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汉唐舞谱残卷研究

敦煌莫高窟汉唐舞谱残卷研究

1900年（清光绪二十六年），我在敦煌莫高窟的17个洞中发现了唐代舞蹈手册的片段。主要研究文献如下。1.罗庸、叶玉华《唐人打令考》,载:《国立北京大学四十周年纪念论文集》。2.冒广生《敦煌舞谱释词》,载《疚斋词论》。3.任二北《舞容一得》,载《敦煌曲初探》。4.柴剑虹《敦煌舞谱残卷《南歌子》的整理与分析》,载:《舞蹈艺术》总第七期。《敦煌舞谱残卷《双燕子》的整理与分析》载:《舞蹈艺术》总第十三期。5.王克芬《敦煌舞谱残卷探索》,载:《舞蹈艺术》总第十三期。以上的论文,对于发现于敦煌的唐人舞谱残卷,基本上有三种看法:1.打令谱说。2.大曲谱说。3.宗教活动的舞谱说。在三种说法中,唐人打令谱说出现最早,罗庸、叶玉华的文章发表于1938年,后二说分别发表于1984、1985年。这三说指向了三个方向,打令谱说认为是一种饮筵中的酒令,属于交谊性的群众舞蹈。大曲谱说是指一种有“散序”有“中序”有“破”的表演性的歌舞曲形式的舞谱。宗教活动的舞谱说,认为敦煌舞谱的《浣溪沙》等五曲“不属多段体大型套曲——“大曲”类。又认为“这些舞谱写卷不是宴席行酒令时用的。”三种说法都有明确的指向。目前,对敦煌舞谱的研究已成为国际性的研究课题。本文在罗庸、叶玉华“打令”舞谱说的基础上,并借鉴了敦煌学家柴剑虹对“序词”的研究,对敦煌舞谱进行破解的探索,以求教于海内、外的专家。一、敦煌舞谱的动作字谱“打令”是唐人酒令舞的名称,敦煌舞谱是“打令”谱的理由有三:1.在敦煌舞谱的“序词”中已经说明了自身是“打令”,见《遐方远》谱②序词:准前。令三拍,舞、挼、据单,急三当。前四段“打令”,两拍送;后四段“打令”后两拍送。此谱是八段谱,分前四段与后四段,中间用“掯”联结。既然前、后两个四段都名为“打令”,全谱应是“打令”(酒令)谱,是无疑的。2.敦煌舞谱的动作字谱共有十三字,其中有八个字是常用字,这常用八字全部见于唐人酒令。如:“令”字—见于“花酒令”、“载酒令”、“歌令”。“挼”字——见于“抛耍令”(酒令)。“舞来挼去”。“摇”字——见于“叉手摇头令”(酒令)。“头”字——见于“头盘令”(酒令)。“送”字——见于唐人饮酒,以令为罚的酒令口号“送在摇前”。3.唐人酒令,是通过管弦、歌唱、舞蹈行令以劝酒,犯令者要罚酒。酒令中的送字,为“送酒”之义,在敦煌舞谱24个谱子中就有十四谱用“送”字结束。在舞谱《遐方远》谱①序词中的“打闲拍送”,《遐方远》谱④的“打五段子送”,《遐方远》谱⑤的“打浮图子送”,以及《浣溪沙》谱①的“打慢拍段送”,都是以舞曲送酒。敦煌舞谱两卷二十四谱的动作字谱共有1486字,其中“送”字有462字,占百分之三十一。“送”字在谱中占绝对多数,足以证明敦煌舞谱为行令送酒之舞——“打令”舞谱。二、酒令为酒令,如何不见其形;盛行于魏、晋的“以舞相属”,在唐代仍然流行。刘攽《中山诗话》载:“古人多歌舞饮酒,唐太宗每歌,属群臣,长沙王亦小举袖,曰:‘国小,不足以回旋。’”唐人除在饮筵中继汉魏“以舞相属”的交谊舞以外,还有在饮筵中行酒令的制度,这在罗、叶文的“唐人酒令之一班”一节中引述颇富,较早的记载是唐李肇《国史补》所记唐高宗时代的酒令:国朝麟德中(公元664—665年)壁州刺史邓宏庆,始创“平、索、看、精”四字令,至李稍云而大备,自上及下,以为宜然。大抵有律令,有头盘,有抛打,盖工于举场而盛于使募衣冠,有男女杂履舄者,有长幼同灯烛者,外府则立将校而坐妇人,其弊如此!既然说是“始创”,可知酒令是“令词”的源头,当时的酒令已有“律令”“头盘”、“抛打”三种。此外,在唐、皇甫松《醉乡日月》(《说郛》本)中记载的酒令还有:“旗旛令”、“下次据令”、“闪壓令”、“着词令”、“按打”等。宋、王谠《唐语林》(卷八)对这些酒令也有记录:唐人酒令:……次改鞍马令不过一章,又有旗旛令,闪壓令,抛打令,今人不复晓其法,唯优伶家犹用手打令以为戏云。