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画书阅读的基本特征.doc

_2012 年 10 月中华女子学院学报Oct.2012第 5 期Journal of China Womens UniversityNo.5儿童阅读图画书的基本特征王 玉摘要： 画故事 是通 画与文字两种媒介 叙事功能的, 所 达的意 具有很大的开放性和不确定性。 画 的主要特征表 者基于自身的自主 反 建构 画 的文本世界。具体来 ,儿童 画 具有以下特征：是一种 美式 ，以“”主，基于，具有游性。关键词： 画故事 ；意 建构；儿童 画 ；特征DOI 编码： 10.3969/j.issn.1007-3698.2012.05.018收稿日期： 2012-04-01中图分类号： G61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7-3698（2012）05-0109-04作者简介： 王 玉，女，中 女子学院儿童 展与教育学院 ，博士，主要研究方向 儿童文学、早期。 100101基金项目：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 目 “幼儿在 画 中的 写能力研究”的成果之一，批准号：09YJC880101。精品资料在图画书（本文探讨的主要是图画故事书）中，意义的构成和传递是通过图画和文字两种媒介的交互作用来实现的，图画传情达意的方式与文字有很大的区别，再加上图画书中图文交织、互动的不同关系，使得图画书中的意义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开放和不确定。因此，在图画书阅读中，读者就要积极参与其中，进行体验和诠释，可以说，图画书的文本世界是在阅读过程中由读者重新建构起来的。一、图画书中的意义是由图画和文字共同构造而成的1. 图像是图画书的基本叙述“语言”图画书的研究者们一直都在极力强调，图画在图画书中的重要性，也基本达成了这样一种共识：“图像成为图画书传递信息的主要手段，成为图画书的基本叙述语言。”1 29图画的叙述性，指的是图画书中的图画并不是单纯从审美角度出发构造的，而是具有基本的讲述功能，这一点，在有些图画书定义中已经明确提出来。比如，彭懿给图画书下的定义中就提到了这一点，他认为：“图画书是用图画与文字共同叙述一个完整的故事，是图文合奏。说得抽象一点，它是透过图画与文字这两种媒介在两个不同的层面上交织、互动来讲述故事的一门艺术。”2 10图画书中的图画之所以能够讲述故事，是因为图画具有连贯性。郝广才将图画的连贯性看作是图画书的关键特性。他认为：“绘本的第一个概念就是画面的连贯画面连贯韵律的好坏，决定着一本绘本的成败一本绘本就像一串珍珠项链，要有一根线把珠子串起来。否则大珠小珠散落四处，连不成串。”3 122. 图画和文字以不同的方式传递着不同种类的信息图画是一种视觉语言。图画涵盖空间，而非时间，无法以简单的方式表达因与果、主与次、可能与现实的时间关系，文字则表达的是时间而非空间，这些时间关系在文字中能够轻易地表达清楚。图画能够完整地呈现事物的视觉观感，而文字则不擅长表现事物的外观。4 454 因此，在图画书中，文字只是呈现一些概述性的说明、时间、声音、人物对话、逻辑关系等方面的内容，而图画则表现人物或者事物的外观特征，甚至表现内在的情绪，展现故事发生的背景和环境、事件发生的过程、场面和情形、故事的氛围和基调，以及生动有趣的细节，等等。 109图画和文字传递信息的方式也不同。文字中的信息是比较简单明了的，文字故事是线性发展的，会牵引着读者从头到尾读完故事，读者就基本上知道了故事在讲什么。而图画是空间信息，这些画面信息更容易愉悦读者的眼睛，吸引读者停留下来欣赏和发现。另外，图画是用线条、形状、色彩、媒材等视觉元素以及比例、方向、聚焦、透视、视角、运镜、留白、重叠、位置等图画技法来完成图像叙事，这些图像语言的表现方式和策略通常是普通的读者所不了解的，因此，还需要具备一些识别、理解视觉符号的经验甚至必要的知识，才能更深入、准确地把握图画中的内涵。