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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式迁移与农民工权益保护推进农村女性家庭式迁移的实践与探索来自山西省北录树企业集团的调查报告

城乡协调发展和男女协调发展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基本要求。因而,关注城市化进程中农村流动人口特别是女性流动人口的流动、生存状况,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和新农村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我国目前农村人口流动有多种模式,家庭式迁移是其中的一种。所谓家庭式迁移,是指在以外出务工为主体的流动人口中,不是以个体的形式而是以家庭的形式从流出地向流入地移动。由于家庭式迁移能够使家人团聚在一起共同抵御风险,因而是一种比较稳定也更有利于和谐社会构建、有利于女性人口流动的迁移模式。对于家庭式迁移,目前学术界已经普遍关注到了这一问题,对家庭式迁移近年来呈上升趋势的看法也较为一致。周皓利用2000年五普数据对中国人口迁移的家庭化趋势及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2004年底,北京师范大学邹泓研究员对广州等9个大中城市的流动人口调查显示,流动人口家庭化是近年来人口流动的一个突出特点,约1/4的流动人口是举家迁移,而且有近1/3的流动人口带有“移民”性质。广东省社会科学院郑梓桢研究员认为,农民工家庭式迁移是迁移理论中“链式迁移”的一种,由一人带动全家、亲属甚至整个村,这是人口迁移的正常现象,说明农民工对正常家庭生活的需求,对家庭和子女照顾的责任感增强,这对家庭稳定,对整个社会稳定是有利的。家庭式迁移对流动人口的益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对于构成流动家庭的另一半的女性流动人口的影响会是什么样的呢?目前学术界显然还没有专门的研究。为了深入了解“家庭式迁移”对女性流动人口的影响,中共山西省委党校《中西部地区农村女性人口流动问题研究》课题组一行七人(刘宁、王建军、孙力、秦晶晶、李芳、刘瑶瑶、祝梅)于2007年3月到4月,对山西省北录树企业集团有限公司为流动人口提供就业、住房、子女入学、医疗等优惠条件从而促进了“家庭式迁移”的基本情况和影响因素进行了调研,通过与企业领导的座谈以及对198名该村农民工所作的抽样问卷调查和对36名农民工、16户家庭的双职工进行的访谈调查,我们感到家庭式迁移在解决城市化进程中农村女性流动人口面临的困惑方面有着独特的作用。北录树集团推进家庭式迁移的成功经验也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有益的启示。一、北录树企业集团外来农民工家庭式迁移的现状北录树村是山西省太原市清徐县王答乡的一个小村,本村居民330余户,1,300多人,土地面积1,200余亩。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该村在村党支部带领下,大力发展集体经济,创办了包括金属镁厂、永磁材料厂、砂轮厂、铁艺厂、暖气片厂等10多个村办集体企业在内的北录树企业集团公司。目前,村里现有总资产2亿元,固定资产8,000万元,2006年年创产值1.8亿元,年上缴税金700万元,年利润2,200万元,人均收入8,100元,初步实现了共同致富,北录树也发展成为经济发展、生活富裕、社会安定,群众满意的小康村。北录树的发展无疑是令人瞩目的,其中令我们所关注和思考的是在调查中发现的两个现象:一是工作于北录树企业集团下属10多家村办企业的3,500多名职工中,来自湖北、四川、河南、安徽等省的外来务工者就有3,000多人,占到企业人数的90%;二是3,000余名外地务工人员中,女性约占25%左右,其中80%以上是夫妻双方以家庭模式常年在北录树的企业中工作。北录树企业集团外来农民工家庭式迁移数量的增多是人口迁移的正常现象,但农民工家庭式迁移的增多,也给解决农民工问题增加了新的课题,如计划生育管理、农民工住房、农民工子女教育等。