从以上这些唐人酒令看来,其中的“抛打令”与敦煌舞谱的关系最为密切。虽然这些酒令在宋代已经大部分失传,如宋王谠所说:“令人不复晓其法”,但仍然可以在其他宋人著作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如宋、刘攽《中山诗话》载:唐人饮酒,以令为罚……白傅诗云:‘醉翻襕衫抛小令。今人以丝管歌讴为令者,即白傅所谓。“醉翻襕衫抛小令”正是描写了翻衫醉舞抛令送酒之态。《抛打令》既可简称为《抛令》,又可简称为《打令》,见南宋朱熹《经世大训》载:唐人俗舞,谓之打令。其状有四:曰招,曰摇,曰送,其一记不得。盖招则邀之意;摇则摇手呼唤之意;送者送酒之意,旧尝见深村父老为余言:其祖父尝为之收得谱子,因兵火失去,舞时皆裹幞头,列坐饮酒,少刻起舞,有四句号云:“送摇招邀,三方一圆,分成四片,送在摇前。”人多不知,皆以为瓦谜。《打令》是唐人俗舞的名称,这一点是确信无疑的了,这种俗舞是在乡村父老列坐饮酒时跳的,“打令”就是“舞令”,是以舞行令送酒的酒令,它的基本动作有四:“送、摇、招、邀。”它的舞蹈路线是“三方一园”,在三个方向上走直线,最后走一圆圈。“分成四片”是指乐曲结构“分为四段,送在摇前”,是指送酒的动作是在摇首(拒不接受)的动作之前。从以上各种酒令的名称和宋人刘攽、朱熹对“抛令”与“打令”的记录中可以大致理解唐人饮筵以舞送酒的行令情况,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酒令中已出现了一些专词用语,与敦煌的舞谱的动作字谱发生了密切联系,下文将详加论述。三、舞与“令”、“放令”敦煌舞谱残卷共有两帙,一为伯、3501残卷(藏于巴黎),刘半农先生编入《敦煌掇琐》,开始用“舞谱”命名,至今沿用。录《遐方远》五谱,《南歌子》一谱,《南乡子》一谱,《双燕子》一谱,《浣溪沙》三谱,《风归云》三谱(最后一谱残)。二为斯、5643残卷(藏于伦敦),录《浣溪沙》二谱,《蓦山溪》二谱,《南歌子》二谱,《双燕子》二谱,曲名残缺者二谱。两帙共录舞曲名七种,舞谱二十四篇,每篇谱子的内容:包括:一、曲名,二、序词(沿用柴剑虹文拟名),三、字谱。舞蹈动作字谱,共有十三个字,其中有八字是常用字:“令”、“送”、“舞”、“挼”、“据”、“摇”、“奇”、“头”,还有五个字是不常用字:“与”、“约”、“拽”、“请”、“掯”。我们通过列表统计得知P.3501和S.5643两帙24谱总的字数为1486字。其中:“送”字为462字,占总字数的三分之一强。从以上十三字的统计,可以看出常用八字与非常用五字明显的区别。以下对十三字分别加以解释:1.“令”:在敦煌舞谱中,都以“令”字开始,如“令”,“令令”、“令令令”、“令送”;或前加送字“送令”,或“送送令令令。“令”、命也,律也,法也。“打令”又名“抛打令”或“抛令”,是以舞行令以劝酒,并授舞于下一人继续行令。“打令”照例是以管弦和歌唱相伴起舞,如唐、范摅《云溪友议》卷下载:裴郎中诚与举子温岐二人又为新添声柳枝词,饮筵竞唱其词而‘打令’也。”唐人“打令”又名为“舞着词”,唐、张《游仙窟》载:两人俱起舞共劝下官,——五嫂谓桂心曰:‘莫令曲误,张郎频顾’。桂心曰:‘不辞歌者苦,但伤知音稀,,下官曰:‘路逢西施,何必须识?’遂舞著词曰:‘从来巡绕四边,忽逢两个神仙,眉上冬天出柳,颊中旱地生莲,千看千处妩媚,万看万种妍,。在敦煌舞谱中开始就是“令”字,是表示执酒令者走马上任得“令”之意,“令”须要有一信物代表,军事命令古时用“虎符”,或以“令牌”、“令旗”、“令箭”,酒中的“旗旙令”是以旗为令,“花枝令”是执花枝为令,“拽盏令”是执酒盏为令。孙光宪《更漏子》:“歌皓齿,舞红筹”,用歌唱劝酒名为“歌令”。“筹”是“筹马”,一种计数的工具,“红筹”可能就是“令筹”,是执红筹起舞以劝酒。2.