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践中坚持和发展马克思的金融理论

在实践中坚持和发展马克思的金融理论

金融是市场经济中货币、资本融通和信用制度的总称，是实现社会资源配置和国民经济再生

产运动的中介。如同血脉畅通与人体活力相互促进那样，金融机制顺畅与社会再生产的健康

运行也是相互促进的。在生产社会化已经相当发达的现代市场经济中，适应经济可持续发展

的金融机制，是离不开国家金融调控的，也就是要求国家建立和完善金融制度，运用多种金

融调控手段，为微观经济和宏观经济的协调运行和发展，创造良好的货币、资本融通环境。

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现代市场经济，它要求

建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现代金融调控机制。

用何种金融理论来指导建设这种金融调控机制，理论界却见仁见智。一段时间以来，国际货

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推崇的金融自由化理论，在中国金融理论界影响很大，似有成为主流

之势。这种理论把“白由化”的国内、国际资本市场作为目标，在政策措施上主张取消利率

管制、开放国内金融市场、实行银行业私有化、解除对国际资本流动的限制等。但是，这种

理论的科学性在国际上是有争议的，其在不少国家见诸实践已造成严重不良后果。’这就值

得高度警惕。其实，包括金融自由化理论在内的西方经济学金融理论，尽管在描述现代金融

现象和某些计量经济学方法方面有值得借鉴之处，但是本质上仍然属于资产阶级经济思想体

系；在这些理论中，被马克思深刻批判过的停留于经济现象、忽视经济本质的根本缺陷，诸

如货币拜物教、资本拜物教、混淆贵金属货币与纸币的性质、混淆货币与货币资本、混淆一

般流通与资本流通等，也仍然或多或少地在现代理论的外表下保持着，因此，绝不应当轻信

和照搬。

笔者认为，建立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现代金融调控机制，必须用当代中国化的马克思

主义金融理论来指导实践，这就要求坚持和发展马克思原创的金融理论。本文拟首先阐述马

克思金融理论的一些重要原理.，然后结合如何科学地认识和解决金融领域的“三角债”、在

宏观经济调控中以何种指导原则制定金融政策、如何认识国际金融中的资本项目自由兑换这

几个实践中迫切需要回答的重大问题，阐述关于中国金融调控的一些意见，参加研讨。

一渗透唯物史观的马克思金融学原理

马克思的金融理论是他创立的科学政治经济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理论界过去很少使用马

克思的金融理论这种提法，其实，马克思在《资本论》及其手稿中关于货币、货币资本、生

息资本、货币流通、资本流通、信用制度等一系列论述，贯穿于劳动价值论，具有严密的理

论逻辑，涵盖了当代经济学家称之为金融学的基本内容，所以，完全可以称之为马克思的金

融学。与资产阶级经济学的金融理论相比，马克思的金融理论坚持和运用唯物史观的科学方

法论，深入研究和理解他阐释的金融学原理，对于我们正确评析金融自由化思潮，丰富和发

展当代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金融理论，构建符合中国国情的金融调控机制，具有十分重要的

现实意义。马克思的金融理论内容十分丰富，兹列举若干重要原理：

一一金融范畴的本质是物质的社会关系。货币、货币资本是基本的金融范畴，其他金融范畴

是在它们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货币起源于商品，本质是作为一般等价物的商品，实体是凝

