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血感染丙肝医疗损害赔偿案件裁判观点讲解

1、输血感染丙肝医疗损害赔偿案件裁判观点摘要近日，福建5岁女童疑因在医院手术输血感染艾滋病毒经媒体报道后，引发社会广泛关注。在现代医疗中，为抢救无数危在旦夕的患者宝贵的生命，血液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但同时，不安全的血液成为了传播疾病的一个重要途径。在我国，因输血被传染上丙型肝炎(HCV)、艾滋病(HIV)等疾病的各种医疗纠纷不时被诉诸法院。为掌握司法实践中对因输血感染丙肝病毒的裁判标准，借助北大法宝、中国裁判文书网和OPENLAW裁判文书检索系统，笔者筛选出部分典型案例，对涉及到的若干法律问题进行梳理。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筛选出来的案例只代表其典型性，表明审判实践中存在这样的观点，并不意味着对其观

2、点的完全赞同。背景知识 背景知识主要来源于中华医学会肝病学分会和传染病与寄生虫病学分会编制的丙型肝炎防治指南以及卫生部疾病预防控制局编制的丙型肝炎防治知识40问。丙肝是丙型病毒性肝炎的简称，是一种由丙肝病毒(英文缩写HCV)引起的，导致肝脏炎症坏死的传染病，对人的健康和生命危害极大。丙型肝炎传播途径主要有:（1）经输血和血制品传播。但由于抗-HCV存在窗口期（窗口期是指机体被病毒感染后，到足以被检测出抗体的这段时期），因此输入经过检测正常的血液和血液制品，仍有可能发生被感染的情况。（2）经性接触及破损的皮肤和黏膜传播。这是目前最主要的传播方式，使用非一次性注射和针头、未经严格消毒的牙科器械、内

3、镜、侵袭性操作和针刺及无保护的性接触等是传播的重要途径。公用剃须刀、牙刷、纹身和穿耳环孔等也是潜在的经血传播方式。（3）垂直传播:母亲患丙肝，有可能通过分娩传播给婴儿。另外，部分HCV感染者的传播途径不明。1993年卫生部为加强采供血机构管理，制定了血站基本标准，在供血者健康检查和血液检查中增加了丙型肝炎抗体检测。该标准自1993年7月1日起实施。中华医学会丙型肝炎防治指南表明，自那以后，经输血和血制品传播感染丙肝的情况已经大幅减少。丙肝病毒感染初期，感染者可无明显症状。只有少数人可自行清除病毒而自愈，多数发展为慢性丙肝(约为10%-85%)。慢性丙肝是指感染丙肝病毒后半年以上仍可查出丙肝病毒

4、者，患者可无明显症状，但病毒在肝细胞内复制，会持续破坏肝脏，引起肝细胞炎症、坏死，进而发展为肝纤维化和肝硬化。感染20年后，发展为肝硬化的概率为10%-15%。肝硬化后发展为肝癌的概率为每年1%-7%。病程超过半年，丙肝病毒核酸(HCV RNA)仍为阳性者，即可诊断为慢性丙肝。急性和慢性丙肝患者的症状都不明显，很多患者可无症状地发展数年。往往在偶然的情况下才检查出了丙肝，如常规检查和体检时，或输血手术前的常规检查时。慢性丙肝患者有时会有不同程度的乏力感，较重时可影响患者的工作和日常生活。丙肝患者只要在正规医疗机构的专业医师指导下，及早进行治疗，规范用药，大部分丙肝是可以治愈的。如果不及时治疗，

5、约60%-85%的丙肝病毒感染者会发展为慢性肝炎，并进而导致肝硬化，甚至有可能发展为肝癌。目前检查丙肝主要是通过验血，常用检测方法有:丙肝病毒抗体(抗-HCV)检测和丙肝病毒核酸(HCV RNA)检测。丙肝病毒抗体(抗-HCV)检测是一种最基础的检测，常作为筛查，检测结果阳性需要进一步做丙肝病毒核酸检测。丙肝病毒核酸(HCV RNA)检测不仅可以知道体内是否有丙肝病毒存在，还可以测定病毒的含量，为判断病情和治疗效果提供依据。该指标阳性即可确诊丙肝病毒感染。如果只是丙肝病毒抗体阳性，丙肝病毒核酸阴性，表示以前感染过丙肝病毒，现在已经康复。其他辅助检查还有血清转氨酶、血清胆红素等。目前丙肝有效的治

