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临安城“精明增长”模式初探

1、南宋临安城“精明增长”模式初探南宋临安城精明增长模式初探苏建明(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上海200092)【摘要】对通过结合当时社会背景,对南宋临安城的城市发展情况进行分析,寻找其城市精明增长之道,并以现代的城市精明增长理念对其进行检验,从中窥知得具有实用价值的城市增长模式的启示.【关键词】精明增长;南宋;临安城【中图分类号】TU984.1111现代精明增长理念2O世纪7090年代是美国精明增长运动的萌芽和发展时期,在意识到蔓延式的增长方式存在的问题之后,采取了多种努力去抑制和纠正这样的发展趋势.美国精明增长协会对于精明增长的阐述是:精明增长认识到城市增长和保持生活质量之问的联系,在新的发

2、展和增进小区环境之间取得平衡,一般来说精明增长策略集中时间,精力和资源用于恢复小区,城市中tk,以及已有郊区的活力.新的增长更加趋向于紧凑集中的中心布局形态,公共交通导向的开发模式,以及居住,商业及公共服务设施的混合布置,精明增长将开敞空间和环境设施的保护置于同等重要的地位.(GeoffAnderson,1998).增长的实施政策如何多样,不论对精明增长的理解有多少种,笔者认为其理念的实质核心,就是通过某一政策或方式,使必然的城市增长更具有可持续发展性以及提高城市人的生活质量.2南宋临安城的精明增长2.1南宋临安城的地理概况及社会背景临安城位于钱塘江口jE岸,今浙江杭州市城区,于西湖东岸,南倚

3、吴山,凤凰山,东临钱塘江,城市形态为不规则的南北狭长形.皇城宫室建在凤凰山东南麓,厢坊街市分布在吴山,凤凰山以北.宫城坐西面东,依山势而上,皇城只在宫城的北面,沿着吴山山脚包筑了半圈城墙,将中央官衙与杭州市民居住区分隔开,宫城南面没有筑皇城墙,沿御街东西两侧散处三省六部等中央官署,太庙,五府及驿馆.临安外郭城基本上处在西湖与大江之间的平地上,呈南北狭长型,开有l1座城门,城内外划分成15厢84坊J.临安城坊的大小不等,以御街两侧,吴山脚下和靠近西湖的西城墙内分布最集中.临安城空间结构特点是街道坊巷与河道相间.贯穿临安南北的御街出皇城北门,向北延伸达27里之多,两边店铺林立.坊巷桥门及隐展去处,

4、俱是铺席买卖.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即无空虚之屋.l4.说明杭州的店铺林立,城市大街小巷,不仅有众多固定的高门大屋的店铺,而且有无数的流动摊点.从当时最有人气的娱乐场所瓦子的分布来看,郭城内有南,北,大,中等5座,城外有16座,集中分布在各座城门外或运12【文献标识码】A河桥,江岸一带,反映杭州城市的发展已然突破了城墙.人量人口南迁,城区人口猛增,生活需求扩大,市场容量剧增.南宋临安已形成多中心,外城城f191形成若十大型生活用品批发市场(主要有粮食,蔬菜等),西湖沿岸则形成义一个中心区,楼台沿湖林立,园林斗艳争奇,寺观众多,俨然是一个集居住,娱乐,文化,商业于一体的繁华南于宋金

5、交战,l138年宋高宗定都临安,上至朝廷皇公贵族官僚,中及商贾及财主地主,下至平民百姓,从北背外离乡,流入城,临安城人口空前膨胀,据赵冈先牛的似计.,尺临安的人【1至少达250万,城区的人口也是必定超,的,人临安城面积180km,汁箅的人【=_1密度达1.4刀.人/km城只有65km,城区的人口密度接近2万人/kin:j海市人【J计生委专项统计调查表明,2005年I海内环线以内的常件人门密度为3.39万人/km,内中环之问为1.75万人/km.,以推想,在没有高楼大厦的古临安城足多么的高密度,但整个城市却井井有条,并以繁华着名于世宋代江南运河城市的地域结构已经不再遵循传统的自方规范,而趋向现实

6、主义的商业都市,城市的地域结构和发展趋势被后来的明,清两代所继承.为此,本文选取_接近现代城市由市场导向的城市发展环境的临安城作为研究对象.图1为临安城的功能布局示意网.2.2南宋临安城的精明增长模式在上述的时代背景中,南宋临安城住资金及劳动力猛增的推力作用下,由市场经济引导了城市的自然发展,同时实施了一定城市发展政策,成功在宋金和议期间创造出其特有的畸形繁荣.临安城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数倍于自己的南迁人口涌人,劳动力大增,城市面临系列诸如住房,卫生,社会保障制度,交通,经济,休憩资源等的建设压力,城市运作依然井井有条,并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它显然不是纯粹通过扩大城市面积,使城市范围