结的社会劳动，它体现着商品之间等价值交换的关系。货币资本则是在货币流通发展的基础

上，出现货币所有者购买劳动力商品、占有劳动者剩余价值关系后出现的，体现的是生产资

料所有制关系；资本价值的实体和源泉是物质生产领域的剩余劳动。所以，不能用拜物教观

念来看金融范畴；货币本身不能生出货币，货币资本购买劳动力和相应的生产资料，经过剩

余价值生产阶段和流通阶段，才能真正实现增殖。

一一金融是历史的范畴。市场经济关系的深化和扩展，促进了货币、资本的各种职能和形式

的发展，从而促进一系列金融工具及其形式衍生出来，因而金融范畴是社会生产和交换关系

历史发展的结果。虽然金融工具和形式一旦形成就会推动生产和交换关系的发展，但是前者

归杈到底是由后者决定的。一定的金融范畴，是一定历史阶段的市场经济关系的表现。可

见，适应金融关系的金融体制创新，一定要从社会经济历史发展的实际水平出发。

——•般流通与资本流通既有联系又有区别。•般流通（•般商品流通的简称）是以货币为

中介的许许多多商品的形态变化相互交错的全部过程，⑵它以使用价值的消费为目的，体现

当事人之间的平等交换关系。资本流通的基本形式是产业资本流通。资本流通与一般流通有

内在联系，前者以后者为中介。但是两者又有根本区别“从微观看，资本流通是单个资本进

行生产和购买、销售过程的统一，是一种独立价值做形态变换的连续性运动，以资本价值增

殖为目标，体现对剩余价值的占有关系。从宏观看，它是无数单个资本循环、周转相互交错

的总和，既包括生产消费及其交换，又包括个人消费及其交换；既包括无数的单个资本流

通，又包括一般商品流通。一般流通遵循的是价值规律、金属货币流通规律、纸币流通规

律；而资本流通遵循的是资本循环规律、资本周转规律、资本的社会再生产规律、平均利润

率规律等一系列资本运动的规律。所以，必须区分货币现象与货币资本现象，’区分流通中

的货币量与流通中的货币资本帚；在国际经济关系领域，尤其要将它们区分开来。

——信用制度的基础是具有实际价值的货币。信用制度建立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物质生产发

展的基础上。资本在循环中出现的游离资金、周转中产生的折旧基金、预防市场风险和事故

风险的准备金、扩大再生产需要逐年累积的积累基金和各种原因形成的闲置资金，必然形成

信用资金的供给；而资本周转遇到困难、扩大再生产自有资本不足、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的

急需等，必然形成对信用资金的需求，这种供求关系的形成和发展，导致信用制度的形成和

发展。因此，信用的基础是物质生产领域提供的贵金属形式的货币或具有实际价值的货币，

“信用制度按其本性来说永远不能脱离这个基础”。股票、债券等作为所有权证书的虚拟

资本和银行券等信用货币，”能在一定条件卜代表价值，但是这些纸的凭证本身绝不是实际

的价值，更不会自行增殖。由信用制度造成的货币、资本价值的双重存在甚至多重存在的经

济，包含着经济泡沫，这在一定限度内可以适应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但是，如果把这种泡沫

假象当作经济的繁荣而不加控制，必将受到危机爆发的惩罚。

——银行信用制度具有二重性。一方面，它对社会生产有推动作用，这表现在，可以促进利

润平均化过程，有利于资本的流动和经济资源的均衡配.置；节约实际的货币和货币资本，减

少社会需要的流通费用；促进企业生产规模扩大，加速股份制公司的形成并有利于职能资本

所有权和管理权分离，发展起“没有私有财产控制的私人生产”⑻，成为向社会主义社会联

合生产的过渡点。另一方面，它又会助长投机，导致信用膨胀，造成虚假的需求利盲FI的生

产：在资本主义基本矛盾作用下，会加速社会经济危机的爆发“由此我们可以受到启发，市

场经济的信用制度总有自发性的一面；如何利用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优势，正确地驾驭银行

信用制度，扬其长避其短，这是值得深入探索的重大课题。

一一具有实际价值的贵金属储备是银行的枢纽。在比较发达的银行信用制度中，“中央银行

是信用制度的枢纽。而金属准备又是银行的枢纽。”在银行资本的各种资本形式中，贵金

属储备是具有实际价值的货币，这种储备是否达到银行可以随时偿还各种形式的负债的最低

限度，关系到银行能否始终维持信用，并进而关系到整个社会金融秩序乃至社会经济能否稳

定，所以，马克思指出，它“像加到天平盘上的一根羽毛的作用一样，足以决定这个上下摆

动的天平最后向哪一方面下坠”标。在今天，一国流通的货币已是纸币，世界货币也表现为

纸币形式，甚至是某种无形的形式（如特别提款权），但是，马克思关于具有实际价值的金

属准备是“银行的枢纽”的论述，仍然是真理，其理论的精神实质在于，作为银行信用基础

的，必须是真正有社会劳动时间凝结在其中的具有实际价值的东西。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的稳定发展，维护金融秩序的稳定，中国中央银行必须高度重视贵金属储备，把它们作为银

