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平台经济反垄断“相关市场”界定问题探究》9600字【论文】

I互联网平台经济及“相关市场”界定的一般考察2021年2月，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平台经济领域的反垄断指南》（以下简称《平台反垄断指南》）。《平台反垄断指南》中指出，针对当前出现的垄断行为，要通过科学的规制予以威慑，并通过对于平台经济法规的完善，引导其进行合法经营，从源头上治理不正当竞争现象。《平台反垄断指南》中针对互联网平台经济反垄断概念起到了一定指向作用，但具体的执行方式仍然要在案件发生后才能进行个案判断，真正地明晰具体对策。互联网平台经济的相关概念互联网市场是由信息技术的演替作为主要竞争手段，以互联网网络用户作为受众，以互联网为载体的，新型的、立体的、多元的交互平台。而平台经济则是指那些作为双边市场中介而出现的，调整用户与市场之间供需关系的，通过用户需求调节市场供给，最终实现双边市场共赢的一种特定市场形式。互联网平台经济实质在互联网市场的基础上，通过数据采集、分析以及对于用户肖像的描绘，向互联网市场的不同主体提供不同服务，并同时整合互联网资源从而拓宽业务领域的一种“多主体价值最大化”的新经济形态。例如我们熟知的：易贝、脸书、百度、谷歌，都是这种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典型代表。[[]蒋岩波．网络产业的反垄断政策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蒋岩波．网络产业的反垄断政策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互联网平台经济的主要特征双边市场性双边市场理论，或称多边市场理论，脱胎于二十年前一系列银行卡反垄断案件。2001年，Caillaud、Armstrong等一众学者提出了多边市场理论，并为多边市场理论奠定了基础，“双边市场经济学学会”正式标志了这一理论的确立，在互联网时代，其对于反垄断法的影响比以前更加重大。互联网平台经济与传统市场的区别体现在互联网平台经济在其运行的整个过程中，交易多方虽形成了各自独立的市场，但各方市场经平台中介而互相紧密联系，虽然多边市场各自仍是一个独立市场，但其各自却与平台休戚与共，难以脱离平台独立生存，例如即时通讯软件QQ作为一个免费市场，其盈利更多是靠其他收费市场的盈利补贴，而其他收费市场的盈利也正是来源于QQ这一即时通讯市场所提供的流量。[[]陈林，张家才∶《数字时代中的相关市场理论∶从单边市场到双边市场》，财经研究，2020年03期。[]陈林，张家才∶《数字时代中的相关市场理论∶从单边市场到双边市场》，财经研究，2020年03期。在互联网络平台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产生了大量的双边市场或多边市场，与传统市场模式相比，多边市场的形成带来了更加复杂的问题，譬如定价标准的多元化、成本结构的复杂化，这些不断复杂化的问题也让平台运营成本不断增加。譬如在传统的单边市场经济的语境下，消费者之间不会对彼此产生影响，不同的消费群体之间是彼此独立的，此时供给侧的经营者只需要面对单边的消费市场，此时无论是分析其消费能力还是需求水平都相对容易。但当多边市场出现后，平台的运营者们不仅需要面对多边市场中不同的主体，还需要考虑由于消费结构复杂化带来的边际成本的变化以及需求弹性的变化。这就造成了基于反垄断法而判断市场主体的定价优势在这一重要的垄断依据上难以准确地得出结论。[[]徐晋.平台经济学［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9.[]徐晋.平台经济学［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9.交叉网络外部性交叉网络外部性是指用户通过网络平台使用获得的收益会随着平台用户数量的变化而变化。一般来说，平台的活跃用户越多，平台中每一个用户享受到的用户体验也会随之提升。在互联网平台经济中，平台的经营效益不仅是决定于一边的用户市场，还需要考虑到另一边用户的影响。正向的外部性中，两边用户对于彼此的效用都呈正相关，也就是一边的用户数量会因为另一边用户数量的增加而增加。