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学专业论文）期待：在幽暗与炫目之间——读解萌萌《为浪漫的宫廷色彩送葬》.pdf

内容提要 本文以文本细读的方式读解了萌萌读解易卜生诗剧培尔金特的重要论 文：为浪漫的宫廷色彩送葬。通由此形式，希望能恰切地理解萌萌独特的“相 关性”解读究竟具有怎样的深意。同时试探着与萌萌的整个思想背景相关联，进 一步描述出萌萌“悖论式相关”的思想形式对理解西方文学一哲学乃至神学所具 有的别开生面的意义。 在为浪漫的宫廷色彩送葬中，隐伏着萌萌对自己始终持守着的一种信念 一种行为的回答：在她看来，培尔金特所代表的男人即理性世界意味着“奢华 如白昼的绚烂色彩，而索尔薇格及其“瞎眼如黑夜”则象征着审视这奢华的救 赎力量。萌萌没有在非此即彼的二元结构中比较二者，而是通过“悖论式相关” 的解读，为我们理解男人与女人、黑暗与白昼、乃至哲学与政治提供了一个极其 独特的视角，尤其在西学笼罩中学百余年的历史境遇中。 关键词：萌萌易卜生培尔。金特。索尔薇格黑暗相关性 i a b s t r a c t t h i sd i s s e r t a t i o ni se n g a g e do ni n t e r p r e t i n gb yp e r u s i n gm e n g m e n g s r e a d i n go ni b s e n sd r a m a 芒l o ri 砌芒b彳胁e ! ，a 加 锄，7 芒j cc d ，r f 芒j ，? c 芒 e ， w h i c hi so n eo fh e rm o s td i s c o u r s e s ，h o p i n gt h a tic a ng i v ea n a p p r o p r i a t e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 o nt h ed e e pm e a n i n go fh e rp a r t i c u l a r “r e l a t i n gi n t e r p r e t a t i o n a tt h es a m et i m e ， f r o mt h ew h o l eb a c k g r o u n d o fm e n g m e n g st h i n k i n g ， t h i sd i s s e r t a t i o ni st r i n gt og i v eaf u r t h e r d e s c r e p t i o nw h a t k i n d o fm e a n i n gh e rt h i n k i n g f o r m o f “p a r a d o x y r e l a t i o n h a v eo nh e l p i n gt ou n s t a n d i n gw e s t e r nl i t e r a t u r e p h i l o s o p h y ， a n de v e nw e s t e r nt h e o l o g yi naf r e s hw a y i n彳砌6 y a 衍月勿厅7 a 力芒j cc d “r f芒j ，7 c 芒“r b a na n s w e rt oc e r t a i n c o n v i c t i o na n dc e r t a i nb e h a v i o ri sq u i e t l yc o n t a i n e d ：m a n ， t h er e a s o n w o r l d ，w h i c hi ss m y b o li z e db y 尸台芒e r 伽f b i st h es p l e n d i dc 0 1 0 r sa s “l u x u r yo fd a y li g h t ”， w h i1 es o l v e i ga n dh e r “b l i n d n e s so fn ig h t ” is t h er e d e m p t i o np o w e rw h i c hi se x a m i n i n gt h i sk i n do fl u x u r y i n s t e a do f c o m p a r i n gt h e mi nt h ed u a li t yf o r m i fn o tt h i s ， t h e nm u s tb et h a t ， s h ep r o v i d su sam o s tu n i q u ep e r s p e t i v et ou n d e r s t a n dm a na n dw o m a n ， d a r k n e s sa n dd a y li g h t ，e v e np 0 1i t i c a lp h i1 0 s o p h y ，r e a d i n gi tb ym e a n s o f “p a r a d o x yr c l a t j o n ，e s p e c i a l l ya s w ea r pi nah i s t o r yc o n d i t i o n n w h i