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第三纪红粘土研究进展

晚第三纪红粘土研究进展

1红层研究的兴起中国北方的黄土面积达到44万公里，形成了一条壮观的“洛杉矶高原”。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黄棕色区域。黄土沉积以其厚层、连续的特点而成为重建古环境、恢复古气候理想的信息载体。大量的研究结果表明,黄土和深海沉积及极地冰芯一起成为全球变化研究中古气候对比的标准和经典。在这套黄土-古土壤沉积序列的底部是一套以富含”三趾马”动物群(Hiparionsp.)为特征的红色土状堆积(或称”红层”),故又称“三趾马红粘土”,是近年来古环境演化研究的热点,并被认为与其上覆的黄土-古土壤一样同为风成成因,因而包含了大量古环境信息,亚洲内陆的干旱沙漠化构成了它们共同的物质来源。早在19世纪末期,奥地利人(LoczyLV)就对甘肃、青海一带的第三纪红色地层进行过考察。Anderson于1923年对贵德、西宁等地区的红层进行考察,由于发现其中含有许多哺乳类化石和淡水鱼类化石而认为时代为新第三纪。20世纪30年代中期,杨钟健对陇西黄土高原晚新生代地层作了详细的划分,其中涉及到了上新统红层。谢家荣、孙健初、卞美年、叶连俊、关士聪、胡敏、路兆洽等也对陇西盆地作过调查,并各自提出了对第三系的划分意见。新中国成立后,一大批科学工作者对红层进行了研究,但主要是集中在古生物地层学研究方面,没有进行更为详细的研究。80年代末、90年代初红层的研究开始受到关注,但当时的研究也仅限于磁性地层与沉积学研究,但到了90年代中期,黄土-古土壤序列的研究思想、方法与手段被引入到红层的研究中,其后,红粘土研究逐渐成为晚新生代环境演化研究的热点。2红粘土研究的进展尽管黄土高原的红粘土沉积在20世纪30年代即已引起地质学家的注意,然而长期以来几乎无人做过系统的研究。虽然近年来不少学者作了大量的工作,但与其上覆的第四纪黄土-古土壤序列的研究程度相比,红粘土的研究未免显得相形见绌。然而令人振奋的是,由于较为成熟的黄土研究思想、方法与技术手段被不断引入到红粘土的研究中来,使得红层的研究进展突飞猛进。近十几年来,在红粘土的成因、沉积时代划分与古环境替代性指标分析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2.1国内及古地理研究中国北方广泛发育的这套红色土状堆积早先被认为是淤积的洪积物,或者是湖泊沉积物氧化所成,也可能系残余的红色风化壳。综合起来看,关于红粘土成因的解释,主要的假说有“残积说”、“水成说”与“风成说”。安特生1923年就提出过红粘土是岩石就地剥蚀、风化堆积而成的红色风化壳,这是“残积说”的观点;“水成说”则根据野外的岩性及古生物等证据,主张红粘土是岩石风化剥蚀后经流水搬运至低洼处或河湖两岸堆积的河湖相或冲积相沉积物,即经流水作用再沉积而成。“风成说”则强调这套晚第三纪的红粘土沉积与其上覆的第四纪黄土一样都是风尘沉积的产物。实际上,有关红粘土风成起因的提法早已有之,德日进、杨钟健及前苏联学者凯西等曾分别于20世纪30年代与50年代末指出该土状沉积可能系风成成因,但一直未受到重视,只是到了80年代刘秀铭等把磁化率各向异性的研究用于红粘土的研究并提出它可能为风成沉积时,才逐渐引起大家的关注并开始进行详细的研究。近十几年来的综合研究(沉积学、综合地质学、地球化学、磁性地质学等)结果似乎更倾向于红粘土风成的观点,这也是目前最为流行的说法[22,23,24,25,26,27]。在揭示红粘土成因的研究中,早期多集中在古生物与沉积特征的研究上,根据其中所赋存的动物化石及其所具有的沉积特征探讨红粘土的成因,但近十多年来,由于黄土研究的思想方法的引入以及技术手段的不断进步,利用粒度、地球化学、颗粒微结构、环境磁学、生物化石及沉积学特征等的变化来揭示红粘土成因的研究取得了可喜的成绩。