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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寓言之象析论

《庄子》的“言”充满了“荒谬、荒谬、无用、无崖”的思想和智慧。《庄子》何以呈现出这种灵光和特点?为何光芒不熄,辉映万世?很遗憾,人们至今尚未完全体会和理解。如果我们不能真正领会这个问题,《庄子》原创之思想文化内涵就不能完全展现。惟愿在本题的研究中,能求索庄子灵魂于万一。《庄子》创造了众多“諔诡可观”(P1099)的寓言,像《达生》《山木》《田子方》等十余篇皆可谓以寓言连缀成篇。以描述的方式塑造寓言之象,象征隐喻其哲学思想,这种诗意表达无论在当时还是在现代,都是一种另类方式。为什么庄子主要以寓言之象来创建和表达其思想,而不是主要借助概念逻辑分析来论证他的思想?是庄子不能抽象思维、思辨能力不够,只能“立象以见意”,还是庄子有意推开了概念和逻辑?顺着这些问题追下去,就可以找到事情的根源之所在。考察《庄子》可见,《庄子》虽然以寓言为主体,但也未完全摈弃议论文字。综观《庄子》中的论述文字,可以看到庄子高度的思辨水平。比如《齐物论》中关于“辩”的一段论述: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受其黮暗,吾谁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P107)这段论述运用了假设推理,反复诘问,层层递进,在正反连续发问中,深刻论述了世俗之辩的偏执性、片面性、遮蔽性以及辩之是非的不确定性。其诘难之有力,推论之严密,就是今人的思辨论说也不过如此。战国时,《墨子》“十论”已表现出很强的逻辑性,《荀子》和《韩非子》在论述的绵密周详方面,亦为后人所称道,可见战国时代论说析理已达到很高水准。庄子作为战国时代的思想家,并非思辨水平不够,而是无意于严谨的逻辑和系统的分析。如果我们走进《庄子》,去触摸庄子那充满奇思异想的寓言,就可以发现,庄子是徜徉在“象思维”的境域中,在“象”的流动与转化中联想与思索。庄子不屑于一本正经的“庄语”,而更在乎描述整体动态、诙诡谲怪的寓言之象,这种“象”极富象征性、暗喻性、神秘性和启示性,留下巨大的想象与开发的空间。庄子的寓言之象更能代表东方文化神韵:她是象的直观,悟性的艺术;是超越概念的智慧,没有理论的思想。与辨析性的说理方式相比,它更具原创性与启迪性。一“象掳”“象”的内涵澄清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离朱索之而不得,使喫诟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黄帝曰:“异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庄子·天地》寓言将智力、聪明、辩论、混沌这些概念全部变成鲜活的人物,让他们去寻索黄帝丢失的“玄珠”。有知识有智力的“知”、明察秋毫的“离朱”、能言善辩的“喫诟”皆一无所获,而无知、无视、无言、无心的“象罔”却找到了“玄珠”。“玄珠”乃“道”的象征,寻索“玄珠”为体道、得道之隐喻,为什么“知”“离朱”“喫诟”皆“索之而不得”,独“象罔得之”?乍一看寓言只提出了“异哉”的疑问,没有给出答案,其实在“象”的描述中,已经包涵了对这一疑问的独特解答。木心说:“哲学的最低层次:独特疑问。哲学的最高层次:疑问的独特解答。”(P152)这是对哲学的独到体悟。庄子正是以寓言之象的“独特解答”,完成了他的思想创造并抵达哲学之高峰。体道、得道,“循道而趋”,“与道为一”,此乃庄子一贯之思想。那么,如何才能体道、得道?《知北游》中以“知”向“无为谓”发问,直接提出这个问题,并借黄帝之口回答:“无思无虑始知道,无处无服始安道,无从无道始得道”。(P9731)这种“无”所包含的超越“有”而归于“朴”的思想智慧,从逻辑的视角似乎难以理解,它也无法用逻辑来论证。“道隐无名”,庄子塑造了“象罔”,呈现出“无思无虑、无处无服、无从无道”的直观。“象罔”看似是个名,实则是个“象”。这种“象”非同于一般的“形象”,它既“有形”,又“大象无形”,它是通于道的“道象”。“象罔”“恍兮惚兮,其中有真,惚兮恍兮,其中有信”,它从不同层面凝聚、体现了“道思”“道境”,本身就承载着丰富的内容。“象罔”象征着人类的“思”和“虑”尚未破坏本真本然的混沌、自然、素朴,包含着无执、无固、无蔽的虚静,“与道为一”,同时也喻示了入此境界方能体道、得道。“道可道,非常道”,“象罔”不言,它以“象”的混沌性、象征性启示人们去思去悟,使人在悟之中玩味、把握,化道入心。庄子寓言之象的玄妙和力量恰在于此。