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史课件第十一课世说新语学习资料

第十一課名士風度與魏晉南北朝文學

你只聽我說，你若真心要學，我這裡有《王摩詰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讀一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了，然後再讀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蓮的七言絕句讀一二百首。肚子裡先有了這三個人作了底子，然後再把陶淵明、應瑒，謝、阮、庾、鮑等人的一看。你又是一個極聰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詩翁了！一、魏晉南北朝時代的基本特點一是全國長期分裂；二是政權更迭頻繁；三是社會動亂；四是民族矛盾尖銳。

魏晉南北朝政治生活中最重要的現象，是士族門閥制度的存在。二、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社會思想

漢末仲長統已經公然打出“叛散五經，滅絕風雅”的旗號；曹魏末年，文人又紛紛宣稱“越名教而任自然”。魏晉南北朝這一股背棄儒教、提倡老莊所謂“自然”哲學的社會思潮，其根本性的內涵即是對個性價值的重視。

社會思想和學術文化的相對自由及多樣化，尤其是對於個體價值的重視，有力地促進了魏晉南北朝時期藝術的發展。

三、魏晉南北朝文學的主要特點第一對文學的重視和文學觀的發展。

1、這一時期社會的上層包括許多帝王在內，普遍熱心于文學創作，從而影響了整個社會。

《宋書·臧燾傳論》說：“自魏氏膺命，主愛雕蟲，家棄章句，人重異術。”曹丕在《典論·論文》中說文章是“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這是歷史上第一次把文學與儒家列為“三不朽”之一的“立言”相提並論。2、產生了將文學與其他學術相區別、視之為一種獨立學科的意識。

這種意識在曹丕的《典論·論文》和陸機的《文賦》中已顯端倪，到了南朝宋文帝時，在國家學校中專設文學館，與儒學、玄學、史學並立，更成為顯著的標誌。

南朝宋范曄著《後漢書》，首次立《文苑傳》，專記文學家的事蹟，梁代蕭子顯著《南齊書》，也專設《文學傳》，同樣反映了文學在這時已獨立為一科的史實。3、魏晉南北朝的文學批評呈現出空前的繁榮。

曹丕《典論·論文》

陸機《文賦》

劉勰《文心雕龍》

鐘嶸《詩品》

梁元帝蕭繹《金樓子·立言》4、文章的類別日益繁多，引起對各種文體的特點的區分，與此同時，開始對文學的特點加以注意。

文體的區分到了南朝愈趨精細。《文心雕龍》論及三十三類，《文選》列有三十七類。進一步，又從對各類文體的細緻分別中，發展為從總的性質上把它們歸納成兩大類：“文”與“筆”。《文心雕龍·總術》說：“今之常言，有文有筆；以為無韻者筆也，有韻者文也。”蕭繹《金樓子·立言》對文筆的區分，擺脫了文體形式的基準，而從更重要的性質著眼：

吟詠風謠，流連哀思者謂之文。……至若文者，惟須綺縠紛披，宮徵靡曼，唇吻遒會，情靈搖盪。蕭繹通過文筆的判分，把藝術的、抒情的作品與實用的文章加以區別。他要求于“文”的是三點：辭采之美、聲調音律之美、能夠撼動心靈的強烈抒情性。第二文學集團的活躍1、文學集團的活躍和文學創作的興盛互為因果。因為有文學的興盛才導致文學集團的活躍；而文學集團的活躍，又進一步刺激了文學的興盛。

2、在集團性的文學活動中，通過相互影響、相互切磋研討，容易出現一些新的文學現象。3、在同一個文學集團中，比較容易形成相同或相近的文學思想，進而使這種文學思想趨於明確、完整，並造成較大的社會影響。

第三，追求美的創造（美和新變）。

當文學不再被看作是政教的工具，而注重表現作者個人心靈的感受與嚮往以後，美的創造就成了它的首要任務。

追求“新變”——劉勰《文心雕龍·通變》：“文律運周，日新其業；變則其久，通則不乏。”蕭子顯《南齊書·文學傳論》也說：“在乎文章，彌患凡舊，若無新變，不能代雄。”在題材方面，當時作家有許多重要的開拓。

