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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Page1雾
或许是之前的经验太过繁复,或许是年少时的那些景致那些情趣深烙心头,也或许,是应了这么多年来的心境,始终以来,梦里,总有雾的影子。
秋事渐高,放眼出去,一派成熟的气象:大片的稻田里,早已绿装换金颜,饱满的稻穗压弯了稻杆的腰,风起,充闻两耳的,是沙沙的稻穗嘹亮的声音,仿佛吟唱,又似挥动。
晨起,开门,一股白烟随着门缝窜进屋来,伴着一个激灵的寒颤,姆妈说,又起雾了。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惊异,没有高兴,更没有厌恶,这个季节的天气,就是这般的无常,因此于大人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安静。
可是对我们小孩子来说,仙境一般的晨雾,最好是越大越浓的那种,往往能带给我们雀跃的心情。因为,这雾,是我们顽皮捣蛋时用来隐藏的自然、平安的屏障,也是幻想着入了仙界做仙童的我们最好的演练场景。
初秋和仲秋的雾,很少有浓郁的,通常是淡薄的一层,至多太阳一出来就会散开了去,可是雾里的风景,却奇妙的很。远处的桑林、村庄、稻田,在雾里只剩下隐隐的轮廓,只是靠着印象,依稀记得。近处的水井、池塘上,充满着一团团乳白色的仙气,从水面之上袅袅飘散而去,氤氲在绿色的村庄里,氤氲在金绿相间的田野间,远远望去,如同王母娘娘的瑶池仙境,穿梭在其间不辞辛苦的村人,自然是仙界里的诸方神圣,在各自的营盘上,各司其职,也自得其乐。这些神圣的身边,通常也会蹦跳着一两个劣性的顽童,或是拿着桑枝斗剑,或是奔跑追打,一两句喝斥竟是止不住他们的撒野。也罢,且让他们随了这雾的仙境,先愉快上一阵。
等太阳懒懒散散地起床后,有点刺眼的光线穿透过薄雾的轻纱,映在人脸上,是盼望已久的喜笑颜开,仿佛久别后的重逢,暖和照旧,亲切照旧。
这种薄雾掩饰着的状态,是最美的,如同两个人之间朦胧的感情,因为朦胧,隔了一层纱,总有一种让人欲揭不忍,终甘愿坐守这等漂亮的激情――你于帘中抚琴,而我垂下撩帘的手,确定就这样静静地听完这一曲,即便曲终人散,照旧会长许久久地回味这缕知音。
待田埂上的草色完全枯黄了以后,随深秋一起而来的雾,要比从前浓烈许多。常常与对面人闻其声而不见其面,隔着大雾对话,仿佛与另一个世界的人在通话,有些虚幻,有些遥远,而那话语,那笑声,却又分明的现实。一个人,走在乡野的田埂上,突然有些孤寂寂的胆怯 ,于是约了两三个玩伴,背着书包,一起上学。然而上学的路上,却也并非如此的醇厚,顽童的性情,终归喜爱来点淘气捣蛋才够味。于是,偷偷溜去路边的果园,因了大雾的遮掩,顺上一两个末季的果子,或者找找水沟里,有无螃蟹在洞口打盹,提上两个,用稻草扎好,等到中午回家,让姆妈蒸一下,美滋滋的呷上一顿。
这样的大雾,总要等到近午才能看到日头上来,而且,先也只是粉粉的,淡淡的圆圈,在雾的背后,总也跳不到前面。不过,因为它的出现,人们的视野,却在逐步的开阔,能依稀看到远一点的景了,再后来,也能模糊认出远一点的庄稼了!渐渐,红球的颜色起先浓艳起来,变到金红相杂,已经从雾的密帐背后钻到了帐中间,而它发出的光线,也有那么一点刺眼的夺目了。一会儿,它竟跑到雾帐的前面来了!红球换妆成了金球,在似有似无的纱障里,努力散发着它的光和热。人们的话题,也由大雾,晌午饭,转向了更广袤的收割,和播种。
人生的某一种状态,也许和它极其相像――我在你的对面,你在我的旁边,而我们竟然彼此不曾相见,或者,彼此不能相拥。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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