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pdf

摘要 德国现代著名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马克斯韦伯( m a xv e i b e r ) 不仅以其 在学术界首倡“经济伦理”这一全新的研究领域，并做为有意识地研究经济与 伦理关系的第一人而饮誉世界。更因其经典性的著作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 神、儒教与道教等相关研究成果对之做出了开拓性的贡献而为后人所景仰。 笔者认为：韦伯的伟大之处不仅在于他的一些结论性的论断，有着惊人的 预见性和正确性。更在于他的独特的观察事物的视角、思考问题的方法和相关 研究领域中运用比较方法的意义。 由于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庞杂而艰深，且又零星地分散于他的多种著作之 中，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有碍于对其经济伦理思想全面而正确的认识。因此，笔 者认为：对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进行一番系统有序的梳理就显得尤为必要，并 试图对我国正在进行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有益启示方面作一些尝试性的 研究。 关键词：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禁欲主义资本主义精神社会主 义市场经济 2 论马克斯- 韦伯的鲢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a b s t r a g t t h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g e r m a nw r i t e r ，m a xw e i b e r ( 1 8 6 4 1 9 2 0 ) i s w e l l 一k n o w na 1 1o v e rt h ew o r l db e c a u s eh ei st h ef i r s tt oa d v o c a t ee c o n o m i c e t h i c sw h i c hi sc o m p l e t e l ya nu n c u l t i v a t e dr e s e a r c ha r e a ，a n dt o d o c o n c i o u sr e s e a r c h o nt h er e l a t i o n sb e t w e e n e c o n o m y a n d e t h e t i c f u r t h e r m o r e ，h ei sr e s p e c t e db yl a t e rg e n e r a t i o n sa sh eh a sm a k e n p i o n e e r i n gc o n t r i b u t i o nt o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 so ft h i sa r e ab yh i sr e l e v a n t r e s e a r c ha c h i e v e m e n t s ，w h i c ha r eh i sc l a s s i cw o r k ss u c ha st h ep r o t e s t a n t e t h i c sa n dc a p i t a l i s ts p i r i ta n dc o n f u c i a n i s ma n dt a o i s ma ss oo n t h ea u t h o rt h i n k st h a tw e i b e r sg r e a t e rn o to n l yt i e si ns o m eo f h i sc o n c l u s i v ei n f e r e n c ew i t hs u r p r i s i n gf o r e c a s ta n da c c u r a c y ，b u ta l s o c o n s i s t si nh i sd i s t i n c t i v ev i s u a la n g l eo fo b s e r v i n g ，w a y so ft h i n k i n g a n ds i n g n i f i c a n c a lo fa p p l y i n gc o n p r a i s o ni nt h er e l e v a n tr e s e a r c ha r e a f o rm a rw e i b e r se c o n o m i ce t h i c st h o u g h t s ，b e i n gc u m b e r s o m ea n d a b s t r u s ee v e ns c a t t e r r e di ns o m eo fh i sw o r k si s i naw a y ，ah i n d r a n c e t oh a v i n gac o m p r e h e n s i v ea n dc o r r e c t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o fh i st h o u g h t s t h e nt h ea u t h o rt h i n k si ts e e m se s p e c i a l