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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乾道时期泉州海岸长桥的建立

一、海岸长桥如果福建大桥是世界上最长的一座桥梁,那么它一定是安平桥,享有“世界无桥,世界无桥”之称。泉州安平桥长约五里,故又称五里桥。但在泉州的晋江陈埭与石狮龟湖之间,历史上还有过一座更长的,总长度达十余里的石梁桥,那就是在宋、元、明、清至近代,对泉州海外贸易都发挥了重要作用的海岸长桥。作为海上丝绸之路起点的泉州港,形成于秦汉,发展于三国两晋南北朝,繁荣于唐宋,转变于明清,是已知的最为古老的贸易海港之一。宋仁宗嘉年间,惠安人谢履作《泉南歌》,诗云:“泉州人稠山后脊,虽俗就耕无地僻,州南有海浩无穷,每岁造舟通西域。”正是由于农业的发展不足以提供泉州人衣食的基本需要,才促使这里的手工制造业、商业及海外贸易业特别发达。唐宋时期泉州发展为国内最著名的对外贸易港口之一,经济繁荣,沿海建筑了许多桥梁,这些桥梁皆为石墩石梁桥,而且工程都相当浩大。如宋绍兴八年至二十一年(1138~1151)建的安平西桥,长811丈;绍兴二十三年(1153)建的安平东桥,长660余丈;嘉定四年(1211)建的顺济桥,长150丈余;宝祐间建的凤屿盘光桥,长400余丈。据方志记载,宋代晋江境内有石桥40余座,有长度记录的有16座,总长达25公里,故赢得“闽中桥梁甲天下”之说。据清道光《晋江县志》“津梁志”记载,“海岸长桥,在二十六都。……出泉城南里许,折而东,行二十里,曰陈江。由陈江复东,历玉澜渡至于龟湖,盖又十五六里……”长桥始建于南宋乾道年间,“计七百七十余间,通名‘海岸长桥’。中有亭,有庵……”与安平桥全长仅有362间相比,全长770余间的海岸长桥,无疑是泉州诸多桥梁中最长的一座(图一)。海岸长桥的建成,为当时泉州对外商贸交通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是由宋迄清泉州地区西接厦门、漳州内陆,东承中心港区石湖港的重要通道。明末清初,郑氏政权归顺清朝前后,一批又一批泉郡先民沿着海岸长桥由蚶江赴台谋生。乾隆四十九年(1794),清政府在蚶江设置海防官署,蚶江以泉州总口与台湾鹿港对渡,1792年蚶江又与台湾淡水河口的八里盆对口通航。便捷的交通设施和条件,催生了泉郡各县一波又一波的“移民热”和“经商热”,而海岸长桥也就成为了泉郡先人海外谋生、开拓疆土的必经之路。新中国建立后,因军垦农场开发、晋江机场建设,所在的晋江南路周边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近年又新修建现代化大通道“七一路”,使昔日遐尔闻名的海岸长桥消失殆尽,无声无息。在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过程中,由晋江博物馆、泉州博物馆组成的普查小组经过深入查访,终于在晋江市新塘街道杏坂社区杏坂水闸北面的海汇庵中,发现了7通与海岸长桥密切相关的古代碑刻。