c hs in o l o g yh a sl j e e ls h l d eh yw e s t e r np h il o s o p h yf o rm ( ) r et h a no n p h u n d r e sy e a r s k e yw o r d s ：m e n g m e n g ：i b s e n ；p e t e rg e n t l e ；s o l v e i g ；d a r k n e s s ；r e i a t i o n 海南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说明 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t 作所取 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己经发表或撰写 过的作品或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 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论文作者签名：弓爱哮售 日期：厶a 莎年伞月，驴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说明 本人完全了解海南大学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并向 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海南大 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天数据库进 j ：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 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本人在导师指导下完成的论文成果，知识产权归属海 南大学。 保密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规定。 论文作者签名：；长芬雪 日期：2 谚年参目f 日 导师签名：奄欠名寿 日期：嘶年6 月届日 本人已经认真阅读“c a l i s 高校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发布章程”，同意将本人的学位论 文提交“c a l i s 高校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全文发布，并可按“章程”中规定享受相关 权益。回童迨窒堡銮丘澄丘：旦圭生；旦二生i 旦三生蕉查。 论文作者签名：张葛乡 日期：z - 寥年9 月( 严日 导师警名：触t i ；秀 日期：础年舌月匆日 序言 期待：在幽暗与炫目之间 读解萌萌为浪漫的宫廷色彩送葬 那一个瞬间 必然的锁链突然断裂 一一萌萌。 1 9 9 1 年，萌萌写出了读解易卜生诗剧培尔金特的重要文章为浪漫 的宫廷色彩送葬。这可以说是第二次读解，它与六年前的第一次读解，即写于 1 9 8 5 年的对人生及其命运的思索与回答有很大不同。形式上的，也是最先 引起我注意的，是读解者的目光集中投注在一段对话上。这段对话很短，甚至看 起来确如萌萌所说：“在这部五幕三十八场集幻想、象征、寓言、哲理为一体的 辉煌宏大的诗剧中，这段对话并不起眼”。 第三幕第三场。 索尔薇格来到了培尔在林中建起的茅屋，培尔左f j 闻为自己丑恶的过去而无法 再进入这已经因索尔薇格而圣洁起来的屋子。 索尔薇格( 站在门口) ：你进来吗? 函萌萌： ，见 那一段【叫流学人诗仔萌萌主编，i ：向人民f f ：版社，2 0 0 7 年，页1 2 7 。 童这“不同”当然显，j 着读解存之思的鲜活历程，但还小仅于此，它。n 免足闪现住思之河流中的一个亮点， 珈使它闪亮起来的是底下时幺0 涌动着的潜流，洲此，这整条光岸尢底的川流构成背景1 j 视野。 圆萌萌： 见萌萌义集t 二海译义版朴2 0 0 7 年，页2 8 2 。以下文中括号加 沣灭码均指本文在此“文集”中原贞码，不另注 培尔( 一半自言自语) ：绕道而行 索尔薇格：你说什么? 培 尔：你得等我这儿这么暗，我身上的担子沉重极了 索尔薇格：等等，我来帮你我过来帮你挑 培 尔：别! 你站在原地我得自己想办法 索尔薇格：好，你可要快点儿 培尔 ：亲爱的，你得耐心地等不论我走开多少时候 索尔薇格( 点头) ：我一定等。 这段对话真的“并不起眼 吗? 那为什么这一次萌萌的读解就从读它而来的 泪水( 2 8 3 ) 开始、又始终为它而悸动、被它所牵引( 2 8 7 ) ? 甚至，读解本身从 外在的形式上看似乎仅仅牵涉到这一短短的一场对话，或者说，仅由这里开始就 经历了整部诗剧惊心动魄的生死冒险? 要弄清楚这个问题，看来只能从作为“本事”的整部诗剧入手，沿着诗剧的 外在线索：一个个变换的戏剧场景以及一个个交替的事件从中捋出这段对话 如何契入诗剧、又携着怎样的秘密从整部诗剧中凸显出来? “1 【挪威】亨利克易卜生著，萧乾译：培尔金特四川人民版十t ，1 9 8 3 年，页7 8 - 7 9 。 