行资本（处于银行负债表中与负债方对应的资产方）的枢纽部分；对于充当世界货币职能的

重要纸币形式的某些外汇，也只能在确认它们具有稳定的实际国际价值的条件下，才能把它

们视为可以用于维持信用的银行资产储备。

——国际汇兑实质是国别货币的国际价值关系。一国货币在一定时点的国际汇兑率固然因外

汇的供求不平衡（由国际贸易支付差额、国际资本流动等因素造成）而发生变化，但是，在

外汇供求平衡的条件下，它取决于国别货币所含的世界货币价值的比例关系。在世界货币是

金本位的时代，汇率就取决于国别货币对金价值的贬值或增值程度，这是国际汇兑的实质和

汇率变化的基础。马克思指出，国际支付只能使用含有实际社会价值的世界货币，而世界

货币的社会价值，是国际价值，它是用“世界劳动的平均单位”来计量的。按照这种规定，

对先进国家来说，单位世界货币包含的本国劳动时间较少，也就是说，世界货币相对价值较

低；而落后国家则反之。”这是因为，先进国家生产率高，劳动强度大，所以生产一定的国

际价值，只要耗费较少的本国劳动时间，而落后国家则要耗费较多的本国劳动时间。所以，

即使是等国际价值的两国货币之间的汇兑，也意味着落后国家用较多的本国劳动时间与先进

国家较少的劳动时间交换，落后国家是处于不利地位的。要改变这种不利地位，落后国家唯

有提高国力，使本国单位时间的平均劳动达到“世界劳动的平均单位”的标准。马克思揭示

的国际汇兑原理，在实行纸币国际兑换的当代，仍然是正确的。

此外，马克思还阐述了关于银行借贷货币资本和工商业现实资本运动的关系、关于银行信用

制度和国内国际一般货币流通的关系、关于单独产生的货币危机和作为普遍性经济危机中一

个阶段的货币危机的区别等一系列原理。马克思金融学原理坚持生产与流通的辩证法，科学

地再现了现实金融关系中的一般与特殊、现象与本质、原因与结果、内容与形式等辩证关

系，充分体现了唯物史观分析范式的科学特征。

上述马克思金融学原理所揭示的金融领域的本质关系和基本规律，在现代市场经济中依然保

持着。但是在西方经济学的金融理论中，则是很少涉及或者不涉及，其至被掩盖、被扭曲

的。当然，市场经济发展到当代，金融关系在深化和拓展，马克思的金融理论也必须发展。

我们必须紧密联系当代中国国情，促进马克思金融理论的当代中国化，才能发挥其科学的指

导作用，阐释新现象，揭示新规律。其实，这正是马克思金融理论的内在要求。而坚持和发

展马克思的科学金融理论，必须结合经济实践。下面，就针对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金融实

践遇到的几个重要问题，谈些粗浅看法。

二疏通流通渠道必须遵循货币流回规律

在经济体制转轨过程中，一个值得关注的难点是“三角债”和银行坏账。“三角债”，指

甲、乙、丙、丁……企业之间，甲企业被借款，但又欠乙企业，乙又欠丙，丙又欠丁……一

个个企业既有“应收”款，乂有“应付”款，无法按时结清的这种债务链现象；而企业“应

收”款收不回，对银行的贷款久拖不还，乂造成银行出现坏败。这种问题发展到一定程度，

将造成整个社会经济的紊乱或者危机。因此，必须寻求正确解决的途径。

1.遵循货币流回规律才能弄清解决“三角债”的科学途径

解决“三角债”和银行坏账问题，关键要弄清产生问题的深层原因。比较流行的观点，是用

市场尚不完善来解释。这或许是因为改革的目标要转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于是，就得

