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合作社产权治理现状、类型划分及社员利益比较

1、农民合作社产权治理现状、类型划分及社员利益比较 中图分类号：F325.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5656(2016)09”0086”10发展农民合作社被视为有效组织小农户，解决分散经营中的规模小、成本高、效率低等问题的可靠途径。但近年来，我国很多农民合作社不同程度地呈现出“少数人的合作社”、“大农侵占小农利益”等问题，更有甚者以套取政策扶持而成立“虚假合作社”，徒有其表而不进行实质运作1；黄祖辉、邵科(2009)2与苑鹏(2013)3将这种主要由核心成员控股与决策、利润分配偏资本化的现象概况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合作社“本质漂移”与“制度变异”；邓衡山、王文烂(2014)4以“所有者

2、与惠顾者同一”为原则考察，发现“中国绝大部分合作社都不是真正的合作社，中国很难产生真正的合作社”。国外关于合作社的研究也指出大部分合作社存在产权不清与高代理成本问题5678，因此不少学者对合作社能否可称为有效的合作经济形式产生质疑。Jerker Nilsson(2001)9则指出上述质疑只关注了资本市场的功能，忽视了合作社对农户的带动，以及在抵消市场失灵方面的作用。国内学者张晓山(2009)10也指出：“作为社员的农民能否成为专业合作社的主体？其经济利益能否得到维护，民主权利能否得到保障？获取的剩余能否增加？合作社的资产所有权、控制决策权和受益权是否能主要由其拥有？这应是农民专业合作社未来走向

3、是否健康的试金石。”可见，评判合作社是否发挥作用的最终落脚点是社员利益是否被带动，而农民是否拥有所有权、控制决策权和受益权(剩余利润索取权)是其保障。同时，Jerker Nilsson(2001)9指出低效率的批判对某些合作社而言是合理的，但并非所有合作社均如此，不少合作社在带动社员方面作用良好。国内研究也有相似结论1112。由此可见，合作社存在不同类型，具有不同的运行特征与效果。目前关于合作社类型划分的研究已有部分成果，分类标准大致可分为三类：一是根据合作社的领办主体不同进行分类131416；二是基于社员角色感知差异进行分类91617；三是以Michael Cook与Fabio Chadda

4、d(2004)6等为代表的基于合作社产权治理状况不同进行分类。其中，以领办主体不同的分类只考虑到领办主体，未能有效突出合作社的其他运行特征；以社员角色感知差异为划分标准的分类，易受被调查者主观理解力及个人情感的控制而产生偏差。因此本研究认为以产权治理状况对合作社进行分类，能更客观地凸显其运行实质。但由于中、美两国合作社在市场环境、成立过程、社员素质等方面均存在本质差异，Michael Cook与Fabio Chaddad对合作社产权类型的分类方法并不适合对中国合作社进行划分，但能提供思路上的借鉴。所有权、控制决策权和受益权是产权的典型内容，产权理论认为产权结构是制度效率的决定因素，若将社员的带

5、动效果视为一种制度效率，那农民合作社的产权治理结构则是影响其运营特征及效果的根源。本研究以合作社产权治理为研究视角，对农民合作社产权治理的现状、存在的类型及对社员利益带动效果进行深入研究，力图回答“中国为何缺乏有效的农民合作社？”这一现实问题。一、农民合作社产权治理内涵、数据来源与现状(一)农民合作社产权治理内涵如上所述，所有权、控制决策权和受益权是产权的重要内容18，但合作社产权是否只包括这三方面还需仔细推敲。产权理论中，较具代表性的是西方产权理论与马克思产权理论。西方经济学者对产权的研究由来已久，但关于产权内涵并未形成统一定论，不同学者关注的侧重点不同：科斯着重于阐明交易费用、产权界定与资

