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与资源保护法学专业论文）环境侵权救济的补偿基金制度研究.pdf

1 摘要 环境侵权是一种特殊的民事侵权类型，在很多情况下，建立在个人责任基 础上的传统民事救济制度并不能使受害者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济。在国外，通过 责任的社会化理论建立起多种社会化救济制度解决这一问题，补偿基金制度就 是其中之一。本文通过对这一制度的理论背景和国外立法实践的研究，提出在 我国的环境侵权救济体系中应当引入这一制度的观点，并结合我国国情对制度 构建中的基本问题提出了具体设想。全文分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从环境侵权的概念和特征入手，对环境侵权这种特殊的民事侵权 类型进行了较为深刻地分析，指出其不仅有双方都确定的私害侵权，更有非特 定污染者对不特定多数人的公害侵权。后者往往造成受害地域广阔，受害人众 多、损失数额巨大的严重社会灾难。建立在责任个别化基础上的传统民事侵权 救济方式不能给予受害人及时合理的救济。同时，环境污染和破坏结果的严重 性以及其原因行为的社会公益性，又决定了将环境事故完全归于个人行为，而 由个人来承担这种事故的不利后果，也是不合理的。面对环境侵权，一个合理 的救济制度应当尽可能兼顾环境侵权人与受害人双方的利益，兼顾经济利益、 社会利益及环境利益等。环境侵权责任的社会化理论成为解决环境侵权救济问 题的有效途径。 补偿基金制度是针对环境侵权受害人往往无法得到及时、有效的赔偿这一 问题，通过向潜在的侵权人集团甚至受益人预筹积累设立基金，为将来的赔偿 提供资金保证，从而将本应由个体承担的环境侵权损害赔偿转由多数企业或者 社会承担和消化的环境侵权救济法律制度，是环境侵权责任社会化理论的一种 2 具体应用。这一制度在世界各国已有相当发展，其中尤以日本的公害健康受害 补偿制度最具特色。本文在第二部分对日本这一制度进行了研究，介绍了该制 度的主要内容，分析了其优点及缺陷，在实施过程中的经验及教训，为我国引 入这一制度提供借鉴。 进而，在本文的第三部分，结合我国的现实情况，一方面分析了我国建立 补偿基金制度的必要性，另一方面，将补偿基金制度与企业财务保证制度、环 境侵权责任保险制度、社会保障制度等几种社会化救济制度进行了比较，分析 了它们在环境侵权救济中各自的适用领域及所能发挥的功能，指出环境侵权类 型的复杂性决定了其损害填补制度的多样化，补偿基金制度在整个社会化救济 体系中处于一种补充性的地位，但又是不可或缺的，在侵权责任人赔付能力不 足、根本无力赔偿或有免责事由，在无法确定侵权责任人，在受害人亟待救济 而民事诉讼缓不济急等情形下，该制度有适用的必要性。 鉴于补偿基金制度在我国还没有建立，有关研究多限于理论层面。因此， 本文第四部分在这些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这项制度具体构建中的一些基本问 题进行了初步探讨，分析了这一制度的法律关系、性质、功能及主要内容，对 其适用范围、适用条件、补偿标准、补偿基金的筹集和管理等提出了具体构想， 以祈望对我国补偿基金制度的建立有一定借鉴作用。 【关键词】环境侵权 责任社会化 补偿基金 救济 3 abstract the environmental tort is one of particular torts. in many cases, traditional civil remedy way can not relief victims reasonably and effectively. in overseas, many kinds of socialized relief systems were established to solve this problem, the compensation fund system is one of them. this thesis studied the theory background and the overseas legislation practice of this system, proposed this system should be introduced in our countrys environmental tort relief system , and gave some individual viewpoints on constructing the system. there are four parts in this thesis: initiating from the defini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of environmental tort, the first part of the thesis analyzed profoundly environmental tort a kind of special tort, and pointed out that it include private nuisance and public nuisance. the latter often caused serious social disaster such as widely suffered regions, multitudinous the victims, and tremendous loss amount. traditional