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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文学中的渔父形象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传统的工作方法是脱离主流社会之外的个人渔猎者形象的。这类形象,中国文学里多称渔父,西方文学则称fishermen,习惯译为渔夫。这些渔父与渔夫,给我们带来了明显不同的生活体验与审美感受,如果从各自单一的主体文化背景下对他们分别加以审视,当然也会不无收获,但同时也可能会因为缺少异质文化的参照与相应的比较而导致认知上的某种片面;相反,如结合这两类形象各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对其进行对照认识,则或许能帮助我们跳出上述局限,更有意义的是,通过比较,我们还可能找到又一种把握中西文化不同特质的渠道与方法。一渔父的文学形象作为文学形象,中国的渔父首先存在于历代的传说故事中。姜太公钓鱼,这大概是中国人最熟悉的典故之一,实际上,姜尚也应该是最早出现的渔父形象之一。《武王伐纣平话》记载着这样的传说:子牙弃却朝歌,隐于溪,用无饵的直钩垂钓于渭水,终遇圣君。从这个文学渔父身上,我们能够嗅出他与生活中的渔父大不相同的“异味儿”。《南史·隐逸传》提到的渔父则透出一种神秘感:“渔父者,不知其姓名,孙缅为浔阳太守,落日逍遥渚际,见一轻舟凌波显隐,俄而渔父至。”《宋·隐逸传》中也有一位显出玄机的渔父:“王宏之性好钓。上虞江有一处名三石头,宏之常垂纶于此。或问:‘渔师得鱼卖否?’王曰:‘亦自不得,得亦不卖。’”《山堂肆考》里有一个潇洒而又清醒的渔父:“唐时楚江有渔者,换酒饮,醉辄自歌舞。江陵守崔铉见而问之曰:‘君之渔,隐者之渔耶?渔者之渔耶?’渔者曰:‘昔姜子牙、严子陵皆以为隐者之渔也,殊不知钓其鱼,钓其名耳。’”在先秦寓言和以先秦为背景的后世寓言中,也存在着一类渔父形象。如庄子寓言中,渔父形象特别引人注目。《外物》篇“任公钓鱼”的寓言,别出心裁地塑造了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钓者形象,《田子方》中有一则“丈人垂钓”的故事,此人在渭水之滨似钓非钓,引起了文王的注意并被重用,从《秋水》篇的“庄子钓于濮水”一节,我们还不妨将这位生性旷达、对自然有着特殊而深厚感情的寓言大师本人看作有渔父身份的文学形象。西汉刘向《说苑·理政》、《孔丛子·抗志》中都塑造了钓术了得的渔父形象来说明治国、做人的道理。寓言高手柳宗元的《柳河东集》有一则“渔者对智伯”的寓言,也是以春秋时为背景的,渔父以大鲔、大鲸“勇而未已,贪而不能止”最终搁浅于河滩,被小鱼分而食之的事例告诫人们要审时度势,不要利令智昏、贪得无厌。渔父在中国文学里的另一种存在形式是,在上述历史传说和寓言故事基础上,作为抒情意象或典故运用于历代诗词文赋中。最早发挥这种功能的,当是《楚辞》中的《渔父》了,“(屈原)行于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于斯?’”在劝说屈原与世推移、隐退自全遭拒后,“渔父莞尔而笑,鼓而去。”此后,将渔夫作为某种意象或作为有特定含义的典故加以运用的诗文不绝如缕。如以渔父为意象表达特定情感的可随手拈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柳宗元《江雪》)“青天以水为铜镜,白鹭前身是钓翁。”(杨万里《过查滩诗》)运用渔父为典的诗文也俯拾皆是:“子牟恋魏阙,渔父爱沧江。”(陈子昂《群公集毕氏林亭》“吕钓渭水滨,说筑傅岩野。”(陆游《杂感十首》之一)“渔翁”、“渔父”甚至成了常见的诗题或词牌,如柳宗元的《渔翁》诗,张志和的《渔父》(即渔歌子)词等。可见,渔父在中国文学史上确实是一个有着深厚历史文化根基的文学形象,他的频繁出现表明,在完成某些特定的文学使命方面,人们寄予了他很高的期望。