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梦》中的平儿谈秘书的素养

从从红楼梦红楼梦中的平儿谈秘书的素养中的平儿谈秘书的素养 平儿是红楼梦中塑造得最成功的婢女形象之一。 历来论平儿者有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其一为过去单从阶级 论的观点出发,认为平儿是王熙凤的帮凶,“奴性十足” 。这 种观点,现在支持者甚少。因为平儿“帮”则有之,“凶” 却未必。用兴儿的话来说,平儿“虽然和奶奶一气”,但 “倒背着奶奶常作些好事。小的们有了不是,奶奶容不过的,只 求求她去就完了。 ”(第 65 回)可见“帮凶”罪名是站不住 脚的。其二,为近年来颇流行的说法,即认为平儿是红楼 梦中具有完美人格的形象。这种说法,笔者也不敢完全赞 同。因为“完美的人格”不但现实的生活中没有,文艺作品 中,特别是象红楼梦这样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中似乎也 不应该有。平儿处在这“上上下下都是一双富贵眼睛”的 贾府,顶头上司又是个私心极度膨胀的弄权者,如果要和腐 败分子完全划清界线,保持独立的完美人格,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平儿总是一个招人喜爱的好姑娘。犹为难 能的是,尽管她身为奴婢,处境险恶,但其“行止识见”,不 但为李纨、宝钗等人所叹服,对我们后人来说,也有许多值 得学习和仿效的地方。 平儿不但是王熙凤离不开的一位“心腹秘书” 。而且是 一位了不起的好“秘书” 。原因有以下四点; 第一,平儿是王熙凤的得力助手和知心参谋,其工作性 质类似秘书。 秘书这一职业古已有之。现代社会由于分工越来越细, 各行各业的秘书种类繁多,工作性质也各不相同。考试大 整理因此,历来对“秘书”一词的解释众说纷纭。但是,秘 书具有以下三个特点已成共识,即; 1、秘书具有接近领导的近身地位。 2、秘书直接为领导服务,是领导的助手和参谋。 3、秘书须协助领导处理大量的日常事务工作,包括迎 来送往等公关礼仪事务和调查研究等信息收集工作。 对照这三条,平儿作为王熙凤的得力助手和知心参谋, 与王熙凤具有近身地位自不必说。王熙凤作为贾府的管家 奶奶,“一日少说,大事也有一二十件,小事还有三五十件” 。 如果光凭她单刀匹马,没有平儿的协助帮衬,那是不可想象 的。李纨说得好;“凤丫头就是个楚霸王,也得两只膀子好 举千斤鼎,不是这丫头,她就这么周到了!” “我成日家和人 说:有个唐僧取经,就有个白马来驼着他;有个刘智远打天 下,就有个瓜精来送盔甲;有了个凤丫头,就有个你!你就 是你奶奶的一把总钥匙。 ”(第 39 回) 由于要帮助凤姐处理各式各样的日常事务,与上上下下 的人打交道,因而平儿的出场次数极多,所以平儿虽非主角, 却“也是书中一要紧人,红楼梦内虽未见有名,想亦在副册 内者也。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在整部红楼 梦的主要情节中,到处可见平儿的踪影,她实在是凤姐身 边的一个“大忙人” 。美国韦氏秘书手册中道;“一个 精干可靠的秘书不仅是经理和工作人员之间的桥梁,而且还 应是协助经理的左右手。 ”平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凤 姐的左右手。 除了帮助凤姐料理日常事务外,平儿在适当的时候,也 能发挥秘书参谋的职能,提醒凤姐在处事上圆通宽容一些, 以缓解紧张的人际关系。如对待茯苓霜一事上,凤姐主张严 刑酷法,“把太太屋里的丫头都拿来,虽不变擅加拷打,只叫 她们垫着磁瓦跪在太阳底下,茶饭也不用给她们吃。 ”平儿 则劝道;“何苦来操这心!得放手时须放手,什么大不了 的事,乐得施恩呢。依我说,总在这屋里操上一百分心,终久 是回那边屋里去的。没的结些小人仇恨,使人含恨抱怨。况 且自己又三灾八难的好容易怀了一个哥儿,到了六七月还掉 了,焉知不是素日操劳太过,气恼伤着的。如今趁早见一半 不见一半的,也倒罢了。 ”(第 61 回)可见平儿在有些事情上 比凤姐看得更清楚,处事也比凤姐更冷静,而且不象凤姐常 常有情绪化的倾向。在参谋的时候,平儿又能以凤姐的利益 为出发点。所以凤姐不但常能采纳她的建议,而且还认为 “知道我的心的,也就她还知三分罢了” 。 由此可见,从助手和参谋的角度看,平儿可以称得上是 王熙凤的“知心秘书” 。 