3. 图画和文字呈现着不同层面的故事和意蕴图画具备这样一个表达特点：直观地表现和描绘，而同时也会间接地影射和暗示一些意念、情绪和格调等内容，珍杜南将这两个方面称作是图画的两种传达方式，分别是指涉和示意。5 22 也就是说，图画所呈现的直观画面同时具有象征功能，能够表达一些无法言传的意念。郝广才说“用画面唤起意念”3 82，讲的也是图画的这种象征功能。杜南进一步提到，这种隐含在图画中的意念和涵义不可一语道破，需要读者去推断和诠释。直观的呈现和深蕴其中的意味构成了图画的不同层面，也使得文字和图画所讲的故事具有了复杂的关系。诺德曼认为，一本图画书至少包含了三个故事：一个是文字讲述的故事，一个是图画暗示的故事，还有一个是文字与图画相结合而产生的故事。这三个故事之间还有着耐人寻味的关系：“在一些特别有趣的图画书中，第三个故事是由第一个故事与第二个故事的矛盾而产生的也就是说，它们允许一种信息源提供的信息与另一种相冲突，甚至互相抵消，让读者观众在矛盾的信息中思考哪一种更为可信，并从中获得乐趣。”4 484 这就意味着阅读不能只是依照故事所讲的表面意思去理解，还必须搜寻作品中暗示出来的信息和意味。二、儿童阅读图画书的基本特征具体来说，图画书的阅读具有以下一些特征： 1. 审美式阅读是儿童图画书阅读的最基本特征一般来说，图画书阅读的最本质特征是基于读者的自主反应建构图画书的文本世界，这种阅读的方式被读者反应论的研究者罗森布莱特称之为审美式（Aesthetic）阅读，与审美式阅读相对的是输出（Efferent）阅读。罗森布莱特认为，在输出阅读中读者注重的是从文本中提炼或者摘出在阅读完毕之后所需要的信息和观念，这种阅读又叫作工具式阅读。在审美阅读中读者注重的是把阅读当成一个真实的事件来经历，读者不仅仅注重文本的意义，更注重由文本在他内心所激发起的意象、观念、状态以及对角色的体验。正是在读者的积极参与和体验中，文本也变成了活生生的存在。6 37-38对不同种类的作品，读者可以采取不同的阅读方式，比如，知识类、信息类读物比较适合于运用输出式阅读，而文学类读物主要是运用审美式阅读。图画书阅读是比较典型的审美式阅读，因为，在图画书阅读中，“我们每个人所作的其实是阅读两种文本文字的和图画的，然后把两者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组合文本，这个文本唯独存于编撰者的脑海里。没有两位读者会创造出完全相同的组合文本。组合的过程令人兴奋，也充满创意。”5 83 如此看来，图画书阅读的过程就是读者用自己的身心去与图画书进行对话，去体验和感受图画书世界带给他们的愉悦，用自己的逻辑、经验和幻想对图画书的意义进行解释，去建构和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图画书世界的过程。图画书中的文学语言、意味与情感，通常是超越于日常生活经验和语言的层面，也是更贴近心灵、更贴近人性的，图画书就是怀揣着对孩童最纯粹和最深沉的爱去迎接小孩子的。而那些天性纯真的孩子也总是能凭着直觉体会到图画书带给他的温暖、宁静和愉悦。孩子和图画书的相遇与相知就是凭借着这种本真的直觉，不可言明。正如图画书研究者郝广才所说的，“一本好书未必能找到最完美的解释，也未必能回答孩子的疑问。但它能提供一个体会的过程，让孩子学会打开情感的出口和入口。”3 41 我们的确看到过很多孩子痴迷于某一本书，爱不释手，反复阅读的例子。虽然孩子在阅读中经历着什么样的心路历程我们并不清楚，但是，至少可以推断出，在这样的阅读中，孩子获得了心理的慰藉和平衡。因为即使小孩子，内心也会有自己不能克服的坎坷和解不开的心结，比如恐惧、不安、焦虑、失望、无助等等，对于这些负面的情绪，一定要有抒发的渠道，阅读就是一个好的渠道。当孩子久久地沉浸在书的世界反复回味时，他们不仅仅在面对图书，也在面对自我、倾听自我，在书为孩子营 110造的宁静温馨的氛围中，孩子更易于感受到他心灵上泛起的丝丝涟漪。