l yn e c e s s a r yt om a k ea s y s t e m a t i ca n a l y s i so fh i st h o u g h t s ot h ea u t h o rt i e st od os o m er e s e a r c h o nt h eb e n i f i c a l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w h i c hh i st h o u g h tb r i n g sa b o u ti n d e v e l o p i n gs o c i a li s tm a r k e t o r i e n t e de c o n o m y c o n s t r u c t i o ni no u r c o u n t r y k e yw o r d s ：m a xw e i b e r p r o t e s t a n te t h i c s a s c e t i c i s m s o c i a l i s tm a r k e t o r i e n t e de c o n o m y 3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一_ - 即看 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 1 8 6 4 1 9 2 0 ) 是二十世纪社会科学研究领 域中最具魅力的思想家之一。著名经济学家熊彼特赞誉他是“历来登上学术舞 台的角色中最有影响的一个”；英国传记作家d g 麦克雷说：“我相信，韦伯对 我们来说的确就是一座迷宫。”尽管斯人已逝八十余年，其在学术界的影响仍是 有增无减，或许这就是韦伯的学术魅力之所在。 谈及韦伯，就不能不提及著名的“韦伯命题”，亦即韦伯所提出的资本主义 精神主要源于西方民族经过宗教改革所形成的新教伦理，并成为孕育近代理性 资本主义的重要精神驱动力的思想和论断。目前，围绕这一命题的争论莫衷一 是，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文献可谓是汗牛充栋，但往往限于篇幅和行文的需要， 大多数论者仅就某一方面展开论述，故而使一些读者未能对韦伯经济伦理思想 的全貌有一个整体的了解和把握，从而出现了一些误读和误解现象。也有一些 文章在论述中脱离我国的实际情况，从而使对韦伯的研究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因此，本文作者试图通过自己对这二命题的解读给该命题以一个尽可能较为客 观公平的评价，并就其对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构方面的积极启示加以较为 详细的阐述，并以此求教于方家。 一、韦伯经济伦理恩想的主要内容 ( 一) 新教伦理与理性资本主义生成 在人类社会的历史进程中，为何会出现资本主义社会这一历史阶段? 资本 主义社会又为何会在西方社会首先形成和产生? 关于这样两个问题，历来为许 多近代社会科学家思考和研究的对象。由于他们的立场、观点各异，因而所提 出的理论也是迥然不同，大异其趣。其中，韦伯的理论可谓独树一帜，新颖独 特，因而其影响也就非常深远。他运用历史比较的方法，以宗教的视角切入主 题。从而率先提出了资本主义精神主要源于西方民族经过宗教改革所形成的新 教伦理，并成为孕育近代理性资本主义的重要精神驱动力的思想和论断，也就 是被后人称谓为著名的“韦伯命题。”下面就这一命题展开论述： 4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1 、宗教改革的最大成果是使新教徒形成了神圣的“天职观” 韦伯认为：我们现在所谈论的职业观念是指现代资本主义意义上的职业观 念。这种资本主义的职业观念实际上是从宗教改革后出现的，并为新教各民族 所独有的，它与新教伦理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他说：“现在，我们可以有把握 地认为，德语中的b e n i f 一词或英语中涵义更清楚的c a l l i n g 一词，至 少暗示着一种宗教观念，即上帝安排下的任务的观念。我们越强调这个词的具 体用法，它的涵义就越明确。而且，例如我们在各种文明语言中追溯这个词的 历史，很显然，不论是在天主教占统治地位的民族，还是那些古典古代的民族， 都没有任何语汇能表达类似于我们所知的天职( c a l l i n g ) 一词的涵义( 具 有一种终身使命，一个特定的劳动领域的意义) 。相反，在所有新教徒占统治地 位的民族中，都存在着这样一个词汇，此外还可以表明。这种现象并不是由于 有关语言的民族独特性所致。例如，它不是日耳曼精神的产物，相反，这个词 的现代意义倒是来自圣经的翻译，是译者的精神，而不是原作的精神。”。韦伯 认为：在路德进行宗教改革之前，人们受传统主义的影响，认为“人并非天生 希望挣更多的钱，相反只想按照习惯方式生活，能挣到为此所需的那些钱就行 了。”圆同时，天主教徒认为，他们不应关心世俗的职业工作，而应潜心修道。 在这方面，路德给他们以沉重的打击，他认为：“上帝所接受的唯一生活方式， 不是用修道禁欲主义超越尘世道德，而是完成每个人在尘世上的地位所赋予他 的义务。这就是他的天职。”“修道生活不仅毫无作为在上帝面前进行证明的手 段的价值，而且他( 路德) 还把修道生活放弃现世责任，看作是自私和逃避现 世义务的产物。”“在上帝看来，每一种正当的职业都具有完全等同的价值。” 韦伯由此认为：路德在宗教改革中的主要贡献就在于他证明了世俗活动具有道 德意义，因而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这是宗教改革，尤其是路德在其中发挥了作 用的宗教改革所取得的最重大的成果。”。 