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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似水年华 一生思念的爱情童话似水年华 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也许不是爱与恨,而是擦肩而过却彼此相忘于江湖。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也许不是生和死,而是站在你面前却不能说我爱你。乌镇,是中国南方省份的一个水乡小镇,古旧、清净、安详而且幽静,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它的影子,但那里却可能是世界上最适于恋爱和抒情的地方。乌镇有座图书馆名叫东山书院,古老的书院本身就起源于一个悲情传说;老馆长齐叔耗尽一生光阴恪守内心的秘密,风烛残年仍厮守在这里;管理员文北大硕士毕业后,因为感情挫败,回到故乡与齐叔做伴,终日整理馆藏的大量古籍借以修补内心的伤痕;而二十岁的少女默默则想方设法亲近着文,尽管文拿她当小妹妹看待。一次盛大的时装发布会打破了乌镇往日的宁静,东山书院被定为主要拍摄场地,来自台湾的时装设计师、艺术总监英,深深魅惑于书院的宁静与深邃,在书库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后面,她与文不期而遇。如果说世间真有一见钟情,那么,英的到来,无异于谋杀了文的理智,而英的离开,则谋杀了文的情感。时装发布会很快结束,英留下自己最喜欢的CD钢琴课,回到了台湾未婚夫雄的身边,而东山书院里,从此以后整日回旋着伤感迷离的音乐然而,正如沈从文先生所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爱-终究是不能忘却的。英按捺不住思念,再次回到乌镇,寻找文的热烈拥抱;至此,文也不得不承认,在喜欢英这件事情上,他对付不了自己。英因此陷入了两难:一方面,她无法忘记乌镇,无法忘记书院,无法忘记那位儒雅、雍容、令自己沉迷的青年男子;另一方面,她有未婚夫了,雄是个事业型的男子,两人相处十多年,正准备结婚。怎么办呢?铸成一生最永恒思念的一段三十岁的爱情童话,就这样在乌镇和台北之间隔山隔水地上演第一章夕阳下,英默默地注视着一群快乐而质朴的人及这宁静的水乡古镇,有点发呆,她在心底里悄悄感慨起自己生活的无聊来。第二天清晨,英再次走进书库,在一排高高的书架前,她踮起脚尖抽出一本书,不期然,文也正好抽出了对面一本,两人的目光奇迹般偶遇在这古老小镇的古老书房里,久久地,竟谁也没有移开-1乌镇的东山书院-日子像一张蛛网在南方的冬天晃晃悠悠。十二月的江南。十二月的水乡。风很美水很美村庄也很美。万树千山,宁静高远。鸟群,这时候总是成群结队、朴素友好地飞过乌镇,它们之中有一些会在这里停下来生活。乌镇是一个小地方。地图上没有它的影子。但是在很多乌镇人的眼里,乌镇却可能是世界上最适于恋爱和抒情的地方。十二月的乌镇酷似美人,典雅、精致、温和、端庄、玲珑而且剔透,完全符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古典韵致;乌镇的十二月也类似诗歌,细润绵长,甜美芬芳,花好月圆,终日沉醉在小桥流水、夕阳烟波深处,如同大梦一场日复一日,年华似水,乌镇就这样无尘无埃地停泊在中国南方水乡。光阴流转,白驹过隙,乌镇已经借取了太多的少年梦,暗香浮动,散发光芒。尤其当晨曦渐渐在天边亮起的时候,微风轻拂着杨柳岸,浅浅的雾气氤氲在流水边,就连水草和鱼儿的呼吸也变得像丝绸一般柔软,一波一波地荡漾开来不管人事怎么变迁,乌镇永远是乌镇,在这江南水乡最美的一隅,那么温润,如黄昏里的一帘幽梦,又如晨光中一枝摇曳的蔷薇这是方文眼里的乌镇-有些怀旧,有些忧郁,也有些朦胧的向往。一只古旧的乌篷船,此刻正缓慢地游行在乌镇的水巷中,混合着潺潺的水响,一座接一座的石拱桥从头顶掠过,然后是一片天光,亮得发白,有些刺眼。躺在船上的方文,脸上始终盖着本书,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听任耳边桨声咿呀。天空愈来愈放亮了。附近传来几声清脆欲滴的鸟鸣。几缕晨曦斜斜地照进船舱,照在文的身上,缓慢地移动着。他翻了个身,书啪地掉下来。他迅速摸起来重新盖在脸上。其实他并没有睡着,可能一路上正想着心事吧?从他嘴角不时泛起的一丝甜蜜而忧愁的浅笑中,似乎印证了什么。那是什么呢?船在水中央,桥在头顶上,心事重重的文并未注意眼前的变化,始终懒懒地躺在船上,随着流水在桥洞间进进出出,如同漫步在迷宫里。后来,他总算坐起身来,打量起水边移动的风景。乌镇是文的故乡,他从小在这里生活,后来离开乌镇去北京念书,读完硕士后又执意回到了乌镇。他早已经像熟悉自己身上的体味一样熟悉乌镇,几乎闭着眼睛都能说出这里的一草一木、男男女女。文依然眯起了眼睛张望,有些无聊的样子。顺着目光望去,可以看见岸上人家的一扇窗户正在打开,阳光映照着玻璃,明晃晃的一片。再前面,是默默家了,一小盆花摆出来,放在阳光下。