“舞”字,相当于“打令”中的“打”字,“打”即“舞”,施肩吾《云州饮次》诗:“巡次合当谁改令?先须为我打还京。”“还京”指《还京乐》,打还京即舞《还京乐》。“舞”的动作十分概括,一般的解释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酒令中的舞姿可参见皇甫松《醉乡日月》所载放令者的形象:大凡放令欲端其颈如一枝孤柏,□其神如万里长江,扬其膺如猛虎蹲踞,运其眸如烈日飞动,差其指如鸾欲翔舞,柔其腕如龙欲蜿蜒,旋其盏如羊角高风,飞其袂如鱼跃大浪,然后可以畋渔风月,缯缴笙竽。以上的描写,可以看到放令者不仅神采飞扬,而且舞姿豪放,颈项端正如孤柏,神色流动如长江,胸挺起如蹲虎,眼旋转如日光。手指颤动如鸾鸟翔舞,腕臂柔软如龙蛇游动。旋转酒盏如龙卷高风,飞动广袖如鱼跳大浪,这样才可以射猎于风月场上,放怀于笙竽声中。看来抛打令中的这个舞字,不仅重舞之形而且更重舞之神。“舞来挼去”是酒令“抛耍令”(即“抛打令”)中的主要动作。3.“挼”,奴讹切,又可读为“奴回切”,两手切摩也,元稹《五弦弹》:“挼歌按曲皆承诏。”“挼歌”是在歌唱时做出一种简单的舞蹈动作。不仅歌可以“挼”,曲也可以“挼”,这种动作的具体做法,见于幽兰居士的《东京梦华录》,记录了北宋天宁节百官上寿时挼曲子的情况:诸杂剧色皆诨裹,各服本色紫绯绿宽衫,义襕、镀金带。自殿陛对立,直至乐棚,每遇舞者入场,则排立者叉手,举左右肩,动足应拍,一齐群舞,谓之‘挼曲子’。可知“挼”字是由三个动作合成——叉手、举左右肩和动足踏拍,“叉手”有两种解释:一是两手叉于腰际,或是两手交叉于胸前,这种“挼曲子”的群舞,是“每遇舞者入场”跳的,当上第一盏御酒时,舞曲奏破撷前一遍,有跳《三台舞旋》的雷中庆入场群舞挼曲子,以后又在第四盏御酒,勾合大曲舞入场,第五盏御酒,勾小儿队舞入场,第七盎御酒,勾女童队舞入场,多次发挥了这种“挼曲子”的群舞形式,造成了节日的欢乐气氛。在酒令舞中“挼”是基本动作之一,见李宣古于澧阳陪杜司空宅宴,席上赋得桃字诗:红灯初上月轮高,照见堂下万朵桃,觱篥调清银字管,琵琶声亮紫檀槽。能歌姹女颜如玉,解饮萧娘眼似刀,争奈夜深抛耍令,舞来挼去使人劳。“抛耍令”即“抛打令”,或简称为“抛令”或“打令”,已如前述。“舞”与“挼”不仅是“打令”中的基本动作,而且是最突出的舞蹈,达到使人深夜劳累的程度。4.“据”字,依持也。又通倨,不逊也。《史记·司马相如传》,“倨以骄骜”索隐:“直项也”俗话在驾车的驭马口令中,以“打”声驱马前进,以“据”声呼马站住。敦煌舞谱的“据”字均处在每段之末(实际上是一、二、三乐句之末),“据”有“句”之意,有停顿之意。在酒令中有一种名为“下次据令”,顾名思义,可能是从筵席上下座次为顺序以传令,“据”、守也、持也,“下次据”即以下座依次为持令者。5.“摇”字,在唐、宋时代,摇的舞姿,按照记载,有摇身之舞,摇手之舞和摇头之舞。摇身之舞见于《旧唐书·音乐志》载:踏摇娘,生于隋末,河内有人貌恶而嗜酒,常自号郎中,醉归必殴其妻,其妻美色善歌,为怨苦之辞。河朔演其曲而被之弦管,因写其妻之容。妻悲诉,每摇顿其身,故号踏摇娘。“摇顿其身”摇一般是身体左右的活动,顿则是上下的动作,摇顿则是既摇且顿的结合。唐、《教坊记》也记有“踏谣娘”条:“以其且步且歌,故谓之“踏谣”。“摇”,改为“谣”成了踏步而谣歌,与摇身无关了。疑“谣”为“摇”之误。摇手之舞,为宋、朱熹《经世大训》所记:唐人俗舞,谓之打令,其状有四:曰招、曰摇,曰送,其一记不得。盖招则邀之意;摇则摇手呼唤之意;送者送酒之意。摇头之舞,唐代舞蹈中摇头的舞姿,见《唐书·祝钦明传》:帝与群臣宴,钦明自言能八风舞,帝许之,钦明体肥,据地摇头睕目左右顾盼,帝大笑。看来这个宴会上的《八风舞》虽然有摇头的动作,但与酒令舞无关,它是表演性的。酒令中的摇头舞姿,见《绣谷春容》卷五载:蜀宫妓舞摇令云:蜀后主又嬖韩昭、顾珣、潘迎等为狎客,竞叉手摇头令。