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道国市场规模、经济增长与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区位选择

东道国市场规模、经济增长与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区位选择

一、投资区位影响外包规划是中国与外界合作的主要业务形式之一，也是中国“境外”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商务部统计数据表明,2012年中国对外承包工程业务完成营业额1165.97亿美元,新签合同额1565.29亿美元,同年中国对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772.2亿美元(1),对外承包工程业务已明显超过对外直接投资,成为我国对外经贸领域的亮点和推动国际经济合作的重要力量。从投资区位看对外承包工程业务呈现明显的“亚非拉”特征,2012年中国在上述3个地区承包工程的新签合同额和完成营业额分别占全部对外承包工程新签合同额和完成营业额的91.95%和91.29%(2),由于经营区域的高度集中,中国企业在上述地区的承包工程投标竞争激烈,部分热点市场已经呈现过度竞争和不当低价竞争的现象。鉴于此,深入研究中国对“亚非拉”国家承包工程投资的决定因素对于中国企业参与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和制定标价具有重要指导意义。投资区位一直是对外直接投资研究中的热点,近年来颇受国内外学者的关注,综合学者在该领域的研究,影响对外直接投资区位的决定因素主要包括:(1)东道国市场规模。Hennartetal.(1994)和Bevanetal.(2004)的研究均发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在吸引对外直接投资中起到了重要作用。钟昌标(2000)研究表明,外商直接投资与中国国内生产总值有明显正相关关系。萧政等(2002)对中国外商直接投资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做了统计分析,认为中国的实际外商直接投资和国内生产总值之间存在双向互动关系。(2)东道国经济的开放程度。Harmsetal.(2002)、Jensen(2003)和Busseetal.(2007)的研究发现贸易的自由度对于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也有影响,文献中证明开放程度高的国家能够更好地吸引外资流入。(3)投资东道国自然资源、基础设施、劳动力数量、地理距离等。Mina(2007)研究发现石油产量、储备和价格影响了FDI对东道国投资区位选择。此外,2000年OECD关于对中国投资的报告指出,吸引外资的一个最大的有利条件就是人力资本。Fungetal.(2006)研究指出,基础建设包括铁路和公路建设与投资呈显著正相关,完善的基础设施对投资者比较具有吸引力。唐宜红等(2009)利用中国与其他32个国家和地区双边直接投资流量的数据发现,距离对中国双边直接投资虽然有阻碍影响,但这种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下降的趋势,而双边贸易的影响则不同。施炳展等(2012)通过将贸易总量进行三元分解(广度、数量和价格)提出,地理距离只是通过数量途径减少贸易流量,而对贸易的广度和价格影响不大。(4)东道国治理基础。Mina(2007)发现宽松的制度环境更能够吸引国外的投资资本流入。陈岩等(2012)从制度视角提出,非洲国家贸易政策、商业自由度、劳工自由度、财政自由度是决定中国企业向非洲直接投资的重要影响因素。上述研究是从对外直接投资的视角来分析投资区位选择的,而国内尚缺乏就对外承包工程投资区位的实证研究,本文基于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的发展实际,采集了中国对56个“亚非拉”国家(地区)的对外承包工程投资数据,以及投资东道国的经济、能源、环境、政治等各方面的数据,运用面板数据回归方程实证检验了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区位的决定因素。二、对外承包工程龙头企业是国际市场的主导形式从我国发展对外经济合作、实施“走出去”战略的三种主要形式,即对外承包工程、对外直接投资、对外劳务合作相对比来看,对外承包工程是其中最主要的形式。2012年我国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为772.2亿美元,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为1166亿美元,远远高于对外直接投资数额,对外劳务合作派出人员51.2万人,其中承包工程项下派出23.3万人,约占45.3%。2012年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同比增长12.7%,高于同期对外贸易和利用外资的增长速度。新签合同额在5000万美元以上的项目有586个(较上年同期增加88个),合计金额为1252.1亿美元,较上年同期增加11.4%,占新签合同总额的80%,其中上亿美元的项目有329个,较去年同期增加63个,项目规模逐年扩大。2012年有52家中国企业入围ENR国际承包商225强,中国交通建设股份有限公司首次跨入前10强,另有9家中国企业进入前50强,对外承包工程龙头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地位不断上升(1)。