在路德进行宗教改革之前，天主教认为财富对人们的诱惑力是对人们灵魂 马克斯- 韦伯：(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5 5 5 6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3 3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太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5 7 5 8 页。 马克斯- 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5 8 页。 5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救赎最大威胁，对财富的追求会造成人们道德上的堕落。有发财致富的念头是 堕落的开始，无论采取什么手段去获得财富都是堕落的表现。因为对财富的贪 欲是可耻的，只能使上帝离你远去，从而使你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获得救赎 的唯一出路只能是远离日常生活，涤尽心中杂念，一心向着上帝。 路德的宗教改革却反其道而行之，使世俗活动获得了普遍的道德意义，成 为新教徒们获得救赎的一种手段。这就使得新教徒们打破了中世纪天主教思想 的禁锢，取得了思想观念的巨大解放。更为重要的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 西方封建社会向近代理性资本主义迈出的至关重要的第一步。因而，韦伯对路 德宗教改革导致新教徒形成神圣的“天职观”大加推崇和赞赏。 2 、世俗禁欲主义孕育了资本主义精神 路德的宗教改革虽然使世俗活动具有了道德意义，但“并没有对资本主义 的职业观念产生直接的作用。相比较而言，新教之中的加尔文教及其它一些新 教教派对资本主义职业观念的产生与发展的作用要显着得多。椭这其中又以“加 尔文教派是最具有影响力的。与传统的天主教派出世禁欲主义相比较以后，我 们就可以发现新教的禁欲主义完全不同，它是一种入世禁欲主义。传统的天主 教的禁欲主义以苦身修行作为灵魂救赎手段，主张个人从世俗生活彻底引退出 来。而新教的禁欲主义虽然也主张人们时时怀着一种神圣的宗教情怀，但是必 须在世俗职业中恪尽职守，以证明自己是上帝的救赎对象。”圆 加尔文的宗教学说是一种预定论思想。他说：“按照上帝的判决，为了显示 上帝的荣耀，天使和一些人命中先定永生，其它人则命中先定永亡”；“对人类 中命中先定永生的那些人，在世界奠基之前，上帝已按照他永恒的、不可改变 的意旨以及意志的暗启和善愿，已经挑选基督赋于永久的荣耀。这样做，完全 是出于上帝的慷慨恩宠与爱，而并未以预见信仰虔诚或善行或两者之一坚守不 渝，或人的其它事情作为条件或动因，一切为了赞美上帝的荣恩”；“对于那些 邪恶、不信奉上帝的人，即因以前的罪恶被上帝公正地审判而成为蒙昧无情的 人，上帝不仅不赐予可以使他们彻悟和改造内的天恩，而且有时还收回他们已 经获得的恩赐，使他们面临令人堕落和犯罪的东西；此外还要将他们交给各自 王威海编着：韦伯：摆脱现代社会两难困境，辽海出版社1 9 9 7 年版第8 0 页。 论马克斯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的贪欲、尘世的诱惑和撒旦的势力；由此即使在上帝使他人产生湿顺之心的手 段下他们自己也会心肠冷酷起来。”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在加尔文的预定论思 想中，上帝并不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相反，人类却是为了显示上帝的荣耀而 活着的。至于哪些人被上帝先定永生，哪些人注定永亡，谁也不知道。这样， 就使教徒们的内心产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感，因为没有什么手段能 使他们获得超脱和拯救。“牧师不行，因为一个上帝的造民只能从自己内心去理 解上帝的话语。圣事不行，因为尽管圣事是上帝为了增加其荣耀所制定的，因 此是必须严格服从的，但它们不是获得恩宠的手段，而仅仅是信念的主观外在 附属物。教会不行，因为取得教会成员资格就包括接受这种命运，教会必须遵 守上帝的圣训，即使这不能有助于他们获救。这一教派虽然排斥所有的异端， 但也无法给人们以帮助，因为这仅仅给对宗教不确定性的恐惧增添了对社会排 斥的恐惧。甚至上帝也无法给予帮助，因为基督仅仅是为上帝的选民而死的， 他不能为了拯救那些被永远罚入地狱的人丙死。最后，个人忏悔也被废弃了， 因此单个信徒没有可能从沉重的罪孽意识中解脱出来。”圆乍一看，加尔文教派 的这种教义将会导致一种消极的生活观，因为“预定论”既然已经把人们的命 运预选确定了，而且是今生今世的任何行为都无法改变的，所以会导致人们怀 有消积遁世的虚无主义宿命论，在现实世界中毫无做为。只能象木偶一样，听 任上帝的摆布，要么升入荣耀的天堂，要么堕入恐怖的地狱。 加尔文的预定论思想表面看来相当武断和冷酷无情，但它不但没有削弱而 且还有意无意地强化了教徒的主观能动性。上帝虽然已经预先选定了哪些人永 生，哪些人永死，但它毕竟没有公布选定者的名单，因此每个教徒都不知道自 己是属于哪个行列的。若想证明自己是否获得了上帝的恩宠，除了禁欲和合理 地获得社会财富外，别无他途。况且，为了防止上帝收回自己的恩宠，教徒们 的一生必须始终不渝、一以贯之的这样做下去。这就使得教徒们的道德行为摆 脱了无计划、无系统及受不理智冲动支配的缺点，使他们的行动处于经常不断 地自我控制之下，并使他们认真考虑这些行动的伦理后果。从而，使教徒们走 上条极端理性、前后一贯，终身不渝的生活道路禁欲并合理地获得社会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7 9 8 0 页。 