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时代高职劳动教育的四重价值意蕴

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对人们的生产生活、思想方式和行为方式产生了重要影响,引领着新一轮的技术革命,也催生了新的教育变革。高职教育是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重要教育类型,在人工智能赋能的背景下,迫切需要进行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人工智能的发展对职业岗位人才的综合能力提出了新要求,这呼唤高职学子接受升级的劳动教育、拥有更高水平的劳动素质。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发展道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1]202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指出,劳动教育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制度的重要内容,直接决定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劳动精神面貌、劳动价值取向和劳动技能水平。[2]在人工智能时代,高职院校加强劳动教育具有重要意义。鉴于此,本文拟从人工智能的时代背景出发,讨论劳动教育在人工智能时代对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重要作用,深入探究以劳育美、以劳增技、以劳化人的具体价值意蕴,以提升高职院校在人工智能时代对劳动教育的认识程度。一、以劳树德:聚焦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3]立德树人是高职教育发展的本质要求,也是高职人才培养的核心所在。高职教育作为高等教育的特殊类型,应着力培养德技兼修、知行合一的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为我国从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的转变提供优质人才资源支撑。高职教育不仅需要培养具备知识素养和技术技能素养的人才,还需注重培养人才的道德素养和文化素养。在高职教育中,立德树人意义重大。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和不断普及对人们生产生活的影响日益深远,也给高职教育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人脸识别、语音识别、图像理解、虚拟现实、虚拟教室、智能化和个性化的学习内容及自动化辅导的出现和使用,将会推动高职人才培养模式发生深层次变革。要实现高职教育的现代化发展,必须适应人工智能时代对劳动者素养提出的新要求。如何培养适应人工智能时代的高职人才成为高职院校必须正视的时代课题。人工智能以其强大的计算能力、存储能力和数据分析能力,对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颠覆性影响,导致程序性工作和部分非程序性工作被取代。人机交互不是局限于单一的领域或学科,而是涉及多个领域和学科的交叉与融合。在人与机器的互动过程中,人类的智能和机器的智能相互影响、相互结合,共同完成任务或解决问题。人工智能时代,高职院校的人才培养应秉持立德树人、以文化人的理念,强调劳动教育在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中不可替代的作用。(一)劳动教育是人工智能时代高职立德树人的重要途径劳动是人类有意识、有目的的社会实践活动,是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重要手段。劳动教育促使受教育者掌握技能、学会合作、养成美德、实现价值,在实践活动中体现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从而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将生产劳动同智育和体育结合起来,不仅是提高社会生产的一种方法,更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唯一方法。[4]劳动教育是我国教育的核心组成部分,也是培养时代新人的关键路径。劳动教育可以厚植德行、以劳育德,使人在劳动教化中感悟和弘扬劳动精神、劳模精神、工匠精神,珍惜劳动果实,尊重劳动创造,涵养勤劳工作品格。