这时候,默默正站在阳台上梳头呢,小小的人影儿,看上去很美,说不定她正哼着什么歌儿呢。再下去,文远远地看见了岸上更多的人在活动。劲这个家伙此刻正歪靠在桥栏杆上,扛着导游的小旗,在那里打盹儿。不远处,齐叔又跟人家摆开棋盘厮杀上了,旁边还站了几个闲人指指点点。前面桥头上,秀正抱着卷蓝印花布经过,二傻这个可怜的孩子拦住纠缠,一卷布于是弄散了,像一匹小小的瀑布从桥洞上垂进水里,惹得秀发出一连串的惊叫,二傻却嘿嘿地跑远了。玲儿这个小丫头也在岸边玩,平时她最爱跟在文后面,追得颠三倒四看着这些普通而熟稔的日常景象,文平静地笑了笑,由衷地感到一阵亲切,可间或,似乎又有些陌生了。真是的!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船靠了码头。文跳下船,快步走上岸来。岸边正好是一道石门,门楣上镌着四字古隶书院,前面两个字已经模糊不清了,文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东山书院。这里,就是他的家。文在深冬早晨归来,穿过门廊,走进了书院,像一滴水洇入宣纸,轻轻地,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光阴流转的纵深里自从毕业后伤感地回到故乡,这样平静而孤独的日子,文已经独自承受了许久许久。一年?两年?三五年怕是也过去了吧?文不愿意往这方面去细想,他觉得书院单调的生活也许反而是一种自由自在,一种解放,要不,当初他就不至于伤痕累累归来。可有些时候,当文真正静下来,内心深处却又忐忑不安起来,比如刚才在船上时,他又强烈地感受到了某种甜蜜的忧伤,仿佛期待着什么,又立刻怅然若失那究竟是什么呢?文似乎说不清楚。惟一可以肯定的是,每次经过水巷,他都看见水中的一些青苔,仿佛是一群妖精,无论春夏秋冬,它们始终那么鲜绿迷人。也许,同样还可以肯定的是,乌镇的生活每天都在平静地重复,没有些许骚动和新意,人们却已经习以为常了,有的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譬如齐叔。齐叔也住在书院里。事实上,他是院长。而文则应该叫做书院管理员。所谓书院,其实应该叫图书馆更准确,大家之所以习惯叫书院,那是因为觉着文雅。乌镇人讲究斯文。-2宁静的早晨-几乎每天早晨,齐叔都在同一时间醒来,通常是推开二楼卧室的窗户,习惯性地向外探头望一望,然后转身走开。而隔不了一秒钟,另一扇窗户也打开了,文探出头来望一望,接着也转身走了。紧接着,楼梯间响起了咚咚的脚步声,两人走下楼来,将楼下紧闭了一夜的雕花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他们各自走出来,彼此一言不发,继续去开一扇一扇的雕花门。院子里一片安静,花花草草顶着昨夜的露水,反射着星星点点的阳光。墙角处停着一辆黄色的小摩托,那是默默的车。两个人无声无息动作着,又将阅览室的大门打开。阳光照进阴沉沉的书库,屋子里像是起化学反应一般一点一点变化着。阳光的斑点投在墙面上,像洇开在纸上的水迹,而地面上,雕花门的影子则像水纹一般漫过,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终于爬上桌脚,爬上书架,又从书架的缝隙里钻了过去,照得一屋子的浮光掠影、灿烂辉煌。文和齐叔通常站在门口,看着书库神奇的光线变化。之后,两人一前一后,也不用说话,就踏着扑扑的步子穿过整个书库,打开阅览室的后门,后面是另一个院子。来到后院,院里有一棵粗壮的老树,文总是踩着梯子飞快地爬上树屋喂鸽子。齐叔则一边抬头看着,一边想些什么。后来,他叮嘱了文一句:记住,一定要来吃早饭,坚持吃早饭活得才长!接着,齐叔又会说:我去做稀饭知道你不爱吃必须来吃!然后,他便转身走了,通常小声嘟囔一句:我也不爱吃。文继续呆在树上。成群的鸽子迅速飞起,满天的鸽哨,清晨的空气立刻生动起来。而这时候,乌镇上的人开始多起来,彼此打着招呼,相互微笑。外出的妇女则解开岸边的缆绳,说说笑笑准备行船,她们大都身穿蓝印花的水乡服装,头上搭着一块花头巾,身手灵活。酒坊里,默默照例在专心致志地吃酒酿,吃得整个碗都盖在了脸上。酒坊老板瞪着眼睛看着她,手里拿着家什,盛满了酒酿,看样子随时准备给默默添加。一大群鸽子由远而近、响亮无比地飞过来,酒坊老板忍不住抬头张望,感到空气仿佛也被扇动起来了,扑打在脸上凉丝丝的。等他缩回脖子,默默已经将空碗放在桌上跑了出去。慢点跑!老板冲着默默远去的背影喊道,没醉也慢点跑少女默默经过酒坊后院的时候,巨大的酒缸正蒸汽腾腾,她没留意,继续往前跑,并坚定地穿过了染坊前面那一大片晾晒的蓝印花布。当经过自家楼下时,她放缓了步子,停在楼下。秀从二楼窗口探出头来:别跑!哪像个女孩的样子。默默笑嘻嘻地说:嫂子,帮我浇海棠!秀扬了扬手里一双奇形怪状的皮鞋说:帮你哥擦皮鞋,帮你浇海棠,帮玲儿整理书包玲儿!她转身叫了一嗓子。只听得楼梯上一阵乱响,玲儿一溜烟冲出来,老远就对默默嚷嚷:小姑,我和你一起去!于是默默带着玲儿在乌镇的清晨奔跑,一前一后,像两只麋鹿,风姿绰约地穿过一条青石板路,来到东山书院。