现今关于红粘土成因的争论,主要集中在“风成”与“水成”上。虽然不少学者通过各种指标分析,揭示了红粘土风积的可能成因,但水成成因的迹象仍然存在。因此,对红粘土的成因还需要继续作进一步的系统研究。此外,在即便是风成成因被认可的基础上,红粘土风尘沉积的驱动力-搬运粉尘的动力到底是西风还是近地面偏北气流,仍未达成一致,这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因为现在看来,问题的焦点更多的是把矛头指向青藏高原的隆升及其环境效应。换言之,即到底是何种驱动力导致了中国北方晚新生代以来大面积的红层沉积,这不仅对认识红粘土的成因,而且对晚第三纪以来亚洲内陆,以至全球大气候环流的重构、亚洲季风系统的演化与构造演化都将有一个更新的认识。2.2红粘土古环境评价2.2.1红粘土的成分沉积物颗粒的粒径大小可以直接指示搬运它的介质的动力大小及特征,对于查明沉积物的来源与区分沉积环境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因而,粒度分析成为古气候研究的重要手段并在第四纪环境演变研究中得到广泛应用[5,36,37,38,39,40,41]。大量研究表明,红粘土的粒度总体要比黄土偏细很多,部分粒度指标,如中值粒径在剖面上变化很小,粘土所占比重较大,这被认为是上新世时气候条件要比第四纪时温暖湿润得多,且变幅较小,成岩与成壤作用较强所致,并因此形成了由“红色黄土”和“红色古土壤”相间构成的沉积序列,反映了第三系红土堆积时在暖湿背景上暖湿与凉干交替的气候特点。顺便提及,现在许多有关红粘土的论述均把红粘土译作“Loess”,笔者认为,未免欠妥。Loess一词原本来源于德语语系,最早,菜伊尔应用“Loess”一词来描述莱因盆地黄色松散的垆姆状沉积物,并认为是冲积成因。自此,Loess才被广泛使用。李希霍芬通过对我国的地质考察后对黄土(Loess)作了如下定义:浅灰黄色、钙质的垆姆,疏松多孔,厚层状,无层理,含陆生软体化石,具有垂直节理,常呈陡壁。刘东生先生明确提出“以风力搬运堆积未经次生扰动的、无层理的、黄色粉质富含碳酸盐并具有大孔隙的土状沉积物称之为黄土,风力搬运堆积之外的其他成因的黄色,又常常具有层理和砂、砾石层的粉土状沉积物称之为黄土状岩石”。典型的黄土形成还必需满足一个条件,即原始沉积物质经过特殊的“黄土化”过程才能称其为黄土。根据上述观点,从现有红粘土的研究来看,对红粘土著述英文沿用“Loess”一词应该重新考虑,一方面可避免概念上的混乱,另一方面也可以更科学地反映红粘土的特性,这对以后的研究工作是极其重要而有意义的。空间上,黄土沉积物自西北向东南逐渐由粗变细的特征是论证黄土风成成因的主要证据之一。那么,黄土下伏的红粘土的粒度变化是否也具有此种特征就成为探讨红粘土是否为风成成因的重要证据。丁仲礼等的研究认为:红粘土的颗粒粗细并没有明显的南北向分异现象,这与粒度从北到南快速变细的黄土形成鲜明的对比。但苗晓东等对黄土高原由北到南6个地点的晚上新世红粘土样品进行了常规粒度测量和化学提取的石英样的粒度测量,结果显示红粘土全样和石英样品的平均粒径由偏北到南逐渐变细,粗颗粒含量也逐渐减少,这与其上覆的风成黄土粒度的空间变化具有可比性,支持上新世红粘土风成的观点,同时说明当时粉尘的传输动力不可能是以高空西风环流为主,而更可能是在第三纪晚期红粘土堆积时主要的传输动力为偏北低空风。看来,在风成成因的前提下对当时粉尘搬运的风动力(或大气环流格局)存有不同认识。而事实上,即便是典型的黄土堆积,其粗颗粒组分(>0.05mm,更可能反映了原始的物质来源)也并非简单的自北向南均匀地由大变小,岩性由粗变细。红粘土粒度的这种差异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呢?