劳育是德育的载体,在人工智能时代尤为重要。加强劳动教育是高职立德树人的重要途径。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新兴产业、新兴行业、新兴劳动业态不断涌现,对创造性劳动、智力性劳动的需求增加,劳动内容更加丰富,劳动形式更加多样。因此,劳动教育的意义愈加凸显。高职院校需要加强劳动教育,引导学生树立新的劳动观,以劳树德,从而更好地适应时代发展的需求。(二)劳动教育是人工智能时代高职立德树人的基本要求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劳动具有特殊地位,是德育、智育、体育和美育的基础。因此,高职必须以劳动教育为立德树人的基本途径。高职教育具有“高等性”和“职业性”的鲜明属性,高职院校在立德树人方面应注重差异性和实践性,突破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的藩篱,推动技能教育和道德教育同向同行。在人工智能时代,诸如区块链、云计算、数据挖掘、智能手机等技术的广泛应用,更加凸显了认识技术本质的重要性,也更加强调了对于高素质劳动者的需要。面对人工智能带来的挑战,高职院校需要加强劳动教育,推动立德树人的目标落地生根,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在教育教学中,教师应融入劳动教育和技术伦理教育,帮助学生正确认识信息技术、智能技术,引导他们更好地掌握并运用技术为社会服务。二、以劳育美:提升高职学生美学素养劳动最美丽是从劳动的视角揭示美,从审美的视角诠释劳动。这一理念已成为新时代广大劳动者的思想共识和行动指引。人工智能时代,高职院校一方面要主动对接新产业新业态,变革人才培养方式,另一方面也要加强劳动教育,让学生在掌握和运用技术中感知技术背后的劳动美,提高学生的美学素养,引导学生发现美、欣赏美、创造美。(一)人工智能时代引导学生在劳动教育中发现美高职教育的人才培养不仅要加强技术技能教育,而且要培养学生发现美的能力。劳动本身就是一种美,劳动也创造美。劳动美是劳动主体在劳动实践中产生的积极心理体验和心理感受,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劳动美来自人类劳动实践,人类的发展历史就是人类按照美的规律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过程,也是人类劳动实践发展的历史。当劳动以美的规律呈现时,劳动就升华为美的创造性活动、体验性过程和享有性感受。[5]倡导劳动美、发现劳动美是时代的呼唤,也是劳动教育的重要内容。人世间的美好事物是通过诚实劳动、辛勤劳动、创造性劳动获得的,反映出广大劳动者的理想追求,体现出广大劳动者追求美、创造美、传播美的价值理念。然而,在人工智能时代,部分劳动被取代,“人被技术所奴役”的可能性随之产生。人类劳动面临着人工智能的挑战,劳动的存在感、获得感、幸福感受到挑战,因此劳动教育需要重新定位。高职劳动教育应把劳育和美育结合起来,提高学生的审美能力,引导学生在掌握技术技能的同时发现美。例如,中国车的设计展现出了大气优雅、简约时尚、舒适实用的美感,中国桥的设计体现出了稳健大气、新颖别致、连接便利的美学,中国路的建设书写了历史传奇、串联交通、助力发展的美丽篇章,中国网的共享展现了连接世界、创造多彩生活的美好愿景,智能机器人、智能制造、智能学习等人工智能技术呈现出了高效便捷、智能创新的科技之美。(二)人工智能时代引导学生在劳动教育中欣赏美美是由人类劳动实践活动创造的,既需要被发现,也需要被欣赏。面对纷繁复杂的网络世界和良莠不齐的社会思潮,学生需要发现美的眼睛。人工智能时代,高职劳动教育的目标不再是让学生进行简单的体力劳动或技能劳动,而是引领学生树立正确的劳动价值观。当前,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5G等技术催生了智能化劳动,劳动方式和劳动形态发生了深刻变化。智能机器替代了部分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如何认知劳动、看待劳动成为新的时代课题。新时代劳动教育要引导学生在面对人工智能时既不盲目崇拜技术,也不沉湎于技术恐惧之中,培养学生正确的劳动观点,让学生欣赏劳动美。劳动美是劳动者按照美的规律对劳动对象进行塑造的成果,也是劳动者进行劳动实践的基本遵循。劳动创造了人和人类社会,劳动是人自由全面发展的手段。劳动是人自由、自觉的活动,通过劳动,人会获得幸福、实现价值,拥有快乐感、满足感和尊严。人工智能时代,高职劳动教育应充分利用虚拟技术,开展虚拟劳动体验,欣赏劳动中蕴含的各种美。(三)人工智能时代引导学生在劳动教育中创造美劳动创造美,这种美体现在劳动产品和劳动主体上。劳动产品是劳动主体通过劳动实践产出的结果,是劳动主体创造的美的产物。