从投资区位来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主要流向亚洲(60.94%)、拉丁美洲(15.99%)和欧洲(11.05%),而中国对外承包工程项目主要集中在亚洲(41.67%)、非洲(40.92%)和拉丁美洲(9.36%)。与对外直接投资不同,非洲是中国对外承包工程的主要集中地区,如按2012年对外承包工程新签合同额排序,前10位的国家和地区中非洲有5个,分别是尼日利亚、安哥拉、埃塞俄比亚、阿尔及利亚和南苏丹,上述5国占2012年全部对外承包工程新签合同额的25.39%。长期以来,非洲地区国家对于兴建或改善其国内基础设施基本状况具有迫切的需求,同时中非经贸关系的快速发展也促使中国企业积极参与非洲承包工程项目投标,根据ENR的统计数据,2012年中国企业已占据非洲建筑市场总量的40%。从中国对外承包工程项目的行业分布来看,交通运输建设、电力工业和石油化工行业的对外承包工程项目长期居主要地位。其中交通运输建设行业的承包工程合同金额排在首位(历年占比均值为26.63%)。巴西为2014年世界杯足球联赛和2016年奥运会正着手升级道路和修建赛场,亚洲开发银行对印度、印度尼西亚等国家的铁路、公路和城轨交通工程的建设支持,将进一步拓展中国在交通运输建设承包工程领域的发展空间。另外,“亚非拉”国家(地区)不断增加的电力和能源消耗也促使中国企业在电力工业和石油化工行业承包工程项目迅速增长。例如,2011年电力工业的业务贡献度已超过交通运输和房屋建筑行业,排在第一位(2)。综上所述,虽然从经济理论和发达国家的实践经验看,对外直接投资是“走出去”的主导形式,但就我国目前的发展阶段和竞争优势条件看,对外承包工程才是我国实施“走出去”战略的最主要形式。原因在于:首先,近年来我国国内基础设施建设快速发展,带动我国对外承包工程企业竞争力迅速提升。其次,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业务尚处在起步阶段,发展不成熟。大部分国家人工成本高于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作用主要体现在绕开贸易壁垒、获取境外资源等方面。再次,在劳务输出方面,由于绝大部分国家有较严厉的就业保护政策,所以劳务输出的发展空间比较有限。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完善境外投资促进体系研究》课题组对我国对外承包工程行业做了调研。调研结果认为,应将对外承包工程定位为带动我国货物出口、境外资源开发、对外投资、技术贸易的综合载体和落实“走出去”战略的最成熟、最可行发展路径(3)。因此,深入研究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区位的决定因素,不仅有利于对外承包工程业务的健康发展,而且有利于促进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和对外劳务合作的快速发展,以保证“走出去”战略的顺利实施。1.合同金额占比及研究样本选取基于以上中国对外承包工程的发展现状,考虑到中国对“亚非拉”国家(地区)历年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合同金额占比保持在90%以上,本文选取2000~2010年56个“亚非拉”国家(地区)为研究样本,以保证研究结果具有普遍性。另外依据数据的一致性和可获得性原则,并结合对外直接投资的决定因素,我们选取以下变量进行实证检验。(1)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合同金额和合同数本文选取2000~2010年中国对56个国家500万美元以上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合同金额和合同数作为被解释变量,该数据来源于中国对外承包工程商会。(2)东道国基础设施和能源禀赋与中国企业承包工程发展本文的解释变量分为3类:一是东道国市场规模和经济增长变量。多数关于对外直接投资的研究都认为东道国市场规模和经济增长速度是决定对外直接投资流向的重要因素,我们认为,东道国市场规模大,经济增长迅速,则该国在承包工程项目上的国际招标相对较多,进而吸引更多的中国企业参与该国的承包工程项目投标。本文用人均GDP指标来反映东道国的市场规模,用GDP增长率来反映东道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二是东道国基础设施和资源变量。由于中国对外承包工程项目主要集中在交通运输建设以及电力工业和石油化工等能源、电力和基础设施建设行业上,因此我们选取东道国机场数量、铁路里程数和已铺设公路占公路总长度的比重来衡量东道国的基础设施建设。与对外直接投资不同,东道国基础设施越落后,其建设需求越大,中国在该国的对外承包工程建设项目越多。另外,鉴于中国企业在电力工业和石油化工行业承包工程项目的迅速增长,在资源变量中,我们重点选取东道国人均能源消耗量来衡量东道国能源禀赋,该指标越大表明东道国对能源消耗的需求越大,进而在电站和石油化工行业的建设承包工程项目越多,越能吸引中国企业参与该国的承包工程建设。最后,用东道国的劳动力数量来衡量一国的劳动力资源禀赋,如东道国的劳动力数量多,该国的劳动力成本相对较低,有利于降低中国企业在该国承包工程项目的运营成本。三是东道国治理基础变量。一个国家的经济表现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决定于其政治、制度和法律环境,文献中常常把制度和政治当作一个国家的治理基础,一个国家的治理基础形成其投资环境。