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造物艺术的符号功能之历史演变

东 南 大 学博 士 学 位 论 文论 造 物 艺 术 的 符 号 功 能 之 历 史 演 变姓 名 ： 喻 仲 文申 请 学 位 级 别 ： 博 士专 业 ： 艺 术 学指 导 教 师 ： 姜 耕 玉20070601摘 要造物艺术的符号功能的经过了三个时期的变迁：古代社会造物艺术的符号功能主要是伦理、政治的象征；现代社会的造物艺术是理性、自由的象征；后现代社会的造物艺术是身体，身份之象征。在此演变过程中，造物艺术中的人和身体逐 渐 走 向 自 身 ， 它 越 来 越 关 心 人 的 身 体 、 感 性 和 个 性 的 多 元 化 ， 文 化 的 多 元 化 。造 物 艺 术 的 符 号 功 能 之 演 变 过 程 也 显 示 了 人 类 逐 步 从 王 权 (神 学 )的 专 制 走 向 理性 、 自 由 ， 走 向 多 元 化 文 化 的 进 程 。在结构上，古代造物艺术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面貌首先，是以功能的匮乏和残缺，以简洁的造型为特征的造物艺术。它和其他的礼仪、道德等一样，承担塑造身体、压制欲望的任务。其次是以奢侈、浪费为特征的造物艺术。这类造物艺术材料贵重、造型复杂，装饰华丽，它象征着统治阶级的权力，以建立它的统治身份和权威。古代造物艺术还通过造物艺术中的图像传播统治的神话，通过一些图腾神话的图像将统治神话化、合理性，经过符号学的纵向替换、横向组合的演变 ， 这 些 图 腾 神 话 逐 渐 失 去 原 先 的 神 秘 意 味 ， 成 为 纯 粹 的 符 号 信 仰 和 审 美 图 像 。这样，原属于图腾神话的魔力就被美学化的图像继承了。人们沉迷在审美符号美好的世界中，他们的愿望、期盼也都寄托在那些图像和符号之中，而忘记了现实中 的 斗 争 。现代造物艺术深受启蒙运动精神的影响，启蒙时期的理性、自由、平等思想影响着造物艺术的结构、功能以及装饰。启蒙时代对理性、科学的信仰也影响着设计师的社会理想，设计师们相信设计能够解决现实中的问题，能够为人类社会创造一个美好的社会和未来。但是，现代造物艺术又落入了资本主义经济主义的陷阱。它的功能主义、反装饰主义符合资本主义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原则，适应标准化、批量化生产的需要。现代造物艺术的几何造型也培育出符合资本主义生产需要的审美趣味和消费欲求，培育人们欣赏抽象、简洁风格的审美趣味，人的感性、人的身体也就被标准化、理性化。现代造物艺术的抽象化、反装饰化使其缺乏丰富的、多元化的审美符号，人的感知的丰富性、人对历史、文化的认同感都消 失 在 抽 象 的 功 能 化 的 符 号 之 中 。如果说现代社会崇尚理性的话，后现代社会则崇尚个性的身体和身份。消费社会需要身体和欲望刺激消费，它不断地制造新颖的身体的形象，新颖的造物结构、功能和艺术符号，以刺激消费和生产的循环。从结构、功能上说，后现代的造物艺术不断解构、颠覆传统造物艺术，不断迎合、制造身体的快感。造型不停地翻新，让身体感官总感到新鲜的刺激和快慰。从造物艺术本身的符号看，后现代造物艺术注重符号的差异性。它既在男性和女性身体之间建立和培育差异；也在男性、女性身体的内部系统中建立各种差异。人们所消费的差异性的造物艺术符号是人们身份、地位象征。因此，造物艺术就成为了符号的拜物教：它既可以标 识 身 份 ， 也 可 以 掩 盖 身 份 。 不 过 ， 人 不 是 抽 象 物 ， 他 既 是 物 质 的 ， 也 是 精 神 的 ；既有肉体，也有灵魂；既有个体性，也有社会性，他是诸对立面的有机统一。后现代造物艺术虽然将人的身体从神学、王权以及理性的压制下解放出来，但又使人 陷 入 自 身 的 身 体 和 欲 望 的 焦 虑 之 中 。关 键 词 ： 造 物 艺 术 符 号 功 能 理 性 身 体 身 份AbstractThe symbolic function of creative art has varied through three stagesThe first is the stage of the ancient creative art which is the symbol ofethic and politic， the second modem creative art， it symbolizes the reasonand freedom,the last stage， post modem creative art symbolizes the bodyand identity In the courses of change