出市场完善化是解决这种问题的途径。但是，在概念上，市场与宏观调控是有区别的，因

此，这种观点实质是认为，完善的市场体系本身就可以解决其固有的自发性，这正是新自由

主义的认识误区。然而，在马克思金融理论看来，市场自发性的盲目扩展，正是产生“三角

债”和银行坏账的原因之一；解决问题的科学途径，只能是遵循社会总资本再生产和流通中

的货币流回规律，搞好宏观调控。

上一节提到，资本流通以一般流通为中介。在社会总资本的再生产和流通中，货币流回规律

正是这种中介作用的表现。它是指在社会总资本的再生产和流通中，各生产部门是互为条

件，通过相互交换产品，实现价值补偿、实物更新的；如果交换正常，作为交换主体的生产

者预付到流通中用作媒介商品交换的货币，将按照其投入的数额，流回到自己的手中。”货

币流回规律显示出，在宏观经济运行比较稳定、全社会商品流通正常进行的情况下，一般企

业在资本循环中，投入流通的货币（货币形式的资本价值）就能够比较及时地回到企业；如

果企业的货币来自银行贷款，那么货币就会流回银行。在现代银行信用制度已经建立起来的

条件下，全社会企业的货币投入与中央银行是紧密联系的，如果宏观经济运行比较正常，中

央银行投放的货币就能比较及时地回流。因此，货币流回规律其实是社会再生产顺利进行的

表现形态。社会再生产是否正常与货币能否流回，是本质与现象的关系，也是原因与结果的

关系。

可见，宏观经济各个部门相互之间的生产形成合理的比例关系，是货币流回规律实现的基本

条件。“三角债”和银行坏账发生的深层原因，正是由于社会再生产比例关系出现了不协

调。必须着眼于通过宏观调控措施，调节物质生产领域产业结构不合理等矛盾，才能从根本

上解决问题。如果仅从金融流通领域本身治理，难免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金融自由化理论

仅从市场化角度提出解决这类问题的主张，显然是有片面性的。

2.疏通流通渠道与金融调控是相辅相成的

从社会再生产的角度来看，生产决定流通，流通对生产乂有反作用。即使社会再生产比例比

较适当，如果流通渠道本身发生不畅通的问题，也会降低社会总资本生产和流通的运行速

度，使社会生产力的潜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发挥，还可能造成原本可以不发生的“三角债”和

银行坏账。因此，流通渠道本身的疏通也是不容忽视的。全面地说，疏通流通渠道与金融调

控这两方面的作用是相辅相成的。解决“三角债”和银行坏账的问题，需要着眼于生产领域

和流通领域两个层面，标本兼治。

在实际经济生活中，由于历史上计划产品经济体制造成的原因，中国金融流通渠道存在着不

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状况，如融资机构的地区分布不尽合理，金融服务还不能

面向市场需求和适应市场竞争，服务质量和效率与国际水平存在差距，金融服务工具不够丰

富，金融管理和监督的法制不够完善，金融信用缺失现象时常发生等，这些都需要在抓好宏

观调控的同时，通过金融体制改革来解决。

就金融体制改革而言，金融自由化理论反对“金融抑制”，在实践上反对“金融管制”。这

从批评高度集中的计划产品经济体制具有的主观性、背离市场经济客观规律要求、不利于商

品流通和资金融通的缺陷来看，不能说没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发挥市场对经济资源配置的基础性作用，绝不等于迷信市场的自发性，否认市场调节的滞后

性，否认市场自发性中包含着危机的可能性。山从长期看，市场自发性作用的肓目发挥，不

仅不会起到疏通流通渠道的作用，反而会把社会再生产比例的被破坏掩盖和积累起来，最后

导致流通渠道的堵塞。其实，金融自由化理论也承认“金融脆弱性”，其代表人物、美国经

济学家麦金农总结一些国家实践金融自由化政策发生危机的教训，主张经济巾场化要有秩

序，“确保金融控制”；然而，他只把金融控制理解为一种实现金融自由化目标的“过渡时

期内”的措施，没有回答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是否还应当有不同于指令性“金融管制”的金

