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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道路交通事故责任主体的确定学 生：谷鸣国指导老师：宿一兵湖南农业大学成人教育学院，长沙410128摘要：近年来，因道路交通事故引发的人身损害赔偿案件呈上升趋势，而该类案件中如何确定责任主体却因法律规定不够具体致使各地依法不一。根据立法精神和司法实践，笔者认为该类案件的责任主体应以车辆运行支配与运行利益的归属来确定。在车辆买卖未过户而发生交通事故中，原车主不应担责(包括赔偿之责和垫付之责)，因“未过户”行为违反的是行政法律关系，与发生交通事故之间没有直接因果关系。关键词：交通事故 责任主体 确定 责任承担者近年来，因交通事故引发的人身损害赔偿案件不断增多。法院在审理这类案件中对责任主体的确定，由于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规定得不够完善和具体，加之理解上见仁见志，致使各自作法不一。同一类案件有的将驾驶员列为责任主体，有的将车辆所有人列为责任主体，有的将驾驶员和车辆所有人或将驾驶员、承租人(承包人)、车辆所有人列为共同责任主体，形式多样。笔者于此试就道路交通事故民事责任主体的确定略作浅析，以赐求教。一、法律的有关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以下简称民法通则)第123条规定：“从事高空、高压、易燃、剧毒、放射性、高速运输工具等对周围环境有高度危险的作业人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承担民事责任；如果能够证明损害是由受害人故意造成的，不承担民事责任。”按照该条规定，从事高度危险作业的作业人造成他人损害，应当承担民事责任，是责任主体。作业人是指实际控制高度危险作业客体并利用该客体获取利益的人，即占有人，包括高度危险作业客体的所有人和经营管理人。高速运输工具造成他人损害当包含道路交通事故。道路交通事故赔偿中，作业人就是指车辆所有人或使用人。若车辆所有人与使用人是同一主体，该责任主体容易确定。而现实中，车辆所有人与经营管理人经常分离，在这种情况下，根据民法通则的规定，责任主体包括车辆所有人和使用人。那么责任主体究竟是车辆所有人还是使用人？在合法使用的情况下有三种意见：一是将车辆所有人作为责任主体；二是将使用人作为责任主体；三是将车辆所有人和使用人作为连带责任主体。在使用人违法使用的情况下有两种观点：一是由违法使用人与车辆所有人承担连带责任；二是由车辆所有人承担民事责任。笔者认为，道路交通事故责任是一种特殊责任，车辆所有人和使用人应当对自己所拥有和使用的危险物所产生的损害后果负责，同时，车辆所有人和使用人是运行利益的享有者，应当对所获得的利益付出代价。民法通则及若干问题的解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若干问题的解释)规定，如其是受益者，虽无过错，亦应适当补偿。所以确定车辆所有人和使用人承担民事责任，必须考查谁是车辆运行的支配者和运行利益的享有者。如果车辆所有人基于某种原因丧失对车辆运行支配和运行利益享有时，就不应承担民事责任，而由车辆使用人承担民事责任；如果车辆所有人和使用人均是运行支配者和运行利益享有者，由车辆所有人和使用人负连带民事责任；车辆所有人不是运行的支配者和运行利益的享有者，但对丧失车辆的使用有过错，则由车辆所有人和使用人负连带责任。二、法规的相关规定1991年9月22日国务院发布了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自1992年1月1日开始实施。该办法第31条规定：“交通事故责任者对交通事故造成的损失，应当承担赔偿责任。承担赔偿责任的机动车驾驶员暂时无力赔偿的，由驾驶员所在单位或者机动车的所有人负责垫付，但是机动车驾驶员在执行职务中发生交通事故，负有交通事故责任的，由驾驶员所在单位或者机动车的所有人承担赔偿责任；驾驶员所在单位或者机动车的所有人在赔偿损失后，可以向驾驶员追偿部分或者全部费用。”从该条规定可以得出：第一，交通事故责任者包括车辆所有人、驾驶员和驾驶员所在单位。