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集群内知识溢出与企业创新

产业集群内知识溢出与企业创新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收集公众知识已成为世界学术界的研究重点。本文将对产业集群内部的知识溢出、集群学习进行分析,并论证知识溢出对企业及集群的创新能力和竞争力的提升作用。一、知识溢出是集群创新的源泉,主要依赖知识资马歇尔最早提出了产业集群的技术外溢观点。阿罗(Arrow,1962)从企业技术创新成果的不完全独占性的角度指出,高新技术的秘诀成为公共商品而不为创新企业独占时,溢出效果就出现了。格里历切斯(Griliches,1992)从创新溢出的角度将知识溢出定义为:从事类似的事情并从其他的研究中得到更多的收益。当代主流的新古典经济学家弗里曼(Freeman,1991)认为,集群内部存在知识溢出效应,是促进集群创新网络发展的最根本动力,是集群创新产出和生产率提高的源泉。知识溢出,推动产业集群内部成员企业的技术创新和产业集群整体的技术升级,使个体及群体的竞争力都得到提升。但同时,知识溢出可能会导致部分企业“搭便车”,过度模仿又抑制了企业技术创新动机,引起集群内企业的恶性竞争。杰夫(Jaffe,1996)则认为:知识溢出是指模仿者通过与知识创新者之间的信息交换而获得知识,而知识创新者却没有得到直接的补偿,或所得补偿低于创新知识的价值。在前面的观点基础上,本文认为,集群内知识溢出是指在集群所在地域范围内,集群组织内部某一企业通过创新所获得的包括产品生产的技术、工艺、产品的市场信息、企业的管理方式等的新知识外溢出去,成为整个集群成员可以共享的公共知识,我们称之为“集群知识”。二、群体中广泛知识的主要实现方法1.知识溢出与技术扩散并重,为劳动者的“行业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外在环境。在一般社会劳动力资源流动一直被视为集群内知识溢出的主要途径机制(Mar-shall,1920;Audretsh,Feldman,1996;Jaffeetal,1993)。劳动力在企业间的流动促进了知识在成员企业间的扩散,外部劳动力的流入为外部知识的溢出提供了可能。中小企业集群内,因为产品趋同、生产工艺趋同和市场趋同,所以形成企业内的生产工人、产品营销人员和企业管理人员的工种趋同;而且,因各企业地域接近性而形成的人才市场为工种趋同的人员提供了流动平台,这就导致了各企业之间激烈的人才之争和人员流动。人员流动作为知识溢出与技术扩散的重要途径在硅谷表观得异常显著。硅谷以其人员的超流动性而著称。20世纪70年代,硅谷的电子公司平均每年的雇员变动为35%,很少有技术人员会一直在一家公司工作。一位研究该地区计算机职业生涯的人类学者得出结论:硅谷的工作年限平均为两年。正如一位工程师所说:“没有换过公司的人很急切地要解释一下原因;而换过好几次公司的人倒不需要为他的行为找什么理由。流动成了常态”。知识溢出有显性溢出和隐性溢出之分,有些知识可以同时通过显性和隐性两种方式溢出,但某些特别的知识只能通过隐性方式溢出。比如在一些高端的技术和管理经验领域,知识的隐性溢出必须借助相关人员的流动才能实现。人员的合理和适度流动有利于提高生产同一类产品的企业集群的整体技术水平。因此基于人员合理流动的知识溢出明显体现为正外部效应。2.按照企业的不同主张和组织体系有其职责,分为以下四种企业衍生是集群创新系统内部的人力资本和知识流动通过企业的本地化衍生而加速新企业的诞生。一个组织通过某种方式孕育催生出新企业的现象。集群内龙头企业衍生活动主要是通过员工的“自立门户”而产生新的企业。企业衍生出的新企业与母体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集群内企业衍生活动包括:(1)由以前属于另一个企业的员工新成立的企业;(2)由于经营观点的分裂导致了从创业初期的企业里分离出来的新企业;(3)公共研究机构或教育机构成立的属于公共机构衍生企业的行为;(4)由多家企业共同发起建立公共机构,产生的知识信息由大家共享等(魏江,2003)。人们普遍认为,企业衍生加速了集群内部人才的流动和知识溢出。企业衍生出的新企业与母体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77%的创业者声称他们拥有了以前的研究经验,69%声称获取了管理经验。一方面,它促进了人才的流动,强化了因人才流动而引发的知识溢出与扩散效应,如体现型研究专长和技术创新能力在当地的扩散,这已被某些学者对国内的某些集群区的实证研究所佐证。