the person and its body in thecreative art tended towards themselves step by step The creative art moreand more cared for the body 、 sense and the plurals of characters andeulture The history of creative art indicated the steps of the mankinddeveloped from autocracy to the reason， freedom and the plural cultureAncient creative art has two types in its structure， the first typecharacteristic of scarcity and deformity,was charged with shaping thebody,repressing its desire Secondly,the luxury and waste of creative artin its function and decorations etc symbolized the power of dominatedelasS The pictures in ancient creative art narrated the mythology SO as tolegalize the domination order by some fairy Story which in the followingtimes lose its mystery,becoming pure aesthetical picture and symbolicfaith， SO the magic of totem and myth was replaced of aesthetical iconexpressing the peopleS wishes In the aesthetical feelings， the peopleregretted the realistic strugglesModem creative art was influenced by Enlightment Movementwhich advocated reason 、 freedom and equality， and those thoughtsaffected creative artS structure、 function and decoration Because of thefaiths of science and reason， the designers believed that they could designa beautifullife， a beautiful future for the general people ， and they alSObelieved design could solve the social problems existed in the societyHowever,modem ereative art trapped in the capital economy,and itSfunctionism and anti decorationism responded to capitalism interestsmaximization and the need to standard and popular production TheModem creative artS abstraction and its cubism form which cultivatedthe standard and popular tastes of the consumer， which standardize thepeopleS sense and body,and make it reasoning The abstraction andanti decoration of modem creative art made itself scarce of plural andvaried aesthetical sign and the peopleS identity of history and culturevanished in the abstract functional signModem society admired reason， postmodem society body andidentity Consumption society