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一章第三节亚里士多德的政治思想

第三节亚里士多德的政治思想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亚里士多德的政治思想一、生平和著作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前332年）是古希腊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和思想家，西方政治学的创始人。他是希腊北部的马其顿人，不过一生的主要活动是在雅典，所以，人们往往将他的名字与雅典联系在一起。

公元前367年，亚里士多德来到雅典，进人柏拉图学园学习，后又在学园内担任类似助教的工作，直到柏拉图去世。前后达20年之久，他是柏拉图学园中最有才华的学生。在学园时期，亚里士多德写下了他最早的一批著作。在学术上和思想上，柏拉图对他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就政治学来说，柏拉图在《政治家篇》和《法律篇》中的思想，直接构成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的起点。

公元前347年柏拉图去世后，亚里士多德离开学园到外地游历。公元前343年，他开始担任年轻的马其顿王子亚历山大的家庭教师。在此期间，他开始注意政治伦理问题，并写下了第一批政治伦理作品。这正是马其顿征服希腊各城邦的时期。公元前336年，亚历山大继承王位，亚里士多德便离开了马其顿宫廷，次年返回雅典，在雅典创建了“吕克昂学园”，今人所见的他的大部分著作都是在这个时期写下的。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死后，雅典掀起了反马其顿运动。由于亚里士多德与马其顿王室的私人关系，使他成为受攻击的对象。他被控不信神和对雅典不忠。鉴于苏格拉底的教训，他离开雅典。几个月后，病逝于其母亲的家乡优卑亚岛的卡尔吉斯。

亚里士多德一生著述甚丰。公元2世纪传记作家第欧根尼·拉尔修记载了亚氏著作164种，400余卷445,270行。可惜大部分都佚失了。他的传世著作中大多充满了课堂用语，以及复述、小结等显明的教学环节。人们据此认为这些著作多是讲授提纲和听课摘要。在《尼各马可伦理学》和《修辞学》中，亚里士多德从不同角度讨论了政治学方面的问题。前者论及伦理学与政治学的关系和对政治学基本内容的概要说明，后者论及修辞学与政治学的关系和对政治心理学的讨论。

真正属于政治学方面的著作有《政治学》和《雅典政制》后者相当于雅典城邦政治制度史，是亚里士多德对158个城邦政治制度调查分析的成果的－部分。该项研究的其他部分早已佚失。《雅典政制》也长期不传于世，于1891年在考古发掘中才重见天日。

《政治学》是他最有影响的代表作，该书有意识地将城邦作为政治学的研究对象，系统地讨论了城邦的起源、性质、目的等抽象的－般理论问题，还对各种类型的城邦体制进行了分类和比较研究。此外，亚里士多德还对理想城邦问题进行了探讨，不过这部分内容显然并不完整。一般认为《政治学》不是作者准备发表的作品，很可能是由三部分讲稿笔记组合而成的。

现存《政治学》分八卷，卷－论述城邦的起源、目的、本质；卷二论述理想城邦的原则，其中对柏拉图的“理想国”进行了批判；卷三研究城邦的性质及公民的本质、由公民的性质而论及不同政体，卷四、五、六研究现实的城邦，尤重对平民政体和寡头政体的分析，涉及它们倾覆或衰落的原因及保持稳定的途径等，卷七、八讨论理想城邦的规划。着笔最多的是教育问题。该书内容宏富，分析精深，是希腊城邦时代政治遗产的杰出代表。

二、城邦的起源、本质和目的对城邦的一般认识和抽象的理论分析方法，构成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的重要部分。他采取溯源的方法，即通过对城邦起源的探讨来了解其本质。亚里士多德提出一个著名的命题：人类自然是趋向于城邦生活的动物。他的意思是说，人按本性的要求必须过城邦生活，只有通过城邦生活，人的本性才能够实现。根据他的观点，自然所造的每一种事物都有一个目的。人类的目的是实现所谓三种“善业”，即物质的富足、身体的健康和良好的道德，其中良好的道德，即灵魂的善是最本质性的。人只有实现了灵魂的善。才真正有别于动物，才实现了人的本性。

而任何孤立的个人和小规模的社会团体都不能使人实现这三种“善业”，只有城邦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人要实现自己的本性，就必须成为城邦的成员，过城邦生活。

亚里士多德描述了人类的社会组织由低级向高级的演进，这同时也是人的本质不断趋于完善的历程，人类天生是合群的动物，必须过共同生活。起初，由男女和主奴这两种关系的结合而组成了家庭，它是人类为满足日常生活需要而建立起来的社会的基本形式。而后人类为适应更广大的需要，又由若干家庭联合起来而组成村社，村社的最自然形式就是部落。最后若干村社又进而联合起来组成城邦。至此，社会组织就进化到了高级而完备的境界。所以，城邦完全是自然进化的产物。在与家庭和村社的比较中，显现出城邦的本质。亚里士多德认为，城邦是“至高而广涵的社会团体”。因为人类生活可在城邦范围内得到完全的自给自足。人的善业在城邦中得以完成，按他的哲学思想，每个事物只有在其发展的终点或完成阶段才显现出其本性。

在家庭和村社阶段，人还不是真正完善的人，只有在城邦里，人的本性才得以实现。或者说，人仅作为家庭和村社的成员，其作为人的本性还只是潜在的存在，只有成为城邦的一员，在城邦生活中，他的本性才得以充分显现，他才成为真正的人。虽然家庭和村社都以善为目的，而城邦的目的是“至善”，是公民“优良的生活”在个人与城邦的关系上，亚里士多德与希腊其他思想家一样，持整体主义观念，他把城邦比作有机的整体，个人是其有机组成部分。