7、向郊外拓展或增大设施容量以适应新发展形势的一个蔓延的城市,它的定稿日期20100805作者简介苏建明(1984),男,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城市遗产保护.四川I建筑第31卷3期2011.06急速增长是通过一系列包括自下而上的居民推动式及自上而下的政府推动式的城市发展措施进行的,同时在城市发展的过程中,既注重了城市的经济及设施开发,又关注到城市的环境保护及居民的精神生活质量.可以说,它是一个成功的精明增长城市.下述有关之城市政策:图l南宋临安城功能布局示意图(1)沿城市交通干道(包括水路交通),结合交通枢纽或站场,大力发展服务性商业,并于其周边开发高档住宅区.临安城新兴的商业街在旧城外发育,并以

8、城市主干道路或运河为长轴,不断向外延伸,集中了各级主管专卖的场,务,库,局,接待四方行旅的亭,馆,驿,交易买卖或娱乐的店铺,酒楼,瓦子,形成城市商业中心地段和各行商坐贾业主的新住宅区J.街道布局以沿干道或运河走向的长街与伸向河沿的短巷为主.(2)商业及居住建筑布置排列因地制宜,追求实用及土地利用的效率.店铺宅院的房屋排列,并不依照传统的建筑定式,而是随河,巷走势取便建造,体现出淡化象征意念,追求实用功能的价值观.(3)低收人阶层及外来务工人员住房布置于城市中心外围.手工业作坊,外地移入的平民,工匠和杂业从事者的简陋棚屋分布在距离商业市街稍远的外围J.(4)公共建筑,公共活动中心或市民广场分散设

9、置于城市各居住区内及交通便利之处.临安城于城市内部出现相当多的寺庙建筑,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街区.贡院和某些寺庙往往演化成大型的世俗性公共活动中心或定期集市,有些分布在城市边缘,反映其服务的对象以过行旅和客商为主,往往考虑交通之便,并且突破了城垣的限制.(5)公共建筑,公共活动中心或市民广场与商业街相结合.寺庙作为城市各个职能地域内各业民众相聚的场所,与繁华的商业街一起构成衙门之外的城市副中心Es,形成另一种城市建筑文化景观,并且使城市公共场所更有活力,商业街更具人气.(6)建立功能互补及深入居住区的零售及服务性商业网,商业网布局采取集中与分散相结合的方式.临安城旧的集中市区已解体,为布遍全城的新

10、型商业网所替代.这种商业网是以旧集中市制的肆发展而来的行业街市为骨干,联系分布在各居民地段的各类铺席以及由廛转化的仓库区而构成的.新兴的瓦子(剧场),酒肆,茶楼等服务行业,也纳入商业网,它们功能上相互补,并形成一个由仓储,批发到零售的有层次的商业网络.临安在居民坊巷内设置生活日用必需品铺店及小型酒肆,茶楼.大宗批发性质的行业街市多分布在交通要道,以便货物集散._3特殊零售性质的行业街市及大型酒楼,茶馆,瓦子等则集中在城市中心商业区.例如临安城御道两侧中心地区,便成了繁盛的闹市.(7)社会不同阶层居民的混合居住区.旧市制瓦解,促进了旧坊制崩溃.临安城改用按街巷分地段的坊巷制组织城市居民聚居生活.

11、这样一来,旧的市坊区分规划体制已不复存在,原来分阶级按职业划坊聚居的居住体制和按礼制等级划分的居住分区结构也随之发生变化J.(8)建立卫星市镇疏解人口压力.临安自建行都以来,工商业更加发达,城市人口成倍地增长.北宋崇宁年间杭州不过29万人J,而南宋咸淳年间人口总数已达到124万人了,根据赵冈先生的研究,大临安的人口至少达250万,城区的人口也是必定超百万的,而城区只有65km,城区的人口密度接近2万J,/km.因为城市过于拥挤,致城郊发展了不少的市镇,如嘉会门外的浙江市,北关门外的北郭市,江儿头的龙山市等.这些市镇居民之众多,市肆繁荣,各可比外路一小小州郡J,实际上已形成一种卫星市镇.(9)建