torts law, basing on the individual responsibility can not provide prompt and reasonable relief to the victim. at the same time, the gravity of result of environmental tort and its social public good nature of reason behavior, also has decided to put the blame on individuals completely is unreasonable. face up to the environmental tort, a reasonable relief system should give dual attention to the tort and the victim, dual attention to economic performance，social performance and 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as far as possible. the theory of the socialization of indemnity liability for environmental torts become a effective way of the remedies for environmental torts. the compensation fund system, through raising funds from the infringers and beneficiaries in advance and providing the fund guarantee for future compensation, diverts environmental tort damages to the majority of enterprises or individuals in the society, while the damages 4 should be borne by individuals. so the compensation fund system is one kind of concret application of the theory. the system developed well in overseas, especially in japan. so in the second part, the thesis researched the system of japan, including its primary contents, merit and flaws, the experiences and lessons in course of its implementation. consulting to the experience of the system in japan and basing on our country s national conditions, the thesis on the one hand analyzed the necessities in our country to establish the compensation fund system, on the other hand through comparing the system with other types of socialized relief systems, pointed out that the compensation fund system played a important role in environmental tort remedies. at present, the compensation fund system has not established in our country, the related research is limited to basic theory. therefore, basing on these researching achievements, the thesis in the fourth part studied preliminary some basic issues on how to design and set up this kind of system , and analyzed the legal relations, nature, the function and the primary contents of the system. furthermore, the thesis advanced some concrete suggestions on its applicable scope, conditions, compensating standard, fund collection and management, and so on. 【key words】environmental tort; the socialization of indemnity liability; compensation fund; remedy 山西财经大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 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 过的作品成果。