6、疗方法是干扰素联合利巴韦林治疗，疗程根据患者的不同病毒基因型通常分为2周和48周，或者更长。丙肝抗病毒治疗的目的是彻底清除或持续抑制体内的丙肝病毒，从而改善或减轻肝脏损伤，阻止进展为肝硬化、肝衰竭或肝癌，并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目前还没有研制出能够有效预防丙肝的疫苗。法律问题梳理通过对收集到的判决进行初步分析，可以发现案件主要涉及到的法律问题主要集中在法律适用、因果关系、过错、鉴定意见、举证责任、归责原则、诉讼时效等方面。一、法律适用多数案件中的输血行为发生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仅少数案件的输血行为发生在近些年。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涉及到医疗损害赔偿案件的审理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主要是民法通则、

7、侵权责任法、医疗事故处理条例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由于侵权责任法在医疗损害责任一章中的规定与此前的规定有所不同，因此，是否适用侵权责任法的规定往往成为案件审理时的医患双方争论的焦点。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若干问题的通知明确规定，“一、侵权责任法施行后发生的侵权行为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适用侵权责任法的规定。二、侵权责任法施行前发生的侵权行为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适用当时的法律规定。侵权行为发生在侵权责任法施行前，但损害后果出现在侵权责任法施行后的民事纠纷案件，适用侵权责任法的规定。”对于

8、输血行为发生在侵权责任法实施之前的，多数判决认为应当适用侵权责任法实施之前的相关法律，而不应适用侵权责任法，但也有少数法院以患者在侵权责任法实施之后仍在治疗为由认为损害后果一直持续，主张适用侵权责任法。典型案例1.徐州市泉山区人民法院（2013）泉民初字第605号袁彦秋与徐州市中心医院、徐州市红十字血液中心医疗产品责任纠纷案本案发生于侵权责任法实施之前，故应适用侵权责任法实施之前的相关法律。2.山东省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2011）东民一终字第101号东营市河口区人民医院与王建成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本案侵权行为及损害后果均发生在侵权责任法施行之前，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若

9、干问题的通知（法发【2010】23号）的精神，原判未适用侵权责任法正确。3.河南省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4）郑民一终字第779号郑州人民医院与王跃辉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本案的立案时间是2012年6月14日，故原审法院判决时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的相关规定，并无不当。4.重庆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2012）渝三中法民终字第00861号民事判决丰都县人民医院与张家华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关于本案应否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的问题。张家华于1995在丰都县人民医院进行输血治疗，2006年被确诊患有丙型肝炎，2010年10月起开始治疗，2012年仍在治疗，足见其损害后果一直持续至2012年，故原

10、判决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并无不当。二、因果关系医疗侵权责任四个构成要件，包括医疗行为、损害后果、医疗过错、过错医疗行为与损害后果的因果关系。其中因果关系是四个构成要件中相当关键的一环。现代法治的基本原则是责任自负，要求每个人对其自身的行为负责，也仅对其自身行为负责。在医疗损害赔偿案件中，只有医疗行为和患者人身损害后果之间存在因果关系，医疗机构才应当承担损害赔偿责任。在此类案件中，患者一方通常以其在医疗机构输血若干年后经确诊患有丙肝、输血是传播丙肝的重要乃至最主要的传播途径为由主张医疗机构的输血行为和患者患丙肝有因果关系，而医疗机构一方则通常以权威性质的医疗教材和相关的医学著作关于丙肝

11、的论述为依据，认为输血虽然是主要传播途径但并非唯一途径，除输血及血制品传播外，生活密切接触、性传播、母婴传播也是公认的传播途径，并进而主张其输血行为和患者患丙肝不具有因果关系。对因果关系的证明，因适用不同的法律，举证责任的分配会有较大的差异。对举证责任的分配，后文将论述，此处不赘。典型案例1.山东省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2011）东民一终字第101号东营市河口区人民医院与王建成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关于被上诉人所患丙肝与上诉人的诊疗行为有无因果关系问题，上诉人二审提交的证据虽能证明其于1995年3月-5月从东营市中心血站购置了部分血液制品，但病历中化验报告单只记载了供血者的血型和姓名，并无其他血液详

12、细信息，在上诉人无法进一步提供病房与化验室用血登记记录、医院与血站的购血记录等相关证据的情况下，仍无法确认上诉人为被上诉人所输血液来源与其从血站购置的血液，综合东营市医学会的医疗事故技术鉴定书的分析意见，在上诉人存在诸多医疗过失的情形下，不能排除被上诉人所患丙肝与上诉人的诊疗行为无关。2.江苏省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徐民终字第1957号徐州市中心医院与袁彦秋等医疗产品责任纠纷案根据医学知识和社会一般人的见解，输血是感染丙肝的主要途径。徐州医鉴（2011）019号医疗事故技术鉴定指出，袁彦秋丙型病毒性肝炎不排除输血所致。由于上诉人没有证据证明，袁彦秋感染丙肝不是上诉人输血所致，也不能证明