以“象”见意,由“象”而悟,庄子创造的这种品味方式,其启发之力,绝非概念分析、逻辑论证之所能为。人们习惯以“言”来说事论理,也相信“言”的力量。这里的“言”是指以概念、逻辑组织起来的“言”。“言”确有其力量,但也有其缺陷。老庄很早就发现了“言”的不圆满与悖谬,提出“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老子·四十一章》),“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庄子·齐物论》)。之所以“不言”,是因为“言”则有失:“言”具有单向、平面性,言“阴”的同时不能言“阳”,言“白”则不能同时言“黑”,说一也许漏万。世间的事并不是阴则阴,阳则阳,白就是白,黑就是黑,良莠分明,好坏昭然,而是混一、复杂、模糊,多向的。因此“言”看似概念明白,逻辑清楚,但往往离开了事情的本真本然。“言”可能在清楚明白、条分缕析中丧失其整体性、朦胧感,从而失去想象回味的余地,减弱其发人思考的诱因。“言”也可能因为说白了、说死了而形成固定和僵化,“言”还有遮蔽性与虚假性。《庄子》之根本在于体道、传道。“道”自然素朴、混一包容,“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而又“无所不在”,焉能以“言”体之、传之?“喫诟索之而不得也”,意义丰富,其一指向就在“道不可言,言而非也”。庄子另辟一条“不言”之路,以描述来塑象筑境,以此体道悟道、弘道扬道。庄子的寓言之象,以其整体、包容、鲜活、灵动、隐约、开放,超越了“言”的悖谬。混合了怪诞和灵异的“象”,解构了人们关于“知”的“常识”,创造了庄子超俗而又超常的思想。“知”“离朱”“喫诟”代表了人类所具有的知识、智力、聪明、言辩、理性、科技等等,庄子有时也将它们总括为“知”。人类越来越离不开“知”,借助“知”获得的发明创造也越来越多,世俗便以为“知”至高无上,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知”“离朱”“喫诟”的接连“不得”,震撼了世俗的神经,打破了“知”的神话,让人不得不去思索。“知不得”之象包蕴着“离形去知”“绝圣弃知”的哲思,它启示人们,人类的“知”一旦伴随着贪婪的私欲、物欲,便会偏离自然之道而走向“知”的反面,使人失去自我而成为欲望的牺牲品。“知”如果一味用在功利得失的算计上,便会使人狭隘、浅薄,思维僵化,遏制人的创造力。“知”所创造常常是积极与消极并存,有时甚至负面大于正面,比如网络、武器。只有弃绝那异化的“知”,“复归于朴”,使“知”合于道、通于道,才能有“知”的积极创造。寓言以“知不得”而“象罔得”之象,包容了所有这些思想。“道”不能靠“灌输”,说教总是苍白无力的,只有启人体悟,道才能深入人心。庄子寓言的微妙就在于把一切都隐在“象”中,又在“象”中启悟。“隐”却能更充分地“显”、更有力地启。这种寓言之象,虽然只是三言两语,几笔勾勒,但它所创造的思想能量却远远超过长篇大论之“言”。如此玄妙若非大智慧岂能得焉!二“蝶周不分”,“知分之”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齐物论》“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这一问,按照常人的思维习惯,问得确实荒诞。庄子寓言的特点之一就在营造荒诞:以荒诞来创造和展现哲思,以荒诞来警醒和对抗世俗。《庄子》中“道在屎溺”“颜回坐忘”“鼓盆而歌”“支离疏”“哀骀它”等大量寓言之象,都具有浓郁的荒诞色彩。庄子的荒诞,实质是以深邃之思创造的高超艺术,比起那些正正经经,它往往更真实,更贴近事情之本来面目。世上的事原本并不是非彼即此,非此即彼,而是“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即彼中有此,此中有彼,彼此相伏、彼此相倚,甚至非“彼”非“此”。庄周化蝶、蝶周不分的荒诞之象,正喻示了那和谐统一、混沌不分的本真本然。世界原本是个“一”,然“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P1069),总要按照私心偏见分出个三六九等、是非彼此。而俗见一旦形成,力量就非常强大。靠概念分析,一本正经地说理来摧毁世俗,便显得无能为力。因为世俗迷失在“分”之中,“寻常”不足以振聋发聩,庄子创造了荒诞的寓言之象,以胡蝶庄周的混沌不分,来冲击世俗“强分”“一定”的观念。庄子看到,世俗之所以强分彼此,偏执一端,是因为执着于“我”。