陶淵明創立了田園詩，謝靈運、謝朓完成了從玄言詩到山水詩的轉變。梁代以蕭綱的文學集團為中心，開始出現了“宮體詩”。有意識地把邊塞生活作為詩歌的一種重要題材，也是始于南朝。

對題材的選擇，有一種明顯的傾向，即注重強烈的抒情性：強烈的抒情性被認為是文學的美的最重要標誌。鐘嶸《詩品序》：

若乃春風春鳥，秋月秋蟬，夏月暑雨，冬月祁寒，斯四侯之感諸詩者也。嘉會寄詩以親，離群托詩以怨。至於楚臣去境，漢妾辭宮；或骨橫朔野，魂逐飛蓬；或負戈外戍，殺氣雄邊；塞客衣單，孀閨淚盡；或士有解佩出朝，一去忘反；女有揚蛾入寵，再盼傾國。凡斯種種，感蕩心靈，非陳詩何以展其義，非長歌何以騁其情？

第四文學與哲理的結合

文學與哲理的結合，給中國古代文學的面貌帶來了極大的改變。這使文學（主要是詩歌）擺脫了簡單地、就事論事地反映現實生活和社會現象的傳統，表現了作者更為深邃的心理活動，並把讀者引入了一個更高層次的思考。

四、魏晉南北朝其他文學樣式1、南北朝民歌南朝民歌色彩富麗，以反映男女之情為主要內容，直接影響了宮體詩的產生。在詩體方面，南北朝民歌開創了五、七言絕句體，經過文人創作加以提高，後來成為唐詩的主要形式之一。2、魏晉南北朝的文章較以史傳、政論為主的兩漢散文，更為豐富多樣。檄、碑、誄、序、記、書信等各體文章，普遍都注意辭采，追求藝術性的美。特別是書信，出現了不少富有抒情色彩、語言精美的作品。

產生於北方的《水經注》和《洛陽伽藍記》，前者是地理著作，而多風景描述，富於文采；後者記述洛陽寺廟的興廢，而兼及各方面，文字也很有特色。

3、魏晉南北朝的辭賦也有重要的發展，寫物大賦沒落，抒情小賦完全佔據了主導地位。其發展趨勢，是逐漸律化。4、小說在魏晉南北朝也初具規模。

習慣上把這一時期的小說分成“志怪”和“志人”二類。志怪小說專記神異鬼怪故事，其中最著名的是東晉干寶的《搜神記》。志人小說，現存較完整的著作只有宋代劉義慶編撰的《世說新語》，內容專門記敘漢末以來上層文士的言行，尤詳於東晉，標誌著志人小說的成熟。五、《世說新語》與名士風度

（一）《世說新語》是魏晉人物

品藻活動的真實記錄

人物品藻（記錄、評價魏晉名士風度的方式）

1、品第桓大司馬下都，問真長曰：“聞會稽王語奇進爾耶？”劉曰：“極進，然故是第二流中人耳。”桓曰：“第一流復是誰？”劉曰：“正是我輩耳！”撫軍問殷浩：“卿定何如裴逸民？”良久答曰：“故當勝耳。”桓公少於殷侯齊名，常有競心。桓問殷：“卿何如我？”殷云：“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殷侯既廢，桓公語諸人曰：“少時與淵源共騎竹馬，我棄去，己輒取之，故當出我下。”

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時挾彈出洛陽道，婦人遇者，莫不聯手共縈之。左太沖絕醜，亦復效岳遊遨，於是群嫗齊共亂唾之，委頓而返。

2、容貌

有人詣王太尉，遇安豐、大將軍、丞相在坐。往別屋，見季胤、平子。還，語人曰：“今日之行，觸目見琳琅珠玉。”

驃騎王武子是衛玠之舅，俊爽有風姿。見玠，輒歎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衛玠從豫章至下都，人聞其名，觀者如堵牆。玠先有羸疾，體不堪勞，遂成病而死，時人謂看殺衛玠。

有人語王戎曰：“嵇延祖卓卓如野鶴之在雞群。”答曰：“君未見其父耳。”

