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玉林形象

《红楼梦》中的玉林形象

玉林形象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具艺术魅力的形象之一。也是作者在《红楼梦》中描述的最多的人物之一。这个形象反映了作者的理想。但是,在今天青年人的心目中,对林黛玉形象有许多误读,他们把全书数次多人提及的她的小性儿、多心、爱恼人,这些传统解读的基础和依据,作为对林黛玉形象的评价,造成了对林黛玉形象的误读。那么,林黛玉的小性儿、多心、爱恼人的实质是什么?脂砚斋、畸笏叟等人的评语是我们理解《红楼梦》人物形象的非常重要的参照。因此,笔者试图借助脂评了解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形象的实质,对林黛玉个性进行重新解读,正解千古情痴林黛玉。一、节奏开始1.“条字”“刑法”“个人主义”思想为玉米“打无增长”的过渡时期在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中,借神幻故事勾勒出林黛玉的前身,“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甲戌夹批10a]妙,所谓“三生石上旧精魂”也。[甲戌眉批10a]全用幻,情之至,莫如此。今採来压卷,其后可知)(1),脂评称借“三生石上旧精魂”之幻笔来写“情之至”。有绛珠草一株([甲戌夹批10b]点红字。细思“绛珠”二字岂非血泪乎),按“血泪”之说见于甲戌本开首题诗:“字字看来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血泪云云明为作者真实的自叙。绛珠即血泪的影射。(2)“绛珠神瑛”一段([甲戌眉批10b]以顽石草木为偶,实历尽风月波澜,尝遍情缘滋味,至无可如何,始结此木石因果,以泄胸中悒郁。古人之“一花一石如有意,不语不笑能留人”,此之谓耶),脂评称历尽风月波澜,尝遍情缘滋味,才结此木石因缘,来发泄胸中之不平。“饥则食密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甲戌夹批10b]饮食之名奇甚,出身履历更奇甚,写黛玉来历自与别个不同),脂评黛玉饮食之名、出身履历皆奇,来历自与众不同。“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衷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甲戌夹批10b]妙极,恩怨不清,西方尚如此,况世之人乎?趣甚警甚。[王府夹批7b]点题处,清雅),脂评为“恩怨不清”、“点题处”。“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甲戌夹批10b]观者至此,请掩卷思想,历来小说可曾有此句?千古未闻之奇文。[甲戌眉批10b]知眼泪还债,大都作者一人耳。余亦知此意,但不能说得出。[王府夹批8a]恩情山海偿,惟有泪堪还),脂评称“千古未闻之奇文”,非常明确地提出林黛玉到人间就是来还泪的,这是“还泪说”的理论根据,所以就有林黛玉“泪尽夭亡”的必然结局。“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来,陪他们去了结此案”([甲戌夹批11a]余不及一人者,盖全部之主惟二玉二人也),脂评明确唯宝、黛二人是此书中关键。2.脂评者对莎玉一写,显示了在瑶式和清时期的思想动机在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中,写黛玉家世,“虽系钟鼎之家,亦是书香之族”([甲戌夹批24a]要紧二字,盖钟鼎而必有书香方至美),脂评“钟鼎而必有书香方至美”,点染其家世才学渊源。“只可惜林家支庶不盛……没甚亲枝嫡派的”([甲戌夹批24a]总为黛玉极力一写),脂评点出其后来孤单无依的处境,极力为黛玉一写。“女学生侍汤奉药,守丧尽哀”([王府夹批5a]先要使黛玉哭起),脂评“先要使黛玉哭起”,写其至孝。“近因女学生哀痛过伤,本自怯弱多病的,触犯旧症,遂连日不曾上学”([甲戌夹批25a]又一染。[甲戌眉批25a]上半回已终写仙逝,正为黛玉也,故一句带过,恐闲文有妨正笔),脂评称作者为黛玉又一染,可见脂评者对黛玉无限怜惜之情。“目今你贵东家林公之夫人,即荣府中赦政二公之胞妹”([王府夹批14a]黛玉之入宁(荣)国府的根源,却藉他二人之口,下文便不废(费)力),脂评称借他两人之口交代黛玉入荣国府的根源。