6、源配置三者之间的联系；配杰威齐认为产权是社会生活中人们必须遵守的行为准则，或不遵守时面临的责罚，包含使用权、收益权、处置权与让渡权(转让权)；诺斯、贝尔、巴扎尔与尼科尔森等指出产权是一种排他性权利；阿尔钦认为产权是对所拥有物品多种用途进行选择的权利19。马克思产权理论是学者们从马克思与恩格斯思想中总结出的理论，马克思理论体系中，产权是建立在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基础上的，包括所有权、占有权、支配权与使用权等内涵20。尽管西方产权理论与马克思产权理论在研究目的、研究方法等方面均存在不同，但两个思想流派均认为产权内涵无外乎所有权、占有权、决策权、使用权、受益权与让渡权，这些内涵构成了产权权利束，可以统一

7、，也可分离。合作社的产权治理即合作社在上述权利方面的构成与分布状况。本研究主要从社员角度探究合作社的产权治理。结合合作社的运行实际可发现，合作社产权为集体产权，当社员将生产资料投入合作社后，这些生产资料便成为合作社的共同财产，农户个人不再具有占有权21；同理，在处置权方面，单个农户不再具有对集体生产资料的处置权；社员层面的让渡权(转让权)应理解为社员对其在合作社中拥有股份的转让，但我国的农民合作社一般并未发行股票，稳定发展的合作社社员较少撤资，股权转让一般通过社员入社与退社实现，张晓山等(1998)22也指出只有社员才具有控制与分红权，合作社产权不具转让权。根据以上分析，本研究认为农民合作社产

8、权治理内涵主要包括所有权、使用权、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受益权)四个方面。(二)数据来源本研究数据来源于研究小组2014年9月至2015年12月间赴湖北、湖南、四川、贵州、海南等省对156家农民合作社的调研。为避免因规模小、发展时间短等问题带来的研究偏差，调查所选合作社均为成立2年以上，社员规模在20人以上，正常运营的合作社。(三)农民合作社产权治理现状1.农民合作社所有权从表1可看出，131个(84%)合作社中没有出资或出资在5%以下的社员占社员总数的60%以上，前五大股东持股比例超过60%的合作社占总样本的84%以上，说明我国大部分农民合作社的股权集中度严重。同时，从理事会与监事会成员占

9、股比例可以看出大部分农民合作社的领导层为合作社的主要出资者。2.农民合作社决策权现状对合作社决策权现状调查结果显示，在决策制定过程中参考了社员意见的农民合作社不到总样本的10%，绝大部分合作社主要由理事会及核心领导人决策，普通社员在合作社相关决策制定时参与度与影响力低，决策的民主化程度不高，决策权主要集中于领导社员手中。3.农民合作社使用权现状从表3可看出，94%以上的合作社都能为社员提供新品种信息以及技术培训；55.77%的农民合作社能为农户提供农资供应；141家(90.38%)农民合作社承诺能负责解决农产品销售问题；在这141家承诺帮助农户解决农产品销售问题的农民合作社中，只有19家(7.

10、69%)高于市场价格收购社员的农产品；能提供储存或加工服务的合作社只占5.77%。从表3可看出大部分合作社除在农资供应方面存在一定区别外，在其他使用权方面差异不大。4.农民合作社剩余利润索取权现状对农民合作社剩余利润索取权的调查结果汇总可看出，只有26.92%的合作社依照合作社章程规定进行利润分配，且可分配盈余的60%以上按交易额返还农户，其余73.08%的合作社在实际运行中并未参考章程来分配剩余利润；目前大多数(69.23%)农民合作社主要采取按股分红的利润分配方式，以按股分红与交易额返还相结合的只占26.92%，还有3.85%的合作社未分配利润，未分配利润的原因主要有合作社未盈利或处于扩张

11、阶段。从上述分析可看出，在使用权方面，大部分农民合作社在新品种信息更新、技术培训与指导、集中农资供应等方面均能为社员提供服务，不同合作社在农产品销售、储存与加工服务等方面的差异主要来自于其经营性质与客观条件，社员内部在使用权方面的差异较小；而在所有权、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方面，农民合作社社员内部差异较大，主要表现为合作社的核心社员比普通社员拥有更多的所有权、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二、农民合作社产权治理类型划分根据产权治理现状分析可知，不同的农民合作社在所有权、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方面的差异，均可概括为权利集中于少数成员手中还是分散在大部分社员手中的差异。本研究将产权的集中与分散进行量化，