嚼作为戏剧最直观的形式，“对话”( 独自、交谈辩难、沉默) 既属“吉辞”，又属“行动”，因此，在古典 戏剧县争古典政治哲学那攀“对话”足一种生存与写作方式：“既巧妙隐蔽自我又曲折表达自我的方式” ( 施特劳斯语) 。存奉义中笔肯1 i 拟讨论“对话”这一写作彤的古典政治哲学意义，而试图通由时话本 身所具有的“生成”、“涌现”及其“垃一隐”特性( 这小足固置的文，记述所能展现的) ，来尝试着理解： 萌萌为何选择从“对话”开始i f i j l f j 他诸如历史状况、时代辛i 景、丈献版本、中心思想等等? 这选择足随 息的屿? 还是旺，j ：着某种“思的必然性”? 它指示着两种a ，能萌【i f i 制悉并把掘着“这对话”本身“说 ：的”0 “娃，j j 的”i x l 分片以此“区分”同其他解读名区分开_ ) ：绺i 山，j i 起对第耵二种町能性的猜度：如此 谙熟对话移隐特r 丰的葫萌，会小会也住以一种隐秘的“对i t ”力l = n1 ；作u 尼? 这绝非毫无来由的猜度，也 许它能0 i 领我们朝阳朗朗隐f 耵未娃的“智慧的形式”? 下血的丐作堆i 返猜度并试图不断i 口i 扣问题自身。 2 一、必要的准备：从“对话”进入，是随意的么? 1 、本事。重述 十九世纪初叶，挪威，古德布兰斯达尔及周围的山岭问 故事开始的这天，培尔金特刚结束几个星期的游荡，正被母亲奥丝咒骂和 盘问。对于在农忙时候不合时宜的出走，培尔辩解说是因为在山里遇见了一只驯 鹿，被驯鹿驮着跑到了燕汀山顶。 母亲揭穿他的谎话，并开始在回忆中追述培尔父亲曾经的挥霍和破产，以及 培尔本人不守农民本分的“二流子”行为最后，奥丝告诉儿子，曾经和他相好 的姑娘英格丽德就要带着不菲的嫁妆下嫁马斯穆恩 来到英格丽德婚礼上的培尔被男男女女嘲笑，没一个男人和他正经说话，没 一个女人接受他邀舞。这时候，索尔薇格随父母和妹妹小海尔嘉来了。 培尔为索尔薇格的“美”而面露微笑，索尔薇格的父亲也“安详地”同意了 培尔请自己女儿跳舞的请求可是当索尔薇格再次出现时，培尔已被众人怂恿着 喝醉了酒，醉态和醉中的“疯话”吓怕了索尔薇格，她拒绝了培尔 这时新郎来请培尔帮忙替他打开新娘的门。下一幕，新郎跑进来告诉自己的 爹妈，培尔拐走了英格丽德。 燕汀山上培尔已经后悔，他要抛弃英格丽德。英格丽德希望培尔考虑和她 结婚，这样既能得到她的嫁妆黑格镇农庄，又能躲开被绞死的命运。培尔拒绝了。 英格丽德回家去，追赶的人还在追赶培尔，要把他捉住绞死。逃亡中的培尔 遇到三个放荡的牧牛女，就同她们厮混。后来他又遇到一名绿衣女，这是多沃瑞 山妖大王的女儿，培尔向她求爱，随她来到山妖国。 。多沃瑞山妖王同意招培尔为驸马，条件是要脱掉基督徒的服装、装上假尾巴、 。 ； 11 最后还要弄瞎眼睛句话，永永远远摒弃人性，做二个彻底的山妖。培尔换 0 = 奉事誊述据萧乾先生译奉前揭。 3 了衣服、装了尾巴，但对最后的一条不能接受，因为如此就“永远也不能回家了” 妖王让小妖们杀死培尔远处教堂的钟声响起，众妖逃走 四周漆黑培尔拼力想向前走，但被阻挡，一个声音告诉他“要绕道而行” 培尔问阻挡者“你是谁? ”，声音回答说“是我自己”，并反问培尔“你能这么说 吗? ”培尔力尽倒下，这时又是远处教堂的钟声和唱赞美诗声救了他 培尔在母亲的茅屋外醒来，见到送食物来的索尔薇格和小海尔嘉索尔薇格 逃开，培尔请海尔嘉替他恳求索尔薇格“不要把我忘掉”。 松林深处灰暗的秋日。培尔在砍一棵高大的杉树，为了盖自己的茅屋他 看见一个小伙子走进林中，沉静片刻，挥起镰刀砍掉自己的一个指头。培尔大惊 之后，明白这人是为逃避兵役，“想想看，也有道理。只要有这种愿望、这种意 向可是真的这么干了! 不，这我做不到。” 索尔薇格穿着雪鞋，穿过沼泽地来了。她说，她是应着培尔让小海尔嘉捎的 口信，应着风和沉默传达的信息，应着从培尔母亲奥丝话中听到的信息，应着从 种种梦境、从漫长漫长的夜晚和空虚寂寥的白昼得来的信息，回家来的她走进 培尔的茅屋就像回家一样的自然。培尔高兴极了。他欢快地跳着要去弄些木柴来 把屋子烧得舒适明亮暖和 一个穿着破烂绿衣的老妇人来了，手里还牵着一个罗圈腿的丑男孩。她抛给 培尔一个接一个惊人的答案，是的，她就是绿衣女，而男孩，是培尔的儿子绿 衣女威胁要每天来窥视培尔和索尔薇格，要和索尔薇- “共同享有”培尔。丑男 孩临走时将手持的长颈酒瓶向培尔头部掼去。 培尔无法再走进茅屋，俊美和欢乐顷刻之间永远离开了他，变得丑恶的一切 阻挡着他走向索尔薇格的路。他想起自称“勃格”的那个声音说过的，“要绕着 道而行”。他走进森林。 回到母考家里的培尔发现母亲已在弥留之际。培尔用猫当阿拉伯烈马、把绳 f 子套在椅子上，为母亲安排了幻想中的快活的旅程，就像过去母亲为他做的那样。 在培尔叙述的雪橇上铃铛的闪光和上帝城堡的灯光中，奥丝去世了。 4 摩洛哥西南海岸日落前 中年、英俊的富商培尔金特在向客人们宣讲他的人生信条，“一切都为了 自己”基于此，他宣布，将借款给侵略希腊的土耳其人，因为回报将稳妥而丰 厚趁他睡熟，客人们夺了他满载财富的游艇，但开出不远即爆炸沉没 仍是摩洛哥沙漠中一无所有的培尔对着沙漠产生灵感：炸掉挡住海水的 大山，让汹涌的生命之水滋润沙漠，于是地狱般炽热的沙漠将变成布满岛屿的海 洋，在这些肥沃的岛屿上，他培尔将建立起自己的王国“金特国” ! 绿洲中央阿拉伯酋长的帐篷 培尔穿着他无意中得来的东方式服装( 其实是被贼偷去又抛弃的土耳其皇帝 御袍) ，被阿拉伯人当先知款待先知对肉感的阿拉伯少女安妮特拉动了情，把 捡来的宝石都送了给她，但最后安妮特拉骑着马逃走，临走还赏了欲强带她走的 老先知一鞭子。 