默默最先跑进书院,在摩托车旁掏钥匙的时候,齐叔走了过来,而文则转身进了屋子。早!默默笑嘻嘻地冲齐叔鞠了一躬,大声说着,却伸头看文的背影。齐叔更大声地说:早,早,早!快点吧,要不又得迟到!默默骑在摩托车上回答:今天不会吧?玲儿手里拎着一个大书包,这时才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冲到默默面前。齐爷爷早!她也脆生生地跟齐叔打招呼。齐叔疼爱地摸了摸玲儿的头,乐呵呵地说:好孩子又来送小姑呀!哟,怎么今天穿了齐叔话还没说完,玲儿就打断了他,大声地冲着默默说:不上课不行吗?!不行-默默同样大声说,真烦人!一大早就知道缠着我,晚了可得赖你!玲儿被小姑说得有些委屈了,小人儿站在院子里,半天不吭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见此,默默只好下车,蹲下(禁止)来,轻言细语哄起玲儿来:好了好了,等我下课了,马上回来跟你玩儿,好吗?又想起了什么,她柔声告诉玲儿:乖!去跟文叔叔说早晨好。玲儿乖乖地向后边跑去。默默抬起头来望着二楼,二楼文的房间的窗户半开半掩着。很快,玲儿又跑出来,说:小姑,文叔叔问你早晨好,叫你快走,不要迟到。默默有些不甘心似的,小声嘟囔着:没意思看见玲儿正恋恋不舍地望着自己,于是改口道,好吧,我走了。看见玲儿还是不舍得放默默走,齐叔过来打圆场:玲儿,好了,让小姑上学去吧,今天爷爷陪你玩儿。玲儿撅着嘴说:爷爷跑不快,不好玩! 齐叔笑了:那就叫文叔叔陪你玩儿,他跑得可快了,比默默还快玲儿仍然倔强地拉住默默的车。默默只好坐在车上,一只脚点着地,试图说服玲儿。这时候,她突然看见二楼上的窗户推开了,文的身影在窗前晃过,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外衣。谁也没注意到,默默的脚微微踮了起来齐叔催促默默道:快走吧,玲儿交给我了,你慢点儿骑。 嗯默默轻轻点了点头,那只踮起的脚悄悄放了下来,她一踩油门,骑车出了书院。玲儿追着默默黄色的小摩托车也跑了出来,边跑边喊:小姑!你的书包,书包齐叔也跟着出来,停在书院门口,冲默默挥了挥手:书包,书包,慢点儿!默默的摩托车嘟嘟地冲上石桥,惊飞了一群停在桥上的鸽子。玲儿还在后面追,气咻咻地停下来,小大人似的摇头叹气:丢三落四!齐叔送走默默后,转身上了楼梯。上了一半,他停住了,对楼上说话:你真敢不吃早饭!文在二楼房间里瓮声瓮气回答:我吃了。蒙谁呀!齐叔说。我真的吃了。文说。齐叔无可奈何,摇摇头,泄气地说:算了,不和你计较。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吩咐文说:你照看一下前面,我去看看你爸妈。你爸妈要是在,看你敢不吃早饭 文在上面接过话头:他们肯定不会逼我吃那么难吃的东西 嘁!齐叔哼哼了两声,边下楼梯边自言自语,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难管?!齐叔走了。 整个书院顿时安静下来。太阳这时渐渐升了起来,阳光透过树丛密密匝匝的枝柯,洒了一地斑驳的影子。文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走到铜炉边,往里面加上炭,待火烧旺后,放上一个大铜盆,里面加上热水和一些草屑,再盖上一顶细竹篾箅子。然后,文从书架上取出一册古书,先把腐朽的线头小心拆开,再拿起一片薄薄的、磨得溜光的竹片,仔细地把粘连的古书一页一页打开。一会儿,蒸汽慢慢升腾起来,文拿起一页纸,轻轻一抖,铺在箅子上箅子上铺满了一页一页的古书,房间里满是蒸汽。很快,文把箅子拿到一边晾着,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个沉重的木夹子,再把潮湿的一页纸放进去,用力一夹,打开以后,一页崭新硬挺的纸呈现在眼前。箅子渐渐地空了,屋里到处都是晾的纸张。整个上午,他一直在聚精会神从事手边的工作。偶尔几声鸟鸣从屋顶树梢上传来,他也充耳不闻,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日头已经高悬头顶。-3.旅游团的纷扰-乌镇的正午,太阳高高在上,一些发白的石头倾倒在水边,枯黄的茅在风中传递着零星的温暖,老猫从酒坊老板家的后院出走,醉醺醺地游过酸溜溜的日子。这时候,乌镇的人们差不多都会摸着肚皮,各自回家惬意地睡个午觉,胡乱想些暧昧而慵懒的事情。小镇愈发地显得寂静。二傻歪坐在人家屋檐下,嘴里嘟嘟囔囔,看地上蚂蚁上树,看天上云卷云舒。整个上午,劲的环球旅行社都没揽到生意,劲从来没有离开过小小的乌镇,却不知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人的公司起这么个大而无当的名字。他有些泄气了,懒洋洋地躺倒在水边的一排美人靠上,翘着二郎腿,让老婆秀细心地帮他擦那双奇形怪状的皮鞋。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和小镇很不协调的音乐和嘈杂的人声,衬托得乌镇的正午更加宁静了。几个游客过来了。