苗晓东等解释为粒度前处理方法的不同和粒度代用指标的不同是引起这种差异的原因。但这种解释似乎有待考虑。诚然,不同的处理方法或不同的代用指标的选取可能会造成一定的甚至是很大的差异,但就指标所应反映的古气候意义而言,它们所反映的总趋势,或者说所反映的环境变化事实应该是一致的,否则,指标的适用性就会受到质疑。最近,曹军骥等对巴家咀剖面红粘土的粒度分布研究表明,是东亚冬季风环流而非北半球西风环流控制着红粘土物质的堆积过程。那么,究竟是何种大气环流格局控制着红粘土的沉积?这关系到红粘土的成因及其物质来源。在利用粒度指标探讨红粘土的成因研究上鹿化煜等做了更为细致的工作,通过对洛川、西峰、平凉、西安四地的红粘土粒度分析,针对各种粒度参数、粒度象特征、粒度指数特征和判别分析等对黄土、红粘土与河流沉积物进行对比,结果显示红粘土与黄土有极为相似的特征,从而指出红粘土可能亦为风成成因。从粒度这一替代性指标的分析来看,大都认为红粘土的粒度特征与其上覆的黄土-古土壤序列是非常相似的,故红粘土更可能是粉尘经风力搬运再沉积,并经受了后期强烈的风化成壤作用而形成的。但是也应指出,沉积物的粒度特性不仅受到源岩性质的影响,还与后期一系列的物理、生物地球化学等因素的影响有关,它们之间并非简单的相似。因此,单靠粒度指标来确认红粘土的成因是值得商榷的。2.2.2磁化率与成壤作用沉积物的磁性特征不仅与源区有密切关系,而且与其沉积以后的环境变化也密切相关。环境磁学方法在第四纪黄土研究中得以广泛应用,西峰与洛川剖面的磁化率已成为用于海陆对比的标准古气候指标序列,磁化率的变化良好地记录了2.5MaBP以来古气候变化的历史[49,50,51,52,53,54,55,56]。因此,研究者也尝试把环境磁学的方法借鉴到红粘土的研究中,以了解晚第三纪红粘土的磁学特征及其与环境变化之间的关系。对中国北方红粘土的研究结果表明,红粘土具有与黄土相似的磁性矿物学特性,红粘土中所含的磁性矿物主要是磁铁矿、磁赤铁矿、赤铁矿。磁化率的分析结果显示红粘土的磁化率与超顺磁性颗粒的含量呈正相关,确认在湿润气候条件下成壤作用所形成的超顺磁颗粒对磁化率的贡献。但是,众所周知,虽然磁化率在黄土研究中与古气候建立了良好的对比关系,但磁化率仅与磁性矿物有关,而与古气候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对于磁化率变化的机理仍然存在争议。那么,在黄土研究中得到广泛应用的磁化率到底能否适用于红粘土的研究?它们的形成机制是否一致?这是一个疑问。安芷生等认为红黄土-古土壤与黄土-古土壤样品在磁性矿物和磁学性质方面并无本质上的差别,磁化率可以作为反映夏季风变迁的代用指标。但丁仲礼等则认为在红粘土中磁化率的适用性存有问题,主要由于红粘土受过较强的土壤潜育化作用,易将氧化铁磁性颗粒转变为胶体氢氧化物,从而出现季风降水大,磁化率反而降低的情况。但红粘土序列总体的磁化率相对偏低而与成壤强度又不完全匹配,说明晚第三纪红粘土的堆积环境同第四纪黄土-古土壤序列存有较大差异,两者的磁化率可能指示了两种不同沉积环境下夏季风强度的相对变化,不可等量齐观。强小科等、孙有斌等对其适用性做出解释:虽然两者的磁化率存有差异,但由于频率磁化率与磁化率的各自对应关系非常良好,在红粘土的研究中磁化率仍可能指示了晚第三纪夏季风的长期变迁。磁化率的适用性在同时也得到了反映成壤作用强度的独立指标Rb/Sr的确认,它们之间存有良好的正相关关系。虽然如此,红粘土剖面的磁化率变化与野外地层观察并非完全一致,因此,“土壤潜育化”的影响仍然有待研究;与磁化率相比,频率磁化率可能是一个更为敏感的反映气候变化的替代性指标;磁化率的研究仍然需要其他相关指标的支持,不同的沉积环境,甚至是不同的物源、搬运方式都可能导致红粘土的磁化率表现出差异性的特点。