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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的丝路贸易

近年来,学术界从经济原则的角度重点研究了丝绸之路,即丝绸之路贸易。有关论著中颇多真知灼见,使笔者深受启发。然而其中不少问题仍缺乏深入研究,如古代丝路贸易与海路贸易的关系问题,丝路贸易的衰落受域外有关经济条件制约的问题,以及丝路贸易中贡赐贸易的评价问题等等。笔者对此略献管见,请学术界同仁赐正。丝绸之路贸易有一个兴起、繁荣和衰落的历史过程。关于丝路贸易的兴起和繁荣,学术界已有不少论述;而对它的由盛转衰,不少人将其原因归结为海路贸易扩大所产生的限制。按这种说法,似乎中国古代域外通商中海路、陆路贸易之间仅存一种限制和被限制的关系。笔者认为这种观点很有商榷的必要。探讨中国古代域外通商陆路贸易(这里主要指丝路贸易。还需说明一点,本文所说丝绸之路,并不包括据此引伸出的“海上丝路”等)与海路贸易的关系问题,首先应对这两大域外通商之路各自发展的历史进程有一明晰的认识。我国中原地区与西域的陆路交通往来,可溯于远古。①1尽管在西汉以前就早有丝绢西传,从而才有了公元前8世纪——4世纪西方典籍中关于塞力斯国和丝人的记载,但那时中外经济交流,尚属一种零星偶然的简单交换,远未形成时、空较为固定的规模性贸易。故“张骞凿空”之后的中西经济交往,才是确定意义上的丝路贸易的发端。丝路贸易的兴起,当在西汉。对外海路的开通,同样具有悠久历史。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在沿海交通的基础上已与东南邻近的日本、朝鲜、越南等国有了海上通航。两汉时期,又经印度支那半岛、马来半岛、孟加拉湾与沿岸诸国“市明珠、璧流离、奇石、异物、赉黄金杂缯而往”②2。对外海路贸易与陆路贸易几乎同时产生,但相比之下,此期陆路贸易发展更快、规模也更大一些。经历东汉至南北朝之间历朝的迭次中断、恢复和发展,丝路贸易在隋唐之际进入繁荣。尤其在盛唐达到了顶峰,“伊吾之右,波斯以东,职贡不绝,商旅相继”③3。而此期海路贸易也蒸蒸日上,向西航线已越过印度半岛、阿拉伯海而进入波斯湾。中国与东南亚、波斯、阿拉伯及非洲一些国家的海上往来日趋频繁。中国沿海已兴起广州、潮州、扬州三大港口,广州且已开始设置市舶司管理外贸。此期陆、海路贸易齐头并进、共同发展。陆路贸易率先形成高潮,保持着域外通商的主要地位;海路贸易虽暂不及陆路,但发展势头更猛、已渐露后来居上的端倪。进入宋代,由于指南针开始应用于航海,造船业技术水平大大提高,海路贸易得到空前发展,进入鼎盛时期。海路贸易的繁荣除了表现在贸易国家与地区增多、商品流通量加大、市舶收入剧增之外,还反映在外贸管理机构市舶司的完善及其职能的加强上。然而陆路贸易却因唐后期以来的种种原因(最直接的是战乱)一度萧条冷落。这就在客观上为海路贸易从此在中国域外通商中占据主要地位提供了条件。但陆路贸易并非就此一蹶不振,就在蒙元大一统局面重新出现后,丝路贸易再度兴起高潮。《马可·波罗游记》等许多中外史籍中的大量记载就反映了蒙元帝国通过陆路与西方经济、政治交流的盛况。甚至在明中叶之前、欧亚的意大利、西班牙、波斯、土耳其、撒马尔罕、塔什干等国仍通过丝路与中国通商。中亚一些国家、地区的朝贡贸易“迄万历中不绝”。①4此时已是公元17世纪了。清王朝入主中原的同时,世界资本主义已拉开序幕。②5随着西方殖民势力的东侵,清王朝曾以禁海闭关和限口贸易相抵御。鸦片战争后西方侵略者用鸦片和大炮敲开古老中国的大门,从此中国外贸经济就逐步为世界资本主义海外掠夺性贸易所吞噬,包括海路、陆路在内的中国对外贸易均已无法保持其原有的独立自主、正当互利的地位了。