埃及。吉泽村附近。狮身人面像旁 已经立志要作科学家的培尔带着眼镜，仔细端详狮身人面像，发现这塑像很 像“勃格”因此，当贝格利芬费尔特向他发问，这塑像是谁时，培尔说出记忆 中勃格的回答“是他自己”贝格利芬费尔特兴奋地宣称，培尔就是启示录 中以自我为依据的皇帝。 开罗。疯人院。 培尔被疯人院主任贝格利芬费尔特博士带到这里，看着他把看守锁进笼子， 把疯子都放出来，因为，如他告诉培尔的，“绝对理性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寿终正 寝”，从此世界颠倒过来，正常人成了疯子，而疯子已成了正常人 并且，这里( 疯八院，) 的人最能保持自己的真正面目，“没有人为别人的痛 r1 f 苦掉一滴眼泪，没有人在乎旁人怎么想。无论思想和声音，我们都只有自己，并 且把自己扩展到极限”培尔，因破解了狮身人面像的迷，正是这些人的皇帝一 5 一自我的皇帝 一艘向着挪威海岸航行的轮船上。日暮风浪很大 已经须发斑白的培尔站在甲板上，衣装褴褛、神情冷酷他先是向船长许诺 要额外周济船员，当听说船员们个个都已结了婚，回到家有人给热乎乎地迎接洗 尘时，他又收回了许诺，因为，可没有人在等待他培尔这个回头浪子。 轮船在风暴中触礁沉没，培尔和大师傅一起抓住救生船，但船只能经受一人 重量，两人搏斗，大师傅受伤下沉，培尔抓住大师傅的头发，然后又松开了。 山顶墓地。 人们正举行葬礼，死者是培尔曾在林中窥见的自残以逃兵役的人。牧师回顾 这人一生，定论是：他不是个爱国志士，但在他视为生命中心的家庭中，他是伟 大的，因为在这里，他保持了自己真正的面目。培尔认为这番颂扬对自己也合适。 森林深处五旬节前夕。 培尔趴在地上剥野葱头，一层一层剥到头儿，发现没有心子。他回过身发现 林中的茅屋，听到屋中传出索尔薇格的歌声：“我老早就答应过你，一定等你回 到家乡”。培尔面色煞白，“一个铭记，一个忘光；一个坚信，一个彷徨。” 荒原的一角。 铸纽扣的人带着铸勺上。他在寻找培尔金特，要把他放在铸勺里融化，重 新铸造。培尔认为自己不该进铸勺，同铸纽扣人约定，在下个十字路口见面之前， 找到能证明自己始终保持了真正面目的人。 荒原的另一角落。培尔遇到多沃瑞山妖大王，请他给自己证明。但山妖大王 说出恰恰相反的话：培尔正是奉行着山妖的原则才得以发迹，那就是，“山妖， 你为自己就够了。”， 十字路口 6 培尔向铸纽扣人提问，“保持自己真正的面目”是什么意思? 铸纽扣人答说： 就是把自己身上最坏的东西去掉、最好的东西发挥出来，即，充分贯彻上天的意 旨培尔认为这仅能凭“直觉”获得的路向太难把握答说：“可是如果你没有 点直觉，你就会让魔鬼钻了空子” 开遍石楠花的山坡上。 培尔求助于一个扛着捕鸟网的“牧师”( 谈话中发现其是魔鬼) ，希望他证实 自己犯了大罪而非庸碌一生，理由是自己“可以说是或多或少地剥夺了船上那位 大师傅的性命。”这人对培尔谈论自己所犯罪过的亏式很不满意，认为用这种“半 吊子”方式说出的既不值得笑又不值得哭的一生只能进铸勺。而只有保持了自己 真正面目的人一一正确地或错误地保持了的一一才能上天堂或下地狱。 十字路口培尔眼看已经无路可走，只能进铸勺。这时，他发现自己又来到 了茅屋前，这次，他走近去，说着“我要进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家。”他听着 索尔薇格如穿过林间的风一样的歌声，说：“困难再大，这次我也要走进去” 培尔匍匐在门口大声请索尔薇袼说出自己造的深重罪孽，想让索尔薇格为他 开出一生罪孽的清单。索尔薇格摸索着朝他走来，却说出相反的话：“你什么罪 孽也没造”培尔最后请索尔薇格破一个谜：“我自己，那个真正的我，完整的我， 真实的我到哪儿去啦? ”回答是：“你一直在我的信念里，在我的希望里，在我 的爱情里。” 培尔哭出来，“我的母亲! 我的妻子! 你这圣洁的女人! 啊，保护我，用你 的爱情把我保护起来吧! ”索尔薇洛的歌声：“我来摇你，守在你身边。我的心肝 宝贝，睡吧，作梦吧：” 本事完。 2 、“对话 启示的“本事 在这样的本事重述中我发现，培尔的生命故事就像一条紧紧相接的连环，环 7 环相扣地被讲述出来，简直没有停顿和喘息的时间。而当我重回第三幕第三场， 绿衣女与丑男孩去后，培尔在茅屋前沉吟，终于还是无法“屁股后头跟着一群山 妖”再去接近纯洁的索尔维格。这时， 索尔薇格( 站在门口) ：你进来吗? 培 尔( 一半自言自语) ：绕道而行 这隐喻般的问答穿透培尔晦暗不明的一生，使整部诗剧的外在线索之下隐现 出另一条密林幽径，由这里出发，故事将重新获得讲述： 培尔金特游荡在乡间。作为一个壮小伙子，他一点儿也不帮年老的母亲干 活；作为一个农妇的儿子，他对土地也毫不感兴趣。他整天只是沉浸在自己天马 行空的幻想中，在这里，他是培尔皇帝、能驾云、能骑驯鹿、能把魔鬼赶进一只 核桃。对于旁人的白眼和嘲笑，他总是干上一架，要不就喝得醉醺醺，不去 听他们说些什么而在他的幻想世界中，这些人是要仰视着他，向他这位煊赫 的人物脱帽致敬的。 英格丽德就要结婚的消息让奥丝恨不得哭上一场，但在培尔那里，并没有激 起多少反应。即便提起精神赶到黑格镇，却又在长满石楠花的山坡上停下来，仰 卧在石楠花丛中，凝视天空，再一次陷入遐想。无边无际的遐想中，人是要把自 己最渴望得到的都得到，直到想无可想、欲无可欲，这时被迫中止下来的想往才 发现自己面对的巨大空虚。