那么北录树企业集团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呢?在一系列的调查访谈中,我们发现北录树的人本化管理、制度保障等先进的工作经验对家庭式迁移模式的形成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间接为北录树形成规模式经济发展模式奠定了基础,也为其他乡镇和地区对流动人口的管理提供了很好的借鉴。(一)北地坊集团为家庭移民和家庭转移提供了良好的硬环境住房问题是受重视的首要问题从历史看,随着大规模的农民工涌入工业城镇,由工厂提供宿舍供其栖身成为全球生产企业的一个重要组织特征。任焰、潘毅将当代中国工厂大量使用外来农民工,并利用工厂宿舍对工人进行暂时性安置,以此来承担劳动力日常再生产的用工形态称为“宿舍劳动体制”。但目前这种完全由工厂提供宿舍(通常是十多人一个房间分男女宿舍)实现劳动力再生产的模式也未普遍实现,还有相当多的打工者,需要将微薄的收入的一部分用来租房。因而,对于家庭迁移来说,住房问题往往是其急待解决的首要问题,也是女性流动人口最为关注的问题。而在北录树,这一问题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对于流动人口,公司会统一安排集体宿舍;而对于夫妻双方都在北录树工作的流动人口,公司一般另外安排一套住房。除此之外,如有特殊情况,比如流动人口的父母子女来访或长期居住,公司领导都会想办法帮助解决住宿问题。住宿除交少量的水电费外,基本是免费的。因此,访问调查中,女性流动人口对住房问题基本持满意态度。同时,村里又针对越来越多的农民工全家常年在北录树工作、生活的情况,投资盖了三座夫妻楼,形成了外来农民工的生活区。为进一步改善外来农民工居住条件,北录树村还打算盖一批户型五六十平方米的商品房,让先富起来的外来农民工感受小康生活。师资力量较弱,不能接受教育流动人口子女的教育问题一直是流动人口最为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这一问题也是阻碍他们能否实现家庭整体迁移流动的一个关键性因素。从前在北录树,由于当地学校的借读费用过高,一些适龄的流动人口子女便无法正常入学。鉴于这种情况,村里本着“父母要务工、子女不误学”的原则,组织开办了农民工子弟学校,招聘流动人口中文化水平较高的人员担任老师,解决了当时流动人口子女上学难的问题。但学校环境较差,教师素质普遍不高的问题,严重影响着学校的教学质量,孩子们并不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家长也不十分满意。鉴于这种情况,2006年,北录树通过多方努力,终于争取到了所有流动人口子女可以和当地的孩子享受一样的平等受教育的权利,然后,北录树开始大力改善校园环境,并严格按照县教育局的规定聘请文化水平较高的人员担任老师,收费也严格按照教育局的标准进行,不收取任何形式的借读费用,从而解除了农民工的后顾之忧。流动人口医疗保障制度建设方面目前,流动人口就医难的问题已成为一个非常重大的社会问题,建立起适合我国国情的流动人口医疗保障体系已被党和政府提到了重要的议事日程。北录树经过多年的探索,在流动人口医疗保障制度方面也取得了一些宝贵的经验。为解决农民工看病难问题,村里2004年投资3,000万元建设了北录树农民医院,实施外来农民工和本村村民享受一样的优惠待遇的政策。医院门类齐全,设备先进,采取与山西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合作的形式,每天请该院15名左右专家坐诊,大大地提高了医疗水平。在保障就医质量的同时,村里给予医院必要的补贴,使医疗费用同比下降15%,为收入不高的流动人口真正提供了实惠。(二)企业通过对农民工的救济,减少中间环节,防止“无效”现象的发生在积极提升硬环境的同时,北录树企业集团还积极改造软环境,促进流动人口的家庭式迁移。在对流动人口的管理和权益保障中,他们坚持以人为本,从流动人口的根本利益出发,积极为家庭迁移创造条件。第一,维护农民工基本权益,保证国家有关政策的落实,为流动家庭提供了权益保障。