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法律价值冲突时的选择问题（个人论文）.doc

本文档系作者精心整理编辑，实用价值高。浅析法律价值冲突时的选择问题以“暂住证”案件为例一、问题的引出1.案件简述：2006年12月27日郑州市十余名律师联名“上书”全国人大常委会请求审查市“暂住证”制度的合宪性，这些律师共同认为“暂住证”制度侵犯了公民广泛的人身自由权因而应当废除。全国人大常委会认为“暂住证”尤其在宪法上的合理性，即其具有合宪性，加之暂住证制度对维护现今社会秩序仍起作用，所以改制度不予废除。2.社会舆论回馈情况新浪网针对此问题进行了一次公开的网络调查。此次调查共有一万一千多人参加，其中97左右的网友认为应当取消暂住证制度尽可能地保障公民的自由迁徙的权利；近2的网友认为暂住证制度短期内不应当废除，以维护城市治安与良好的社会秩序；部分网友认为这个问题“说不清”。从调查统计的数据来看，废除暂住证制度是民心之所向，似乎这个制度根本没有广泛的民意作为正当性基础（民主法制国家的立法是应当代表多数人的意志），但为何此制度屡遭致疑却始终存在，其存在的合理性与正当性为何呢？二、法律价值的冲突在法理学理论知识中，法律价值是指法律所具有的、对人们有意义的、可以满足人们需要的功能与属性。，就法律的实质性价值来说，即法律应该依据哪些准则来制定和实施，应当有助于保护哪些利益。法律的价值带有很强的主观性，是社会成员根据自己的需要而认为、希望法律应当保护什么样的利益、或者应当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它是一个价值判断，涉及法律“应当如何”的问题。法律的基本价值是多元的和多层次的。这反映了人的需要是多元的和多层次的。这些基本价值是并存的或相辅相成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人的需要也是相互支持的。同时，基本价值又存在着冲突的可能性，由于法律是人们探索解决社会矛盾和冲突的产物，而法律实践活动是一个蕴含着种种矛盾和冲突的张力结构，其满足法律主体需要的客观可能性又是多层次、多方面的，固使法律活动主体的价值取向和选择更趋于多样化和复杂化，这正如人有时必须在相互冲突的两种需要中进行选择一样。当一个法律制度由于法本身的局限性而无法满足所有利益群体的需要时，就会产生这个制度应首先体现什么价值满足哪个利益群体需要的问题，而备选来“争取”首位的两个或多个法律价值就会处于冲突的境地取此则舍彼。、从哲学的意义上讲，价值是一个表征关系和意义的范畴，具有主观性和依主体性不同的主体对同一客体的价值判断会产生不同。法律价值作为价值之一种当然可能出现不同的主体对不同的法律价值有不同的取舍与好恶。而且主观的价值观念会受到客观环境、时代背景等非主体自身的因素的制约，因而同一个法律价值会因评判主体不同或时代背景不同等具有不同的“价值量”。如果将整个法律价值体系进行排序的话，这些法律价值的位阶将会因主体、时代环境等因素的制约和影响而改变。当社会的主权者因着对正义的社会秩序的认识与追求，在一系列法律价值当中选择其一作为竭力推进的首要价值，某个“范畴对”中的两个价值即处于一种价值冲突的境地。综观世界各国的法律发展史，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法律价值冲突与法律价值取向的两难问题，以及法律价值观依时代的改变而改变所产生的价值选择摇摆现象。就我个人认为，该案中主要出现了三对法律价值的冲突，它们分别是自由与秩序的冲突、正义与秩序的冲突和安全与自由的冲突。1.自由与秩序的冲突。英国思想家霍布斯认为，自由是指外界障碍不存在的状态。自由主要包括人身自由、思想和表达自由、宗教信仰自由、运用财产的自由和交往的自由（即人们结成一定社会关系的自由）。自由是人的最深层次的身心需要，也是法律的基本价值。秩序则要涉及社会秩序和法律秩序两个方面。社会秩序是社会生活所表现的一种状态，与混乱和无序相对立。在这种状态中，人们的社会活动、社会行为具有一致性、连续性、确定性和可预测性。简言之，社会秩序是人们的社会生活呈现出规律性。社会秩序体现为稳定的社会制度、确定的社会关系和反复出现的人们的行为方式三种因素。法律秩序是指人们在社会生活中按照法律的规定安排自己的行为，从而体现出规律性的社会秩序状态。法律秩序的形成建立在法律得到普遍实施和法律是统一和谐的基础之上。