劲立刻像弹簧一般从椅子上弹起来,精神焕发得吓人。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面导游的小旗子,举得高高的,开始带着人走。 一小队旅行团的游客在劲的带领下,劈里啪啦走过乌镇的青石板街道。劲走在最前面,歪戴着一顶棒球帽,不停地挥舞着小旗子,手中的喇叭放着一首老歌十五的月亮。他很快将这队人带到了书院门口,清了清嗓子,然后举起了喇叭:各位朋友注意了啊,这里就是著名的东山书院,已经有三百年历史了想当年,乾隆爷七下江南,就七进东山书院,这每一停可就是七天,就住那间从南边数第七间房子。大家看,就是那间劲连说带比画地将大家领进了院子里。楼上,齐叔正在午睡。劲看了看二楼的窗户,对大家做了个请安静的手势:诸位,请勿大声喧哗,这里是书院,请大家尽量不要吵闹!嘘游客安静下来,劲蹑手蹑脚的样子引得大家大气也不敢出。文此刻正在书库中对一些古籍拍照,一抬头,看见劲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又干吗?文明知故问。什么干吗,来吗。劲招着手。别闹了。文说,没看我正忙着嘛。帮帮忙,又不是第一次,还不好意思了?劲边说边过来,拉起文就走。文挣扎着:不是不好意思,你这不是拿我当道具吗?我那怎么了?关键时刻你就帮帮我嘛。劲只管拉着文。文说:你每天都有关键时刻,我劲不容文再说什么,强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着:诸位诸位文只好随了劲,同时提醒说:小声点儿,老爷子在睡觉!劲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拉着文走到院子里,文只好面对众人。劲小声介绍道:诸位,这位在我们乌镇可是大名鼎鼎,方文先生。方先生从北京读完硕士,荣归故里,他不贪慕都市的繁华生活,洁身自好,专注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保护工作。这也是来源于方先生的血统,他的祖先曾经有过几代状元,而且乾隆爷还和他的祖爷爷是好朋友呢来,来,来,大家一起拍个照!文听这段话已经是无数次了,他面无表情等劲说完,就主动走向人群,准备合影。劲手忙脚乱地伺候大家拍完,就招呼大家离开,到门口集合。同时不忘小声对文说:谢了!你这家伙呀,我都觉得自己真和乾隆爷有关系了。文埋怨道。那就对了,这就入戏了。劲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也许就是真的呢。哎,多谢!我走了。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噢,你的信,北京来的。他交给文几封信件,刚走两步,再次回身:哎,我问你,明天去你的!文挥着手说,明天你可真的别来捣乱了,回头老爷子真跟你急了!文将劲打发走后,独自站在院中,拆开劲递给他的信,边走边看:方文同学,你好。这里是90级的同学联谊会。我们定于今年春节后的第二个星期天,举行同学聚会,希望你届时能参加。联系人:葛大可,联系电话文走进书库,在桌前坐下,又拆开了另一封信:方文,我是大可。大可不必的那个大可,记得吗?将通知寄给你,等你回音。许久没有你的音信,大家都挺惦记你。不知近况如何?你离开北京时说不再回来,没想到你不仅是不再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有了。我们都怀疑你真的隐居了,这可不像你。还是应该告诉你,她结婚了。不是那个男的,是咱们的哲学老师,没想到吧。我们全体吓了一跳,跳完就说,方文这回踏实了,嘿嘿。哎!跟我们联系一下。我这外号大可不必还是你起的呢,现在回赠给你,你大可不必消失这么久嘛。回北京来吧,大家一起干也挺好的。祝顺利,大可。文看完信,笑了笑,折起信,走到鱼缸边,手指划过鱼缸,然后愣在那儿。巨大的鱼缸里孤独地游着一条鱼,自由自在,无依无靠。半天,他才走出书库,快步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然后又走出来,走进楼道对面的另一个小房间。这是个小储藏室,屋子里堆放了许多东西。文将房门关上,拿出了个纸盒子,把手里的信放进去,又拿出来,顺带着拿出来一摞信。文一封一封地看着信上的地址,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4满怀心事的默默-不知不觉,日头偏西,是黄昏时分了。两只肥胖的鸽子蹲在书院屋顶上叽叽咕咕地轻叫。此时,劲正带着另一小队人兴高采烈走进乌镇的蓝印花布染坊。院子里的地上,铺满了蓝印花布。诸位,今天的古镇风情游的最后一站就是赫赫有名的蓝印花布染坊。这里,从纺纱到织布再到印花成品,全部为手工制作。劲指着几个大缸逐一介绍起来,这是豆粉和石灰的混合物,贴在布上,喏,这里就染不上颜色了游客们站在布匹的缝隙间,好奇地东张西望。这时,秀和其他几个女人走进了院子,分两头站好,一言不发。游客们更好奇了。铺在地上的布忽然扬起来,像涨水一样,越来越高,越过了游客们的头顶。