唐师入境,遏其报而游宴,师至利州乃知,将士忿然曰:‘且打叉手摇头令’。“叉手摇头”,叉手正是“挼”字的基本姿态之一,从敦煌舞谱看,“摇”字一般均出现于第二段(乐句),“摇”字后即接“挼”字,“挼”作叉手、踏拍、举左右肩,“摇”做摇头,二者的动作是可以接合的。那末,在酒令舞中“挼”与“摇”的动作,也就是“叉手摇头”的舞姿,宋、刘攽《中山诗话》说:唐人饮酒,以令为罚。……白傅诗云:‘醉翻襕衫抛小令’。今人以丝管歌讴为令者,即白傅所谓。大抵欲以酒劝,故始言送,而继承者辞之;摇首、挼舞之属,皆却之也。至八遍而穷,斯可受矣。从刘攽《中山诗话》所说的摇首、挼舞之属,是继承者辞却的动作。这样说来,摇首,挼舞不仅是行令人独有的舞蹈,而且是众宾客辞却受酒的表示。这样,又解开了另一个谜,即李宣古于澧阳陪杜司空宅宴,席上赋得桃字诗所云:“争奈夜深抛耍令,舞来挼去使人劳。”如果说“舞来挼去”仅仅是行令者独有的动作,众宾客只是做壁上观,授令也只是授于宾客中的一人,虽行令至夜深,也不至于劳顿。可是从《中山诗话》所说的摇首挼舞恰恰是宾客的动作,这样就对“抛耍令”和“叉手摇头令”的理解更加全面,明白了授令人与受令人(众宾客)都在舞蹈的气氛之中,使人有“全盘皆活”之感。6.“奇”字,是敦煌舞谱常用八字中最难理解的一个字,作为动作的词,有“奇拜”,古九拜之一,谓先曲一膝,后称为雅拜。对奇拜的另一解释,奇读为倚,是倚节或持戟而拜。奇、异也,又为偶之对,单数也。另外,从奇字在敦煌舞谱所处的位置来看,一般是在第三段末“据”字之前,如果按照《朱子语类》所载:“三方一圆,分成四片,送在摇前。“之说,第三段末正处在“三方”之末,“一圆”之先。正是一个转折之处。敦煌舞谱的结构一般是四段,或加一倍,八段式,这正是《中山诗话》说的唐人酒令“至八遍而穷,斯可受矣。”,“八遍”可能就是指“打令”前四段与后四段的相加。但“打令”的四段式多于八段式,所以“奇”字是处于授令的前一句,即接近尾句。“奇”字与“起”字同音,我疑“奇”即请受令者起立,请继任者站起之意。“奇”字又可做“惊奇”解。7.“头”字,在敦煌舞谱中,头字均处于全曲的结尾处,当是点头致敬送酒授令之意。在唐、李肇《国史补》所记唐高宗时代的酒令中有“头盘”令。8.“送”字,是唐人俗舞“打令”中最中心的一个字,宋、朱熹《经世大训》说唐人的“打令”有四句口号:送、摇、招、邀,三方一圆,分成四片,送在摇前。并解释了“送”字:“送者送酒之意。”“打令”是以歌唱、丝竹、舞蹈相结合的酒令,主要是以舞送酒。但也有单以歌送,或单以曲送的情况,如李群玉诗:“烦君玉指轻拢然,慢拨鸳鸯送一杯。”就是以曲送酒。白居易诗:“玉管朱弦莫急催,客听歌送十分杯。”再如欧阳修《渔家傲》:“今日一觞谁得共,聊对捧,官奴为我高歌送。”是以歌送酒。送酒的路线也是按照章程行事的,口号中的“三方一圆”是指执令者送酒时所走的路线,在“分成四片(段)”的乐曲中要走三方和一圆,最后交令送酒。如果四段乐曲已奏完,还未完成送酒的任务时,就要追加乐曲来送。如《遐方远》谱①序词的“不可遇段,打闲拍送。”《遐方远》谱②有:“打浮图子送”,《风归云》谱③有:“打段前一拍送破曲子”等,都是追加音乐来达到授令和送酒的目的。在敦煌舞谱二十四谱中除《浣溪沙》⑤及《蓦山溪》①二谱无“送”字,其他二十二谱都有“送”字。最多者《遐方远》③,全谱字数89个,“送”字竟占48个。在二十四谱中有十七谱“送”字居于最多数。“送”字在谱中出现的方式,有连书“送送送送送送送”,或书“令送”、“舞送”、“挼送”、“据送”、“摇送”、“奇送”、“头送”、“与送”、“约送”、“拽送”、“请送”。除了“掯”字,其余十一字都与“送”有联系,“送”字既是一个单独的动作,它又包含在各种动作姿态之中。从这一变。以上是对舞谱常用八字:“令”、“舞”、“挼”、“据”、“摇”、“奇”、“头”、“送”的解释。另外还有非常用五字:“掯”、“与”、“约”、“拽”、“请”,解释如下:9.