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ou Li-农业供给侧改革

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农业多功能、农业4.0与四生农业河北石家庄（2016年6月20日）全国农药检定所所长会议11周立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SchoolofAgricultureEconomics&RuralDevelopment，RenminUniversityofChina

当前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我们必须清醒认识到，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这一社会主要矛盾没有变，我国是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没有变。”（2012年11月，十八大报告）社会基本矛盾是由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这两对矛盾共同构成的。既要注意解决好生产关系中不适应生产力的问题，也要注意解决好上层建筑中不适应经济基础的问题。主要矛盾，正由总量矛盾，转换为结构性矛盾2主要内容Contents4.结构调整1.农业多功能性3.中国农业基本形势1.供给侧结构性改革2.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5.结构调整2.多元化生态农业6.结论：农业4.0与四生农业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44Email:1.1供给和需求只要你教鹦鹉学会说供给与需求，

就可以把它培养成一个经济学家。

——卡莱尔你可以使一只鹦鹉成为经济学家，但前提必须是让它明白‘供给’和‘需求’。——保罗·萨缪尔森51.2需求侧和供给侧改革需求侧：三驾马车投资、消费、出口需求侧改革：扩大内需（消费，投资）供给侧：四大要素劳动力、土地、资本、创新（技术、管理、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旨在调整经济结构，使要素实现最优配置，提升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数量。6供给侧改革出台2015年11月10日，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一次会议，研究经济结构性改革和城市工作。2015年12月22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全面阐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2016年1月27日，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二次会议，研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方案。习近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根本目的是提高社会生产力水平，落实好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要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从生产领域加强优质供给，减少无效供给，扩大有效供给，提高供给结构适应性和灵活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使供给体系更好适应需求结构变化。71.3改革的加减乘除

1.加法：补短板，加强优质供给，扩大有效供给补短板：要素供给、新兴产业、创新能力优质供给：人力资本投入（教育、培训）有效供给：公共物品、公共服务8减法：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去产能：工业（及原材料；农业？）瑞银：2015年六大产能过剩行业（煤炭、钢铁、水泥、平板玻璃、铝、造船）去库存：房地产（也有原材料、产品）去杠杆：金融和债务（防范供给风险）金融自我膨胀，加杠杆

服务实体瑞银：六大过剩产业负债10万亿，8.7万亿为债务降成本：生产成本、流通成本、交易成本政府简政放权、企业清除过剩产能、社会为企业降低成本，给企业松绑、减负，激发微观经济活力9乘法：创新要素提高供给结构适应性和灵活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使供给体系更好适应需求结构变化。创新发展理念，挖掘经济发展新动力，开拓新空间，创造新产业，培育经济增长的“乘数因子”，以新产业的“几何式增长”推动经济发展。10除法：淘汰过剩产能、清除“拦路虎”过剩产能：如钢铁、铁矿石、煤炭、石油、石化等重化工业部门拦路虎：僵尸企业（破产、关闭、兼并），实现产业优化重组；放松管制、释放活力、让市场发挥更大作用，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提高投资有效性。11四则混合运算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四则混合运算”：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新理念为指导，同步实施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一系列战略措施，大力推动“双创”和“中国制造2025”、“互联网+”行动计划，促进服务业、先进制造业发展，扶持小微企业成长，发挥制度创新和技术进步对供给升级的倍增效应。既要确保政策发挥效力，又要让要素市场改革同步推进，加快城乡之间土地、资金、人员等要素的流动和优化配置，以拓展区域、产业的发展空间。既要创新需求，又要创新供给。12二、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1313Email:2.1农业的供给性“从来是供给，极少提需求”传统农业三大功能：食品保障、原料供给、就业增收现代农业再加上三大功能：生态保护、观光休闲、文化传承实际上，还有更多功能（如国家安全、社会调节……见下文）那么，农业要三去一降一补吗？要！141.2农业的供给侧和需求侧需求侧投资、消费、出口农业国内需求（消费）的计划性农业国际需求（出口）的市场性和战略性供给侧劳动力、土地、资本、创新（技术、管理、金融……）农业供给侧的市场性长期结构性紧张：供给不足和过剩长期并存151.加法：补短板补短板：要素供给、新兴产业、创新能力加强优质供给，扩大有效供给优质供给：人力资本（新型职业农民；青年农民；农业领导者培训）；优质农产品有效供给：公共物品、公共服务161.3农业供给侧改革的加减乘除