劉伶身長六尺，貌甚醜悴，而悠悠忽忽，土木形骸。琳琅珠玉美男兒曾聽一位80後女孩說：“女人出門不化妝相當於裸奔。”當時乍一聽來頗覺極端，然過後平靜思量，卻也不得不承認，古往今來，化妝幾乎是女性、尤其是貴族女性的基本功課。李商隱的《無題》詩云：“八歲偷照鏡，長眉已能畫。”活脫脫一個稚氣未泯卻已有愛美之心的八歲女孩，而在她此後的人生中，畫眉、點唇、施粉的過程恐怕還將伴隨她所有的愛怨情愁。

直到今天，“女為悅己者容”的傳統觀念似乎並沒有得到根本的改變：美女是各類廣告宣傳的主角，女性的美貌經常被當成審美消費的對象。然而，回溯中國歷史，也曾有過一個時代，“美男”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和時代的驕傲——讓我們至今神往不已的魏晉名士風流多少應歸功於那些玉樹臨風、姿容絕世的美男吧？！當然，那時美貌男子被雅稱為“玉人”，而不是“帥鍋”。傳說美男衛玠還是幼童的時候，一上街就被女性圍觀，自然還伴隨著七嘴八舌地驚歎：“這是哪裡來的玉人啊？”都說“知識改變命運”，當時坐在羊車上的小衛玠恐怕還沒有意識到原來美貌也可以改變命運。他的美貌及其產生的轟動效應甚至還給中國的成語辭典增添了一個叫“羊車入市”的典故。成年後的衛玠不僅是無數女性同胞眼中的偶像，連同時代自視甚高的美男們也不得在他的絕代風華面前甘拜下風。例如衛玠的舅舅王濟也以美貌聞名，但王濟每次見到外甥都不由得頹然長歎：“珠玉在側，覺我形穢”。“自慚形穢”這個成語是衛玠以自己的美貌為豐富中國的語言做出的又一大貢獻。不過，美貌也給衛玠帶來了麻煩。因為每次出門都會被圍觀，尤其女性粉絲更是傾城而出，據說“觀者如堵牆”。大概每次都要為沖出重圍而勞心勞力，衛玠終於“體不堪勞，遂成病而死”，年僅27歲。當時人盛傳“看殺衛玠”，都說衛玠是被人看死的。衛玠的命運當然只是一極端個例，大多數的美男都是經得起“圍觀”考驗的，例如另一大美男潘安就是如此。“貌似潘安”成為稱讚男子美貌的經典評語，而男性版“東施效顰”的故事也來自潘安。據說潘安出門時，瘋狂圍堵的女粉絲總是將鮮花、水果、點心之類的東西拋到他的車上。好在潘安不像衛玠那麼羸弱，不僅沒被“看殺”，還總是滿載而歸。左思（一說為張載）容貌絕醜，卻也羡慕潘安的風光，很想效仿他的“不勞而獲”，於是也乘車在大街上“遨遊”，可惜女性朋友們不賣他的賬，紛紛“亂唾之”，可憐的左思只能滿載唾沫、垃圾而歸。這些看似八卦的美男故事多出現在《世說新語》中，也有進入正史如《晉書》記載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世說新語》專列一個門類“容止”，主要描述魏晉時各大著名美男的風采。此書反而沒有表現出“美女崇拜”的傾向，倒是在“賢媛”一卷中頗費了一些筆墨讚美那些奇醜無比卻又智慧絕倫的女性。我們熟知了郎才女貌的陳詞濫調，可在魏晉時代，智慧的女性和美貌的男性才是絕配，莫非魏晉士人已經洞悉母親的智慧、父親的外貌對遺傳基因的決定性影響？想起《世說新語》中的另一個故事：一次，有人造訪王氏家族，在見到王衍、王戎、王敦、王導、王詡、王澄等一干俊彥後，他十分感慨地對旁人說起此行的“豔遇”：“今日之行，觸目見琳琅珠玉。”琳琅滿目的“玉人”們也服用美容補品，也施粉化妝，也行步顧影，其中固然有彰顯個性風采的目的，其實也不無取悅女性的因素。魏晉，那是一個審美的年代，審美不是目的，而是一種情懷；女性不只是審美的对象，也是審美的主體。可惜那時的“玉人”們到底有多美，沒有照片或視頻可供參照，因而讀書每至此，我總是油然而生一種“穿越”的欲望——如果真能穿越，我的腳步不會停留在清宮，而是直達那個“琳琅珠玉”的時代。我不會拼命追逐著潘安或者衛玠，往他們的車上扔鮮花和點心，但我也許會沉靜在街旁的茶樓裡，一杯清茶，一卷書軸，偶爾抬頭，眼光邂逅一位如詩如畫般飄然而過的花樣美男——時光就此凝定。《世說新語·賢媛》：“謝遏絕重其姊，張玄常稱其妹，欲以敵之。有濟尼者並游張、謝二家，人問其優劣，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風氣。顧家婦清心玉映，自是閨房之秀。’”

