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语言学暑期研讨班(2010年8月13日北师大)科学研究贵

中国语言学暑期研讨班(2023年8月13日北师大)科学争论贵在创新陆俭明北京大学

什么叫科学争论？

科学争论简言之就是以“”求“未知”“”，指前人的争论成果——既包括本学科国内外前辈和时贤的争论成果，也包括别个学科的争论成果。如何获得“”？要做两件事：一件是继承一件是借鉴

继承，是就学习、了解本学科本国前辈、时贤的争论成果，并吸取其精华而言的。借鉴，是就学习、了解本学科外国前辈、时贤的争论成果，以及其他学科的争论成果，并吸取其精华而言的。为什么还需要借鉴其他学科的争论成果？这是由不同学科之间日益相互渗透、相互吸取所打算的。

“继往开来”里的“继往”，就是：继承+

借鉴“开来”就是要进展探究进展制造性争论以逐步揭开争论对象一个个未知之谜继往开来，周而复始这是科学进展的轨迹科学上一个正确结论的获得或一项新的觉察，外表看是某位学者或某些学者才智与勤劳工作的结果，事实上在这一争论成就里分散了好几代人各种派别争论者的争论心血，固然，更有争论者的创新之举。没有先驱者的阅历与教训，没有当今争论者的努力与创新之举，不行能有今日争论者的科学成就。怎么探究？怎么创新？

要做好三件事：第一件事，擅长觉察问题其次件事，努力挖掘事实第三件事，加强理论思考

先说第一件事——擅长觉察问题——以往对争论力量的看法：是指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力量

其实首先需要有觉察问题的力量

“觉察问题”，是科学争论的起点，也是我们在科学争论上能获得成果的起点，而且也可以说是对以往争论成果的补充、扩展、深化。如何培育觉察问题的力量？一是留意从书本上去觉察问题，这里说的“书本”包括专著和论文。

二是留意从实际语言生活中去觉察问题。先说

留意从书本上

去觉察问题这里涉及如何读书的问题读书很重要，只有不断读书，才能不断承受高素养的教育，包括科技文化教育和道德品质教育；只有不断读书，学问才能不断积存，不断丰富，自身学问构造才能不断更新。读书可以分为泛读和精读两种状况关于泛读阅读面，可以宽一些；主要是扫瞄，扩大学问面。不是肯定要记住，大概知道某些内容可以在哪里查找，就行了。泛读，不要用整段的时间，要用零碎时间。要养成利用零碎的时间翻阅书报的习惯。泛读也得作些笔记，得有个备忘录。关于精读精读，是指阅读跟自己专业、跟自己工作、跟自己争论方向亲密相关的论著；是指要认真、细致、深入地阅读，而不是一般翻翻扫瞄一下。精读要到达三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了解内容，即了解自己不曾知道的新学问。这是读书最起码的要求。其次个目的是，从论著中吸取养分，并努力把论著的内容转化为自己头脑里的学问。一个人的学问之所以能不断增长就在于能“转化”转化≠不等于认同第三个目的是觉察问题这里所说的“问题”,包含：要求答复、解释的问题=question；需进一步解决的冲突、疑难=problem；论著的重要、关键之点=key；论著存在的毛病、失误=wrong,flaw,slipup。觉察问题，这是读书的最高要求。但对一个争论者来说，必需这样要求。我们对学生也必需提示和帮助他们留意到达这个目的。实现“转化”和觉察问题的关键一是要勤于思考，要不断思考“为什么”、“怎么样”、“行不行”、“这样适宜吗”、“是否有例外”等问题。二是不要盲从，更不要迷信。勤于思考和不盲从，这是一张纸的正反两个面。不盲从的人，肯定是勤于思考的人；勤于思考的人，就不简洁犯盲从的毛病。〔马真2023〕在做学问上，不虚心听取前人的意见，不很好地继承前人的争论成果，这固然是不行取的；但是，假设我们对前人的争论成果，或者对一些专家学者的理论观点一味地盲从，甚至到了一个迷信的地步，这也是不对的。〔马真2023〕为什么不要迷信和盲从？一个学者会受到多方面限制：一、受时代科学水平的局限二、受自身争论目的的影响三、思考不周和难免的疏漏受自身争论目的的影响【实例】〔朱德熙1956〕热粥:热的粥热馒头:热的馒头脏水:脏的水*热肉:热的肉*热烤鸭:热的烤鸭*脏糖:脏的糖朱德熙先生当时用“选择性”来解释。张敏〔1998〕用“象似性”来解释。思考不周和疏漏【实例】〔王士元2023〕对“鸡不吃了”歧义的解释以往的解释：移位、省略所致。

鸡A不吃白菜了张三不吃鸡P了白菜鸡A不吃了鸡P张三不吃了鸡A不吃了张三不吃了白菜不吃了鸡P不吃了

王士元先生的新解释取决于“鸡”的意义“鸡”有二义：〔1〕指某种家禽。〔2〕指这种家禽的肉。因此“鸡不吃了”会有歧义“狗/羊/牛”只能指这种动物本身不能指这种动物的肉因此“狗/羊/牛不吃了”不会有歧义王士元先生意见有可取之处有疏漏之处事实上“羊/牛不吃了”照样可以有歧义事实上在“NP+不V+了”里只要NP与V之间既可能有“施-动”关系又可能有“受-动”关系就可能有歧义【实例三】“送张三一本书”的分析