减法：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去产能：争议甚大：不足说：粮棉油肉糖全面进口（粮食进口1亿吨，1/7）过剩说：央视广告；蔬菜水果水产过剩；地膜1.5亿亩（全球1.6亿亩）

储备产能（美加澳经验）零增长（负增长，农药化肥地膜等）去库存：粮食（仓满库满降收储；还有油、棉、糖）去杠杆：农业领域的金融杠杆和债务杠杆降成本：生产成本、流通成本、交易成本如澳糖FOB4000元/吨，桂糖成本至少5100地板高过天花板的农业17乘法：创新要素提高供给结构适应性和灵活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使供给体系更好适应需求结构变化。猪周期？创新技术和创新形式？如何实现几何式增长？（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18除法：淘汰过剩产能、清除“拦路虎”过剩产能：如：餐桌上浪费2亿人口粮说（农大院士，央视）农业过剩说（全球67%蔬菜，>50%水果，70%水产养殖，50%水产饲料，>95%的地膜-设施农业过剩；李里特）拦路虎：十字路口全球化农业：资本化农业，以资为本，资本雇佣劳动，美澳式道路在地化农业：劳动者为主，以人为本，劳动掌握资本，欧洲式、东亚式道路19四则混合运算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四则混合运算”农业也需要组合拳：三去一降一补最重要的两点：解决政府与市场的决定性作用问题：需求（最终消费）的计划性，和供给（农业生产与流通）的市场性，存在长期的、日益增长的冲突确立农业本体论认识论和价值论的根本导向：以资为本（A模式），还是以人为本（B模式）？20三、中国农业基本形势2121Email:中国的经济地理鸟瞰

七山二水一分田

3.1中国农业奇迹中国山地、高原、丘陵比重占国土面积近70%中国人口占全球的18.98%，耕地占全球的8.67%，粮食产量占全球的22.2%有限地球时代的有限中国：8%耕地19%人口美国：农场收入40%来自政府补贴，用了中国1.93倍的耕地，产出了中国52%的粮食劳均耕地：美国/中国=357倍；澳大利亚/中国=382倍23弃棄甲骨文Oracle

(14C.BC)小篆LSTSeal(200BC)金文Bronze

(11C.BC)繁体Traditional简体Simplified民国时期的北京街头中国粮食地图苏湖熟

湖广熟

东北熟宋元明清当代苏州、无锡自给率？25.5%和27.8%如上按人均400公斤计算。若按全国2015年人均452公斤算，则为22.5%和24.6%中国人均粮食（公斤/人）

（1949-2015）26208.9435.42015年底，452.08公斤/人27中国农业成就在全球一枝独秀中国与世界人均农业净值指数（3年平均，1978-2006）涉农中央一号文件主题（1982-2015）2013年：加快发展现代农业增强农村发展活力2014年：全面深化农村改革加快推进农业现代化2015年：加大改革创新力度加快农业现代化中国农业奇迹与经验无论中国的改革试验是继续到下一代，还是失败，1979年到1994年这段时间邓主义的改革，已经给了人类福利无论何时何地从来没有过的、最大的、独一无二的改善。

——吉姆·罗沃《亚洲的崛起》123页3.2中国农业危机与困境双重挤压：天花板效应（大豆

粮棉油糖，国际价格倒挂，封顶）地板效应（生产成本抬升，劳动力/地租/人工）双重约束：黄线开始逼近（入世黄箱补贴已近上线）红灯正在亮起（资源过度开发、生态严重透支）还有巨大的城乡收入差距

居民家庭人均收入

（1978-2012，城乡收入分别增长71.5和59.3倍，收入指数超过10倍）

32中国城乡居民家庭人均收入差距倍数（1978-2015)

