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日出》中李石清人物分析

1、引言1.1关于李石清的研究著述简概李石清这个《日出》中的小人物，固然不比陈白露，方达生等主要人物出场次数多，但在其不多的出场和言语之中，我们仍可以发现在其身上体现出来的独特的特征。就如陈建国在其文章——《日出》中李石清的人物分析，一文中提到的，他从秘书的职业操守这个点出发，对李石清本人和他的职业表现等方面进行分析讨论。而王小侠和王艳红则分别在其著述中对李石清的悲剧命运和悲剧性进行研究与探讨，总结了造成李石清悲剧人生的根源。再如袁进，毛时安的文章——《谁敢笑话我们---谈第二幕中的李石清》,特地选取第二幕中的李石清，从他的心理状态出发，综合其行为进行剖析和研究。以上多位学者都对李石清这个人物进行了多方面的分析，提出了各自独特的见解。这是值得我学习与借鉴的，对我有很大的启发与帮助。1.2李石清所处的关系网他生活在一个极其复杂，错综杂乱的社会关系网中，有着一个老谋深算，善于隐忍的上级领导潘月亭，与交际花陈白露有不深的交集，和胆小怯懦的黄省三是同事，与人称胡四爷的胡四交谊匪浅。还有幕后操纵的黑手---金八，管事王福升等。这些人物之间相互勾结与联系，互相利用，展现了大都市繁荣生活背后的阴暗与腐朽，人人都被铜臭味侵蚀着，被金钱所支配的复杂的关系网络。2、李石清性格特征2.1卑躬屈膝，阴险狡诈剧中的李石清首次出场是在第二幕中，开场的介绍便表明了他的身份，“他原来是大丰银行的一个小职员，他的狡黠与逢迎使他目前升职为银行经理潘月亭的秘书，他就像所有的小人物那样，极力的装出一副大人物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卑微与穷酸。永远偷着看别人的脸色，脸上带着谄媚而顺从的笑...”[1]这一段的描写，让我们开门见山的了解了这个人，直观的认识了李石清这个人物的做派与为人。这样的一个人，我们不难想象他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中对待当时社会的权贵名流是怎样的一副做态，低声下气，唯唯诺诺，顺从乖巧。长期的寄人篱下，靠嘴吃饭练就了他逢人示好，明暗不一的做事方式。为了生活，他不得不以卑屈作为一种手段，博取上级的青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剧中刚出场的时候，见到张乔治赶紧鞠躬，并称呼其为博士。当张向他说要介绍方达生时，他一连三个是“是，是，是。”将其狡黠逢迎的性格暴露无遗。由于出身卑微，这个整日穿梭于权贵之间的中年人看惯了太多的纸醉与金迷。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长久下来，不自觉的就会产生想要成为像他们一样的拥有显赫身份与地位的人，想要过上那种上流社会的生活。他使用极其卑劣的手段，趁着潘月亭见客的时候，打开他的抽屉，偷看其中的秘密文件，并且以此为要挟，对潘步步紧逼。“石清，你从哪儿的来这个消息？怎么，这件事会有人知道么？”“您放心，放心，没有人知道，就是我自己看了您签字的合同。”看似简单轻松的言语“就是我自己看了的”可潘的反应却全然被李石清看在眼里。他深知自己已经抓住了潘经理的软肋，于是他更加放肆大胆的向潘月亭开展了攻势“不瞒您说，（狞笑）因为我在行里觉着奇怪……开了您的抽屉看看。（笑）可是，我知道我这一举是有点多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石清觉得自己已经稳稳的占据了上风，他认为自己把潘月亭吃得死死的。不出其所料，潘的回应让他十分满意，“（呆了半天）石清，不不，这不算什么，不算多事……你请坐，你请坐，我们可以谈谈。”潘心里知道自己被李石清算计了，他的语气与称呼的改变可以看出他心中的不满。可是圆滑世故的他巧妙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隐藏了起来，李石清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于是他试探性的问潘行里襄理的职务是否空缺。聪明的潘月亭怎么会不知道李的言外之意，于是顺水推舟的给了李这个襄理做...至此，李石清的阴险嘴脸一览无遗，偷看上级的文件，以此为要挟，得到了升迁。特别是几次三番的客气，俨然一副小人得道的嘴脸。深深的让人们看清了这个人丑陋的一面，李石清凭借自己的狡诈获得了襄理的职位，他以为自己的攀升之路已经开始，却不知道这只是跌落谷底前的俯视罢了。