12、标准为基于所有权、决策权中的题项安排将选项量化为1”5的数值，取平均值，平均值大于(等于)3则认为权利集中，平均值小于3则认为是权利分散；剩余利润索取权按章程规定分配且可分配利润的60%按交易额返还视为权利分散，反之集中。本文在Michael Cook & Fabio Chaddad(2004)6与吴彬、徐旭初(2013)16等对合作社类型划分的研究基础上，提出依据农民合作社在所有权、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等产权方面的集中与分散差异，对农民合作社进行类型划分的新分析框架(见图1)。图1 农民合作社产权治理类型划分分析框架如图1，以农民合作社的所有权、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三项指标分别为

13、X轴、Y轴与Z轴，越靠近原点表示越集中，越远离原点表示越分散，点L、T、I及其延长线为集中与分散的分界。三个截面MIKP、QNJL、TUVW将正方体分为八个小正方体：正方体：代表所有权、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均较集中的合作社类型，命名为“产权集中型”；正方体：代表所有权、决策权集中，剩余利润索取权分散的合作社类型，命名为“大户(资本)奉献型”；正方体：代表决策权集中，所有权、剩余利润索取权分散的合作社类型，命名为“决策权集中型”；正方体：代表决策权、剩余利润索取权集中，所有权分散的合作社类型，命名为“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架空型”；正方体：代表所有权、剩余利润索取权集中，决策权分散的合作社类型

14、，命名为“才华攫取型”；正方体：代表所有权集中，决策权、剩余利润索取权分散的合作社类型，命名为“集思广益型”；正方体：代表所有权、决策权、剩余利润索取权均分散的合作社类型，命名为“产权民主型”；正方体：代表剩余利润索取权集中，所有权、决策权分散的合作社类型，命名为“剩余利润攫取型”。根据农民合作社在所有权、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三方面的集中与分散程度，原则上可将农民合作社划分为上述八种类型。对所调查的156个合作社所属类型进行汇总(见表5)，“产权集中型”所占比例最高(71.79%)，其次为“大户(资本)奉献型”(12.82%)，“产权民主型”与“决策权集中型”占比偏小(7.05%与5.77%

15、)，而其他四种类型所占比例较低(均不足1%)。一般而言，合作社的所有权、决策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间存在如下作用关系：所有权决定决策权，所有权决定决策权又共同决定剩余利润索取权24。三种权利间的相互作用机制是八种类型合作社出现频率存在显著差异的原因，如在所有权与决策权较分散时，社员拥有相对平等的剩余利润索取权，所以“剩余利润攫取型”出现的可能性较小(但不排除因“特殊操作”而产生该种类型)。总样本分布比例反映出前四种类型为目前农民合作社的常见类型，具有一定代表性；后四种类型在现实中存在的可能性较小，个案性较强。因此，本研究认为合作社的产权治理类型主要包括“产权集中型”、“大户(资本)奉献型”、“产权

16、民主型”与“决策权集中型”四种，这四种类型能代表大部分农民合作社的产权治理类型。三、农民合作社不同产权治理类型案例分析及社员利益比较(一)农民合作社不同产权治理类型案例分析1.“产权集中型”农民合作社，以湖北省W茶叶专业合作社为例。湖北省黄冈市W茶叶专业合作社于2008年注册成立，拥有茶园30多公顷。W茶叶合作社前身为村集体茶厂，后茶厂几经变更成为股份制企业，所有权归股东所有。合作社法颁布后，茶厂股东联合村民成立了合作社，茶厂的5个股东为合作社理事会成员，即“两个组织，一套班子”。合作社负责组织农户种植、收购茶叶，公司负责加工与销售。合作社理事会成员持股超过90%，绝大部分普通社员未出资。合作