培尔，即使你在幻想中已经使英国国王毕恭毕敬地脱 下王冠，使全英国的美女都来到海边迎候你的大驾，这样如滚水一样翻滚荷的狂 想也没有给你带来那个你真正、唯一想要的，直到 索尔薇格来了。“仿佛从古德布兰斯达尔山谷飘来一阵石楠花的清香”，培 尔不禁“露出笑容，尽管索尔薇格的“美” 与他一切的幻想这么不同，但 真正的美总是能拨动所有起反应的心弦。在这一刻，培尔已经站在通往那美的入 口，但还是不幸地错过了。接着他就像是一个从极致的美梦中醒来的人，带着格 。萌萌： 。见情绪与语式，衽会科学文献小版社，2 0 0 1 年页2 7 2 。 4 【挪威】亨利克易卜生著萧卓详：培尔金特，前揭，页2 6 。 。培尔萼i 着索尔薇格说 l ：“她多美咧! ”咖接着进行的描述却没有一句提到索尔梭格的容貌因此，这“美” 小足通常意义f ：的那么艺要述说的足什么呢? 8 外的失落和绝望直向最深的深渊坠落下去。 可是深渊里并不宁静，一方面，不顾一切地满足欲望换来的只是沮丧；另一 方面，对那美的渴念没有消失，相反，两相对比的结果是使双方都更清晰地显露 了自己。于是，培尔在占有了英格丽德之后反而向她大声质问： 你的祈祷书是用手绢包着的吗? 你有金黄色的辫子吗? 你眼睛朝下望着自己的围 身吗? 你扯住你妈妈的裙摺吗? 你的眼睛可有那种充满柔情、羞答答的神态? 我要是邀你跳舞，你会谢绝吗? 上帝会降福给见到过你的人吗? 回答我! 口 英格丽德的回答是无关紧要的，因为这“问”本就没有问到她身上，培尔自 己才是这问的承接者，而这问题也要换个说法：既然英格丽德并不是你想要的， 既然她没有索尔薇格的那种“美”，你为什么还要同她出现在这燕汀山上? 难道 你以为用这样赤裸裸的丑恶的方式就能走通那条艰难的路? 更甚者，“对于一个 内心还存留着爱的期待的人，如此露骨地直接表现丑恶、表现自私，是应该自惭 形秽的。”圆 而且还不止是英格丽德，还有三个牧牛女、还有多沃瑞山妖王的女儿以及据 说是培尔儿子的、被培尔“弯曲的心灵”催生出“弯曲小腿”的丑男孩。培尔， 已置身在浓重的迷雾中，于是： 培尔 ：你得等我。这儿这么暗，我身上的担子沉重极了 的确是沉重极了呵，这寻求着美、希求着生命升华的追寻之途上处处潜藏着 的暗影，要压得人承受不起了。一条条弯着的脊背向上仰望祈求，究竟什么能救 渡我们? 培尔没有圣经，而且“悔改? 得要好多好多年才能走通这条路。人生会 ，变得空虚，纯洁的和美丽的将被毁灭不。不，我得绕道而行，找我自己的路 ： - 【挪威】亨利克易卜生并，萧乾译：培尔金特，前揭，页7 7 7 8 。 参萌萌： ，见情绪j 语l = ，前揭，页2 6 9 。 9 罩 o j o 索尔薇格：等等，我来帮你我过来帮你挑 培尔 ：别! 你站在原地我得自己想办法 摩洛哥海滨、撒哈拉沙漠和开罗疯人院，绕道而行的培尔作过富商、先知、 学者和“皇帝”，这么多表面丰富而完整的头衔加上一整套“人生哲学”竟然禁 不起铸纽扣者的一个问题：你何曾保持过自己的真正面目? 至此，培尔才彻底、 真正地惶惑了，他反而向铸纽扣者提问：你说的“保持自己真正的面目 究竟是 指什么? 为了从“肮脏思想中脱身 、从而净化自己以匹配索尔薇格的纯洁才出走了 的培尔，却是以在金钱、地位、欲望之间的游历走完了自己想像中的“捷径”， 当这些矫饰如同那颗野洋葱的皮子被毫不留情地一一剥去，“那个真正的我，完 整的我，真实的我到哪儿去啦? 这问句何其悲怆! 多少年来，人们不都在各 个领域、各种程度上以自己的肉身铺垫着培尔绕行过的这条路，而又在倾注全部 心力建成的城堡倒塌后绝望地重复培尔的这个问题? 可到了这个时候，什么样的 答案又能够使虚假与矫饰下窒息的我复活呢? 培尔 ：亲爱的，你得耐心地等不论我走开多少时候 索尔薇格( 点头) ：我一定等 按酋自己的承诺在茅屋中等待了t e 的索尔薇格，这时安详地、微笑着b j 答 了：“你一直在我的信念里，在我的希望里，在我的爱情里。”这的确是又一个谜 语，而谜底早在索尔薇格第一次出现在培尔面前的时候就已静静地在那儿了。它 在最初已深入培尔内心，随后又一次次经由教堂的钟声传达至培尔置身的黑暗山 林，就是在他漂洋海外的旅程中，它也从未停歇过。如同索尔薇格的承诺，这谜 底，这由心底罩发散出来的爱的光辉从来没有中断。 ti 就像林中茅屋前那场对话隐喻着的，培尔终其一生绕道而行苦苦寻求的最初 【挪威】亨利克易卜生著萧乾译：培尔金特，前揭页7 7 7 8 同上负2 0 9 。 1 0 的目的，正是在索尔薇格平静的承诺中获得了结果与最后的救赎。短短一段对话 已经展开了两个界限分明的世界，“培尔的世界的图像向我们展现了人生存在稍 纵即逝和变化无常的一面，而索尔薇格的世界则告诉我们：待到所有的过眼烟云 灰飞烟灭之后，不可变更的真实依然屹立，用她自己的和 圣经的语言来说， 就是信念、希望和爱情。”两个世界的对立构成诗剧的基本结构，这对话因而 成为整部诗剧凝缩着的预言，成为诗剧的灵魂。 现在，培尔已参破索尔薇格的谜语，也就知晓了自己生命的秘密，一道光辉 照射在他身上，笼罩在光明中的培尔哭出声来，为着自己终于能冲破黑暗的迷雾 偎依在纯洁的索尔薇恪的膝上，毫无墨惧地安然入睡。人的痛苦的绕道而行在这 里暂时落幕，两个世界以一个成为另一个的救赎的结局实现了完满融合。而这具 有救赎力量的光明的世界，是被索尔薇格，这个纯洁、坚忍、慈爱的女人独力支 撑着。如今，笼罩着培尔的黑暗已经被光明驱散，由对话构造又在整部诗剧中铺 陈开了的象征结构至此成为一个完满的圆，没有遗憾、也没有缺口。 