3.[清脂评者对莎玉的部门形象定评在第三回“金陵城起复贾雨村,荣国府收养林黛玉”中,写黛玉别父进京,“且汝多病,年又极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兄弟扶持”([甲戌夹批35a]可怜。一句一滴血,一句一滴血之文),先叙黛玉多病,年幼失母,又无姊妹兄弟扶持的可怜处境,脂评叹“一句一滴血之文”。“黛玉不忍心离父”一段([王府夹批2b]此一段是不肯使黛玉作弃父乐为远游者。以此可见作者之心,保(宝)爱黛玉如己),脂评黛玉不忍心离父一段可见作者宝爱黛玉如己,其实未尝不见出脂评者对黛玉的一腔怜爱之情。“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王府夹批3b]颦颦故(固)自不凡),“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甲戌夹批36a]写黛玉自幼之心机),脂评黛玉固自不凡,自幼之心机,可见脂评者对黛玉的赞赏。“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甲戌夹批38a]写美人是如此笔伏,看官怎得不叫绝称赏),“却有一段自然风流态度”([甲戌夹批38a]为黛玉写照。众人目中,只此一句足矣),脂评作者对黛玉的描写是令人“叫绝称赏”,称“自然风流态度”是“黛玉写照”,此是黛玉在众人目中形象定评。“众人见黛玉一段([甲戌眉批38a]从众人目中写黛玉。草胎卉质,岂能胜物耶?想其衣裙皆不得不免强支持者也),脂评寥寥数语写出众人目中草胎卉质的黛玉不胜衣裙的纤弱之态,见出其怜爱之情。癞头和尚预言“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若要好时,除非从此已后,总不许见哭声”([王府6b]爱哭的人偏写出有人不教哭。[王府夹批6b]作者既以黛玉为绛珠化生,是要哭的了,反要使人先叫他不许哭,妙),脂评点出来还泪的绛珠必哭,而病也必不能够好的结果,揭示出林黛玉的“泪尽夭亡”的必然结局。“天下真有这样标致人物,我今才算见了”([甲戌夹批39b]真有这样标致人物,出自凤口,黛玉风姿可知。宜作史笔看),脂评称借王熙凤之口点出黛玉风姿。二、初始爱的无尽1.两人及两种社会的前因点新。云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的高潮是宝、黛相见,黛玉一见宝玉,“便吃一大惊,心下想到,好生奇怪,到像在那里见过一般”([王府夹批17a]此一惊,方(见)下文之留连缠绵,不为猛(孟)浪,不是淫邪),“何等眼熟到如此”([甲戌夹批46a]正是想必有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曾见过),脂评点出“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曾见过”,两人前世因缘如此点出。“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甲戌夹批47b]疯话。与黛玉同心,却是两样笔墨,观此则知玉卿心中有则说出,一毫宿滞皆无),脂评借与黛玉同心,但心中有则说出的宝玉为两人的前世因缘再作点染。“宝玉摔玉”一段([甲戌眉批48b“不是冤家不聚头”第一场也),脂评点出宝黛矛盾之开场。“鹦哥笑道,林姑娘正在这里伤心,自己淌眼抹泪的”([甲戌夹批50a]可知前批不谬。黛玉第一次哭却如此写来),脂评黛玉第一次哭,点出前言之还泪说。“黛玉哭”一段([甲戌眉批50a]前文反明写宝玉之哭,今却反如此写黛玉,几被作者瞒过。这是第一次算还,不知下剩还该多少),脂评“这是第一次算还,不知下剩还该多少”,来还泪的黛玉不知还有多少泪可还。针对袭人的劝解“若为他这种行止,你多心伤感,只怕伤感不了呢”([王府夹批22b]后百十回黛玉之泪总不能出此二语),脂评“黛玉之泪总不能出此二语”,可知通部书中黛玉之泪总为此而流。“快别多心”([甲辰18b]应如(知)此伤感,来还甘露水也),脂评者明确点出全书(包括读者未能一见的后半部书)黛玉之泪总是为“来还甘露水也”。2.关于“我莎玉又气的独在对接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是《红楼梦》一书中非常重要的关键所在,是全书的总纲,是我们理解《红楼梦》人物结局的枢纽。