第二，交通事故责任者是驾驶员而驾驶员未执行职务，且无力赔偿时，由驾驶员所在单位或车辆所有人垫付。所谓垫付，它首先表明驾驶员所在单位或车辆所有人不是责任主体，不应承担民事责任。而驾驶员有无赔偿能力，只有在执行中才能确定，所以法院在审理中不应直接将其列为共同责任主体，驾驶员确实无力赔偿，可在执行中裁定由驾驶员所在单位或车辆所有人垫付。现实中通常做法是将驾驶员、驾驶员所在单位或车辆所有人列为共同责任主体参与诉讼。这样做是不正确的，只有在单位或车辆所有人对驾驶员造成交通事故有过错的情况下，方能将其纳入诉讼。第三，驾驶员在执行职务时，由其所在单位或车辆所有人作为责任主体进行赔偿，不应将驾驶员列为责任主体。这是因为驾驶员与所在单位或车辆所有人之间存在着一种特定的关系：一是与所在单位或雇主(即车辆所有人)之间具有特定的人身关系，驾驶员在职或受雇期间其行为受所在单位或雇主意志的支配，在执行职务过程中，按照所在单位或雇主意志实施的行为实际上等于单位或雇主实施的行为；二是单位或雇主与驾驶员所致损害之间存在的特定的因果关系，损害事实虽是驾驶员直接造成，但所在单位或雇主对驾驶员选任不当、疏于监管等是损害事实发生的间接原因；三是驾驶员与所在单位或雇主之间有特定的利益关系，驾驶员执行职务所实施的行为，直接为所在单位或雇主创造经济利益或其他利益，单位或雇主承受这种利益，驾驶员以此得到报酬。鉴于损失是由于驾驶员的违章行为造成的，有直接过错，同时规定了驾驶员所在单位或机动车所有人在赔偿损失后可以向驾驶员追偿部分或全部费用。但这是另一法律关系，不能在交通事故赔偿案中将其列为责任主体一并审理。该规定主要是从驾驶员是否从事职务活动来确定责任主体，考虑了车辆所有人对运行利益的归属情况，但忽略了车辆所有人对车辆运行的支配方面，这与民法通则由“从事高速运转工具的作业人承担民事责任”的规定不尽一致，同时，对车辆所有人概念未作明确界定，从而出现实际操作中的混乱。三、规范性文件规定2000年6月27日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湖南省公安厅联合制订了关于处理道路交通事故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以下简称若干规定)，自2000年8月1日开始实施。该规定第3条规定：“机动车所有人是指机动车在车辆管理机关入户注册登记的单位或个人。由于车辆异动不办理过户手续以及挂靠登记、承包经营、分期付款购买或租用、借用车辆等原因产生的机动车的实际支配人与机动车所有人不一致的，办法第31条规定的机动车所有人的各类责任(垫付责任或赔偿责任)，实际支配人无力承担的部分由机动车所有人承担。机动车的实际支配人与驾驶员为同一人时，仍按办法第31条规定处理，即实际支配人承担赔偿责任，机动车所有人承担垫付责任。本条所称实际支配人是指车辆异动中的承买人(发生多于交易的，为最后一次买卖关系的承买人)、挂靠人、承包经营人、实行分期付款购买而未办理过户手续的承买人或车辆的租用人、借用人等。”该条中对机动车所有人进行了界定，即机动车所有人特指在车辆管理机关入户注册登记的单位或个人。因车辆异动未办理过户手续的承买人为“实际支配人”。发生多手交易的，以最后一次买卖关系的承买人为“实际支配人”。当发生交通事故时若实际支配人与驾驶员为同一人时，由实际支配人承担赔偿责任，机动车所有人承担垫付责任。这样规定，笔者认为有欠妥当。第一，过户登记是行政法律关系，车辆异动未过户，违反的是行政法规，应当受到行政处罚，属于纵向的行政法律关系调整范畴；损害赔偿是民事法律关系，侵权行为人违反的是民事法律，属于横向的民事法律调整范围，二者所依据的法律规范和承担责任的方式均不相同。第二，办法第31条中的车辆所有人是原车主还是承买人即实际支配人，没有明确。笔者认为，将此处的车辆所有人理解为实际支配人更符合立法本意，因为这时的原车主只是形式上的车主，而车辆实际支配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所有者。财产所有权包括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权。原车主将自己所有的车辆以一定的价款卖给购车者后，尽管没有办理过户手续，但购车者实际占有了车辆，并在一定时期内使用车辆，在使用中得到了一定收益，并且根据自己主观愿望可随时对车辆作出处分，实际上享有了所有权的四项权能。