13、袁彦秋存在其他输血的情况，故本院认定袁彦秋感染丙肝与上诉人输血存在因果关系。3.石家庄市长安区人民法院（2011）长民初字第2092号刘东利与石家庄市第四医院、河北省血液中心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本案中，原告所患丙肝是否系输血感染所致是本案的焦点问题。从我国目前具有权威性质的医疗教材和相关的医学著作关于丙肝的论述看，丙肝的主要传播途径为输血及血制品传播，但共用剃须刀、牙刷等经破损的皮肤和黏膜，以及针刺、注射、血液透析等也是不可忽视的传播途径。此外，生活密切接触、性传播、母婴传播也是公认的传播途径。因此，输血虽然是主要传播途径但并非唯一途径。医学界一致认为丙肝的潜伏期为2周-6个月，平均40日。原告

14、称其在2010年6月确诊患有丙肝，距其在被告市四院住院输血已相距17年之久，已远远超过了医学界公认的病毒潜伏期限，故无法认定其所患丙肝与17年前的输血之间存在因果关系。4.山东省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德中民终字第337号马玉贵与山东省夏津县人民医院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经双方当事人同意，二审中法院委托北京明正司法鉴定中心其所患丙肝与1992年输血行为的因果关系进行鉴定。关于因果关系的分析为“丙肝的感染途径多样，被鉴定人输血距离确诊丙肝达19年，此期间其他途径感染的可能性也无法完全排除”，“输血是感染丙肝的主要途径，被鉴定人1992年在医方处输血与其目前感染丙肝之间的因果关系不能排除。”患者

15、在诊疗活动中受到损害是被上诉人承担责任的前提，本案中上诉人虽然存在受到损害的事实，但是否与19年前的诊疗行为存在因果关系不能确定，虽然输血是造成丙肝的主要途径，但是本案鉴定结论并未确定上诉人所患丙肝与19年前诊疗行为的因果关系。5.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2013)苏审二民申字第767号张秀金与徐州市红十字血液中心等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本院认为，根据医学资料，丙型病毒性肝炎的感染途径除输血外还有其他途经，感染后窗口期约为2周至26周；因输血而感染丙型病毒性肝炎的为急性期，应在输血后约6个月内出现感染症状。张秀金直到输血后近20年才被诊断患有慢性丙型病毒性肝炎，尽管徐州市医学会做出的医疗事故鉴定结论认

16、为其目前感染丙型病毒性肝炎不能排除与1989年住院输血无关，但输血并非感染丙型病毒性肝炎的唯一途经，且医疗事故鉴定结论并未确定1989年住院输血系张秀金目前感染丙型病毒性肝炎的唯一途经，张秀金亦未提供在1989年住院输血后的6个月窗口期内出现感染丙型病毒性肝炎症状、经诊断为丙型病毒性肝炎急性期的诊断结论，故原判决未认定张秀金目前患有慢性丙型病毒性肝炎与1989年住院输血存在因果关系，并无不当。三、过错医疗过错是医疗侵权责任四个构成要件中除因果关系之外，另一个非常重要的构成要件，也是此类案件中医患双方争议很大的焦点。一般认为，医疗机构及其医护人员存在过错是医疗机构承担侵权责任的主观要件。认定医方

17、是否存在过错，必须以当时的医疗科学技术发展水平为依据，判断的主要标准应当是看该医疗机构已经履行了当时法律、法规、规章和诊疗规程所规定的义务。就输血而言，卫生部1993年发布的采供血机构和血液管理办法第二十八条规定，“采供血机构在采血前，必须按有关规定对献血者和供血者进行验证和健康检查，严禁采集验证或健康检查不合格者的血液”。第三十六条规定，“医疗机构必须严格执行输血前的检验、核对制度，保证临床用血安全。”血站管理办法第二十八条规定，“献血、检测和供血的原始记录应当至少保存十年”。第二十九条规定，“血站应当保证所采集的血液由具有血液检测实验室资格的实验室进行检测。对检测不合格或者报废的血液，血站

18、应当严格按照有关规定处理。”第三十五条规定，“血站应当保证发出的血液质量符合国家有关标准，其品种、规格、数量、活性、血型无差错；未经检测或者检测不合格的血液，不得向医疗机构提供。”上述规定血站和医疗机构都必须严格遵守。侵权责任法第五十九条规定，“因药品、消毒药剂、医疗器械的缺陷，或者输入不合格的血液造成患者损害的，患者可以向生产者或者血液提供机构请求赔偿，也可以向医疗机构请求赔偿。”侵权责任法实施后，血液提供机构或医疗机构的过错是否属于承担侵权责任的构成要件，尚有不同的看法。典型案例1.山东省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德中民终字第337号马玉贵与山东省夏津县人民医院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医疗机