“”字,在伯、3501卷的《遐方远》②的前四段打令与后四段打令之间,仅出现过一次。“”可能就是“掯”字,“掯”肯去声,滞留不发之意,看来“掯”字不是指动作,而是说明音乐节奏,打一个“掯”,就是稍做停顿的意思。元、《燕南芝庵唱论》有:“明掯儿,暗掯儿,长掯儿,碎掯儿。等于音乐上的各样的休止符号。10—13“与”、“约”、“拽”、“请”四字,在乐句的位置上与“令”、“摇”“奇”、“头”四字相同,如《遐方远》谱②:(除“送”字)令、舞、挼、据,舞、摇、挼、据,舞、挼、奇、据,舞、挼、据、头。掯与、舞、挼、据,舞、约、挼、据,舞、挼、拽、据,舞、挼、据、请。《遐方远》谱②是八乐句式结构,前四乐与后四乐句之间,用一“掯”字连接。五——八乐句是一——四乐句的再现,“与”和“令”相对,“约”和“摇”相对,“拽”和“奇”相对,“请”和“头”相对。10.“”字作“与”,“与”为“送与”、“赠与”、“给与”之意,“与”和“令”相对,其意也相合,即准备传“令”“与”人之意。11.“约”字与“摇”相对,“摇”字是摇首拒绝、或摇首寻觅对象之意,“约”字通“邀”,有进行约请之意。12.“拽”字与“奇”相对,“奇”原作“惊奇”解,是在寻觅对象的过程中,突然发现了寻觅的对象而无限惊奇之状。“拽”、同抴,引也,拖也。宋代的德寿宫舞谱“雁翅儿”条有七种动作名称:“靠、挨、拽、捺、闪、缠、提,”这七种动作都像是双人合舞。齐如山先生解释其中的“拽”字云:“即戏中二人,此人用右手拉彼人之左手。同做卧云式之身段,……如鸟之展翅,与“雁翅儿”舞牌之名亦相合。”“拽”在此释为持令者以手拉受令者之手,二人同舞是可信的。13.“请”字,与乐曲结束的“头”相对,并代替了“头”字以终全曲,很明显这个字是持令者请受令者为接替人,请接令的表示。综观以上十三字,除“掯”字是表示停顿之意,其余十二字都属于舞蹈动作字谱。四、《遐方远》三拍在敦煌舞谱的每首谱子的开头,都有“序词”以说明曲名、拍子、节奏和字谱的结构等,现以舞谱p.3501卷的《遐方远》谱为例,加以解说。《遐方远》共有五个谱子,其中以第一、二谱最为复杂。尤其是第二谱,是唯一全用字谱十三字者,而其他谱子都是仅用八字。为了便于解读,先从《遐方远》谱③说起。其原谱写法如下:(原谱直行写,从左向右)遐方远拍常令挼三拍舞据单令挼三拍三拍送舞据一拍两拍送遇逢一拍当三拍三拍当一拍《遐方远》是曲子名。“拍常”即拍子的常规。“令挼三拍”是说“令”和“挼”字各占三拍。“舞据单”是指“舞”和“据”字各占一(单)拍。“令挼三拍三拍送”是说“令”字三拍之后的“送”字和“挼”字三拍之后的“送”字都占三拍。“舞据一拍两拍送”是指各占一拍的“舞”“据”之后的“送”字,是占两拍。“遇逢一拍当三拍”是指以上说的一拍,要当三拍,如开头的两个“令”字,都是各当三拍(实际上各占一小节)。“三拍当一拍”是指连写的三个令字,是属于急三,三拍才当一拍(一小节).按照以上解释,其序词的句读和拍节的划分应如下状:《遐方远》③拍常。“令”“挼”三拍,“舞”“据”单,“令”“挼”三拍,三拍“送”；“舞”“据”一拍,两拍“送”。遇逢一拍当三拍,三拍当一拍。从《遐方远》③的曲体,可以看出几点规律,一是“拍常”意思是说这个谱子的曲体结构,是属于常规节奏,这种常规节奏是什么呢?是指凡是《遐方远》,它的字谱必然是2、3、1、3、2的排列次序,即是慢二、急三、慢一、急三、慢二的节奏。每个曲子的“拍常”节奏都有特色,如《浣溪沙》“拍常”就是慢四、急三、慢二、急三。《双燕子》是慢四、急七、慢二、急三。《风归云》“拍常”是慢二、急三、慢二、急五。《南乡子》“拍常”是慢二、急三、慢一、急三、慢二、急三。规律二,是字谱(舞蹈动作的联结)顺序有固定的程式,一般是分为四段。个别有分做前四段与后四段,等于八段。在四段结构中一般都用常用八字做为“舞段”,其组合规律是(除“送”字外):令、舞、挼、据,舞、摇、挼、据,舞、挼、奇、据,舞、挼、据、头。包括前四段与后四段的八段结构,其字谱增加了非常用五字,十三字全部用上。