如淘宝的网购平台，商家的入驻数量会随着淘宝用户的增加而增加，而商家的数量增加又会反过来影响用户数量的增长。而在负向的外部性中，一边的效用增加反而会造成另一边效用的减少，如在各大视频平台中的广告投放商，投放广告时间越长反而会造成用户数量的减少。互利网平台经济的交叉网络外部性，让这一经济的体量不断增加，但同时也加大了监管和惩处的难度。由于标准的复杂化，如何界定平台经济的优势地位又成为反垄断法实行的难题。[[]王先林.竞争法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王先林.竞争法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相关市场”界定的反垄断法基础概述“相关市场”这一概念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第12条第2款（《反垄断法（草案）》第13条第2款），根据其规定中指出，“相关市场”分为相关商品市场和相关地域市场，相关商品市场是指需求者认为具有紧密替代关系的商品特征、用途及价格等因素一致或一类的商品所构成的市场；而相关地域市场则是指这些商品所处的地理区域，在地域范围内呈现出了较强的竞争关系。随后国务院反垄断部门又出台了《国务院反垄断委员会关于相关市场界定的指南》（以下简称《界定指南》）、《平台反垄断指南》，对互联网平台经济中反垄断的诸多问题进行了进一步厘清，《反垄断法》、《界定指南》以及《平台反垄断指南》成为了我国“相关市场”界定的基础。[[]CapobiancoAandNyesoA,ChallengesforCompetitionLawEnforcementandPolicyintheDigitalEconomy,"JournalofEuropeanCompetitionLaw&Practice,2018(09):1-9.[]CapobiancoAandNyesoA,ChallengesforCompetitionLawEnforcementandPolicyintheDigitalEconomy,"JournalofEuropeanCompetitionLaw&Practice,2018(09):1-9.我国学界有关“相关市场”界定的研究也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期起首见“相关市场”一词，其源于美国《反托拉斯法》“RelevantMarket”一词，其时译作“有关市场”，其时的研究以舶来主义为主，其在确定“相关市场”时，将市场分为两个基本因素，即GeographicMarket和ProductMarket，其时分别译作“有关地区市场”和“有关产品市场”。虽然在如今的时代来看，其时的研究具有一定局限性，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对我国的“相关市场”界定的理论和实践研究都起到了重要的积极作用，从当时的研究已可见如今将“相关市场”分为“相关地域市场”和“相关商品市场”的雏形。[[]曾田.网络内容平台竞争与反垄断问题研究[J].知识产权，2019（10）.[]曾田.网络内容平台竞争与反垄断问题研究[J].知识产权，2019（10）.“相关市场”界定对于反垄断的意义理论意义“相关市场”的界定在反垄断领域的意义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界定“相关市场”是除适用“本身违法原则”外的反垄断研究的前提性要件和逻辑起点，界定“相关市场”对于反垄断法的执行具有指导意义，在“相关市场”的界定明确之后，无论是对于执法者还是市场经营活动的主体都能提供可参考的理论依据。第二，界定“相关市场”是认定除适用“本身违法原则”之外的各类垄断行为的基础性工作，对于“相关市场”界定的研究，实则是对于反垄断法基础的完善，反垄断法实行的基础是对于目标经营者所在领域的框定和划分，在大多数反垄断案件中只有清楚识别经营者的市场势力才能进一步进行竞争分析，市场支配地位只能在“相关市场”中才能确定，只有明确经营者的活动范围，才有可能进一步测度经营者在其所在市场范围中所拥有的市场势力，因此“相关市场”界定也是间接测度市场势力的方法，只有清楚识别经营者的市场势力，才能进一步进行竞争分析，判断其是否存在垄断协议、是否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等问题。