2.57（1978）-1.85（1985）-3.33（2009）-3.23（2010）-3.10（2012）2.73（2015）思考：投资上的集财于国-集中精力办大事分配上的散财于民-富国裕民城乡间的收入均等-进入正常状态3.3现代农业发展总体趋势

1.从改造传统农业，到改造现代农业2.从粮食安全，到食品安全和食物主权3.土地规模经营与农地关系调整

4.资本化农业与生产要素配比调整5.农产品市场国际竞争与合作6.多功能框架下的社会化与多元化农业333.4双一元化困境与双多元化出路

双一元化困境1.一元化现代农业困境：双重挤压、双重约束，高水平陷阱（不得不制造“**连增”；食品安全）2.一元化城镇化道路困境：超现实的城镇化-农民市民化困境；城乡一体化-新农村建设搁置？双多元化出路1.多元化现代农业（发挥多功能性）

2.多元城市生态（纳入就地村镇化）34四、结构调整1.发挥农业多功能性3535Email:4.1农业多功能性及其丧失（单一视角vs三维视角）37农业多功能性（15项）社会-5项环境-4项经济-3项交叉-3项IAASTD-国际农业知识与科技促进发展评估（WB-FAO）AKST-资本or劳动乡村：农业八大功能1．生态环境功能ecological&environmental2．物种和农作多样性功能biodiversity&plantdiversity3．农民生活、就业与社会保障功能living,employment,andsocialsecurity4．社会稳定与社会调节功能socialstabilityandadjustment5．国家安全功能nationalsecurity6．文化教育功能culture&education7．医疗休闲功能medicalcare&entertainment8．经济产业功能economical城市：消费群体对不起，我只能支付一种价格——产品价格Sorry,Icouldonlypayfortheproduct若计入生态价格，中国小麦价格应该是目前的6倍多4.2重新发挥农业的多功能性以北京市为例：2004年，确定“都市型现代农业”是北京农业发展的定位。以农业的多功能开发为中心，强调四大功能：生产、生活、生态、示范《北京市国家现代农业示范区建设实施方案(2015-2020)》：建设国家现代农业示范区应紧紧围绕北京都市型现代农业生产、生活、生态、示范四大功能，着力构建与首都功能定位相一致、与二三产业发展相融合、与京津冀协同发展相衔接的农业产业结构。39农业产值占比：1995年，5.8%；2000年，3.7%；2005年，1.3%；2014年0.8%（161.3亿元）。农业从业人员55万，占比不足7%。但少数，不等于小数不仅要“养胃”，还要满足“心、眼、肺”2013年，北京市GDP

19500.6亿元。其中，农业161.8亿元，占比0.83%。同年，北京市农业生态服务价值3449.78亿元（流量），贴现值9431.04亿元（存量）生态价值是生产价值的21.3倍，相当于GDP的17.7%。存量相当于48.4%。农业是否有了尊严？！40412013年北京都市型现代农业生态服务价值构成

单位：亿元，%指标名称年值贴现值2013年比上年增长2013年比上年增长都市型现代农业生态服务价值3449.780.39431.042.7一、直接经济价值442.955.6442.955.61、农林牧渔业总产值421.786.6421.786.62、供水价值21.17-10.321.17-10.3二、间接经济价值1197.364.21197.364.21、文化旅游服务价值598.316.8598.316.82、水力发电价值3.578.33.578.33、景观增值价值595.481.7595.481.7三、生态与环境价值1809.48-3.37790.742.3其中：气候调节价值647.661.02007.461.1

水源涵养价值187.26-26.8287.26-19.1

环境净化价值122.15-6.4921.95-0.1

生物多样性价值636.110.22212.710.7

防护与减灾价值202.014.21373.0114.1

土壤保持价值1.65-24.07.65-4.0

土壤形成价值12.641.9265.441.9图

北京市农业观光园和民俗旅游经营收入变化Fig.

