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士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反思与重构

1、    硕士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反思与重构    我国硕士研究生培养质量一直具有较高的社会声誉和国际声誉，并形成了一套有中国特色的质量保证措施与体系。但是，研究生教育质量作为一个永恒问题，在不同发展阶段有着不同主题和不同的表现形态，因而必须在保持传统优势和特色的同时，增强研究生教育质量保证措施与体系的时代性和科学性。一、传统质量合格证措施的优势与困境学位条例规定“通过硕土学位的课程考试和论文答辩，成绩合格，达到下述学术水平者，授予硕士学位：在本门学科上掌握坚实的基础理论和系统的专门知识；具有从事科学研究工作或独立担负专门技术工作的能力。”基于这些相关要求形成

2、的相应的硕士研究生教育质量保证措施，一是系统的课程学习；二是专门的学位论文；三是指导教师的全过程指导。这三个措施保证了我国研究生教育发展初期的教育质量，构成了我国研究生教育质量保证的特色。但是，随着研究生教育的发展，传统质量保证措施面临着新的挑战。系统课程学习直接指向研究生所要掌握的本门学科的基础理论和专门知识，为硕士研究生直接就业或者攻读博士学位奠定坚实的基础理论和系统的专门知识。系统课程学习是我国硕士研究生培养的基本特征，构成硕士研究生教育质量保证的基础环节和中心环节。但是，系统课程学习在实践中存在一些问题。一是过于注重基础理论和专门知识，重点放在科学知识体系上，相对忽略了研究生的自主经验

3、和积极参与。二是与其他培养环节缺乏有机的联系，导致课程学习始于课程止于课程，未能真正发挥出基础作用、桥梁作用、支撑作用。三是倾向于知识体系的完备性，对纵深度强调不够，表现为课程学习的本科化，在水平、类型、模式等方面与本科层次缺乏应有的区分。随着研究生教育规模的迅速扩大，研究生培养环节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系统课程学习的优势面临质疑，而其可能的消极影响正在部分变成现实，比如课程学习兴趣不高，课程学习与学位论文研究相互脱节的问题更加突出。当前正在推行按照一级学科招生、培养研究生，但是，课程取向强调的仍是基础性而非深度、是系统性而非广度，课程体系缺乏足够的宽广度和纵深度，课程内容缺乏应有的前沿性和前

4、瞻性，未能充分体现出研究生层次的特点，自然难以达到预期目标，以至于并未真正得到普遍的认同。完成一篇完整的学位论文是我国硕士研究生培养的重要环节，也是我国硕士学位质量得到国际好评的重要原因。这一举措保证硕士研究生经历一个相对完整的科研过程，有利于培养研究生从事科学研究和独立担负专门技术工作的能力。相较于本科生，学位论文训练构成了研究生的质量优势。人们通常说把好质量关、出口关，其实就是指把好学位论文关。学位论文的确是研究生质量集大成者，但它毕竟只是一个方面、一个环节、一个载体。毕其功于一役，就会使学位论文失去其原初目的，不再是研究过程和研究能力的展示，不再是引导探索和创新的途径，转而追求论文形式的

5、规范化。同时，这容易导致指导教师只关心研究生的学位论文撰写，研究生只关注学位论文所涉及的狭窄领域，专注某一局部某一环节而不去积极了解科研全过程，影响研究生的发展后劲。硕士学位论文研究当前面临一系列新的现实问题。其一，时间普遍得不到真正的保证，学位论文训练有名无实，作为科研过程训练和能力训练的学位论文演变成一篇应急之作。其二，普遍缺乏高水平科研项目的支撑，论文选题质量明显受到影响，甚至可能导致研究生陷入简单的重复劳动，沦为廉价的劳动力而非先进生产力。其三，所有学生都完成一篇“应当有新的见解”的学位论文本身面临着理想与现实的尴尬，况且并非所有类型的硕士学位都必须或者适合以此来保证其质量，事实上存在

6、着其他有效的替代途径。指导教师对研究生的全过程指导，是我国研究生教育质量保证的重要举措，构成教育质量过程监控的主要部分。这一举措有助于指导教师随时了解情况，研究生随时得到指导教师的指导；有助于研究生得到指导教师的全面指导，而不仅仅限于学术领域。但是，在具体实践中，“指导教师全过程指导”中的指导教师往往就是研究生的指导教师一个人，而非指导小组之类的群体，指导效果受制于指导教师的个人水平。指导教师全过程指导有助于研究生尽快跟上指导教师的步伐，熟悉和秉承指导教师的学术观点、科研风格，同时却又极有可能使研究生囿于一种固定的视野和氛围中，不利于其学术思路的开阔和创新。指导教师全过程指导的最大问题是其可能