西方的渔夫形象较早地集中出现在了古典寓言中——这里主要指《伊索寓言》。不过与中国寓言中渔父的幽雅闲适或深刻庄严不同,西方寓言中的渔夫们给我们以朴素而务实的印象。如《渔夫》一则,渔夫吹着动听的箫乐时,鱼儿毫无动静,而一网撒下去,却捕到好多鱼,渔夫因此说:“坏东西,我吹箫的时候,你们不肯跳舞,现在我不吹了,你们倒跳起来了。”一个渔夫起网时觉得很沉,起水后才发现尽是石头,因而很懊丧,这时一老渔夫说:“朋友们,别难过。痛苦本是欢乐的姐妹。我们刚才高兴过了,现在该苦恼苦恼了。”(《渔夫们》)一条被捕到的鱼请求渔夫暂且放掉它,等长大后再捉它会更有利,渔夫说:“我放弃手中现有的利益,而去追求渺茫的希望,就成了大傻瓜了。”(《渔夫和鱼》)值得说明的是,西方后世寓言中也不乏渔夫形象,不过与最早的《伊索寓言》相比,很多都是大同小异。如《拉封丹寓言诗》中的一则寓言《小鱼与渔夫》,从情节、语言到教谕上对《渔夫与鱼》的继承性都是很明显的。西方是一个基督教的世界,与之相关的宗教意义上的渔夫形象的存在,体现了西方文学的一大特色。渔夫首先是在《圣经》中通过比喻而获得宗教色彩和象征意义的。《新约·马太福音》第4章说,耶稣在加利利海边行走,看见渔夫彼得和他兄弟安德烈向海里撒网,就对他们说:“来跟从我,我要使你们成为捉人的渔夫。”彼得后来成为耶稣的十二使徒之一,被称为圣彼得,“人类的渔夫”这一象征性概念就这样从《福音书》中产生,特指把人们从沉沦中拯救出来的人,是救世主的门徒和使人信教者。由于基督教文化无所不在的持久影响,一些“原生态”的渔夫也难免打上宗教的烙印,获得某种象征意味。如拜伦《堂璜》中的海盗兰布罗,过去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渔夫,在他作为海盗出场时,作者很自然地交代说:“(现在)他还是一名渔夫,不过是捉人的渔夫,和圣徒彼得一样。”掳掠客商的江洋大盗跟圣彼得当然完全不一样,作者借用此语,意在调侃,却也说明“渔夫”一词给人以丰富的宗教联想。从这一角度,如果我们把审视的目光稍微后移一些,就会发现,近现代西方文学作品仍能很好地继承这一传统,在不少渔夫身上我们都能体味出某种宗教含义。如十九世纪美国小说大师麦尔维尔的《白鲸》所描写的捕鲸者埃哈伯,就让人想起了《旧约》中心怀恶意、报仇心切的古以色列同名国王,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也写了一个老渔夫的故事,在风格上就被认为“表现出《圣经》一样的庄严。”渔夫形象同样也出现在西方历代诗文中,而且也不乏抒情意象特征。如歌德的名诗《渔夫》中,主人公是一个受到水中世界诱惑而投身其中的浪漫形象:“渔夫坐在岸旁,他静静地望着钓竿,凉意沁入心房。”这时,“一个湿漉漉的女郎从水波中出来,她对他唱,她对他说,(太阳和月亮)都爱浸入海里,(还有)海底的碧天晶莹……”,于是,这个渔夫我们“再也看他不到”。席勒也写过一首《渔歌》,它借渔童之口唱出,体现了渔夫生活的悠然情调,没有一丝为生活而焦头烂额的狼狈气。英国十七世纪的艾萨克·沃尔顿有一本名作《高明的垂钓者》,可看作一部渔夫生活的百科全书:一个名叫皮斯卡托的渔夫的垂钓艺术令朋友们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书中还有不少诗篇是对渔夫生活的描写与赞颂的,“听着悦耳的潺潺声,我快乐地把鱼钓上。我坐在这里闲眺,看斑鸠追逐他的姑娘。……”怡然欣然,朴素平和,世俗而不庸俗,这般众生相与中国的渔父是情趣迥异的。材料表明,西方文学中的渔夫也是在厚重的历史文化土壤里滋生出来的有着独特内涵的艺术形象。二渔父及其他渔父。他对于自己综观中国文学中的渔父形象,从动机上说,他们有的是未遇明主,空有才华,壮志难酬,只得暂时栖身江河湖溪,却仍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直奔仕途而去,人言“身在江海,心在魏阙”者,是之谓也,传说中的姜太公,寓言《田子方》中的“丈人”,大量诗文中实际上是文人型政治家自况的那些渔父,都属这类。