根据以上概述,对丝路贸易与海路贸易之间的关系似可得出以下几点认识:其一,从总体上看,在中国古代对外陆路贸易和海路贸易之间,并不存在一种必然的相互限制、相互排斥的制约关系。两者作为中国古代域外通商的不同渠道途径,各乘其便、各展其长、互相补充,形成古代中国外贸经济的主体,承担着中国与外国、中原与周边民族(我国形成多民族统一国家经历了一个逐步发展的历史过程)之间经济交流的任务。古代中国通过海路与之进行贸易的国家,主要是那些具有舟船港湾之利的西太平洋、北印度洋沿岸诸国。中世纪末新航路开辟后又扩展至欧洲及拉美一些国家。通过陆路进行贸易的国家和地区,则基本上是欧亚大陆腹地的中亚、西亚、东欧、南欧某些国家和地区。有些既有较长海岸线,又有广大内陆的国家,如印度、波斯、东罗马帝国、阿拉伯(大食)等国,则根据其便利和需要交相使用陆、海两路或海陆联运。这种外贸商道依据自然地理条件的大体分工,历史上的中外统治者和商人一直是有所认识的。如明朝弘治二年(1489年),中亚帖木尔帝国贡使曾偶由满刺加(马六甲海峡)至广东进贡,明朝礼官即上奏阻止:“南海非西域贡道,请却之。”明帝亦答以既“来非正道,其即却还”③6。以后帖木尔帝国入贡贸易就再未使用海路,始终“由甘肃入”。但这种各乘其便的分工,也并非固定不便。在战乱割据或其他不利情况下,中外双方则以海陆互补的方式维持经济往来。如北宋时期,大食原“入贡路,繇沙州、涉夏国、抵秦州……至天圣元年(1023年)来贡,恐为西人钞略,乃诏自今取海路,繇广州至京师”④7。这条材料真实地反映了由于西夏对丝路的阻隔,而北宋当时在民族战争中所处的软弱地位导致丝路的暂时中断,权以海路补充的情况。显而易见,“海路必然限制陆路”的传统观点,既没有注意到在唐末以前陆路、海路贸易都处于大体同步上升的发展趋势,更忽略了这样一个基本事实:对于西域(包括今新疆、中亚、西亚)内陆腹地来说,丝绸之路毕竟是到中原地区最便捷的道路。因此,尽管元代海路贸易相当繁荣,但中外陆路贸易也仍具有不小的规模。直到15世纪还有些中亚国家向明王朝“其贡马一岁再至,以千计”⑤8,明政府则以“赏赐”的名义付以他们十分优厚的价款。倘按海路必然限制陆路的说法,海路贸易至南宋已成鼎盛之势,则丝路贸易只能因受限而迅速衰败停滞。上述现象将难以解释。谢国祯先生曾就此指出;“世徒知郑和之乘槎南洋,而不知陈诚、李达之奉使西域,其功不减于和。”①9其二,应该看到,陆路贸易和海路贸易在中国域外通商中的地位和作用确曾有过消长变化,但这种演变只是在唐宋之际得较为明显,并非导致丝路贸易衰落的基本原因。隋唐之前,陆路贸易在中国域外通商中占据主要地位;之后海路贸易的主要地位逐步得到确立。这种演变具有相当深刻的社会经济背景,其中一个因素,就是在航海术、造船业发生新的变革、外贸流通保证条件得到极大改善的前提下,海路贸易较之陆路贸易具有更高的经济效益,如载货量大、运输周转环节少、运输安全系数较高等等,因而在客观上就产生了外贸商品受吸引、被转移的作用。这是传统的海路限制陆路观点的主要依据。然而应当注意,这里所表现出的仅仅是由于交通运输条件变动而发生的作用。显然,对于域外通商这一中外经济交流活动而言,它毕竟只是一种外部的、相对来说较为次要的因素。马克思指“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取决于每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序。”②10这里所说的“相互关系”,当然也指包括商品贸易在内的经济关系。不难看出,海路贸易和陆路贸易兴衰演变的根本原因,仍然要从古代中国和有关域外国家、地区的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去作深层次的探寻,这远非交通运输条件的某些变化所能概括。