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治理现代化：内涵、行动及展望

学校治理现代化：内涵、行动及展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要建设的教育强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强国，必须以坚持党对教育事业的全面领导为根本保证，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以为党育人、为国育才为根本目标，以服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重要使命，以教育理念、体系、制度、内容、方法、治理现代化为基本路径，以支撑引领中国式现代化为核心功能，最终是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这充分说明，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教育发展必须要有强烈的价值自觉，即把立德树人、培养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要想实现这一根本任务，必须深刻理解学校治理现代化的时代内涵，增强学校治理现代化的行动自觉，提升学校治理现代化的水平，构建现代化学校治理体系。一、立德树人视域下学校治理现代化的时代内涵教育改革的深刻性和全面性必然会对学校治理现代化提出新的要求，同时，学校治理现代化的内涵也会随着社会进步和教育转型而不断丰富。未来，学校教育发生的不再是局部的细微的改变，而是关涉观念、机制、结构、范式、行为的整体性变革。一个教育改革创新和全面育人的时代已经到来。在这样的背景下，学校治理现代化问题就显得尤为重要，但是，学校治理现代化在现实中却面临很多困境。这就需要教育者在时代中理解学校治理现代化的内涵，充分认识到学校治理现代化的现实困境，构建符合学生全面发展的现代学校治理体系。“现代化”这一概念是伴随着中国近代社会的艰难转型而出现的，意指中国社会传统的经济形态、政治体制、文化观念在西方工业文明的影响下全面转型提升的过程和目标。教育现代化是指与教育形态变迁相伴的教育现代性不断增长和实现的过程。教育治理现代化是教育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包含学校治理现代化。在教育的不同发展阶段，治理现代化具有不同的内涵。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明确指出：“优先发展教育，大力推进教育理念、体系、制度、内容、方法、治理现代化，着力提高教育质量。”在这里，“治理现代化”是作为一种独立概念使用的，表明教育治理现代化有其特定所指，有别于教育其他方面的现代化。而且，这里的表述将“治理现代化”与“理念、体系、制度、内容、方法现代化”并列提出，主要强调“治理”与“管理”的不同以及治理的复杂性和重要性。教育治理现代化是专门为解决教育发展过程中遇到的制度障碍、利益冲突、权力矛盾等所提出来的进步理念。从这个意义上讲，教育治理现代化显然独立于教育教学之外，尚未涉及教育教学改革的内容本身。它突出教育复杂问题的解决，强调对教育教学改革的保障功能。学校治理现代化作为教育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学校的教育空间中有着更丰富的内涵。从教育体制机制上来说，学校治理现代化强调对学校办学自主权的充分赋能，即激发办学活力，理顺政府、社会和学校的各种关系，以期实现多主体共治并充分形成合力促进学校发展的学校治理格局。从学校治理发挥作用的要素来说，学校治理现代化可以包括文化、制度、评价等内容的现代化，这些内容要素的运用可以从不同角度发挥学校治理的功能，使学校发展不断接近理想的目标状态。同时，有学者还从教学等特定维度谈教育治理现代化的价值与方法，进一步丰富了学校治理现代化的内涵维度。近年来，学界对学校治理现代化的理解进一步拓展到具体的课程与教学维度，使学校治理更深刻地渗透到学校教育的内核。华东师范大学周彬教授认为，需要重视教学治理对多元主体参与教学过程的统整力度、对多样化教学模式的孵化与整合程度、对富有技术含量教学过程的建设程度和对治理过程价值引领功能的反省程度；在实践中完成从“自上而下的教学管控”转向“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的教学治理”、从“单一的课堂教学优化治理”转向“多样化教学模式的孵化整合”、从“教学工具技术含量的提升”转向“提升教学过程的技术含量”的实践变革，进而有效达成以教学治理现代化促进教学过程现代化的治理目的。周彬教授提出的“教学治理现代化”这一命题具有双重意涵：一方面，在理论视野上，拓展了学校治理现代化的内涵，使治理的对象从传统的管理范畴拓展到了学校的课程与教学，使治理的内涵得到了丰富和发展；另一方面，在实践意义上，丰富了人们对教学的理解，即教学受教师的专业能力与情感水平、教学共同体的合作与共享、教学的管理与评价、学生学习的诉求与反馈等多种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在一个系统中共同发挥作用。从当前已有研究和实践看，学校治理现代化的内涵已经从单纯的学校复杂问题的解决、学校日常重要问题的管理、学校内外部各种关系的调适等维度转向学校课程与教学的全面发展。并且，学校治理现代化已经成为影响整个学校教育教学质量的关键。可见，学校治理现代化在全面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的语境下，必须要在价值层面转向对人全面发展的关注，在实践层面转向对教育教学过程的关注，以高质量的课程与教学彰显教育治理价值。