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桂馥的印学思想

1、论桂馥的印学思想清代考据学逐渐兴盛，金石学和文字学迅速发展， 加之大量 秦汉刻石的出土，促使篆、隶两种书体得到极大地发展，随之产 生了清代碑学大兴的局面。 与此同时，篆刻艺术也进一步走向繁 荣。徽派、浙派、邓派等相继崛起，名家辈出。桂馥在篆刻方面 颇有成就，江藩汉学师承记中有记载：“（桂馥）工篆刻， 世人重其技，拟之文三桥云”。因传世桂馥的篆刻作品很少，笔 者从故宫网站上搜寻到两方篆刻作品的图片：白文印“彰厥有 常”、朱文印“臣心如水”，但实物已很难见到。故我们只能从 桂馥的著述中探究其印学思想。桂馥在篆刻方面的著述主要是续三十五举和缪篆分韵。桂馥续三十五举是接续元代吾丘衍所作三十五举而 做的

2、，吾丘衍的三十五举是我国第一部印学理论专著，主要 解决识篆、习篆及朱白文印稿设计等问题。桂馥所作续三十五 举是继三十五举后的又一部印学理论著作。 该书虽是接续， 但其内容远较吾氏之文丰富宏大。续三十五举中或引述专家的说法，或列举书中的言论，增述吾氏三十五举中不完备之 处。此书与桂氏义证的著述方式及写作思维是一致的，述而 不作，桂氏的印学思想便隐藏其中。桂馥认为“铁书宗汉铜，犹 之毫书法晋帖。”铁书即篆刻，汉铜即汉印。可见桂馥十分追崇 汉印，认为篆刻取法汉印，犹如书法取法晋帖一般。篆刻之所以 要师法汉印，桂馥认为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汉人擅写篆书， 而擅写篆书是镌刻经典印章的前提条件。为此引何震

3、语“圆朱 文，始于赵松雪诸君子，殊不古雅。但今之不善圆朱文者，其白 文必不佳，故知汉印精工，实由工篆书耳。”二是秦、汉印，都 是当时人铸、刻而成，其刀法、章法和结体都十分真切，是十分 珍贵的资源。如王兆云所说：“秦、汉印章，传至于今，不啻钟、 王法帖，和着？法帖犹借工人临古，非真手迹。至若印章，悉从 古人手出，刀法、章法、字法，灿然俱在，真足袭藏者也。”桂馥本着是否合乎秦汉古法的治印标准，对秦汉以后出现的种种不合古法的现象提出了具体的批评。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 面：其一，在印风上，桂馥认为“作印，非以整齐为能事，要知 古人之法，会字画之意，有自然之妙”。若只以整齐作为标准， 就只能沦为匠气。秦、

4、汉印率真自然才是最高的艺术境界，必须 扭转此风，复归古法。其二，在印文上，桂馥指出，秦、汉印只 有名印，而没有其它内容的印文，对后世出现的其它内容印文， 主张将其摒弃。他还严厉批评晋代出现的表字印和流行于当时的 “某人父”等内容的杂印。甘旭之言：“秦、汉止有名印，晋至 六朝间有表字印，唐、宋始盛行。近有用某人父者，讹谬特 甚，若某道人某山人某某子之类，古无此制。” 还对宋、元间出现的斋号和别号以及地名引入印文的作法提出了 批评，尤其对梁千秋无语不可入印的做法深感切痛，周亮工说：“至梁千秋，则无语不可入矣。吾未见秦、汉之章，有此累累也,欲追踪古人，而不先除其鄙恶，望而知为近今矣。”其三，在印 面

5、形式上，桂馥认为后世印面边框加粗也有违秦汉古法，不宜效仿。为此引用米芾的话说：“印文须细，圈细与文等。我太祖秘 阁图书之印，不满二寸，圈文皆细，上阁图书字印亦然。 仁宗后，印经院赐经，用上阁图书字大印，粗文。若施于书 画，占纸素，字画多有损于书帖；近三馆秘阁之印文虽细, 圈乃粗如半指，亦印损书画也。”其四，在印方的尺寸上，反对 大印的盛行，应遵古法，返大为小。桂馥援引汉书语：“方 寸之印，丈二之组。古者官印不过寸许，私印更小。六朝以降， 始渐大，犹未悬绝。至前明私印，且有大于官印者，亦见出女子 下矣。”桂馥师法秦汉的复古思想在 续三十五举中得到完美阐释。 不过，我们也要客观地看待其复古的印学思

6、想，上述对后世不合古法的现象的批评，有些意见比较中肯，当然有些意见过于泥古 了。比如对后世出现的表字印、斋号印、别号印及闲章的批评， 确实有些片面。随着时代的变迁，篆刻的自身也发生相应变化， 印学家若过分拘泥于前人思想则有碍于篆刻艺术的发展。 印章种 类、内容和形式的多姿多彩，拓宽了印章的表现范围，增添了篆 刻美学的表现形式，从而促进了篆刻艺术的发展，故应予以肯定。我们知道，篆刻是书篆和镌刻二者的结合， 篆书是镌刻的基 础，镌刻是篆书的继续，篆书的水准直接影响篆刻水平的高低。 所以，桂馥认为写好篆书，掌握汉字构造、书体源流等文字学基础知识是治印者必备的基本功。他为此援引赵?光之言：“近人不会写篆书，容易谈印。白文小印，尚可描补，稍大即不能；至 朱文更出丑矣。 ”桂氏躬身力行， 研习六书， 又编成缪篆分韵 一书，此书将汉魏印采用的多体篆文统称为“缪篆”， 即一种 以小篆为基础、适用于摹印的带有隶书方正特点的书体，亦称 “摹印篆”。这是第一部收集汉印文字的专书，后人称赞此书 “字字典确，与金石韵府之类杂而不论者相去远矣”，因而 长期以来在印坛中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