2.2自以为是，自命不凡李石清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在第二幕他与潘月亭的对话中已经展露无遗了。“报馆有什么关于时局的消息么？”“你不用管，我叫你买的公债都买好了么？”自作聪明的和领导搭讪，却被领导反过来的问话给呛住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他赶紧殷勤，卑屈的陪笑“是，是”然后他又犯了一个错误，就是自以为是的询问上级的事“不过金八的消息最灵通，我听说他老人家一点也没有买，并且…”话音未落，便被潘不耐烦的打断“石清先生，一个人顶好自己管自己的事，在行里，叫你做的你做，不叫你做的就少多事，少问。这是行里做事的规矩。”领导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可是不知进退的李石清竟然还不知收敛的再次凑上前去“是，经理，我不过是说说，跟您提个醒。”，“银行里的事情，不是说说讲讲的事，并且我用不着你提醒。”他这番话不仅没有博得领导的青睐与赏识，反而招致领导的不悦，这就是所谓的拍马屁拍错了地方。自以为能给领导留下好印象，却反而惹得领导心中不快，真真是愚蠢至极。他的自命不凡，自高自大。获得了一点成就就忘乎所以，自以为高人一等，对黄省三恶言相向，冷嘲热讽，极尽之能。黄省三迫于生计想复职，非常胆小的向李石清求情“一个月的俸禄只有十三块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孩子大人饿的要死…黄省三怯懦的向李陈情，却遭到了李冰冷无情的反斥“你到这就有饭吃么？这是旅馆，不是粥厂。”“我跟你是亲戚？是老朋友？或者我欠你的？我从前占过你便宜？”连珠炮似的反问让黄省三窘迫不堪，无奈之下，黄悻悻而归。可是刚走几步，想起了家中的老小，泪眼汪汪的黄又跑了回来，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乞求李石清。可是这样做并没有换回李的同情，反而受到李石清更加无情的羞辱，还看似好心的给他指了三条路“拉洋车”、“上街要饭”、“去偷”。试想对于一个体弱多病的小职员，这哪里是什么“出路”，简直就是把黄省三往绝路上推啊。果然，当黄省三说自己做不来李石清说的这三件事时。李石清竟然“愤慨地”说，“你简直就是个大废物”，“这个世界不是替你这样的人预备的”。这一大段话，让人感觉十分气愤，李石清以前也是一个小职员，不过投机取巧，凭借阴谋诡计取得了小小成就，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襄理罢了，是什么给他这样的自信，让他感觉自己与众不同，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自命不凡呢？靠着卑鄙阴险的手段得到的职位，还是个小小襄理而已，就让他感觉自己一飞冲天，狂妄的不可收拾，对人颐指气使…这些种种表明李石清的骨子里就有那种卑劣，自大，骄傲的劣根存在，在得到升迁之后，更加明显的暴露了出来，令人恶心作呕。最后，他竟然“魔鬼般地狞笑着”，告诉黄省三跳楼自杀：“你一层一层地爬上去，到了顶高的一层，就可以迈过栏杆，站在边上。你只再向空，向外多走一步，那时候你也许有点心跳，但是只要过一秒钟，就一秒钟，你就再也不可怜了，你再也不愁吃，不愁穿了。”[1]这些话在他说来是那样的轻松与自在，那么的合情合理，仿佛就应该这样做似的。他不仅见死不救，反而把人推向绝路，真的是个狂妄自大，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混蛋。2.3可恶可恨，可怜可悯李石清的可恶可恨首先表现为克扣修理房子的小工人的工钱。他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资本家一样，无情的剥削工人的劳动成果，凶狠的程度连潘月亭都觉得过于苛刻“怎么会这么多”。[2]第四幕中他的儿子小五病得快要死了，他不仅毫不关心，竟然还兴高采烈的跑去向潘月亭报告所谓的公债涨了的消息，到后来遇到了胡四。胡四问：“石清，你怎么现在还在这儿？还不回家去？”他只是“嗯，嗯”两声。当他洋洋得意地向潘月亭描绘着银行的美好前景时，潘经理用他儿子生病的事不断的阻止和打断，一共提醒了四次：“哦，我听福升说你太太…”“是你的太太催你回去么？”“石清，你知道你的儿子病了么？”“石清!石清!