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吉商标许可使用情况的调查与分析

王老吉商标许可使用情况的调查与分析

1992年1月18日，广州阳城世优品厂申请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标局（以下简称国家商标局）注册“王老吉”商标，并于1993年1月20日批准注册。该商标的专有权为1993年1月20日至2003年1月19日。1993年9月1日,“王老吉”商标注册人变更为广州羊城药业股份王老吉食品饮料分公司(以下简称王老吉分公司)。1995年3月28日,王老吉分公司与香港鸿道(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鸿道集团)就626155号“王老吉”商标签订《商标使用许可合同》,约定许可鸿道集团使用红色纸包装清凉茶饮料,许可使用期限为1995年3月28日至2003年1月。1995年12月18日,鸿道集团法定代表人陈鸿道向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局(以下简称专利局)申请名为“饮料盒标贴”的外观设计专利,并于1997年1月4日获得授权,后因未缴纳年费,1998年12月18日专利权终止。1996年6月5日,陈鸿道向专利局申请名为“罐帖”的外观设计专利,并于1997年6月14日获得授权,后因该专利与“饮料盒标贴”专利相同,丧失新颖性,于2004年6月22日被宣告无效。1997年2月13日,王老吉分公司与鸿道集团签订《商标许可使用合同》,该合同约定,鸿道集团自1997年取得了独家使用“王老吉”商标生产销售红色纸包装及红色铁罐装凉茶饮料的使用权,合同有效期至2011年12月31日止。1997年8月28日,王老吉分公司将626155号“王老吉”商标转让给广州医药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药集团)。2000年5月2日,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就626155号“王老吉”商标签订《商标许可协议》,许可鸿道集团及其投资企业在中国大陆生产及销售红色罐装及红色瓶装王老吉凉茶,许可使用期限至2010年5月1日。2002年11月27日,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就626155号“王老吉”商标签订《“王老吉”商标许可补充协议》,将许可期限变更为20年。2003年5月2日,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签订《商标许可协议》,许可期限至2013年1月19日。2003年6月30日,广药集团将上述协议向国家商标局备案。国家商标局于2003年9月2日下发《商标使用许可合同备案通知书》。2003年6月10日,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签订《关于“王老吉”商标使用许可合同的补充协议》,约定商标许可期限至2013年1月19日。“王老吉”及广药集团事件回顾2008年,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交涉,称“王老吉”为国有资产,“王老吉”商标由广药集团总经理李益民低价租给鸿道集团涉嫌国有资产流失。2011年4月,广药集团以李益民收受陈鸿道贿赂,致使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签署的两份补充协议无效为由,向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以下简称经贸仲裁委)提出仲裁申请,请求确认两份补充协议无效。2012年5月9日,经贸仲裁委作出裁决:《“王老吉”商标许可补充协议》和《关于“王老吉”商标使用许可合同的补充协议》无效;鸿道集团停止使用“王老吉”商标。鸿道集团不服上述裁决,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北京市一中院)提出撤销仲裁申请。2012年6月3日,广药集团在北京召开发布会,称其新包装产品上市。对此,加多宝公司认为广药集团的新产品包装侵犯其红色包装装潢,并考虑提起诉讼。