另一方面,它也促进了与当地企业间正式合作关系的建立和非正式沟通,从而推动了创新网络的构建和其成员企业创新的协同。我们可以把企业衍生看作是集群生产体系的内在扩张,通过从母体企业分离出新的企业形式,实现了人才和知识的转移流动。3.存在同行业企业、产品以及与外部技术的接触集群的非正式交流网络能够有效营造开放的信息交流和创新环境,加强集群内知识的流动,加速不同属性知识之间的转化,提高不同知识源的知识碰撞、整合频率,最终提高集群整体创新水平(何圣东,2002)。在硅谷,最新的生物科技企业有600家集中在直径50英里的范围内,每天他们相互打电话或一起吃顿饭,便可以获得许多同行业的最新信息,保证本区域发展与外部技术和市场环境的迅速变化相适应(王缉慈,2001)。阿罗和兰卡斯把这类知识的传播比作传染的蔓延。他们认为人际间接触的面越广,接触的频率越高,这类知识传播的速度就越快,传播的程度就越彻底。在产业集群区,同行业的生产厂家、供应商、客户以及相关产业交织在一起。由于地理位置的临近,它们可能共有一个供应商。同一家顾主,它们的职员可能上同一家餐馆。人际间的频繁接触和交流,为技术和管理知识在集群内部流动提供了有效的路径。4.集群成员企业之间的技术互动近年来,许多文献提出企业之间的合作关系是集群中企业间知识溢出的主要渠道的假设,Michael&Grit(2004)实证分析了企业间研发合作对知识溢出的影响,他们认为合作创新是企业获得合作另一方的知识溢出的途径之一。企业间合作互动的方式有许多种,如合作创新、要素互动等。由于地理临近、产业关联和社会文化规制等原因,核心网络成员企业之间在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展开高频度且密集的互动。从创新行为看,集群成员企业之间技术和知识的垂直或水平扩散构筑了当地化的创新系统。如果以创新主体企业为核心,这种当地化创新网络在纵向上表现为供应商和客户的产业链互动关系,其中更为重要的是“供应商—生产商”关系,如通过创新过程的R&D外包,实现利润分享;再如,通过增加订单提高供应商从事产品创新和工艺创新的积极性。这种由横向和纵向关系相互交错形成的创新网络,从微观层次看,它能提高企业学习新技术的机会。由于新技术知识往往是非正式或非编码性的,因此更容易在近距离地理范围内流动。从要素互动看,集群成员企业之间可以表现为管理要素互动、中间要素互动、资金要素互动等。比如中间要素互动,集群内部产业链上下游之间的买卖关系存在,比单独一个企业内部垂直一体化战略更能产生知识的流动和技术要素互动。在资金要素方面,这种互动不仅反映在风险投资上,而且还出现资金在企业之间的流动,如我国产业集群成员之间的资金拆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决中小企业向银行贷款困难的问题。从技术流动的角度看,资金市场对新的创新型企业而言,成为实施新技术知识组合和匹配产生的主要途径。从合作的成本来看,集群在地域上的接近能够降低交易成本,集群企业可以共享知识和技能、采购信息和渠道、共同的基础设施等,在这样一种环境中,集群企业更容易进行合作创新,共同促进创新绩效的提高。5.艺信息以及相关信息的传播产品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信息载体,它携带了产品的构造信息、工艺信息以及相关的维护使用信息。这些信息随着产品在市场上扩散,而在整个社会传播。新产品的推出流动,能带动集群内竞争者的模仿,有效节省了模仿者的研究开发成本,提高了技术进步的效益。三、基于产业集群的学习方法集群学习是产业集群创新能力实现的一条重要途径。现在市场竞争激烈,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获得优势,企业必须向同类企业、供应商、消费者,甚至向高校与科研院所学习。Todtling和Kaufmann在对区域创新系统研究时曾得出结论:“知识的溢出构成了集群创新能力的本质特征”。而知识溢出通过产业集群内企业的互动学习来实现,正是由于正式或非正式互动学习的存在,导致了集群内部各企业研究开发活动所产生的知识技能得以在集群内顺畅地流动,从而促进了集群企业创新能力的提高。所以,集群学习是产业集群创新能力实现的一条重要途径。在产业集群的环境下,相关产业企业在地理上集聚而居,有利于企业间进行经常互动交流,而且在长期互动中还渐渐形成与地缘、亲缘相关的人文纽带等社会植根性。这为企业提供了更多的学习渠道,使得缄默性知识更易于转化为外显性知识。