第二,平儿本性善良,为人厚道,处事公正。不辞劳苦, 能委曲求全,具有一个好秘书应有的道德素养和心理素养。 平儿在荣国府中处境之险、做人之难人所共知。她的 上司(主子)一个是“唯知淫乐悦己”的琏二爷,一个是“嘴 甜心苦,两面三刀”,贾府上下“除了老太太、太太两个人, 没有不恨她”的管家婆王熙凤。以“贾链之俗,凤姐之威”,平 儿一个人竟能“周全妥贴”,也真够难为她的了。平儿作为 王熙凤的“秘书”,每天都要和管家奶奶、丫头婆子们打交 道,这些仆人忠厚善良者固然有之,但欺软怕硬的也真不少。 用凤姐的话说就是“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哪位是 好缠的,错一点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他们就打桑骂槐的 抱怨,坐山观虎 、 借剑杀人 、 推倒油瓶不扶,都是 全挂子的武艺。 ”(第 16 回)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中 云;:“独这一句不假。 ”可见平儿确实是处在上下不好相处 的矛盾交汇点,用当下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她必须在夹缝中求 生存。 平儿的这种处境,对于有些秘书来讲是十分熟悉的。因 为秘书部门是联系上下的桥梁,同时又负责协调各职能部门 之间的利益和关系。这就使得秘书部门处在一个上级与下 级、职能部门与职能部门、人与人之间多种复杂的矛盾关 系之中。在这样一个矛盾漩涡之中周旋,要使方方面面都感 到满意那简直比登天还难。然而平儿缺是一个成功的典范。 尽管她处境险恶,但是由于她的善良、公正、勤奋、厚道、 智慧,而使得她博得贾府上上下下的一致好评。不但主子们 “素日倒看她好”,称她是凤姐的一把“总钥匙”,对她 “远愁近虑,不卑不亢”态的度赞不绝口,而且她还很受下 人的敬重,在奴才中有一定的威信。平儿的威信,一方面来 自王熙凤,因为她是凤姐的助手,有一定的权力;另一方面来 自她自己的公正无私,与人为善的品行道德。平儿有权,但 她从不弄权,更不以权谋私。平儿效忠主子,但从不以“损 害其他奴隶的利益作为代价而取悦主子,相反而是在尽可能 的情况下,站在奴隶的立场上,保护他们,瞒上怜下使他们免 遭祸殃。 ”,平儿本性善良、为人厚道、有同情心,她见尤二 姐为凤姐和秋桐迫害,很同情她。 “时常背着凤姐与她排解” ,还“自己拿来弄菜与她吃” 。别的奴才看到贾母不喜欢尤 二姐,便也跟着践踏起她来,平儿常劝他们“不要太过逾了, 墙倒众人推” 。对待贾府的穷亲戚刘姥姥,尽管别人常拿她 逗乐取笑,平儿却是一如继往地做好服务工作,在刘姥姥连 连念佛感激不尽之下,平儿只是笑道:“休说外话,咱们都是 自己人。 ”可见平儿确实具有一颗“平常”而又“平凡”的 心。 身为领导的秘书,工作压力大。被领导错怪,被同事误 解,被下级记恨的事是常有的。而秘书的工作,又要求秘书 不能乱发牢骚,不能在工作中闹情绪,这就对秘书的心理素 养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平儿在这方面有许多值得我们现代 秘书学习的地方。如平儿善忍,委曲求全,不事事计较,不乱 发牢骚。正因为这样,她才不敢于被凤姐炒了鱿鱼。然而平 儿是人又不是神,所以有时受了委屈,也会“哭闹一场”,但 是她却懂得场合与分寸,从不把事闹大,事后也不耿耿于怀。 贾琏与鲍二家的私通,凤姐泼醋,打了平儿。事后,老太太觉 得委屈了平儿,要求凤姐给她赔不是。平儿却主动上来给凤 姐磕头,为她开脱,给凤姐一下台之阶,顾全了“领导”的颜 面。正因为平儿具有这样的气度与心胸,所以,她才能胜任 荣府管家奶奶的“贴身秘书”这样一个富有挑战性的工作 岗位。 第三、平儿善于领会凤姐的意图,有独立处事的能力; 善于随机应变,具有较强的公关能力、调查分析能力和良好 的语言表达能力,具备一个高级秘书的主要能力。 红楼梦第七回“宴宁府宝玉会秦钟”中王熙凤初 次会见秦可卿之弟秦钟,因“并未备得表礼来”丫鬟媳妇忙 回去把情况告诉平儿,平儿“知道凤姐与秦氏厚密”,“逐 自作主意,拿了一匹尺头,两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交 付与来人送过去。 ”可见,平儿在凤姐不在场或顾不着的时 候,能够揣摩凤姐的意图独立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或突发事件。 