维护农民工利益,首先要使他们具有生产、生活、人身安全和获得合理劳动报酬等基本的权益。按照这样的要求,北录树村通过签订劳动合同和严格管理,来切实保障农民工的基本权益。每年春节过后,村办企业就根据国家有关政策,指定生产部与外来农民工签订劳动合同,对农民工的权利与义务做出明确约定,并在工作中严格按照合同办事。同时,他们还设立了劳动用工管理机构,成立了公司领导小组和各分厂领导小组,层层管理、层层监督,严禁录用童工、未成年工,严禁管理人员打骂、体罚外来农民工,切实保障了外来农民工的合法权利。调查中我们了解到,外来农民工到北录树村工作,首先要经过严格的培训方可上岗,工作后还经常接受安全生产教育。在农民工最为关心的工资问题上,北录树村实行月工资制,并实行阳光作业,按期公布外来农民工出勤时间和应得工资,当月工资在下月定额发放,并通过工资卡发给外来农民工本人,减少了中间环节,防止了随意克扣和无故拖欠现象的发生。同时,企业还按规定给农民工上了工伤保险并按时发放劳保用品,不断改善劳动环境、降低劳动强度,最大限度地保障农民工的健康。在北录树村,外来农民工不仅和本地村民一样同工同酬,在评选劳动模范、发展党员等方面,外来农民工也和本地村民一样享受着同等的政治权利。每年“国庆”、“五一”期间,公司都组织评选劳模与先进班组并进行表彰,近年来,得到表彰奖励的劳模达100余人次。2007年,外来农民工张从光还和太原市其他市劳模一样,被评为“太原市劳动模范”,披红挂花走上了领奖台;2001年,两名外来农民工在北录树村入党时,许多农民工就谈到,在北录树没有被组织和社会遗忘的感受。第二,设置一定比例的女性工种并保障稳定的工资,为家庭式迁移提供了物质基础。家庭式迁移模式在形成的过程中,满足男女对工作岗位的需求是首要问题。在人口流动的过程中,男性流动人口主要集中在重工业区,对体力的要求比较大;而女性流动人口则往往集中在轻工业区,对技术性工作的要求比较高,二者之间往往很难形成交集,家庭式的迁移模式也就比较难以实现。而在北录树,这一情况就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在北录树企业集团有限公司,针对女性流动人口对工作岗位的特殊要求,该村每年保证固定有30%的女性工种存在,使得家庭中男女双方同时在北录树工作的机会大大提高。同时针对女性流动人口受教育程度偏低,工作经验匮乏的现状,该村开展了产前培训,培养她们的专业技能,帮助其上岗、入岗、爱岗。在该村,女性流动人口的收入分配方式为按劳分配,工资的计算方式大多为计件工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这样既调动了女工的劳动积极性,也在保证产品质量的前提下提高了产量,可谓一举多得。保障适合女性的工种的比例和上岗后的优惠政策以及规范的管理,使得在北录树形成家庭式迁移模式有了现实的可能。第三,人性化的管理模式,为家庭式迁移提供了感情基础。在访谈过程中,作为调查人员,我们最大的感受就是北录树企业就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来自湖北的胡某告诉我们,她曾经在深圳等地打过两年工,但最终还是选择回北录树工作,因为她觉得在这里,“领导和工人打成一片,没有距离感,没有级别感,企业就像一个大家庭。”另外,她还告诉我们,每到过年放假,公司不但为职工买好回家的火车票,公司领导还在假期中亲自到职工的老家去慰问她们,使她们内心感到很温暖。在调查中,我们了解到,这一情况并非特例,大多数流动人口特别是家庭迁移式的流动人口都或多或少地受到过领导的直接关怀。人性化的管理,既体现了现代管理的理念,也成为北录树吸引、凝聚农民工的重要原因。来自四川巴中的农民工熊光财,来到北录树村已经17年了,现在担任车间组长,组员来自河南、湖北、甘肃、四川等地,他在企业工会2006年1期的《北录树工讯》上撰文说,1990年进厂时,自己才16岁,十多年的北录树生活,“使我摆脱了贫穷,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回味这样的生活,他深深为企业人性化管理感动。一位叫田应太的农民工在这期《工讯》上说,来到北录树村,“厂领导总是面带笑容,为你帮助、解决问题”;另一位来自湖北的农民工朱熔刚,每次春节返乡都带一些同乡到北录树村工作,他说老乡愿意跟他来,就是因为“能挣钱”,愿意“让能干的人管理”,否则“谁还跟你来,回去咋向人家交代”。