集群环境下知识溢出活动加速了知识在企业间的流动,也为企业间的学习提供了便利。但是另一方面,基于产业集群的地理临近在带来知识溢出和促进集群企业间学习的同时,也可能带来企业间更多的模仿行为。同行间模仿性动机可能会导致集群内部的产品雷同和恶性竞争,使得创新者的收益无法保障,从而抑制整个集群的创新活动,并可能引起集群组织的分化而代之以企业一体化(叶建亮,2001)。要实现两者之间的动态良性平衡,需要集群企业与个体之间的知识协同。知识协同是指集群企业在集群学习的过程中,在保持集群个体企业知识专有性和集群整体知识相近性的协调的同时,实现知识的不断更新和优化,达到个性学习和共性学习的良性动态平衡。集群学习可以分为集群内部学习和区际间学习。集群内部学习主要通过集群内部企业与大学、研发机构和金融机构之间的合作关系、干中学等途径来获得集群整体知识的提升,从而通过集群内部学习将衍生出集群异质性的竞争力;集群区际网络学习则是由集群内少数几个企业充当“桥梁人物”,引进集群外部新的知识及技术,通过消化吸收转化为集群内部企业可以接收的方式,将能力提升从一次性突破转化为持续过程,整合和提升异质性能力,最终实现多项特定能力的循序衔接,从而使集群获得持续竞争优势。四、群体中广泛知识的区域竞争力得到改进1.知识溢出有利于增强企业发展能力,降低企业创业风险产业集群的知识溢出加速技术在各企业之间的交流,整个群体的生产建立在不断更新的技术体系上,生产效率持续提高,产品性能持续改进,生产组织方法更加有效。各类人员从集群的知识溢出中学会更有效的工作方法。并且,知识溢出为集群内企业的衍生和发展提供出技术、劳动力、企业家能力和市场拓展等完善的便利条件,降低了开办新企业的创业风险。因此,知识溢出提高了集群内企业的生产效率。2.企业技术创新的优势首先,集群是由相关企业和支撑性机构在长期的交互作用中形成的一种社会关系网络,集群方式由于社会网络关系增进了企业彼此间的信任和联系。由于地理位置的邻近性、信任关系的维持以及地方社会文化背景的同一性,企业间正式和非正式的交流渠道多,特别是通过员工的关系网络、集群技术人员在集群企业间流动,促进了信息与知识的快速流动与扩散,带来了创新的优势;其次,企业技术创新是在不断学习过程中实现的。企业通过不断吸收外部竞争对手信息、顾客信息、聘请外部技术人员等方法,来实现知识积累和技术创新;因此,集群企业具有较好的学习环境,企业能低成本地获取溢出知识,从而降低企业获取创新资源的成本与创新的不确定性。此外,由于溢出效应的存在,创新成果能更快地在集群中传播。企业开发新的产品和生产技术,可以合成自己的知识和其他企业的溢出知识,与集群内企业在创新活动中相互合作、取长补短,也就更容易通过组合和再创造实现知识更新,从而降低了企业创新的成本与风险。3.基于知识溢出的知识积累机制为了能够使自身的技术与竞争者既趋同又保持一定差异。各企业会通过各种途径向对方学习和搜索相关技术信息,进而形成高效知识学习网络,进而推动整个群体内浓厚学习氛围的树立。同时,集群内相关行为主体间基于交互作用的非正式交流网络的形成,提高了集群内企业间知识的共享水平,使企业能低成本地获取其他企业的知识,从而大大提高集群的知识积累水平,使集群行为主体决策的知识限制得以突破,进而加快了知识的创造与发展。集群内这种基于知识溢出的知识积累机制的存在,使集群能够创造出独特的技术性知识和管理性知识,并通过知识溢出机制转化为集群水平的共享知识,从而不断提高集群整体的知识积累水平。经验性研究表明(Audretsch,Feld-man,1996;Jaffe,1989;Feldman,1994),知识的空间溢出是创新活动的重要特征,创新活动倾向于集聚,主要原因是知识溢出的地理集聚而不是生产活动的地理集聚。基于知识的创新理论认为,知识积累是创新的重要函数之一,创新主体的知识积累水平直接影响其技术创新能力。因此,知识溢出因提高了集群的知识积累水平而提升集群的技术创新能力。4.创建企业核心竞争力的重要基础—知识溢出有助于激活集群内部的默会性知识,形成集群区独特的竞争优势集群内部的默会性知识包括具有成员企业自身特性的默会知识和具有集群特性的默会知识。基于知识的企业能力理论认为(Barney,1991;Grant,1996;Toeceetal,1997),知识尤其是企业专有的、系统嵌入的默会性知识是企业唯一重要的战略资源,企业只有有效地积累和激活其默会知识,才能获取持续的竞争优势。由于集群内部成员企业间的具有同一产业基础、相互依赖以及共同利益这些特点,使得它们具有理解这些默会性知识的基础。这种基于交互作用和非贸易相互依赖性的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