原先：

VP

V

NP1NP2

送张三一本书【实例三】乔姆斯基〔Chomsky1981〕(1981)VP

V’NP2

VNP1送张三一本书总之对书本上的东西对学者专家的东西既要敬重又不要盲从与迷信都要用自己脑子去思考这样就简洁从书本上去觉察问题就使自己找到争论的起点我的处女作《现代汉语中一个新的语助词“看”》(《中国语文》1958年10月号)就是从书本上觉察问题而引发思考和写作的我的《由“非疑问形式＋呢”造成的疑问句》(《中国语文》1982年第6期)也是从书本上觉察问题而引发的思考、写作的我的《现代汉语里的疑问语气词》(《中国语文》1984年第5期)也是从书本上觉察问题而引发的思考、写作的再说

留意从语言实践中

去觉察问题牛顿提出“万有引力”的牛顿定律，瓦特制造蒸汽机，都是从实际生活中觉察的问题，进而争论成功的。《汉语口语句法里的易位现象》(《中国语文》1980年第1期)就来自语言生活“到哪儿下，您？”《由指人的名词自相组合造成的偏正构造》(《中国语言学报》1985年总第2期)也来自语言生活《关于“去＋VP”和“VP＋去”句式》(《语言教学与争论》1985年第4期)来自外国学生的病例《英汉答复是非问句的认知差异》(《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2023年第1期)来自外国学生的偏误从语言实践中

觉察问题的关键有心专心觉察问题之后，要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要靠什么？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离不开语言事实的挖掘自觉的理论思考

这是科学争论得以创新的两个根本要素也是科学争论得以创新的前提而这二者往往是互为因果的不妨先从对语言事实的挖掘说起首先要去除语言事实“挖掘得差不多了”这一糊涂想法其次要留意：事实有真伪之分太阳围着地球转——伪事实地求饶着太阳转——真事实语言事实是否也有真伪之分？后面再答复！这里先要指出语言事实有显性与隐性之分

显性语言事实关于量词“位”的用法据此提出应答协调全都性原则

隐性语言事实

a.十个人吃不了一锅饭b.一锅饭吃不了十个人据此提出

a.词语之间语义关系的多重性

b.“构式-语块”句法分析法由此可见语言事实的挖掘与自觉的理论思考是互为因果、互动的关于自觉的理论思考还要说四点意见第一点意见首先要有理论意识为什么？

学术上的创新点，常常一开头可能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闪光思想，如不把它抓住，不将它固定下来，可能就失去了；抓住了，固定下来形成观念和想法，进而升华为理论，就可能形成创新点。缺乏理论意识

那些“稍纵即逝的闪光思想”就抓不住，就失去了！缺乏理论意识让我们吃了大亏！目前语法争论中的很多理论方法，就其根本观念来说，在我国上个世纪20年月到40年月的汉语语法论著里就已经有了，有的甚至已经说得很具体。圆满的是由于理论意识薄弱，都没能升华，形成相对完整的理论，并推向世界。结果，很多理论方法的“制造权”都让给了后来的外国学者。其次点意见在理论方法上必需坚持多元论为什么？

必需生疏到，语言现象是极端简单的，而我们现在只是看到了它冰山的一角。一种新的理论方法的消失和运用，可以解决已有的理论方法所没法解决的某一个或某些问题，可以解释已有的理论方法所没法解释的某一个或某些方面的现象。但是它也只能解决某一个或某些问题，只能解释某一个或某些方面的现象，不行能解决全部问题、解释全部的现象。不行能包打天下！这也就是每种理论方法的局限之处。已有的分析理论与方法的局限，促使新的分析理论方法的诞生和运用。

的分析理论方法的诞生意味着争论的深入与进展，但并不意味着肯定要摒弃原有的理论方法。老分析理论与方法，彼此实际是一种互补的关系。第三点意见要正确对待国外的语言学理论自乔姆斯基〔N.Chomsky〕提诞生成语法学理论以来，这半个多世纪国际上语言学的进展极为快速，形成了形式、功能、认知等不同学派，消失了前所未有的百家争鸣的可喜现象，相互碰撞的结果，新理论、新方法不断涌现，层出不穷，极大地推动了语言争论。

现在无论形式、功能、认知的语言学理论并不只是从印欧语总结归纳出来的；也并不都是从有形态语言总结、归纳出来的。再说，现在普遍成认人类语言有肯定的共性，因此各家各派都将探究人类语言共性，作为自己的重要争论任务。只是争论的视角争论的期望值各有所不同这打算我们对当前国外理论的根本态度应当是学习，借鉴为我所用假设我们能很好地利用这有利的国际环境，我们的汉语争论会进展得快些，好些。圆满的是目前存在着两种偏向一是对国外各种各样的语言学理论方法在没有深入学习、了解，没有真正看懂、吃透的状况下，随便引用，外表追随，造成某些贴标签的不良风气。一是对国外各种各样的语言学理论方法在没有深入学习、了解，没有真正看懂、吃透的状况下，持一种轻视甚至贬斥的态度，呈现一种狭隘的民族主义心情。这两种偏向都不利于汉语争论的学术进展。第四点意见要重视假设为什么？

在科学争论中，归纳和假设都需要。在当前假设的观念普遍薄弱的状况下，提倡假设可能是更需要的。在科学领域内，无论过去和现在，很多重要的突破都离不开科学的假设。牛顿对苹果落地的观看和思考实际上是伽利略关于力的假想指导下进展的，从而提出了引起物理学革命的“万有引力”的牛顿定律。汉语音韵学里的“零声母”假设，语音学里“音位”的假设，在语音争论中，在汉语语音争论中，起了重要的作用。乔姆斯基(N.Chomsky)的三项假设：第一，人的头脑里天生有一个语言机制；其次，人类语言具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