[[]郑鹏程.反垄断相关市场界定基本法律问题研究［M］.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8.[]郑鹏程.反垄断相关市场界定基本法律问题研究［M］.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8.实践意义“相关市场”界定虽然不是反垄断法所规定的一项必须施行的独立制度，通常只在实践中进行个案判断，但对于反垄断机构来说，“相关市场”界定工作是施行反垄断法大多数主要制度的基础，在对经营者经营行为是否具备垄断性质进行判断之前，必须先将其行为限制在一定的市场范围之内，此时若范围过小，容易造成错判、重判的情况，而范围若过大，则会造成漏判、轻判等情况的发生。因此，明确市场范围，将经营行为所覆盖的市场主体数量进行准确分析，是反垄断法执行过程中保障执法公正性的关键。[[]郑鹏程∶《反垄断相关市场界定基本法律问题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8年。[]郑鹏程∶《反垄断相关市场界定基本法律问题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18年。“相关市场”界定的理论方法需求替代法所谓需求替代法，是从需求者的角度出发，围绕需求者在选择商品时所考虑的各种因素而测度不同商品之间的可替代程度，商品之间的竞争关系和替代程度呈正相关，原理是买家在根据各自的需求购买产品时会对商品进行对比并且找出有相同功能的商品进行替代，而成为替代的商品即潜在的目标市场，从而认定某种商品的竞争范围，国务院的《界定指南》中第8条及第9条列举了适用需求替代法时常见的影响相关商品市场和相关地狱市场界定的重要因素。在界定“相关市场”时，常会因为简单、直观及可操作性强等原因而选择使用需求代替法。这种方式的独特好处在于可以考量多种产品之间的替代关系，并且得出结论的方式不需要专业的经济学支撑，只根据人的生活阅历即可。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与优势相对的是其劣势，分为三个部分：其一是由于人的多样性就导致其缺乏固定的标准而给结果的判定造成误差；其二是这种方式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值来体现商品之间的替代程度；其三是其出发点太过狭隘，只从一方角度出发，考量太片面。[[]李虹∶《相关市场理论与实践——反垄断市场中相关市场界定的经济学分析》，商[]李虹∶《相关市场理论与实践——反垄断市场中相关市场界定的经济学分析》，商务印书馆，2011年.供给替代法市场的主体的构成不仅仅只有需求者一方，供给者也具有重要的地位。从供给者的角度使用另一维度的替代分析法，即供给替代法，是从供给者的角度出发，围绕经营者在市场中的进入所需时间、转产难度、行业价格敏感度、成本、风险等影响因素，测度不同商品之间的可替代程度，此方法可以从固定市场中存在隐含竞争者的视角来分辨产品的替代程度。此方法下，经营者所耗费的成本与商品的替代性呈反比，当产品的替代性很高时，则两个商品是“相关市场”所产出的产品的可能性就很大，从而推导相关商品市场和相关地域市场的范围。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例子背后的机理来证明这个理论，当一群女性消费者买鞋时，对于她们而言不会去买不同大小的鞋子，只会去更换鞋子的样式，但是对于卖鞋的商店来说对于同一样式的鞋子生产不同的大小的成本相较于之间更换鞋子样式的成本是更低的，所以买方和卖方所提供的产品替代角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思维。由此我们可得知的单一的视角是有局限性的，我们需要卖家从供给者的角度出发，为替代产品的生产者决定和挑选出一个“相关市场”。[[]杨文明.互联网平台企业免费定价反垄断规制批判[J].广东财经大学学报，2015(1).[]杨文明.互联网平台企业免费定价反垄断规制批判[J].广东财经大学学报，2015(1).SSNIP测试（假定垄断者测试）SSNIP测试法源自美国1982年的《横向合并指南》，其作为一种思想实验，较为详细地提供了界定“相关市场”的分析框架。