更进一步讲,由于商业(包括国际商品流通)是生产领域和消费领域之间的纽带和中介,因此中外商品生产和商品需求在隋唐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应当是我们着重考察的对象。笔者已有专文论证,中国唐宋之际完成的经济重心南移和生产力分布的新格局是丝绸之路贸易衰落的基本原因。当然还有其他重要因素,如域外有关国家、地区经济因素的变动等,下文还将论述。这就是说,海路贸易在一定时期产生的某些很有限的制约并不能构成导致丝路贸易地位下降的基本的或主要的因素。其三,由于中国封建社会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束缚以及与此相适应的封建政治、外交思想文化诸方面消极因素的限制,中国古代域外通商无论陆路、海路贸易都因受到束缚、限制而陷于大体上同步衰落停滞的状况。具体地说,不仅陆路贸易在唐宋之际地位下降,海路贸易也自元代以后日趋衰落。明代建国之初,就曾于洪武27年(1395年)颁布禁止民间购用蕃货的法令。后为打击私商出海贸易,又颁令“片板不许入海”③11。其他如转移和罢废市舶司、定港出航等措施尽管对海盗、倭寇和走私贸易有所遏制,但同时也限制了整个海路贸易。清朝入关后推行的闭关锁国政策对海外贸易的压抑就更为严重。清初屡次颁布“禁海”、“迁海”令,严厉禁止对外交通和贸易。后来实行限四口贸易;乾隆22年起更仅限于广州一口对外通商,且对中外交往和外商行止都有严格限制和约束。此时中外海上贸易已被压缩到了最低限度。这里有一个问题需要深入探讨,即如何恰当评价宋元以后海路贸易的历史地位。这个问题涉及到海陆路贸易之间的关系,应当引起重视。过去不少论著把郑和下西洋推为中国古代海上贸易的顶峰,从而判定明代是海路贸易最繁荣的时期。笔者对此实难苟同。我们并不否认这次航海壮举具有的经济意义,关于这点学术界论述颇多,但往往被片面夸大了。其实郑和下西洋更具有浓重的政治、外交色彩。《明史·郑和传》载:“成祖疑惠帝之海外,欲纵迹之。”说明追捕建文帝,确保永乐帝皇位永固是其重要目的之一。明代私家著述于此亦有不少记载。①12至于“且欲耀兵异域,示中国富强”,“以宣德化而柔远人”②13等,亦多从政治、外交着眼。故这一系列航海行动往往不太重视经济效益,最终“所取无名宝物不可胜计,而中国耗费亦不资”③14。我们知道,衡量对外贸易的发达程度,根本标准还是经济效果。宋元市舶贸易所以成为中国古代海路贸易的高潮,仅从南宋市舶收入数额及其在社会经济中的地位即可得知。南宋绍兴末年,外贸收入高达200万缗,占当时全国财政总收入的20%④15,这样高的比例,包括明代在内的中国封建社会其他朝代都是无法望其项背的。上述分析表明,从中国域外通商总的发展进程看,以中国封建社会相对较为开放的朝代唐、宋、元为分水岭,陆路贸易和海路贸易均由鼎盛向衰落转化。这个结论本身就证明海路贸易必然限制陆路贸易的观点缺乏说服力,至少也是很不全面的。丝绸之路贸易的由盛转衰,不仅受到中国社会经济、政治及人文环境的强烈影响,而且也与同中国进行经济交往的国家、地区贸易经济某些内外部因素的变动存在一定关系。过去对此研究很不够应予深入探讨。尽管目前研究丝路贸易国外状况的有关条件还不够充分,但仅就现有的某些资料考察分析,可以看出,在丝路贸易的发展过程中,有关国家和地区在与中国的贸易交往中至少产生过两个较大的变化:第一,对丝织品这一中国传统优势商品的需求产生了某些变化。早在张骞通西域之前,中国丝绸已零星传入西域。西汉丝路规模性贸易兴起后,丝绸开始大量进入西方。由于丝绸在当时的纺织品中具有异乎寻常的优良特性:轻软柔韧、华丽多彩、风格别致,因而博得了西方各国、各民族的高度赞赏和喜爱。古罗马皇室、贵族、教会等上层社会均以丝绸服装作为豪华的象征,从而使丝绸在西方曾一度价等黄金,成为一种奢侈品。这种长时期由中国独家生产、在域外价值昂贵、需求量大的特点,使丝绸成为中国对外贸易较长时期的优势商品。