恰恰在这回的开头作者拿宝钗和黛玉作了对比,“然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甲戌夹批63a]此句定评,想世人目中各有所取也。[王府2b]按黛玉、宝钗二人,一如姣花,一如纤柳,各极其妙者,然世人性分甘苦不同之故耳),有人认为此段抑黛褒钗,脂评“想世人目中各有所取也”、“各极其妙”,可见出脂评者的观点。“便是那些小丫头子们,亦多喜与宝钗去顽笑。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甲戌夹批63b]此一句是古今才人同病,如人人皆如我黛玉之为人,方许他妒。此是黛玉缺点),脂评者按捺不住,极力为黛玉一辩。可见他对黛玉的偏爱,称其为“我黛玉”。“黛玉又气的独在房中垂泪”([甲戌夹批63a]‘又’字妙极,补出近日无限垂泪之事矣。此仍淡淡写来,使后文来得不突然),脂评黛玉近日无限垂泪之事,可见泪皆为此而流。3.“我不要他,就依着本”,价值规范“我”第七回“送宫花贾链戏熙凤,宴宁府宝玉会秦钟”中,“黛玉看宫花”一段([甲戌眉批104a]今又到颦儿一段,却又将阿颦之天性从骨中一写,方知亦系颦儿正传),脂评“却又将阿颦之天性从骨中一写”。第八回“比通灵金莺微露意,探宝钗黛玉半含酸”中,“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傍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呢”([甲戌120a]要知尤物方如此,莫作世俗中一味酸妒狮吼辈看去),脂评将林黛玉的半含酸,称为“尤物”的特点,劝读者“莫作世俗中一味酸妒狮吼辈”看,可见出脂评者对黛玉的偏袒、爱护,对所谓“小性儿”的正解。第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秦琼卿夭逝黄昏路”中,林黛玉拒收北静王赠宝玉的鹡鸰香串一事,被很多红学研究者关注,甚至对“臭男人”所指引发争议,“我不要他,遂掷而不取”([甲戌165a]略一点黛玉性情。赶忙收住,正留为后文地步),脂评者认为不过“略一点黛玉性情”。4.[清脂评者】之情第十八回“庆元宵贾元春归省,助情人林黛玉传诗”是红楼梦中宝、黛矛盾的一个方面,但该回评语非常重要,“林黛玉见他如此珍重,带在里面”([己卯340]按理论之,则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若以儿女子之情论之,则事必有之事,必有之理,又系古今小说中不能写到写得,谈情者亦不能说出讲出,情痴之至文也),该回评语中提到“情痴”二字。“因此又自悔莽撞,未见皂白就剪了香袋”([己卯341]情痴之至。若无此悔,便是一庸俗小性之女子矣)。该回评语中两次提到“情痴”二字,并否定林黛玉是庸俗小性之女子,是全文关于黛玉评语的关键,如“情痴之至文也”、“情痴之至”,从脂评的该段文字,我们看到脂评者认为黛玉非“小性“之女子矣,乃情痴也。情痴林黛玉其情、其泪、其小性儿皆为一“情”字,甚至情之极而“情痴”也。这是对黛玉非“小性”而“情痴”的评价关键之所在。5.关于莎玉的诗“第二出离魂”第十八回“庆元宵贾元春归省,助情人林黛玉传诗”中点出黛玉技压群芳的才气,与判词“堪怜咏絮才”相对应。“原来林黛玉安心今夜大展奇才,将众人压倒”([己卯360]这却何必,然尤物方如此),脂评称黛玉压倒众人之举为“尤物方如此”。黛玉不仅自己的诗作被元春誉为极佳,而且代宝玉作“杏帘”一首,“低头一想,早已吟成一律”([己卯362]瞧他写阿颦只如此,绝妙极),黛玉才思敏捷可见一斑。而其所作之诗,连宝玉也“只觉此首比自己所作的三首高过十倍”,贾妃“又指‘杏帘’一首为前三首之冠”,可见黛玉出众的才情。贾妃所点的戏“第四出离魂”([己卯365]伏黛玉死。牡丹亭(3)中。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从脂评中可见黛玉之结局。6.“见了自己就狂了”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被认为是整部红楼梦中写宝、黛爱情非常精美的画面,一直被红学研究者关注。宝玉“见了别人就怪腻的”([己卯394]所谓“只有一颦可对”,亦属怪事),点出二人感情逐渐归一,将对方作为自己唯一的寄托。“人家有冷香,你就没有暖香去配,宝玉方听出来”([己卯397]的是颦儿活画,然这是阿颦一生心事,故每不禁自及之),在极温馨的时候,黛玉仍不忘自己心病,足见黛玉心中痛之深。三、爱热损伤1.