SSNIP测试法，望文生义，即少量但明显的非临时性涨价。其基本原理为，应当假定垄断者必然追求利润最大化，只有在垄断者拥有全部市场份额后其才能利用其市场势力将价格提高到竞争水平之上，此时，市场份额才能可靠地体现垄断者的市场势力。其关注的核心就是，假定其作为垄断者，是否有能力有利可图地提高价格。[[]RethinkingAntitrustToolsforMulti-SidedPlatforms,2018,OECDCompetitionCommittee[]RethinkingAntitrustToolsforMulti-SidedPlatforms,2018,OECDCompetitionCommittee互联网平台经济反垄断“相关市场”界定的困境界定方法不适配临时市场选取困难在传统的“相关市场”界定中，不论采取哪种界定方法，选取临时市场都是其最基础、最重要的一步。在传统的单边市场中，临时市场的选取并不是一个值得讨论，或者说具有太大争议的问题。在传统单边市场中进行“相关市场”界定时，临时市场的选取方向是显而易见的，但互联网平台经济则和以往的传统情形有所不同，它是具有不确定性的双边或多边市场，其具有与传统市场不同的竞争模式和特点，比如，当对平台做分析时，是否能以一个独立的“相关市场”身份对一个多边市场整体进行分析；又如，在反垄断法的具体执行过程当中，在多边市场中，各方市场相互影响紧密，该以多边市场中的哪一边为主导进行“相关市场”界定？互联网平台的各方市场常常兼具正网络外部性和负网络外部性的不同市场，在互相存在正网络外部性的各方市场中，用户的增加直接对另一方市场产生正面效应，协同价值愈发体现，用户越多，则用户越倾向于选择此市场；但对互相存在负网络外部性的各方市场中，用户增加直接对另一方市场产生负面效应，例如广告商越多，投放的广告越密集，则越有可能导致平台另一方市场用户的流失，广告市场的用户越多，另一方市场的用户则越不倾向于选择此市场，当此市场用户减少到一定程度时，广告市场的用户，同样也会越发减少。更复杂的是，此类具有正网络外部性和负网络外部性的各方市场，常常互相交叉，在不同的“市场群”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对于以哪一方为主导进行临时市场的选取和“相关市场”的界定，直接影响着界定结果的方向。再如，在以数据相关内容作为商品的平台中，互联网背景下的数据天然是一种竞争资源，在未来可见的数十年中，其价值将愈发得到体现，如今数据已经被单独作为一种交易对象，北京、贵阳大数据交易中心均以“纯数据交易”作为主要交易模式，数据和技术的复杂性天然导致临时市场难以选取。因此，目前需要一种合理的分析和计算方法去给选取临时市场一个相对明晰的标准，必须针对涉及数据交易的特殊性、双边市场所特有的交叉网络外部性以及其价格不对称等特殊之处而确定相应的路径。[[]邹开亮，刘佳明∶《大数据产业相关市场界定的困境与出路》，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
会科学版），2018年05期。[]邹开亮，刘佳明∶《大数据产业相关市场界定的困境与出路》，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
会科学版），2018年05期。分析方法不适用负责执行反垄断的相关部门在衡量不同产品之间的替代性之前，必须要在选择临时市场后，对产品“相关市场”进行界定。以需求方为出发点的需求替代分析和以供给方为出发点的供给替代分析均存在一定缺陷，而在传统反垄断案件中相对科学合理的SSNIP测试法，在面对多边市场，尤其是存在免费一方的市场时，也常常出现不适用的窘境。互联网便捷的特点导致在互联网经济中产生的商品的更新速度，质量水平，技术因素，创新创意以及产品的样式等等多元化的性质要远高于传统行业。且互联网平台经济所具有的特性天然带来沉没成本不断稀释，边际收益却不断递增，且常有完全免费的一边市场，以另一边市场的盈利而反哺免费一边市场的特点，使得在互联网平台经济中，替代性分析常常出现不适用或产生明显悖论的窘境，而以科学性著称的SSNIP在面对存在免费一方市场的多边市场时，常常直接失灵，必须加以大幅调整，才能勉强适用。