融调控。他主张“不顾金融挫折而持之以恒地”实现金融自由化，这就把自发性金融市场当

作金融体制的理想目标了。‘所以，绝不能把反对“金融管制”等同于反对金融调控。而金

融调控就是要把金融市场的自发性控制在遵循货币流回规律的范围内。

3.银行私有化违背货币流回规律的要求

疏通流通渠道，需要改革僵化的金融体制，完善各类金融市场及其信用制度，发展多样化的

金融机构，拓展金融服务网点，创新金融服务工具，提高银行经营效率等等。在这方面，我

们有必要研究借鉴西方经济学的金融理论，深入了解发达国家现代金融市场的组织和管理经

验。但是，金融自由化理论根据新自由主义的基本经济思想提出的银行和金融机构私有化的

主张，则绝不应当“照搬”。

新自由主义认为，只有市场化才有经济效率，而它们都取决于私有化，为此，主张在金融自

由化过程中，把金融机构和银行的非集中化与私有化结合起来。这种把金融市场、金融效率

与公有制（国有制形式）对立起来，把它们看成资本主义私有制“专利”的经济教条，很难

说不是一种资产阶级私有者的偏见。撇开这一点不谈，这种金融机构和银行私有化的主张，

也是违背货币流回规律的客观要求的，因而是不科学的。如上所述，货币流回规律需要在社

会再生产按比例进行的条件下实现，这是离不开包括金融调控的宏观调控的。尽管市场经济

的宏观控制是价值控制方式，与计划产品经济的使用价值控制方式显著不同，但是宏观调控

都只能有一个有利于集中决策和实施控制的中心，而作为调控对象的各种经济主体，越具有

与调控中心的利益共同性，就越有利于接受这个中心的宏观调控。毫无疑义，通过转向社会

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公有制的金融系统组织机构会分散，机构之间将引入竞争，但

是，由于存在共同经济利益，这就有利于宏观调控。而金融机构和银行的私有化，是一种绝

对的非集中化，各类金融主体之间将形成利益的对立性，这就只会有利于“一切人反对一切

人”的竞争效率，而不利于需要步调一致的宏观调控，显然，也就会阻碍货币流回规律的实

现。进一步说，金融私有化不但不会提高宏观经济运行效益，反而会造成资本主义私有制固

有矛盾凸现出来的条件，使市场自发性包含的危机可能性变为现实性。须知，在资本主义条

件二，即使采取宏观调控措施，也是不能从根本上消除危机的，只不过可以改变危机爆发的

时点、形态和范围而已。

三金融调控必须把握货币与货币资本的区别与联系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实践中，需要制定好金融调控政策，制止通货膨胀，控制投

资过热。在这个领域，一个值得关注的重大问题是，用何种金融理论指导制定金融政策，才

符合客观要求。目前的一种倾向是，直接搬用当代发达国家的货币政策理论来指导。这是值

得商榷的。西方经济学的宏观经济理论沿袭“斯密教条”，因而以这种理论为基础的所谓货

币政策理论也就不可避免地存在根本性的错误。虽然不排除其中有值得借鉴的科学成分，但

是毕竟不应把它作为指导原则。本文第一节提到，马克思的金融理论揭示了一般流通与资本

流通的区别与联系，笔者以为，只有遵循这条科学原则，结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实践，才

能实现金融理论的创新，制定科学的金融调控政策。

1.西方经济学的货币政策理论沿袭了“斯密教条”的错误

马克思指出的“斯密教条”是指，斯密认为商品价值最终分解为工资、利润和地租，即由

v+m构成，因此丢掉了不变资本c。这是由于斯密不能区分产品价值与价值产品，不懂得劳

动二重性，混淆了资本流通和一般流通，因而他对社会再生产，只看到两大部类I(v+m)

和He之间的交换，却完全忽视了生产资料生产企业之间的交换，即Ie这个资本群体中内

部企业之间的交换。在当代西方宏观经济学由凯恩斯建立的总供给和总需求的流程图中，以

企业与居民两者之间的交换为基础，只描述了一般商品流通，也完全没有反映出资本流通，

反映不出生产资料生产企业相互之间的交换，这其实就是沿袭了斯密在理解社会再生产时丢

掉了【c内部企业与企业之间相互交换的错误，也就是忽视了生产资料(用于不变资本)补

偿在社会再生产中的重要地位。

西方经济学的货币政策理论正是建立在上述总供给和总需求的资金数额应当相等的关系式基

础上，研究的是实现国内生产总值(GDP)与所需货币量的关系。国内生产总值用收入法计

算，由工资、利息、利润、租金和折旧构成。从马克思社会再生产理论的观点来看，除折旧

属于转移到产品价值中的固定不变资本消耗外，大量的流动不变资本消耗没有计算在内，因

此可以说，GDP的数额相当于社会总产品中的新创造价值部分£(V+M),也就是两大部类

中的I(v+m)+11(v+m),或者相当于II(c+v+m).而社会总产品实际上是£

(C+V+M),即I(c+v+m)+11(c+v+m)<>显然，在一国之内,同名货币一定时间的流通速

度(S)是一定的，而£(C+V+M)的价格总额必然大于£(V+M),这样一来，用GDP或者

£(V+M)计算的流通中需要的货币量［E(V+M)/S］,就明显会不同于［£(C+V+M)