在这个“暂住证”案件中，社会舆论普遍认为暂住证制度违背了公民的人身自由权，且违反了法律中“公民具有迁徙的自由”的规定，应该予以废除。另一方面则认为，若暂住证制度废除，则会有大量的人口涌入某一特定的环境，造成社会人流混乱、迁入地治安困难、人民生活水平降低、安全得不到保证等等的社会问题，因此不应该废除暂住证制度。此为冲突之一。2.正义与秩序的冲突正义即人们所不懈追求的价值评判目标，但同时也是一个变幻不定、歧义丛生的哲学、法学概念，正如博登海默所言：“正义有着一张普洛透斯似的脸，变化无常，随时可呈现不同形状并具有极不相同的面貌。” 虽然，正义标准不统一，但公正绝对是正义的基础，当然，公正并不就等同于正义。秩序的定义同前文所述。有人认为，暂住证制度非正义地限制了“外来户”的迁徙自由，违反了人道主义原则，只是“可能”地而不是必然地保障了城市居民生活环境的“良好”秩序。这就对主张保持暂住证制度的组长提出了不确定性。此为冲突之二。3.安全与自由的冲突。安全是指一个人的拥有物不受他人的侵犯和剥夺。拥有物指维系人的正常生存和发展、可以作为安身立命之本的那些事物。主要包括生命、健康、人格尊严和财产自由的定义同前文所述。目前，目前存在着一种说法，暂住证制度虽然对人身自由有所限制，但是对迁入地的治安秩序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的一种有效的保障。这与坚持自由价值的舆论又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立立场。此为冲突之三。以上即是在这个案件中所变现出来的一些冲突。三、法律价值的最终选择法律价值冲突的解决原则是选择主体所据以在法律价值“范畴对”中作出取舍或确定若干法律价值位阶的方法与路径。固此同样原则适用于不同的主体间或不同的时代背景中得出价值选择或价值位阶可能而且应当是不同的。有的学者认为这些基本准则主要包括：应当始终坚持法的基本价值，并确保法定价值优先；应拒绝纯粹抽象地谈论法的价值优先选择，强调价值的取舍和位列应根据具体的价值冲突状况和相关因素；应拒绝对具体地衡量、评判法的价值问题，强调具体与抽象、现实与未来、目前与长远的有机结合；主张从实在与理性、具体与抽象、现实与未来、个别与一向般的结合出发，进行全面评估再作出价值决策。也有实践主义者认为法律价值冲突的解决原则不应当是抽象的纯指导意义的“方针政策”，而应当是有层次的，具有可操作性的，主要有立法位阶序列原则、法律价值观念选择原则、利益分析对比原则。综合上述观点和自己的思考，我认为在实际案件的法律价值冲突中，应该用以下的原则进行综合考量。在这里就以“暂住证”案件进行说明。1、法律价值位阶原则法律价值之中，存在着普遍使用的、社会舆论普遍接受的位阶。一般说来，在安全、自由和获得社会合作好处的权利方面，安全是首要的价值，在自由与安全发生冲突时，应当优先考虑安全。著名英国法学家边沁认为，安全是法律的首要目标。在本案件中，若暂住证制度废除，则大量的人流，特别是来自于欠发达地区的人流会涌入一些较发达地区，在缺乏居住证明和户口证明等情况下，给社会治安和管理造成了一定困难，同时，大量的人口流动会引发一定的社会安全隐患。人口骤然增多的情况下，政府的安置和补贴负担增加，对原有居民的福利就会相应的减少，这对当地人民和迁入人民的安全权，包括生命、健康、人格尊严和财产权，就会造成一定的威胁。以香港关于其以基本法对大陆居民移居香港进行限制的“小人案”为例，对于终审法院的判决，特区政府进行了调查和统计后发现，案件的影响结果将令所有的港人大吃一惊：如果终审法院对基本法的有关解释产生普遍拘束力，那么在未来的十年内，便会有167万大陆居民有资格定居香港。在行政长官于1999年5月21日向国务院提请的重新解释基本法原意的报告中，特区政府认为“终审法院判决引发的社会问题和后果将严重影响香港社会的稳定和繁荣”。结果如特区政府所愿，人大常委会重新解释了基本法使终审法院判决中所作出的法律解释不具有普遍拘束力，避免了香港公共秩序危机的出现。因此，我认为，从法律位阶原则来说，应坚持安全优先于自由，所以，不应该废除暂住证制度。2.立法位阶序列原则判定这些法律价值冲突是否存在立法上的位阶参照，也即是较高位的法乃至宪法中找到冲突着的法律价值在立法上的位阶排序。例如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曾审理的“焚烧国旗案”。