12、设有一定独立性的,有足够就业岗位的卫星城市.临安因建都以来城市工商业更加发达,人口大量集中,因而采取积极发展临安府属赤县的卫星市镇的办法,解决城市扩张要求.既可疏散城区人口,也有利于发展城郊经济J.这些市镇一般都是市肆繁荣,甚至还有以夜市着称的,如北关夜市.它们都有一般小商品生产作坊,有的还设置了规模颇大的手工业生产基地,例如赤山的造会纸局,日役一千余人;汤镇的盐场,是临安着名的大盐场之一.至于酿酒作坊,则分布更广,不少市镇设有煮库(作坊),其中如江涨桥,赤山,西溪等的煮库,规模均颇可观J.不仅工商业繁荣,各市镇的生活设施,如酒肆茶楼等也比较齐全,有的还置有瓦子.所以市镇居民虽多,一般就业及E

13、t常生活所需,并不需要仰望临安城市.(10)市场主导城市的功能分区.临安城改变了旧的功能分区,如集中市区;增加了新的功能分区,如仓库区,码头区,专业性商业区(行业街市)等.分区的配备,更多地取决于经济功能上的要求J,而不是象过去那样依据礼制尊卑来确定它们的配置方位,从而引起了城市总体规划结构的变化.(11)城市内部建立了类似现代邻里单位半径范围中的小学一样的小区教育网点.临安除分布商业网点外,坊巷内还设有学校.乡校,家塾,舍馆,书会,每一里巷须一二所,弦诵之声,往往相闻J.(12)合理划分治安及消防管理单位,加强警力街道巡四川I建筑第31卷3期2011.0613青酾嘲媾姆麓查,保证经济的发展及

14、居民的日常活动.坊巷实为临安城市组织管理单位,坊巷之上设有厢作为城市分区管理单位,而厢和坊巷一样,规模大小不一.从官府坊巷,近二百余步,置一军巡铺,以临安城郭广阔,户口繁伙,民居屋宇高森,接栋连檐,寸尺无空,巷陌壅塞,街道陕小,不堪其行,多为风烛之患.官府坊巷,近二百余步,置一军巡铺,以兵卒三五人为一铺,遇夜巡警地方盗贼烟火,或有闹炒不律公事投铺,即与经厢察觉,解州陈讼.可知厢在城市组织管理上的作用J.这样的治安及消防管理,有利于经济的发展及居民的日常活动.(13)立法保护环境清洁卫生,重视道路清洁.临安严禁居民乱倒垃圾.如宋会要辑稿?方域?水利载绍兴四年(1134年)二月刑上言:临安府运河开

15、撩,渐见深浚,今来沿河两岸居民等,尚将粪土瓦砾抛置已开河中,乞严行约束于是由大理寺立法,辄将粪土瓦砾抛人新开运河者,杖八十以立法的形式禁止乱倒垃圾行为.(14)加强对湖泊,水源及风景区的保护及建设.如临安西郊的西湖,是城内居民的基本供水源,也是当时人们首选的着名的旅游胜地,政府对其定期进行大规模的疏通工程,并建立起一整套管理制度,包括设置日常的西湖检查队,南宋城市对水体风景区的绿化比较重视,如湖旁皆树以柳ll.同时,临安城内还拥有凤凰山,吴山,七宝山,峨眉山,武林山等旅游资源,为居民提供了众多的休憩选择地.(15)重视民族传统节日的庆祝.临安的节日庆祝多达20多个,在一些时序性节日里,如元宵,

16、清明,几乎是全城出动,游赏观光,都人不论贫富,倾城而出_l.在一些宗教性节日里如二月八日祠山圣诞,都城内外观者纷纷,在一些政治性节日里,如皇后,皇上圣节时,四方百姓,鳞次蚁聚.城内节日活动如此之多,既加强了城市气氛及邻里关系,又丰富了居民的日常生活.(16)完善的社会保障政策.当时已有成熟的社会保障机制,包括平时救济及灾难救济两种形式.通过城市居民收入及家庭组织结构调查,对有困难的居民进行救济.在某些地区,如知州更设有遗养弃小儿的抚养政策;如合州有鳏寡孤独及视之老稚的救济政策.虽未有寻找到确凿的记载证明临安也有类似的社会保障政策,但可以推想临安作为南宋都城应同样具有相似的社会保障政策,甚至其政

17、策比其他地方政府更完善.(17)为居民提供了立体多样的出行方式.临安城居民的出行方式可分为陆路和水路两种.城内街道很多,错纵相连,且城里主要街道都很宽敞,贯穿全城,而且可以驶马车.而轿子在宋代得到了广泛的普及,其流行性超过了其他任何朝代.还有一种被马可波罗称为街车的公交车(唐代被称为油壁车),车呈长方形,一车可以坐六个人,城内每时每刻都有大批这样的车子可雇,出外游览非常方便.沿城内运河,有大量横跨其中的桥梁,大小桥梁数目达一万二千座.桥的桥拱都建得很高,供船只通行,其上亦是街道的组成部份.这样立体及具有较高通达性的道路系统为临安城居民提供了多样的出行方式,亦间接促进了城内居民的人际交往l4及经