海汇庵群碑的发现与解读,不仅拂清了泉州海岸长桥在地理位置、兴建缘由、历代兴修、海外交通及其规模等方面的众多历史尘埃,也终于使这座历尽了八百年沧桑后消失的天下长桥可以较为清晰地回映到我们的面前。二、碑体后科此次新发现的“海岸长桥”碑刻,大多堆垛在海汇庵宫庙前面,其中一通碑刻已被剖成4片,铺在庙中。经过与街道、社区协商,由海汇庵将所有7通碑刻重新竖立在该庙两庑,使这一批历史文物得到了应有的保护(图二、图三)。经过仔细的辨认与阅读,可以确认7通碑刻分别为:(1)明正德丁卯年(1507)由名儒蔡清撰写的《海岸长桥记》,碑身残高141~171厘米,宽79厘米;(2)大约于明嘉靖五年(1526)由名儒陈琛撰写的《新修晋江南路记》,碑高265厘米,宽90厘米;(3)清乾隆辛酉年(1741)由乡宾王巽成撰写的《乾隆庚申修桥碑》,碑高200厘米,宽80厘米;(4)清道光辛卯年(1831),乡民为蚶江通判华文瑛立的《重修海岸长桥碑记》,现状已经剖为四片,经复原,碑高200厘米,宽63厘米;(5)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乡民立的《杏田前堡王敬恩重筑海岸碑》,碑高180厘米,宽70厘米;(6)民国十三年(1924),由乡绅蔡寿星撰写的《重修泉南海岸长桥碑记》,碑高237厘米,宽73厘米(图四);(7)民国二十五年(1926),由乡绅王丕振撰书的《重修海汇亭陡门碑记》,碑高188厘米,宽104厘米。上述7通碑刻由明代起,迄至民国,对海岸长桥撰述备至。碑身高大,多在2米以上;碑文多用楷书,或娟秀,或遒劲。其中《杏田前堡王敬恩重筑海岸碑》碑文用隶书,碑额篆书“安澜有庆”;《重修泉南海岸长桥碑记》则以隶书书额。以下按年代顺序,分别予以解读:1.修桥人之家规是海汇亭群碑中年代最早,由明代大儒晋江人蔡清撰写。该碑已残缺,碑文漫漶,但在《晋江县志》“津梁志”中有完整引载。记云:“出泉城南里许,折而东,行二十里,曰陈江。由陈江复东,历玉澜渡至于龟湖,盖又十五六里,此海滨地也。海滨之地,咸流浸润,不可田。昔人因筑大堤以止其流,而内蓄涧水以溉田,殆千余顷。傍堤之边,架石以便行者,计七百七十余间,通名‘海岸长桥’。中有亭,有庵,以为憩息祈赛之所。其工最钜,其利最溥矣。据故老遗文所传,桥成于宋乾道间。主其事者陈君亢,今亦未详何许人也。是后修治之功莫考。入本朝成化间,桥有圮者,弘治乙卯莲江林孔彰、仑后吴怀荆、桐城吴敬则、玉田詹勤立、承天寺僧智镜,各舍银两合而修之。督工者吴茂实、蔡成端也。于是圮者以完。至弘治乙丑,值洪水冲决之圮视前为甚,而前人之乐善事多以沦谢,久不克修,行者病焉。怀荆左顾无与共工者,而孔彰之子时学与怀荆复倡捐。于是则敬及余某、王某、张某、姚某、灵源室僧体然,或助以力,或督以工,而余某所助独厚。于是桥复完而功视昔为固矣。时正德丁卯也。”按碑记说明,海岸长桥始建于南宋乾道年间(1165~1173),距今已有八百多年。桥成之后,为洪水冲决,并于弘治、正德年间两次修建。桥傍堤而建,架石而成,共770余间,由陈江历玉澜渡至龟湖,长度达十五六里,在当时无疑是一个十分宏大的工程。