东道国治理基础好,则其投资环境优越,中国企业参与该国承包工程项目建设的风险相对较小,而投资风险恰恰是决定中国企业是否参与对外承包工程投标的重要参考因素。Kaufmannetal.(1999)用6个指标来测度国家的治理基础,分别为政治稳定性、法治程度、贪污状况、管制负担、政治与言论自由、政府效率。类似地,世界银行国家治理指数数据库中也包含6项指标,即政府效率、政府监控和管制水平、市场法治程度、国家公众话语权和问责制、高度的政治稳定性(较少发生暴乱事件)以及对腐败的容忍和控制程度。每项指标的波动范围在-2.5~2.5之间,指标数值越大表明一国的治理基础越好。鉴于数据可得性原则,本文选取世界银行提供的56个国家的治理指数作为东道国治理基础变量。(3)双边贸易和国内工业增长出口和中国开放度变量除上述解释变量外,我们认为东道国的开放程度、东道国与中国的双边贸易关系、东道国与中国的地理距离、东道国的工业化程度也是影响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区位选择的原因,我们将其列为控制变量。其中,东道国的开放度变量选取一国的贸易总额占GDP的比重来衡量;东道国与中国的双边贸易关系用中国向某个东道国出口额占中国总出口额的比重与中国从东道国进口额占中国总进口额的比重的和来表示,该指标越大说明中国与该东道国的贸易关系越紧密;东道国与中国的地理距离变量用北京至东道国首都的距离来表示;东道国的工业化程度变量采用东道国工业增加值占该国GDP的比重来衡量。综上所述,本文选取变量的定义和数据来源具体如表1所示。2.解释变量和计量方法根据上文提出的3类解释变量,下文分别建立关于东道国市场规模和经济增长、东道国基础设施和资源、东道国治理基础的模型进行验证,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如下:其中,i表示国家,t表示年份,Y为被解释变量,分别为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合同金额(CP)和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合同数(ECP),ε表示残差项,CONTROL表示控制变量,包括东道国的开放程度、东道国与中国的双边贸易关系、东道国与中国的地理距离和东道国的工业化程度。为保证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分别以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合同金额和合同数为被解释变量,并建立包括所有解释变量在内的全模型进行回归。为避免变量间剧烈波动以及异方差影响,所有变量均取自然对数,然后进行估计。计量方法上采用面板数据(PanelData)分析方法进行计量回归。常用的面板数据的估算方法有固定效应(FE)和随机效应(RE),通过对模型进行Hausman检验,如检验结果的P值拒绝原假设,则表明宜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另外,经计算所有解释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VIF)数值小于10,平均方差膨胀因子为4.94,这表明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Neteretal.1985)。三、东道国基础设施与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的关系按照上述模型设定,分别就3类变量对CP和ECP的影响作用进行检验,得到东道国市场规模和经济增长、东道国基础设施和资源、东道国治理基础对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区位选择影响的估计结果。表2显示了以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合同金额(CP)为被解释变量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首先,4个回归方程Hausman检验结果的P值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了原假设,说明模型的估算方法应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其次,就东道国市场规模和经济增长来看,东道国人均GDP与GDP增长率与被解释变量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且在全变量模型回归中依然保持稳健性。这说明,东道国市场规模越大、经济增长速度越快对中国企业参与该国承包工程投标的吸引力越强。再次,就东道国基础设施和资源来看,东道国铁路长度与被解释变量之间呈现显著的负相关。这说明铁路设施落后的东道国的建设需求较强,进而吸引更多的中国企业参与该国的铁路承包工程建设。鉴于机场数量和公路设施建设与被解释变量之间不存在显著性,因此不能认为东道国基础设施是影响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标的决定因素。东道国能源消耗和劳动力资源与被解释变量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且在全变量模型回归中依然保持相同的相关性和显著性。这说明,东道国较高的能源和电力消耗产生了对电力和石油化工行业工程建设的需求,并推动电力和石油化工行业成为中国对外承包工程的主要投资领域。