但，这是真的么? 二、文本细读：能否听到，那些晦而不明的隐语? 1 、意段划分：从“不再谈美开始 为浪漫的宫廷色彩送葬起始f 一个轮廓清晰的“引子”( 2 8 2 ) 圆，这里 的“清晰”既由文字表述内容也由文章的编排格式决定。在这五段文字与下面部 分之间出现了标明中断和停顿的空行，这在文中是唯一的一次，直接用编排格式 做出的停顿足以提示在此处停顿( 或转换) 的必要。问题是这部分与下面的读解 之间暗含着怎样的关联，使之既要作为起始的表述、又要清晰地分离开来? ， 1 。 相比于第_ 部分的“引子”，后面的读解部分在形式上没有确定无疑的划分 【挪威】比约恩海默尔著石琴娥译：易卜生艺术家之路商务印书馆2 0 0 7 年，灭1 4 3 。 o 从“已经多少年厂我小f l f 谈美”到“我宁愿，我只能惶惑地面对这直观的神秘”。 将这部分称之为“，j l 。r ”只能足一种杖宜的选择州为它的意义绝小仅仅n ：“j j 下文”。见后义的分析。 依据，但还是有一些词语具有提示意义。第六段，“忘不了经历 ( 2 8 2 ) 已 经隐含着回溯的意味，而接下来铺陈开的对话及对话引发的感觉收束至第十九段 “当时 ( 2 8 4 ) 的表述中，第二部分因此显示为对第一次读解即对人生及其 命运的思索与回答的记忆 。 第二十一段，延迟而诗意化的“许多年 ( 2 8 4 ) 使读解的节奏出现了一 个轻微的停顿，仿佛于记忆中伸展出的思索需要在这里停留一下，而后，积攒着 的情绪迸发出来，直到第三十七段，重新凝聚在诗剧中的思索忽然将看似坚固完 满的意义连环打破：“然而这自足的丰富和完满也恰恰是苍白中托起的浪漫色 彩。”( 2 8 6 ) 这一惊人的认定基于一个惊人的发现：索尔薇格瞎了! 撕裂般的第三十八段， 纠扯出一个再难弥合的谎言( 2 8 6 ) ，从这里直到结尾，构成第四部分 ，完成而 又弥漫着的思索。 作为第一部分的“引子”，与后面的读解呈现出既引领又分离的关系。从形 式上看，它似乎游离于整体对诗剧的读解之外，只是一段临时想起而加入了的“随 感 。而同样是这样刻意空行分隔开来的形式，又使这一部分具有卓然于全文、 绵延深厚的纵深感。从第二至第四部分的着力点来看，第一部分的位置则更显得 意味深长。在一篇对戏剧的读解文章中，尤其在后三个部分的读解主体之前，为 什么萌萌要以“已经多少年了，我不再谈美”( 2 8 2 ) 来开篇? “谈美”与“读解” 之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关联? 之所以“不再谈美”，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美”( 2 8 2 ) 。这个说法着实令 人惊讶，在几乎整个西方美学史上，“美”尽管定义纷繁，但一直不都是确定的 么?“美”，1 ：一a 就在“美是x ”这一表达式l f l 被x 规定、表达乃盒使用苍， 从而使其获得合法的身份认定么?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多到“谈美”以及作为“谈” 之前提的“审美”如此容易，使“我不知道什么是美”已成为难以理解的表述。 一开篇，一个巨大的难题就横在眼前，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我的理解几乎寸步难 行。 苏格拉底也曾面临这样的困惑，以至断言；美是难的。苏格拉底追问：什么 f 从“我忘小r 读 培尔会特的经历”到“这读一写关系中的默契，是一种机遇也足一种宿命”。 圆参萌萌： ，见情绪与语式，前揭页5 7 。萌萌说：“拍：超 f ：实指的意义 ：，没自任何记忆町以确定、向置人的感觉经验，无论这感觉经验用什么样的语言召唤过、指j i 过” 从“足第多少姬读培尔金特”到篇末。 1 2 是美? 他以对话方式同人谈论各种各样美的东西以探寻美，最后又一一否定了， 因之始终只是“美的东西”，而非“美”，因此，他仍不知道什么是美。伴随着启 蒙理性进化论的昌明，后人似乎都显得比苏格拉底来得聪明，因为据说以体验、 想像、理性直观、劳动实践等诸多凭据就可以得到“美的概念 ，并且可以用既 有的“一套概念 检验这“美的概念 的合法性。这类检验行为已累结成果，比 如“康德美学”、“黑格尔美学”、“马克思主义美学”。 问题是，从“美的概念”到“一套概念”到检验的行为本身，任何一个也没 有脱出人的界限，这就像是一个自说自话的游戏：我规定美是x 、我设定美应如 何“审”的规矩，仍由我来运用这规矩检验我之设定的美的概念、结论：美确是 x 。循环结束之后，马克思的嘲笑就来了：众家都设定了自己的概念，并以此为 美冠名，后来者相继砍掉前行者的头颅，却从来无法阻止抬他出去的人站在门口。 结果是：美是a ，是b ，是c ，是，美什么都“是”。但“什么都是”就意味 着“什么都不是”，美在“是”的确定性中扭身而去，陷入虚无。于是发现又回 到苏格拉底跟前，美，我仍不知道什么是美 。也许，一部西方美学史，就是美 被遗忘的历史。 如果j 下意识到“人的有限性”，这循环恐怕永不止息。别忘了古希腊德尔斐 神庙门楣上的箴言：认识你自己。人啊，你不是神。苏格拉底的“知无知”是终 止种种“致命一跳”的前提，在这一界限意识的防御之下，人方能对既自行涌现 又自行遮蔽自身的“美保持“在”而不“是”的临界探听。