教育的根本任务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学校治理现代化要回应“立德树人对学生全面发展的要求与校长办学中对教育本质理解不足的矛盾”，在落实全面育人、构建课程体系、落实“双减”要求、优化教育评价、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等方面增强育人自觉，建设高质量的学校育人体系。二、立德树人视域下学校治理现代化的行动自觉立德树人视域下，学校治理现代化的价值自觉体现为学校治理体系要以全面育人为中心，增强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由于社会对教育评价的功利主义色彩浓厚，学校发展中便出现了“人文精神被科学精神遮蔽，理想主义被现实主义遮蔽，将清北人数作为主要评价指标”的倾向，这显然与新课程改革倡导的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时代新人的国家战略相悖。在这样的背景下，教育者要以组织优化、结构变革和机制创新整体推动学校教育转型，形成现代化的学校治理体系，建设高品质学校。第一，学校治理现代化要充分体现党和国家的教育关切，落实好教育强国战略。教育治理的本质是价值治理。在我国教育治理现代化转型过程中，价值导向处于优先地位，因为教育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实现需要明确的价值引领。当前，学校教育治理的价值自觉首先体现在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使命自觉，即教育要致力于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培养人才，培养有本领、有担当、有理想的时代新人。学校要整体实施思政课程，坚持课程思政原则，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筑牢学生的精神底色。其次，学校治理现代化要紧紧围绕实现教育强国的宏伟目标优化学校的课程与教学体系。教育强国的关键是构建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高质量教育体系，对于学校而言就是克服教育的过度功利主义倾向，尊重学生的发展规律，努力办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教育。基础教育要增强拔尖创新后备人才培养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要通过学校课程重构加快构建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课程与教学体系，优化并创新教学内容，变革教学组织形式，鼓励学生开展研究性学习，倡导探究式、体验式教学，提升学校的教学质量。学校治理现代化体现为人才培养观念的现代化，体现为学校课程与教学改革内容的现代化。学校要全面落实国家课程标准，用好统编教材，在全面落实国家课程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加反映时代发展的内容，拓展学生的学习视野，引领学生不断探索未知世界。第二，学校治理现代化要建立高质量的学校教育体系，真正实现全面育人的办学目标。教育的价值在于可以帮助人们掌握知识、提升能力、塑造人格、实现自我价值、服务社会。教育的根本目的是育人，指向人的全面和谐发展。教育价值立意的提升需要建立在对以往应试教育的批判和克服的基础上，进一步树立以人的发展为本的教育理念，着眼学生生命质量的提升和生命价值感的培育。放眼人类社会的发展，社会进步的本质就体现在人不断地从“困扰着人类的物质与精神、思维与存在、主观与客观的巨大对立中解放出来”，这一历史进程伴随着人类对自由的渴望与创造。因此，学校治理现代化的内容要围绕高质量办学进行，理顺学校内部的各种关系，如教师与学生的关系、学校与教师的关系、学校与社会的关系、学生之间的关系等。教育学首先是关系学，学校治理现代化一定会涉及各种关系的优化。教育教学质量的提升、教师的专业发展都离不开良好关系的建构，而理顺学校内部关系的关键是教育关怀，以公平、平等、尊重为价值追求，让各利益主体在和谐的、充满爱的关系中健康发展。科学管理比较注重制度的管理，而治理现代化关键要靠关系推动，制度约束、科学管理、道德领导和文化领导是学校治理现代化的几个重要阶段。此外，学校治理离不开科学评价体系的建立，包括内部评价和外部评价。从学校内部来说，包括对各项具体工作的评价、对教师发展水平的评价和对学生发展水平的评价。这些评价都需要指向学生的全面发展，改变过去以升学率为主要指标的评价导向。第三，学校治理现代化要为构建家校社协同育人的格局，为学生的全面发展保驾护航。比如，“双减”的全面落实、劳动教育的真正落地、学生的体育及美育素养提升等，都需要充分发挥社会、家庭的育人功能，整合学校、家庭和社会的各种资源，为学生的成长创造条件。在学生成长的不同阶段，家庭、学校、社会对他们的影响是不一样的。所以，管理者要重视教师和家长之间良好关系的建立，让家长参与班级的管理过程，让家长和教师形成育人共同体，减轻教师的职业压力，推动学校工作的顺利开展。同时，教育存在诸多治理难题：政府和社会的教育功利化与立德树人、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之间存在矛盾，影响学校治理现代化；新高考背景下的教育转型呼唤教育治理转型，如何优化教师评价、学生评价，从而真正减轻学生学习负担；初高中如何一体化培养人才，才能降低基础教育的竞争性，为学生素养提升和全面发展创造条件；等等。