19、构及其医务人员存在过错是其承担责任的主观要件，但是涉案鉴定结论明确指出：“医方没有对鉴定人所输血液进行丙肝抗体检测，不存在过错”，因此被上诉人承担责任的主观要件不具备。2.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2013)苏审二民申字第828号翁朝华因与江苏省肿瘤医院、深圳市人民医院、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医疗损害赔偿纠纷中，认定医方是否存在过错，必须与当时的医疗科学技术发展水平相联系。因卫生部关于发布的通知要求该标准于1993年7月1日实施后，在供血者健康检查和血液检查中增加丙型肝炎抗体检测，而翁朝华在做肿瘤医院肿瘤刮除+骨水泥植入手术，在华山医院做肿瘤刮除+骨水泥填塞手术时，该标准尚未实施，故

20、肿瘤医院、华山医院未对供血者进行丙型肝炎抗体检测并无过错。3.南通市中级人民法院(1998)通民终字第2087号王华杰诉南通医学院附属医院等医疗损害赔偿案南通市卫生局下设的血液质量管理委员会对血液复检认定为合格，但因科学技术的限制，对丙肝的检测尚有一定的漏检率，其对王华杰染有丙肝在主观上无过错。南通医学院附属医院将经过复检的血液用于临床并无过错。中心血站虽向未取得采供血机构执业许可证或采供血许可证的如皋市夏堡血站采血，但该血站持有南通市卫生局的采血合格证，并非不可。原审认定卫生局所设立的血液质量管理委员会未严格按照复检程序和中心血站向未取得“两证”的如皋市夏堡血站采血，均有过错，该认定欠妥。4

21、.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14)沪一中民一(民)终字第747号邵玲娣与上海市血液中心等健康权纠纷案本案中，邵玲娣1988年在瑞金医院治疗后一直生存如现在之状态，足以表明瑞金医院在为邵玲娣治疗过程中，所使用的诊疗手段符合医疗常规，改善邵玲娣的身体状况，不存在故意或过失致害邵玲娣的过错行为。同时，血制品的采集、供应在国家的组织管理下进行，有其公共服务的性质。因邵玲娣输血时，医疗行业整体水平的局限，血液中心及瑞金医院均不具备预见、预防邵玲娣损害的能力，血液中心、瑞金医院在职务范围内均不存在有违其注意义务的不当行为。5.重庆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2012）渝三中法民终字第01105号丰都县人民医院因

22、与黄朝娟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丰都县人民医院当时系自行采集陈廷兰、余德奎的血液给黄朝娟进行输血治疗，根据卫生部发布的采供血机构和血液管理办法第二十八条、第三十六条的规定以及血站基本标准关于对供血者必须进行丙型肝炎病毒化验的规定，丰都县人民医院应在采血前，按有关规定对供血者陈廷兰、余德奎进行包括丙型肝炎病毒化验等项目在内的验证和健康检查，采集合格者的血液以保证临床用血安全。但该医院未能举示对供血者陈廷兰、余德奎进行前述相关检测的证据。该医院辩称，根据卫生部发布的血站管理办法第二十八条第三款的规定，其对献血、检测和供血的原始记录在保存十年后没有继续保存的义务，故无法提交。虽然血站管理办法(暂行)第三十

23、一条规定“血源、采供血和检测的原始记录必须保存十年”，但并未规定保存十年后必须销毁且无需登记。1988年1月1日起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法第十五条明确规定：“禁止擅自销毁档案。”因此，即使丰都县人民医院根据血站管理办法的规定在对供血者陈廷兰、余德奎的血源、采供血和检测的原始记录保存十年后可以销毁，也不能擅自销毁，按常理必须在相关领导审批后方能销毁并应进行销毁登记，对销毁目录进行永久保存。现丰都县人民医院既不能提供供血者陈廷兰、余德奎的血源、采供血和检测的原始记录，也不能提供销毁审批资料及销毁目录，不能证明其对供血者进行了丙型肝炎病毒化验等检测，为黄朝娟输血治疗提供了合格的血液，依法应当承担举

24、证不能的不利后果。一审法院据此推定丰都县人民医院对黄朝娟的输血治疗行为存在过错并无不当。四、鉴定意见在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件中，医疗损害鉴定意见是案件审理的关键证据。由于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件中的责任认定、责任划分等具有很强的专业性，法官一般难以判定，必须委托鉴定后方能得出鉴定意见。因此，医疗纠纷往往需要依据民事诉讼法及司法解释的规定，交由法定鉴定机构进行鉴定，并以鉴定意见作为定案依据。此类案件中，通常需要对当时血液质量是否合格、患者患丙肝与医疗机构输血行为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医疗机构是否存在过错等专门问题进行鉴定，而对因果关系是否存在的鉴定，更是几乎每个案件都会有出现。此类鉴定意见通常均认为输