need the body and desire to stimulate theconsumption， and it must product novel image of body,new productivestmctures、 function and artistic symbol in order to attribute to the circleof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In the structure and function，postmodernRIcreative art continuously deconstmcted traditional creative art SO that thebodyS pleasure could be renewed Postmodem creative art gave moreattention to the difference between male body and female body； certainlyit also built sorts of differences in male system and female system Theconsumption of different sign symbolized the peopleS identity and status，SO postmodem creative art became fetishism of the sign： it could mark orenvelop the identity However one person is not an abstraction he ischaracteristic of physical and spirit， corporal and soul， and he is personaland one of the society,SO postmodern creative art rescued the peoplebody from the aristocratic theology, and the secular dominatepower， from the rule of reason， but it alSO led the people to the hysteriasof itselfS body and desireKey words ： Creative art Symbolic function Reason BodyIdentity东南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本 人 声 明 所 呈 交 的 学 位 论 文 是 我 个 人 在 导 师 指 导 下 进 行 的 研 究 工 作 及 取 得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东南大学或其它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 在 论 文 中 作 了 明 确 的 说 明 并 表 示 了 谢 意 。研 究 生 签 名 ： 训日期：东南大学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东 南 大 学 、 中 国 科 学 技 术 信 息 研 究 所 、 国 家 图 书 馆 有 权 保 留 本 人 所 送 交 学 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本人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除在保密期内的保密论文外，允许论文 被 查 阅 和 借 阅 ， 可 以 公 布 (包 括 刊 登 )论 文 的 全 部 或 部 分 内 容 。 论 文 的 公 布 (包括刊登)授权东南大学研究生院办理。研究生签名：瘟鱼叁 导 师 签 名 ： 日 期：导 论导 论一 、 本 课 题 研 究 的 意 义 和 目 的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以 后 ， 随 着 科 学 技 术 的 迅 猛 发 展 ， 生 产 力 大 大 提 高 ， 物 质 也极 大 地 丰 富 ， 西 方 资 本 主 义 社 会 很 快 由 一 个 生 产 型 社 会 走 向 消 费 型 社 会 。 消 费 文化 极 大 地 促 进 了 人 们 主 体 意 识 和 身 体 意 识 的 勃 兴 ， 也 改 变 了 人 们 在 传 统 意 义 上 的关 于 物 质 和 精 神 ， 肉 体 和 灵 魂 的 态 度 。 