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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企低碳管理的内外驱动因素协同演进机制研究 摘要低碳管理已经成为当前理论界和实务界研究热点问题之一。本文从政府外部因素、政府内部因素、企业外部因素和企业内部因素四个方面详细地分析低碳管理的动力来源，并以此来构建政企低碳管理动力协同演进框架图，在阐述低碳管理和政企内外驱动因素以及各个驱动因素之间的多方向因果关系之后，深入探讨低碳管理质量向更高层级演进的途径，同时也识别出在低碳管理中政企关系转型升级的四个发展阶段。最后从哲学的视角来认识低碳管理是四驱动力协同演进的结果，并提出了相关建议。 关键词低碳管理；内外驱动因素；协同演进 中图分类号F27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5024（2015）06-0022-05 D0110.13529/i.c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基于供应链的产业绿色低碳多重耦合协同演进机制及政策研究”（批准号：71273140） 一、引言 伴随着工业经济的迅速发展，人口剧增，资源耗竭，全球变暖等问题已经引起我国社会各界乃至全球范围的广泛关注。因此，实施低碳管理，实现低碳经济撬动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长期目标已经成为我国政府和企业的共识。当然，低碳管理的发展离不开政府和企业紧密的合作，需要有足够的动力源以及良好的动力机制，更需要建立起符合两者长期有效的利益协同演进管理机制。本文以政府和企业发展低碳管理的正外部性为逻辑起点，在低碳经济、协同创新等相关理论指导下，研究和设计我国政府和企业低碳管理内外驱动协同机制，探讨低碳管理质量以及政企关系如何向更高层级方向演进，以促使政府和企业在低碳管理中形成有效合作，实现两者协同一致发展。 学术界在低碳管理发展动力机制的研究领域也是成果丰硕。华锦阳（2011）认为低碳技术创新是发展低碳经济的根本途径，以制造业为例，提出了低碳技术创新可能的几个动力源，如应对政府监管、经济利益、维护企业声誉以及企业社会责任感等，建立了动力源分析框架。吴勋等（2010）认为中国低碳转型的内生动因包括资源禀赋、经济利益与政治博弈；外生动因包括政策规制、金融杠杆与消费者引导，治理机制是政府主导与市场激励相结合。余晓钟等（2013）在基于区域外部低碳动力机制主要来源于国际趋势与国际呼声、社会舆论与低碳文化、低碳技术共享机制和低碳政策激励机制，内部动力机制来源于自身经济利益及低碳竞争机制的基础上，建立了跨区域低碳经济协同创新发展动力机制。秦颖（2006）在构建企业环境管理驱动力模型时，提出了规则因素、企业属性、市场因素等外驱动力，以及环境绩效和经济绩效等内驱动力。在国外，Pratimaetal，（2000）认为政府管制是企业环境管理的初始动因，政府制定各项环保法律法规和方针政策，使得企业为符合各项环保法律法规获取经营权而采取不同的应对策略，并认为当企业环境绩效良好时，企业在资本市场上的价值将得到0.82个百分点的提升。Kristeleta1.（2003）实证分析了企业建立环境管理系统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也得到和Pratima相似的结论，认为正式的环境管理系统能够更加显著地推动企业绩效的提升，反之，则会阻碍企业绩效的提升。Ambece认为环境管理有助于提升企业竞争优势，解决环境问题能够为企业创造出更多的商业机会，许多企业通过实施环境管理战略获得了先于竞争对手的优势。Timot在分析从传统的经济模式转型到可持续低碳经济发展模式时，提出了基于生态系统、技术、制度、商业战略和客户行为等五个主体协同演进分析框架，从多层级系统相互影响角度详细地分析了低碳转型的潜在路径。 从以上文献看出，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低碳管理的驱动因素和动力机制进行了研究，但是涉及到政府和企业低碳管理内外部驱动因素协同机制的文献不多，对低碳管理质量以及政企关系是如何向更高层次演进的研究就更加少了。基于我国自身实际，实施低碳管理固然离不开政府和企业的竭诚合作，建立政府和企业低碳管理协同机制，寻找这两主体一致的低碳管理动力来源，深入研究低碳管理质量以及政企关系是如何向更高层次演进，这是本论文所要回答的问题。 二、相关理论 （一）可持续发展理论 随着人类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能力在逐步增强，全球范围的环境污染和破坏也日益严重，人们一直在寻找社会经济和自然资源协调发展的模式，在可持续发展理论还并没提出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全面发展”、“同步发展”、“协调发展”等多种理论。