对本文的研究所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 本人完全意识到本申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张立华 日期： 2007 年 5 月 23 日 山西财经大学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管、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 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 借阅。本人授权山西财经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 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保密，不保密。在 年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请在以上方框内打“” ）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张立华 指导教师签名： 王小萍 日期：2 0 0 7 年 5 月 2 3 日 日期：2 0 0 7 年 5 月 2 3 日 环境侵权救济的补偿基金制度 1 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以及工业化进程的加快，环境问题日益凸显，我国已经进入到 一个大范围生态退化和复合性环境污染的阶段，环境问题已不可避免的成为我国的一大社会 问题。虽然我国很早就把环境保护作为一项基本国策，但不幸的是，我国并没有完全摆脱西 方国家工业化进程中“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这既有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我国必须优先 发展经济，解决经济落后的主要矛盾，从而将环境保护置于其次的客观因素，又有社会对环 境问题重视不够的主观因素。从每年环保部门的环境质量公报中可以看出，环境问题在我国 总的趋势仍然是局部有所改善、总体趋于恶化的状况。而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在国家经济 实力增强的同时，环境问题却日益严峻，使得环境保护不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问题，它已经 开始影响到我们整个社会的和谐与可持续发展。解决这一问题，从法律的角度看，在立法上 应从预防、治理与救济三个方面着眼，预防是为了避免新的环境污染或破坏的产生；治理是 对已经产生的环境污染或破坏采取补救措施，把损害降至最低；而对于因环境污染或破坏已 经给人身、财产造成损害的结果，则要采取救济措施弥补受害人所受损害。从我国的情况来 看，有关预防和治理方面的环境法律法规体系已基本建立，并日益完善，只是在法律的执行 上不尽如人意，说明在环境执法的环节还存在有法不依的问题。而在环境污染或破坏所引发 的环境侵权的救济方面，则不仅是有法不依，更多的是无法可依，也就是立法本身还存在诸 多不完善，使得环境侵权受害者很难得到妥善的救济。环境问题本身的特殊性是问题产生的 根本原因。环境侵权的救济最初作为一个民事法律问题主要通过侵权行为法、相邻关系法来 调整。然而在进入工业时代后，正如一些学者所指出的，世界正在进入到一个充满风险的社 会，风险在一定程度上已变得无地域限制，对它们进行追究的可能性正在逐渐降低，采用传 统的肇事者原则的判决方法已不再有效 1 。换句话说，建立在责任个别化基础上的侵权行为法 本身不足以保证社会所要求的安全水平。为此， “应当摈弃侵权事故乃是仅包括加害人和受害 人的孤立事件的个人责任问题的传统法律观念，代之以社会责任、公共责任的观念” 2 。特别 是对于环境问题而言，由于“其所致损害多为社会性的权益侵害现象，损害填补责任社会化 1 参见德乌尔里希贝克，威廉姆斯著，路国林编译： 关于风险社会的对话 ，载薛晓源、周战超主编全球化与风险 社会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年版，第 11 页。 2参见 英唐纳德哈里斯著，肖后国等译： 美国侵权法的改革 ，载法学译丛1992 年第 2 期，第 712 页。转引自 王明远： 环境侵权救济法律制度 ，中国法制出版社，2001 年版，第 7 页。 山西财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乃属必然趋势” 3 。环境侵权救济的补偿基金制度（以下简称“补偿基金制度” ）正是基于以 上这些思想提出的一项解决环境侵权救济问题的具体制度。该制度在国外已有相当发展，而 国内尚未建立这项制度，理论层面的研究尚未深入展开，大部分研究较为概括，缺少在我国 现实国情基础上深入系统的研究和分析。那么这也就是本文的写作动机，在前人研究的基础 上对补偿基金制度作更深入的研究，以祈望对完善我国的环境侵权救济体系有所帮助。 从国内的情况看，学者们已经关注到环境侵权救济的社会化问题，金瑞林教授指出，由 于环境侵权的特殊性，使侵权救济成为社会性的问题，需要建立社会化的赔偿制度，把环境 侵权发生的损害，从某种意义上视为社会的损害由社会分担损失，使受害人得到救济，注重 实现损害补偿功能 4 。