17、社当地的所有种茶农户几乎均为合作社社员，访谈中发现，社员对该合作社意见较大。原因在于该合作社在当地进行市场垄断，不允许其他经销商到该地区收购鲜茶，农户所采集的鲜茶只能卖给合作社；同时，在收购农户的鲜茶时，内部差异明显，与大股东关系好的农户能卖出好价钱，与股东关系不好的农户经常被压价。简而言之，该合作社的普通社员不拥有合作社的所有权，不参与合作社的运作管理与分配利润，合作社为茶叶公司与农户交易的平台。我国很多农民合作社在运作模式上与W茶叶专业合作社相似，如湖北黄冈市的L药材专业合作社以及海南省Q地瓜合作社等，这类合作社的理事长(或理事会成员)是合作社的主要出资者，掌握农产品销售的渠道资源，或者为

18、上、下游工商企业负责人。合作社由理事长(或理事会成员)管理，农户不参与合作社的决策与利润分配。合作社相当于“中间商”或”经理人”角色，只是农户与市场交易的平台。但该类合作社一般会为社员提供技术培训与新品种更换信息，在一定程度上能提高社员种养能力，其贡献也仅限于此。2.“大户(资本)奉献型”农民合作社，以湖北省J林牧专业合作社为例。湖北省J林牧专业合作社属于规模较大的“大户(资本)奉献型”农民合作社，于2007年注册成立，目前社员达7000多户。J林牧专业合作社为社员提供种羊、仔羊进购渠道信息，技术培训及疫苗、草种等生产资料采购服务。合作社理事长的个人股份占90%以上。合作社运营事务主要由合作社

19、理事会成员负责，普通社员参与较少。合作社理事长同时是一家养羊科技公司负责人，公司主要业务为山羊养殖中的育种、科研、培训、养殖与销售，农户可从科技公司有偿获取服务。合作社利润主要来源于出售草种与疫苗，社员以低价从合作社购买疫苗与草种，并在社员的个人账户中登记，待山羊出栏时经合作社出售，合作社将可分配盈余的65%按照社员购买疫苗的购买量返还给社员，大部分时候返还利润正好可抵扣疫苗、草种购买成本。湖北钟祥的G种植合作社、宜昌的D林木专业合作社等也与J林牧专业合作社性质相同。这些合作社均由大户(或上、下游工商企业)出资组建，大部分普通社员未出资，合作社事务主要由理事长(理事会)处理。而合作社负责人通常

20、为上、下游工商企业负责人，在上、下游工商企业的支援下合作社先无偿为农户提供种苗、肥料等生产资料，待农产品成熟后合作社回购社员的农产品出售给大股东所在企业，合作社的剩余利润用来抵扣为社员提供的生产资料成本，这种合作性生产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可有效降低生产成本，增加农户收入。3.“产权民主型”农民合作社，以海南省F橡胶专业合作社为例。F橡胶专业合作社是一家农民自主创立的专业合作社，成立于2008年，目前服务胶农1000多户，有200多户实际出资社员，出资总额达900多万元。目前经营内容包括橡胶种植、生产资料采购、橡胶产品销售、运输与加工以及新技术咨询等。社员入社自愿，退社自由，地位平等。F橡胶专业合作

21、社的组织结构相对健全，社员代表大会为最高权力机构，理事会对合作社的运营管理进行规划并向社员代表大会汇报，社员可对合作社的发展提出自己的看法与意见。在理事长与副理事长下分设财务部、行政策划部、橡胶事业部、信息部与金融部五个部门，各部门各司其职、专业分工。合作社设有社员个体账户，盈余在提取公积金与公益金后按社员与合作社的干胶交易量与出资比例返还。公积金按盈余的10%提取，主要用于扩大生产经营、弥补亏损或转化为社员出资。公益金按盈余的5%提取，用于成员的技术培训、合作社知识教育以及文化、福利事业和生活上的互助互济。提取公积金与公益金后的可分配盈余中60%按交易额返还社员，40%按出资额返还社员。历年