物 质 的 享 乐 主 义 和 精 神 上 的 审 美 主 义 并 存 ，一 方 面 注 重 物 质 主 义 的 消 费 ： 另 一 方 面 又 异 常 重 视 物 品 的 符 号 功 能 。 身 体 、 欲 望的 狂 欢 和 符 号 的 狂 欢 成 为 这 一 时 期 的 一 大 景 观 。中 国 改 革 开 放 以 后 ， 西 方 的 政 治 、 哲 学 、 文 化 等 思 潮 、 工 业 产 品 、 跨 国 公 司和 金 融 资 本 也 大 量 涌 入 进 来 ， 这 无 疑 加 快 了 中 国 融 入 世 界 的 步 伐 。 但 是 ， 尽 管 在物 质 上 和 西 方 差 距 甚 远 ， 但 人 们 对 待 产 品 、 对 待 物 质 消 费 的 观 念 也 呈 现 出 和 西 方消 费 社 会 相 似 的 特 征 ， 人 们 也 不 再 计 较 产 品 的 物 质 实 用 功 能 ， 开 始 注 重 产 品 的 符号 特 征 和 符 号 功 能 ， 我 们 可 以 称 之 为 “符 号 功 能 的 崇 拜 ”。 这 是 一 个 进 步 的 观 念 ，还 是 一 个 腐 朽 堕 落 的 兆 头 ， 令 人 倍 感 迷 茫 。 从 中 国 古 老 的 “物 以 致 用 ”的 传 统 观念 看 ， 从 全 球 环 境 恶 化 、 能 源 短 缺 、 资 源 匮 乏 的 严 峻 形 势 看 ， 这 种 观 念 似 乎 需 要“修 正 ”。 但 是 ， 对 于 此 种 状 况 ， 我 们 不 能 粗 暴 地 加 以 否 定 和 谩 骂 ， 也 不 能 简 单地 从 传 统 道 德 和 意 识 形 态 的 角 度 予 以 谴 责 。 而 是 要 思 考 ： 此 种 现 象 从 哪 里 来 ?又会 往 哪 里 去 ?它 的 合 理 性 在 哪 里 ， 错 误 又 在 何 处 ?当 然 ， 这 个 现 象 是 一 个 全 球 化的 景 观 ， 因 此 ， 它 要 求 我 们 从 宏 观 的 历 史 和 地 域 的 角 度 去 审 视 它 ， 而 不 能 仅 仅 局限 于 中 国 及 中 国 的 历 史 。 事 实 上 ， 倘 若 如 此 ， 我 们 也 不 可 能 看 到 它 的 本 质 和 来 源 。毋 庸 讳 言 ， 任 何 人 的 单 篇 论 文 都 无 法 胜 任 这 个 庞 杂 的 工 作 ， 人 们 也 不 可 能 凭借 一 篇 或 几 篇 论 文 便 能 弄 清 它 的 来 龙 去 脉 。 我 们 可 以 从 经 济 学 的 角 度 、 哲 学 的 角度 、 社 会 学 的 角 度 以 及 伦 理 学 角 度 等 不 同 的 学 科 ， 或 采 用 交 叉 研 究 的 方 法 展 开 讨论 。 在 此 ， 我 们 的 策 略 是 从 艺 术 的 角 度 研 究 这 种 现 象 演 变 发 展 的 过 程 ， 更 准 确 地说 ， 是 研 究 造 物 艺 术 的 符 号 功 能 是 如 何 发 展 演 变 的 。 原 因 在 于 ， 物 质 的 产 品 总 是人 的 产 品 ， 总 是 适 合 人 的 需 要 的 产 品 ， 而 这 种 需 要 又 不 仅 仅 限 于 实 用 的 方 面 ， 它还 涉 及 到 审 美 的 方 面 ， 因 此 ， 从 艺 术 的 角 度 去 研 究 造 物 艺 术 就 成 为 可 能 。另 一 方 面 ， 作 为 造 物 艺 术 的 实 用 产 品 ， 它 总 是 人 的 对 象 化 ， 它 的 结 构 、 功 能和 装 饰 都 离 不 开 人 ， 它 蕴 含 着 一 定 的 关 于 人 和 人 、 人 和 物 以 及 人 和 社 会 的 关 系 。也 就 是 说 ， 作 为 实 用 物 的 造 物 艺 术 ， 它 被 创 造 出 来 ， 就 是 一 个 蕴 含 “信 息 ”的 符号 ， 它 是 否 实 用 ， 实 用 的 程 度 如 何 ?是 否 具 有 美 感 ， 美 感 的 程 度 如 何 ?或 者 ， 即使它不实用，或者无美感，原因又在哪里?是技术的原因，艺术的原因，抑或是东 南 大 学 博 士 学 位 论 文因 为 政 治 、 经 济 、 道 德 等 等 因 素 的 制 约 ?孔 子 说 ： “视 其 所 以 ， 观 其 所 由 ， 察 其所 安 ， 人 焉 叟 哉 !人 焉 叟 哉 !”( 论 语 为 政 )一 个 人 情 感 的 喜 悦 哀 怨 ， 人品 的 善 良 卑 劣 ， 都 可 以 从 其 言 行 举 止 等 对 象 化 中 看 出 来 ， 它 是 无 法 隐 藏 的 。 造 物艺术亦然，从单个人的作品可以看出单个人的思想情感和价值观，从历史的角度看 ， 可 以 看 出 历 史 中 的 人 存 在 的 影 子 ， 因 此 ， 人 们 常 常 说 文 献 可 以 “证 史 ”， 图像 可 以 “证 史 ”。 