这些都是学校治理现代化必须要回应的问题。学校只有通过破解难题来实现治理现代化，才能真正实现立德树人。三、立德树人视域下学校治理现代化的愿景展望现代学校治理能力体现为学校对党和国家教育方针的创造性践行和推动学校育人方式整体转型的能力。“治理”这一概念和“管理”有着本质区别，“管理”指的是对事务的常规处置，而“治理”强调的是针对麻烦和问题寻求解决方案，“管理”需要依规行事，而“治理”需要多方协商和创新。显然，现代学校治理需要以高度的育人自觉和组织变革激活学校内部各要素，以实现协同创新，从而提升学校的办学格局。立德树人的价值指向凸显了学校教育的国家意志和伦理向度，体现了社会主义的办学方向。同时，这一取向也要求学校教育的全部教育行为都必须尊重教育教学规律和学生生命成长的规律，符合党和国家的教育方针，真正实现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学校治理现代化要更加凸显时代特征，充分彰显人的价值，满足人的需要。人们要从社会变革的角度认识教育治理现代化的重要性。人类社会经历了农业社会、工业社会，步入了信息化社会，教育的目的也逐渐从农业社会的学而优则仕、工业社会的创造财富的功利化追求转向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在信息化社会，特别是在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时代，尽管人的大部分体力劳动可能被机器所代替，但价值追求、伦理道德、公平正义等社会文明价值和人类幸福的需要无法用机器来满足。人工智能越是发达，人越要站立起来，人的主体性越要得到彰显。所以，教育要凸显人的尊严和价值，强调人的全面发展。在现代社会，评价教育的标准不能异化为中考、高考的升学率，而是要从人类社会的长远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出发，整体提升学校办学的格局和境界，让学校教育彰显人文追求，让每一个学生焕发生命的活力。学校治理现代化要更加凸显党和国家意志，增强培养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2022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建立中小学校党组织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的意见（试行）》，其中指出，加强党对教育工作的全面领导是办好教育的根本保证。建立中小学校党组织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是坚持为党育人、为国育才，保证党的教育方针和党中央决策部署在中小学校得到贯彻落实的必然要求。党组织的主要任务是解决为谁培养人的问题，要常抓不懈，重点解决人才培养的方向问题；培养怎样的人、怎样培养人，则是校长的问题。在深化教学改革的背景下，学校治理现代化与党组织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要同步推进。同时，也要看到当前教育面临的诸多矛盾。比如，管理的科学性追求与全面加强党的领导之间的矛盾。正确认识教育的科学性与政治性的一致性问题，关系到学校培养的人能否为国家和民族的发展服务，能否在政治上过硬，具有坚定的国家立场和人民立场。学校要培养学生的“四个自信”，加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教育。一个内心没有坚定的价值观，对国家、民族和人民没有感情的人，不仅不能对社会作出贡献，自己也很难有美好未来。学校培养的青年一代应该热爱自己的国家，热爱自己的民族文化。教育管理者必须深刻地认识到，为谁培养人是教育的首要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学校治理现代化首先要解决教育的方向问题。学校治理现代化要以课程与教学改革为中心构建全面育人的学校治理格局，以育人方式转型落实好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以育人为导向的学校治理要加快学校管理文化的转型，改变传统的行政式、科层化的管理运行方式。现代学校需要建立包括专家学者、家长在内的“专业性组织”，以项目建设推动学校课程与教学改革的实施。在此基础上，学校要以新课程标准和新教材实施为契机，加快育人方式转变，落实学科核心素养培育，并围绕立德树人、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劳动教育等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加强信息技术与学科教学的深度融合、人工智能对课程教学的深度介入、STEM课程开发与实施等研究。学校治理现代化离不开育人模式的整体转型，对学校的课程设置、教学管理、评价体系等制度提出了新要求，这就需要学校治理围绕促进学校育人方式整体转型进行系统性和结构化的变革。此外，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而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问题不是靠竞赛和反复训练就能解决的，必须要从日常的教学改进出发，把学习的主动权还给学生，让学生在丰富多彩的学习活动中进行探究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