7、诱发的研究生依赖性，影响研究生研究自主性的训练与发展。硕士研究生成长环境的典型特征应是教师的用心指导和学生的自主探索的紧密结合。当前我国研究生培养方式仍主要是基于指导教师全过程指导的师徒式，科学研究的综合化、交叉化趋势使得传统的师徒式面临着困境。随着研究生规模的迅速扩大，一个指导教师指导的硕士研究生很多，不大可能继续维持真正的全过程指导。全过程指导某种程度上已成为一个虚架子，而其他配套措施又未跟上来，导致培养过程的失控与失效。二、质量合格证措施的“破”与“立”1.传统质量保证措施的重新审视系统课程学习、学位论文研究以及指导教师全过程指导有效地发挥了质量保证效用，并构成我国研究生教育的特色和质量

8、优势。但是，这些措施当前面临着新的挑战，需要进行重新的审视，包括传统质量保证体系和措施的优势是什么？传统质量保证措施当前遇到哪些困难？进而应当采取哪些对策？可以采取哪些替代措施？解决问题的路径之一是假设传统质量优势要保持，因此需要考虑采取哪些措施继续保持传统质量优势，需要提供哪些相应的条件等问题。路径之二则是从根本上反思传统优势的利与弊，为此需要认真考虑传统质量保证体系与措施，以及传统质量优势中哪些要保持，哪些要放弃，哪些新的要素需要加入，如何构建起一个全新的质量保证措施体系等问题。传统的质量保证体系与措施使得我国研究生教育与其他国家相比，在某些方面具有特别优势，当前的问题是这些传统的特别优势

9、是否还有其存在的价值？维持这些优势的成本是否开始大于其收益？要达成这些传统优势是否可以有其他的途径？中国研究生教育质量优势新的发展方向是什么？而根本之所在，就是在质量保证措施的“破”与“立”的矛盾运动中，建立起先导的、有力的、科学的、高效的研究生教育质量保证体系。2.质量保证措施“破”与“立”的基本理念硕士研究生培养改革、质量保证措施创新都必须基于研究生教育规模已经大幅度扩张的客观事实，以及研究生教育仍将持续积极发展的社会需求。因此，要面向未来而不是回到过去，集中解决研究生教育改革与发展所引发出来的发展性问题。既要解决迫切的现实问题，又要着力解决研究生教育发展的深层次问题。在此过程中，并非全盘

10、否定传统质量优势和保证措施，而是强调要与时俱进地加以改进、创新，同时又始终坚持中国特色和中国国情。创新质量保证措施必须同时从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着手。要提高研究生培养质量，自然要从具体的培养过程等微观层面着手，具体地、实际地进行探索、创新、实践，同时又需要宏观层面配套改革的支撑。宏观层面的改革与创新是微观层面的改革与创新走向深入的前提，其中一个重要方面是重新划分各权力主体的权利与义务，明确各方参与质量保证的途径与方式，督促各方进行相应的变革与转型。质量保证体系与措施的构建必须整合各种训练和各个环节。研究生培养的各个环节都应当成为质量保证体系的构成部分，成为质量保证措施的具体途径和有效载体。研究生

11、教育质量保证应当是一个连贯的过程，各个环节相对独立，却又彼此相互支撑。比如课程学习本身应是一个充满创新内容与创新精神的过程，同时又应当构成研究生创新活动整个过程的有机组成部分，包括为学位论文研究创新提供支撑等。3.质量保证措施“破”与“立”的反思无论是传统质量保证措施的“破”，还是新的质量保证体系与措施的“立”，都必须系统考虑。“破”和“立”是矛盾运动的两个方面，有破才有立，有立就有破，“破”中“立”，“立”中“破”。具体到硕士研究生培养质量，既要抓住紧迫的现实问题立即解决，又要有系统思维，避免研究生培养的混乱和无序。当前要特别警惕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即新的质量保证措施尚未建立，却又仓促放弃传

12、统优势和保证措施。另一方面，研究生培养质量保证措施尚处于“破”的进程中，还不必急于“立”。当然，并非只破不立，而是强调各个研究生培养单位、不同学科结合自己特色的探索性的“立”，而不搞自上而下的全国一盘棋式的“立”。“破”的是全国统一的僵化性，而非各个学校的积极的质量保证措施，“立”的是各个学校的特色化、具体化，而非强制性，国家层面的“立”则更多的是体现为对质量的强调与重视、监督与检查，如全国优秀博士学位论文评选与博士学位论文抽查、学位授权点定期评估等。三、质量保证措施的路径创新切实提高课程学习的训练性，建立差异化的课程体系。严格要求和具有挑战精神是高质量课程训练的内在要求。一是重点提升核心课程