莱闲哈特、本迪克斯着：马克斯- 韦伯思想肖像，刘北成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0 2 页。 7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财富的生活道路。 加尔文宗教学说的另一个重要作用在于：它为教徒们合理地获得社会财富 彻底清除了最后的道德障碍。“上帝向你展示一个途径，由此可以比另一种途径 合法地获得更多利益而无负于你的灵魂或任何其它人，如果你拒绝这种方法而 选择获益较少的方法，你便与你的职业目的之一背道而驰，你便是拒绝做上帝 的侍者，拒绝接受上帝的赏赐，并在上帝要求时利用它们为上帝服务”：“就其 履行职业义务的意义而言，获得财富不仅在道德上是允许的，而且在实际上是 必行的”；“希望贫穷无异于希望不健康；贫穷不能为善行增添光彩，它是对上 帝荣耀的贬损。尤其是一个能够工作的人行乞，不仅犯了懒惰之罪，而且违背 了教徒自己说的仁爱的天责。”回由此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加尔文宗教学说不 仅不反对教徒致富，而且还把贫穷看成一种罪恶，从而大张旗鼓地宣扬教徒通 过合理合法的手段获得社会财富，并把合理地获得社会财富看作是教徒们获得 上帝恩宠的一种标志。 加尔文教派虽大力提倡教徒合理地获取社会财富，但是，对教徒们在财富 的使用方面却有着极端严格的禁欲主义理论。“若作为从事一项职业劳动的果实 而获得财富，那便是象征着上帝的赐福，但若把财富本身作为目的则是极应谴 责的。” 致富的目的，并不在于这些财富可以供信徒挥霍享用，恰恰相反，其 目的在于显扬上帝的荣耀：“你可以为上帝劳动而致富，但不能为肉体的罪孽而 致富” “人仅仅是经由上帝恩宠赐于他的物品的受托人，他必须象圣经寓言中 的仆人一样，把每个托付给他的便士入帐，而如果仅仅为了一个人自己的享受 而非为了上帝的荣耀花掉了哪怕一个便，其结果至少是很危险的。” 由以上论述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个忠实的加尔文教信徒必须对其 财产负责，“为此他要使自己屈尊为一个顺从的仆人，或者甚至成为一台营利 机器，这种思想是他生活中的冰冷的重负。” 最终，每个虔诚的信徒们都拥有 了这种“尽可能地多挣钱和严格避免任凭本能的冲动享受生活”。的精神，这也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奉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5 4 1 5 5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杜，2 0 0 2 年版1 6 5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杜，2 0 0 2 年版第1 5 4 页。 马克斯- 韦伯靳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6 3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6 3 页。 王威海编着韦伯：摆脱现代社会两难困境辽海出版杜，1 9 9 7 年版第6 9 页。 8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就是为韦伯所津津乐道的“资本主义精神”的真谛。 3 、资本主义精神催生出了现代理性资本主义 韦伯认为：“现代资本主义精神，以及全部现代文化的一个根本要素，即以 天职思想为基础的合理行为，产生于基督教禁欲主义。” 并且，这种精神是资 本主义产生的一个非唯一但却是极为重要的因素。原因即在于： ( 1 ) “禁欲主义促进了资本积累。”。 从以上所述可以看到：清教徒们获取社会财富并不是为了个人的挥霍和享 受，相反，他们“把赚钱纯粹当作目的本身”：“赚钱，获利支配着人，并成为 他一生的最终目标。获得经济利益不再从属于人，不再是满足他自己物质需要 的手段。”。而这种自然关系的颠倒在前资本主义社会是绝对未有的现象。这样， 不断积聚的财富就有利于资本积累并用于扩大再生产，从而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使资本主义企业的数量和规模都获得了空前的增大。 ( 2 ) “禁欲主义造就了勤勉的劳动者”。 韦伯认为：“人并非天生希望挣更多的钱，相反只想按照习惯的方式生活， 能挣到为此所需的那些钱就行了。” 而资本主义却无法利用那些信奉无纪律和 自由散漫信条人的劳动。正是那些拥有崇高的天职观的清教徒才为资本主义的 顺利发展提供了大批合格的劳动大军。他们视工作为获得救赎的唯一手段，对 之充满无限的崇敬之情，没有一丝享乐和偷懒之心，唯恐出现什么差错而永远 地失去上帝的恩宠。他们就这样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无怨无悔，几十年如一 日辛勤地对待工作。这样心甘情愿地对待工作的积极态度与奴隶社会的奴隶和 封建社会的农民的被迫劳动有天壤之别。同时，他们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 性也都获得了淋漓尽致地发挥。 ( 3 ) “禁欲主义提供了剥削的合理性。”。 韦伯认为：以禁欲主义为特征的新教伦理浸透着这样的思想：一方面，“就 那些生活没有提供任何其它机会的人来说，忠实地从事劳动，即使工资很低也 马克斯韦伯；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7 4 页。 王初根：论马克斯韦伯经济伦理思想的几个问题，江西师大学报( 哲社版) ，1 9 9 9 年第4 期 马克斯- 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2 5 页。 