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后现代表达

《自由》的后现代表达

《自由》是肯森费顿的第一部小说。五百多页的小说奇迹般地被出版。乔治弗兰森被称为“伟大的美国小说家”。在这部小说的最后印有弗兰岑的一句话:“我唯一不会谈论的问题便是自由,对读者而言,这似乎是一个独立的考验。我希望你们在读完后能抽出五分钟来想一想:这本书为什么叫‘自由’。”这句话的反叛意味是鲜明的。《自由》的创作也体现了弗兰岑的反叛,小说既采用传统的现实主义手法,又尝试加入后现代元素,将自由表达得恰到好处。一、弗兰调整的主题观:人类社会的历史命运弗兰岑的前两部小说采取后现代主义的叙事手法,但并未取得预期的成功。从第三部小说开始,弗兰岑开始运用现实主义手法创作作品,并声称:“我喜欢的是与社会紧密相关的小说。”弗兰岑的现实主义转向赢得了大量的普通读者。《自由》展现了当代美国社会一个普通家庭的全景图。弗兰岑在场景、人物以及情节设置方面运用了现实主义手法。根据小说的人物设计和情节需要,塑造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是现实主义者一直推崇的。环境描写不仅表明作家正在刻画现实,还充分反映出真实的社会生活本质以及作家对人类生存状况的担忧。大卫·格兰指出,现实主义者追求通过准确展现特定环境来反映当代文化的方方面面和社会各阶层人物的工作生活状态。(P132)《自由》没有大量堆砌事件,没有意外、巧合,作家也没有将小说人物置于极端的情节中,而是着眼于最具体的细节描写。弗兰岑关注的是美国社会当下存在的普遍问题,所以他对社会的描写是全景式的,而不是局部的、片段的,也不仅仅着眼于历史和虚构的未来。他在小说中讨论全球变暖、能源危机、经济危机、反恐战争等与美国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问题。“现实主义在塑造人物时,能够把人物置入与社会的微妙而紧密的关系中。”弗兰岑通过人物设计和情节安排,使事件与小说中的人物联系密切,如小说中的沃尔特和拉丽莎,他们的工作和生活都与环境保护联系紧密。还有一些主题,如人口膨胀、黑市交易、流行文化等,对这些特定主题的描写,符合传统现实主义取材现实生活、反映特定历史的特点。人物心理分析也体现了弗兰岑的现实主义创作手法。人在获得一定的自由之后,却又丧失了精神和人格的自由。小说通过客观冷静的分析,解剖现实的社会心理,揭露社会危机,倡导对美国核心价值观的思索。帕蒂既爱理查德的狂野、浪漫与性感,又爱沃尔特的体贴与善良,徘徊在出轨与道德内疚之间;帕蒂对父母的教育方式怨气满腹,采用另一种方式去爱乔伊,对他无所不容,儿子却与她越来越疏远,重蹈她与父母的决裂之路。他们内心对自由的追求最终铸成了自由的樊笼。“许多现实主义作家都通过对话来展现来自不同社会背景的人物。”《自由》描绘了这个大家庭中的每个成员,弗兰岑正是通过描写他们的语言、行为和外貌来塑造人物的。以帕蒂为例,作家写道:“想让帕蒂同意说某个邻居的行为恶劣,你简直可以为此设计个游戏出来。虽然帕蒂对康妮不被邀请去派对感到很恼火,但帕蒂只会说‘太奇怪了’,这是她对保尔森夫妇最差的公开评价了。然后她会自己开个派对,邀请康妮。”这些描写将帕蒂貌似和善友好,其实却极具竞争意识的个性暴露无遗。《自由》避免了当代小说所热衷的种族、女性主义等主题,而是聚焦于美国中产阶级家庭的故事。沃尔特是一个性格温和、思想开明的律师,帕蒂是年轻漂亮又有点虚荣的全职太太,他们的儿子乔伊独立早熟,女儿杰西卡听话懂事。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家庭成员也极其平凡。这个家庭与邻居之间以及家庭内部之间产生了矛盾冲突,这样的人物和环境能使更多的读者从中找到共鸣。弗兰岑曾说,他每天都面临一种内心的困境:“我的痛苦是来自于某种灵魂的内在缺陷,还是来自于社会的缺陷?”其实《自由》已经给出了答案,即人物所处的社会历史环境能真实地揭示人物和事件的本质特征及其发展趋势。二、强化共时性的叙述过程弗兰岑与后现代小说之间颇有渊源。大卫·福斯特·华莱士是他最为亲密的朋友,唐·德里罗则被其称为“父亲般的”友人,两者均为成功的后现代主义作家。弗兰岑本人也曾表示,获得成年人的尊严的唯一方法,“就是像德里罗及威廉姆·加迪斯那样构建理性的、讽喻的政治题材小说”。他的前两部小说选择的也正是这样的题材。虽然创作《自由》时已转向现实主义,但仍可在其中看到弗兰岑对于后现代手法的继承与应用。《自由》篇幅较长,这主要是由于故事本身的复杂性与叙述视角的多元化。小说从多角度详细交代了沃尔特、帕蒂、乔伊和杰西卡这个核心家庭的“荣辱兴衰”,帕蒂及其父母、沃尔特及其移民家庭的前史,以及帕蒂和大学同学伊丽莎颇为古怪的友谊,沃尔特与其大学室友毕生强烈却又充满竞争关系的“兄弟”感情,沃尔特激情投入的环保事业及其与拉丽莎的感情,以及乔伊在康妮和富家女詹娜之间徘徊纠结的心路历程。小说错综复杂地贯穿着多条线索,采用第三人称从多角度叙述故事,打破了以往现实主义小说的历时发展顺序,具有巴赫金复调理论中的共时性特征。弗兰岑采用双重结构来组织整部小说。元小说的时空是任意的,故事发生的地点和人物活动的场景随着作者对语言操作过程的不断反思而变化,呈现出无定型的跳跃。如“山顶剥离开采”将情节停在帕蒂背叛沃尔特之后,与完全不知情的沃尔特再次相见。在“女人的世界”、“好人的愤怒”等章节中插入更早发生的故事,如大学里乔伊与康妮的感情历程,沃尔特与拉丽莎的相识、相恋,沃尔特与帕蒂的情感危机等,这些事件与“山顶剥离开采”的情节是共时发生的。从“够了”这节开始,继续推动情节的发展,“华盛顿恶魔”前半部分写的是沃尔特的家史,后半部分忽然转向写沃尔特看帕蒂的自传。元小说的另一个特征是有意识地展现小说叙事的虚构性,打断叙事节奏,与读者直接对话。如在“错误已经铸成(结局)”中,作家写道:“自述人非常努力地想用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来写下面的内容。然而作为写作者,她似乎注定是那些用第三人称指代自己的运动员中的一名。”(P182)“黑色幽默”这个词本来就是矛盾体。“黑色”代表了绝望和压抑,而“幽默”则代表了乐观和希望。(P124)黑色幽默主要描述的是现实中绝望的人们,并把他们置于好笑和恼人的境地,通过病态的、自嘲的幽默来表达人们对现实的愤怒和绝望,表现社会的荒诞、自我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