你知道你的儿子病得很重么？”真是可恨之极，连自己儿子的生死都不管，还反问潘经理说：“为什么你老提这些不高兴的话？”[1]简直已经被金钱和地位迷失了自己，丧失了为人父的人性。[2]李石清第一次与黄省三的对话，全然是讽刺和挖苦。这种讽刺和挖苦的话，不仅是针对黄省三，也是针对他自己说的。李石清已经无法忍受这样憋屈，窝囊的活着了。他十分害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黄省三。在他的内心深处，李石清十分的看不起黄省三这样的人，做了几年银行的职员，一点积蓄都没有，也没有想办法去弄钱，捞油水。他认为黄省三就是一个傻子，一个不懂得犒劳自己的笨蛋。这些时侯的李石清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上级领导样的人物对着黄省三开始趾高气扬起来，真的是可笑又可悲。以上的种种无不显示了他可恶又恨的一面。再回到开始时李石清和陈白露的对话,“我的内人打得不好，自然是输的。不过输的很有限，只有三四百块钱…”话音未落，便被陈白露抢了话，“不算多。”寥寥几句对话，将李石清的本性全然展现在我们眼前。明明一个月只有那么点屈指可数的工资，却硬要装出一副阔佬的样子，仿佛自己身价不菲，拥金成山。他羡慕阔佬的社会地位，自己也想跻身于其中，努力装出一副上流社会人的样子，只是徒自惹人发笑罢了。“其实到陈小姐这里打牌，输了也是快活的。”更是将他爱慕虚名，强装硬撑的心理活动表现的淋漓尽致。不仅无意之中奉承了陈白露，又不经意间显得自己是有钱人，因此而沾沾自喜，不禁自鸣得意。在说出这句话之前，有个不自然的笑，让人不得不略加品味一番。这个笑，既是对自己输得起钱的“自豪”。又是对阔佬输得起钱的羡慕与向往，这个不自然的笑，让我们不禁能体味到一个小资产阶级市民在面对强权富贵的时候，那种悲哀与失落。也正因为此，才更加坚定了他一定要向上爬，要不择手段到达那个地位，成为其中一员的目标与想法。从这一点上看，他又是可怜的，招人怜悯的。3、李石清命运起伏3.1命之起-小职员的“升迁”之路李石清这个人的外貌形象在他第一次出场的时候便向我们描述了。他嘴角的笑容如同木刻上的线条般呆板，雕刻在那张不甘贫贱的脸上。他有一对老鼠似的眼睛，头发很稀疏，眉毛淡的几乎看不出来，扁鼻子，短下巴，张嘴说话的时候总会露出几颗发黑的牙齿，尖锐的声音让人听着聒噪又刺耳。他的身材很瘦小，穿衣服也是新穿旧套，唯独脚上穿的旧皮鞋总是擦得发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凭借着自己读过的几年书和一点小聪明，小手段，完成了他自己认为的人生的攀升。（1）从小职员到经理秘书初见李石清，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银行职员，说白了就是别人的代步工具，领导吩咐你去做事情，就要麻溜的去完成，敢有拖沓那结局想必是丢了饭碗，扫地出门。然而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李石清岂是这样就满足的人么？当然不是，他不满于现状，不想一辈子被人当枪使，被别人使唤。他也想拥有指挥别人做事的权利，于是他不择手段的，利用自己的“智慧”,靠着自己狡黠与逢迎的本领，在百般的苦心经营之下，终于爬到了经理秘书的位置。（2）从秘书到襄理的转变做了秘书的李石清整日跟随在领导左右，穿梭于花花绿绿，纸醉金迷的所谓‘上流世界’，他深刻的认识到生活状态的不平等，这样的不平等直接导致了李石清心理上的失衡，而卑屈的生活让他对现实充满了愤怒与厌恶，他憎恨这不公的现实世界。“（爆发）我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好父亲，生来就有钱，叫我少低头，少受气…他们跟我不同的地方是他们生来有钱有地位，我生来没钱没地位就是了。我告诉你，这个社会没有公理，没有平等…你按部就班的干，做到老也是穷死，只有大胆的破釜成舟地跟他们拼，还许有翻身的那一天！”[1]是的，李石清的这段话让我不由的赞同。在那样的一个世道，你只会埋头苦干，只会顺从做人，替大佬们做事。你永远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你永远不会有自己的权利与自由，你不能选择自己想要做的，失去了自由与选择的权利，那样的生活还是人过的吗？所以他愤怒，他恨，他厌恶这个不公的社会，他十分的想成为大佬那样级别的人物，拥有权利，拥有地位，不用低声下气，不再卑躬屈膝，他想挺起胸膛，他不想一辈子弯腰陪笑！