我 认 为 ， 造 物 艺 术 更 具 备 “证 史 ”的 资 格 。 既 然 可 以 “证 史 ”，当 然 就 可 以 还 原 历 史 中 的 人 及 其 与 社 会 的 关 系 。 其 中 的 道 理 ， 朱 熹 说 得 也 很 明 白 ：“须 知 器 即 道 ， 道 即 器 ， 莫 离 道 而 言 器 可 也 。 凡 物 皆 有 此 理 。 且 如 这 竹 椅 ， 固 是一 器 ， 到 适 用 处 ， 便 有 个 道 在 其 中 。 ”“器 ”离 不 开 “道 ”。 这 个 “道 ”不 是技术意义上的规律和方法，譬如如何选材，如何节省而且美观，运用什么样的工艺 技 术 等 等 技 巧 和 经 验 。 “竹 椅 ”本 是 坐 具 ， 但 又 超 乎 坐 具 之 外 ， 一 旦 它 同 人 产生 一 定 的 关 系 ， 譬 如 它 “适 用 ”与 否 ， 舒 适 与 否 ， 浪 费 与 否 等 等 ， 其 中 就 有 “道 ”存 在 ， 牵 涉 到 一 定 的 道 德 问 题 和 政 治 问 题 ， 以 及 关 于 人 的 存 在 问 题 等 等 。 朱 熹 说 ：“人 之 一 心 ， 天 理 存 ， 则 人 欲 亡 ； 人 欲 胜 ， 则 天 理 灭 ， 未 有 天 理 人 欲 夹 杂 者 。”。 如 果 它 过 于 迎 合 身 体 的 舒 适 感 ， 就 有 悖 于 理 学 的 节 欲 原 则 ； 如 果 它 过 于 简 陋 ，又 失 去 它 的 实 用 功 能 和 社 会 区 分 功 能 ， 从 而 也 失 掉 教 化 功 能 (因 为 中 国 古 代 将 器物 作 为 礼 教 之 一 部 分 )。 “形 而 上 者 谓 之 道 ， 形 而 下 者 谓 之 器 ”， “道 ”体 现 于形而下的“器” ， “器”亦表现“道” ， “道” “器”之间存在着不可否认的所指与能指的关系。尽管传统儒学屡遭批判，其具体的思想内容也有迂腐之处，但它所揭示的这个道理无法抹杀，所不同者在于， “理”的内涵随不同的历史环境有所改变。马 克 思 用 另 一 种 语 言 表 达 了 和 朱 熹 相 似 的 观 念 。 他 说 ： “人 同 世 界 的 任 何 一种 人 的 关 系 视 觉 、 听 觉 、 嗅 觉 、 味 觉 、 触 觉 、 思 维 、 直 观 、 情 感 、 愿 望 、 活动 、 爱 ， 总 之 ， 他 的 个 体 的 一 切 器 官 ， 正 象 在 形 式 上 直 接 是 社 会 的 器 官 的 那些 器 官 一 样 ， 是 通 过 自 己 的 对 象 性 关 系 ， 即 通 过 自 己 同 对 象 的 关 系 对 对 象 的 占 有 ，对 人 的 现 实 的 占 有 ； 这 些 器 官 同 对 象 的 关 系 ， 是 人 的 现 实 的 实 现 (因 此 ， 正 象 人的 本 质 规 定 和 活 动 是 多 种 多 样 的 一 样 ， 人 的 现 实 也 是 多 种 多 样 的 。 )， 是 人 的 能动 和 人 的 受 动 ， 因 为 按 人 的 方 式 来 理 解 的 受 动 ， 是 人 的 一 种 自 我 享 受 。 ”人 的感 觉 器 官 同 对 象 的 关 系 是 人 和 对 象 的 关 系 ， 是 人 的 现 实 存 在 的 写 照 。 我 们 是 否 自由 快 乐 ， 是 否 占 有 自 身 ， 是 否 实 现 自 由 之 愿 望 等 等 不 体 现 于 简 单 的 对 物 的 占 有 ，而 体 现 于 人 (主 要 是 人 的 感 官 )同 物 之 间 的 关 系 ， 体 现 于 物 是 否 满 足 了 人 的 这 些“器 官 ”的 需 求 。 总 之 ， 感 官 和 对 象 的 关 系 是 人 存 在 的 镜 子 。 朱 熹 的 “竹 椅 ”体o(朱 )黎靖德编， 朱子语类 卷九十四，中华书局版o(宋 )黎 靖 德 编 ， 朱 子 语 类 卷 十 三 ， 中 华 书 局 版。 (德 )马 克 思 、 思 格 斯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42 卷 )，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 1982 年 版 ， 第 123 页2导 论现了人节制的道德，体现了天理，却压制了人对舒适感的欲求，压制了人的欲望和快感需求。透过人和对象(竹椅)的关系，从朱熹的理学看，它体现了“理” ；从马克思的角度看，它体现了人存在的消亡、自由的失落。因此，造物艺术是否以及在何种程度和范围内满足人的身体欲望，不是一个简单的造物技术和实用性的 问 题 ， 而 是 一 个 有 关 造 物 艺 术 的 符 号 功 能 的 问 题 。