直到1987年，联合国世界发展委员会组织经过多地的考察，发表长篇报告我们共同的未来，它揭示了传统的环境和发展的相互关系：即发展会导致环境资源衰竭，环境的衰竭又反过来限制经济发展。报告首次提出了可持续发展的模式，该发展模式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也不会危及到后代人满足需求能力的发展。随后在1992年巴西里约热内卢签署了里约宣言、21世纪议程等多个协议，会议否定了传统的发展模式，提出了环境与发展是不可分割的观点，这次大会是人类转变传统发展模式、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的一个里程碑。从可持续发展理论形成过程来看，它是从环境资源角度出发，提出人类长期发展的战略模式，强调环境资源长期承载力对发展的重要性。该理论核心是发展，目标是使社会经济与自然环境形成良性循环，前提是转变观念，宗旨是在确保当代人各方面需求的同时不伤害后代人的利益为代价，促进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永续发展。 （二）低碳经济理论 低碳经济的概念最早来源于英国，低碳经济是人类社会面临日益加剧的全球气候变暖的压力而提出的一种新的发展理念，是通过技术、制度的创新来节约能源消耗、提高能源效率、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经济发展模式。它不仅仅是个简单的技术问题，还涉及到经济、社会、环境、国际等综合性问题，任何国家政府、企业都应该加大力度去研发低碳技术和低碳制度创新，以实现生态平衡。 （三）公共经济学理论 公共性产品不仅具有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两个基本特征，还具有外部性特征。所谓外部性就是指未能计人单个生产者或者消费者的正常价格的成本和收益，由社会来承担，它导致资源配置无效率，是市场失灵的主要表现。温室气体的排放会对人类、生态环境、气候变化等产生负外部性。要解决温室气体排放的负外部性，政府和企业都要勇于承担责任，积极发展低碳经济，推动低碳治理机制，寻求政企低碳合作机制。 （四）制度理论 政府和企业作为社会的一份子，其是否遵从环境管制、积极参与低碳管理，不仅仅基于经济和法规的考虑，而且要考虑到社会制度和文化压力。随着公民的环保意识正在日益加强，政府和企业从事低碳技术创新或者是低碳洲度创新等活动，已经成为政府和企业为维护自身形象和公众声誉的需要。因此，按照制度理论，政府和企业都有实施低碳管理的动力。 综合上述各种理论观点，我国政府和企业实施低碳管理的驱动力包括：外部驱动力和内部驱动力，例如，政府既有来自于外部的国际舆论压力，也有来自于自身的经济利益；企业既有来自于外部的政府的奖惩压力，也有来自于自身竞争优势的诉求。 三、协同演进框架 无论是在政府还是在企业，都要形成一种自觉的低碳行为模式，而这种低碳行为模式的驱动力来源有内部驱动力和外部驱动力两方面，只有在这些驱动力下，政府和企业才能生成一致的低碳行为以及低碳管理机制。如图1所示。 （一）政府外部驱动 1.全球气候变化 在过去一百多年间，人类一直依赖石油煤炭等化石燃料来提供生活所需的能源，燃烧这些化石能源排放的温室气体是使温室效应增强，进而引发全球气候变化的主要原因。全球表面平均温度已经上升了0.3到0.6，全球海平面上升了lOcm到25cm。它所带来的冰川消融、极端气候、粮食减产、物种灭绝等恶劣影响对人类构成巨大威胁。 2.国际趋势和呼声 发展低碳经济的国际趋势和呼声唤醒了世界各国政府对于全球气候的认识，它促进了各国在环境保护上的合作以及低碳经济发展理论被普遍认可和接受。这种国际趋势和呼声，给我国政府施加了强大的驱动力，促使我国政府重视绿色GDP和环境效益，而不是一味地追求GDP和经济效益，促使我国政府下宁愿牺牲GDP也要换来节能减排效果的决心。 3.低碳贸易壁垒 新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逐渐盛行，低碳贸易壁垒在客观上起到了保护全球生态环境的作用。我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也是最大的二氧化碳排放国家之一，正面临巨大的减排压力，低碳贸易壁垒更会对我国半数以上出口产业造成严重冲击和影响。因此，我国政府需要积极推动低碳技术革命，抓紧开发新能源技术，改变传统能源利用方式，努力完成低碳技术创新和技术升级，规避低碳贸易壁垒给我国带来的冲击和影响。 （二）政府内部驱动 1.我国气候变化 近50年来，我国年平均地表气温增加幅度明显高于北半球同时期的平均增温速率。