13、的质量，加大核心课程的难度，推进系统课程学习从单纯的知识学习转向高难度的能力训练。二是激发研究生自身的学习经验，引导研究生按照自己的认知结构架构课程内容，提高知识的有效性。三是拓展系统课程学习的效能，发挥其学术训练角色和辐射作用，训练研究生提出问题、分析问题的能力，为其他培养环节奠定基础和提供纽带。四是加大研究生围绕课程自修、自研的内容和工作量，推行综合考试，综合测验学生对本学科基本原理和主要分支领域的掌握情况。按照一级学科优化课程设置和课程内容，为研究生提供广泛选择的机会。改变课程的价值取向，按照用人单位的期望优化和评估课程体系和内容，为研究生从事现有和即将出现的职业提供必要的信息和培训。尽

14、量扩大与社会的接口和界面，增强课程体系及其内容的开放度，以使研究生获得在具体的论文科研中不能得到的学科的广度。坚持课程内容体系的发展性，用发展的眼光看待本学科目前的知识体系，与学生共同讨论本学科不确定性内容、目前存在的问题、未来发展的趋势、本学科与其他学科的联系。针对研究生培养目标与类型的不同，分别面向学术性与非学术性硕士学位，系统考虑各自课程学习体系的基本定位、核心价值、主要途径、主要模式，建立差异化的课程学习体系，逐步形成研究型课程与讲授型课程。讲授型课程主要指向本学科的基本理论和基本技能，结合课堂讲授、研讨会、导师教学和研究生个人研读等方式来完成，并伴以综合考试和研究报告，而研究型课程则

15、延伸到集中探讨研究生可能开展的研究主题，且要求提交成型的学位论文。创设适当的问题情景，有效培养研究生特殊专业技能。现在有些硕士研究生特别是应用型文科硕士研究生，理论知识似乎是长进了，但普遍表现出缺乏相应的专业技能，比如进行社会调查的专业技能，进行信息数据统计分析的专业技能。为此，要有计划地组织和引导硕士研究生在实际工作领域和学科体系之间的“结点上”，从事“实际操作的学习”，把本学科基本理论和专门知识与现实世界中的实际问题联系起来，不断提出和检验自己所提出的假设，以发展实践能力和独立解决问题能力。绝大部分硕士学位获得者将直接就业，因此应当祛除传统的“学术准备”趋向，更多地从为就业做好准备这一角度

16、考虑质量标准和培养过程。既重点培养特殊技能，即在特定领域作为专家而表现出的技能，又兼顾发展一般技能、独立工作技能、合作技能。这些技能在一般的课程训练中难以发展，在一些综合的、复杂的真实问题情景中才能有效锻炼和养成。为此，要通过创建研究生教育创新基地等形式，缩小当前学习情景与未来工作情景之间的差距，使工作情景学习情景化，学习情景工作情景化。坚持以问题为中心，发挥真实问题解决训练的综合作用。做练习、做习题是我国人才培养的传统做法，但其“问题”通常是“假问题”，追求的是典型方式的重复练习以至熟练，真实问题解决训练与此不同，其焦点在于解决真实问题的实际经验和大胆探索。真实问题解决训练以专题的形式来展开

17、，学生从所提供的领域中选择1个主要课题进行研究，工作量比通常的“做习题”要大得多，且以创造性的智力活动为核心和依靠。实际上硕士学位并非都指向学术研究，一些职业性硕士学位的重点就是以问题为中心的领域。这些硕士学位通常更加直接地和市场的需求相联系，强调为了实践并通过实践训练学生，而不是为了论文或知识发展。组建多种类型的创新团队，优化研究生的学术生态环境。研究生进入创新团队有利于缓解研究生规模持续扩张与指导教师力量和水平相对滞后的紧张关系。创新团队从层次上可以划分为学院级创新团队、学科级创新团队、研究方向级创新团队、课题组级创新团队、指导教师级创新团队。综合考虑创新团队建设的成本及其实际影响力、创新

18、方向的明确性与学术视野的开阔性，硕士研究生教育创新团队建设应当集中在研究方向级和课题组级两个层次，向下以指导教师级创新团队为支撑，向上有机纳入学院级和学科级创新团队。具体实践中，导师和学生都应是一个更有包容性的创新团队的一部分，研究生不是被以命令的、机械的方式安排进创新团队，而是兼顾个人兴趣和创新团队科研重点的自主选择；要引导研究生从对教师的依赖转变成对工作的依赖，从寻求教师的鼓励与支持转变为对研究课题的内在兴趣；要建立起科研立项人才培养科研成果项目申请的良性循环机制，实现高级别课题资助、高水平科技成果、高素质人才培养的统一；要形成有利于研究生成长的学术生态系统，实现学术资源的增殖和扩大学术资源的收益面，实现由个别培养模式向生态系统模型的转换，更好更快地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