2012年7月13日,北京市一中院作出裁定,驳回鸿道集团撤销仲裁裁决的申请。同日,加多宝公司向媒体出示了2003年5月2日,广药集团与鸿道集团签订的《商标许可协议》,根据该协议规定商标许可期限为2003年1月20日至2013年1月19日。对此,加多宝公司声称已于2012年6月初向经贸仲裁委申请仲裁。目前,据说广药集团和加多宝公司相互指责对方侵犯其知名商品特有包装装潢权,并已分别在广东和北京起诉。争议解决本案法律关系错综复杂,争议时间年代久远,纠纷案由名目众多,双方实力旗鼓相当,目前处于混战状态,归纳争议主要焦点如下。1.系争包装装装权的获得加多宝公司认为,“红罐”王老吉罐帖由陈鸿道设计,并申请了外观设计专利,许可加多宝公司独占使用。加多宝公司在使用过程中,获得了系争包装装潢权。在外观设计专利被无效后,该系争包装装潢权仍应由加多宝公司享有。广药集团则认为,“红罐”包装装潢已成为王老吉知名商品特有的包装装潢,加多宝凉茶侵犯了王老吉知名商品装潢权。“红罐”王老吉凉茶由谁生产和经营,其包装装潢权就归谁所有,现在加多宝已无权生产王老吉凉茶,其包装装潢权就自然应该回到广药集团的怀抱。2.“王老吉”商标的加多宝公司加多宝公司认为,虽然两份补充协议已被裁定无效,但2003年5月2日双方签订的《商标许可协议》(以下简称备案协议)与仲裁裁决书无关,仲裁裁决书并未认定2003年5月2日签订的协议无效。根据该协议约定,加多宝公司可使用“王老吉”商标至2013年1月19日。广药集团则认为,两份补充协议已被裁决无效,加多宝公司使用“王老吉”商标期限已于2010年5月2日到期,此份备案协议是上述两份补充协议的附属备案合同,只是用于工商备案,补充协议无效,则附属备案合同亦无效。3.王老吉茶汤被上海策略加多宝公司认为,2012年6月9日,媒体报道“加多宝生产的王老吉凉茶被上海工商查封”的信息是失实的,该失实报道将对加多宝公司造成损失。若该信息的出处是广药集团,则广药集团就涉嫌损害商誉。对此,广药集团并未作出明确回应。4.广药集团官的广告与加多宝公司的知识产权加多宝公司认为,“怕上火,喝王老吉”的广告语是由加多宝公司创作的,是加多宝公司的知识产权。广药集团官网上的“怕上火就喝王老吉”的广告语与加多宝公司广告语极为相似,显然侵犯了加多宝公司的著作权。广药集团官网上的广告语依旧。另外,广药集团在电视上的广告语是“凉茶就喝王老吉”。作者认为1.国内专利测定这个问题涉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5条规定的关于“知名商品特有的名称、包装、装潢”问题,与注册商标的专用权是两回事。知名商品特有的名称、包装、装潢的权利主体是该商品的经营者,即生产者、销售者(包括营销者),该权利与商标专用权可以分离,即可以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主体。因此,“王老吉”注册商标虽然属于广药集团,但知名商品特有包装装潢属加多宝公司所有。“红罐”王老吉包装装潢的外观设计专利是否有效与知名商品特有包装装潢权之间并无必然联系。加多宝公司在经营过程中,将陈鸿道设计的罐帖使用于其产品王老吉凉茶上,使消费者一看到这种罐帖的饮料时,就知道是王老吉凉茶。因此,该包装装潢权应属加多宝公司享有。专利虽然已经无效,但由于加多宝公司最先使用,并且经过长期使用具有一定的知名度,而且仍在继续使用,所以该包装装潢权理应归加多宝公司所有。对此,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也予以肯定。该院于2004年在同类案件中作出的(2003)粤高法民三终字第212号判决书中认为:知名商品特有的装潢权由知名商品的合法经营者享有,加多宝公司对其使用的“王老吉”罐装凉茶饮料的装潢享有知名商品特有装潢权。据说,争议双方各自已经在广东和北京就包装装潢权属问题分别提起诉讼。笔者认为,不论哪个法院审理,其结果是相同的,而且是可想而知的。2.红罐王老吉产品在经贸合作方面的问题加多宝公司此前称鸿道集团一直按照双方约定的标准向广药集团支付商标使用费至2012年5月,广药集团虽收下此费,但认为是加多宝公司单方面的行为。对此,笔者认为如果广药集团不认可此笔费用,当时应该及时退还加多宝公司,以拒收明示合同终止,否则应视为默认合同继续有效。加多宝公司在商标许可使用的有效期内所生产的红罐王老吉产品,在许可使用期满后应停止生产,但对已生产的部分仍应有合理的销售期限。