我们调查时接触到的农民工,谈到他们的待遇,他们的工会组织,他们在北录树的感受,对自身权益的制度化规定和村里人性化的管理时,他们总是谈得最多,他们感到在北录树得到了在其他地方打工得不到的平等感与人格尊严。这种人性化的管理,无疑为流动人口来此务工奠定了扎实的感情基础。第四,建立维护职工权益的工会组织,为家庭式迁移提供了组织保障。北录树企业集团公司现有职工3,500余人,其中外省农民工占到90%。上世纪80年代,集团公司成立不久就在当地较早建立了企业工会,工会下设4个基层分会,目前该公司农民工百分之百入会。北录树村党支部十分重视工会工作,把工会看作是党支部和群众的联系纽带。在北录树村,各级工会主席、委员以及职工代表一律都由职工代表大会选举产生,村民、外来农民工一视同仁,目前企业50名职工代表、4个分会主席和全部委员都是从技术水平较高、在工人中有较高威信的外来农民工中产生的。通过职代会选举出的工会干部得到了职工的拥护,企业生产秩序和村里社会秩序和谐稳定,外来农民工普遍有安全感和信任感。总公司领导下的每一个分厂,其工会主席全部由外来务工人员担任,目的是为了保证能够维护外来务工人员的合法权益。在工会内部,他们还办了工会活动室、图书馆、阅报栏和内部刊物《北录树工讯》,刊物设立了理论学习、生产动态、职工心声、好人好事、批评建议等栏目,一些在《工讯》上经常发表文章喜欢写作的外来农民工还被聘为通讯员,这不仅活跃了职工业余文化生活,也增强了企业的凝聚力。同时,基于对女性流动人口合法权益的考虑,该村在各分厂工会组织内部均设置女工委一职。女工委的主要职责一方面是帮助工会组织了解女工的工作生活情况,另一方面是作为女工代表向工会反映女工们的诉求,帮助她们解决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难题。在访谈中,大多数女性流动人口对女工委的工作予以高度的评价,这充分反映出女性流动人口对其合法权益的重视程度和设立女工委的必要性。工会组织对流动人口合法权益的维护,更坚定了流动人口愿意举家迁移到此的信心。第五,完善的企业管理制度,为家庭式迁移提供了制度基础。建立制度规章,把对农民工权益的维护用制度的方式肯定下来,是北录树集团一贯坚持的做法。公司成立以后,首先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特别是关乎外来农民工切身利益的工会法、合同法、劳动法等法律法规,制定了《北录树劳动用工管理制度》等制度规定,对农民工的基本权益加以肯定。按照这些规章制度,公司每年定期召开两次职代会,农民工在会上都能从工资、生活、安全生产等方面提出建议。公司不仅与每个农民工签订用工合同,工会还依照有关制度规定,本着“风险共担、效益共享、双赢互利、平等自愿、依法维权”的精神,与企业签订了集体合同,用法规的形式保障农民工的权益。调查中我们特别注意到,为了及时了解外来农民工的需求,帮助解决他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公司工会还建立了例会制度,定期征求农民工的意见。农民工有什么建议和要求,都可以在例会上提出。与这种例会制度相呼应,公司还设立了职工意见征求卡,广泛征求职工意见,帮助他们解决具体问题,使农民工能以全身心的热情投入工作。其他的如工作管理制度、女工的计划生育管理与服务等制度也相当细致完善,我们在每个分厂的办公室里,都能看到墙上挂着的各项规章制度,包括计划生育管理责任制度的宣传板。总之,在工作上,北录树企业集团有限公司十分重视同外来务工人员的交流,力求建立和谐的现代雇佣关系。北录树企业集团为流动人口所做的各项工作赢得了广大流动人口的认可和尊敬。而他们为流动人口所做的种种努力也成为促进当地流动人口形成家庭式迁移模式、保证劳动力供给的重要法宝。二、以家庭为单位的迁移模式,解决女性流动人口的心理负担通过对调查问卷的分析以及小型座谈会和对16位不同年龄阶段流动女性的个案访谈,我们认为,家庭式迁移对农村流动人口家庭成员所带来的益处无论是从生活层面还是从人性化伦理关怀层面都是显而易见的,而对于女性流动人口更有着独特的积极意义。