经查,上述捐资修桥人之一的林孔彰,原名林玉,字孔章,号质翁,为晋江莲埭人,据《莲江东林宗谱》载:“林公,家丰殖赀。为人极公好义,海岸桥路圮,修葺以便行人。给棺予殡死无所归者。距晋江岁荒,芗江于海周告籴,此海寇纵横,众患之,公议多集舟偕行,以一舟有警,众焉护之。随如公曰,往返无虞,荒赖以济”。林孔彰作为当地极有影响力的海商,父子二代对海岸长桥均倾力首倡修护,也从一个方面证明了海岸长桥对泉州港海外贸易与物流通达的重要性。2.陈琛在发挥其他官员的作用明嘉靖四年(1525),海岸长桥又经一次修葺,工程前后经过8个多月,完工后,蔡清的弟子陈琛为撰《新修晋江南路记》,其文载于清道光《晋江县志》“古迹志”,与碑刻文字稍有出入。碑文如下:“起自八里亭,历土岸、东山、棘巷、新亭、洋坂、涵江、陈埭,沿海岸、浦边、龟湖、塘头,曲折四十余里,僻在海涯,非官府往来之冲,以故蓁塞泥滑,岸倾石坠,大潦而舟无可渡,阴雨而马不敢行。人甚苦之,而难以修整,而海岸之整为尤难。乙酉秋,余以诗白于太守高侯曰:‘武侯治西蜀,道路皆整新。为政务精密,千载仰斯人。江路怨泥滑,山路苦荆蓁,咨诹劳太守,欢喜动泉民。’侯答曰:‘吾将之京矣,贰守李侯摄政于兴化,而节推张侯掌府事,当代吾劳。’张侯慨然以为己责,选召好义能事之民,喻之以善事好为,戒之以公事勿怠,趋事者必赏,梗事者有惩。随地起工,劝人助财,其费财少而费工多,而海岸之费则甚多。阅八余月而事毕,行人欣便。”与弘光年间的修葺有所不同,嘉靖年修葺的主导者不是平民百姓,而是退休官员陈琛和代理泉州府事务的推官张心。陈琛号紫峰,晋江涵口人,师事大儒蔡清,长期从事教学,所著《四书浅说》、《易经通典》流行国内,正德十二年(1517)中进士,任过几年官职,与官场落落不合,即请求退休养母,几经荐用皆辞不赴任。在家乡凡有利病当兴革者,都能提请地方官办理,如为六里陂陂夫陈情,使减少其“为役三年”负担,请筑晋江南路等,表现出一个关怀民生的知识分子的高尚品格。当时因为明代实行禁海,不许沿海百姓进行对外贸易,宋元时期十分兴盛的晋南海港经济已经衰落。故晋江南路平时不能得到及时维修,以故荆棘横生,桥梁倾圮,水深泥滑,人马难行。陈琛遂写诗给泉州知府高越,反映百姓的疾苦,要求他整治这条道路,而海岸长桥是这次整治的重点,用费最多。推官张心做了好事却不张扬,将功劳推给李缉。于是陈琛写了两首诗:“百里崎岖困马蹄,担夫未暮问鸡栖;春江一笑路如砥,多少鹧鸪不敢啼。”“石岸迢迢入海低,东山棘巷草萋迷;沙平石稳江如练,应有行人说凤溪。”分别对春江(李缉的号)凤溪(张心的号)两位地方官给予赞扬。3.早期的乡宾制度“吾邑海岸旧有石桥,为明嘉靖乙酉紫峰陈先生倡义所筑。吾□□伯讳权共襄厥事。绵恒八里许,悉砌以石,行人得免泥涂之艰。顾兹桥北受潮汐冲决,南为沟浍汩没,历年已久,倾圮殊甚。雍正辛亥春余略补葺,亦未完固。岁庚申,长儿宗达请余并龙塘、玉澜历水办起迄大家桥,悉为修整,余因命弟騧成董其事,易寒暑而功告成。”碑记所言之“玉澜桥”,即《石狮市志》“文物”中所记,位于宝盖镇上浦村的“玉澜桥遗址”,“石构平梁桥,13孔,15个船式桥墩,全长48米,宽2.6米……”其应属海岸长桥的一部分,也是清乾隆年间王巽成所修葺的桥梁之一。