22、合作社利润分配情况见表6。湖北省X柑橘合作社、F香菇种植合作社等合作社与F橡胶专业合作社的运营模式类似，合作社运营资金来自于大多数社员的出资。一般社员在运营管理方面的参与度较高，能就种植与销售情况提出合理建议与意见。利润分配遵从可分配盈余的60%以上按交易量返还的原则。笔者认为该种类型的合作社是目前最符合合作社法要求的合作社，但目前该种类型的合作社存在不多，且不少该类合作社存在运营资金缺乏，运作能力不足等问题。4.“决策权集中型”农民合作社，以海南省H养猪专业合作社为例。海南省H养猪专业合作社于2007年注册成立，拥有80多亩集体养猪场，年出栏量达2000多头，入社社员达100多户，有经验丰富

23、的饲养团队负责管理生猪的生产管理、猪群保健防疫与疫病净化。社员以贷款形式对合作社出资，贷款股金占合作社总股份的70%以上(每位普通社员个人占股不到1%)，理事长个人占股20%，另有10%为合作社其他理事会成员股份份额。合作社为社员建立个人账户，以赊购形式为社员提供仔猪与饲料，待生猪出栏后，以市场价(市场价低于7元/斤时按7元/斤)回购，扣除仔猪与饲料成本，为社员结算净利润。同时，合作社将饲料经营方面的利润中的70%返还给社员。合作社虽设有社员代表大会，但社员代表大会的内容多为技术培训、信息通知等，合作社发展事务等方面的意见较少向社员征询，社员为合作社政策的被动接受者。该合作社社员与其他未入合作

24、社的社员相比，其优势在于养殖前可从合作社赊购仔猪与饲料，养殖过程中有合作社的技术专家指导，生猪出栏后合作社保证回购，且在市场行情低迷时有保底回购价格，即社员不出一分钱就能完成生猪养殖。除H养猪专业合作社外，该地区的K牧业合作社以及Y淮山种植合作社的产权治理模式也为“决策权集中型”。该类合作社大多数社员拥有股权，合作社主要由具有能力的“精英”管理，可分配盈余主要按交易额(量)返还。这类合作社为较具发展潜力的合作社，“领导精英”也有可能发展为合作社的“职业经理人”，但目前并不多见。(二)不同产权治理类型下社员利益比较本文从产前、产中、产后三个环节将合作社社员的利益归纳为提高生产物资采购便捷性、提供

25、技术指导与服务、销售价格改进、保底回购、利润返还、对合作社有归属感等方面。四种产权治理类型合作社的社员利益比较如下：对农民合作社四种代表性类型中社员利益比较可发现：在生产物资采购方面，”大户(资本)奉献型”、“产权民主型”与“决策权集中型”均能有效提高其便捷性；在提供技术指导与服务方面，四种类型的农民合作社均能为社员提供服务，差异不大；在销售价格改进方面，“大户(资本)奉献型”与“产权民主型”较其他两类有一定优势；在利润返还方面，“产权民主型”与“决策权集中型”较优，“大户(资本)奉献型”次之，“产权集中型”最差，需要说明的是“大户(资本)奉献型”免费提供的生产资料即视为合作社返还的利润；在对

26、合作社的归属感方面，“产权民主型”最高，“决策权集中型”次之，“大户(资本)奉献型”第三，“产权集中型”最差。综合而言，在社员利益的带动方面，“产权民主型”效果最优，“决策权集中型”次之，“大户(资本)奉献型”第三，“产权集中型”效果最差。四、中国为何缺乏有效的农民合作社通过理论分析与案例研究可得出，不同的产权治理类型决定了农民合作社不同的运营特征。农户是否能参与合作社的运营管理与是否享有剩余利润索取权，决定了合作社对社员利益的不同带动效果。农民合作社的四种较具代表性的产权治理类型中，“产权民主型”基本实现了社员共同拥有、共同经营、共享利润；“决策权集中型”除领导层社员拥有决策权外，大部分普通