如这时仍要求形式上的原车辆所有人承担交通事故垫付之责任，有悖于司法公平原则。第三，权利与义务是一致的，不存在无义务的权利，也没有无权利的义务。车辆转卖后，作为车辆这一特定物即与原车辆所有人相分离，原车主即对该车辆丧失完全的客体权利，这时反过来要求原车主对该车造成的交通事故赔偿承担义务又从何谈起？有人认为这只是垫付之责，承担后还可以向责任人追偿。垫付之责也是一种责任，如承买人长期没有偿付能力，岂不成了“永远的”“垫付”？再从司法经济原则上讲，提高了诉讼成本，增加了诉累追偿，同时使“过户登记”这一行政法律义务的实现更加处分被动地位，车辆一经转买，承买人往往不主动配合原车主办理过户手续，心想不过户也无妨，万一出现差错还有原车主帮顶着，经过一段运营，承买人再将其卖掉，自己便“责”、“利”两清了。这样岂不是出现违法者(承买者)得到利益，守法者(原车主)反倒受牵连的尴尬局面？有人认为，原车辆所有人有过错，当然要承担一定责任。错在哪里？错在转买车辆没有办理过户手续。但这违反的是行政法规，导致的结果一是可依法确认买卖关系无效；二是对其给予行政处罚，而不是引发交通事故。过户与损害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原车主在行政管理上的违反不能用担负民事责任方式来转稼。这样虽充分保护了受害人的利益，但却侵犯了原车辆所有人的权利。同样，车辆所有人将车辆出借、出租给他人驾驶，造成交通事故的，只要是合法使用，就应由借用人或租用人承担民事责任。因为借用人或租用人通过合同或协议已合法使用并实际控制车辆，负有保管、监管、安全使用车辆的义务，出借人或出租人已暂时丧失对车辆的控制，不再是从事高速运输工具的作业人。如果车辆所有人将车辆出借或出租给不具备使用、驾驶资格和技能的借用人或租用人以及车辆有缺陷或瑕疵而车辆所有人不告之时，因车辆所有人有先行过错，此时应将车辆所有人、借用人、租用人列为共同责任主体。车辆所有人将车辆承包给承包人、承租人造成交通事故的，车辆所有人亦不应承担责任，应由承包人或承租人承担责任。车辆所有人将车发包或租赁给他人，此时，承包人或承租人才是车辆运行的实际支配者，运行利益的享受者即高速运输工具的使用人。我国合同法第246条规定：承租人占有租赁物期间，租赁物造成第三人的财产或人身伤害的，出租人不承担责任。如果车辆所有人采取承包或租赁形式，约定承包或租赁期满后，车辆归承包或承租人所有，此时仍应由承包人或承租人承担民事责任。因为这种方式，承包或承租人除交纳承包费、租赁费外，还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了购车款，在车款未付清承包或租赁期满前其虽未取得车辆所有权，但车辆所有人已实际将车交给承包、租赁人使用、管理，车辆所有人不再享有使用管理权，已丧失对车辆的实际运行支配及运行利益。车辆所有人将车辆挂靠在其他单位，车辆所有人造成交通事故的，应由车辆所有人承担民事责任。在经营活动中，车辆所有人出于某种原因，将自己所有的车辆挂靠在其他单位，车辆所有人与车籍相分离，根据民法通则的规定，从事车辆运输工具的作业人是车辆所有人或使用人，而车籍挂靠单位不是车辆所有人也未实际从事营运，这时承担民事责任的主体也只应是车辆所有人。但如果车辆所有人向被挂靠单位交纳了一定费用，被挂靠单位则应在其所收费用的限额内承担民事责任。四、结束语综上，由于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衔接得不是很紧密，在确定道路交通事故民事责任主体时应在把握立法本意的前提下，以民法通则的规定为依据，参照办法及若干规定的规定，根据车辆运行支配与运行利益的归属来确定，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司法公正与正义。参考文献：1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3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4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5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