此外,东道国丰富的劳动力资源有利于降低中国企业在该国承担工程建设的运营成本,并吸引中国企业参与该国承包工程建设投标。最后,就东道国治理基础来看,6类变量中东道国的市场法治程度和政府效率与被解释变量之间存在显著和一致的正相关关系,而高度的政治稳定性以及国家公众话语权和问责制的正相关关系只在回归方程(3)中显著,而在全变量回归中没有显著性,缺乏稳健性。总体上讲,东道国的治理基础决定了对外承包工程业务的投资风险,东道国治理基础越好(例如市场法制程度越完善、政府效率越高),中国企业参与该国承包工程投标的积极性越强。为进一步保证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我们将被解释变量换为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合同数(ECP),并重新进行回归检验,其结果如表2所示:首先,4个回归方程Hausman检验结果的P值依然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了原假设,估算方法仍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其次,东道国人均GDP与GDP增长率与被解释变量仍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且在全变量模型回归中依然保持相同的相关性和显著性。再次,东道国能源消耗和劳动力资源与被解释变量的显著正相关关系依然保持一致性,而东道国基础设施变量与被解释变量之间的相关性不显著。最后,东道国的市场法治程度和政府效率与被解释变量之间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再次得到验证。就控制变量来看,所有回归方程都一致显示东道国与中国的双边贸易关系和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这说明东道国与中国的双边贸易关系越紧密,则中国在该国的对外承包工程投资越多。东道国地理距离和开放度变量与被解释变量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但缺乏稳健性。就地理距离来讲,与东道国越接近,参与该国承包工程建设的人员和设备调动成本越低,进而促进中国企业参与该国承包工程投标。就开放度而言,经典跨国公司理论认为,直接投资往往倾向流入经济开放度较高的国家,而在本文的一些回归方程中,该变量系数为负且呈统计显著性。陈岩等(2012)对非洲投资的研究亦发现相同结果,他们认为,经典跨国公司理论中的跨国公司主要是指非国有企业,这些企业更适应市场经济体制和开放的经济环境。而中国对非洲投资的主体是国有企业,很多这类企业处于计划经济或计划与市场混合的体制中,较为适应不透明的制度环境。由于中国参与对外承包工程的企业大多数为国有企业,本文的研究结果也支持了这个解释。东道国工业化程度变量在一些回归方程中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这说明由于对外承包工程业务主要集中在工业建设领域,工业化程度高的国家其工业设施建设需求往往较大,更能吸引中国企业参与这些国家的承包工程建设投标。四、基础条件因素自1976年我国逐步开展对外承包工程业务开始,对外承包工程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迅速,并成为我国对外经济合作的重要形式,且投资区位呈现明显的“亚非拉”特征。随着中国与“亚非拉”国家(地区)的联系和合作的日趋紧密,中国企业参与这些国家承包工程项目投标的积极性不断增强。本文基于中国对外承包工程的发展实际,首次从实证角度来分析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资区位的决定因素。在研究方法上,我们采用2000~2010年中国对56个“亚非拉”国家的承包工程投标数据为样本,通过建立面板数据回归方程,分别从东道国市场规模和经济增长、东道国基础设施和资源、东道国治理基础3个层面分析其对中国对外承包工程投标区位选择的影响。综合回归结果,我们得出以下结论。第一,东道国的市场规模是影响中国企业参与该国承包工程投资的主要因素之一,投资者偏好市场规模较大的国家,同时东道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也会显著地影响承包工程投资决策。中国企业更倾向于参与经济增长速度较高国家的工程建设。第二,由于交通运输建设行业是中国企业参与对外承包工程的主要业务领域,理论上讲东道国基础设施差,其在该领域的工程建设需求越强,对中国企业参与该国工程建设的吸引力越大。然而实证结果显示,当中国企业参与对外承包工程投标时并没有显著地受该因素的影响。尽管部分回归方程显示铁路建设与对外承包工程投资为显著负相关,但缺乏一致性和稳健性。因此,东道国的基础设施情况不是中国企业对外承包工程投资的显著决定因素。第三,东道国能源消耗和劳动力资源是决定中国企业对外承包工程投资的重要影响因素。中国企业更倾向于投资能源消耗量大和劳动力资源丰富的国家。能源和电力消耗较大的东道国,其对电站(如火电站和水电站)和石油化工行业的工程建设需求较强,进而推动电力和石油化工行业的对外承包工程成为中国企业的主要投资领域。此外,东道国劳动力资源越丰富,中国企业越倾向于参与该国承包工程项目投标。第四,东道国的市场法治程度和政府效率与被解释变量之间存在显著和一致的正相关关系。总体上讲,东道国的治理基础决定了对外承包工程业务的投资风险,东道国市场法制程度越完善、政府效率越高,中国企业参与该国承包工程投资的积极性越强。第五,所有的回归方程结果都显示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