华北、东北地区干旱趋势严重，长江中下游流域洪涝灾害严重。在全球变暖的大背景下，我国乃至世界各国极端气候出现的概率也都在逐渐增加。全球变暖使得海平面上升，将会对我国沿海发达地区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产生严重影响。2.社会舆论与低碳文化随着公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关注“绿色低碳”，有关发展低碳经济的社会宣传也是此起彼伏。因此，各地都掀起以各种形式打造低碳区域，低碳城市的热潮来迎合国家和社会各界的低碳热情。在国家倡导和政府引领下，低碳文化通过多种传播方式已经渗透到各个经济部门，从而导致低碳文化的趋同性，形成了低碳经济发展的文化驱动因素。 3.经济利益 政府实施低碳管理，可以改善能源结构，提高能源效率，通过发展新能源增强我国国际竞争力，同时对传统产业技术进行改革，调整经济结构，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提升经济价值，实现低碳经济撬动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长期目标。据测算，将现在GDP的1%用于发展低碳经济，将来就能避免5%-20%的GDP损失；作为新兴的经济发展模式，低碳经济具备短期投入相对较高，长期效益显著的基本特点。 （三）企业外部驱动 1.政府监管与激励 监管职能是政府的基本职能，政府对企业采取各种强制的监管手段，如制定排放标准，进行环境监测等。若企业不遵从政府制定的规则将受到严重的惩罚，这迫使企业进行技术和制度创新，选择低碳生产和服务方式，以符合政府的环境监管要求。同时政府部门也可以采取一些激励措施，例如：通过税收优惠、环保补贴等一些激励措施，降低企业进行低碳技术和制度创新的成本，提高收益。 2.公众低碳消费意识增强 与政府监管及激励不同的是，企业会因为所处环境的制度规范而被迫遵守环境管理政策，这主要是来自于规范性同型的力量。随着公众低碳消费意识增强，企业为了获取市场份额，会积极地实施低碳管理等类似行为争取消费者对它的认同感。低碳消费理念的扩大以及环保主义者压力的加大，都将迫使企业制定一些低碳管理举措。 3.同行业低碳技术共享 为了避免先进低碳技术被少数发达国家或企业所独占，对经济落后地区的低碳经济发展从技术上给予要挟和封闭。我国政府在低碳技术层面上正在积极探索低碳技术的发展、交易、转让以及共享。各企业、各行业要实行在中央统一管理下的低碳技术共享机制，实现低碳技术和制度创新等知识体系在跨时空领域、全价值链环节、全商业化系统中的集成共享。 （四）企业内部驱动 1.竞争优势 竞争优势和竞争战略理论指出，企业要生存并发展，就必须保持市场竞争优势，可通过实施总成本领先、差别化、专一化等策略来保持竞争优势。企业进行低碳管理，开展低碳技术创新可以达到节约生产成本、提高产品或服务的竞争力、满足消费者的“绿色低碳消费”需求，可以突破低碳贸易壁垒从而进入国际市场。低碳管理将使得企业获得更强的竞争优势，创造更好的经济利润，这也是企业作为市场主体的基本动因。 2.企业社会责任 企业社会责任理论认为企业除了作为一个经济体来考虑自身运转之外，还应按照社会的目标和价值作出决策、承担社会责任，包括经济责任、法律责任、环境责任、伦理责任以及文化责任等。根据企业社会责任理论，保护环境是企业应尽的公民义务，是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自发行为。当然，多数企业认为环境治理是政府的事，进行低碳管理所涉及的成本短期难以收回，因此并不存在“典型”的生态生产者。 3.企业家精神 低碳经济这个新的发展形态是这个时代对当代企业家精神提出的重大命题之一。不惧挑战是企业家精神的核心，当代中国经济面临最大的挑战便是转变生产经营方式，变粗放型经营模式为集约型经营模式，如何积极应对这种时代的挑战，是每个企业家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将低碳经济的理念贯穿于企业家的行为，低碳经济理论本质上就是企业家的道德和良心所在，推动低碳技术和制度创新，坚持可持续发展，实现社会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双赢，理应成为新时期企业家精神家园的重要基石。 四、协同滨进分析 （一）多方向因果关系 图1的六个双向箭头反映了多方向因果关系。四个横向的虚线箭头反映了低碳管理行为也有可能影响到政企内外驱动因素。低碳管理能够影响到政府外部驱动因素，例如，实施低碳管理的国家会积极参加到推广“碳关税”来获取经济利益，这样会导致没有实施低碳管理的国家陷入高碳排放所带来的额外税负的困境，低碳贸易壁垒的压力越来越大。