25、血是感染丙肝的主要途径，患者在医方处输血与其目前感染丙肝之间的因果关系不能排除，当然也有极个别的案件中鉴定机构明确认为患者在医方处输血与其目前感染丙肝之间具有因果关系。典型案例1.山东省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德中民终字第337号马玉贵与山东省夏津县人民医院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二审中上诉人马玉贵申请就其所患丙肝与1992年输血行为的因果关系进行鉴定，被上诉人夏津县人民医院同意该申请。本院委托北京明正司法鉴定中心进行鉴定。鉴定中，关于医疗行为的分析为：“医方没有对鉴定人所输血液进行丙肝抗体检测，不存在过错”，关于因果关系的分析为“丙肝的感染途径多样，被鉴定人输血距离确诊丙肝达19年，此期间其

26、他途径感染的可能性也无法完全排除”，“输血是感染丙肝的主要途径，被鉴定人1992年在医方处输血与其目前感染丙肝之间的因果关系不能排除。”2.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2013)苏审二民申字第767号张秀金与徐州市红十字血液中心等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法院委托徐州市医学会对徐州矿务集团第一医院的医疗行为是否构成医疗事故进行鉴定。该鉴定机构于2011年4月13日作出鉴定认为：医方的血液来源合法，对血液的检测符合当时的医疗原则；患者电击伤（特重型），输血量系患者病情所需，输血行为无过错；病毒型肝炎（丙型）慢性（中度）诊断成立，根据现有资料，患者目前感染的丙型病毒性肝炎不能排除与1989年住院输血无关。3.江苏

27、省徐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徐民终字第1957号徐州市中心医院与袁彦秋等医疗产品责任纠纷案2012年10月18日，经法院委托，徐州市医学会作出徐州医鉴（2011）019号医疗事故技术鉴定书，分析意见为：根据检验报告，患者丙型病毒性肝炎诊断成立。丙型病毒性肝炎感染的途径较多，根据法院提供的资料，本例丙型病毒性肝炎不能排除输血所致。4.江西省南昌市东湖区人民法院（2009）东民初字第578号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因与熊伟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庭审时经熊伟申请，法院委托的江西天剑物证司法鉴定所鉴定熊伟感染“丙肝”与1994年输血存在因果关系。五、举证责任在医疗损害责任纠纷诉讼中，患者一方应当首先证明其

28、与医疗机构之间存在医疗关系及发生了医疗损害，对这一点，医患双方一般不持争议。而对医疗行为是否存在过错，以及过错医疗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应该由谁承担举证责任，则争论很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4条第1款第8项规定，因医疗行为引起的侵权诉讼，由医疗机构就医疗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及不存在医疗过错承担举证责任。侵权责任法第五十四条规定，“患者在诊疗活动中受到损害，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有过错的，由医疗机构承担赔偿责任。”对于因输入的血液是否合格引发感染丙肝病毒的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件，究竟由谁对血液质量不合格、医疗机构有过错以及过错行为和感染丙肝病毒之间是否存

29、在因果关系承担举证责任，应当首先判断是否适用侵权责任法。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若干问题的通知的规定，侵权责任法施行前发生的侵权行为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适用当时的法律规定；侵权行为发生在侵权责任法施行前，但损害后果出现在侵权责任法施行后的民事纠纷案件，适用侵权责任法的规定；侵权责任法施行后发生的侵权行为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适用侵权责任法的规定。典型案例1.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2013)苏审二民申字第828号翁朝华与江苏省肿瘤医院、深圳市人民医院、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当事人对自己的主张或反驳对方的主张应当提供证据证明，举证不能的，应当承担不利后果。翁朝华

30、主张深圳医院在为其做右拇指再造手术时输过血，病历未有记载是医方违规或篡改病历资料，但翁朝华未能就其该主张提供证据，本院对其主张不予采信。由杨绍基、任红主编，我国人民卫生出版社2008年1月第7版传染病学，系全国高等医药院校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国家规划教材，具有较高的证明效力，翁朝华亦未能提供相反证据，故传染病学相应观点可以采信。传染病学记载丙型肝炎潜伏期为2周至6个月，而翁朝华检查出丙型肝炎抗体阳性时，距其接受输血时间已经近二十年，远超过了丙型肝炎潜伏期，且输血并非感染丙型肝炎的唯一途径，故原判决推定输血与翁朝华患丙型肝炎无因果关系，并无不当。原审审理过程中，医方已经向法院提供了卫生部关于发布的

31、通知，以证明其诊疗行为并无过错。故原一、二审法院在举证责任分配方面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的要求。2.山东省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德中民终字第337号马玉贵与山东省夏津县人民医院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五十四条规定：“患者在诊疗活动中受到损害，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有过错的，由医疗机构承担赔偿责任。”上诉人马玉贵既不能证明其所患丙肝与其19年前在被上诉人夏津县人民医院处输血诊疗行为的事实关联性，也不能证明被上诉人夏津县人民医院的主观过错，因此其要求被上诉人夏津县人民医院承担责任的主张依据不足。3.湖北省孝感市孝南区人民法院（2013）鄂孝南民初字第0