碑文中王巽成自称“乡宾”,清初制度,“每岁由各州县遴访绅士之年高德劭者,一人为宾,次为介,又次为众宾,详告督抚,举行乡饮酒礼。仍将所举宾介姓名、籍贯造册报部,称为乡饮耆宾,倘乡饮后间有过犯,则详报褫革,咨部除名,并将原举之官议处。”在古代晋江,急公好义不仅得到官府的提倡,社会的赞扬,而且捐资者也相信积德福报。如王巽成就提到其祖伯王权曾参与明嘉靖间修桥路事,而自己出资修桥也是经儿子王宗达请求才决定进行的,可见好善的行为世代相传。4.“民以”,更新“家校”,以助江道光辛卯年(1831),海岸长桥又见圮坏,不但行人不便,而且海潮侵入,危害到桥堤内千余顷良田。时由“平潭同知署蚶江通判”华文瑛捐俸倡议,发起重修。蚶江举人纪舜俞奉命主董修缮工程,工时七个月。事毕,立《重修海岸长桥碑记》,为华文瑛颂德。碑文如下:“华公讳文瑛,字省斋,江苏无锡县人也。由吏部司务外擢同知□□□□□江篆,经海岸长桥,见石梁多圮,行者苦之,桥以内田千余顷,不□□□□□涛巨浸中,亟施俸为倡,命俞治事,且劝捐,以辛卯三月念日兴工,七□□□成,易危为安,出险就夷,功被生民,泽沾枯骨。华公一行作吏,即以□□为心,其即诗所谓民之父母者欤!而二三君子亦乐善好施,孔子曰□□善信夫!若夫前人创修,碑碣备载,不复赘云。”据《福建通志》之“公署志”:“蚶江通判署,清乾隆四十九年,以渡台水道由蚶江至彰化鹿港最便,改福宁府军粮通判驻此。”当时台湾经过清初的移民开发,有大量谷米出口供应漳泉等地,并成为福建驻军军粮的主要来源。漳泉一带,特别是晋江沿海多有商船往来贸易于海峡两岸,清廷遂分派商船在回程中加载若干数量的稻谷,运赴指定的各仓。设立蚶江海防官署,主要的职务就是管理往来蚶江鹿港的商船的配运;并负责对渡台者发放照证,免致偷渡犯法;也管理沿海一带民间的词讼。因其责任颇重大,历来由府通判(正六品)担任蚶江海防官署主官。本次修葺海岸长桥出钱出力的有蚶江举人纪舜俞、监生欧阳玉,还有蚶江林晋源、林章兴、纪万吉等数家行郊商号捐资襄助,说明了海岸长桥在当时闽台交往中的地位与作用。道光版《晋江县志》记录自乾隆四十九年到道光十年蚶江通判62人名单,因华文瑛是道光十一年上任的,故没有录入县志,碑记内容可以补此方志之不足。5.香港特区君王君敬恩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海岸长桥崩坏已40余年,数千亩堤内田地受到海潮淹没的危险。乡绅王敬恩独自出资,重加修筑。工竣后,由杏田前后堡、浯埭、南店、霞美、索上诸耆老立碑以纪,碑文如下:“海岸崩坏,距今肆拾余年矣,兹幸杏田前堡国学生、例封宣德郎王君敬恩,知斯岸外御潮涨,内注沟流,由杏田前后堡及浯埭、南店、霞美、索上等乡数千亩皆籍为安堵,何堪久任倾圯而田石乎?爰仗义独出赀将海岸重筑,选房亲敦洘君、孝越君、悌传君三人共督工役,时光绪贰拾叁年丁酉贰月兴工,至八月竣事。其岸东陡门尚晏然者,系敬恩君令尊紫山公当年倡首捐项修葺之力也,自是既成藩卫,宜未雨而绸缪,故集诸乡老议定条规,就岸叁百叁拾叁丈之长,分领管顾。共竖界址,勒石立碑,庶几由章程守堤防,陇亩无潮涨之弥漫,田畴获沟流之灌溉,是吾诸乡共乐其休,宜共铭其德,乃不负敬恩君独自造筑之功焉。”