有的渔父则是“久在樊笼里,始得返自然”式的以出世作最大解脱的类型,如寓言中躲避世俗骚扰,全身远祸而钓于濮水的“庄子”,“万事无心一钓竿,三公不换此江山”(宋·戴复古《钓台》)的渔父,以及“抖擞精神尘土梦,秋风吹上钓鱼船”(宋·谭知柔《绝句》)中的渔父。还有的渔父则是洞察时世,超然物外,了无俗念,心系林泉一类,如屈原所遇渔父,传说中与刘秀(光武帝)同学却不愿与之同乐的严子陵,崔铉所见之渔者,宋史所记之王宏之等,俗称世外高人的应该就是他们了。这些渔父的一个共同特点是都远离社会文明的中心,避开了世俗的繁华喧嚣,显示了为实现精神价值所作的最大限度的努力和对物欲的有原则的蔑视。这让我们想起了在中国历史上(也反映在了文学上)有着很高地位和特殊身份的隐士,他们的特征正是以幽雅闲散的生活方式(当然包括渔猎在内),逍遥于社会一隅,以维护自己的操守和人身的安全,或借此打发明主发出亲切的召唤之前的那段过渡时光。《新唐书·隐逸传序》对此是这样描述的:“古之隐者,大抵有三种:上焉者,身藏而德不晦,故自放草野,而名往从之,虽万乘之贵,犹寻轨而委聘焉;其次,挈世其弗得伸,或持峭行不可屈于俗,其于爵禄也,泛然受,悠然辞,使人常有所慕企,怊然如不足,其可贵也;末焉者,资槁薄,乐山林,内审其才,终不当世取舍,故逃丘园而不返,使人常高其风而不敢加訾焉。”作者的倾向很明显,称隐士而属于这三种情形的,不管他最终是否得名、得利和得志,反正都是为实现其特定的精神价值而退隐的,就是真隐士,就值得推崇。这样看来就很清楚了,中国文学中的渔父,就正是典型的隐士。中国文人在各类文学形式中对渔父形象青睐有加,是因为这样的渔父恰到好处地体现了文人们(包括那部分“学而优则仕”者)在复杂的社会现实面前因难以把握自身命运而欣赏乃至追求的归隐之风,是一种精神价值取向上遇到知音后的自然共鸣。西方文学中的渔夫如果要论一下出身的话,比中国的渔父可就“贫贱”多了。从伊索寓言里的打鱼者到海明威笔下的桑提亚哥,从圣彼得到海盗兰布罗,似乎都是正宗的“贫下中渔”,没有谁受过多少正规的教育,一般也不曾如中国文学中的渔父那样显示出渊博的学识、高雅的情调或深沉的思想。如果说他们有时也流露出若干浪漫的色彩,那也没有“花底清歌春载酒,江边明月夜投竿”(陆游句)的享乐式的成人味道,而是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童真气。耶稣基督能一改庄严神圣的面孔以“捉人的渔夫”来比喻从事严肃的传教事业者,歌德笔下的渔夫会为水中的景象所迷惑,以打鱼为生的人居然想到要试试用箫声来诱捕鱼类……直到桑提亚哥,连续八十几天出海是为了捕鱼,可面对目标——马林鱼,他既将其看作对手又看作朋友,既不得不以命相搏又无时不在充分地尊重它欣赏它,这些朴实、天真有时还带点儿幽默的“渔夫”比过于成熟、老练的中国渔父更多了一些可爱。另外,渔夫们所从事的,不是消遣,也不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等待,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生产劳动,因而在与自然与社会的斗争中,他们获得的不是某种花拳绣腿般的优雅的技巧,而是沉甸甸的生活的阅历,是包含着辩证法的生存的智慧。只有懂得“痛苦是欢乐的姐妹”,懂得“放弃手中现有的利益,而去追求渺茫的希望,就成了大傻瓜”的渔夫,才是现实中的而不是诗意中的渔夫,才会在没有任何物质保障的生活中遇挫折而不消极,遭贫困而不遁世。至于西方的渔夫身上还经常闪耀着的象征的光彩,也更多的是一种生存斗争经验的抽象升华,进而达到宗教所特有的那种人类终极命运关怀的色彩,至于社会的乃至阶级的责任感和时代的、集团的使命感等,这些渔夫身上是看不到的。