王明远博士认为，就环境侵权而言，其性质多为严重的社会性权益侵害 现象，其损害填补应当实行责任个别化与社会化相结合的原则，而此处所谓的责任的社会化， 主要是指将环境侵权行为所生损害视为社会损害，通过高度设计的损害填补制度，由社会上 多数人承担和消化环境侵权损害 5 。张梓太教授等提出，传统侵权法在环境侵权损害赔偿方面 的不足，促进了责任社会化理论和实践在环境偿付机制中的产生及发展，各国建立了补偿基 金制度、责任保险制度、社会保障制度等具有代表性的责任社会化制度 6 。对于其中的补偿基 金制度，陈泉生教授、邹雄教授等还在研究日本公害健康受害补偿法的基础上提出了建 立我国补偿基金制度的初步设想 7 。从研究情况看，学者们对这项制度的认识并不统一，基本 能够达成共识的是该制度的理论基础是环境侵权救济的责任社会化，实质是为环境侵权赔偿 的落实开辟一条资金筹集渠道，实施机制上是借助政府的公权力在全国范围内或特定地区范 围内强制施行，基金的预筹积累主要借助于环境税、费的征收，也包括财政拨款及其他渠道。 但对于该制度的一些基本问题分歧仍较大。 从名称看， 就有“行政补偿制度”、 “损害赔偿( 或 补偿) 基金制度”、“损害公共赔偿( 或补偿) 制度”、等多种，反映出学者们对这项制度的内 涵、性质还有不同认识，影响了建立在这些基本理论问题基础上的制度构建。目前，国内的 研究仅限于对国外的补偿基金制度进行介绍与评析，或从理论上作一些浅层的探讨，而对于 制度如何构建的一些微观层面的实体和程序的研究则比较欠缺，有进一步进行研究的必要。 3参见王明远： 环境侵权救济法律制度 ，中国法制出版社，2001 年版，第 7 页。 4参见金瑞林： 环境侵权与民事救济兼论环境立法中存在的问题，载中国环境科学 ，1997 年第 3 期，第 193198 页。 5参见王明远： 环境侵权损害填补责任的个别化与社会化研究 ，载清华法律评论 （第三辑） ，清华大学出版社，2000 年版。 6参见张梓太、张乾红： 我国环境侵权责任保险制度之构建 ，载法学研究2 0 0 6 年第 3 期，第 8 4 页。 7参见陈泉生，张梓太： 宪法与行政法的生态化 ，法律出版社，2001 年版，第 300- 301 页。邹雄： 环境侵权救济研究 ， 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2004 年版，第 144 页。 环境侵权救济的补偿基金制度 3 一、环境侵权领域引入社会化救济的理论分析 1 传统环境侵权民事救济制度的局限性 1 . 1 环境侵权的概念及类型 1.1.1 环境侵权的概念 目前法学界对环境侵权的概念并未达成共识，其分歧概括起来主要有两点：一是环境侵 权行为所损害的客体除了人身权和财产权以外，是否还应包括环境权。二是环境侵权行为除 了环境污染外，是否还包括环境或生态破坏。由于这两点分歧关系到对环境侵权救济范围的 确定，也就是说要界定哪些行为属于环境侵权行为，对环境侵权造成的哪些损害给予救济， 应给予何种程度的救济。因此，研究环境侵权救济问题必须首先回答这两个问题。对于第一 点分歧，我认为，由于环境权在法律上尚不是一个成熟的概念，对其内涵、外延还存在诸多 分歧，而环境侵权是侵权行为法范畴内的一个概念，从英美等国的情况看，与环境相关的纠 纷，或者说具有环境因素的侵权纠纷首先是反映在传统的侵权行为法中的，在侵权行为法的 框架内，侵权行为所损害的客体也就只能是人身权或财产权，不包括环境权。同时，对环境 权或者说对环境侵害问题本身需要由环境法来解决，侵权行为法不足以对环境权进行有效的 救济。由于本文关注的是对环境侵权造成的人身权和财产权的救济，因此，本文在对此概念 进行界定时，还是立足于侵权行为法的基础之上，认为环境侵权行为的客体是人身权和财产 权，不包括环境权。对于第二点分歧，虽然有人认为从现行的法律看，环境侵权主要是针对 污染行为，不包括环境破坏，但实际上，环境侵权作为一种行为，它直接影响的究竟是环境 还是生态，是造成了环境的污染还是造成了环境或生态的破坏，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 影响会不会引起“人们的财产或者身体健康”的损害。如果环境或生态破坏引起了或足以引 起“人的利益损害” ，从而成为权利人指控的对象，它便是环境侵权概念的内容 8 。因此，环 境侵权应包括污染和破坏两个方面。据此，在众多环境侵权的概念中，我认为以下这一概念 更为准确： “环境侵权一般是指因人为活动，包括生产、生活以及其他人为原因的行为，造成 环境污染或生态破坏，并对他人的财产、人身等法所保护的权益造成损害或有损害危险（危 及人的生存与发展）的法律事实” 9 。根据这一定义，凡是环境污染或破坏造成的可以计算的 人身及财产损害，就属于环境侵权救济的范围 1 0 。 8参见徐祥民，邓一峰： 环境侵权与环境侵害兼论环境法的使命 ，载法学论坛2006 年第 2 期，第 14 页。 9参见秘明杰:环境侵权及其不确定性分析，武汉大学环境法研究所2006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论文集第144页。 10下文为了论述的方便简洁，以环境污染为例进行论述，但同样适用于环境破坏的情况。 山西财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4 1 . 1 . 