游客们嘴里发出嗬嗬的惊叫,不由自主转着身子,看着身边这片蓝印花布的海洋淹过自己。秀和那几个女人齐齐用力,把架在布下的竹竿抬起,随着布匹越扬越高,她们越走越近,最后合在一起,把所有的布都搭在高高的架子上。院子里,美丽的蓝印花布顿时高高飘扬游客们被垂下的布练包围着,忍不住集体鼓起掌来。劲乘机兜售:买几块蓝印花布送人也很好的嘛,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了,很便宜的游客们七手八脚开始挑选。秀和几个姐妹开了这家蓝印花布染坊,既能卖票参观,又能卖些花布。劲看着大伙儿忙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他走到秀面前,左右看了看,悄声说:老婆,天黑前我肯定能回家,给我做好吃的。秀嗔怪道:我不管,反正回来晚了没得东西吃!饿坏了你不心疼?劲涎着脸耍贫嘴。秀拿丈夫没办法,只好说:赶快招呼客人去。劲回头,看游客们买得差不多了,于是举起了手中的喇叭:好!今天的古镇风情游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家拿好自己的东西,请跟我走等一行人从蓝印花布染坊里鱼贯而出的时候,天色已经凝重下来。夕阳下,东山书院仿佛涂了一层金漆,肃穆端庄。文继续在书库里忙碌,重复着上午的工作。齐叔则坐在院子一角专心地择菜。这时,默默骑着她那辆黄色小摩托也回来了。她一边将车停在老地方,一边跟齐叔打着招呼:我回来了。齐叔慈祥地看着默默,埋怨道:早上又迟到了吧?毛毛躁躁,连书包都忘了。默默没有回答,对齐叔做了个鬼脸,抬头看早上的那扇窗户。文已经将窗户关上了,屋子里亮着灯。默默无声地看着一个瘦瘦的人影在晃动,盯着窗子直发愣。齐叔看在眼里,打断了默默:默默,明天周末你没课吧?过来帮忙吧。好啊!默默收回目光,嘴里爽快地应着,明天什么时候开始啊?齐叔挠挠头,对默默说:呃-那我也不知道嗨!反正你一早就来呗,我可准备你的早饭啊。早饭不用了,我去吃酒酿。默默高兴地说。又抬头看了一眼窗户,清秀的脸庞上,大眼睛不住地闪动,不知在想什么。她做了个调皮而又无奈的鬼脸,亲热地跑到齐叔身边,帮他择起菜来。晚上在这儿吃饭吧,我做了干丝汤。齐叔告诉默默。默默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没有回答。倒是玲儿这时候嚷嚷着跑进院子,对默默说:小姑,我妈叫你回去吃饭!默默这才醒过神来,对齐叔说:刚才和我哥说好了,晚上回家吃饭。又扭头问玲儿:你妈妈做什么好吃的了?玲儿没回答就转身跑开了。于是她站起身来,说:齐叔,那我回去了。明天我一早过来。齐叔点点头:行。那回去吧。默默赶紧叫住玲儿,吩咐说:玲儿,去告诉文叔叔,我放假了。玲儿得令,跑了进去。默默站在院子里等着。很快,玲儿跑出来,得意地说:小姑,文叔叔问你考试成绩怎么样,他说如果考得不好就罚抄古书。真没意思!默默听了,一撇嘴,说,你去说我考得挺好,不要总是问我学习的事,好像我是小孩子似的。玲儿又跑了进去,接着又跑出来,说:文叔叔问你不是小孩是什么。默默有些不乐意,跺了跺脚,发狠说:你去告诉他,我不是小孩,我是女人!玲儿奇怪地看着默默,问:不是小孩才是女人吗?我就是小孩,可我爸爸就老说我和妈妈是两个女人,那我也是女人呀?就是,你告诉他。默默怂恿道。齐叔在一旁看着都觉着两人实在麻烦,他叫住了正要往里跑的玲儿:你们烦不烦呀?我去叫他出来,老这么着,我看着都眼晕。我上去炒菜了,要不默默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吃也一样。说完话,他收拾好地上择好的菜,起身上楼去了。默默和玲儿就在院子里继续等。一会儿,文下楼来,走向默默,神情有些疲惫:你叫我出来,要对我说什么?哦,我要的书默默愣了一下,说,你帮我找了吗?来!我拿给你。文说,带默默去阅览室。走进阅览室,他搬了架梯子爬上去,在高大的书架顶层寻找,一边说:你呀,一天到晚看这些小说默默在下面望着他,神情专注。后来,她说:文哥,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了,我是女人!长大了才是女人呢,你还没有长大!文一边下梯子,一边把书递给默默,嘴里接过话茬,给你那,我去喂鸽子了。他转身向后院走去,默默抱着书向院子外面跑去。文扬声对楼上喊了一句:齐叔,我回家吃饭,别做我的了!他抓了一把玉米,爬上树屋喂鸽子,眺望着暮色四合的乌镇。夜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滞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5文的选择-齐叔和文吃过晚饭后,来到院子里,将门一道一道地关上。这时的乌镇已然昏昏欲睡了,几点昏黄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尖尖的屋檐勾起了一轮弯月,冷冷的月光洒落在水巷,泛起一道道蓝幽幽的光芒。偶尔,一道人影路过,契听上去也是脚步匆匆。惟有远处夜鸟的啁啾显得安详而和平。