说到这里，不得不赞叹曹禺先生对这个人物的刻画是如此的完善，如此的栩栩如生。将一个小资产阶级小人物的心理活动描绘的十分详尽，仿佛这个人就是读者自己，引导读者去体味身在那样一个社会中的李石清的悲痛与不甘！接着，“（忽然慢慢的抬起头来，愤恨的）哼，我要起来，我要翻过身来。我要硬的成一块石头，我要不讲一点人情。我以后不可怜人，不同情人：我只要自私，我要报仇。”“我早晚要起来的，你看，我就要起来了。”[1]这一大段话的说出，我们便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人想要改变现状，不安与眼前的态度和决心。是那个疯狂的世界将李石清逼成了现今这个模样，将他逼成一个讨厌，卑鄙，阴险的小人。这才有了后来他自作主张拉开潘月亭的抽屉，翻看机密文件，要挟经理，讨价还价，最终凭借阴谋诡计，不择手段的当上了大丰银行的襄理一职。3.2命之伏-小职员的悲剧遭遇李石清在剧中曾对黄省三说过这样一段话“…你满肚子的天地良心，仁义道德，你只想凭着老实安分，养活你的妻儿老小，可你连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你简直就是一个大废物！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为你这样的人预备的…”[1]在李石清的世界观中，这个世界只是为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准备的。想要过上好的生活，就必须挤入那个强势的上流阶层，成为其中一员。他自己出身卑微，没有门路，想要翻身只有靠着不正当的手段，给别人为奴献膝，做牛做马。口蜜腹剑的李石清凭借着满腹心机如愿当上了银行襄理。他以为自己已经进入了所谓的上流社会，却没有意识到他仍旧没能摆脱为人棋子，任人揉捏的命运。（1）从襄理的高位跌落谷底人们常说“暴风雨前的宁静”，是不无根据的。升了襄理得意洋洋的李石清在面对潘月亭的问话时，是这样回答的“自然有”。自然有？这是什么意思？上级领导问你话时，你的回答是自然有？这很明显是李石清做了襄理，自我感觉已经有了和潘月亭平等对话的资格，也从侧面反映了他妄自尊大，狂妄自傲的丑恶本性。取得一点小小的成就便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其结局必然是惨淡的。果不其然，在剧情后来的发展中，便被印证了。这回来陈白露这里，他有些故意为之的傲慢，要和潘经理谈一些机密的事情。“公债涨了，说不定有三十万的赚头，看这情势还要再涨，还是吃不了亏的，我们最好明天看情形再买进，这次我帮您做的不算不漂亮吧……”李石清信心满满的述说着自己的想法，被这臆想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沉浸在自己虚构的幻想中。而作为领导的潘月亭试图通过李石清家里的事情来使他稍微的不那么狂热，能够冷静一点，清晰的认识一下自己家里现在的情况，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我听福升说你太太…”“石清，你知道你儿子病了么？”“石清！石清！你知道你的儿子病得很重么？”[1]连续的几句问话，都让李石清打断了，并且被反问为何总说这些不高兴的话。在李石清的眼中，股市上涨，有钱可赚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了，可是潘经理却总提一些“不高兴”的话，让他有点恼火与不解。我想此时的潘月亭看着如此膨胀的李石清也是哭笑不得，无计可施之下，终于卸下了虚伪的伪装。潘经理看李石清太高兴了，出言要让李清醒清醒，接言道忘记李这两天做了襄理，然后又冷冷的看着李石清，不满之意尽于言表，想起前几天被李石清小人得志，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胸中之火难以熄灭，于是便出言极尽讽刺与排挤李石清。“说句实在话，我很讨厌一个自作聪明的人在我面前多插嘴…叫一个不学无术的三等货来做我的襄理。”并且坦言道每句话都是斟酌过后的客气话。至此，这个善于隐忍的老狐狸终于露出了尖酸，狡诈，凶狠的真面目。在对李石清加以利用之后便把他一脚踢开。