从上面的简述基本上可以看出我们研究的意图和重点所在，我们不是要从技术的角度，也不是要从纯粹审美的角度或实用的角度去看待造物艺术，而是要将其作为人的对象化，作为社会的符号象征来研究造物艺术的社会功能。我们从艺术 的 角 度 称 之 为 造 物 艺 术 的 符 号 功 能 ， 通 过 这 种 符 号 功 能 在 历 史 上 的 演 变 (演 变总 是 在 对 比 、 差 异 中 显 现 出 来 )， 我 们 就 可 以 看 出 人 和 造 物 的 关 系 ， 以 及 人 在 社会 中 的 地 位 ， 它 是 自 由 的 还 是 压 抑 的 ?是 受 鄙 视 的 还 是 受 尊 重 的 ?只 有 弄 清 了 这个变化的历程，我们才能更清楚地理解人本身及其真实的需要，也才能更清楚地理 解 历 史 和 现 实 。以 上 只 是 从 现 实 的 困 惑 以 及 基 本 的 理 论 思 路 出 发 阐 明 这 个 课 题 的 现 实 价 值 。事实上，从纯学术的角度看，造物艺术的符号功能较少有人涉及，尤其是一种建立在宏观历史基础上的对造物艺术的符号功能的把握更是少之又少。人们要么局限 于 断 代 史 的 造 物 艺 术 的 符 号 功 能 研 究 ， 。 要 么 仅 局 限 于 技 术 、 工 艺 上 的 探 讨 。如果我们只囿于零零散散的碎片式的研究，就永远也看不清造物艺术的符号功能乃至实用功能的本质所在，这就像盲人摸象，摸到的固然是大象的一部分，但永远 不 可 能 领 悟 到 大 象 完 整 的 面 貌 。从另一个层面说，造物艺术的符号功能之所以长期被忽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 那 就 是 对 造 物 艺 术 的 偏 见 ， 以 及 对 它 的 社 会 功 能 的 认 识 论 偏 见 。首 先 ， 我 们 谈 一 谈 第 一 个 问 题对 造 物 艺 术 的 偏 见 。 众 所 周 知 ， 造 物 艺 术在中国古代并没有太高的地位，尽管统治阶级也需要它来装点门面，炫耀财富和权 力 ， 但 因 为 造 物 艺 术 是 工 匠 的 事 ， 是 体 力 劳 动 者 用 来 养 家 糊 口 的 职 业 ， 因 此 ，它的社会地位低下。关于这一点， 论语中便有不少歧视造物和体力劳动的语录。譬如论语予张云：“子夏日：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 君 子 不 为 也 。”该 篇 还 云 ： “百 工 居 其 肆 以 成 其 事 ， 君 子 学 以 致 道 。” 论 语 子路 还 记 载 了 “樊 迟 学 稼 ”的 故 事 ， “樊 迟 请 学 稼 ， 子 日 ： 吾 不 如 老 农 。 请 学为 圃 ， 日 ： 吾 不 如 老 圃 。 樊 迟 出 ， 子 日 ： 小 人 哉 ， 樊 须 也 !上 好 礼 ， 则 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 民 ， 襁 负 其 子 而 至 矣 ， 焉 用 稼 !”在 孔 子 看 来 ， 君 子 是 以 仁 义 之 “道 ”作 为 终生的追求，只要君臣父子各得其所，这样社会便会秩序井然，天下就能太平。至呶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造物艺术经常受到关注：因为其中造物艺术的符号功能性 对礼教、政治等的象征 比 较 清 晰 。 对 于 现 代 时 期 的 造 物 艺 术 则 较 少 关 注 ， 因 为 它 作 为 符 号 ， 差 异 性 并 不 明 显 3东 南 大 学 博 士 学 位 论 文于 那 些 体 力 劳 动 ， 虽 然 不 可 少 ， 其 中 也 有 学 问 ， 但 终 究 不 是 理 家 治 国 的“大 道 ”，不能根本解决社会秩序问题。孔子的思想对中国古代社会影响甚深，造物艺术的地位尤其是工匠的地位极低，一般的士人都以进仕夺取功名为终极目标，鄙视手工艺人。这是其一。其二，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区别也导致了造物艺术被排斥于艺术大门之外。在论语中，孔子屡次提到诗和音乐，将其作为审美教化的重要手段。造物艺术如服装、食器等则只是礼制的一部分，基本不从审美的角度去 理 解 它 。 关 于 这 两 种 情 况 ， 西 方 古 代 社 会 和 中 国 古 代 社 会 较 为 相 似 。 在 古 希 腊 ，只 有 诗 (颂 神 诗 )和 音 乐 才 是 艺 术 ， 它 们 由 缪 斯 女 神 领 导 ，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