(一)家庭式迁移可以有效解决女性流动人口面临的婚姻、家庭生活困境婚姻、家庭生活问题一直都是农村女性流动人口在流动过程中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在一般情况下,未婚农村女性流入城市后,由于世俗偏见、城镇人的歧视、文化素质的差异等因素,使得她们与城市男青年结合的机会非常小;同时,由于她们长期脱离农村,生活习惯、生活方式以及思维方式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已经不太可能再返回原籍寻找配偶,这样她们在婚姻的选择上便陷入两难境地,成为大龄未婚青年。而已婚农村女性流动人口,由于家庭、子女或工种的限制,大都无法与丈夫在一起工作或生活,夫妻两地分居成为非常普遍的现象。而家庭式迁移,对于已婚女性而言,可以保证自己与配偶在一起工作和生活;对于未婚女性而言,可以有机会寻找同自己条件相当的对象,如在北录树,就有许多女性流动人口与当地居民或同来打工的外来人口组成了家庭,从而有效解决了女性流动人口面临的婚姻、家庭生活困境。(二)家庭式迁移有助于减轻女性流动人口的心理负担,改善其精神面貌边缘化、孤岛化的城市生活处境,歧视下的自卑情绪,对情欲的压制,辛苦的体力劳作,使得流动人口尤其是女性流动人口一般心理负担都非常沉重。以家庭为单位的迁移模式解决了女性流动人口与配偶的两地分居问题,使得夫妻双方在外打工时能够相互扶持,这对在外漂泊缺少归属感的流动人口来说是一种极大的精神安慰,可以有效减轻其心理负担。尤其是流动女性一般都来自经济文化相对比较落后的中西部地区,仍对丈夫有着较强的依赖感,如果能与丈夫一起在外工作和生活,无疑会增强她们在外工作的动力和信心,调动她们工作的积极性,使她们的自立能力和精神面貌有很大的改观。(三)家庭式迁移中女性双重价值的实现,有利于女性社会地位和家庭地位的提高在我国中西部地区的农村,女性在家庭生活中往往处于从属地位,这主要与长期以来形成的男尊女卑的观念和女性在家庭中的经济地位相关。而家庭式的迁移模式,使得女性的角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方面,女性在工厂上班,与配偶一样有自己独立的经济能力和经济地位;另一方面,她们在伴随配偶的过程中,照料丈夫和家人的饮食起居,成为家庭离不开的支柱,这样,她们在对家庭和社会做出贡献的同时,其家庭和社会地位也相应提高,她们的自尊和自立意识也大大增强。在我们的问卷调查中,问题“家里大事由谁作主”,回答丈夫为主的占20.83%;妻子为主的占8%;夫妻共同的占70.83%。16位女性农民工在接受我们采访时都表现得非常自信,充满了自豪感,让我们充分感受到了她们对自己性别角色的肯定和自身社会价值实现的满意。(四)家庭式迁移使女性有了丈夫这个“主心骨”,有助于保障女性流动人口的合法权益由于自身的弱质性,女性流动人口被人们称为“弱势中的弱势”。单身女性流动人口在外工作时,往往由于自身力量的薄弱,致使合法权益得不到保护或者合法权益遭到侵害后无法得到及时、足够的赔偿。而在家庭式迁移模式下,女性流动人口相对来说生活保障和安全系数要高很多,她们会较少地遇见单身女性经常碰到的性骚扰问题,在居住环境上与丈夫在一起也比较安全。同样,在女性流动人口的合法权益遭到侵害后,有丈夫的支持,在寻求赔偿和救济时也就有了更多的选择和补偿。(五)家庭式迁移的进一步完善,如果子女也能来到父母身边的话,将会大大缓解女性的歉疚心理,有利于女性流动人口的身心健康一般而言,大多数女性流动人口都是单独流动的,对于已婚女性来讲,她们不仅要忍受独身一人在外漂泊时对父母对丈夫的思念,作为母亲,更让她们牵肠挂肚的是对孩子的思念,她们常常会因为没有过多地照管孩子和应尽的母爱而充满歉疚和负罪心理。在北录树集团,虽然有些家庭子女是随父母共同生活的,但仍有近一半流动人口家庭的子女是在原籍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在我们的采访中,当问到一些女性最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时,许多子女不在身边的女性都表现出了痛不欲生的思子之痛,这样的心理显然对女性流动人口的身心健康是十分不利的,因而,完善的家庭迁移模式,不仅会减轻女性的后顾之忧,更有利于农民工下一代的成长。