可怜的李石清以为自己终于有了资本，却未曾想到，自己的资本却是这样轻易的被人一触即溃，辛苦的做事，跑前跑后，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们不难想象，一个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终于得到升迁的小职员在只言片语之间便被打回原形，这个中滋味有多难受，普通人尚且难受，更何况李石清这种处心积虑，费尽心思的小人物，在得到之后再失去，这恐怕是真正让人绝望的事情了。就这样，这个费尽心机坐上襄理位置的中年人不过几天光景，就从他自己幻想的天上高高摔下，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样想来这句话是不假的。（2）跌落低谷又遭丧子之痛如果说，失去了自己最为看重的高位对李石清的打击是毁灭性的，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李石清如遭雷击，一蹶不振。他最疼爱的儿子--小五，遭了大病，夫人来找他，却被他粗鲁的搪塞，用几块钱打发走了。这里的李石清是让人非常痛恨的，这样的一个人，不顾家，不顾妻子，只顾着自己已经破碎的升官梦，对妻子大吼大叫“你快点走，不要惹我。”这就是李石清对自己妻子的态度。打发走了妻子，他竟然还想着对潘月亭加以讽刺，恶言相向。终于，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把他彻底的惊醒了。爱子小五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幸夭折，临去前口中还喊着“爸爸”，叫着叫着就没气了…看到这里，我禁不住鼻角一酸，啊！多么残忍的世界，多么没有人性的父亲，多么不称职的丈夫，简直是枉为人父，枉为人夫，枉为人！！！悉此大祸的李石清终于带着他的狡诈和不甘，抹着眼泪离开了这个纷争的屋子，离开这部让人拍手称赞的四幕剧。4、从“小人物”看“大社会”4.1于小人物处着眼李石清，这个四十二岁的中年人，带着一脸的辛酸与时光的刻痕，小心翼翼的游走于当时的上流社会，卑躬屈膝的活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生存的资本，失去那赖以生存的薪资来源。这样的一个人，不正是那个时代许许多多中小资产阶级劳动人民的真是写照吗？他们早出晚归，辛苦工作，对大佬们的话言听计从，唯唯诺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活在社会的边缘，他们整日就如同在悬崖畔行走一般，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权贵者，便会万劫不复，粉身碎骨。这样的一个李石清只是更多的“李石清”的影子罢了，多少人在艰难的攀升与痛苦的失败中轮回，多少辛勤的劳苦大众在过着看人脸色，靠人施舍的日子过活。李石清这个人也是当时受苦之人的代表，他们也拥有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的方式，用各式各样的方式在那个污浊的社会中寻求一个栖身之所。或奸诈，或老实，或善良，或机敏……但不管怎样，在那样的时代里，怎样的挣扎都是无用的，最终都难免于被时代，被社会碾成糜粉。一个李石清倒下了，还有许许多多的李石清站起来，他们在抗争，在努力，在奋力的向上爬，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都是徒劳的，上层社会的蛋糕就那么多，谁会好心把自己的食物分出来给你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小人物呢？没有的，在那个吃人的社会里是不会有的，别人不吃你都是烧高香了，还妄想和大佬们共事？平等在那个时代是不存在的，所谓的平等只不过是掌权者手中的玩物罢了，他们可以随时改编游戏规则，随意的折磨你，玩弄你，直到你没有反抗之心，变成行尸走肉为止。在那样的社会，李石清式的小人物要么屈辱的活着一辈子，要么死。出路？是绝对不会有的。4.2看当时的大社会让我们把时光回溯到那个时代。那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那时的中国还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在那样的恶鬼当道，天道不公的世道，卑微贱薄的生命存在的意义只是在于服从，屈辱的生活在强权贵族的统治之下。1934年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