不同的性格定位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林黛玉俏语谑娇音”中写史湘云来做客,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黛玉听说宝玉在宝钗处,不由云“我说呢,亏在那里绊住,不然早就飞了来了”([庚辰夹批449]总是心中事语,故机括一动,随机而出),脂评“心中事语”极恰,与宝钗之争还是心病,现又添一病。“没两盏茶的工夫,宝玉仍来了”([己卯416]盖宝玉亦是心中只有黛玉,见宝钗难却其意,故暂陋彼去,以完宝钗之情。故少坐仍来也),脂评“盖宝玉亦是心中只有黛玉”,又一次强调“只有一颦可对”。“黛玉湘云谈宝钗”一段([庚辰眉批453]此作者放笔写,非褒钗贬颦也。己亥冬夜),这一段也是红学研究者极注意的关于钗、黛评价的内容,脂评于此给出结论,使读者知“非褒钗贬颦也”。但是当心直口快的湘云说出黛玉像戏子时,矛盾就完全激化了,湘云一怒之下,“明儿一早就走,在这里作甚么,看人家的鼻子眼睛什么意思”([庚辰490]此是真恼,非颦儿之恼可比,然错怪宝玉矣。亦不可不恼),并且心直口快的湘云于此说出对黛玉性格定位非常关键的一句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庚辰夹批492]此人为谁),这也是黛玉不能接受的评价,“你又拿我作情,到说我小性儿”。其实,这也是贾府人等对黛玉的看法,如三十回紫娟“皆因姑娘小性儿”,甚至连宝玉都这样看,如十八回“宝玉素习深知黛玉有些小性儿”,此亦是今天年轻人不喜欢黛玉的原因。但是,这场风波的主要症结却在黛玉心中担忧的宝玉与湘云之间可能发生的恋情,所以,这次争端的原因还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所以对黛玉的一句话“我恼他与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与你何干”,宝玉无法做答,脂评中却替宝玉给出了他无法做出的答案:“[庚辰493]问的却极是,但未必心应,若能如此,将来泪尽夭亡已化乌有,世间亦无此一部红楼梦矣。”这也是这次冲突潜在原因的答案。2.机具结合的本质第二十三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写宝玉忘情试探。宝、黛是一对情侣,但是宝玉对黛玉言情却极少,仅有的几次也是借《西厢记》来试探。宝、黛同看西厢记,看完后宝玉借“我就是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来试探,“[庚辰夹批524]看官说宝玉忘情有之,若认作有心取笑,则看不得石头记”。对宝玉的忘情试探,黛玉的反应是“早又把眼圈红了,转身就走”,这就连脂评者都要“唬杀急杀”了。另外,在第二十六回“蜂腰桥设言传心事,潇湘馆春困发幽情”中,宝玉对紫娟戏言“好丫头,‘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甲戌夹批203a]真正无意忘情。[庚辰眉批595]方才见芸哥所拿之书一定见是《西厢》,不然,如何忘情至此),宝玉的“忘情”惹得“林黛玉登时撂下脸来”,连脂评者也说“我也要恼”,宝玉的戏言传情不为黛玉接受,反而惹怒了黛玉,可见,黛玉极其自尊,虽然她可以与宝玉同看西厢记,并“自觉词藻警人,余香满口”,“心内还默默记诵”,但是她不能容忍宝玉“好好的把这淫词艳曲弄了来,还学了这些混话来欺负我”、“外头听了村话来,也说给我听;看了混账书,也来拿我取笑,我成了爷们解闷的”,正如把她比戏子让她不能忍受一样,她尽全力维护她闺秀的自尊。所以,这次的忘情试探就以黛玉的恼怒而宣告失败。3.活性成分:“沉鱼落雁,闭月图分析”,“莎玉葬花”认为脂评者对“莎花”的定评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是通部红楼梦中最摄人魂魄的段落,不仅宝玉为之恸倒,脂评者也把它作为刻画黛玉形象非常重要的关键来看,黛玉“也不顾苍苔露冷,花径风寒,独立墙角边花阴之下,悲悲戚戚呜咽起来”([甲戌夹批208b]可怜杀,可疼杀,余亦泪下),脂评者感叹“可怜杀,可疼杀,余亦泪下”,可见其对黛玉的怜爱之情。而黛玉的哭使“那附近柳枝花朵上的宿鸟栖鸦一闻此声,俱忒楞楞飞起远避,不忍再听。真是‘花魂默默无情绪,鸟梦痴痴何处惊’”([甲戌夹批208b]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来哭止的,一笑),脂评真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哭。