齐叔还没有睡,一个人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津津有味地听收音机里的晚间新闻和流行音乐。旁边的小折叠桌上,摆着茶壶和茶碗。文还在忙着白天的工作,修补古书,屋子里弥漫着水汽,到处都是晾晒的纸夜越来越深了。文终于歇下来,从枕下拿出一个笔记本,坐在桌子前,打开,看了一会儿,然后提起毛笔在本子上写字:1999年12月5日,今天和昨天一样,很忙,还有很多的书没有整理完,明天还齐叔敲门,端着一碗汤圆进来。这么晚了,别弄了。他说,吃点汤圆,我刚包的,然后就睡吧。文接过碗,埋头吃东西,一阵呼噜作响。齐叔一旁爱怜地叮嘱:慢点,汤圆能烫死人再喝点汤,原汤化原食文点了点头,嘴里只顾着咀嚼。齐叔看见了桌子上的信,好奇地问:哟,你的信呀?嗯。文说。谁来的呀?齐叔又问。北京,大学同学。文咽下东西,说,他们要搞聚会,还说要请我去那赶紧回封信呀!齐叔很高兴地打断文,你要跟大家多联系,不能整天窝在这儿。这一回来也好几年了,我也不好问你,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挺活泛的呀。你在北京到底是怎么了?也不跟原来的朋友来往,也不跟我说,你呀齐叔说着,眼神有些黯然。文放下碗,说:您就别管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好什么?没出息!齐叔哼了一声,语气有些加重,读个硕士就为了回来看院子、修古书?硕士只有三年,修古书是一辈子的事。文辩解道。你想修一辈子古书呀?齐叔反问。您不就是吗?文笑嘻嘻地看着齐叔。齐叔拿文没办法,有些恼火地在屋子里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对文说:我不想你像我!我是见多了太残破的东西,所以真是再见不得有东西是残的。你不一样,才活了三十年,好东西还没见着呢!文还是一副振振有辞的样子:我正好相反。就因为还没见过好东西,所以才总有这完美的愿望。我修古书,是想把原本就存在这世上的东西找回来,不找回来,世人反倒觉得它是残的了。你连世人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呢,就生出这么一番理论来。齐叔奚落道。知人者智,知己者明,修古书就能让我知己,我想能让人知己的事情毕竟不多吧。文摇头晃脑自顾自说。总之-齐叔提高了声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苦口婆心继续做着文的思想工作,你这样的人只留在这样一个小镇,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你父母在天上不定多着急呢我就总是梦见你爸爸,他跟我发脾气,说我没照顾好你您还没照顾好?这半夜还喂我一碗汤圆,我小时候都没这么好的待遇。文起身拉住齐叔,让他坐下,接着说,您就安心吧!我回来是心甘情愿的,我挺高兴的。齐叔无可奈何,勉强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回北京,要不就去上海,读这么多年书总得派上个用场啊!还有,你这个感情生活我吃完了,还有吗?文立马儿站起来,截住齐叔的话头。没了,你听我说齐叔不为所动。那还有汤吗?文又问。汤有!你别老打岔呀!齐叔坐在那里,坚持自己的思路。那我去喝点汤,原汤化原食文调皮地推开房门。齐叔只得站起来,一边跟着走,一边抱怨:哎,你怎么不听我讲啊?你这个感情生活我还小,不谈感情生活。文在前面走得很快。还小,你还小,那我就是小伙子了。齐叔真是拿文没办法,又有些不甘心。文于是逗起齐叔来:那您先谈臭小子!齐叔这回总算是彻底死心了。后来,齐叔回到了自己房间,坐下来歇了歇,忽然想起什么来,于是找出了一本相册,靠在床上,仔细地看起那些发黄的老照片,有时候微笑,有时候却目光缥缈起来文的房间里,灯依然亮着,他正靠在床上给大可写信:大可:来信收到写着写着,文好像感到不满意了,一把将信纸揉成了团,扔向窗前书桌旁的字纸篓。一次没扔中,文又下床捡回来,投篮似的瞄准,再扔,纸团应声入篓。后来,他索性关了灯,躺在床上。床顶上贴着一张世界鸟瞰图。窗外一片静谧,只有月光如水,悄然照见文缓缓闭上的眼睛。一会儿,他却又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床顶上的世界鸟瞰图。月光下,他拥有少年一般的面庞,眼神中充满惶惑,略带忧伤而又有些空洞和迷惘他再次闭上眼睛。心里却在默默地想:明天当我醒来,看见的是一片天,那会不会是一个奇迹呢?文在深深的夜里过得极不平静,脑子里像放电影一般,一幕幕重现着那如歌似狂的前尘往事这一夜,默默也是很晚才睡,她一直捧着文拿给她的小说在看。灯光映照着房间里的默默,她一边看着书,一边却在流泪。哭到伤心处,她抓起一片纸巾,狠狠地擦着眼睛,咬着嘴唇扔在床前的竹篓里。然后,她靠在床上,闷闷不乐地沉思着,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6时装发表会打破宁静-又是乌镇的清晨。向阳的坡上,栽着两丛竹;麻雀站在竹枝上,看见水中的鱼。