王初根t 论马克斯韦伯经济伦理思想的几个问题江西师大学报( 哲社版) ，1 9 9 9 年第4 期。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3 3 页。 王初根：论马克斯韦伯经济伦理思想的几个问题，江西师大学报( 哲杜版，1 9 9 9 年第4 期。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不计较，是上帝深感欢欣的”；另方面，“由于雇主的经营活动也被解释为一 种天职，因此使剥削这种明确的劳动心愿成为合法行为。” 这样，雇佣者和被 雇佣者就会认为：他们从事的工作虽有分工的不同，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 同的工作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获得最终的救赎。于是便各安其命，相 安无事，从而使资产阶级的斟削获得了合理合法性。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韦伯认为：正是以禁欲主义为特征的新教伦理所形成 的资本主义精神为西方社会资本主义的发展彻底清除了最后的障碍才使得它在 封建社会的母腹中得以顺利分娩。 ( 二) 、东方国家未能发展成为理性资本主义的原因 韦伯为了从反面印证自己的经济伦理思想，较为详细地论证了东方国家( 主 要指中国和印度) 未能从封建社会发展成为理性资本主义社会的原因。他说： “中国封建显宦，古罗马贵族，或现代农民的贪禁，与谁相比都不逊色。而那 不勒斯的马车夫或船夫，亚细亚操同样行业的和以及南欧或皿洲各国的手艺人， 他们的金钱欲比同样境遇中的英国人更为强烈，尤其是更为无耻”；“在 一切历史时期，凡是可能的地方，都存在着不受任何道德规范约束，无情得取 财富的现象。”圆但是“那位不顾烧焦了帆船，甘愿为赚钱入地狱的荷兰船 长，绝不能代表那种使独特的现代资本主义精神变成一种群众现象的心理态 度。” 原因就在于，“贪得无厌绝对不等于资本主义，更不等于资本主义精神。 相反，资本主义倒是可以等同于节制，或至少可以等同于合理缓和这种不合理 的冲动。”。东方国家尽管有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某些方面和 阶段甚至领先于西方，但她们未能从封建社会进入理性资本主义社会的深层原 因就在于她们的宗教思想未能象西方那样对经济精神的发展产生积极的影响， 即对一种经济体制的精神气质的影响。对此，韦伯首先以中国为例，从宗教的 视角进行了较为详细而深刻的论述。韦伯认为：有着悠久人类历史文明的中国 之所以未能率先进入理性资本主义社会主要是以下一些原因造成的： 马克斯韦伯： 马克斯韦伯： 马克斯韦伯： 马克斯韦伯： 蠊r 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 铸e 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 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2 9 页。 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3 0 页。 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3 0 页。 陕西师大出版杜2 0 0 2 年版，第1 5 页。 1 0 论马克斯- 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1 、儒教带有强烈的传统主义特征 韦伯认为：在中国，儒教一直是占据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一直被历代统 治者奉为进行有效统治的指导思想，因而是中国正统的宗教。它和西方的清教 共同之处在于都有着很大的理性主义成份；根本区别是：“儒教理性主义意味着 理性的适应世界；清教理性主义则意味着理性地把握世界。”。儒教的理性主义 与传统主义相互纠缠，彼此共存，而西欧的理性主义与传统主义则是彼此排斥， 势不两立。正是这种存在于文化精神源头上的宗教本质差异，才导致了中西文 化和社会发展的殊途异向。 首先，表现在儒教徒与新教徒世界观方面的不同。儒教完全无条件地肯定 和适应现存世界，而新教则主张在上帝的旨意下拒斥俗世，并力图改变世界。 儒教不愿意对这个世界进行任何改革，只是被动地顺从地适应它；而新教为了 理性地支配世界，主张激烈的变革。结果，儒教这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的思想导致了中国人形成了消极顺应，固步自封，裹足不前的心态，从而也是 导致中国近代以来科技衰落和社会发展缓慢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次，表现在儒教徒与新教徒人生观上的不同。儒教不逃避世界，也不关 心生死、鬼神等不可知和无结果的事，儒教的人生观完全属于“强烈的现世乐 观主义”态度，由于无需救赎和无所顾忌，因而使儒教徒的心理有一种挥霍和 纵欲的趋势。新教认为人是上帝的工具，人是为了显示上帝的荣耀丽存在的， 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自己获得上帝的恩宠。新教徒必须在世俗职业中努力工作才 能确证自己的救赎。这就是基督徒在上帝面前的罪恶意识并终其一生努力获得 的统一人格和刻苦、节制、工于计算的禁欲主义生活态度。 再次，表现在儒教徒和新教徒救世方法论方面的差异。儒教伦理把家族伦 理与政治伦理统一了起来，从而助长了血缘关系在中国的维系与蔓延，并把人 际关系凌驾于切社会关系之上，所有的关系都被固定在一定的传统人际关系 之中，从而形成一种特殊的社会道德。