32、1244号孝感市中心医院与汤志国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孝感市中心医院为免除其责任应当提供证据证明献血员的血液未携带丙肝病毒，其输血行为与汤志国感染丙肝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且湖北省卫生厅于1992年7月向所有血站和医疗机构下发了“对献血员进行丙肝抗体检测通知”，而孝感市中心医院未提供证据证明其已对汤志国所输血进行了丙肝检测，不能否定其输血行为与汤志国感染丙肝间存在因果关系，其也不能提供证据证明汤志国所患丙肝是在出院后通过其他途径感染，故应依法认定孝感市中心医院的输血行为与汤志国感染丙肝有因果关系。4.天津市和平区人民法院（2014）和民一初字第0336号刘淑香与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天津医院医疗损害责

33、任纠纷当事人对自己提出的诉讼请求所依据的事实有责任提供证据加以证明，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足以证明当事人的事实主张的，由负有举证责任的当事人承担不利后果。因丙肝的传播途径有血液传播、性传播、母婴传播以及其他多种途径。原告刘淑香称感染丙肝病毒系在1991年、1993年在二被告医院输血导致，但未向本院提供证据证明二被告为其所输入的血液不合格，亦未提供证据证明其感染丙肝病毒的损害后果与二被告医院的输血行为之间存在因果关系。5.湖北省浠水县人民法院（2013）鄂浠水民初第00911号毕亮与浠水县人民医院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本案是因输血引起的医疗损害责任纠纷，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四条第一

34、款第八项的规定，因医疗行为引起的侵权诉讼，由医疗机构就医疗行为与损害后果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及不存在医疗过错承担举证责任。本案中，根据庭审查明的事实，原告就与被告浠水县人民医院之间存在医患关系、损害后果的发生及原告所患丙型病毒肝炎与被告的输血行为之间的因果关系等事实已尽举证义务，而且原告提供其父母的检验报告中均未发现有携带丙型肝炎病毒，可以排除原告在日常生活中被与其共同生活且有亲密接触的家属感染的可能，亦可以排除母婴感染的途径。被告浠水县人民医院在为原告进行输血治疗过程中，对其所使用的血液，有责任按照有关规定进行丙型肝炎病毒抗体化验检查。被告因不能提供证据证明其所使用的血液进行了该项检查，违反了

35、相关规定，存在过失。输血是感染丙型肝炎病毒的重要途径之一，人体感染丙肝后常呈现慢性发展病程，被告亦无法证明原告还有其他明确的感染途径，可以认定原告感染丙肝的事实与输血之间有因果关系上的高度盖然性。被告浠水县人民医院不能证明原告的损害后果与其在输血行为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且被告在对原告的诊疗行为中存在未尽注意义务之过失，亦不能排除该过失与原告感染丙型肝炎病毒之间的因果关系。据此，在本案中原告自身并无过错，依据举证责任倒置原则，本院推定被告的诊疗行为与原告毕亮的损害后果间有因果关系，被告浠水县人民医院理应对原告感染丙型肝炎病毒造成的损失承担赔偿责任。6.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2014）渝高法民提字第0

36、0007号丰都县人民医院与黄朝娟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关于丰都县人民医院对黄朝娟进行输血的医疗行为与黄朝娟患丙型肝炎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的问题。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四条“下列侵权诉讼，按照以下规定承担举证责任：（八）因医疗行为引起的侵权诉讼，由医疗机构就医疗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及不存在医疗过错承担举证责任”的规定，丰都县人民医院应举证证明其对黄朝娟进行的输血行为与黄朝娟患丙型肝炎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以及其输血行为不存在医疗过错，否则即应对黄朝娟患丙型肝炎的损害后果承担民事责任。虽然丰都县人民医院在一审诉讼中申请了相关鉴定，重庆市法医学会司法鉴定所进行鉴定后亦提出了

37、鉴定意见，但该鉴定意见鉴定依据不足，且未能客观、全面反映专家会诊意见，不应采信。此后，一审法院依职权委托重庆市医学会司法鉴定所进行鉴定，因丰都县人民医院提供的资料中缺乏献血者相关资料，鉴定机构不予受理。经法院通知，丰都县人民医院以相关档案已超过法定保存期限无法提供为由未予提供，致使鉴定工作不能开展；同时，丰都县人民医院亦未提供证据证明，献血者的相关档案已经销毁。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十五条第二款“对需要鉴定的事项负有举证责任的当事人，在人民法院指定的期限内无正当理由不提出鉴定申请或者不预交鉴定费用或者拒不提供相关材料，致使对案件争议的事实无法通过鉴定结论予以认定的，应当