清晨的风并不温暖,从水面儒雅地掠过,带来潮湿的气息,有丝一般的质感,撩上脸庞,令人无限怀念饱满的葵花籽在空气中清脆爆裂的声音。文睁眼醒来看见了床顶上的地图。窗外,传来了收音机里的早间新闻和苏州评弹,屋顶上,鸽子在咕咕地叫。文和齐叔一如既往地将六道雕花门一一打开,书院一天的生活就这样重复着开始了。然后,文和从前一样爬上树屋去喂鸽子。齐叔则和从前一样在院子里一再叮嘱他下来吃早饭。乌镇上,客栈的酒旗轻微飘扬着。从表面上看,这家客栈和其他小镇民居别无二致,里面却是一家四星级酒店。默默没有和往常一样去酒坊老板那里吃酒酿。今天她起得比平时晚了一点,伸着懒腰走到窗前,推开窗,把一盆海棠花放到了阳光下。她端起一杯水,含了一口,正要冲花喷水,忽然,她向窗外远处望去,一下把水咽了下去。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好像还不止一辆。文在树屋上也听到了汽车穿梭而过的声音。玲儿则跑到石桥上,伸长脖子,满眼兴奋地眺望,犹如期待着新生活的来临。一队汽车快速地开过来,竟然全都是名车,而且打着双黄灯。巨大的轰鸣声一下子打破了乌镇清晨的平静,汽车一辆接一辆地从石桥上驶过,玲儿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眼光闪烁,一脸惊奇。车队整齐地停在了乌镇戏台前的空地上。小镇沸腾起来了。老人和孩子们全都赶来围观,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感到耳目一新。各色明星从一辆辆汽车上下来,衣着光鲜,举止风度好像来自外星。而大批的工作人员则开始从车上往下搬运器材设备,整个场面一派忙碌,却又有条不紊。大队人马走进乌镇窄窄的街道,街道上立刻变得拥挤起来。摄影师阿君大声地指挥人架设灯具、拉线、打反光板、试光。化妆师拎着大包小包,忙着找地方安顿。东山书院第一进院子里堆放了不少东西,不断有人来回搬运,齐叔一旁张罗着,精神无比愉快。这时,默默跑过来,老远就问:齐叔,他们怎么来这么早啊?就是,就是。齐叔忙不迭地,乐呵呵地回答,我还以为得中午了呢,你看人家,就是有效率!默默追问:文哥呢?他怎么没来?他?齐叔一撇嘴,哼,他嫌乱呗。默默小声说:也是够乱的啊?齐叔没听见默默的话,站在院子里,看着大伙儿忙进忙出,感慨道:哎,这么大场面,光准备就得准备多半天呐!默默点头:哦,对了,我刚刚听他们说,什么什么总监还没到呢,那是个什么人呐?他们头头呗。齐叔随口答道,我也没见过。还不就是个人,难道是神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日头渐渐地升高了,院子里的东西也越堆越多。齐叔和默默于是退到第二进院子里。工作人员抬进桌子、折叠椅,开始布置。齐叔一边招呼他们,一边拉住正要往外跑的默默,说:你就别瞎跑了,跟我在这儿呆着吧!书库里,文独自坐在窗前书桌边,看了一眼院子里乱糟糟的场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桌上鱼缸里,还是那条鱼儿在孤独地游来游去,吐着水泡泡。一辆面包车静悄悄地开过来。车门打开,一个名叫小梅的女孩子缩着脖子钻出来,好奇地四下打量,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嘴里哈着白气,很怕冷的样子。紧接着,车里又下来一位女子,气质出众,戴着墨镜,身段优美,面目娟秀。小梅很恭敬地叫她英小姐。英的其他几个助手也下了车来,毕恭毕敬站在她旁边等候吩咐。英四处考察,一边走一边把大衣的风帽拉上,甚至把厚厚的围脖也拉起来,挡住脸。她又问了一句:谁找到的这个地方?小梅左右看了看,忙说:我啊,是我找的。你怎么找到的?英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一眼小梅。小梅得意地说:从你的杂志上看到的,英小姐!哦!英点点头,说,看来以后得看看自己的杂志。一行人来到书院门口,英摘了墨镜,只露出双眼。那双很好看的眼睛迅速环视四周,立刻被书院的气势与韵味所吸引。第一进书院已被布置成了英的化妆间。英坐下后,立即开始工作,偶尔有一两秒钟的间歇,她便抬头注意雕花门所构成的奇妙纵深。第二进书院则被布置成了一个休息室。摆了几张铺着台布的桌子,桌子上是一些茶点,四周放着一些折叠椅。齐叔坐在一张椅子上,默默跑来拉他出去:齐叔,来看,又来了一个人。齐叔坐着没动,伸着脖子看了看,说:哦,是个女的。怎么像佐罗似的?默默看着英专注地工作,奇怪地说。忙了老半天,英终于空下来,工作人员随即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这时候,英才随手拉下挡着半张脸的围脖,露出一脸的职业自信,和一丝不确定的紧张。一个助手过来,请她到里面休息。她点点头,走进了第二进书院。助手为英和齐叔作介绍:这是齐老先生,这里的主人。这是我们的艺术总监,英小姐。齐叔和英握了握手,彼此客气一番后坐下,齐叔回头叫来了默默,介绍说:默默,来,来,这就是总监-英小姐!你好!默默冲英笑了笑。英夸奖默默:你真漂亮!