如此看来，审美式阅读是一种自由的阅读状态，把读者从单向地屈就作品，努力探寻作者意图的被动的功利性阅读中解放出来，转向享受作品带给自己的乐趣，以及由作品激发起的自我的感受、体验和领悟，从而使作品和读者间形成一种真正的平等交流与对话的关系。2. 儿童阅读图画书是以“读图”为主对于儿童，尤其是低幼儿童来说，他们阅读图画书的主要形式是用耳朵聆听大人阅读文字，自己则从观赏图画中读取故事，可以说，儿童阅读图画书主要是“读图”的过程。通过聆听文字故事，儿童可以知道故事的概貌，把握故事的时间线索和逻辑线索，感受语言的韵律等，文字也会引导孩子读图的方向，但是，听完文字阅读并不意味着阅读的结束，即使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线索，儿童还需要经历复杂的“读图”和图文对照的活动，方能领略图画书的全貌。儿童的“读图”活动表现为一种从局部到整体的反复阅读过程，其间要经历看、观赏、选择、评价、诠释等复杂的心理活动。首先，孩子在“读图”中观察图画的细节，享受着发现的乐趣。孩子读图之初就是看细节，犄角旮旯他哪里都看，孩子的眼光也很敏锐，他们会发现很多被成人忽视的细节。这是一种发现的乐趣。图画是空间艺术，当一页图画出现在读者面前的时候，读者的视线通常是在画面上漫游、扫描，孩子首先看到的无疑是那些能愉悦他们眼睛的有趣细节，是那些对他们来说有特殊意义的细节。其次，“读图”，是儿童观赏图画、丰富视觉感受和视觉想象的过程。图画中丰富的情感和意念，通常会激起读者某种心理的感动和美好的感觉。“观看图画书就会激发情感上的反应，其中包括了感觉，以及把感觉合理化的过程。有必要解释一下感觉的作用，想一想是什么触动了你的心？是什么愉悦了你的眼睛？又是什么冒犯了你的眼睛？”5 72 美丽的画面带给孩子视觉的愉悦，十足的韵味又可以带给孩子妙不可言的心灵感动。此外，图画书中的图画给孩子提供了丰富的视觉影像，让孩子心中的形象变得栩栩如生，为孩子打开了想象的空间，让孩子在图画书的世界中通过想象尽情地翱翔。所以，松居直说：“对于孩子们来说，看着图画书，一个人沉醉在幻想世界的这一刻，正是他们与图画书的故事世界融为一体的一刻，也是孩子们真正在阅读图画书的一刻。”7 11再次，反复“读图”，寻找图画的连贯性，建构故事和意义。图画书中的信息异常丰富，这从客观上决定了“读图”不可能一步到位，必须要反复阅读，“图画书的每个画面通常都包含或填充了大量直接和间接的信息，各画面异彩纷呈、层出不穷的推出，图与文分别、各自又互相配合的共同叙述，都会让读者陷入目不暇接、顾此失彼的阅读状态，不同图画书的组接方式也使得读者的读图很难确定某种带规律性的次第或顺位的安排，读图中错失与遗漏往往在所难免。”1 32面对这么繁复的画面信息，儿童需要反复阅读，才能逐渐把握画面上的信息，建构起画面的整体感。他们在反复阅读中还会发现不同画面间的呼应关系，会对画面上的细节进行反复的对比和探究，在前后翻阅、对比之间发现这些细节和画面间的连贯性，从中建构起有趣的故事。3. 儿童图画书阅读是基于“对话”的意义建构过程在构建公共的图画书意义时，成人的协助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必须使得成人和儿童在阅读中形成一种对话的关系，而不是让儿童的理解趋附着成人或者权威的解释。对话首先是基于读者的自然交流的需要。在读完一本书之后，读者都会有一些想法和感受想要表达或者与人交流。教育者对于儿童的阅读指导就是从这种自然交流的需要开始的。成人了解孩子的想法和感受，分享他们的困惑和不解，并共同努力清除阅读的障碍，化解阅读的困惑。钱伯斯提到了在阅读之后的分享通常有三种：分享热情、分享困惑和分享关联性（发现可依循的模式）8 94-97，这为教育者和儿童交流阅读心得提供了一些基本的思路。其次，对话是一种开放的、自由的交流。