如彼得的宗教意味就是如此,有时一个普通的渔夫形象、一个与渔夫有关的日常用语也会因此给我们以类似的启示和联想,如“渔父们”(Fishermen)成了喻意勿因挫折而苦恼的典故,“吹笛的渔人”(Thefishermenpiping)则比喻邀请不来,不请又来。还如桑提亚哥的八十七天拼搏,让人们想起了耶稣最后八十七天的考验与磨难;老人回港后“脸朝下躺在报纸上,手心朝上,两只胳膊伸得挺直的”姿势,让人们想到了耶稣最后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情形;他的男子汉宣言,又与耶稣最终复活所昭示的一切信仰宗教的人们在蒙受巨大的灾难后终将获得精神上的再生的道理是多么地契合!这些都是出于普通意义的渔业生活又反观于芸芸众生的一般存在情状的。所以,我们不妨说,西方文学中的渔夫首先是社会经验与生产规律的探索者与总结者,是人生艺术的集大成者;从形而上角度说,他们还是道德宗教信仰的追求者与体现者。他们所展示的生存的技艺性、生命的能动性,放射出的生活的哲理之光及精神的质朴与坚强,都让我们不得不说,他们是人类生存之旅上也许并不潇洒优雅但绝对充实且自信的智者。三渔父的身份与艺术价值作为隐士的中国渔父和作为智者的西方渔夫很明显有着不同的思想基础和社会内涵,在显示其各自的意义尤其是文化意义上他们也扮演了貌合神离的角色。中国文学里的渔父既然实质上是作为隐士而出现的,他们自然也体现了一般隐士在精神层面上的价值追求,这种追求前已略提大致有三种情形:或离浊避乱,全身远祸;或身在江海,心在魏阙;或超尘脱俗,心系林泉。总的说,它们体现了追求者正直高洁的人格操守、推己及人的社会责任及天人合一的自然——社会观。全身远祸型的渔父是最得文学史喝彩的。它是出于对官场的恐惧,也出于乱世之中对个人命运无法把握,以及“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情况下又不肯同流合污的无奈之举。阮籍《咏怀》之三十二有这样的诗句:“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渔父知世患,乘流泛轻舟”。就很典型地反映了虚无惧祸的思想和归隐林泉的思想。而另一方面,如同该诗也表达了作者对司马氏当权时期暴虐政治不满而守正不阿的品格一样,全身远祸这种操守上的选择是冷静而理性的,它正是促使无数阮籍们在看透世事的前提下仍不与世推移,而甘于退隐的原因。实际上,这样的渔父就是正直的文人士大夫们最准确的自况或精神寄托,正如陶渊明《桃花源记》附诗所说:“赢氏乱天纪,贤者避其世。”“避世”实在不过是贤者身处乱世的无奈却总算是有效的方法罢了,相反,如果有人格与生命的双重保障,恐怕庄子也不会跑到濮水边施钓,而陶渊明也会因为没有“折腰”之辱而继续做他的彭泽县令,毕竟“恭亲未曾替,寒绥常糟糠”(《杂诗》第八)的“千古隐逸之宗”叫起来虽然响亮做起来却是很苦的。于是,也就难怪有些渔父身份的隐士要“身在江海,心在魏阙”了。“身在江海,心在魏阙”的渔父其实可看作上一类渔父中的特殊群体。他们和所有抱此心态的隐士一样,面临着出与处的诱惑,遭遇着进退两难的尴尬,他们虽然已然栖身江海,却期待着总有世事清明、知音光临的一天,届时便能重作冯虎,大展才学,一遂心愿,而在此之前,则只能借一身渔父的行头,做出与世人皆醉的样子,作无奈的等待。“渔父”们深受儒家思想的浸润,以修齐治平为己任,以天下忧乐为己之忧乐,当颇为自负的才华无从施展、济世救民的理想无法实现时,内心的愤懑与失落是可以想象的。所以我们听到了以独醒而遭逐的屈原发出了“侏儒应共饱,渔父忌偏醒”的伤感呼喊,还听到了韦庄化用《渔父》之意唱出的“世随渔父醉,身效接舆狂”的愤激之音。应该严肃地肯定,这类渔父的双重人格是自身高尚品格与社会浑浊现实的矛盾下形成的,也是以试图坚守自己的崇高社会责任感为前提的,因而也是高贵的,这与卢藏等为了一己之前程而以隐居为名走终南捷径,与弄臣东方朔之流所谓“避世于朝廷”的人格沦丧的诡辩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楚辞》中的渔父,似乎从未入过世,但他仍是一个清醒的现实主义者,同时也是在自然中找到和谐的乐观主义者。