“黛玉葬花”一段([甲戌眉批222a]开生面,立新场,是书多多矣,惟此回处生更新。非颦儿断无是佳吟,非石兄断无是情聆(赏)。难为了作者了,故留数字以慰之),此为脂评者对“黛玉葬花”的定评。“黛玉葬花吟”一段([甲戌特批223a]余读葬花吟至再至三四,其凄楚感慨令人何能下笔,即字字双圈,批词通仙,料难遂颦儿之意,俟看玉兄之后文再批。噫唏,阻余者,想亦石头记来的,故停笔以待),“黛玉葬花吟”之凄楚感慨令脂评者亦无法下批。4.贾母的大旨生活第二十九回“享福人福深还祷福,痴情女情重愈酌情”中,因为宝玉得到一个与湘云所佩戴金麒麟相近的麒麟,结果引起宝、黛两人的大吵,这空前绝后的一回大争吵惊动了贾母王夫人王凤姐以及许多人,宝、黛两个都受了极严重的创伤。可是在这一场狂风暴雨之后,他们“一个在潇湘馆临风洒泪,一个在怡红院对月长吁”。彼此都滋生出对自己的悔恨、对对方怜恤之情,又忽听见贾母说他们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对这极通俗却极有深味的谚语就像“参禅一般,都低头细嚼这句话的滋味”。(3)该回回前总批“二玉心事,此回大书,是难了割,却用太君一言以定,是道悉通部书之大旨”。回末总评“一片哭声,总因情重。金玉无言,何可为证”。脂评称“二玉心事”却因“太君一言以定”,不是冤家不聚头,是该书大旨,也使宝、黛顿悟两人的情缘。“一片哭声,总因情重”。而第三十一回回前总批([己卯423]金玉姻缘已定,又写一金麒麟,是间色法也,何颦儿为其所惑,故颦儿谓“情情”),脂评称“情情”的黛玉,为“间色法”所惑。5.宝、莎的爱情基础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含耻辱情烈死金钏”是宝、黛感情非常重要的成熟阶段,“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账话不曾,若他也说过这些混账话,我早和他生分了”([王府夹批5b]花爱水明清,水怜花色鲜。浮落虽同流,空惹鱼龙涎),脂评者称“花爱水明清,水怜花色鲜”,宝、黛共同的思想基础是其爱情的前提。而偷听到此话的黛玉因“你纵为我知己,奈我薄命何,想到此间,不禁滚下泪来”([王府夹批7a]普天下才子佳人英雄侠士都同来一哭!我虽愚浊,也愿同声一哭),脂评者“也愿同声一哭”。在随后的宝玉诉衷情中“但凡宽慰些,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王府夹批8a]真疼真爱真怜真惜中,每每生出此等心病来),脂评者也感慨这一片真情,这是宝玉肺腑之言的吐露,也是黛玉的病根所在。这番话使得黛玉“竟有万句言语,满心要说,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却怔怔的望着他”([王府夹批8b]何等神佛开慧眼,照见众生业障,为现此锦绣文章,说此上乘功德法),脂评“为现此锦绣文章,说此上乘功德法”。宝玉一番肺腑之言,使黛玉的疑虑烟消云散,“情情”的黛玉终于得知宝玉的真心,从此以往两人再没有为情所困,黛玉的“小性”也再没有为情而发,情痴黛玉终于修成真爱正果。6.[王熙凤】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错里错以错劝哥哥”中因为宝玉挨打,黛玉探视,“你从此可都改了罢”([王府夹批5b]心血淋漓,酿成此数字),黛玉对宝玉的发自肺腑的劝解,脂评称“心血淋漓,酿成此数字”,而当知道王熙凤将要来时黛玉却回避了,因为“你瞧瞧我的眼睛,又该他取笑开心呢”([王府夹批5b]不避嫌疑,不惜声名,破格牵连,诚为可叹,着实可怜),脂评称“不避嫌疑,不惜声名,破格牵连”,都表现出两人感情最终走向成熟,随后宝玉赠帕,两人最终情帕定终身。三、关于玉的形象《芙蓉诔》宝玉为谁而诔?第七十九回“薛文龙悔娶河东狮,贾迎春误嫁中山狼”,这回是脂评中关于宝、黛最后的评语,也是关于黛玉结局谶语的品评,“莫若说茜纱窗下,我本无缘。”([庚辰1967]双关句,意妥极)、“黄土陇中,卿何薄命”([庚辰1877]如此我亦为(谓)妥极,但试问当面用尔我是(字)样,究竟不知是为谁之谶啊,一笑一叹。一篇诔文总因此二句而有,又当知虽诔晴雯,而又实诔黛玉也,奇幻至此。若云必因晴雯诔,则呆之至矣。[靖藏眉批]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