張憑舉孝廉，出都，負其才氣，謂必參時彥。欲詣劉尹，鄉里及同舉者共笑之。張遂詣劉，劉洗滌料事，處之下坐，唯通寒暑，神意不接。張欲自發無端。頃之，長史諸賢來清言，客主有不通處，張乃遙於末坐判之，言約旨遠，足暢彼我之懷，一坐皆驚。真長延之上坐，清言彌日，因留宿至曉。張退，劉曰：“卿且去，正當取卿共詣撫軍。”張還船，同侶問何處宿，張笑而不答。須臾，真長遣傳教覓張孝廉船，同侶惋愕。即同載詣撫軍。至門，劉前進謂撫軍曰：“下官今日為公得一太常博士妙選。”既前，撫軍與之話言，諮嗟稱善，曰：“張憑勃窣為理窟。”即用為太常博士。3、辯才“凝之弟獻之嘗與賓客談議，詞理將屈，道韞遣婢白獻之曰：‘欲為小郎解圍。’乃施青綾步鄣自蔽，申獻之前議，客不能屈。”

（《晉書·列女传》）華歆、王朗俱乘船避難，有一人欲依附，歆輒難之。朗曰：“幸尚寬，何為不可？”後賊追至，王欲舍所攜人。歆曰：“本所以疑，正為此耳。既已納其自托，寧可以急相棄邪？”遂攜拯如初。世以此定華、王之優劣。4、行為

管甯、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如故，歆廢書出看，甯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二）魏晉名士風度：在外體現為氣質美，在內沉澱為人格美。氣質美=先天容貌+後天修飾何平叔云：“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覺神明開朗。”

何平叔美姿儀，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與熱湯餅。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轉皎然。人格美（內容）=才學+德行+個性人格美（標準）=重情+唯美+任性

荀奉倩與婦至篤，冬月婦病熱，乃出中庭自取冷，還以身熨之。婦亡，奉倩後少時亦卒。以是獲譏於世。奉倩曰：“婦人德不足稱，當以色為主。”裴令聞之，曰：“此乃是興到之事，非盛德言，冀後人未昧此語。”

王安豐婦，常卿安豐。安豐曰：“婦人卿婿，於禮為不敬，後勿復爾。”婦曰：“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遂恒聽之。重情納蘭性德《蝶戀花》：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至情論

湯顯祖在《牡丹亭題詞》中有言：“如杜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王戎喪兒萬子，山簡往省之，王悲不自勝。簡曰：“孩抱中物，何至於此？”王曰：“聖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鐘，正在我輩。”簡服其言，更為之慟。

王長史登茅山，大慟哭曰：“琅邪王伯興，終當為情死！”桓子野每聞清歌，輒喚：“奈何！”謝公聞之，曰：“子野可謂一往有深情。”桓溫（桓公）北征，經金城，見前為琅琊時種柳皆已十圍，慨然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執條，泫然流淚。深於情者，不僅對宇宙人生體會到至深的無名的哀感，擴而充之，可以成為耶酥、釋迦的悲天憫人；就是快樂的體驗也是深入肺腑，驚心動魄；淺俗薄情的人，不僅不能深哀，且不知所謂真樂。宗白華《論〈世說新語〉和晉人的美》

顧長康從會稽還，人問山川之美，顧云：“千岩競秀，萬壑爭流，草木蒙籠其上，若雲興霞蔚。”