/S］。显然，正确的计算方法不应当忽视媒介EC这部分商品内部交换的货币量。

由于西方经济学的货币政策基本理论沿袭了斯密教条的错误，而关于宏观经济定性分析的错

误，必定造成定量分析的误差，所以，如果简单地照搬它们，就不能制定科学的金融调控政

策。我们只有坚持马克思的金融理论，全面地理解社会再生产中的交换关系，才能把握资本

流通和货币流通的关系，制定科学的金融调控政策。

2.理解货币与货币资本的区别才能对金融关系做出正确判断

在金融调控中，西方经济学通常只提货币政策，这一概念本身包含着一种认识误区，即把货

币和货币资本混为一谈。其实，金融调控既涉及货币流通(一般流通)，乂涉及货币资本的

流通，所以，只提货币政策就不能涵盖对货币资本的调控，为此，本文用金融政策这个概念

替代货币政策概念。马克思批判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混淆货币和货币资本的错误，应区分了

货币供求关系同货币资本供求关系这两种不同的经济现象，这对于正确进行金融调控具有重

要指导意义。

马克思指出，“借贷资本的供给和借贷资本的需求之间的关系，决定着当时市场的利息状

况。”“所以，利率是货币资本供求关系的信号，而不是流通中货币量充足还是短缺的信

号。•般来说，通货(货币)绝对量的变动与银行利率的变动没有关系。所谓通货充足或通

货短缺，是从银行准备金的充足或短缺来说的，但是，银行准备金充足，并不等于银行利率

就低，如果这时工商营业对银行货币资本需求高，那么利率也可能较高；这部分短缺，也并

不等于银行利率就高，如果这时工商营业收缩，或者商业信用非常活跃，对银行信用的需求

很少，那么利率也可能是低的。只有在社会再生产趋于危机，信用缺乏，工商'也营业需要大

量现款，通货绝对量变得短缺，对银行贷款的需求超过供给时，通货绝对量的减少才会引起

银行利率的提高。除此以外，通货绝对量的变动是不会引起银行利率的变动的，这是因为，

决定通货绝对量的因素与决定银行利率变动的因素不是一回事。前者是由货币流通规律决定

的，'"影响流通中的流通手段数量变动的，是工商业营业在一般商品流通中交易量和商业信

用的状况。而后者决定于企业与银行之间货币资本的供求关系。

从金融调控的角度来看，如果把市场利率下降误认为是作为流通手段和支付手段的货币过于

充足，从宏观上采取紧缩货币投放的措施，往往会弄巧成拙；反过来，也是一样。因此，在

实践上，必须把资本借贷和货币借贷区分开来，才能利用银行信用缓解金融领域遇到的矛

盾，并配合其他宏观调控措施，促进宏观经济正常运行。

3.遵循利率变动规律可以控制好市场利率

金融自由化理论主张市场自发地决定利率变动，并认为利率市场化是金融自由化的核心，这

其实是一种关于金融市场的“不可知论”。人为地确定银行利率，可能扭曲社会再生产比

例；而听任市场利率白发波动，也可能发生危机。金融自由化理论强调市场正利率有利于资

源配置，促进经济增长，这从微观经济效益的角度来说有一定道理，但是，微观经济效益是

与宏观经济均衡运行（遵循社会再生产按比例的规律）相联系的。如果完全否认对市场理论

的宏观控制，就等于承认市场对资本投向的完全自发性的配置，并不能证明正利率就可以不

发生危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既要发挥金融市场调节资源配置的作用，又要将其自发性控