18、济活动.(18)发达的房屋租赁及控制房价措施.由于外地迁入的户口大大地超出临安本地的户口数,为缓和住房需求,临安建立了发达的房屋租赁制度,由于出租房屋有利可图,市场需求亦很大,因此让拥有大量房子的达官贵人以至一般市民均热衷加入到出租人的行列,大大地增加了不同档次的房源投入市场,以解决房荒矛盾.同时临安政府亦推_一系列的政策来控制租房的价格.如遇自然灾害,岁时节令,朝庭庆典或祈祷仪式,朝庭均会考虑下令降低城市的房屋租金,又或者是直接颁布减低房价的政策,如绍兴六年二月诏临安府民间僦舍钱,不以多寡,并j分中减一分,绍兴二十一年二月诏行在官私僦舍钱并减半,违者坐以违制之罪,拘其业入官,又如绍兴三十年三

19、月诏临安府,在城自绍兴二十一年以后,官司续置到房廊赁钱,并减三分之一等政策.综上所述,宋都的南为临安城一时之间注入了大量的劳动力及资本,这为城市的发展提供了足够的推动力.3南宋临安城的精明增长模式的启示3.1南宋临安城的精明增长模式通过2.2节的分析,以第1节所提及的精明增长城市的实质目标一可持续发展及提高居民生活质量为分类基础,将南宋临安城的精明增长手段进行归类,进而得出图2.交通枢纽及站场与商业的结合具规模的卫星城市场主导的城市功能分区提高土地使用效率功能互补及深入居住区内部的商业网络充足的城市劳动力及资本因地制宜的建筑布置商业沿交通良好街道布置f爵恢阶层及夕懒工人员住谚旆置:城市中心外围

20、注重城市绿地建设居民活动场所的文化活动发达的房屋租赁及房价控制措施加强对湖泊,水源和景区保护混合社会阶层的居住区商业中心与居民活动场所相结合商业布局采取集中与分散相结合的方式加强警力保证治安增加居民文化娱乐活动立法保护小区清洁卫生重视道路卫生情况为居民提供立体多样的出行方式重视居民传统节日的庆祝完善的社会保障政策城市的町持续发展精明增长目标提高居民生活质量图2南宋临安城精明增长政策措施临安城的通过一系列政策及措施,提高了城市居民的生活质量及可持续发展基础,同时有很大部份政策及措施是难以划分为哪一类精明增长的目标的,表明了很多可持续发展的城市建设均是以提高居民生活质量为最终目的的,义或者是说,提

21、高居民生活质量的政策或措施同时也促使了城市的可持续发展,策政及建设相互结合,目标及内容环环相扣,相辅相承,最终为促使城市走向精明增长的道路,并完成其社会目标.临安的精明增长政策模式,可以总结为图3.同时可发现,临安精明增长模式中,有不少政策及措四JIl建筑第31卷3期2011.06嘛蚓彝壤南迁劳动力资本临安城分散城市职能及人口分散城市交通方式多元化城市绿地及服务设施分散城市居民活动场所分散商业与交通结合居住与教育设施结合商业与活动场所结合社会保障与日常生活结合社会各阶层住区混合图3临安的精明增长政策模式施与城市功能分散或多中心化,教育及服务设施成网络布置,交通场所与商业区相结合,提高土地使用效

22、率,完善社会保障制度,注重城市绿化及环境清洁卫生相关的.3.2南宋临安城的精明增长模式的启示临安模式告诉我们,城市的精明增长应该是有机的.我们除了关注紧凑,功能复合的城市用地模式外,应该注重城市的空间结构模式,如大临安或临安城的坊巷商业及教育网一样,多中心组团式城市结构将是现代城市发展追求的目标,多中心并不仅仅是城市各个公共活动中心组成的结构,而是由各个中心带动周边区域组成的多个城市组团,各个组团内部不采用紧凑发展的土地利用模式,那么城市的精明增长同样难以实现.所以,应强调土地的集约化使用原则,必须要求高密度的土地使用方式,这样才能将单个城市组团的规模限定在合适的空间范围内,才能为组团之间的公共交通联系方式创造足够的客源,同时才能在微观上改变单个组团的物质环境,创造宜人的,适合步行和非机动交通出行的空间形态.另外,大都市区中新城的功能与规模不局限于与主城单纯的子母关系,而是具有较好集聚与扩散功能的中心城市.用地功能混合,补充所缺乏的功能,使满足日常需求的功能尽可能靠近.增加交通方式的选择,加强轻轨,常规公共交通网络规划建设,使人们能够选择最合适的出行方式.不同社会阶层的住区混合,商业服务设施与居民活动场所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