综上所述,虽然大部分学者赞同红粘土磁化率变化与黄土中的古土壤一样,经历了较强的风化成壤作用,生物化学作用形成的超细铁磁性矿物对红粘土的磁化率增大有重要贡献,因而可以指示夏季风的强弱变化,但黄土与红粘土分别是在第四纪和晚第三纪两种不同气候环境下的产物,磁化率的古气候意义是否等同,是值得怀疑与进一步研究的。2.2.3红粘土与黄土的物质来源沉积物中化学元素的含量受控于源岩的性质及其沉积后的一系列物理化学过程,它们的分布、赋存、演化等特征对于揭示表生系统物质的来源及其演化规律具有鲜明的指示意义,红粘土地球化学研究对于揭示红粘土的生成环境具有重要价值。早在1995年,夏正楷等就对离石丰义剖面M/G界线附近的黄土、红粘土及其间的混杂带进行过稳定同位素研究,结果显示在该界线处δ18O与δ13C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可能预示着气候由温湿进入干冷。最近,来自西峰巴家咀剖面的红粘土稀土元素研究表明,晚第三纪红粘土和典型的风尘物质-现代尘暴粉尘以及中国黄土有相似的物质来源和形成过程;巴家咀晚新生代红粘土与第四纪黄土有着相似的沙漠物源和形成机理,它是由东亚季风环流而非西风环流从北方沙漠源区搬运的粉尘物质堆积而成。对巴家咀红粘土剖面的另一研究显示红粘土含有元素的均一性、稀土配分模式与黄土的相似性等特点,这可能暗示着红粘土与黄土具有相同的物质来源,CIA值和酸不溶物中的Na/K比及Rb/Sr参数一致地指示了黄土高原晚第三纪时的气候条件要比黄土堆积时期相对潮湿,晚第三纪以来气候由相对温暖湿润逐渐变为干冷。Guo等对秦安红粘土的地球化学研究同样显示出红粘土与上覆黄土具有极为相似的微量元素配分模式,暗示了两者可能具有相同的物质来源。在用微量元素示踪方面,顾兆炎等研究了10Be的变化与气候及环境变化之间的关系。在黄土高原的黄土-古土壤、红粘土沉积序列中,可见有多层(灵台红粘土剖面有多达120层)的钙质结核层,并且不同时代钙质结核的分布与形态也不相同。红粘土与结核层的这种相间分布被认为是晚第三纪以来沉积环境与过程经历了不同程度的变化所致。郭正堂等对西峰赵家川红粘土剖面的研究指出,该剖面红土中部钙积层的形成与地下水有密切关系。陈丹玲等早就基于红粘土与黄土具有类似的母质、地层结构以及相同的成因和形成方式,尝试性地对红粘土的钙积层进行了碳与氧的稳定同位素测量,指出红粘土形成时可能为半干旱气候且经历了多次干-湿旋回。灵台剖面红粘土中钙结核层氧化物的活动组分与惰性组分的比值及MgO/CaO在剖面上的变化反映出晚第三纪以来气候逐渐向冷湿方向发展,而Sr/Ba与CaCO3含量的变化则可能指示了晚第三纪是一个以强降水与强蒸发相组合的气候演化特征。杨石岭等更是根据红粘土沉积中钙质结核的δ18O与δ13C变化分析了C3与C4植被在黄土高原的演化情况,认为本区在4.0Ma发生了C4植物的扩张,比低纬地区晚了3.0Ma,对Cerling等“C4植被扩张的全球性”模式提出质疑。地球化学方法在晚新生代红粘土的研究中还只是刚刚起步,其特有的研究思想将对红粘土的研究作出重要贡献。2.2.4年代学及地质环境条件的研究由于沉积地层中的动物化石具有鲜明的环境指示意义,某些标志性的动物化石也是地层时代判定的重要依据而在沉积学研究中得以广泛运用。但是,也由于动物化石具有穿时性的特点而受到局限。中国北方晚第三纪红粘土因其中富含三趾马动物群而被称为”三趾马红粘土”,数量丰富、种类繁杂、分布广泛。众多学者对三趾马动物群的分类、性质、分布、时代等方面做了详尽的研究。在三趾马动物群具体时代归属问题上,由于缺乏绝对年代的精确控制,长期以来一直存有争议,给地层的划分与对比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根据我国三趾马化石的产出层位与时代的不同,邱占祥等认为可以分为灞河、保德、静乐与泥河湾等几个层位的三趾马。