据碑文所记,在工程竣工的基础上,又召集诸乡老议定条规,由各乡分领一段堤岸负责保护,使堤防永固,且具体开列各乡领管海岸条规于后,因此,该碑又起着乡规民约的作用。6.蔡东南角桥术迨至清末,政治腐败导致内外交困,闽南一带更因宗族、村落械斗纷争,民无宁日,海岸长桥亦因此多处崩陷。清宣统己酉年(1909),由乡绅蔡寿星(台湾彰化籍光绪十二年进士)与王启文(晋江人,同治十二年举人)等建议重修,莲塘蔡左赓等好义者踊跃捐资,旅菲华侨分别在马尼拉、怡朗两个城市分别集资捐助修举。其间恰逢清廷被推翻,民国成立,时局变化,人心不宁,工程停顿下来,未修好的堤岸又被大水冲决。到民国壬戌年(1922),菲律宾华侨再次集资,蔡寿星在地方劝募动工。甲子年(1924)秋修成,由蔡寿星撰文,蔡穀仁书碑。碑文如下(图四):“泉州出南门三十里,有石梁绵亘七里许,为东南孔道,名曰海岸长桥。自宋乾道间陈君亢建造,明成化以迄正德,迭次倾圮,经莲江林孔彰率子时学,先后兴修。先儒蔡文庄公作记纪其事。嘉靖丁酉陈紫峰先生复增修之,龙塘王权力为赞成,悉砌以石,行旅往来免受泥涂之苦。清雍正间权之侄孙巽成。騧成相继修治。自龙塘玉浦水辨至大家桥,备为沿筑,告厥成功。道光辛卯蚶江厅华公文瑛见石板多塌,捐俸倡修,孝廉纪舜俞任其役。迨清季斗衅,蔓延农家失业,又遭大水横冲,断板不下千百丈,桥之南一带残堤荒冢垒垒,时有崩陷之虞,见者恻然。宣统己酉,寿星与王大令启文等建议重修,仗莲塘蔡左赓捐资为倡,而在籍诸好义者均踊跃输将,邀王则远、则沐、爱声董其事。而则沐力任督工,弗辞劳瘁,并仗洪明炭、黄清茂,由珉集捐,吴义治由怡集捐,共襄斯举,可计日而成焉。嗣因局变沧桑,延宕多年,复被水崩决,深以功亏一篑为憾。越壬戌,在珉诸董再集捐项,寿星复就地劝募续修。举凡倾者筑之,缺者补之,务求完固,以底于成。今岁甲子秋,桥既成,先后捐户镌碑徵信,宜也。文庄公碑记有云:莫为之前,虽美弗彰,莫为之后,虽盛弗传。三复斯言,深望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相与永保斯桥,以垂不朽。”本次首倡修桥的蔡寿星,原为晋江二十五都玉浦村人,自幼同父迁台湾彰化,光绪五年以彰化籍生员考中举人,光绪十二年考上进士,曾任主事等职。光绪二十五年,台湾被日本强占,蔡寿星不愿在侵略者治下求生,遂回归故里,并积极参与地方建设。书碑的蔡穀仁本为台湾彰化拔贡,善诗词书法,也是因日人据台愤而迁回祖家的。《重修泉南海岸长桥碑记》不仅介绍了海岸长桥自宋代历明清至民国的几次重修,更对民国壬戌年至甲子年这次重修的主持人加以表彰。从碑文可以得知,当时晋南很多旅菲华侨,且多聚居于马尼拉、怡朗二市,华侨不仅有一定财力,更抱有爱国爱乡之心,从华侨洪明炭、黄清茂、吴义治等从清宣统己酉年到民国壬戌年两次捐资修桥可见其一斑。7.海汇亭陡门修定是清季工城民国二十五年(1936),晋江二十六都杏墩乡(即今杏田社区和杏坂社区)乡民同修海汇亭陡门,并立《重修海汇亭陡门碑记》。