儿童在阅读后的交流，其主要目的并不是要使儿童的想法与标准的答案趋于一致，而是为了让儿童能够清楚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在对话中，每一个人的任何一个想法都应该得到尊重，教师要在对话中鼓励孩子形成自己独特的阅读经验，而不只是按照某种固定的模式去理解作品。把自己在阅读中的感受、体验充分表达出来，形成独特的阅读体验，这是儿童需要学习的一种能力，也是非常需要 111成人协助的。另外，对话和交流也是一种深度阅读的方式。通过对话，可以让大家的想法相互激荡，集思广益，解决那些个人不能解决的问题，将对作品的认识推向深入，经集思广益所理解的文本，多半要比个人的诠释来得复杂且深刻。对话式的阅读依然是以激发儿童的阅读反应为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成人是无关紧要的，儿童表达阅读体验的能力是经过学习才能获得的，他们需要成人在一旁协助、提出挑战，激励其进步。有指导能力的成人需要深谙儿童文学的旨趣与内涵，了解儿童的认识水平，理解儿童的言语所指。在组织阅读对话活动时，成人需要适时地调整自己的指导技巧和地位，以推动对话深入发展，帮助读者在对话中找到迈向理解之路的线索。4. 儿童图画书阅读是“语言游戏的大探险”儿童文学的创作理念多聚焦于儿童文学的“游戏性”方面，台湾儿童文学研究者林文宝就把“游戏情趣”定位为儿童文学的本质。9 56 图画书的作者们更是把这种游戏化发挥到了极致：在图画书中隐藏着一些有趣的小细节，在图文间形成变幻多端的关系，幽默滑稽的画风，大胆离奇的幻想，怪诞的故事情节，在翻页间埋藏下接连不断的惊喜，无字书完【参 考文献】全用图画来讲述故事；甚至有些图画书还大胆地改写经典故事，玩起了大反叛和大颠覆的游戏，等等。游戏化创作理念的深入发展，使得儿童文学作品更像是一场场语言游戏的大探险，带给孩子的也是超越单纯教育性的游戏乐趣。小孩子的阅读趣味确实与这种游戏化的创作理念是一拍即合的。他们会依循自己的兴趣去阅读，应该说愉悦体验是他们阅读的最大动力，从快乐、乐趣出发的阅读追求，是一种游戏精神的体现。除此之外，儿童阅读图画书的活动本身也具有游戏性，因为，图画书的乐趣并不仅仅在于它们讲述的故事，弄清那些故事究竟是什么也是乐趣丛生的。读者从画面上搜寻有趣的细节，捕捉故事延展的脉络，揣测画面的言外之意，在图文间穿梭徘徊，在现实和幻想间游荡踯躅，并通过这些努力去确定或者说建构一个完整的文本世界，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充满了创意和挑战的游戏过程。文学给孩子提供的是一种超越日常生活其他游戏与语言的一场语言游戏的大探险，在这样的游戏中，儿童能更深刻地体会语言的精妙、变幻与神奇，也更生动地感受着自己在语言中自由的存在状态。那就让我们和孩子一起用游戏的态度参与到文学中，去体验文学的乐趣吧。1 . 画 的M.南昌：二十一世 出版社，2010.2 彭懿. 画 ： 与 典M.南昌：二十一世 出版社，2006.3 郝广才.好 本，如何好M.南昌：二十一世 出版社，2009.4 佩里 德曼，梅 雷默. 儿童文学的 趣M. 中美 . 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2008.5 珍杜南. 画 中的 画M.宋佩 .台北：雄 股份有限公司,2006.6 Rosenblatt, Louise M.The Transactional Theory of the Literacy Work: Implications for Researc h A. Charles R. Cooper. Researching Response to Literature and the Teaching of LiteratureM. Norwood, NJ: Ablex,1985.7 松居直.我的 画 M.郭雯霞，徐小.上海：上海人民美 出版社，2009.8 艾登 伯斯. 来听听：儿童、 与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