中亚、西亚因所处地理位置和其他条件,本来就占有直接与中国进行陆路通商的便利。而罗马等欧洲和地中海沿岸国家却因早期海上贸易的落后条件及亚洲腹地内陆国家、民族的阻隔,长时期很难与中国进行直接的丝绸贸易。这样,大量的多环节转口丝绸贸易几乎成为中、西段丝路贸易的主流。据一些中外史料记载,在地中海至中国西北边境之间漫长的陆路商道上,历史上曾有叙利亚、犹太、且兰、波斯(安息王朝、萨珊王朝等)、阿拉伯、印度、贵霜、粟特、大宛、康居、匈奴、突厥等许多国家或民族从事丝绸的转手贸易,这使得丝绸贸易获利更丰。大秦(罗马)“与安息、天竺交市于海中,利有十倍”⑤16。各国对丝绸的极大需求及转口贸易带来的更大利润,刺激、扩大着丝路贸易的规模。但是,自中国东汉末年养蚕缫丝法传入西域(于阗),⑥17特别是东罗马查士丁尼时代又传入欧洲后,⑦18情况开始有所变化。虽然由于东罗马帝国的干预和垄断政策,“整个(东罗马)丝绸工业在六世纪初就被窒息了”①19。但中亚、西亚的丝绸工业逐步兴起。法国学者布尔努瓦指出,公元八、九世纪(中国唐代)阿拉伯人控制的波斯成为世界第二大丝绸生产基地。到14—15世纪,在帖木尔帝国及其后裔统治下的伊朗,丝绸工业和丝绸贸易已相当发达。当时,西班牙派赴中亚撒马尔罕的使臣克拉维约路过伊朗苏丹尼叶城时,曾记载,里海南岸“另还有沙尔温(Sirv-的塞兰省所产之丝先运至苏丹尼叶,再转运大马士革、叙利亚等地。an)的沙玛黑德(Samahide)所产之丝,亦运来此城;沙玛黑德之丝,产量甚巨,除伊朗商人为之销售外,即热内亚、威尼斯附近商人亦赴该处采购”,而“失刺思(今设拉子)及其附近所产之各种布、帛、丝、绸、绦带、纨绮等货,皆送来苏丹尼叶城批销”②20。足见伊朗丝绸生产及它的丝绸外贸经营的兴盛。这一时期中国史料于此也多有载录:如哈烈(包括今伊朗、“地力宜桑与蚕,为纨绮,细密愈中国,瓷器亦精巧”③21。卜花儿(中亚阿富汗部分地区)布哈拉)其地“宜五谷、桑麻、多丝棉布帛”④22。当然这不是说中西亚地区自兴起蚕丝业就不再与中国进行丝绸贸易了,只是从中反映出的中国丝绸优势地位的明显下降,势必削弱中国与这些国家、地区的丝绸贸易,尤其是通过这些国家、地区对欧洲等地的转手贸易。这对丝路贸易无疑是一重大限制。至于欧洲,从14世纪开始也有了更大的变化。意大利人“实现了自己生产丝绸的陈年宿愿”,并且“几乎垄断了同法国、德国和英国进行的丝绸贸易”⑤16。法国不甘落后,15世纪中叶,里昂的丝绸工业兴起并迅速发展起来。不过欧洲仍需维持对中国的丝绸贸易,特别是进口中国的生丝原料。原因在于欧洲在产茧率方面的明显劣势。外国学者曾引证,当时中国%,而欧洲超过50%。④23尽管如此,由于“丝绸贸易从此也不再属于专利和蚕虫损失率机密的范畴了,而是取决于成本费与运输费之间的差距了”⑦18,欧洲对中国丝织品的需求在数量和结构上产生了新的变化,中国以及转口贸易国家对欧洲丝绸贸易中的卖方市场的地位大大下降了。这一点对丝路贸易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第二,海运事业的发展、特别是新航路开辟引起的中西贸易路线的某些变化。前文曾述,在世界古代及中世纪史中,欧、亚、非一些国家与中国的贸易同时通过传统的陆路商道和海路商道来进行。欧亚内陆国家多与中国进行陆路贸易(即丝路贸易),西太平洋、北印度洋及红海沿岸诸国则一般与中国通过海路来进行贸易,还有一些国家则根据其需要和便利交相使用陆、海两路,或陆海联运。这种依据地理条件的贸易之路的分工,在国际贸易史上延续了很长时间。但是当海上贸易在运输条件得到较大改善,如指南针使用引起的航海术的“革命”、造船业的迅猛发展使海上运输载货量、安全可靠程度的大大提高等,都使海路贸易经济效益较高的优势更充分地发挥出来,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将产生外贸商品受吸引、被转移的作用。