以“3Q案”为例，例如QQ此类即时通讯工具常常是以免费的形式交付消费者使用，如此若选取SSNIP测试法，进行小幅的价格上调，那么即使从0元加到0.1元，也将直接改变此一边市场的性质，而使判定结果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法律规制不完善《反垄断法》常被称为“自由企业的大宪章”，是规制垄断、保护竞争，确保市场决定资源配置的重要法律制度。其宏观上，对市场经济具有宏观调控作用，微观上，其对企业经营具有指导作用，是市场经营主体应遵循的基本准则。因此，为保证市场经济稳定可持续发展，确保反垄断法的可预测性便显得尤为重要。在我国的反垄断立法历史中，2008年我国的互联网经济刚刚起步，对于互联网行业的了解程度不够深刻。因此，反垄断法的规定常常仅适用于传统行业内的垄断和限制竞争行为。随着商业模式的变化、市场竞争形式的变化，互联网平台经济应运而生，现行反垄断法律法规不足以适应反垄断案件的需要。因此，我国于2021年2月颁发了《关于平台经济领域的反垄断指南》。即便如此，但现阶段关于“相关市场”界定这一领域的立法中，《反垄断法》、《界定指南》及《平台反垄断指南》对于“相关市场”界定问题，尤其是涉及互联网经济的“相关市场”界定问题，均采用“个案判断”为原则，并无详细规定。即使在2021年出台了《平台反垄断指南》，但在具体立法层面，对于互联网平台的双边或多边市场性这一显著区别于传统行业的特点，虽然《平台反垄断指南》有所涉及，但在“相关市场”界定这一领域中，仍存在不充分、不全面、存在滞后性等问题。另外，虽然相关部门已经发现平台经济兴起伴生了更为多样的垄断形式，仍以传统界定方法进行“相关市场”界定会降低界定结果的有效性，并出台了相应的行政法规或行政解释以修正该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过去、尤其是互联网经济新兴时期的实践中，因缺乏与互联网平台经济相适应的裁判标准与裁判依据，现行相关立法赋予裁判人员的自由裁量的空间过大，同案不同判现象不胜枚举，降低了反垄断法的可预测性，增加了经营者的经营负担，使得“相关市场”界定结果和最终执法、判决结果变得不易令人接受。比如“3Q案”中，就相对回避了“相关市场”界定方面的诸多问题，转而以双方当事人互相认可即可认定为行事准则。[[]焦海涛.论互联网行业反垄断执法的谦抑性——以市场支配地位滥用行为规制为中心[J]．交大法学，2019（2）.[]焦海涛.论互联网行业反垄断执法的谦抑性——以市场支配地位滥用行为规制为中心[J]．交大法学，2019（2）.因此，在完善互联网平台经济中的“相关市场”界定问题，有利于判断新型反垄断案件中涌现的各类问题及其规制和处罚措施，同时也能提高《反垄断法》的可预测性，以此减小企业负担，为市场经营主体的行为进行指导和规制，促进经济活力，充分发挥“竞争”这一市场核心机制，促进有序竞争，发挥《反垄断法》的根本价值。[[]张江莉.论相关产品市场界定中的"产品界定"——多边平台反垄断案件的新难题[]张江莉.论相关产品市场界定中的"产品界定"——多边平台反垄断案件的新难题[J].法学，2019,(1):184-196.完善互联网平台经济反垄断“相关市场”界定建议明确界定方法完善界定方法不可否认，替代性分析法存在一定局限性，但其仍不失为是最直观最本源的分析方法，其直接从供需关系和替代关系出发，确定“相关市场”的范围。因此，即使是在多边市场中，替代性分析法也不应偏废，应完善替代分析法，或者通过技术手段规避替代分析法可能出现的问题，如此仍不失为是解决“相关市场”界定困境的解决方案之一。例如，将多种方法结合适用，从替代性分析出发，在合适的情形下，将SSNIP分析法、临界损失分析法、次级市场分析法等结合运用，以弥补单一方法的缺陷。又如，鉴于单边市场和多边市场具有较大差异性，可以明确单边和多边市场的判断标准，先界定临时市场性质，再进行相应的界定方法选取，不同性质的临时市场，选取不同的相适应的界定方法。[[]王中美.互联网反垄断的难题及其解决［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9.[]王中美.互联网反垄断的难题及其解决［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9.另一方面，在SSNIP测试法面对存在免费一方市场的多边市场出现不适用的情形时，可以在计算方法上进行修正，例如，将多边市场视作一个整体，计算推导其收入与利润的比例，由此引入一个系数，精确计算其免费市场在多边市场中的作用和地位。