2 环境侵权的类型 对环境侵权的种类可作不同分类，通常按照环境要素被破坏的现象可分为大气污染、水 污染、噪声污染、土壤污染、放射性污染等，但有学者从对受害者救济的角度所提出的一种 分类则更具有理论研究的意义，即根据环境侵权所侵害对象的广泛程度、受侵害的不同权益、 侵权救济的不同途径及其主张救济的权利将环境侵权分为三个层次 1 1 ： 1 ）侵害特定少数人权益（私益）的环境侵权行为。这一类型的环境侵权，从主体看， 加害方通常既可以是实力雄厚的大企业 （比如大型化工企业超标排污） ， 也可以是一般公民 （比 如随意倾倒装修垃圾、夜晚制造噪音） ，受害方往往是容易确定的小范围的主体（比如养殖场 受污染的农民、遭受污水侵害的相邻食品厂） ，所受到的侵害也主要是特定主体的人身权和财 产权（即私益） ，受损利益的价值不是特别巨大，且比较容易衡量；从救济途径看，对于这类 环境侵权的救济可以通过协商、调解、仲裁、诉讼等途径来解决。不过从我国的情况看，虽 然协商、调解、仲裁都是较为便捷的解决纠纷的途径，但由于在程序上我国法律没有做出相 应的具体规定，因此具有法律强制执行力的民事诉讼成为解决环境侵权纠纷的主要手段，其 主要依据民法通则中相邻权和权利不得滥用原则，一般是以损害赔偿和排除侵害为主要 救济手段，前者重在补偿已发生的损害，后者重在排除目前发生的侵害和预防将来可能发生 的侵害。在因果关系、侵权主体较为明确，以及侵权主体有偿付能力的情况下，这种民事救 济途径无疑是有效的。 2 ) 侵害不特定多数人权益（公益）的侵权行为。造成这种环境侵权的往往是具有一定 实力的企业（比如高度污染的化工、煤炭企业） ，一般公民则不具备大规模的破坏力，受害方 是大范围内的公民、法人和集体；它既可以是环境污染，更主要的还是生态破坏侵害的 往往是不属于个体的大气、森林、草原 、江河、动植物等环境要素，但其不利影响最终作用 于特定范围之内的社会主体的私益以及社会的公共利益，世界著名的八大公害案件是其典型 代表。传统民事救济制度在应对这种具有“公害” 性质的环境侵权时，则往往表现出了极大 的局限性，不仅环境侵权责任的认定困难重重，而且由于赔偿额巨大，要获得完全的赔偿亦 很困难，有时甚至经过旷日持久的诉讼之后，受害人等来的只是一纸无法执行的判决。如何 对此类侵权进行救济成为学界研究的热点。 3 ) 侵害全人类利益的环境侵权（国际环境侵权） 。这包括发生在国际海底区域、公海、 11参见吴继刚： 环境侵权的类型探析 ，载山东师范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 年第 6 期，第 1 1 8 - 1 1 9 页。 环境侵权救济的补偿基金制度 5 南极洲、太空等主权所不能及、属于全人类的环境要素的环境侵害行为（其最终还是会影响 到不同国家的人们） ，如太平洋上油轮泄漏、大气层核试验、在南极洲猎杀野生动物、非法开 采国际海底区域的自然资源等等。另外，还有一类国际性的环境侵权，即因一国的环境污染 或生态破坏而导致其他国家受到侵害，由于其也具有国际性并且危害范围广，故也将其归入 此类。鉴于生态环境的整体性和系统性，这两种大范围的环境侵权最终会对全人类的利益造 成明显的不利影响。 由于超越了一国主权范围，因此，对此类国际环境侵权一国可以在主权 范围内采取“自保措施”，但更主要的还是通过国际合作、国际条约和国际法律途径来共同 解决属于全人类的环境问题。 上述三种类型的环境侵权之所以称为“环境侵权”，在于其均是通过环境要素作为媒介 导致的侵权行为，但它们本质上是不同的：第一个层次的环境侵权侵犯私益的环境侵权， 其危害性相对较小，现行的民事救济制度基本上可以满足救济的需要；第三个层次的环境侵 权侵犯全人类利益的国际环境侵权，不仅已经超出了传统侵权法的范畴，而且超出了一 国国内法的范围，其调整方式也有很大的不同，不属本文所要讨论的范畴了。而第二个层次 的环境侵权侵犯公益的环境侵权的救济，往往是发生在一国的一定范围之内，但又比侵 犯私益的环境侵权严重得多，需要在国内的法律体系中解决，而又不能完全依赖于传统的民 事救济方式，必须从制度上加以变革。西方国家在解决环境侵权救济实践中发展起来的企业 财务保证制度、责任保险制度、补偿基金制度以及社会安全体制等社会化的救济方式成为众 多学者的关注。本文所讨论的环境侵权主要是指第二层次的环境侵权，即侵犯公益的环境侵 权。那么，侵犯公益的环境侵权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需要通过社会化的救济方式才 能得到救济，本文将在下面进行论述。 1 . 2 环境侵权的特征及传统民事救济制度的局限性 事实上，无论是侵犯公益的环境侵权还是侵犯私益的环境侵权，在民法上都被认为是一 种特殊的民事侵权行为，只是在侵犯公益的环境侵权中，这种特殊性表现得更为明显，甚至 引发了传统民事救济制度自身的调整和修正，如举证责任倒置及因果关系推定等，以适应环 境侵权救济的特殊要求。正如学者指出的，“环境侵权迥异于一般侵权行为之处是环境侵权 救济法律制度独具特色的内在根基，因此，很有加以探究的必要性” 1 2 。环境侵权的特殊性很 多学者都有所研究，这里引用各学者的研究成果进行综合概括，并对传统民事救济手段的局 12参见王明远： 环境侵权救济法律制度 ，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 1 3 页。 山西财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6 限性进行分析。环境侵权的特殊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环境侵权行为本身的特殊性， 二是其救济手段的特殊性。 1 . 2 . 1 主体的不平等性与不特定性 首先，环境侵权行为的两类主体（加害人和受害人）大多具有不平等性。