在目前所见到的敦煌舞谱中仅此一谱,十三字全有。即《遐方远》谱②,其字谱顺序是(除“送”字外):令、舞、挼、据,舞、摇、挼、据,舞、挼、奇、据,舞、挼、据、头。(前四段“打令”)掯。与、舞、挼、据,舞、约、挼、据,舞、挼、拽、据,舞、挼、据、请。(后四段“打令”)除了《遐方远》谱以外,其它舞谱是不是都合乎这一规律呢?《南歌子》、《南乡子》、《浣溪沙》、《风归云》、《蓦山溪》,基本上都属于四段体的结构,和常用八字的四“舞段”排列法。只有《双燕子》在常用八字排列顺序上有了变化,这种变化在其序词中作了说明,其原谱是:《双燕子》:慢四、急七、慢二、急三,“令”至“据”三拍。三段单铺,中段倒四位。“令”后“送”。令舞挼据据挼舞令令送舞送挼送据送舞摇挼据据挼摇舞舞送摇送挼送据送舞挼奇据据奇挼舞舞送挼送奇送据送舞挼据头头据挼舞舞送挼送据送头送从以上字的谱排列,很容易看出它是慢四、急七、慢二、急三的节奏。“令”至“据”三拍。是说“令”“舞”“挼”“据”各占三拍。“三段单铺,中段倒四位。”这个“三段”的“段”,是段中之段。敦煌舞谱中所用的“段”字,在《遐方远》谱②中是以“舞句”为段,“掯”字之前为前四段,“掯”字之后为后四段,而《双燕子》所谓的“三段”,是在一行中分为前、中、后三段,第一行的头四字“令舞挼据”为前段,五至八四字为中段,把头四字的位置颠倒成为“据挼舞令”,所以称为“中段倒四位”。“令后送”是指后段从“令”字开始每字之后加一“送”字。关于“舞段”的组合除《双燕子》的变化以外,还有多种变化式样,但万变不离其宗,不会离开其基本顺序,它的组合规律未变,如:《浣溪沙》谱③的“舞段”在“令舞挼据,舞摇挼据,舞挼奇据,舞挼据头”,基本组合基础上两字、两字排列:令舞令舞挼据挼据,舞摇舞摇和据挼据,舞挼舞挼奇据奇据,舞挼舞挼据头据头。常用八字“舞段”的组合规律还应包括“送”字,“送”字一般是八字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一个。但也有例外,如s.5643卷《蓦山溪》谱中,就没有“送”字。没有“送”字,会不会影响这个谱子不属于劝酒的“打令”呢?不会改变它的性质,因为其他七字组成的“舞段”仍然是为行令送酒而存在的。而“送”字之多不过是更强调了行令侑酒的意图。《遐方远》④……打五段子送,送不单行。《遐方远》⑤……打浮图子送。《浣溪沙》①……打慢拍段送。《浣溪沙》②……送送。《浣溪沙》③……慢拍一拍送,急拍两拍送。《风归云》①……双送裹令,挼,中心单送。《风归云》②……打浣溪沙拍改送。《风归云》③……打段前一拍送破曲子。(以上为p.3501卷)《》①……紧慢拍段送。《》②……慢拍段送……舞挼据送一拍。《浣溪沙》④……(缺文)《浣溪沙》⑤……(无)《蓦山溪》①……(无)《蓦山溪》②……令后送。《南歌子》②……中心慢拍送,令后送。《南歌子》③……(缺文)《双燕子》②……巡添两拍后送。《双燕子》③……拍段送,轮一段不送。(以上为s.5643卷)以上二十四谱,除去无“送”字二谱和缺文二谱,余二十谱,“送”字与其他字的组合规律有以下几种。1.“令后送”是指“送”字是在“令”“舞”“挼”“据”之后。如《双燕子》①后段就是“令送舞送挼送据送”的排列顺序。“令后送”还可以解释为在四段“打令”的结尾,是用“送”字结束。2.“前四段打令两拍送,后四段打令后两拍送。”是指前四段用二送字开头,后四段打令用二送字结尾。《遐方远》②正是这样的组合排列。3.以上是“送”字在段的开头与结尾,还有一种“送”字在段的中心。如《南歌子》的“急三中心送,中心慢拍两拍送。”《南歌子》的节奏是“慢二、急三、慢二、急三、慢二”为一段,即“令令令送舞送送挼送挼挼据”,第六、七二字处于“中心”的慢拍地位,正是两个“送”字。处于两个急三位置的“令送舞”与“挼送挼”,中间(心)一字正是“送”字,还有一种“双送裹令、挼,”如《风归云》①“送令送”,和“送挼送”,两个“送”字夹一“令”或“挼”字。