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逻辑的工具性

论逻辑的工具性

中国逻辑界正在进行逻辑教学改革的讨论。以往,人们只看到了逻辑的工具功能;逻辑历来被定位为工具性科学。从内容上说,逻辑有大量的非形式内容,如概念及其使用要求、逻辑规律、论辩证明、谬误剖析。从功能上说,工具性只是逻辑的功能之一。此外,逻辑还有重要的社会—德性功能,这一功能以往人们没有深刻认识到。揭示逻辑的社会—德性功能,加强逻辑教育,对推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有重要意义,或者说具有思想底蕴的意义。本文试图对逻辑的社会—德性功能加以阐发,以就教于大家。一、逻辑的真理性对于中国精神的意义具有促进作用学”,其根本目的是研究如何保证将前提的真传递到结论,即如何做到前提是真的而结论一定不会假。在普通逻辑中主要是通过推理有效式和规则实现之。在现代逻辑中主要是通过公理化或形式化方法实现之。总之,不管哪种逻辑,都是通过严格的程序性操作实现之。这种逻辑操作是人类经过几千年研究形成的文明成果;按逻辑操作所求真结论具有逻辑必然性。经过系统的这种逻辑求真方法的训练、培养,人们会形成一种严格求真的思维习惯,养成自觉的求真意识和求真精神,对什么都会用逻辑的眼光问一下“这成立吗”?历史上许多权威的论断、观点就是在这种逻辑的追问下被推翻的,如“上帝是万能的”、“神造福于人类”、“轻重不同的两物体同时下落,重的先落地”等。可以说,这种求真精神内含着自主、自立、不迷信、不盲从的品质。而这种品质是人的现代化、社会现代化的先决条件。没有人的自主、自立、不迷信、不盲从不可能实现社会的现代化。所以,由逻辑的求真功能培养人的求真精神,是达之社会现代化的一个桥梁。南京大学张建军教授说过:一个社会重视逻辑的程度标志着这个社会的理性化程度。一个社会缺乏理性就容易整体陷入疯狂盲动之中,也就谈不上现代化。通过逻辑教育,提高全社会的理性化程度正是逻辑的一大社会功能。逻辑操作程序的刚性内含着公正、平等、标准一致、一视同仁的道德意蕴。逻辑操作程序不依人的意志、权位而转移,这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有同样的社会德性功能。经过严格的逻辑训练,就有助于培养人们的公正、公平意识以及追求公正、公平的精神。亚里士多德和斯多葛学派逻辑形成时期的古希腊,在政治上实行的是城邦民主制。而迄新中国成立前,中国实行的一直是皇权独裁制,因此中国也一直没有形成过形式化的逻辑体系。由之不难看出,逻辑与公正、公平及民主之间的内在联系。在中国政治生活中,民众在意识上历来有重结果轻程序的传统,这又是由中国长期的政治生活特点造成的;而程序缺乏刚性就极易造成结果的不公正或为目的、手段的不公正起到遮掩作用。逻辑的刚性与政治生活等的刚性是相通的。通过逻辑教育,培养人们对社会生活公正性的追求,是逻辑的又一大社会功能。逻辑的程序严密性制约着思维及思想表达的严密性。对思维者本人来说,逻辑的程序刚性也就制约了思维从起点到结论的关系,使得思维不能前言不搭后语、混乱跳跃,不能随便地移花接木、张冠李戴。这有助于人养成严谨、规范、诚信的德性品格。二、人类社会需要通过自己的逻辑规范着人们的思想表达,这有利于形成良好的社会风尚任何逻辑操作都必须保持贯通的一致性、无矛盾性,否则会导致操作混乱或无意义。逻辑操作的这一基本规则或原则也是人思维的基本原则,它就是从人们的实际思想交往中总结出来的,因而它是任何理论、思维及思想交往必备的基本品质。