碑文如下:“粤稽海汇亭陡门,创自宋乾道间、距今七百余年,盖先代剙业农事而为水利之作,其启闭固宜有时,蓄洩尤贵有道,内则通其涨,外则制其潮,斯为夹水□之要冲,汇海之锁钥,其农村生活关系至钜,去堤岸保障当务尤急。溯自有清,陡门被洪潮冲塌,其间再圮再修,于时里彦功绩,盖已彪炳竹帛。泊乎□□□□灾,洪流圮滥,陡门既当骇涛之冲,牐坝又受惊湍夹激,摆手顿倾,地基成坎,屏障尽失,阡陌横决。自是潮涨则水性咸淡杂进,潮退则沟源点滴尽涸,稼插艰难,水患未已。当时有志之士,欲图修葺,力与愿违,颓废经卅余稔矣。民廿二年春,侨胞斐诸乡党,咸见桑梓关念,提倡重修海汇亭陡门为已任,遂组织募捐圆。登高壹呼,群众响应,或自解义囊,踊跃输将;或不辞跋涉,各处劝募,戳力同心,共勷盛举。居然涓滴合流,聚沙成塔,筹款三千有奇,规模遂告厥成。辅以乡邦义工,□筑历数月而工事毕,毅力有足多焉。是为记而作颂曰:我圉既营,田境咸宁。利有收注,百谷丰盈。岂弟君子,明德惟馨。嗟乎老拙,忝列序行。爰纪勒石,以庆落成。”海汇亭陡门是海岸长桥的一个组成部分,堤岸外防海潮,内蓄涧水,还得留个泄水的闸门,以防雨水过盛,发生内涝。陡门作为海岸的锁钥,必须筑得很坚固,平时还得有专人看管,旱时关闭以蓄水,雨多时开启以排洩,潮涨时要及时关闭以防咸水流入,对于农事至关重要。海汇亭陡门清代几经重修,清末又遭洪水冲坏,乡人虽想修葺,却因财力不足作罢。民国廿二年(1933)春,杏墩乡旅菲华侨关切家乡,组织募捐,90余名华侨筹集到3283银元,寄回家乡重修海汇亭陡门,家乡的群众则贡献义工,众志成城,施工数月即告完成。由发起人之一乡绅王丕振撰写并书的碑记,生动地反映当时晋江侨胞身在海外,心系桑梓,有钱的出钱,没钱的也四处劝捐,同心同德,办好家乡公益的奉献精神。三、海岸长桥群碑早在五代到宋代,晋江先民曾大规模围海造田,晋江南岸的陈埭、西滨(现称晋东平原),全是围海而成的土地,外用长长的堤岸阻拦住海潮。堤岸开若干陡门,供沟浍排水,上面就须要架设桥面,以便通行。到南宋时,晋江南面的蚶江、永宁、深沪、福全一带成为对外贸易的港口,而商品主要的集散中心则在泉州城,从泉州到晋江东南各港口最便捷的路就是沿着陈埭、西滨一带堤岸走,即过顺济桥,经今华洲、东山、洋茂、过陈翁桥走横坂、涵口、陈埭、西滨、杏坂,往石狮雪上、玉浦、龟湖,再分别向东往蚶江、永宁,向南走深沪、福全、围头。因海泥筑成的堤岸雨天泥泞难行,先民就傍着海岸架起绵长的石桥以利交通。从顺济桥南到龟湖这四十余里路叫作“晋江南路”,其中从陈埭到龟湖这十余里架设石桥的一段称为“海岸长桥”。因此,“海岸长桥”是具有地方特色的桥堤合一的通道。由于“海岸长桥”在近代遭到损毁,已不能复睹其貌。据碑志记载,其长十余里,却只有770余间。按石梁桥通常每间长一丈余(如安平桥有362间,长811丈,约4.5华里)推算,海岸长桥很可能是多段桥梁与堤岸的组合。据乡老介绍,其靠近杏坂的一段桥梁60多年前还存在,绵延约6华里,石桥依傍在堤岸外侧,稍低于堤岸,每间有二至三条石板,一丈来长,桥墩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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