考试大整理她这样做,凤姐尽管犹笑说太简薄等语,但心 里是很满意的。平儿之于凤姐,真可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 “玫瑰露、茯苓霜”一案是红楼梦中一段小小的 高潮,不但案情复杂,而且牵连的人也很多,甚至还要伤着 “一个好人”的面子。起初是柳家的母女被冤枉,凤姐不分 青红皂白,只说打板子,撵出去等等。平儿听五儿诉说冤情 之后,便决定先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再作决断。尽管当 时有很多和柳家母女不和的人,“巴不得一时就撵她们出去, 都悄悄地来买转平儿,送些东西,一面又奉承她办事简 断,一面又讲述她母亲素日许多不好处。 ”平儿“的都 应着,打发他们去了,却悄悄地来访袭人,问她可果真芳官给 她玫瑰露了。 ”最后真相大白,原来是彩云偷了太太房中的 露送给环哥儿的。平儿通过调查,不但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为柳家母女洗脱了冤情,而且还想了法子不伤三姑娘的体面。 在这一事件的处理上,平儿非常地冷静、理智、并不为谗言 所惑,表现出她较强的调查分析能力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 另外,平儿杰出的公关语言才能也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 第五十五、五十六回探春为了树立威信,首先便要拿凤姐作 法子。平儿非常机智地对探春道;“姑娘知道,二年内本来 事多,那里照看的这些?保不住不忽略。俗语说旁观者 清,这几年姑娘冷眼看着,或有该添该减的去处,二奶奶没 行到,姑娘竟添减;头一件,于太太有益;第二件,也不枉 姑娘待我们奶奶的情义。 ”平儿这番言辞不但巧妙地为凤姐 作了辩护,照顾了探春强烈的自尊心理,而且还利用感情这 一武器,化解了矛盾。探春本来一肚子气,听了她这一番话, “也没主意了” 。平儿在探春跟前巧妙得体的应答,为宝钗 所激赏。 “宝钗忙走过来,摸着她的脸笑道;你张开嘴,我 瞧瞧你的牙齿舌头是什么做的。从早起到这会子,你说了这 些话,一套一个样儿,也不奉承三姑娘,也不说你们奶奶才短 想不到;她这远愁近虑,不卑不亢。考试大整理她们 奶奶就不是和咱们好,听她这一番话,也必要自愧变好了。 ” 可见,得体智慧的公关语言确实是帮助人们沟通思想消除分 歧的润滑剂。平儿整天要和各种身份地位的人打交道,不谙 此道是不行的。 第四,平儿有很强的角色意识,懂得与上司相处的艺术。 即不失职,又不越权,几乎算得上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好“秘 书” 。 荣府上下,二奶奶的秘书恐怕是最不好当。因为“过于 软弱无能,不配做王熙凤的心腹助手;精明强干了,一天也容 不下她。 ”王熙凤对手下人的要求是很高的而且她嫉妒心又 很强,不能容忍别人超过自己,同时,她还有很强的疑心病。 尽管平儿对她忠心不二,但当她听到贾琏和鲍二家的鬼混时 说的话,立刻便疑心道;“平儿素日背地里自然也有怨言” 。 王熙凤的这种心理特点似乎是天下领导的通病。所以,秘书 人员即不能无能,又不能太能,这个尺度和分寸是很难把握 的。可是,平儿却做到很好。 “人见其能,凤姐忘其能;人见 其恩且惠,凤姐忘其恩且惠。 ”平儿之所以能够很好地把握 这个尺度和分寸,是因为她有着极强的角色意识。尽管在荣 国府中,她是凤姐的得力助手,有一定的实权与威信,但她从 不以“副领导”自居,也不象某些 秘书人员一样,自认为“一人之下,数百人之上”,忘记 了自己的配角角色与辅助地位,一不小心就干出“越位”与 “出格”的事情。 另外,秘书因为和领导有着近身的关系,所以和领导相 处的艺术十分重要。王熙凤有时为了显示自己贤惠,让平儿 与她一处吃饭,平儿一方面接受主子的“施恩”,一方面是 “屈一膝与炕沿之上,半身犹立于炕下”陪主子吃饭,不肯 超越森严的封建等级。这虽是生活的小事,却是奴才们想要 自保而必须恪守的“礼” 。正因为平儿在这些生活细节上, 事事谨慎,从不越规,严格要求自己,因而也就没有把柄给王 熙凤抓。王熙凤是个母夜叉,更是个难缠的上司,以前跟她 的丫头“死的死,嫁的嫁”就只剩下平丫头一个被她容下了,那 是因为平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