默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谢谢,你也是。这时,外面又来了几个模特,等着英给自己调整发型。英放下手里的咖啡,起身往外走去。默默好奇地看着英手里拿着锗哩膏,为一个模特做发型,只见英的手很神奇、快速,随便一抓,就把模特的发型弄得十分好看了。英看了一眼身边的默默,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劲的喇叭声,劲正带领一队人穿过街道,来到乌镇的酒坊门前。他照例举起喇叭,大声地说:各位,这是我们小镇最著名的高生公三白酒坊,欢迎大家品尝。向大家透露一个消息,今天有国际著名时装设计师来到我们乌镇,举办千禧婚礼时装发布,还有各路明星大腕儿,大家今天可真是不虚此行众人起哄,嚷嚷着要劲带他们去看明星美女。劲连忙说:不着急,先买酒,先买酒!-7擦肩而过-外面尽管市声如潮,却丝毫没有打扰书库里文的专注。他穿着白衬衣,戴着一副洗得发白的蓝套袖,手上还戴着白手套,正稳稳地坐在一扇雕花窗前纫针。阳光透过空隙洒在写字台上,写字台上斑斑驳驳。外面,英一直忙个不停,好不容易日头高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齐叔端着暖壶进来,询问英要不要开水。两人客套着坐了下来,开始寒暄。啊英小姐以前来过内地吗?齐叔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我来过很多次了,去过上海、西安,哦,还有东北。英回答。哦,那不错,那不错。齐叔附和着,又问,您是?齐先生,您不用总是您您的,我是晚辈!英纠正说。噢噢你你是台湾的吧?齐叔揣测着英的来历。英说:是啊。你汉语说得不错,还真是不错。齐叔说。您是说国语,普通话吧。英说,我祖籍是北京呢。我父亲是生在北京的。齐叔很高兴地接过话头:嗬,那我们是同乡喽!你父亲以前是当兵的?对,他以前是军人,是国民党,就去了台湾。英说。咳,这两岸统一就靠你们了齐叔明显有些想到哪就说到哪,弄得英也不知如何回答。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齐叔总觉得要招呼客人,正要开口,英的手机响了。英接电话的时候,齐叔便站起来,走到门口去看那些拍摄的人。房间里,这时文走到书架前拿书,正好看见英的背影。文瞥了一眼,取了本书便折回去了。说来也奇怪,英放下电话,觉得身后有人,回头看时,也正好看见了文的背影。齐叔又走过来,问:我们这儿还适应吧?英回答说:啊,挺好的。表示要请齐叔喝咖啡。齐叔说:不喝。这玩意儿喝了口酸,还是茶好。反问英要不要喝茶。英倒也爽快:好啊,其实我更爱喝茶,受我父亲影响。好,你等着。齐叔很高兴,立刻出去准备。小梅走进来,看见英坐着,很享受的样子。于是两人闲聊起来,英的心情很是轻松愉快。很快,齐叔也回来了,小梅帮着收拾好茶具,英和齐叔便一起喝茶,有说有笑。默默突然跑进来取自己的外衣,对齐叔说:我先回家吃饭了,一会儿再过来。又对英说,英小姐,你们啊,他们真真好看!小梅又进来,跟英请示:君哥问,是不是开饭?好。英同意了,回头对齐叔说,哎,齐先生,我叫您齐伯吧?齐叔挥挥手,说:都行,都行。英于是邀请齐叔一起吃午饭,说:您陪我喝了一上午的茶。齐叔犹豫了一下,推谢说:不了,我在这儿吃,还有个人呢。噢,那一起,没关系。英大方地说。啊不了,他改日吧。齐叔还是谢绝了。英觉得齐叔有点儿怪,心里胡乱猜测了一下,又不好多问,只得说:那好,走之前您一定要赏个脸。英和小梅走了。齐叔望望突然静下来的院子,过去关上了门,回头望了一眼后院,他那儿子一样的文又在后面闷了一上午。-8莫名感慨-午饭后,齐叔习惯性地要小憩一会儿,睡得很安详。文在客厅里,将桌子上的碗碟收拾干净,又给齐叔盖上条毯子,然后静静地下楼,去买宣纸和棉线。乌镇的传统戏台上正在上演地方戏,英和小梅吃过午饭后,好奇地站在那里观看。二傻也在那里张着嘴傻乐。英姐啊,他们在唱什么?好难懂噢,而且脸画得好丑。小梅纳闷儿说。小声点!英告诫道。正好文从旁边经过,听到她们讲话,便侧头看了她们一眼,他只看到了小梅的侧脸和英的头发。二傻对小梅说:这戏台是演戏的。是吗?小梅看着二傻,愈加纳闷。每礼拜演好几回。二傻又说。二傻告诉小梅:我每次都来看。小梅便指着戏台上的人问二傻:他们在唱什么?谁知二傻咧着嘴乐,伸手去摸小梅的头发:你真好看,头发是花的小梅这才反应过来是个傻子,吓得一声尖叫,转身就跑。二傻跟在后面,拔腿便追。两个人顺着文的方向跑过去,英在后面笑着,顺眼望过去,正好看见文的背影消失在巷弄里。回到书院,英一行又忙碌开了。文已回到书库里。齐叔午睡醒来,又过来陪英喝茶。今天一直在喝茶,晚上该失眠了,您不会吧?英关心齐叔。没事儿,晚上再喝点儿酒就平衡了。齐叔说。默默这时跑进来,蹲在桌边,端起茶杯猛喝。慢点儿,你这是牛饮,不是品茶。齐叔慈祥地叮嘱默默。我渴了。默默转头看着英,很兴奋地说,英小姐,他们刚才说这些都是你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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