他以庄周化蝶,“不知周也”的生动描述,凸现出“吾丧我”,通过这种“丧我”之象,消解世俗“知我”“有我”的偏执,引领人们进入“我与天地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老子曰“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老子·二十章》)。庄子的“不知周也”与老子的“昏昏”“闷闷”异曲同工,都是隐喻一种混沌、素朴、自然、虚静的精神状态。在庄子看来,只有进入“物我为一,物我皆忘”的“无我”之境,才能实现那“栩栩然”“自喻适志”的精神自由;心沉于素朴的“昏昏”“闷闷”,才能超越世俗功名,始终保持新鲜、敏锐的感悟力和创造性。俗人的“昭昭”“察察”太理性、太计较、太苛刻、太固执,这种各持所见,争执不已的“昭昭”“察察”,会在执着于“分辨”中形成僵化,从而失去自由精神和创新精神。“蝶周不分”之精髓在“万物为一”,“道通为一”。“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表面看似乎是讲“分”,但其深意则是在“变”和“通”。所谓“周与胡蝶则必有分”,隐含着每种人、事、物,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特性,而这种个性和特性又不是僵死不变的。万事万物都在发展变化中,而且这种变化“无穷、无止、无常”,“终始无故”。万物由“变”而“通”而“为一”。如果站在道的高度,从宇宙整体的视角,就可以发现世上的事只有“不一定”是“一定”的,而“一定”往往是“不一定”的。人间的差别是非往往是根据某种“需要”人为设定的,既成的得失荣辱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作非此即彼的绝对判断,设定是与非的绝对标准,都是没有意义的。整个“梦蝶”之象,正是以生动神奇之变,混沌不分而又“必有分”,诗意地开启“物化”之思,启迪人们打破僵化、闭塞、偏执,“知分之无常,终始之不可故”,“得而不喜,失而不忧”,“得失生死不入于心”,以达观和包容的态度去面对充满变数而沉浮不定的人生。“此之谓物化”看起来像是一个答案或结论,但其实并非答案,亦非结论,而在启迪思考与探索。《庄子》中无论描述还是议论,常常出现一些意义模糊的词语,而且,这些“词语”都是在“此之谓”“是之谓”等类似判断的形式之后出现,如“道枢”“环中”“两行”“以明”等等皆如此。它们乍一看是个概念性的结论,实则和“物化”一样,并非定义和结论。它们在本质上都具有“象”的性质,其根本意义都是在给人们一种道的指引。“判断”“结论”往往都会固化意义甚至武断。庄子的寓言,正因为不作判断、不下结论而显得神秘,更能激起人们思索的兴趣和欲望。再者,庄子寓言因不作明确评判和定义,在理解上往往会产生“歧义”,这种歧义性能有多种生发,并产生多层次、多指向的引发。混沌、模糊、神秘,使庄子的寓言之象“横看成岭侧成峰”,难识“庐山真面目”,从而更加丰满,更加迷人。有些精粹的东西,只能藏在朦胧混沌之中,诱导人们一点点地悟。精粹的东西如果悟不到,你给他说白了也枉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这本不成问题的问题,庄子偏说“不知”。这里的“不知”,实质是用来质疑世俗的“知”。世俗之人总以为自己已知,庄子的寓言之象,却常常呈现出“不知”的姿态。庄子寓言中描写的“神人”,大都以“不知”的态度来面世,并发奇谈怪论:“不知深矣,知之浅矣”;“弗知乃知乎,知乃不知乎!孰知不知之知?”(《知北游》)过去曾有人认为庄子是不可知论者。其实,庄子的“不知”是对世俗片面狭隘、自以为是的深刻批判,它包涵着深刻的怀疑精神和探索精神。不知到底是人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一梦变成了人?这种“不知”,正是庄子对宇宙无穷,人的认识永远无法穷尽宇宙奥妙的深刻体悟。人类社会发展的实践已经证明,“人将只能耐心地永远走在没有结局的无尽认识之途上。即使科学不中断地继续进行几千年的研究,也不能向我们透露事物的终极原因”(P90)。世俗喜欢以“知”自居,恰恰显示出一种无知。庄子深沉的追问,意在启示人们不为井底之蛙,不作故步自封,打开视野,敞开心胸。庄子的“不知”,犹如打开了悠远的天窗,引领人们眺望高远,永不停止追寻的脚步。“梦蝶”之象,诗情画意,新鲜活泼,诡异缥缈,意味深长,那梦、周、蝶、化之象,似乎“生生不已”,一代代的人都在说,但谁没有把它说透了,说完了。“象”本身就是创造源泉。庄子寓言的永恒魅力在此。庄子寓言之象的“道思”“道境”,具有无限的包容性与开启性,绝非“一言可蔽之”。那“栩栩然”的蝴蝶之象,也完全可以看作挣脱现实,追求自由解放的象征。梦中之蝶犹如一个美丽的精灵,幻化着自由的理想,演绎着众生的希望。它是超越的,也是理想的。