同样，低碳管理也能影响到政府内部驱动因素，例如，实施低碳管理的政府在市场起到领先者的作用，公益性的环保机构，民众等都会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导致低碳文化越来越成为主流，逐渐被社会各界所接受。 与此同时，低碳管理能够影响到企业外部驱动因素。例如，企业切实感受到低碳管理战咯是企业走可持续发展之路的必经之路的时候，会积极地向提出政府建议，促使低碳技术共享机制得以形成和完善。同样，低碳管理也能够影响到企业内部驱动因素，例如，实施低碳管理的企业，开展低碳技术创新，节约生产成本，创造出更多的经济利润，从而会有更多的财力、物力去履行企业公民社会责任，使企业公民社会责任感越来越强。 两个纵向的虚线箭头反映了政府驱动因素和企业驱动因素有可能相互影响，协同演进。例如，当“碳关税”正逐步实现时，企业切实感受到低碳贸易壁垒的压力，企业、行业都会积极参与低碳技术创新，形成低碳技术共享机制，来避免低碳贸易壁垒，提升国际竞争力。同样，若一些在社会上有号召力的企业家能够带头实施低碳管理，保护环境，对普通民众起到示范作用，低碳文化的植入就变得更加容易。 在政府外部因素、政府内部因素、企业外部因素以及企业内部因素这四驱动力协同作用下，政府和企业都在积极地实施低碳管理。同时，作为这一过程的结果，会反馈到这四个驱动因素，促使它们向更高层次前进，更高层次的驱动因素会带来政企低碳管理质量不断地提升，演进（具体情况可见图2）。 （二）政企关系升级 图1中心轴线反映的是政企关系的转变。政府与企业在低碳管理上的态度经历了一个从不信任、管制的初始状态到相互信任、支持的改进状态，从消极、抵触的初始状态到积极、主动的改进状态的过程（可见图3）。从图3可以看出，政企关系的转变可以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政府与企业在低碳管理处于相互不信任和消极抵触的阶段，这一阶段企业认为低碳管理是政府的事，过多的实施低碳管理会增加成本、降低市场竞争力。政府对企业这种消极抵触的态度只能实行强制管理的政策。第二阶段，政企关系得到一些改善，随着公众绿色环保意识增强，给政府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政府因此会强制执行制定一些环保低碳政策，企业必须对环境绩效做出改善，否则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但是企业这种低碳管理行为仍能是消极被动的，政企不信任、相互抵触的关系仍能没有改变。第三阶段，政企关系向更高级的方向转型，彼此相互信任，积极主动。一方面这是因为政府更多地偏向于经济刺激措施，对实施低碳管理企业进行政府补贴，减税。另一方面，企业在实施低碳管理，通过开发新技术，节约生产成本，获取经济利益，保持市场竞争力。第四阶段，政企关系得到进一步发展，企业从自身产品和服务上关注环境，将环境问题视为企业战略问题。 从这四个阶段可以发现，在第一、第二阶段，政府在低碳管理中扮演着监管者和领导者双重身份，通过制定一系列环保政策迫使企业实施低碳管理行为，同时也积极地参与低碳管理，是低碳管理中的中坚力量。在第三、第四阶段，政府在低碳管理中则扮演了服务者，通过为企业创造更多有利的条件，让企业有更多的灵活性，此时企业则应成为低碳管理中的中坚力量。五、结论与建议低碳管理作为四驱动力协同演进的结果，可以从以下两方面去认识：（1）低碳管理是外因与内因的统一。政府和企业内部驱动因素决定着低碳管理发展的源泉和动力，规定了低碳管理发展的基本趋势，政府和企业外部驱动因素则可以加速低碳管理的发展进程，既要看到内部驱动因素的主要作用，也不可忽视外部驱动因素的作用。（2）低碳管理是过程与结果的统一。在这四驱动力协同作用下，政府和企业都在积极地实施低碳管理。同时，作为这一过程的结果，会反馈到这四个驱动因素，促使它们向更高层次前进，更高层次的驱动因素会带来政企低碳管理质量不断地提升，演进。 低碳管理的实施离不开政府和企业之间的紧密配合，更需要建立长期有效的符合政府和企业双方利益的协同演进动力机制。从政府和企业、外部和内部充分认识清楚低碳管理协同发展的动力源，促使政府和企业协同一致发展低碳管理，实现整体上的环境保护。推进政府和企业低碳管理的协同发展有法可依有章可循，促进低碳经济的长期有效协同发展，具体有以下两点建议： （一）能源结构调整与低碳技术发展相同步，努力降低碳排放强度 通过开发碳排放强度较低的能源，从而改变现有的以化石能源高碳排放为主的能源消耗格局，可以有效地抑制碳排放量的增长速度，应该加强清洁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的开发，逐渐提高核能、风能、太阳能等新能源的消耗比例。同时通过低碳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可以提高能源利用率，开发新能源，既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