本案冲突着的是国旗所象征的国家尊严与公民以烧国旗的方式来进行的象征性表达的自由权利。由于联邦宪法第一修正案即是对公民表达自由的保护，所以表达自由的价值位阶要高于国家尊严，除非两者的不平衡和对抗发展为“明显而现实的危险”否则就应当保护宪法所确认的高位阶的法律价值公民享有的表达自由权。再如依照宪法，生命健康权的位阶要高于财产权与发展权，等等。从法律上来说，暂住证制度是没有违反宪法的，也就是说其存在具有合法性（合宪性）。虽然1954年宪法曾规定公民具有“自由迁徙的权利与自由”，但现行的1982年宪法及其若干修正案始终未将“自由迁徙权”列为第二章“公民的权利与义务”的权利之一种。而依据宪法、立法法所规定下位法不得与上位法相抵触的“不抵触”原则，暂住证制度虽在现在看来不合理却也是合宪的（合法）。因此，就暂住证的合宪性问题提出废除暂住证制度的提案是缺乏法律依据的。3. 法律价值观念选择原则如立法上无明确地位阶列出，则可以选择参考选择主体也即主权者所处的国家、社会的价值取向与偏好。虽然立法不等于民意的直接选择，但立法必须将民意作为参考对象并予以重视，这也是现代代议制民主的要求之所在。而且，就一个国家民族来说，其核心凝聚力即包含着某种价值取向或曰美德，整个国家的法律制度及社会秩序莫不遵守着这一“公序良俗”。如此当然应在无实在法可依的情况下，取法民间来找出诸法律价值的位阶来决定取舍。根据自由裁量权，法院可以选择维护社会所普遍崇视的法律价值，尊重社会民意和舆论。当然，此项原则不应单独使用，应在综合考量下判断其先后顺序。以本案为例，虽然社会舆论广泛要求保障其自由原则，但同时也应考虑到社会上集体主义传统的丧失、个人主义的泛滥和国家社会经济的长治久安问题来进行判断。普遍认为，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相冲突的时候，国家利益应该优先考虑。所以，此案中此项原则因与国家利益优先原则（即下文的利益分析对比原则或称比例原则）相冲突而不予适用。4.利益分析对比原则（或称比例原则）在决定“如何在个人权利和公共秩序之间取得适当平衡时，各国释宪机关一般都采用某种形式的比例原则”。比例原则的具体要求可归纳为三点：1.采取的手段与目的的实现是合理的，可行的。2.所采取的手段方法是可供选择的方法中最为合理的，对公共利益与个人权利损害最小的。3.所欲实现的目的与实现此目的而侵害的公民的权利或公共利益成比例。同样以“小人蛇”案为例，本案中特区政府的处理方法虽惹起了不少争议却也无可厚非。限制香港移民数量确是保证香港经济社会资源合理配置且维护原有的社会秩序的直接和有效的方法；而维持香港城市整体的社会秩序与繁荣发展与限制部分人的公民权利之间也成合理比例。事实上，民意测验表明港人多数支持政府提请全国人大释法，立法院的多数议员亦对政府的行为持支持态度。这足以说明适用利益分析的方法解决法律价值冲突的合理性与正当性。对于暂住证案件，前文我已经解释过其合宪性，同样的，它也具有合理性：在改革开放初期城市因外来人口过多而出现治安差、卫生差、管理差的情况时，正是暂住证制度与收容遣送等“不良”制度使较多流动人口的城市环境得以改善。所以说，暂住证制度以及已被废除的收容遣送制度就其制度颁布施行的那段时代背景来说，也是具有合理性。对于现今社会，仍需要这样的一种制度对社会秩序进行保障。其次，前文我也提及，当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相冲突时，国家利益应该放在首位。诚如丹宁（Denning）所论“虽然个人自由和对个人执法公正对于公众利益是重要的，但是对于国家本身的安全来说，公众利益也要退居次要地位。”“我们的历史说明，当国家本身受到危害时，我们所珍视的自由只有退居第二位，甚至自然公正本身也要退避三舍。”因此，在此案件中，虽然不可避免的涉及了个人迁徙自由和关于对外来人口限制的正义性问题，但是就现在公民素质、社会秩序的现状等来进行考虑，也应该把国家社会的安全和秩序放在首位。如果社会失去了正常的秩序，那么国家就会失去对公民自由和公正、安全的保障能力。正如洛克所说，“对自由的限制不是减少了自由而是为了扩大自由”。5、现实性原则一切的原则都应该与当时的社会现实相结合，与社会现实符合的原则才应该予以适用。社会是不断进步与发展的，而法律的制定带有一定的时间、空间和主观上的限制，所以根据不同的法律原则选择不同的适用法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