这种“象”点燃了自由之光,指引人们不断超越,去实现那自然、惬意、“自喻适志”的自由人生。“梦蝶”之象是庄子以神奇浪漫的想象和哲思创造的,“象”之中想象力是震撼人心的,它唤起想象力的能量也是巨大的。正是想象给人类插上了飞翔和超越时空的翅膀,刺激创新思维,没有自由想象,创造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现代人由于过于理性、过于现实,往往不屑于想象,甚至对想象有一种排斥,这对创造性的遏制是可想而知的。在这种情况下,庄子蓬勃的想象力就显得尤为重要。庄子寓言之象在唤起人的想象,突破思维定式,激活僵化思维方面的重大意义,我们可以借用法国现代著名思想家加斯东·巴什拉的话语来做阐发并以此作结:“想象胜于意志,胜于生命的冲力,它是精神创造力的化身。从精神上来说,我们是由我们自己的想象创造出来的。我们由自己的想象所创造并且受想象的限定。因为想象划定了我们精神领域的最后限界。”(P111)三惠子的“辩”与“思”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秋水》《庄子》一书随处可见以对话构成的寓言。这种对话是艺术的,其人其事皆实中有虚,虚中有实,为庄子构造的寓言之象。“鱼之乐”是庄子观“鯈鱼出游从容”的一种直觉,也是一种心灵感受。这种“觉悟”无法也无需用逻辑来证明。惠子却非要从逻辑上辩清楚:“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惠子要庄子明确告知人怎么会知道鱼的快乐,庄子告之曰“我知之濠上也”。看起来是庄子偷换了概念,企图诡辩。过去也确实有人认为庄子是“诡辩家”。其实是惠子要辩,而庄子根本不辩。前引《齐物论》中关于“辩”的议论,已经看到,庄子认为言辩是不解决问题的,根本辩不清是非,也辩不出输赢。他说:“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齐物论》)这就是说欲进入“天府”,就要放弃“辩”的固执和偏见。换句话説,打破偏执、偏见才能进入自然、自在、自由的“天府”。庄子的“我知之濠上”,并不是回答惠子之问,而是以诙谐调侃来强调他的“悟”。这不是什么“诡辩”,而是言辩被放弃,“大辨不言”。庄子的“知之濠上”是非逻辑的,硬要从逻辑的角度去分析庄子,就会遮蔽庄子的智慧之光。把握“游鱼”之象,只能“悬置”逻辑思维,以悟性思维去体会。“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惠子这一问,言下之意是,人知鱼乐从逻辑上讲不通。岂不知世上的事并非事事都能寻出个逻辑来,也不是事事都非得有个逻辑。逻辑上能说通的,不一定就是那个理,逻辑也不一定通情和通性。人一旦处处受逻辑所役,思想就飞不起来了,僵化就会产生,新思便会扼杀。因此惠子的“问”和“辩”,皆在道外:它引人离开体验、想象、诗意和悟性。庄子“请循其本”,则是要回到体悟、回到诗性,回到事情之本来。庄子之所以有意“偷换概念”,抛开惠子的“问”和“辩”,是因为他不想钻进惠子的逻辑套子中。钻进了人为设定的“套子”,一切便都“死”了。庄子的“请循其本”,实质是要从根本上打破“套子”。创造之思来自心灵的感悟,而不是来自于逻辑的分析推理。在逻辑的“套子”里产生不了原创之思,“悟”才能有思想创造。悟亦为道。庄子的创作,从来不从现成概念、逻辑出发,而是面对本真本然的“象”体悟思考。阐释、分析、说明、论述、鉴赏,也可以提出新的看法、见解,作出新的解释、研究,但这种“新”,离原创思想还有距离。真正的原创,是指创造了一种思想、一种文化,一种精神、一种境界,《庄子》正是这样的原创。面对“鱼之乐”,惠施是要“辩”,庄子则是“参”。惠子的“辩”,是逻辑至上,执着于那个“理”;庄子的“参”,则为审美体验,感悟“从容”之乐。惠子的“辩”“苛察缴绕,使人不得反其意”(P3291),《庄子·齐物论》说他“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P75)。庄子的“参”,颇有参禅之味,它是在“参”之中悟道,“悟”出了“自由之思”,亦“悟”出了“游鱼”之象。过去常把这则寓言概括为“濠梁之辩”,这实在是对庄子的不理解。“濠梁之游”或“濠梁之悟”,方显得当。“鱼之乐”的实质乃游之乐,从容之乐,自由之乐。庄子对“鱼之乐”的“悟”,从根本上说是由“鯈鱼出游从容”来感悟和思考人生自由。“鯈鱼出游从容”,仿佛诗歌之“兴”。“兴”以自然之象抒情感悟,意境深邃。“游鱼”之象亦如此。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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