亚里士多德还采用分析的方法，将城邦分解为最简单要素，通过对最简单要素的分析来了解城邦的本质。

城邦的基本要素是公民。为了研究城邦的本质问题，亚里士多德认为，必须首先研究“公民”的本质。因为城邦是“若干公民的组合”。所以公民的本质就决定了城邦的本质。他认为，只有享受平等政治权利的人才是公民，只有由这样的公民组成的政治团体才是城邦。亚里士多德的城邦概念包含着很深的公民偏见。它完全否定了奴隶、外邦人和妇女的政治权利。古希腊社会流行的各种阶级、等级、种族、性别歧视，在他那里都得到了充分体现。他的民主观念是非常狭隘的。三、政体分类与变革学说在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体系中，对政体的研究占有重要地位，可以说，他的政治学体系的主体就是对政体的研究。他为政体下的定义是“一个城邦的职能组织，由以确定最高统治机构和政权的安排，也由以订立城邦及其全体各分子所企求的目的”。亚里士多德明确地提出了区分政体的两条标准：其一是政府的宗旨，即统治者是只照顾统治者自身的利益还是照顾到全邦的公共利益，依此标准，政体区分为正宗政体与变态政体两类，其二是掌握城邦最高治权的人数的多寡，依此标准，前述两类政体又分为一人统治、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统治三种，将上述两个标准结合起来，就形成了六种政体：

正宗政体：君主政体（王制），贵族政体和共和政体，它们分别由一个人、少数人和多数人掌握最高权力，但都以城邦公共利益为依归。

变态政体：僭主政体、寡头政体、平民政体，它们也分别是由一个人，少数人和多数人掌握最高权力，但都只谋掌权者自身的利益。

在具体进行政体研究时，亚里士多德又将每种政体细分为不同类型，从极端到较温和的，从较纯粹的形式到吸收综合了其它类型特点的形式，比如，君主政体和平民政体各有五种，寡头政体有四种。亚里士多德还研究了政体的变革，分析了每种政体的特性和存在的基础，政体变革（革命或政变）的原因及其防止的办法等。他指出，一个城邦采取哪种政体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这些因素发生变化，政体也会随之变化。各种因素中，他比较重视经济结构和党派力量的对比。他认为，人的天性是追求自己或自己党派的利益，它导致统治者的堕落和党派之争，特别是寡头派和平民派的冲突是引起政体变化的根本原因。四、理想城邦的设计亚里士多德对理想城邦的讨论，首先是围绕着对柏拉图理想国的批判展开的。亚里士多德的整体主义是比较温和的，提倡一种有限制的私有制，他称之为“私有公用”即承认财产私有，但要保障它用于公共的目的，他提倡的基本原则是在承认个人利益，“划清了各个人所有利益的范围”的基础上，实现城邦－定程度和一定范围的统一。奴隶制度是城邦制度的基础，对此亚里士多德直言不讳，他系统地为奴隶制进行了辩护，认为奴隶制度是符合自然的。在谈到理想的政体形式时，亚里士多德为民主的价值观辩护。在他对城邦和公民本质的论述中，就包含了最基本的民主原则。在他看来，城邦是平等的自由公民的自治团体，它在本性上就是民主的。他系统地阐述了民主政体的根据和优越性。对于民主政体的方案，亚里士多德也作了具体阐述，理想的政体以中产阶级为基础。因为中产阶级人数最多，比其他阶级更为稳定，他们的社会地位使其既不像穷人那样希图他人财物，又不至因财产太多而引起穷人的觊觎，他们具有中庸之美德，最能顺从理性，不走极端，并且能成为贫富两个阶级的仲裁者，以避免党争，减少内讧。在政治权力结构方面，他主张混合政体。具体做法是将寡头制与平民政体混合起来，集中两者的优点而避免其弊端。它是平民派和寡头派两种偏颇的正义观的中和。既考虑到平民的自由身份，又照顾到财富、能力、品德等因素。公民内部平等，实行“轮番为治”，既是统治者，又是被统治者，但每个公民在国家中的地位则以其才德为依据。对于城邦的治理，亚里士多德非常强调法律的作用。在这方面，他否定了柏拉图的《理想国》而继承《法律篇》，不过，他对法治思想的阐述和维护法治的热情远远超过了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还系统地阐述了法治的优越性。亚里士多德对理想城邦的讨论涉及到城邦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生活方式、风俗习惯、生育、教育等，尤其对教育的探讨，在他的政治学体系中占有重要位置。此外，他还研究了人口、国土面积、城邦的地理环境、位置等。五、历史地位与评价亚里土多德对西方政治思想史的贡献是巨大的。

首先，亚里士多德是政治学的开创者。他第一个有意识地将人类知识区分为不同的学科领域，使政治学成为独立的学科，从而为政治学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他确定了政治学的研究对象、范围、目的和研究方法等，同时对政治学的基本问题和概念、范畴进行了系统研究，这使他当之无愧地成为政治学的开山鼻祖。其次，亚里士多德虽然没有超出古希腊整体主义传统，但是，他否定了柏拉图的极端整体主义精神，在整体主义的框架内渗入了某些个人主义的因素。他也批判了柏拉图关于少数优秀哲学家治国的主张和反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