制在•定限度之内，防范危机，唯有合理地控制市场利率的波动。

马克思在区分货币流通和资本流通的基础上，深刻地揭示了市场利率的变动规律，这为回答

能否控制利率，如何控制利率，提供了科学的理论依据。

首先，利率变动是存在规律的。马克思揭示了关丁•平均利润率决定的规律、关于市场利息率

决定的规律、关于利息决定（包括利息最高限和无法确定最低限等）的规律、关于市场利息

率决定的规律、关于较长时间平均利息率变动的规律和关于纸币流通的规律等客观规律，⑼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进一步认识这类规律新的发展和新的表现形式，就能够掌握控制市场利

率的变动的科学依据。

其次，遵循规律是可以把利率控制在合理范闱的。马克思指出，“表现在利息率上的借贷资

本的运动和产业资本的运动，总的来说，是按相反的方向进行的。"⑶这是因为，银行利率

的二升或降低，反映了银行借贷货币资本相对于需求而言的不足或充裕，而这种需求则取决

于产业资本运行的状况。总的来说，产业资本运行顺利，商业信用扩大，现实资本的积累扩

大，货币资本流回银行也顺利，产业资本对银行货币资本的需求就较低，所以银行利率因货

币资本的供大于求而较低。反之，产业资本运动不畅，商业信用缩小，现实资本积累减慢甚

至发生资本运动受阻而闲置，而产业资本为解决流通不畅的困难，急需资金，对银行货币资

本的需求也提高了，于是银行利息率因货币资本的求大于供而提高。所以，银行利息率的高

低与产业资本运动的顺畅与否，一般呈相反方向。这里马克思揭示的资本主义经济中市场利

率与产业资本运动的关系，包含市场经济一般的原理，弄清这种原理，利用社会主义公有制

具有的微观经济主体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的一致性，是可以从优化产业资本运动，提高社会

经济效益出发，控制好市场利率波动的。

4.理解货币和货币资本的联系才能控制好流通中的货币量

马克思指出，资本与资本之间的交错关系不能用一般商品流通的规律来说明，换句话说，根

据一般商品流通规律的计量公式，不可能计算出社会上全部资本流通中所需的货币资本量。

“资本流通网络的交错关系，需要用社会再生产不同生产部类之间、资本相互之间的实物补

偿与价值补偿来说明。

但是，马克思又反复地指出了资本流通与简单商品流通（一般流通）的内在联系，强调“资

本是在一般商品流通之内完成自己的特有的循环的”。上同时指出，社会总资本的流通，在

其形成简单流通行为的序列时，或者说就其在W—G—W阶段上发生的商品、货币形态变化而

言，它需要的货币量，仍然要由一般商品流通规律来决定。同时，马克思还指出，流通手段

的绝对量分为处于实际流通中的部分和银行中所存的部分（准备金），这两部分相互之间是

不断发生变动的，但是，这种变动与流通手段的绝对量无关。国

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揭示的一般商品流通规律的计量公式与西方经济学建立在货币数量论

基础上的计量公式，两者之间存在根本区别。前者明确商品价值的变化是原因，而货币流通

量的变化是结果；后者则缺少这种重要的客观经济内容。正确地控制一般流通的货币量，

必须遵循马克思揭示的一般商品流通规律。

5.探索区别货币贷放与资本贷放的操作方法

在信用制度下，从银行角度看，贷出的全是货币资本，都要收取利息。但是就客观性质而

言，银行信用在信贷性质上，既与资本流通相联系，又与一般流通相联系；银行贷放出去

的，有的只是用于一般商品流通，属于货币贷放的性质；有的则是作为营业中增加的货币资

本，属于资本贷放的性质。这两种不同性质的贷放对社会再生产的影响是不同的，因此，金

融调控既要弄清银行信用对一般商品流通中货币量的影响，又不能把银行信用关系与一般商

品流通关系混为一谈。马克思上述关于把流通中货币量的决定与银行利息率的决定区分开

来，这里关于把银行的资本贷放与货币贷放区分开来的科学的经济思想，是西方经济学金融

理论中所没有的。

在银行贷放的实际操作中，货币贷放和货币资本贷放是可以区分的。根据当时的银行信贷操

作，恩格斯精辟地指出，没有任何担保品的贷放，是资本贷放；而抵押贷款或汇票贴现，则

属于价值的商品形式或实物形式与银行货币形式的转换，因而属于货币贷放。既然对于金

融调控来说，区分一般流通和资本流通十分重要，那么将资本贷放和货币贷放这两种不同性

质的贷放区分开来，是有必要的，这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金融实践，也是一个值得研究