他借助于孝道和祖先崇拜将其成员限制 在私人关系的小圈子里，进而剥夺了人的独立性和他们追求内在统一的人格权 力。正是这种以个人和血缘为核心的宗族伦理缺乏一种抽象的，超个人目的取 向的团体性格，对资本主义那种非个人化的，理性的企业的产生是一个无法逾 马克斯韦伯： 儒教与道教。王容芬译。商务印书馆1 9 9 5 年版，第2 9 9 页。 1 1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越的障碍。而新教却认为传统是一种迷信和对上帝的亵渎，人的救赎只能是自 我的救赎，任何人际关系都是无用的。所以，新教伦理把一切私人关系完全剔 除，同时使得一种普遍主义的社会性道德得以形成。而且它对人们的社会行为 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有利于社会关系的理性化发展，使得私人关系在社会生 产领域难以立足，进而形成了以合理性劳动组织为基础的现代资本主义企业。 2 、道教对中国社会的消极影响 韦伯认为：中国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儒教就占据主导地 位，成为官方“正统”的宗教。而道教和其它一些民间宗教只能以一种“异端” 的形式存在。 以道教为代表的“异端”宗教之所以能在中国民间长期存在下去，一个根 本的原因就在于“中国正式的国家祭祀仅仅用于共同体的利益；祭祀祖宗则用 于宗族利益。纯粹个人的利益与这两种祭祀均无关系。”。而此种仪式逐渐地排 空了所有的感情要素，最后变成了纯粹的社会习俗。为官方祭祀的有教养的知 识分子阶层完全漠视大众典型的宗教需求，高傲地弃绝来世，弃绝此世中个人 的宗教性救赎保证而使民众的心理处于一种可怕的空白和真空中。这样，作为 一种心理情感的填补，以道教为代表的民间宗教便很快在一般民众中乘虚而入， 生根发芽。 但道教归根结底是一种非理性的出世神秘主义宗教。道教神秘主义者根本 不关心世俗的事务，他们所关心的主要问题是长寿之道，他们所期望的是实现 个人的利益：他们所追求的是个人的救赎，因而道教徒们的生活世界与现世是 一种特殊的断裂关系。这种关系使他们即便不完全是扬弃行为，至少也将行动 减低到最小的程度，因为这是考验遁世者恩宠状态的唯一可能的方式，并且也 惟有这样才有可能证明他不受俗世的干扰。老子为了逃避做官，不惜自我贬损： “我乃至愚之人也。”。庄子则更甚，认为做官还没有做一头猪快活：“我宁游戏 污渎之中以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 他们逃避现实 世界的责任，与现实世界的隔绝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由此可见，道教非但没有给予中国社会以更为积极理性的影响，相反它在 马克斯韦伯：儒教与道教，王容芬译，商务印书馆1 9 9 5 年版，第2 2 3 页。 史记老子韩非列传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本质上比儒教更为消极。况且道教在本质上比正统的儒教更具有传统主义的性 质，这是由道教专事以巫术为取向的救世技术的方法论所决定的。其巫师为了 自己整个的救赎生活，直接将关注点放在维持传统的鬼神论上。提倡因循守旧， 反对任何革新是道教徒的一贯主张。因而，韦伯断言：“在时占师、地相占i n 、 水占师和气候占卜师统治下的异端教义( 道教) 的魔园中，现代西方式的理性 经济与技术受到了绝对的排斥”。这样，道教不能使中国走上理性的资本主义发 展道路也就不足为奇了。 3 、印度未能率先进入理性资本主义社会的原因 韦伯认为：和中国一样有着悠久人类历史文明的印度之所以也未能率先进 入理性资本主义社会，深层的原因就在于她的宗教与中国的宗教有着惊人的相 似之处且不利于理性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出现。 韦伯认为：对印度社会影响较大的宗教是印度教和佛教，前者与中国的儒 教一样属正统宗教，后者与中国的道教类似，属于异端宗教。但无论是印度教 还是佛教，它们所推行的都是一种封闭、保守的伦理体系，从而使它们的宗教 伦理与世俗生活完全脱离，在客观上阻碍了日常经济生活的理性发展，造成了 在印度社会公众生活中以传统主义取向的行为方式占据主导地位，最终阻碍了 资本主义合乎理性的生活劳动组织方式的出现。 首先是作为正统的印度教，它为印度种姓的上层所把持和信奉。它的教义 对于自然界的一般变化、社会生活的规律等都不感若趣，主张通过玄思冥想或 者以神秘的方式和巫师使人神合一，以达到解脱。印度教的本质是一种出世神 秘主义宗教，它对印度社会的影响就是调节人们消极遁世。同时，印度教主张 一个人现世的地位和境遇是前世所作所为的结果，而现世的善恶功过又都将在 来世兑现，所以，人们不应感到现世社会关系的不平等，反而应该通过这种不 平等去领悟神的力量和仁慈。这样，它所调节人们追求的目标是一个看不见， 摸不着的来世，这是一个缺乏理性的领域，而且惟其缺乏理性，才是有效的。 这就使得人们的日常经济生活肯定会变得极端非理性和充满了神秘的力量，根 本无法从中发展出一种入世的合理性行为。 马克斯- 韦伯：儒教与道教，王容芬译，商务印书馆1 9 9 5 年版，第2 7 9 页。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其次是作为异端的佛教则是作为适应大众的宗教要求的妥协形态而出现 的，其中包含了许多巫术和迷信的成分。与印度教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佛教 的最终解脱也不在此世，它主张的解脱也同样是一个冥思苦想的神秘领域，其 最高形式为“空”。在佛教的教义里“没有任何途径可以将人们从这种首尾一贯 的遁世立场导向任何经济伦理，或者导向任何理性的社会伦理，对一切生灵的 大慈大悲，不可能成为任何理性行为的载体，而且实际上只会偏离它。