IncomechangesofagriculturaltourismandfolkculturetourisminBeijing422013年休闲农业：农业观光园：1299个民俗旅游实际经营接待户有8530户接待游客分别为1944.4万和1806.5万人次收入分别达到27.36亿元和10.2亿元(见图)，农业观光园收入占农业总产值的6.5%2014年，民俗旅游总收入11.3亿元五、结构调整2.多元化生态农业4343Email:当现代化成为一个不可避免趋势的时候，农业的各种生产要素集体“用脚投票”，离开农村。上世纪80年代我们传唱一首歌曲“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但90年代以来，农民们纷纷用脚唱出了“我们的家乡，在失望的田野上”，甚至在“绝望的田野上”农村不再是农民价值观的归宿，农业不再是能够安身立命的职业。2013中央农村工作会议：让农业经营有效益，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让农民成为体面的职业，让农村成为安居乐业的美丽家园。445.1自然规律、社会规律和市场规律，谁来主宰？

农业是唯一一个人与自然直接相交换的行业，在交换过程中各得其所，人类得到食物，延续生命，产生和巩固各种社会关系，自然的生态功能、物种多样性功能等也得以保持。农业应该遵循的基本逻辑是：市场逻辑服从于社会逻辑，社会逻辑受制于自然逻辑。45市场逻辑就是价格调节机制，供不应求时价格高企，供大于求时价格下落，通过价格机制调节生产和消费；社会逻辑是指一个行业对于社会生活的影响，农业不仅是农民的生产经营活动，它包含了农民的生活方式、文化传承、种族延续、生命价值，以及各种社会关系。作为一种劳动方式，农业决定了农村文化、村民交往、农民的人生意义和价值等等社会因素；自然逻辑是农作物生长需要遵循基本的自然规律，需要合适的土壤、肥料、耕作方式和生命周期，农作方式的延续，是几千年来人与自然交换过程中遵循自然逻辑的必然结果。46“嵌入”与“脱嵌”

——从“伦理经济”到“市场社会”47-19C市场嵌入社会与自然19C-市场脱嵌于社会农业：人与自然协作1.自然规律2.社会规律3.市场规律哪个优先？生态社会经济金融农业社会有一个可持续的循环体系，这得益于市场嵌入社会，社会依从自然的制度安排，在实现农产品供给的同时，兼顾了农业的生态、社会效益，实现了农业的多功能性。农业具有多功能性且功能不可切割，是农业逻辑的一个重要特征。485.2多元化生态农业的兴起农业的现实是，市场逻辑优于社会逻辑，社会逻辑优于自然逻辑，这是很危险的。事实上，食品安全危机的就是农业体系逻辑倒置之后的产物。农业生产被当做了一种纯市场行为，被单纯化为农民的谋生手段，不再是农民生活方式和社会价值体现形式，农业功能被单一化为经济功能，这使得社会逻辑屈从市场逻辑。49FoodforMoney?农业仅仅为了赚钱？衰败是一种宿命？市场逻辑下，追求利益最大化是生产行为的唯一目标：为了高产量，就长期过量使用化肥和生长激素为了早上市，就使用催熟剂及各类激素为了卖相好、没虫眼和节约劳动力，就过量使用各类农药和各种防腐保鲜以及生物制剂完全不再考虑自然逻辑，结果就导致了目前越来越严重的食品危机。51如果说现代化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趋势，农业体系的逻辑倒置就如同宿命一般，可以被理解为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但是，社会难道是死水一潭？农业生产者和消费者只能坐以待毙？52食品安全威胁下，社会自我保护运动兴起不过，饶是如此，我们还是应该考虑到农业的特殊性。因为，社会并不是只会被动接受现状，当问题发生时，社会自然会产生自我保护行为，这些反应对社会可能产生良性推动，也可能带来负面影响，唯有采取一些措施来控制和解决问题才可能削弱或避免负面反应。例如，食品安全发生危机时，社会自我保护运动会产生，以规避食品危机带给自己的危害。农民的自我保护：差别化生产和消费的一家两制53市民的自我保护（四类行动-石嫣）一是公开利益诉求，直接要求食物的安全；二是居民直接与农民打交道，购买农产品，或者在自家阳台或院子里种菜；三是单位采取的团体保护，由单位进行集体购买安全农产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