28.7%降至22.2%）；古典语言与文学（所占比由21.5%降至16.8%）；地理学（所占比由22.3%降至19.3%）；地质学与地球科学（所占比由27.7%降至27.2%）。小学科（有5%-20%之间大学开设的）下35年后减少的是：办公室管理（所由占比16.7%降至1.2%）；动物学（所占比由10.8%降至4.1%）；图书馆学（所占比由6.6%降至0.7%）；斯拉夫语言与文学（所占比由14.2%降至9

11、.3%）；植物学（所占比由7.9%降至3.2%）；农学（所占比由5.1%降至3.0%）；工业工程（所占比由8.9%降至7.0%）。史蒂文的研究通过分析数据，概括了美国大学学科流变的主要原因：大学的组织规模在大学学科增减的过程中起决定作用，因为只有规模较大的大学才能提供师资力量；规模较大的在学科减少，尤其是保留一些生僻学科方面显示出较强的实力：比如社会学和地理等。同样公正政策和大学的经费来源都影响了学科的设置和发展趋势。那些富有盛名的研究型大学，具有悠久的历史积淀，更多地保留了人文社科学科及其他非科学类学科，比如经济学、历史和地理学等学科，而公立大学则更多的保留了自然科学的领域；在35年前盛极一

12、时的学科，比如语言学、历史、数学及生物学，在35年后的今天，逐渐失去其优势地位。另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传统就是：美国的文理学院和增地大学在美国的高等的学科建设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美国的文理学院和增地学院更应强调“全人”的教育理念，从美国大学开始之际，美国的文理学院就肩负着美国精英教育的使命，培养全人是美国文理学院不懈的追求，这些大学在美国高等教育的学科保留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他们尤其应该保留学科，尽量摆脱市场的影响。地方大学和增地学院，作为美国最有特色的大学类型，在其诞生之日起，就肩负着为地方提供人才保证和经济服务的历史使命，应该为学生提供更多的实用性学科，为地方的科学技术的发展提供更多的人力资源

13、，更应肩负起为地方经济服务的学科专业，提供更具实践性和职业导向的课程。这些学校应该更加多的保留基础的理工科的学科。三、对我国学科建设的几点启示随着中国经济改革和发展，中国的高等教育实施了一系列加大力度的改革举措，包括加大财政投入力度、扩大招生、院校合并、后勤服务社会化等。在大学的基础设施和教师待遇得到较大改善之后，大学的学科建设和学科布局的问题更显突出，它涉及到学科分类、院系设置、专业设置等一系列影响到大学教学和研究质量的重要环节。通过分析美国35年大学的学科的流变，对我国在学科发展中的几点启示：（一）坚持大学的多样性与特色发展大学应该坚持“和而不同”的办学理念。通过美国的学科发展经验我们可以

14、看出，一流的研究性大学，因为实力较强，抗击变化的能力更强，受到的市场冲击少，更应该肩负更多的人文学科的研究，坚持那些生僻学科的开设，坚持基础学科的优化。我国的高校目前的学科布局是一种特殊的计划和市场的混合体，既保留了计划经济时代大学的特征，又融入了市场化影响。目前我国高校中的学院设置存在两个共同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学院数目过多、学科分割严重。二是新设的学科，多是新建的职业学院，如工商管理学院，公共管理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学院数目过多是由多重原因造成的。一个原因是由于过去学习苏联模式，大学中的专业领域设置普遍过窄。改革后为了阔宽专业，于是将若干相近的系合并为学院，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学院数目过多。一

15、方面学校在纵向上追求升格，教研室升为系，系升为学院，学院升为大学。另一方面，学院林立但无层次，没有区分基础学科与实用学科的差别。往往是对所有学院采用同一种要求，没有确定不同学院的不同使命和目标。结果是，在经济效益的利益驱动下，实用学科受到偏爱，基础学科受到忽略。市场化和商业化使得职业学院膨胀，因为它们有较强的创收能力。在思考未来我国大学的学科和学院设置时我们可以学习美国的经验，要考虑两个因素。第一是要考虑人才的市场需求。在中国目前的经济发展阶段，多培养一些工科等实用学科学生是符合市场需求的。但是不能因此而急功近利，忽视基础学科。作为研究型大学，更要承担起科学研究这一大学的历史使命。因此，基础较

16、好的研究型大学的学科设置不仅要反映学科建设的要求，更应该肩负起大学的使命，承担更多的基础学科和生僻学科的建设工作。这个做法也是美国的经验所在。（二）处理好基础学科和实用学科之间的关系在美国的大学中，基础学科和实用学科的关系大致上就是文理学院与职业学院的关系。综合性研究型大学的学科布局特征并不是所有学科齐全，面面俱到。它们的共性是基础学科的主体齐全，它们的特性是在不同的实用学科上突出重点。一流的综合性研究型大学可缺少任何职业学院，但作为学科主干的文理学院中的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这三大支柱不可有任何一支示弱。从本科生教学上看，文理学院是招收本科生的最主要的学院，甚至是唯一招收本科生的学院（比如

17、哈佛、耶鲁）。这表现了美国大学本科教育的定位是“基础教育”，而非“专业人才教育”。基础教育旨在培养学生的整体素质和思维创新，而非急功近利赋予学生实用技能。基础学科是基础教育的核心，这就是为什么文理学院在综合性大学中是最主要的培养本科生的学院。诺贝尔奖都是为基础学科设置的，物理、化学、生物（医学）、经济学、文学，而非为实用学科设置。从教学和科研两方面看，可以说，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的基础学科的水平是衡量综合性大学整体学术水平和声望的最重要指标。基础学科和实用学科的学科特性有所不同。对实用学科来说，“有没有用”是衡量成功和成绩的重要指标。但基础学科不同，它们不是为了直接有用，而是为了增进人类对

18、世界的理解虽然基础学科没有直接的应用性，但是它与实用学科的发展有直接的关系。6（三）美国强大的文理学院制度保证了美国学科的基础和稳定性文理研究生院或文理学院都是最庞大也是最核心的组织，也是以学科群为划分依据，学科综合化程度最强的组织。这样的组织构架便于在文理学院内部形成多学科的交叉环境，也衍生出数量众多的交叉学科研究中心、研究所、实验室。文理学院中的本科生院对于培养交叉学科研究的后备人才有积极的作用。学生在四年中学习通识教育课程，然后主修一门学科的课程。通识教育不直接导向某种职业，而是让学生学习共同的核心知识，在进行专业教育之前对知识的全貌有大致了解，成为知识通达的整全的人，而不是过早的成为囿于一个领域的专家；同时培养学生独立的思考能力、批判性的思维以及社会责任感，使学生接受和认同整个社会主流价值观。我国的学科建设应该与学院的重整相结合。减少学院数量，扩大学院规模，增加学院的学科容量。目前我国大学学院设置的学科基础偏窄，学科容量偏小，大部分学院只有一个一级学科，与国外著名大学的可比性差，不利于开展对等的国际合作交流。在新的学院设置与整合中，顺应国际潮流，把学科门类作为学院设置的基础；同时，借鉴世界著名大学设置特色学院的经验，以具有很强优势和共同学科基础的若干个一级学科为基础组成学院。美国成为世界头号教育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