三、从维护农民工合法权益的角度谈家庭式迁移作为“农民工流动的新动向”,体现了农村流动人口在追寻希望的同时,对生活幸福的渴望和家庭天伦的追求,同时也为更好地推进城镇化、转移农村富余劳动力提供了更为可行的路径和模式,对于流动人口中的弱势群体女性劳动力人口如何尽快摆脱目前的诸多困境来说更具有现实的意义,可以说,家庭式迁移模式应该也能够成为城市化进程中农村流动人口流动的主要模式。但同时也要看到,家庭式迁移也对城市管理和社会保障制度的健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北录树集团的经验带给我们的启示是:(一)以双赢心态善待农民工,帮助他们实现举家迁移,安心工作,是企业自身实现更大发展的需要怎么样认识和解决农民工问题,关系国家法律政策的贯彻执行,关系社会的稳定,这样的道理,很少有人不知晓。但实践中为什么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农民工问题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把农民工权益的维护,与维护方自身的利害关系联系起来,不能把农民工问题当作自己的问题去看待。不同地区的实践表明,只要认识到这样的利害关系,真正从事关维护方本身利益的立足点出发,农民工权益的维护是能够做到的。北录树村之所以在解决农民工问题上提出不少好的思路、采取了诸多得力措施,除了需要有对农民工问题的正确认识等因素外,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仅仅靠本村村民,已经根本不适应北录树村经济发展的要求。从上世纪80年代就已存在的劳动力短缺情况,使北录树村必须依靠外来农民工补充劳动力的不足,必须使具有熟练技术的农民工不仅来得了,而且要留得住。事实正是这样,在外来农民工得到较好待遇的同时,北录树村也得到了较快发展,2006年,北录树村人均收入达到8,100元,全村街道整齐,公寓宽敞,水、电、暖享受减免待遇,连80多岁的老人都有生活补贴。企业生产的“快达”牌暖气片成为建设部的名牌产品,远销全国十几个省(市、区),并出口到了俄罗斯、朝鲜等国,北录树村也成为全市的小康建设标杆村、红旗党支部村。从这样的意义上说,帮助农民工解决他们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不仅仅是农民工自己的问题,更是企业自身发展的大问题。(二)依靠党组织和集体经济的力量解决农民工问题,对维护农民工合法权益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在改革发展和城市化进程中,维护农民工合法权益、解决农民工问题,是我们将长期面对的问题,必须从根本上探寻问题解决的出路。从这样的意义上说,不同情况下的农民工问题要结合具体的情况研究和对待,而在农村,发挥党组织、村民委员会的作用和以发展集体经济作保证,是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中真正有利于促进农民工问题解决的决定性因素。调查中我们看到,北录树村对待农民工坚持以人为本,人性化管理,正确、及时了解和解决农民工的问题,能够在全国不少地方拖欠农民工工资、使用农民工不签订用工合同,以及歧视、打骂农民工等问题刚刚出现的时候,就用制度、规定的方式对杜绝这些问题作了规范,就采取措施保证了农民工的合法权益,就建立了农民工自己的工会组织,根本的原因是村党支部和村委的决策和引导。北录树村企业集团工会主席告诉我们,党支部和村委两委会的作用,既保证了农民工合法权益,也保证了村里对农民工一系列政策措施的贯彻执行和能够延续。同时,在党支部和村委会一班人的带领下,北录树村壮大集体经济,调整产业结构,坚持两个文明一起抓,形成了实力较为雄厚的集体经济。现在,全村有劳动能力的村民,全部在企业上班,工资按酬发放,年终每人发500元出勤奖。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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