特别是15世纪以后新航路的开辟,更是引起世界范围“商业上的革命”:“美洲的发现,绕过非洲的航行,给新兴资产阶级开辟了新的活动场所……使商业、航海业和工业空前高涨”⑧24。海上贸易的迅猛发展,使欧洲贸易中心由地中海区域转移到大西洋沿岸,也的确引起了东西方贸易之路的某些变化。但应当指出,这种变化主要指欧洲和其他交相使用陆、海商道的国家与中国传统贸易之路发生一些变动。如欧洲一些国家,在新航路发现后就基本上可以放弃过去的陆路转口贸易而直接通过海外贸易得到中国的丝、瓷、漆等商品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承认欧洲海外贸易的扩大对丝路贸易有一定程度的外部限制作用。不过,新航路发现和海外贸易的扩大不会从根本上造成亚洲腹地一些内陆国家和地区与中国传统的贸易之路的转移。很明显,如果这些国家、地区也转而与中国进行海上贸易,其经济效益反而更差。直到19世纪中叶,马克思在谈到沙俄对华丝绸贸易时还这样指出:“中国的另一宗主要出口物丝,由于它的体积远远小于它的价值,由陆路运输也是完全可能的”。①25看来马克思也注意到了俄国通过西北或华北边界进入中国的陆路商道的相对便捷。然而事实是近代中俄之间的丝绸贸易却远没有再现古代那种繁荣局面,丝绸之路更没有得以复兴,原因何在?显然不能仅以海路贸易产生的限制来作解释,而有更为深层的原因。总之,丝绸之路作为沟通东西方各国、各民族之间经济、文化联系的大动脉,博动了近1700年,它的由盛转衰绝非偶然的或简单的历史现象,而是历史上中外各国社会经济内在的各种因素变动发展、相互影响、多方面制约的必然结果。三贡过贸易是边境互市与商队贸易的一种重要贸易古代西方一些国家和中原周边民族与中原王朝长期以来存在朝贡和赏赐的交往。这种“贡赐”的性质以及它在丝路贸易中的地位究竟如何,似尚缺乏研究;偶有涉及,其观点看法也是仁智互见。有人认为贡赐是中原政权统治者政治外交上好大喜功之举,并无多大经济意义;另一种意见却认为贡赐往来基本上体现了一种文明平等的贸易关系。笔者以为这两种看法都各有一定的片面性,对于历史上中外之间的贡赐交往,大体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认识。第一,贡赐交往是丝路贸易历史上一种长期延续的、地位相当重要的中外之间(包括中原王朝与周边民族之间)易货贸易的方式。尽管这种交往具有浓重的政治、外交色彩,但经济交流仍是它的主要内容和特征。丝绸之路上的贡赐关系最初发生在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西汉统治者了解到西域诸地“贵汉财物”,乃派出规模宏大的使团前往西域,携马六百匹、牛羊万头及大批币、帛,价值巨万。后来西域乌孙则以数十匹著名的乌孙骏马为回报。从此,西域的使臣及商人皆“欲通货市买,以献为名”②26。之后历经东汉、魏晋、南北朝,贡赐交往更有发展。公元382年,“东夷、西域六十二国入贡于秦(前秦)”③14。至中原王朝十分强盛的隋唐之际,贡赐的规模和范围更大:“伊吾之右、波斯以东,职贡不绝”④27。在元朝、元帝国与西域诸汗国经济交流的重要内容之一即为贡赐贸易。诸汗国向元帝国贡献的贡品一般为珠宝、驼马、药物及珍奇异兽等,元帝国的回赐则是缎帛、钞币、绣彩、金银等等。不难看出,这种贡赐关系实质上是一种官方的易货贸易方式,所谓“贡献”和“赏赐”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双方产品的交换。有一条史料准确地点明了这种关系的实质,1330年,“诸王不赛因使者还西域,诏酬其所贡药物价值。”①19显然,元帝国“赏赐”使者,正是为补偿他们所贡物品的“价值”。贡赐往来的经济意义于此得以充分体现。