近年来,随着黄土高原红粘土磁性地层工作的不断展开,红粘土沉积可以前推到约8MaBP前,红粘土的堆积时间也由早期的上新世扩展到中新世晚期,甚至还要往前推。同时,三趾马化石所表征的环境条件对红粘土成因的研究也是一项重要的证据。化石的埋藏特点与岩性的综合研究表明不同的层位可能具有不同的沉积环境,具有冷暖干湿变化的旋回,而且可能由于古地貌的差异,现已发现的许多地点的三趾马动物群化石埋藏点(如甘肃灵台雷家河、甘肃武都龙家沟、陕西蓝田泄湖镇甚至青藏高原上的吉隆、布隆盆地等)多与古湖泊有密切关系,表明此时整个黄土高原与青藏高原地区河湖广布,三趾马动物繁盛,这对红粘土的风成成因提出了疑问。试设想,黄土高原的红粘土沉积如果都是风成沉积,则显然与上述古生物化石的埋藏学研究相冲突。灵台红粘土剖面最新的三趾马动物化石埋藏学特征研究就基本上排除了动物死亡后其遗体直接由风积粉尘埋藏的可能,作者倾向于”水成说”的观点,至少是否定了惟一风成的观点。2.3红粘土的堆积沉积物时代的确认不仅是区域对比的基础,而且也是区域乃至全球构造演化、地貌发育、古气候变化研究的基础。尤其在当前较为流行的红粘土与黄土同为风成沉积的背景下,对红粘土发生时代的研究对于研究亚洲季风系统的起源与发展、内陆干旱化及青藏高原的隆升时代都有其重要意义。中国北方红粘土堆积的上限可以定在M/G界线附近(约为2.6MaBP),此界线以上为典型的黄土-古土壤序列,以下则为”红色黄土”和”红色古土壤”相间构成的土状堆积,即习称的”红粘土”,由此而被认为在2.6MaBP前后黄土高原的古环流发生了重大转型,并得到了世界上同一时期其他事件(北大西洋的冰漂碎屑事件、深海氧同位素曲线)的确认。至于红粘土堆积的下限,从现有研究成果来看,由于研究地点的不同,最后确定的时间是有差异的(图1)。现有红粘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大块,陕西北部的榆林一带和紧靠六盘山的东西两侧,其中以六盘山东部地区研究较为详细,红粘土的堆积常上覆厚度不等的第四纪黄土,基底多与早第三纪河湖相地层或更老地层呈不整合接触,底界年龄基本上维持在7～8MaBP左右,而在六盘山以西的陇中盆地研究相对较少,秦安县郭嘉红粘土剖面的最新底界年龄为22MaBP。六盘山东西两侧的差异是如此悬殊,很值得重视。一般推论,黄土高原的红粘土堆积绝大部分地点的年龄维持在7～8MaBP左右,似乎指示8MaBP时,青藏高原有一次显著的隆升,亚洲季风系统已经形成,亚洲内陆已开始干旱化的历程。但甘肃省秦安县郭嘉红粘土剖面则从约22MaBP开始,这似乎开始的更早,比前述研究提前了约14MaBP,并由此推论喜马拉雅山及青藏高原在22MaBP的中新世早期已经上升到相当高的高度。英国学者Robert等对藏南古植物的研究也支持这一观点。这对主张青藏高原隆升较晚的学者来说,无疑是重大的挑战。3红黏土研究中红黏土研究的问题对黄土高原风成黄土下伏的晚第三纪红粘土近百年来尤其是最近十几年来的研究,在其成因、岩性、时代划分等方面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毋庸置疑,由于红粘土研究起步相对较晚,许多问题仍处于讨论之中,未取得一致意见。3.1红粘土的沉积作用晚第三纪以来,特别是约7～8MaBP以来,亚洲内陆不断干旱化,青藏高原的抬升使得内陆的粉尘由近地面的西北风搬运至黄土高原沉积下来。同时,推测可能当时青藏高原隆升的高度并不大,亚洲内陆比现代更湿润,因而成壤作用明显地要比第四纪强得多,再加上季风的交替变化,以致于形成现今所见的条带状红色黄土与红色古土壤相间出现的沉积序列,这看来是大多数人的观点。但正如前述,研究结果之间的差异仍然是存在的,也仍然有人对红粘土的风尘起因持怀疑态度。