民事主体之间 具有平等性，是近代民法的基石 1 3 。这里的“不平等”并不是法律地位或当事人身份的不平等， 而是由双方的经济实力、科技手段、信息掌控等方面的力量强弱差距形成的实质性的不平等。 在近代，由于受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限制，各民事主体的经济实力相差不大，其作为加害者与 受害者的机会也大体相当，因此其地位具有平等性。而2 0 世纪以来，随着科技与工商业的发 达，企业在规模上逐渐大型化甚至巨型化，在工艺技术上逐渐高科技化，因而危险性大大增 加，并造成许多事故 1 4 。与传统侵权行为相比，环境侵权的加害者往往是经济实力雄厚的企业 或企业集团，而受害者则往往是欠缺抵抗能力的一般公民，其主体间显然已丧失了平等性 1 5 。 也就是说，虽然从法律地位上来说双方是平等的，却不能保证其在社会活动中的实质性平等。 其次，环境侵权主体在特定情况下具有不特定性。现代环境侵权不光是特定的人或特定的企 业的所谓违法、犯罪行为造成的，有不少是由不特定的多数人的无可非难的日常行为蓄积造 成的，如在由汽车排放尾气造成的光化学污染事件及其他复合侵权事件中，要寻找加害人即 使不是不可能的，也是极为困难的。而就受害者而言, 就更加难以确定，如1 9 8 6 年前苏联（现 乌克兰）发生的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故，在事故发生的几周内只有2 9 人死亡，但它却在以后 直接或间接造成成百上千的人患上癌症，使儿童染上甲状腺疾病，并将危及后代人。 由于环境侵权行为主体平等性、特定性基础的丧失，使得形式平等的近代民法的基本原 则及侵权行为理论实质上造成受害人和加害人寻求救济过程中的不平等。受害人无论是财力 还是智力均相对较弱，在与作为加害人的拥有强大经济实力的企业形成对抗之时，总是处于 弱势地位。巨额的诉讼成本（包括为诉讼付出的时间、精力、财力等）使受害人难以承受， 环境侵权涉及的高度专业性、技术性问题更是受害人寻求救济的巨大障碍，往往迫使受害人 放弃寻求法律救济，而环境侵权行为则无法受到法律的追究。 1 . 2 . 2 原因行为的不可避免性与社会公益性 在传统侵权现象中，其原因行为诸如“伤害他人身体健康、盗窃他人钱财等, 其本身就 13参见王兆平： 环境侵权的特征分析 ， http:/www.en-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环 境法研究网，发布日期：2006 年 2 月 3 日。 14参见王明远： 环境侵权救济法律制度 ，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 1 5 页。 15参见曹明德： 环境侵权法 ，法律出版社，2000 年版，第 31 页。 环境侵权救济的补偿基金制度 7 是违反社会生活常规、危害社会秩序与安全的无任何价值的行为，在道德和法律的价值判断 上，均属于应予严格禁止并应予以制裁者，不存在什么异议和障碍” 1 6 。而环境侵权行为则不 同，首先，环境侵权本身是伴随人类生产、生活、开发建设等活动的产物，是人类一定历史 阶段追求物质文明、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其所满足的不仅仅是侵权行为人自身的需要，这 种需要是来自于整个人类社会生活共同体，当然也包括受害人本人，因而具有正当性。其次， “环境侵权又往往以合法的生产为前提，甚至有些环境侵权本身就是合法、达标排污所累积， 其环境侵权本身在现有法律所允许的范围之内” 1 7 而无过失可言，当损害发生时，无法依据过 失责任原则追究加害企业的责任。其三，具有污染性、破坏性的生产、生活等活动是顺应人 类需求的行为，人们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刺激了污染的产生和扩大。环境侵权在使一部分人遭 受生命、健康及财产损害之时，另一部分人却从中受益，包括侵权人，也包括侵权人以外的 人。因此，环境侵权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其污染环境，损害了人们的人身、财产与环境权 益，应当置于社会的严格控制之下；另一方面，它又是人类生存、发展的需要，具有社会公 益性，其负面影响是在现有科技水平之下所不可避免的，很难以禁令方式加以禁止。 由此，作为现代民事归责原则之一的过失责任很难适用于环境侵权。而即使将过失责任 扩展到无过失责任，仍然具有很大的局限性。一方面，无过失责任的适用仅是扩大了承担责 任的加害人的范围，却忽视了受益人乃至整个社会也应对此承担一定责任的问题。因为环境 侵权是工业化的副产品，工业化是社会发展的结果，由社会受益，环境侵权作为一种“发展 风险”也应由社会来负责。另一方面，从排污企业的角度看，按照权利义务相一致原则，法 律规定了相关的污染物排放标准和缴纳排污费的义务，企业也就享有了合法的排污权。但当 企业的排污权与受害人的人身权、财产权发生冲突时，在适用无过失责任原则的情况下，企 业却不能提出任何的抗辩，而要完全避免侵权，在科技水平有限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停止排 污，这往往也就意味着企业的生产经营要停止。对受害者的救济不可避免地又损害了企业及 其员工的权益，这也违背了法律的公平正义的价值取向。也就是说无过失责任只在一定程度 上解决了对受害者的救济，却未能达成各利益集团的利益平衡。上述两方面的问题在以责任 个别化为基础的侵权行为法的框架内无法解决。 1 . 