持此敬畏之心，知 晓人的智慧的限度，而非狂妄到唯人类中心主义的地步去“审”美乃至审到致美 于死地，或许才能在惊讶与战栗中瞥见美的闪现。 再重复一遍：“就像上帝的存在论证明一样，一个能被人证明的上帝 是人的奴仆。那么，一个被人审的美也是人的奴仆，美丽的奴仆终究是奴仆” 譬。但请别就向相反的方向得出“面对美，人无能为力”的结论，承认自身的限 度并不意味着可以放弃承担而固守混沌，这只能是另一种独断。那么，当我们 d 参张：基扬： 。载文艺研究，2 0 0 3 年第1 期。 o hi ：。 问j ：。 参萌荫： ，见升腾1 j 坠落f ：海人民 i j 版社，1 9 8 9 年版1 9 9 5 年第5 次印刷， 页1 7 7 。萌萌说：“人们开始关注有限性但往往忽视自- 限件的界限，把有限性当作独断向扣绝参照的借u ， 反m 失去r 对台限忭的承担j 接纳。” 1 3 面临那样的一些时刻，一首诗、一幅画、一段音乐、一部戏剧忽然以其内在的神 秘力量攫住我们，将我们拖曳至灵魂深处涟漪颤动着的漩涡中，这样的时候，有 多少情绪涌动着拥塞着寻求着转化的出口，这时，人们该如何才能将这关乎个人 生命真实的诉求变成真实的可能呢? 在“不知道美”因而“不再谈美”之后，“我只能描述什么曾给过我激动和 不安”( 2 8 2 ) 。描述，或者说，“用各种方式在相似性的迂回里试图接近 那些 “使你沉入的感觉”( 2 8 2 ) 。无法不这样地小心翼翼呵，有多少现成的道路铺就 在面前，以致稍不留神，就会落入窠臼。萌萌在断裂的可隐匿的声音中所说 似可作为如此取向的印证： 多少年，我寻求着我的表达我发觉语言的逻辑起点几乎是随处可寻的人们已经 为语言构造了那么多的逻辑框架，它们早已转化为日常语言的各种形态，乃至无意识的语言 形态经验是不待说了，甚至情绪、感觉，甚至想象，都可能隐含着逻辑的前提和根据，以 致任何人一爪落网，就不免全身被缚 即使是在最真实的情绪涌流的瞬间，人们不假思索 脱口说出的也可能是早 被设定好了语言套路。这直似一种宿命般，从人被抛入人世、开始在他人的语境 中学习语言时已经暗含了。因此可以说，即使是最真实涌流着的情绪，也有可 能只是语言的又一次死亡。于是，人一方面保持对美的敬畏而防止超出自身限度 的僭越，另一方面又苦于转化的困难而稀缺表达的可能，人，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葫萌： 见情绪与语式，前揭，页4 9 。 雪参萌萌： 。见断裂的声音。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9 6 年页1 8 5 着重号为笔者 所加。 国人们往往认为这种外在形式上未被“思”过的所谓“无意识”的语言最能保证情绪向语言转化过程中的 真实性，即个人的情绪经由无意识的表述而得个人的语言。萌萌在断裂的口j 隐匿的声音一文中对这一 问题进行了分析，本文无法在这方面牵涉太多粗率地转述：无意识虽然不同十传统哲学抹i p 个人的普遍 原则向更接近个人的真实，但它仍只是意识有限的。部分的转换，是意识装着不意识的佯谬为的足换一 个有差异的方式施展人卡个人的真实并支配个人的带有普遍性的力量。因此，仅凭无意识f i 仅不能真的打 破意识的屏蔽，甚争它才是个人屏蔽着的即潜抑着的真i e 限度从这个意义上说，寻求个人表达尤其是艰 难的，闪为f i 仅要走出一般意义上的公共语占( 或既成语言) ，还要能够走出自己的前语苦结构及其隐含着 的语言的光意识形式前者作为一个难题同后者相比皮而显得容易了是因为和别人区别即作表面的区 别足容易的i 巾和自己区别才把自己逼到语苦的边缘直面语占的悖论叫旦只有走到r 这一步，才可能把 尢意识娃现到具体中柬使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限度。 参萌萌： ，见断裂的声音，前揭。页1 9 1 人学习的不仅足语苦。还连同语言 附带着的适合自己的生存并构成自己经验、思维与表达的一切这一切构成既定已成的语言前提，内含着 人将璺使用到的常用语、习惯语和风格语，它反过来又规定着使用者的生存方式、经验方式j 表达方式 1 4 熟悉的感觉在习惯语中凝结着，对于寻求着表达的个人，它既是一笔财富 又是一道界限。“但有一种时刻，你并不能找到熟悉的感觉的借鉴”( 2 8 2 ) ，仿佛 被悬置在一片空白之中，原本环绕在周围、嘈杂扰攘着的可资凭靠的习惯语忽然 噤声了。原本异常坚固、但隐藏着的、已与整个生命纠结生长在一起的目的、意 义和希望忽然显露出不过是人为设定的真相圆。“你突然失去了观赏的距离 ( 2 8 2 ) ，再无法自在于观赏对象之外去享受喜怒哀乐的“纯粹的美”，你甚至失 去了观赏对象，只还有自己，置身于似乎纠缠起整个生命而又无望排遣的焦虑之 中。一旦人偏离了被设定的常轨，一旦人对被设定的意义产生怀疑，哪怕只有一 瞬间，原本牢固的被设定的期待也就松动了，于是，人被“置入无期待的绝望” ( 2 8 2 ) 中。 经历着突如其来的“断裂”，人一时哑口无言。此时，会有人试图去寻找， 那个词、那个句子，那个隐喻着人的整个生活的独特的表达 。习惯语断裂了， 正是在这一时刻，语言的去蔽和敞开也开始了，仅在个人语言事件意义上的个 人表达的转换生成由此获得了可能。于是，“或者完全相反地，那一种神秘的牵 引使你陡然发觉自己原来正处在生活罅隙的边缘 ( 2 8 2 ) 。