他能敏锐地体察屈原的窘境,剖析其痛苦落泊的社会原因和个人原因,他鼓而歌,悠哉游哉,堪称天人合一、心系林泉型渔父的典型。这类渔父的产生有很深远的哲学文化基础。从欣赏自然、享受自然这个角度讲,中国人是重视自然的,但又“从不把自然作为值得重视的有自己特征的对手”,而“没有对立面,人当然也就没有明确的主客体二分的意识。”天人之间主要是渗透、融合、协调的一面。比如人们一方面是对人事外自然万物的忽略:“天道远,人道迩。”(《左传·昭公十八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论语·先进》)另一方面又将人比天,天即人事,人即天事,“天人合一”。从子思、孟子的“天道”与“人道”、“自然”与“人为”的合一,到董仲舒的“天人之际,合而为一”,再到张载、程颢、朱熹的大量有关论述,这种哲学思想形成了一条一脉相承的思迹,用自然现象解释人事道理,或将人事外推以说明自然,“天人合一”成为中国哲学文化领域一种基本的文化意识和心理趋向。所以在这类渔父心目中,重要的是能独处水滨,情景交融,以满足自己澹泊高远的意趣,其余皆不足道。如此,在“社会—自然”的话语结构中作为社会对立面的“自然”,跟“个体——社会”的矛盾体中同样作为社会对立面的“个体”,便以心系林泉式的渔父形象,聚合成一个和谐的统一体,并由此呈现出物我两忘、自在逍遥的哲学境界。与此相映成趣的是,西方文学中的渔夫形象体现出的则是朴素本真的人生态度、终极关怀式的宗教倾向和天人对立的社会—自然观。首先,西方知识分子与渔夫之间并无必然联系,他们的脚下延伸着广阔的出路,经商从政,文苑体坛……都可以实现其视为神圣的个人价值,渔夫不必承担演绎深刻思想和完成社会使命的责任,也不必像中国的渔父那样成为仕人们的身份包装。实际上,既然条条大路通罗马,那么本色的渔夫们,就只需要以自己朴素的形象、纯粹的动机、实在而有效的劳动,表明自己是与自然斗争的真正主角和英雄,从而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这就够了。渔夫通过弃箫而撒网的经历在不断地总结经验教训中明确了捕鱼的最佳方法;痛苦与欢乐的辩证关系被饱经风霜仍对生活不失信心的渔夫体会出来;面对现实的利益与空头许诺的诱惑,渔夫告诉我们要立足现实……一本《伊索寓言》本就是劳动者生活、斗争经验的总汇,而其中仅渔夫们的表现还足以表明这又是一部关于世人生存智慧的教谕之作,渔夫们堪称人生教室里生存智慧课程的胜任愉快的导师。世俗的渔夫身上带有宗教色彩与象征意义,这是西方渔夫形象的又一特征。中世纪以来,基督教的影响无所不在,如宗教的创世观念就深入人心,西方文人受宗教文化的影响,置身大自然或涉笔万事万物时,会有意无意地联想到冥冥之中有着万能的上帝在俯视一切,主宰一切。《福音书》既然说基督曾将彼得比作捉人的渔夫,将其与众人的关系比作渔夫与鱼的关系,这就好比宗教还将上帝与人类的关系比作渔夫与鱼的关系一样,是为了显示上帝的伟大与权威,人类的渺小与卑微,令人虔敬宗教,膜拜上帝,遵崇使徒。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西方文学中的渔夫不尽是现实的反映与世俗的意义,那么例外的就是宗教与象征意味了。这是人类对自然又恐惧又依赖,加上宗教思想推波助澜的结果。“年轻的时候,他乃是渔夫一名,现在,他还是一名渔夫,不过是捉人的渔夫,和圣徒彼得一样。”《堂璜》中的比喻和引用可说是顺手拈来;“他是个独自在墨西哥湾流中乘小船打鱼的一位老人……”《老人与海》才这样一开头,“读者立刻意识到将要让他读到某种象寓言一样的东西”,老人的举止果然也具有丰富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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