2 . 3 侵害过程的间接性、持续性与复合性 依据加害行为与损害结果的关系，传统侵权行为可分为直接侵权行为和间接侵权行为两 16参见王明远： 环境侵权救济法律制度 ，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 1 6 页。 17参见肖海军： 论环境侵权之公共赔偿救济制度的构建 ，载法学论坛2 0 0 4 年第 3 期，第 9 2 页。 山西财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8 种。所谓直接侵权行为是指因故意或过失, 致自己之行为不法侵害他人之权利者, 属一般侵权 行为；所谓间接侵权行为，则是指因自己之故意或过失，致他人之行为或行为以外之事实， 不法侵害他人权利者，亦称特殊侵权行为 1 8 。显然，传统侵权行为多属直接侵权行为与一般侵 权行为。而在环境侵权中，加害人的行为通常并不直接作用于受害人，而往往是通过一系列 中间环节的作用才致人与物损害的。以环境污染为例，这一复杂的过程可以概括为这样的一 系列程序：污染源产生污染物排放污染物污染物进入环境媒介（水、土壤等）进入受 害人领域造成损害。在这一系列过程中，如果缺少了其中某一环节，就不可能发生最后的 损害结果。显然，相对于直接而单纯的传统侵权行为而言，环境侵权行为要复杂得多，总体 上属于特殊的、间接的侵权行为。同时，污染物的不断排放，其损害后果也将持续出现，即 使停止了排污，污染损害也不会立即消失，而会在环境中持续相当的时间。如重金属有害物 质污染土壤后，就会长期滞留于土壤中，使生活于其中的人与物不断受害。这就决定了侵害 的过程在时间上是一个持续的、反复的过程。此外，各种污染物质来源广泛、性质各异，它 们进入环境中以后，相互之间以及它们与环境要素之间往往又会发生复杂的物理、化学或生 物化学反应，并通过各种自然规律发生迁移、扩散、富集等现象，从而使得损害过程异常复 杂，具有显著的复合性。 正是环境侵害过程的间接性、持续性与复合性，导致原因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的关系变 得极为隐蔽与不确定，欲寻求其间的因果关系，也就异常困难。按照传统的侵权行为法理论， 为证明因果关系而进行的取证、鉴定等程序常常使诉讼长久拖延，甚至受害人常常会因为无 法证明因果关系而难以追究加害人的责任。 1 . 2 . 4 损害结果的潜伏性、滞后性与放大性 环境侵权造成的损害，尤其是疾病损害，受害人往往不能及时发现，即使发现了也不能 尽快消除, 损害往往要潜伏很长时间。简言之，受害人往往是在不知不觉中受到损害。环境损 害之所以具有潜伏性，是由环境的自净能力所决定的。通过环境的自净能力，人类排放到自 然中的污染物质大部分被环境所消化，不会对人类造成损害。但是，环境的自净能力是有限 度的，一旦某种污染物的排放超过了环境的自净能力，那么环境所不能消化掉的那部分污染 物就会慢慢地积蓄起来，最终损害环境，并致人、物损害。从另一个角度看，污染物的积蓄 过程，也就是损害的积蓄过程，因为从人和动植物的机能来看，对于外界的不良影响具有一 18参见董世芳： 民法概要 ， 台湾三民书局股份有限公司 1978 年版，第 109 页。 转引自王明远： 环境侵权救济法律制度 ， 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 1 7 页。 环境侵权救济的补偿基金制度 9 定的抵抗能力，只有污染物达到一定的数量时，损害方能显现出来。因此，环境侵权损害后 果具有明显的潜伏性与滞后性，如日本7 0 年代发现的骨痛病，其潜伏期就达十余年。此外， 环境侵权损害后果还有明显的放大性。某些并不引人注目的环境污染与破坏现象，经过环境 的作用后, 其危害结果, 无论从深度和广度，都会明显放大。从其后果看，环境侵权危害地域 往往相当广阔，如海洋污染甚至会涉及到世界上几个不同的国家；危害人数往往众多, 且不仅 局限于当代人, 有时还会损及后代人，如前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爆炸事故；危害权益繁多，举 凡生命、身体、健康、财产、环境等皆被其染指。由于环境侵权的这些特点，使得传统民法 的自己责任原则、侵权事后救济制度等成为受害人寻求救济的不公正障碍。受害人往往因侵 权行为人支付能力不足、已经破产、关闭或无法确认责任主体等缘故而无法获得赔偿。对于 那些因环境侵权而受到人身损害急需救治的受害人来说，传统救济制度繁冗的程序与现实救 济的紧迫性形成矛盾。对加害企业来说，赔偿负担过重，导致企业关闭破产而影响经济社会 的稳定和发展也是社会所不能接受的。环境与经济两种价值发生了冲突，而传统的民事救济 制度只能两者之中取其一，不能同时兼顾。 以上的分析表明，传统的民事救济体系不能给予受害人及时合理的救济，不能给受害 人和加害人双方的利益以合理的平衡。这些问题需要在传统的救济途径之外寻求解决办法。 2 环境侵权社会化救济的动因及理论依据 2.1 环境侵权社会化救济的动因 传统环境侵权民事救济制度的局限性需要新的救济途径来弥补，社会化救济成为众多学 者推崇的解决方案，这有其必然性。环境侵权的社会化救济，又叫环境侵权责任的社会化， 是指“在环境侵权日具社会性的前提下，在私法救济不足和国家赔偿范围有限的情况下，为 使受害人得到及时、充分、有效的救济，对私法救济和国家赔偿救济不能的部分，由侵权人 之外的社会特定组织承担填补性赔偿责任” 1 9 。