38、对该事实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的规定，丰都县人民医院应对其输血行为与黄朝娟患丙型肝炎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的待证事项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责任，故原审推定黄朝娟患丙型肝炎与丰都县人民医院的输血诊疗行为之间存在因果关系并无不当。六、归责原则对因输血感染丙肝，究竟适用何种归责原则，即使在侵权责任法实施后，仍众说纷纭。侵权责任法第五十九条规定，“因药品、消毒药剂、医疗器械的缺陷，或者输入不合格的血液造成患者损害的，患者可以向生产者或者血液提供机构请求赔偿，也可以向医疗机构请求赔偿。”据此，有观点认为因药品、消毒药剂、医疗器械的缺陷造成患者损害的，应当适用侵权责任法第五章产品责任的规定，适用无过错责任原则。

39、而不合格的血液，也应当与缺陷的医疗产品一道，适用产品责任的相关规定，即适用无过错责任原则。但也有不少观点认为，血液不属于产品，不能适用产品责任法或侵权责任法产品责任的规定。在已经明确医疗机构或供血机构无过错的情况下，比如因窗口期的存在未能检测出病毒，患者因输血感染丙肝时，是否承担责任或者承担何种责任在不同的归责原则下会出现不同的结果。典型案例1.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法院（2014）长民一（民）初字第860号邵玲娣与上海市血液中心、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健康权纠纷案法人只有因过错造成他人人身受到损害的，才应当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本案中，邵玲娣罹患丙型肝炎的后果，非血液中心、瑞金医院过错造成，

40、血液中心、瑞金医院无需为此承担侵权赔偿责任。 2.山东省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德中民终字第337号马玉贵与山东省夏津县人民医院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五十四条规定：“患者在诊疗活动中受到损害，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有过错的，由医疗机构承担赔偿责任。”综上，上诉人不能证明被上诉人的主观过错，因此其要求被上诉人承担责任的主张依据不足。3.太原市迎泽区人民法院（2013）迎民初字第398号林冀峰与太原市第三人民医院医疗损害责任纠纷被告辩称应当适用产品质量法中最长保护期10年的规定，本案并非产品质量责任之诉，不应当适用产品质量法的该项规定，对被告的辩称意见不予采信。4.河北省

41、唐山市路北区人民法院（2013）北民重字第46号袁素秋与河北联合大学附属医院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术前袁某某是否患有丙肝、术中及术后所输血液（浆）里是否含有丙肝病毒均无法确定。唐山明正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京正（2012）临医鉴字第70号鉴定意见书结论与分析意见也表明无因果关系。因1991年时我国对丙肝并无特异性检测手段，故即使袁某某确因在河北联合大学附属医院手术期间输血感染丙肝，河北联合大学附属医院也并不存在过错。但从公平角度考虑，河北联合大学附属医院应承担适当的补偿责任。七、诉讼时效根据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六条的规定，身体受到伤害要求赔偿的诉讼时效期间为1年。第一百三十七条规定“诉讼时效期间从知道或

42、者应当知道权利被侵害时起计算。但是，从权利被侵害之日起超过二十年的，人民法院不予保护。有特殊情况的，人民法院可以延长诉讼时效期间。”人民法院在审理医疗损害赔偿纠纷案件时，医院常常会提出超过诉讼时效的抗辩理由。而患者一方通常主张，其损害结果是经过一段时间乃至相当长的时间才逐渐显现出来的，而且普通患者根本不具备医学专业知识，即使身体受到伤害但也无法确定这种伤害与诊疗行为有关。诉讼时效的目的在于促使权利人及时行使权利。知悉权利受侵害的事实未必同时知悉权利的侵害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请求权无法行使。因此，诉讼时效从知道侵害起权利的侵害人之日起起算并无不妥。但由于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七条明确规定，从权利被

43、侵害之日起超过二十年的，人民法院不予保护。因此，无论受害人是否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其权利被侵害，从权利被侵害之日起超过二十年即超过最长诉讼时效期间，人民法院不再予以保护。典型案例1.湖北省襄阳市中级人民法院(2014)鄂襄阳中民二终字第00354号杨茹男与襄阳市中心医院医疗损害责任纠纷案杨茹男于1993年因新生儿疾病在中心医院住院治疗，期间被采取输血方法治疗。2013年1月23日，杨茹男被检测出患有慢性丙型肝炎。杨茹男主张自己患丙型肝炎系1993年3月25日在中心医院住院治疗期间输血所致而于2013年12月2日提起诉讼，要求中心医院赔偿损失，该纠纷属身体受到伤害要求赔偿的纠纷。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