另外,据说加多宝公司作为申请人已于2012年6月初在北京向经贸仲裁委另行提起仲裁,提出2003年5月2日鸿道集团与广药集团签订的,并于当年6月30日在国家商标局备案的《商标许可协议》是有效的,协议有效期至2013年1月19日,据此指控广药集团违约。经贸仲裁委已收下仲裁申请书和仲裁费,何时正式立案尚不得而知。笔者认为,备案协议与仲裁所涉的两份补充协议无关,对双方于2000年签署的主协议来说,其与仲裁所涉的两份补充协议并列,且是众协议中唯一向国家商标局备案的协议。因此,该备案协议不是被裁定无效的两份补充协议的附属备案合同,其是否有效应由经贸仲裁委另行裁决认定。经贸仲裁委于2012年5月9日作出的裁决并未涉及该备案协议,因此,对加多宝公司另行提起的仲裁申请应当予以立案。同时,若广药集团向法院提出申请执行仲裁裁决,则法院也应以该备案协议并未被裁定无效为由不予执行。3.媒体将“检查”误报为“查封”,属于一种利用行为违法2012年6月29日,上海市工商局嘉定分局微博刊登:“近日,有媒体报道称‘上海市公安局嘉定分局经侦支队与上海市工商局嘉定分局经检支队,在上海市查封了上海市尤永商贸公司经营、由加多宝公司2012年5月12日生产的带‘王老吉’商标的凉茶480件’,经核实与事实不符。警方接举报后,两部门依法检查了该处相关货品,报道解读成‘查封’系误读。”这个问题涉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14条所规定的“损害商誉”问题。媒体将“检查”误报为“查封”显然是报道失实,损害了加多宝公司的商誉。对此,媒体是有过错的,理应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若该失实信息来源于广药集团的话,则广药集团与媒体应共同承担损害加多宝公司商誉的责任。4.广药集团的广告著作权侵权行为“怕上火,喝王老吉”作为广告语,是否构成我国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如果该广告语有著作权,那么谁是该著作权的权利主体?“怕上火,喝王老吉”虽然只有7个字,但它却能表达完整的思想,即“喝王老吉能解火”,且该广告语具备文字作品的构成要件,之前也并无类似的表达文字,故显然具有独创性,属于我国著作权法所保护的文字作品,具有著作权,该著作权属加多宝公司,即使加多宝公司在失去“王老吉”商标的使用权后,仍依法对该广告语享有著作权,未经加多宝公司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使用该广告语,包括广药集团。广药集团在其官网上发布“怕上火就喝王老吉”的广告语比加多宝公司享有著作权的广告语仅多一“就”字,并无实质区别,显然侵犯加多宝公司的著作权。至于广药集团的“凉茶就喝王老吉”广告语虽然未必侵犯加多宝公司的广告语著作权,但有排斥其他凉茶之意,可能涉嫌不正当竞争。5.坚持和为贵,共赢与竞争两败广药集团与加多宝公司关于“王老吉”商标许可使用自2008年纷争以来已有4个年头,近期似乎已见端倪,但此仅为第一回合,最终输赢未见分晓。不过,网络传媒已忙得不亦乐乎,纷争双方也呈疲惫不堪之态,这正应验了成语“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长此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了结?其结果必是“两伤”,即双输结局,这显然与社会和谐的主流理念相悖。“王老吉”这样的民族品牌,应当由各方企业共同保护,而不应激烈纷争恶意攻击,最后只会造成两败俱伤,令民族利益受损。2012年3月,笔者曾到北京会见苹果公司与唯冠科技公司双方有影响的人,并在上海举办的“IPAD”商标论坛上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商标纠纷实际上是企业的经济纠纷、市场纠纷,旷日持久的诉讼只会拖累双方,因此和解双赢是最理想的结果”。目前,苹果公司与唯冠科技公司双方不是和解了吗?同理,“王老吉”品牌之争,笔者也希望双方均能秉承我国传统的“和为贵”理念,最终握手言和。广药集团能在20年前就将“王老吉”注册为商标具有远见卓识,加多宝公司“十年磨剑”将“王老吉”凉茶打造成“中国第一品牌”显然功不可没。但愿双方在混战之后和解共赢,用更多的精力来共同打造更好、更响亮的,能与跨国公司抗衡的民族品牌。近日,网上刊登广药集团副总经理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