劳动主体在创造美的过程中,自身也被美无形熏陶和感性塑造,体现了自我生成、自主开展和外在表达的劳动主体美。进入新时代,人们更加追求美,更能体会劳动主体美和劳动创造美。例如,移动支付、高速铁路、共享经济、网络购物、区块链、智能机器、智能家居、智能学习等,都是劳动者创造美的结晶。劳动创造美蕴含了劳动者的劳动精神、工匠精神,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宝贵精神财富,也是新时代高职劳动教育的重要方向和着力点。人工智能时代,高职劳动教育能够增加学生劳动实践和审美体验的机会,帮助学生领悟审美活动在市场营销、经济管理、社会治理等领域中的重要作用,引导学生在创新创业、实习实训、专业服务、社会实践的过程中,以美学价值为取向,按照美的规律进行创造,创造出体现美的情感、意境和韵味的产品或服务,通过劳动创造美。人工智能时代,高职劳动教育可利用人工智能教学设施,开展虚拟化智能学习或参观高新技术企业研发中心,让学生身临其境地感受智能车间、共享社区、互联网企业、港口码头、智慧物流园区的科技,引导学生体验智能化劳动的精髓,感受人工智能带来的巨大变化,领悟新时代劳动创造美的价值真谛。三、以劳增技: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我国高职教育发展突飞猛进,为推动社会进步贡献巨大力量。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达到世界水平的高职教育已成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和人力资源培养的重大战略。高职教育是面向人人、人人出彩的教育。近年来,在服务“一带一路”建设、助力乡村振兴、扩大就业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职业教育是我国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培养高素质技能型人才的基础工程,需要上下共同努力进一步办好。各行各业需要大批科技人才,也需要大批技能型人才。[6]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是高职教育立足新时代、有新作为的重要任务。人才培养是高职院校的重要职能。人工智能在各行各业的广泛应用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飞速发展,也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劳动力革命和工作革命,催生了深层次的教育革命。人工智能的普及赋予了高职院校改革人才培养模式的动力。这是高职教育顺应新一轮科技革命、深化高职教育改革的战略选择。人工智能发展对职业岗位人才的创新实践能力、数据分析能力、人机交互协同能力、自主学习和终身学习能力、情绪处理能力提出了新要求。因此,高职院校需要重新审视人才培养的目标、内容和方法。(一)人工智能时代呼唤更高的劳动素质作为一项新兴技术,人工智能在推动社会快速发展的同时,对劳动力供给和劳动者素质也提出了更高要求。一方面,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取代了一些简单化、机械化、程序化、结构化的劳动,如家政、客服、车间工人、流水线质检员等,这使一些劳动从业者获得解放,提高了劳动效率,降低了劳动成本和劳动负担。同时,技术变革也产生了劳动力替代效应、职业替代效应、技能替代效应,一定程度上导致技术性失业、职业性失业、结构性失业,劳动力市场结构发生重大变化。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在带来劳动形式、劳动内容、劳动工具变化的同时,也对劳动者素质提出了新挑战和新要求。新兴就业岗位需要劳动者具备更高的智力劳动能力,如想象力、创造力和控制力。人工智能时代,“智能代工”现象产生,这会使一部分人失去劳动的机会。然而,“智能劳动”也会促进劳动分工的精细化、劳动方式的协作化、劳动范围的扩大化,从而催生新的劳动力市场和就业机会。面对失业风险和再就业压力,劳动者要主动适应人工智能时代的变化,树立新的劳动态度,汲取新的劳动智慧,崇尚新的劳动精神。新时代劳动精神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增进人民福祉、实现伟大梦想的力量源泉。因此,高职教育在面对新技术革命的挑战时,要抢占人才培养战略制高点,培养既能与人工智能时代相适应,又能与未来工作岗位技能要求相匹配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二)人工智能时代呼唤升级的劳动教育不同的时代人类有不同的劳动对象和劳动工具,彰显了不同的劳动特征和劳动属性。