青藏高原隆起的时代及高度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这其中有一个假设条件当然是红粘土系风成成因。一般推论,高原隆升到足够的高度后,阻挡了南北气流运行,亚洲内陆趋于干旱化,一方面产生了足够多的地表粉尘,另一方面促使古季风的出现并使其不断加强而产生足以搬运粉尘的动力。但不论是8MaBP还是22MaBP,青藏高原那时到底隆升到何种高度?秦安郭嘉镇22～6.2MaBP期间沉积的风成红粘土不过251m,兰州九洲台1.5MaBP以来即沉积风成黄土297m,而同期黄土在陇中盆地西部的靖远县曹岘竟可厚达484m。因此,新第三纪风成红粘土和第四纪风成黄土是在十分不同的环境和动力条件下沉积的。从黄土-古土壤沉积序列来看,在短短2.5MaBP的时间里可以堆积厚达几百米的粉尘,而现有报道的红粘土沉积厚度最大者也不过200m左右,可以想见,当时的风尘堆积速率要远低于黄土沉积时期,风力也必然小得多,没有必要设想有一个和现代相似的西伯利亚-蒙古高压存在,作为冬季风的策源地。与此相应,青藏高原也就不可能隆起很高,它对南北气流的交换影响如何,亚洲内陆的干旱化是否在早中新世就已开始受其影响当然也就悬而未决了。实际上,即使我们认同红粘土是风尘沉积,也并不意味着就是认同季风。大量的数值模拟显示了高原高度对亚洲季风系统的影响,最近刘晓东等根据COLA(CenterforOcean-Land-AtmosphereStudies)环流模型的研究揭示出高原隆升对亚洲冬季风的演化所起的作用远比对夏季风的影响大,仅当高原达到其现有高度的一半时才使得东亚北部冬季风得以建立并逐渐加强,从而成为搬运黄土的主要动力。根据Rea等的研究,北太平洋风尘通量在整个新生代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很低的,只是在3.5MaBP之后突然增大许多,这一突变无疑与青藏高原的隆升有直接关系。至于晚第三纪红粘土的搬运动力,也许应在季风之外寻求解释。郭正堂曾明确指出,只有3.4MaBP之后红粘土才是典型的风成沉积,6.2～3.4MaBP的红粘土当未排除流水作用,钙积层也非成壤产物,与地下水活动有关。他还指出,亚洲干旱化不仅与青藏高原的隆升有关,北半球冰盖发育也有影响。看来,这是正确的思路。红粘土的沉积学研究表明,不少的红粘土剖面底部为典型的河湖相沉积,最近安芷生等指出,在红粘土的沉积地层中经常可以看到河湖相的夹层,有些还可见到洪水改造的水平层理及其中所含的少量冲积砂等物质。赵家川剖面红粘土的研究还认为,在共厚56m的红粘土剖面25～50.9m深度的碳酸盐富积层与地下水作用密切,不是典型的成壤碳酸盐,这与剖面上部(被认为是典型的风成沉积物)是不同的。众所周知,碳酸钙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淀积,而灰岩风化残积物、冰碛物、山麓和河流洪积物、黄土沉积物等也均可成为古土壤的形成母质,其来源也极为复杂。因此,仅依据表面的现象\_\_红粘土的野外剖面与黄土-古土壤序列一样具有成壤层与钙积层就认为同属风成沉积是不足取的。与沉积相关的古生物学证据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进行分析。三趾马动物群的广布,并非黄土高原所独有,南亚西瓦利克、青藏高原内部盆地,甚或欧洲(世界上第一个认识到三趾马特性的是德国古生物学家VonMeyerH)及北美大陆都有其踪迹。计宏祥等依据青藏高原内部布隆盆地的三趾马动物群可以与西瓦利克群的庆吉组(Chinji)相当,指出在此以前,高原并未隆升到足以阻止南北动物群的交往,其高度不可能很高。青藏高原层状地貌面与周边沉积盆地的研究表明,在渐新世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