何况,许多外国或周边民族商使在前来朝贡时往往携带重金、以便广购中原地区各种特产,使得某些使团实际上变成商队。“合赞给使者重金,俾在在中国购买物品。”②28这种因朝贡而引起的随贡贸易,其经济意义更是无庸置疑的。此外,有些周边民族为争取与中原王朝进行边境互市,还常以朝贡作为交换条件。公元588年,“突厥部落大人相率遣使贡马万匹,羊二万口,驼、牛各百头。寻遣使请缘边置市,与中国贸易,诏许之”③14。以朝贡促互市,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朝贡在古代民族贸易中的重要作用。一般来说,中国封建统治者都禁止民间私自出境贸易,国家严格管制对外贸易是中国古代域外通商的一个重要特点。而这也就更显示出贡赐贸易作为中外之间、中原地区与周边民族之间经济交往的一种特有方式的重要性。事实上,贡赐贸易同商队贸易、边境互市、走私贸易一样在丝路贸易历史上占有不容忽视的重要地位。第二,贡赐贸易充分体现了中国封建社会经济与政治的密切关系,反映了古代中国外贸必须服从外交、经济必须服从政治的一贯传统。中国封建社会的对外贸易一般都由国家组织的形式来进行,对周边民族的贸易也基本如此。国家直接控制和指导外贸成为中国古代域外通商的一个重要特点。在这个特点制约下,对外国及周边民族的贸易往往成为国家对外政策的组成部分,必须为国家对外大政方针服务。不仅贡赐贸易,就是边境互市和商队贸易都不能不受到强烈的政治、外交干预,往往被中原王朝统治者纳入封建国家“勤远略、宣德化、柔远人”的对外方针体系。如前所述,进贡与赏赐既是一种中外双方易货贸易的方式,却又充分显示了中原王朝极力追求的那种“广地万里、重九译、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的至高无上的大国尊严和体面;同时也表明中央帝国对某些名义上臣属的外国、民族割据政权的“安抚”和控制。而这些名义上臣属的国家或民族也以所谓“进贡”或表明“归附”,避免与中原王朝的矛盾和冲突;或寻求支持和庇护,以增强与第三国或其他割据政权交往中的政治、外交地位。如北宋时期由于西夏在西北地区的称雄,既扰掠北宋西北各路州,也威胁着吐蕃的安全。此期北宋与吐蕃角厮啰政权的贡赐关系就深深附带着政治外交的战略意图。通过赏赐,北宋力图实现以夷制夷、联吐蕃以制服西夏的谋略,“宜厚结角厮啰以抗德明”④29。而吐蕃也利用进贡寻求北宋的支持,并与北宋战略上相互呼应以对抗西夏的吞并。在一定时期,中原王朝还以贡赐贸易作为直接配合国家对外政治外交斗争的手段或武器从经济上打击或削弱有关外国或外族。例如汉代与匈奴的这种贡赐关系:“汝汉之金,纤微之贡,所以诱外国而钓胡羌之宝也。夫中国一端之缦,得匈奴累金之物,而损敌国之用。”②28当然,当中原王朝衰弱无力,在对外关系中处于被动的不利情况下,这种“赏赐”就可能是单方面的支出。失去原有的涵义,成为迫不得已的、甚至是屈辱的政治手段,几乎无经济意义可言了。第三,贡赐贸易是丝路贸易中比较简单、低级的商品交换方式,属于一种严重不等价的国际(或民族)贸易。应当指出,贡赐贸易作为一种易货贸易的特殊方式,其商品交换并不取决于双方产品的内在劳动价值量,而主要根据双方产品的使用价值,同时还深受双方政治外交因素的强烈影响,所以这种易货贸易几乎都是不等价的。中方赏赐的实际价值量往往大于对方的贡献。唯其如此,才使得朝贡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中原历朝统治者一般都把周边民族、海外诸国视为“蛮夷戎狄”。为显示“天朝大国”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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