对环境侵权采取社会化救济的动因可从两个方 面进行分析： 2.1.1 环境侵权原因行为的社会性 前述对环境侵权原因行为特征的分析已经表明，环境侵权原因行为带来的利益属于整个 社会或社区，而伴生的环境负面效应和损害结果可能会祸及某些特定的或不特定的受害人， “这实则是牺牲少数人的环境权益而换取企业和社会发展的一种利益互换和责任承担” 2 0 。因 19参见肖海军： 论环境侵权之公共赔偿救济制度的构建 ，载法学论坛2004 年第 3 期，第 92 页。 20参见肖海军： 论环境侵权之公共赔偿救济制度的构建 ，载法学论坛2 0 0 4 年第 3 期，第 92 页 山西财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0 此，从某种程度上讲，环境侵权也是人类社会持续发展的必然后果。这就要求作为获利或首 先获利的侵权企业应当承担损害赔偿责任，同时整个社会或特定社区作为间接或实际的受益 人，也应当承担部分责任，特别是当环境侵权人对受害人的损失不能完全赔偿时，通过责任 保险以及补偿基金等高度社会化的损害赔偿机制将环境侵权所造成的损失完全或部分转稼给 潜在的环境侵权责任人集团乃至整个社会，给受害人以部分弥补和一定范围内的填补，就成 为解决环境侵权原因行为的社会性与行为后果的具体危害性之间矛盾的有效方法。 2.1.2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矛盾冲突 环境污染与破坏是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而放任环境的污染破坏最终必然对经济乃至整 个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不可逆转的消极后果。因此，一方面，就整个人类社会而言，追求 经济效益的最大化，促进社会全面进步是其应当选择的目标。另一方面，在追求经济利益最 大化的过程当中，人们又必须充分考虑到环境保护与生态平衡问题。这就要求生产者增加环 境投资，严格控制环境污染，建设环境治理设施。这些又反过来增加了经济成本，影响经济 效益的最大化。如此，追求经济效益的最大化和社会本身的发展，与由经济发展带来的负面 效应的环境问题就产生了矛盾。人类社会面临着一种两难的境地，如何取舍都对人类的可持 续发展不利，在这种情况下，在妥协与平衡中使两者都得到兼顾就成为一种更好的选择。也 就是说，在既不牺牲经济效益，又不能无视个别社会成员的合法、正当的权益这一基本原则 的指导下，在现有排除环境侵权不可能或极不经济的情况下，采用经济损失补偿的社会化救 济办法，一方面，将一部分救济责任转移到社会，可以大大的减轻环境侵权责任人的财产负 担，不至于使其陷入破产的境地。企业个体的经济效益得到维持，整个社会的经济自然也不 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社会经济得以持续发展。另一方面，企业可以有更多的精力、投资去改 善环境。如此，环境污染和破坏的局面不仅可以得到扭转，环保工作也会逐步走上良性发展 的轨道 2 1 。由此，也使社会效益得以实现。而个体利益与企业的利益通过这种机制的互换而达 到利益的相对平衡，也满足了人类公平正义的追求。 2 . 2 环境侵权社会化救济的理论依据 环境侵权社会化救济的理论依据可以从哲学、道德及法理三个层次来分析 2 2 ： 2.2.1 社会连带思想在环境法中的适用 社会连带关系的哲学思想最早由涂尔干在社会分工论中进行了阐述，狄骥的社会连 21参见邹雄： 环境侵权救济研究 ，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2004 年版，第 116 页。 22参见张梓太、张乾红： 我国环境侵权责任保险制度之构建 ，载法学研究2 0 0 6 年第 3 期，第 8 5 页。 环境侵权救济的补偿基金制度 11 带主义法学将这种哲学思想引入了法学领域。在狄骥看来，连带关系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基本 事实，人们相互有连带关系，即他们有共同需要，只能共同地加以满足，他们有不同的才能 和需要，只有通过相互服务才能使自己得到满足。因而，人们如果想要生存，就必须遵循连 带关系的社会法则。人是个人的，更是社会的，连带关系中的个体有使连带关系得以维系的 义务。 狄骥的社会连带主义法学为20世纪以来法律社会化的演进提供了直接的理论依据 2 3 。“而 在环境法上，无论是环境污染的防治，还是自然之保护，由于环境的公共品性质，广泛存在 着社会连带责任之运用” 2 4 。由于全社会或特定的社会群体对环境有共同的需求，如享受清洁 空气的需求、享受洁净水源的需求、分享自然资源的需求等，这种种需求进一步归结为人类 对自身生存与发展的需求，对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需求。人类因共同的需求而形成社会连 带，任何可能危及这种需求之满足的行为都将减损这种社会连带。人类对这种社会连带的维 系负有义务，尤其是直接减损这种社会连带的污染者或者潜在的污染者。当这种减损现实发 生时，相关的处于社会连带状态的社会群体就有责任回复社会连带关系的和谐 2 5 。社会连带责 任的确立使得无法依据过失责任、严格责任或无过失责任等传统民事救济归责原则要求其承 担责任的其他人（广义上的社会）来承担责任。 2.2.2 交换正义到分配正义 “责任机制的设计，是社会控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受到正义观的影响” 2 6 。而正义 观在从个人主义到团体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