确定相关地域市场的分类界定依据不同的地方性法律法规和不同地域的社会情况，让互联网平台经济下的产品或服务的竞争产生了边界，但又因其互联网经济的特性，其相对传统行业又不具有从前那般相对明晰的边界。比如，如今“海淘”、“代购”等行业已经不可小觑，但其相应的法律法规却不尽完善，有的互联网平台经济产品没有关税或运输成本的限制，因此对于其地域界定也应当适度放宽范围。同时，除了应当予以部分产品或服务予以范围的放宽外，对于部分因为语言、政策限制而造成范围限定的商品也应该适当地予以范围缩小，不能盲目地将其纳入到“全球”市场的范围。而对于一些既包含互联网平台线上经济，又同时兼具现在经济特征的经济类型，如电子商务这类商品进行地域市场划分时，应根据产品的具体情况确定其辐射的范围。[[]李剑.双边市场下的反垄断法相关市场界定—‘百度案’中的法与经济学[J].法商研究，2018（5）[]李剑.双边市场下的反垄断法相关市场界定—‘百度案’中的法与经济学[J].法商研究，2018（5）完善反垄断法中关于“相关市场”界定的法律规制从立法层面明确“相关市场”界定制度的地位对于反垄断机构来说，“相关市场”界定工作是施行除适用“本身违法原则”外的反垄断案件的前提性要件和逻辑起点。但根据现行《反垄断法》，除12条第2款对其进行了“名词解释”性质的说明外，“相关市场”一词仅仅以专有名词的形式散见于法律条文之中，更遑论明晰“相关市场”界定制度。当下的“相关市场”界定制度仍不是《反垄断法》所规定的一项必须施行的独立制度，通常只在实践中进行个案判断。学界也秉持两种观点，一种为避免新型案件中“相关市场”难以界定的窘境，认为“相关市场”界定并非必要步骤，而另一种则从违法构成要件出发，坚持“相关市场”界定具有极其重要的基础性作用。因此，从立法层面明确“相关市场”界定制度的地位，不仅有利于反垄断执法机构严格执法，提高法的可预测性，更能从根源上定纷止争、拨云见日，进一步完善反垄断执法、司法体系和学理体系。[[]蒋岩波.网络产业的反垄断政策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蒋岩波.网络产业的反垄断政策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补充特定情形下相关时间市场界定的相关内容在传统的“相关市场”界定领域中，除相关地域市场和相关商品市场外，还有相关时间市场，相关时间市场这一范畴在过去常常因实践意义不大而被明显忽视，仅在特定情形下才被考虑，《反垄断法》和《界定指南》中更是不曾提及，仅规定在特定情形下可以考虑时间因素。但在互联网平台经济反垄断这一范畴中，相关时间市场理应受到更大重视。互联网行业具有极强创新性，更新迭代极快，具有高度动态性，例如1.30本和1.31版本的APP可能相差巨大，其中所包含的多边市场甚至也可能有所变化，仅相差一个版本号，前后相差可能不足一月，但其实质内容却大有不同。因此考虑到互联网产品的高度动态性、相关知识产权保护时效性，在互联网经济中，相关时间市场理应得到更大重视，在修订相应法律法规和相应解释文件时，建议具体列入相关时间市场的相关内容。[[]王黎萤.中小企业知识产权战略与方法［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8.[]王黎萤.中小企业知识产权战略与方法［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8.合理利用指导性案例制度由于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动态性强、自我更新频繁，让针对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反垄断工作变得困难。瞬息万变的互联网平台经济市场也让对于“相关市场”界定工作的需求变得更加细致和复杂。而实践中对于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反垄断案例就成为法律工作者们宝贵的参考依据。虽然新的《反垄断法》草案已于2020年公布，但任何一部法律的出台都需要经过漫长的周期，在法律可能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