从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到信息文明,劳动关系在人类社会发展中不断演进。马克思指出大工业的本性决定了劳动的变换、职能的更动和工人的全面流动。[7]在人工智能时代,劳动形态更加多元化,远程劳动、委托劳动、共享劳动、多重身份劳动、人机协同劳动等在不同领域不断涌现,突破了人与人、人与机器、人与社会传统的劳动关系,使得劳动意义发生了根本性变革。尽管时代在变化,劳动教育却具有永恒的价值。劳动教育在社会发展进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劳动教育旨在帮助劳动者树立正确的劳动观点、劳动态度和劳动习惯,有助于创造社会财富、改造和利用自然及实现个人发展。加强劳动教育,是高职院校培养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时代新人的必然要求。人工智能时代,人工智能不断渗透劳动教育,改变了原有的劳动教育模式,推动了劳动教育的智能化转型。[8]因此,高职院校需要升级劳动教育。升级后的劳动教育不同于单向度的劳动技能教育,而是紧密围绕人工智能时代新产业、新行业、新岗位对技术技能人才的新要求。它旨在培养学生新的劳动教育观和劳动价值观,注重劳动精神与劳动技术的融合,把劳动精神作为学生劳动素养的重要评价指标。同时,这种劳动教育注重劳育与德育、智育、体育、美育的有机融合,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技术技能型人才。此外,劳动教育也注重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融合,帮助学生通过技术手段参与脑力劳动、复杂劳动,培养劳动智慧和劳动品格。四、以劳化人:弘扬中华优秀劳动文化劳动创造文化,文化源于劳动。劳动不仅是谋生的手段,还是生活的第一需要。[9]进入新时代,劳动已成为满足人们物质文化需求和精神文化需求的重要手段,美好生活靠辛勤劳动实现。劳动作为一种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过程,留给人类的不仅是宝贵的物质财富,还塑造了与时俱进的劳动文化。在不同时代,劳动文化呈现出多样化,如农耕时代以人为本的农耕文化、工业时代特色鲜明的工业文化、信息时代五彩缤纷的网络文化。尽管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趋向智能化、自动化、创造性,但新劳动形态中蕴含的创意、精神、伦理、情感等文化基因依然存在。在某种程度上,劳动本质上已上升为一种文化性生产和创意性劳动。[10]人工智能时代,高职劳动教育具有重要的文化意蕴。劳动教育的根本目标是培养学生正确的劳动价值观,以劳化人。弘扬中华优秀劳动文化是劳动教育的应有之义。中华民族勤劳勇敢,勤于劳动、善于创造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精卫填海、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的故事至今广为传颂。人工智能时代,智能革命持续推进,但劳动依然是推动时代发展的重要力量。高职院校应重视创造性劳动的重要性,并将技术教育和弘扬劳动文化结合起来,在人才培养中积极营造浓厚的劳动文化氛围,通过深入开展劳动历史观、劳动价值观、劳动幸福观教育,引导学生树立正确劳动观念、弘扬伟大劳动精神,为学生成长成才铺就奋斗的人生底色。(一)人工智能时代引导学生树立正确劳动观念劳动观念是人们对待劳动的看法和观点,是反映社会价值变迁的晴雨表。从“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到“劳动不分贵贱”“每个劳动者都是主角”“人人都有人生出彩的机会”,劳动观念的变化,见证了时代价值坐标的变化。当前正处于百舸争流、千帆竞发的变革时代,每个劳动者都要敢于有梦、勇于追梦、勤于圆梦。一切劳动者,只要肯学肯干肯钻研,练就一身真本领,掌握一手好技术,就能立足岗位成长成才,就能在劳动中发现广阔的天地,在劳动中体现价值、展现风采、感受快乐。[11]随着科技发展和时代进步,人们的劳动观念也发生着变化。受错误思潮影响,有些人好逸恶劳,缺乏正确的劳动价值观,追求不劳而获,拜金主义、个人主义、消费主义、娱乐主义的倾向日益明显。人工智能时代,劳动工具、劳动时间和劳动形态出现了新的变化,高职劳动教育要适应科技发展和产业变革,针对劳动新形态,注重新兴技术支撑和社会服务新变化[2],深化劳动课程改革,及时融入人工智能、数字经济等内容,使劳动教育出新出彩出效,帮助学生养成热爱劳动、尊重劳动、崇尚劳动的习惯。(二)人工智能时代引导学生弘扬伟大劳动精神劳动精神是对劳动实践的科学总结、高度凝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