44、则第一百三十六条规定“下列的诉讼时效期间为一年：（一）身体受到伤害要求赔偿的；。”第一百三十七条规定“诉讼时效期间从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权利被侵害时起计算。但是，从权利被侵害之日起超过二十年的，人民法院不予保护。有特殊情况的，人民法院可以延长诉讼时效期间。”即身体受到伤害要求赔偿的诉讼时效期间为1年，从知道或者应当知道身体受到伤害时计算，身体受到伤害之日起超过20年，人民法院不予保护。故杨茹男于2013年12月2日提起诉讼请求中心医院赔偿1993年8月14日至8月28日期间身体受到伤害的损失，已超过诉讼时效期间。杨茹男上诉主张本案应当适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

45、（试行）第168条规定的“人身损害的诉讼时效期间，伤害明显的，从受伤害之日起算；伤害当时未曾发现，后经检查确认并能证明是由侵害引起的，从伤势确诊之日起算”计算诉讼时效期间，而该规定系针对人身损害的一般诉讼时效制度中受害人是否“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权利被侵害”所作的解释，即伤害明显的，受伤害之日即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权利被侵害，一般诉讼时效开始计算，伤害当时未曾发现，后经检查确诊并能证明是由侵害引起的，伤势确诊之日，受害人知道或应当知道权利被侵害，一般诉讼时效开始计算。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七条明确规定，从权利被侵害之日起超过二十年的，人民法院不予保护。即无论受害人是否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其

46、权利被侵害，从权利被侵害之日起超过二十年即超过最长诉讼时效期间，人民法院不再予以保护。故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第168条不适用本案，杨茹男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2.(2004)东民一初字第890号顾文明与江苏省国营弶港农场职工医院等人身损害赔偿纠纷案本案中，原告顾文明要求医疗机构承担的是基于医疗关系产生的医疗侵权责任，要求销售者、生产者承担的是缺陷产品侵权责任。医疗侵权的诉讼时效期间，应当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的有关规定。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六条规定，因身体受到伤害要求赔偿的诉讼时效期间为一年。原告顾文明1991年输入冻干血浆后6年内因未发病，不知

47、权利受侵害，其发现权利被侵害时应是1997年被确诊患丙型肝炎之时。目前，我国一般公众对于输入血浆或血制品可能感染丙肝病毒的认知度较低，国家卫生部有关通知下发范围只限于卫生系统内部，受害人由于不知侵害人是谁，未能及时主张权利的情况是客观存在的，媒体的报道也正是考虑到该类病例尚未广为人知的新闻价值。本案中，被告方除弶港农场外，其余分别系医疗机构、药品的销售者和生产者，对于医学专业知识，原告顾文明显然无法与其相比，被告方亦不能接受输入血浆与6年后患丙型肝炎之间存在因果关系，由此可以理解作为一般患者的原告顾文明未能及时主张权利的原因所在。现实中，亦很难想象一位因患该病而身陷绝境的患者，在知道或者应当知

48、道6年前输入冻干血浆与所患疾病存在因果关系的情况下，不向输入冻干血浆的医疗机构主张权利。原告顾文明系偏僻地区的农场职工，无医学专业知识，其在被确诊后，不知患病原因是可能的。鉴于本案原告顾文明的这一特殊性，认定其请求是否超过诉讼时效的关键，不在于其何时被确诊患丙型肝炎，而在于其何时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所患丙型肝炎系6年前输入冻干血浆所致。原告顾文明2003年11月收看央视二套“输血疑云”节目得知致病原因（知道侵害人），至2004年6月9日提起本案诉讼时，其请求未超过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六条规定的一年的诉讼时效期间。缺陷产品侵权的诉讼时效期间，按照特别法优先普通法适用的原则，应当适用产品质量法的有关规定

49、。产品质量法第四十五条规定“因产品存在缺陷造成损害要求赔偿的诉讼时效期间为二年，自当事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其权益受到损害时起算。因产品存在缺陷造成损害要求赔偿的请求权，在造成损害的缺陷产品交付最初消费者满十年丧失；但是，尚未超过明示的安全使用期的除外。”该法条作如此规定是立法主要考虑到产品的安全使用期一般不超过十年，产品缺陷一般在投入流通、使用后十年内表现出来，生产者对产品的安全使用期的担保一般不超过十年，符合国际通行规定。实践中，产品缺陷的表现时间、致人损害的时间、受害人发现损害的时间、受害人主张权利的时间，四者并不可能都是一致的。如，本案涉及的冻干血浆，丙肝病毒随输注（交付）进入人体，受害人可能在12年后（病毒潜伏期）才发现受到损害。生产者与消费者是强者与弱者的关系，将该法条第二款理解为缺陷产品受害人主张权利的除斥期或最长诉讼时效，都是不恰当的。否则，难以理解缺陷产品在交付消费者后第十年的最后一日致人损害，受害人的赔偿请求权能够得到保护。该条第二款规定的“十年”，应理解为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