簡文入華林園，顧謂左右曰：“會心處不必在遠，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濮間想也，覺鳥獸禽魚自來親人。”唯美

裴令公有俊容儀，脫冠冕，粗服亂頭皆好，時人以為“玉人”。見者曰：“見裴叔則，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姿特秀。見者歎曰：“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或云：“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王祥事後母朱夫人甚謹。家有一李樹，結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時風雨忽至，祥抱樹而泣。祥嘗在別床眠，母自往暗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還，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請死。母於是感悟，愛之如己子。

王戎、和嶠同時遭大喪，具以孝稱。王雞骨支床，和哭泣備禮。武帝謂劉仲雄曰：“卿數省王、和不？聞和哀苦過禮，使人憂之。”仲雄曰：“和嶠雖備禮，神氣不損；王戎雖不備禮，而哀毀骨立。臣以和嶠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應憂嶠，而應憂戎。”

顧榮在洛陽，嘗應人請，覺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輟己施焉，同座嗤之。榮曰：“豈有終日執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後遭亂渡江，每經危急，常有一人左右已，問其所以，乃受炙人。衛玠總角時，問樂令“夢”。樂云：“是想”。衛日：“形神所不接而夢，豈是想邪？”樂云：“因也。未嘗夢乘車入鼠穴，搗齏啖鐵杵，皆無想無因故也。”衛思因，經日不得，遂成病。樂聞，故命駕為剖析之。衛即小差。樂歎日：“此兒胸中當必無膏盲之疾！”

司馬太傅（道子）齋中夜坐，于時天月明淨，都無纖翳，太傅歎以為佳。謝景重在坐，答曰：“意謂乃不如微雲點綴。”太傅因戲謝日：“卿居心不淨，乃復強欲滓穢太清邪？”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任性

郗太傅在京口，遣門生與王丞相書，求女婿。丞相語郗信：“君往東廂，任意選之。”門生歸，白郗曰：“王家諸郎亦皆可嘉，聞來覓婿，鹹自矜持，唯有一郎在東床上坦腹臥，如不聞。”郗公云：“正此好！”訪之，乃是逸少，因嫁女與焉。

王子猷出都，尚在渚下。舊聞桓子野善吹笛，而不相識。遇桓于岸上過，王在船中，客有識之者云：“是桓子野。”王便令人與相聞，云：“聞君善吹笛，試為我一奏。”桓時已貴顯，素聞王名，即便回下車，踞胡床，為作三調。弄畢，便上車去。客主不交一言。

王仲宣好驢鳴，既葬，文帝臨其喪，顧語同遊曰：“王好驢鳴，可各作一聲送之。”赴客皆一作驢鳴。

王凝之謝夫人既往王氏，大薄凝之。既還謝家，意大不說。太傅慰釋曰：“王郎，逸少之子，人才亦不惡，汝何以恨乃爾？”答曰：“一門叔父，則有阿大、中郎；群從兄弟，則有封、胡、遏、末。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阮籍嫂嘗回家，籍見與別。或譏之，籍曰：“禮豈為我輩設也？”

（三）劉義慶的生平及其文學活動（四）《世說新語》的價值及影響1、魏晉人物品藻活動的真實記錄2、魏晉清談玄學的形象演示3、魏晉文人個性精神的張揚4、魏晉文人的審美人生觀5、善惡分明的道德觀念6、韻味無窮的語言藝術7、自發朦朧的人物塑造方法8、自成流派的體例特徵衛玠始度江，見王大將軍，因夜坐，大將軍命謝幼輿。玠見謝，甚說之，都不復顧王，遂達旦微言，王永夕不得豫。玠體素羸，恒為母所禁。爾昔忽極，於此病篤，遂不起。諸名士共至洛水戲，還，樂令問王夷甫曰：“今日戲，樂乎？”王曰：“裴僕射善談名理，混混有雅致；張茂先論史、漢，靡靡可聽；我與王安豐說延陵、子房，亦超超玄著。”世間人有生來是演戲的，也有生來是看戲的。這演與看的分別主要地在如何安頓自我上面見出。演戲要置身局中，時時把‘我’抬出來，使我成為推動機器的樞紐，在這世界中產生變化，就在這產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