的课题。

四资本项目自由兑换必须坚持国家间经济实力对等原则

近些年来，人民币资本项目是否需要自由兑换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在马克思所处的时代，

世界货币直接是黄金和实行“金本位”，这种问题是不存在的，关于这个问题也就不能要求

马克思给出现成的答案。但是，要科学地回答这个问题，仍然需要坚持马克思金融理论提供

的科学原理和方法，尤其应弄清第一节谈到的关于国际汇兑实质是国别货币的国际价值关系

这一原理，而不能迷信流行的金融自由化理论。

麦金农认为，”资本项目的外汇自由兑换通常是经济市场化最优秩序的最后阶段。“：“用这

个观点来看，人民币资本项目实现自由兑换，才称得上最终完善了市场经济。中国从计划产

品经济体制转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一些学者往往简称为“市场化改革”，所以麦金农

的这种观点十分流行，认为人民币资本项目能否实行自由兑换的问题无须争议，需要讨论的

只是•个时机选择问题。然而，这是i个在国际经济关系中，能否坚持国家之间平等互利原

则，做到维护国家金融安全，维护和发展民族经济利益的重大问题，不能不讨论清楚。这

里，笔者谈一些与流行观点不同的意见，向专家们请教。

1.深刻认识国际资本流动与国际货币流通的本质区别

如果说，资本流通与货币流通的区别是客观存在的，那么，在国际经济关系中，就应当区分

国际货币流通和国际资本流动。前者与外汇经常项目的兑换相联系，涉及的主要是用于国

际贸易等价（国际价值）交换关系中的国别货币的兑换；而后者与外汇资本项目的兑换相联

系，不仅涉及国别货币形式的兑换，而且涉及国别资本内容的关系，也就是涉及不同国家的

资本主体的相互利益关系，它们是•种国家之间的民族利益关系，也是不同国家的资本主体

掌握的不同生产资料所有制之间的关系，因此，国际资本的流动，关系到国家的经济主权.

这与国际货币流通有本质区别。这也是人民币经常项目的自由兑换与人民币资本项目的自由

兑换两者的本质区别。

值得提出的是，以新白由主义为指导思想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第八条中明确规定了外汇

经常项目的自由兑换，但是并没有明确规定外汇资本项目的自由兑换，“关于资本项目可兑

换，尚没有一个国际组织对其有统一的管辖权，也没有统一和规范的定义。”“世界上绝大

多数国家包括美国在内，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资本管制。”⑵这是发人深省的。应当说，这反

映出，世界上的国家对自己的民族利益和经济主权，都是抱维护的慎重态度的。因此，可以

说，在经济全球化时代，资本项目的自由兑换并不是判断金融业是否对外开放的标志。亳无

疑义，中国的金融业必须对外开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不分不同国家之间民族经济利益

的界限。只要有损于木国民族经济利益，就不能随意开放资本项目的自由兑换。

2.不能把利用外资发展本国经济作为资本项目自由流动的理由

金融自由化理论主张发展中国家开放资本项目自由兑换，一个重要的论据是，这样做，有利

于发展中国家更方便地利用外资来发展本国经济。其实，发展中国家所利用的，主要是发达

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由于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经济实力差距，事实上

总是发达国家的较多资本流动到发展中国家去，所以，确切地说，是资本项目自由兑换有利

于发达国家更方便地到发展中国家投资，赚取利润。

为了弥补发展资金的不足，为了学习发达国家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中国作为发展中

国家，有必要以付出必要的利润为代价利用外资，用较少的经济损失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

但是，不能不看到，中国改革开放以来，GDP（国内生产总值）虽然增长很快，但是GNP

（国民生产总值）却小于GDP,有人估计两者近十年的累计差额有10000亿元人民币，口这

主要是付给外资的利润。所以，利用外资有一个缩小成本付出的问题。如果不加以必要的控

制，耗费成本太大，就会偏离利用外资的价值目标。而急忙开放人民币资本项目的自由兑

换，是不利于这种控制的。因为合理利用外资，需要控制好引进外资的类型结构、国别结

构、各类外资数额等问题，如果放任外资自由进出，这一切必要的控制都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