4.“打五段子送,”“打浮图子送,”或“打浣溪沙的改送,”可能是当曲子不足以将令传继任者,未能把酒送出时,而加奏曲子以送酒。总的来说“序词”在于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乐曲的拍子节奏规律,二是舞蹈动作的组合规律。舞谱的作用也不过是这二者。对音乐和舞蹈的记谱问题,在今天可以说已经基本解决了,但在文化昌盛的唐代,还处于用文字舞谱的阶段,用现代标准看先进的舞谱是符号谱,如拉班舞谱,从符号直接感知动作。而文字谱就须多一层思考,才能感知动作。不过,对敦煌舞谱我们无法要求,只能竭力找出它记录节拍和舞蹈的奥秘,以期明了唐人“打令”的舞容。五、令为转拍,三段自相调度。至十二乐章第四段舞蹈总是在一定乐曲的旋律与节奏的伴奏中进行的,因而舞谱既是动作谱又须包括乐曲谱。退一步要求,至少要有节拍谱。敦煌舞谱虽然标明了曲名,但这些曲子都已失传。对于破释“打令”舞谱,文献不足可说是一大难题,现只能在仅有的节拍谱上进行。关于舞蹈和音乐的关系,一般说都是同步的,敦煌舞谱的乐段和舞段大多是同步关系,如:《南歌子》、《南乡子》、《双燕子》、《浣溪沙》、《风归云》、《蓦山溪》等。这种同步表现在乐曲的拍子节奏和舞蹈动作的组合同起同落,丝丝相扣。以《南歌子》为例:《南歌子》:两段慢二、急三、慢二。“令”“挼”三拍,“舞”“据”单。急三中心“送”,中心慢拍两拍“送”。令令令送舞送送挼送挼挼据舞摇摇送摇送送挼送挼挼据舞挼挼送挼送送奇送奇奇据舞挼挼送挼送送据送头头头“两段慢二、急三、慢二,”实际上是说在慢二、急三、慢二节奏的规律上,再加上一段急三、慢二,所以称为“两段”。“令”“挼”三拍,是指“令”“挼”各占三拍。“舞”“据”各占一(单)拍。急三中心“送”,指“令送舞”和“挼送挼”中间(心)一字是“送”字。“中心慢拍”是指六、七二字在一段的中心位置,是两个慢拍“送”字。其拍节应是三拍子节奏每节三拍),参看《遐方远》谱③,“一拍当三拍,三拍当一拍”的说明,这一点非常重要。这样令至据十二拍即十二小节。全曲四段共四十八小节。如下:①令一·|令一·|令令令|送送送|舞舞舞|送—·|送一·|挼挼挼|送送送|挼挼挼|挼一·|据一·|②舞一·|摇一·|摇摇摇|送送送|摇摇摇|送一·|送一·|挼挼挼|送送送|挼挼挼|挼一·|据一·|③舞一·|挼一·|挼挼挼|送送送|挼挼挼|送一·|送一·|奇奇奇|送送送|奇奇奇|奇一·|据一·|④舞一·|挼一·|挼挼挼|送送送|挼挼挼|送一·|送一·|据据据|送送送|头头头|头一·|头一·||八小节为一段,是四段“打令”形式。在舞蹈组合上也正好是四段。动作慢、快相间,四段以“令”、“舞”、“舞”、“舞”开始,以“据”、“据”、“据”、“头”结束。在舞段组合方面基本上是“令后送”体式,字谱的排列顺序是:令送舞送挼送挼据舞挼送挼送奇送奇据舞挼送挼送据送头空去“送”字,是标准的四段“打令”舞蹈组合:令、舞、挼、据,舞、摇、挼、据,舞、挼、奇、据,舞、挼、据、头。以上是舞谱的曲式和舞式的同步例,这种同步的形式占大多数,但有个别谱子是不同步的,并在“序词”中加了说明,例如《遐方远》谱①和谱②。原谱如下:《遐方远》:拍常,“令”两拍。“舞”、“挼”、“据”不定拍。欲知“舞”、“挼”、“据”,看令前后段,遇可段即可段,不可遇段打闲拍送。令令舞舞舞送挼挼挼送送送送据据据舞送送送摇摇挼挼送送送送送送送据据舞舞送送送送送送送挼挼奇奇送送送据舞舞舞送送送送挼挼挼送据据据头头从曲子的拍子节奏来看是按照《遐方远》的统一格式,慢二、急三、慢一、急三、慢二进行的。但从舞蹈动作组合的角度来看,就不对了。“令、舞、挼、据,舞、摇、挼、据,”两舞段分在了三乐段之中。总的来说是四舞段与六乐段相配。可能就是这个曲子与舞蹈不同步的关系,才在“序词”中说明“舞、挼、据不定拍。”而不是始于“令”,终于“据”的格式,须要从“令”的前、后段来看。