这种慈 悲心肠是注重一切生命，亦即转瞬即逝的存在物，所具有的相互依存性的冥思 性神秘主义立场的必然逻辑结果。”o 总之，在印度，无论是作为正统的印度教，还是作为异端的佛教，他们的 教徒的虔修行为都没有任何动机可以产生种有条理地控制生活的理性体系。 虽然印度宗教并非完全否认人们获利的冲动，但都未能依照神或者佛的诫律来 为人世间的理性化伦理转型提供动机和方向。相反，印度宗教认为此世是神赐 的，永恒的。印度宗教这种出世神秘主义教义，传统主义取向的伦理体系，都 是与近代理性资本主义精神截然对立的，它极大地阻碍了人们社会行动的理性 化进程。 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后，其形式虽然经历了一些或多或少地变化，但实质 却依然热此，些微不利于统治阶级的教义都被剔除净尽。因而，佛教成为中国 统治阶级驯服民众的一种有效工具。 通过以上论述。我们不难看出：韦伯认为以中国和印度为代表的东方国家 尽管有着悠久的人类历史文明，在某些发展阶段甚至遥遥领先于西欧国家，但 最终并未先于西欧国家进入理性资本主义社会。其原因并不在于这些国家的人 民不存在对金钱的贪欲，也不在于这些国家不存在发展资本主义的有利条件， 更不在于东西方种族的差异，归根结蒂的原因在于：东西方宗教的差异。东方 宗教属于神秘主义宗教，教徒试图通过冥思苦想的途径实现自我神化或者与神 达到神秘合一，缺乏理性的救赎方式，没有形成一种有条理的控制生活的理性 体系，不具备基督教新教那种禁欲的资本主义精神，因而无法发展成为近代的 王威海编者：韦伯：摆脱现代社会两难困境，辽海出版社1 9 9 7 年版，第1 4 3 页。 1 4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资本主义，甚至连这样的萌芽也未曾出现过。西方宗教属于禁欲主义宗教，教 徒拥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神的概念，认为人是有原罪的，因而应实行救赎。经过 宗教改革后的新教徒认为救赎的唯一方式就是拼命劳动，节制欲望，从而把理 性的禁欲主义转化为世俗生活，形成一套一以贯之的理性生活方式。“要求有一 种清醒的、合乎理性的生活方式，避免沉湎于俗世的美或艺术，或者放纵自己 的情绪和感情，惟一的目的是生活方式的纪律化和条理化。”。正是西方禁欲主 义形成的奋发有为，积极向上的资本主义精神才最终调节西欧国家率先于东方 国家进入理性资本主义道路。 ( 三) 、韦伯对现代西方理性资本主义的批判和反思 做为西方社会的一位思想家。韦伯极为推崇经过宗教改革后行成的资本主 义精神，借此走向理性资本主义道路的西方社会，并引以为骄傲和自豪。同时 对中国、印度这些有着悠久人类文明历史的东方国家未能率先进入理性资本主 义发展道路表示惋惜的情感中也不乏鄙夷的成份。但韦伯又是一位清醒的现实 主义者，在西方工业社会以极为丰富的物质产品和高度发达的生产力为代表的 表面繁荣的背后，他也清醒地看出了西方理性资本主义社会的悲观末路。 韦伯认为：现代的西方社会“寻找天国的热忱开始逐渐被审慎的经济追求 所取代；宗教的根系慢慢枯萎，最终为功利主义的世俗精神所取代。然后，如 道顿和鲁滨逊漂流记中描述的那样，兼任传教使命的孤独的经济人，代替 了班扬笔下那些匆匆穿过浮华之市赶往天国的精神孤独的朝圣者。”9 现代 西方社会的人们已不同于以往的清教徒，由于他们的心态和所处的环境不同， 结果也会迥异：“清教徒曾渴望从事一项职业工作，我们则被迫这样做。因为当 禁欲主义从修道院的密室中出来并且开始支配世俗的道德观念时，它便在建设 现代经济秩序的巨大宇宙中发挥着它的作用。现在，这个秩序与机器生产的各 种技术、经济条件结合在一起，以其不可抗拒的经济力量决定着今天所有生而 处于这种机制之中的个人的生活，而不仅仅是那些直接参加经济获取活动的人 王威海编着：韦伯：摆脱现代社会两难困境，辽海出版社1 9 9 7 年版，第1 5 1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6 9 页。 1 5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的生活，大概在最后一吨化石煤炭燃尽之前，它将一直这样决定着他们的生活。 按照巴克斯特的观点，对于外在物的关心应当象一件轻轻披在圣者肩上的薄 外衣，可以随时扔到一边。可是命运的裁决却使那件轻裘变成了铁笼。”回现代 资本主义的发展已经与新教欲禁主义价值关系的初衷背道而驰了，成为单纯的 经济理性，资产阶级为了赢利而营利，他们的经济理性已经把整个西方社会淹 没在物欲横流的泥潭里，把所有的人都变成了赚钱的机器。“禁欲主义的后继者 启蒙运动哪玫瑰般的乐观情绪，似乎也在不可挽回地逝去，而职业义 务的思想亦象宗教信仰的死魂灵一样，在我们的生活中四处游荡。如果完成某 种职业不能与最高尚的精神和文化价值观念直接相联，或者从另一方面说，假 如它根本无需使人感到是一种经济强迫力量，那么人们一般就不会出任何努力， 去为它寻找存在的根据。在其发展程度最高的地方，如在美国。追求财富已经 失去了宗教和伦理的意义，相反正在日益与纯粹世俗的情感结为一体，从而实 际上往往使它具有娱乐竞赛的特征。”回这样的结果只能是使现代西方的人们在 严酷的社会现实面前茫然不知所措，由于无法把握自己将来的命运而陷入极大 的心理恐惧和精神空虚之中。因此，“没有人知道未来谁将生活在这个牢笼之中， 或者，在这场巨大发展告终时，是否会出现面貌一新的先知，或者是否会出现 旧观念，旧理想的大复兴；如若两者皆非，是否会出现病态的，以自我陶醉为 粉饰的机械僵尸。因为就这种文化的晟后发展阶段而言，确实可以这样说：专 门家没有灵魂，纵欲者没有肝肠，这种一切皆无情趣的现象，意味着文明已经 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水平。 