或许恰恰是这真 实的生存境遇的揭示，才使人在如履薄冰的艰难中，终于行出了人之为人的一小 步。 这一步将把人引向何处? 那牵引着的“神秘的牵引”又意味着什么? 还不知道。宁愿、也只能：“惶惑地面对这直观的神秘。( 2 8 2 ) 。 如此，展现着一种状态，或者具体地说，是一种身姿：惶惑地面对。这一身 姿融入之后的三部分读解中，成为读解者自我提示着的限度。期望读解既不至落 入“臆解”的常态，也不会在中途失却个人真实而走4 、= 出诗剧t 叮能f l l 设的逻辑陷 参，i ：页注释。 o 可参萌萌： ，见 断裂的声音，前揭，页1 4 4 。这里的“设定”当然不止是 曾经的“理想”，还肯今天据说足人之存在意义的欲望实现。 可参萌萌： ，见断裂的声音，前揭页1 9 6 。 回参萌萌： 。见断裂的声音，前揭，页1 9 3 。这个限定是必要的，因为“这超出 你个人经验的生活世界本身就是语言的。问题只在于你如何凭借一次个人冒险的经历把它转换成你的一次 语言事件罢了。”州时，不力| j 限定的“转换”难免成为将特殊说成普遍的又一次周置，即：使“情绪”有实 体化的嫌疑“只是把我们的任性大胆变成我的任性大胆”；又将这“一次”的生成规定、添加为 习惯语的新内容。， 固如何理解神秘? n ：启蒙理性看来这不是问题，所谓“神秘”终将在人类理性面前被照明。换句话说， 神秘终将被人类不h i i 啖的自以为足的理性诉求同执十“显”，固执于主一客二分的对象化思维。海德格尔提醒 我们，把神秘当作认识对象来摆置存人的认识能j 面前，把存在者之为存在者的确定十牛、尤n j 置疑性当作 标准从而把任何一种运思的追问说成足对健伞的人类理智的攻击和人类理性的不幸迷惑呖闪此背离、遗忘、 遮盖j ，神秘之深渊，乃误入歧途。 阱，这期望会不会失望，读解者并未预设。 2 、借用一个表述：“想像”萌萌的命符 1 9 8 5 年7 月，萌萌读解易卜生诗剧培尔金特的文章对人生及其命 运的思索与回答完稿。六年后的1 9 9 1 年，再次的读解中，萌萌说： 我忘不了读培尔金特的经历( 2 8 2 ) 看似平常的表述却带出如下的问题：过往的记忆为什么能、又是如何进入再 次的读解? 如果它意味着过往经历感觉的凝冻无论是肯定性的留恋、回味， 还是否定性的追悔、仇恨，或是更复杂的一些感觉那么再次的读解就同记忆 者一样被固置在这记忆中，只能作不同程度的重复。而如果这记忆能用“不堪回 首”的抽象表述轻松超越，直接成为未来期待的一个不再提及的背景，那么，就 像今天人们常做的那样，根本不需要读解、更何谈再次。 无论是在上述哪种情况中，记忆都无法真正进入再次的读解，除非，有第三 种可能。继续读下去。 记忆涌流铺展开了。如前面看到的那样，读解直接深入到“几乎第一次读这 段对话，我就不能止住自己的泪水”( 2 8 3 ) 的记忆中。可是等一等，为什么 “泪水”成为记忆的鲜明标签，成为再次进入记忆首先要辨认的东西? 而不是“我 当时解读培尔金特的文章( ( 对人生及其命运的思索与回答申的一段描述” ( 2 8 4 ) ? 用这“描述”即己完成的一次表达来牵起记忆不比用难以持存的“泪 水”更有把握? 况且还要去追问这倏然而来的情绪的源头： 但是为什么? 究竞发生了什么事? 那不能止住的泪水是从哪一个隐秘的裂口流出 来的? ”( 2 8 3 ) 参张志扬： ，见萌萌文集前揭页l 2 。 1 6 “描述”甚至已经行诸文字、文章，但再次读解时，仍不能作为依据来标示 记忆由此而来，首先被关注的却是“泪水”。“泪水 是肉身的、身体的，因而首 先是个人，在它未被观念语言规定沾染的意义上。在这个意义上，“泪水 连通 着个人真实，切近着语言表达，以其不可抽象、不可归约的身体性保证着记忆呈 现真实样貌的可能。 于是不止要关注这“泪水”，还要探问：这“泪水”从何而来? 因为只是在 这身体性的、活生生的流淌着的源流中，人才有可能真正进入自己内心，从个人 的内省经验出发去探寻语言转换的过程圆，也才有可能切近公共语言的私人表达 的语言悖论。 因此，这探问怎么能归结到一段即便经典恰切的论证( 2 8 3 ) 就了事昵? 卢 卡契的论证是严肃的，或许还不止如此，勃兰兑斯就曾说“没有任何另一位斯堪 的纳维亚的诗人或作家象他( 易卜生) 那样更加引起当代的注意”固。这些论证 矗立在那里，既以其鲜明牢固构成后来者的阶梯，又以其牢固和鲜明的优越性遮 蔽起其他可能。尤其对于踯躅此处的个人，轻易地滑向论证，即是滑向已成既定 的“不真实“( 对个人来说) ，因这论证无非是别人经验的凝结，它从“别人的真 实”天然拒斥你的真实除非是重新拣起本体论独断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但是不，在这里重要的不是论证，而是在直观中找到或接近一一这对话潜 入我内心的密林幽径”( 2 8 4 ) 。敏感于个人真实的个人于是拼力将他人语境撕扯 开，从这瞬间断裂的缺口中脱出，进入垂直、敞开的直观，期待着个人表达的生 成。 那路径渐渐接近了，那是“一个无法描述的惆怅，因为女人惊人的自信和惊 人的不自信”。女人因何而自信、又因何4 ：自信? 惊人的自信与惊人的不自信怎 么能同时显示在女人的基底上? 这晦暗如迷的表述该如何来理解? 萌萌曾叹息： o 或许正凶如此，萌萌才说：“不能止住自己的泪水，我想哭。像我在童年时想哭就无所顾忌地哭个够 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