曲子的第三段和第六段,是舞段第二段和第四段结束的地方,这是“序词”中所说“遇可段即可段。”曲子的一、二、四、五句,就属于“不可遇段的地方,就只好打闲拍来送酒了。”《遐方远》②同样是属于曲子和舞蹈不同步的类型。“序词”是:准前。“令”三拍,“舞”、“挼”、“据”单,急三当,前四段打令两拍“送”,后四段打令后两拍“送”。本色相逢“掯”。送送令令令舞挼挼挼据舞送送摇摇摇挼据据据舞挼送送奇奇奇据舞舞舞挼据送送头头头掯与与与送送舞挼据据据舞约约约送送挼据舞舞舞挼拽拽拽送送据舞挼挼挼据请请请送送以上的排列是按照《遐方远》“拍常”拍子常规节奏2、3、1、3、2的节奏次序排列的。这种排法的结果,使“前四段打令”与“后四段打令”,变成了两个三段半的形状,中间由“掯”来连接。看一看敦煌舞谱原卷的写法,却不是这样分行的,而是前四段用两行写完,第二行末有一“掯”字。后四段用两行写,最后二送字另起一行。这样的排列,合乎舞段的排列结构;第一行“据”字结尾,第二行“头”字结尾,第三行“据”字结尾,第四行“请”字结尾。“掯”字处于两个四段之间,全曲开始是两个“送”字,结束是两“送”字,正合于“序词”所说“前四段打令两拍送,后四段打令后两拍送,本(指前四段)、色(指后四段)相逢掯”的说明。由此可见敦煌舞谱原卷这一谱子,是按舞段的动作组合规律书写的,字谱八段次第如下:(送)、令、舞、据。舞,(送)、摇、挼、据。舞、挼、拽、(送)、据。舞、挼、据、请、(送)。从这样的书写格式,可以明显地看出“前四段打令”与“后四段打令”,都是完整的,“掯”字隔在“前四”与“后四”之间。《遐方远》谱②的“拍常”节奏谱全曲是七段式结构。面它的舞段却是“前四”加“后四”的八段式结构,所以它又是一首曲式与舞式不同步的一例,是一首趣味性和难度较大的《打令》。《遐方远》共有五个谱子,谱①、谱②的曲与舞不同步。谱③、谱④、谱⑤的乐曲节奏与舞蹈组合是同步的,其中《遐方远》谱③已如前述。六、敦煌舞是由“四轴”所构成的在酒令中有以歌送酒的《歌令》,有以舞送酒的《打令》。为了对行酒令有一概念,举酒令中的歌令《卜算子》为例说明行酒令的情况,在宴会上宾主团团围坐,先选一行令人,行令人取一花枝,然后行令,口唱曲词,逐句表演,不得有误,错则罚酒。《卜算子》词:我有一支花,(指自身,复指花。)斟我些儿酒,(指自身,斟酒。)唯愿花心似我心,(指花,指自心头。)几岁长相守。(放下花枝叉手。)满满泛金杯,(指酒盏。)重把花来嗅,(把花以鼻嗅,)不愿花枝在我旁,(把花向下座人。)付与他人手。(把花付下座接去。)歌词共八句,动作过程是:1.指我指花。2.自斟酒。3.指花指我。4.放花叉手。5.指酒杯。6.嗅花。7.把花传下座。8.把花交下座人。这支《卜算子》酒令可以说简单无比。《打令》是一种交谊性的在筵饮时跳的酒令舞蹈。宾客和主人四周围坐于茵席上,中间空出,在来宾中推举出一人行令,一人做席纠,专司罚酒。行令人举止错误,不合章程不遵守酒令者,即行罚酒。《打令》不仅有舞,还要有管弦伴奏,或以歌伴唱。《打令》的舞蹈动作都是围绕着在宾客中找到授令的对象,把“令”送出或把酒送给继任者为目的。音乐的长度一般是四段,或八段,如《遐方远》谱②就是“前四段《打令》”与“后四段《打令》”组成的。在音乐结束之时,把令(或酒)送出,“至八遍而穷,斯可受矣。”(刘攽《中山诗话》谈唐人酒令。)放令时所走的路线与动作,有四句口号“送摇招邀,三方一圆,分成四片,送在摇前。”(朱熹《经世大训》记唐人俗舞打令,)敦煌舞谱所记的《打令》舞谱,实际上已超出了朱熹所说的“送摇招邀”四字。如果仔细分析起来,十三字全用仅一谱,常用八字中的“令”字开始,“头”字结尾,就仅余六字了。由此可知《打令》舞是一种极其简单的民俗酒令舞,与表演性的舞蹈是不能相比的。《打令》舞,看来不仅仅是行令人跳,四周的宾客同时用舞蹈动作来应答,如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