逻辑的这种一致性、无矛盾性要求被逻辑学家从人们的实际思想交往中总结、提升出来以后,就成为一种自觉的力量,制约、规范着人的思维活动及思想表达,即思维及思想表达都必须合乎这种要求,不然就难于被人们认可、接受,难于实现有效交往。从社会交往角度看,人们懂得了这种逻辑要求并自觉地用之审视他人的思想,就容易发现他人思想的不合逻辑之处,并拒绝接受之,使得不合逻辑的东西进不到意识层面。可见,逻辑的一致性、无矛盾性要求从思维者思维及思想表达和对人们思想交往的认可、接受过程的制约作用两个方面,起到意识过滤器的作用。而人们的行为又是与思想相联系的;逻辑的一致性、无矛盾性要求通过对思维活动的规范、对思想表达的制约及对思想交往过程的制约,也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人的行为,使得人不能随便地指鹿为马、前后龃龉、搪塞遮掩、似是而非。而这样就有助于在社会中形成一种诚信守约、言行一致的道德风尚。从逻辑的一致性、无矛盾性要求的这种作用机制可以发现,逻辑的这种要求可以从机制上构筑一条通向道德修养的桥梁。三、逻辑的批判功能逻辑求真操作的程序刚性,逻辑的一致性及无矛盾性要求,使逻辑具有一种批判功能。首先,对有的理论、观点,用再多的、再确凿的事实也并不能驳倒之,如芝诺的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的悖论,再怎么以实际跑步超过乌龟的做法也不能驳倒之,而只能用逻辑才能驳倒之,这就使得逻辑以批判的方式成为理论进化的推进工具。逻辑的这种批判功能实际就内含了惟真理是从的独立性品质。因为要真正运用、发挥逻辑的批判功能,就要求批判者必须不惟上、不惟权,不墨守成规,而必须自信、自立。在这种惟真理是从的批判过程中,就会逐渐使人形成独立人格;而独立人格是人的现代化、社会现代化的先决条件。其次,无论是在理论研究还是实际工作中,人们往往是以假说为工作的方向指导的,即提出假说,围绕这一假说是否成立开展工作。而在围绕假说开展工作中,又是以逻辑批判为主要手段的,即一旦以事实命题或理论推导从逻辑上证伪假说,人们就会修改假说或加深对客体对象的研究探索,寻求新的逻辑成立的理论。这种逻辑批判过程可以逐渐使人们养成一种不把主观臆断、武断断言奉为科学定论、金科玉律的精神品质。再次,在人们的日常思维及思想交往中,并不是所有的思想表达都准确、有效,甚至有的人故意偷换概念、转移论题、模棱两可、似是而非。逻辑以其程序刚性、规范要求帮助人们发现、揭露各种逻辑错误,使人们明辨是非,而这就有助于人们道德修养的提高和社会风气的改善。四、对无法客观化的社会的效果进行方面的道德宣传逻辑是直接因论辩需要产生的。不管是正规的辩论、演讲还是日常思想交往,总有出现谬误的可能。有些谬误是由于知识、认识、表达能力或技巧缺乏而无意识造成的;有些谬误则是论辩人为实现某一目的而故意为之,也就是诡辩。若诡辩流行,对社会危害极大。诡辩具有主观随意性,诡辩者只求实现目的,不惜使用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信口雌黄、攻击侮辱、强词夺理等各种手段。诡辩者可以为世界上最坏、最无理、最荒唐的事物找出绝妙的理由。诡辩者可以说,谋杀是为了消除祸害,减少社会危机;卖淫是为了让世界充满爱,是利用自身人力资本进行合理创收;贿赂是为了实现经济活动的顺利进行,等等。而诡辩者目的的实现及其手段的运用是与道德相通的。因为,如果诡辩者获得成功,就可能使一种卑劣的价值观、道德观得到张扬;而且,其利用的方法、诡辩的过程就在宣扬着一种不良道德。就逻辑与论辩的关系说,逻辑的谬误剖析可以提高人们识别诡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