通过以上韦伯对现代西方理性资本主义批判的论述，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 现代资本主义的两面性：一方面是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被管理得井井有条，一 切都运转得有条不紊，各种效率大幅度提高，物质财富大幅度增加；另一方面 却是资本主义过分强调技术、效率、秩序，使得经济利益成为左右人们生活的 主宰力量，造成了人们崇拜效率，崇拜金钱，崇拜商品的心理特征。进而使人 们从物质的主人异化为物质的奴隶。所有这一切都窒息了人的精神灵性，降低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7 5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杜2 0 0 2 年版第1 7 6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杜2 0 0 2 年版，第1 7 7 页。 1 6 论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了文化水平，剥夺了人的自由，使人成了资本主义这个庞大的运转机器上的一 个微不足道的齿轮。结果是：理性化导致了非理性的生活方式，资本主义社会 所具有的形式上的合理性也正在变成实质上的非理性，合理性与非理性既相互 对立又共存于资本主义社会之中。 如此矛盾的社会，再次从一个侧面印证了马克思的光辉论断：资本主义社 会无论如何也挽救不了它即将灭亡的命运，它必然会为一个更为高级而合理的 社会社会主义社会所取代。虽然韦伯本人一生极力拒斥马克思主义的唯物 主义的历史观，但面对穷途末路、即将灭亡的资本主义社会。他也回天乏术， 不能开出一副灵丹妙药，只能是束手无策，爱莫能助了。 二、韦伯经济伦理思想的缺陷 正如任何一位思想家无不受到他所生活的历史时代条件的限制一样，也正 如“资本主义精神”的合理性有其历史的局限一样，生活在1 9 世纪下半期和 2 0 世纪之交的韦伯及其经济伦理思想具有严重的缺陷。具有体现在以下几个方 面： ( 一) 宣扬、美化资本家对工人剥削的合理性 一方面，韦伯认为：资本家发财致富是他们禁欲的结果，他们拼命工作， 从不享受。既对“豪门的放纵挥霍以及暴发户的奢华炫耀”回深恶痛绝又对“中 产阶级有节制的白手起家者却怀有最崇高的道德敬意。”圆资本家的“这种禁欲 主义竭力反对的就是一件事情：听任本能地追求生活享受和这种享受所提供的 一切。” 资本家发财致富的根源就在于他们：“强迫节省的禁欲导致了资本的 积累。在财富消费方面的限制，自然能够通过生产性资本投资使财富增加。” 另一方面，韦伯认为：工人阶级之所以贫困则是他们没有天职观念和禁欲 主义精神及他们天生的懒惰造成的。韦伯说：“人并非天生希望挣更多的钱， 相反只想按照习惯的方式生活，能挣到为止所需的那些钱就行了。” 为了证明 这一观点，韦伯还特意举了一个例子：现代雇主常用计件工资来促进生产，但 是人们常常会遇到一个奇怪的困难：提高计件工资却使得同一时间内完成的工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5 5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5 5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5 8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1 6 5 页。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彭强，黄晓京译，陕西师大出版杜，2 0 0 2 年版第3 3 页。 1 7 论马克斯韦 白的经济伦理思想及其意义 作减少了。因为这些工人的想法是：我过去挣到了2 5 马克足以满足我的需要， 过去工资率为每亩1 马克，我收割了2 5 亩，如果工资率提高到每亩1 2 5 马克， 我只收割2 亩即可挣足2 5 马克，大可不必收割3 亩而挣3 7 5 马克。韦伯通过 这样一个主观臆想的例子，给工人阶级的头上强加了一顶天生懒惰的帽子， 既然工人阶级生性是懒惰的，为了发展资本主义，韦伯默许甚至主张低工资生 产率理论也就不足为怪了。 不仅如此，韦伯还赞同贫富之间要有差距，而且这种看似不公平的现象实 质上则是公平的。最突出地表现在他对加尔文这一观点的推崇：“最后，令实业 家宽慰并确信的是，现世物品的分配不平等，是神圣天道的一项特殊安排，上 天通过这些差别，正如它通过特别的恩典一样，去追求非人类可知的奥秘目的。 加尔文本人曾说过一句为人们大量引用的话，即民众也就是体力劳动者和工匠 大众，只有处于贫困之中，才会继续服从上帝。在荷兰，这句话已被彼 得德拉库尔( p i t e rd el 0 0c o u r t ) 及其它人世俗化，成为只有在贫困 的逼迫下，大众百姓才肯劳动。”国 韦伯把资本积累的动力看成是禁欲主义、资本家节欲的结果明显是错误的。 马克思的资本论早就对这一观点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和驳斥，他说：“资本积 累并非资本家节制欲望的结果，而有其客观必然性，表现在：( 一) 内在的动力， 在剩余价值作用下追逐最大的利润。( - - ) 外在压力，在资本激烈竞争下压力的 驱使。且资本积累与资本家的消费并不矛盾。在资本家的背后总是隐藏着最肮 脏的贪欲和盘算。积累和消费，一方决不会妨害另一方。节欲论是庸俗经济学 不可超越的标本，他用阿谀的词句来替换经济学的规律”。马克思逝世于1 8 8 3 年，韦伯出生于1 8 6 4 年，马克思写作资本论时韦伯还未开始真正意义上的 学术研究。由此可见，韦伯的上述观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