27、社员也共有所有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大户(资本)奉献型”中普通社员虽无所有权与决策权，但在剩余利润索取方面能“搭便车”；“产权集中型”中普通社员与非社员无差异。而根据调查，我国“产权集中型”合作社约占所有合作社的70%以上。针对合作社领导人普遍集中控股的现象，部分学者从帕累托改进与激励相容角度出发，指出这有利于资本要素作用的发挥23。但本研究认为这种集中型产权治理类型可视为合作社成长中的一种过渡阶段，但不应成为合作社发展的主流模式与长期存在状况，要使我国的农民合作社真正发挥作用，需通过规范产权来引导合作社向“产权民主型”或“决策权集中型”转变。根据以上分析可得出中国缺乏有效的农民合作社的主要原

28、因在于大多数农民合作社的产权治理不合理。现有理论及上述案例分析均显示，合作社的所有权影响决策权，所有权与决策权共同决定剩余利润索取权，因此股权结构不合理是普通社员的控制权与剩余利润索取权被架空的根源。合作社社员是否出资对合作社的性质与运营管理至关重要，只有社员对合作社实际出资，才能取得话语权及剩余利润的分配权。同时，鼓励社员出资也可解决目前我国农民合作社资金不足、力量薄弱的问题。横向比较国际农民合作社的运作情况可以发现，英、美、德等发达国家的合作社均强调社员入股，内部社员人人平等24。目前如海南省等多个省份的农业部门己将大部分社员是否出资作为其规范性考核的标准之一。虽然相关部门已意识到产权民主

29、及大部分社员出资的重要性，但在实际构建中存在诸多障碍，主要限制因素为如下两方面：第一，普通小农社员出资热情或出资能力均不足。通过调研发现，普通小农社员普遍对合作社的认知不足，对其发展前景无信心，或者认为合作社是几个核心社员的合作社，自己在合作社中无足轻重；同时，普通小农社员对核心社员(领导层社员)均持有一定的不信任态度，不认为领导者有能力或有公正之心为大家服务；这两方面因素均会降低农户的出资热情，普通农户宁愿保持“观望”态度，迫使牵头大户不得不“挑大梁”，其余农户“搭便车”，这种情况下，大户承担了合作社运营的主要风险，因此往往要求较高的资本回报，导致合作社发展成“产权集中型”合作社。普通小农社

30、员不出资或出资较少的原因在于受禀赋资源限制，普通小农社员的资金匮乏、市场信息获取难度大、无熟络的销售渠道、技术障碍难以攻克、缺乏领导与组织运营能力等，限制了农户无法大展拳脚。第二，上、下游工商企业(或其负责人)参与合作社组建，合作社内部存在利益冲突。“大户(资本)奉献型”合作社中不乏真正具有“奉献精神”的领导者，甘愿以个人资本带领农户致富，但数量极少。“大户(资本)奉献型”合作社与“产权集中型”合作社多数为“公司+合作社+农户”模式。这两种合作模式下暗含了企业与普通社员利益冲突的矛盾事实：企业为农户提供生产资料或收购农产品加工出售(这也是合作社核心资本拥有者利润的真正来源)，而农户与企业作为生产资料或农产品的买方与卖方，必然存在价格与利润上的对立。此时，合作社的经营方式可理解为：从加工企业购买生产资料，出售给社员，收购社员的农产品将之出售给企业，“大户(资本)奉献型”合作社将差价利润返还给农户(正好抵扣种苗购买成本)，而“产权集中型”合作社将为社员提供种苗与技术指导服务由无偿变为有偿。在此情况下，“大户(资本)奉献型”合作社的普通社员能免费获取种苗与技术指导，不花费一分钱就能完成种植或养殖过程，出售利润即为其净利润。相比于不加入合作社，加入合作社为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